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永远抹不去的你》作者:42度晴 文案 事过境迁,你是否和我一样,数年如一日,做着同样的梦,梦着同样的人呢?在纸醉金迷的当下,你是否和我一样渴望回忆那只属于你和他的纯真呢?同为80后的我们,你是否和我一样,在心中,驻足着一个永远抹不去的人?无论这个人与我们有过怎样的悲喜,也许至今依然相守,又或早已没了踪影,那份真情是否让你刻骨铭心呢?如果你想找到一些共鸣,想和我一起去回忆那段美好的时光,就请翻开这本书吧…… 第一章 新生报到 更新时间2012-10-11 16:41:04 字数:4250  楔子   课间操刚过,我独自一个人回班,路过阶梯教室的时候,看见邢洋坐在阶梯教室前的一辆自行车后座上,还是那件黑色体恤和蓝色校服裤子,旁边站着肖克和龚海,他们正高兴的谈着什么。当我路过他们身边的时候,他们突然沉默,而我的心却因为紧张,扑通扑通跳得很快。低头从邢洋身边匆匆走过,却又情不自禁地偷偷回头望向他,而他们却不见了,只留下空旷的校园和孤独的我。   这是毕业后我第几回梦见邢洋了?已经记不清次数了,每次梦境清晰得仿佛真实,仿佛又回到了10几年前的菁菁校园。看看闹钟,早晨时间宝贵,不允许我再回忆那个梦了,赶紧洗漱,准备上班了。今天是周一,部门会议可是不敢迟到,我可不想看到老板把脸拉的比面条都长。   阳光明媚的一天,办公室内,老板又叽哩哇啦不知说些什么,我问旁边的同事:“老板刚才说什么呢?”同事悄悄地说:“不知道,没听懂,我好像睡着了。”我说:“不是吧你?我就指着你给我传达会议精神呢,你知道我一听老板说话就神游太空。”同事又说:“没办法,昨晚凌晨4点睡的,终于把《步步惊心》看完了,四爷太有感觉了!本来我就困,再加上一来这就听经文,更得睡了。”   打开电脑,看到MSN上许乐乐上线了。   “许乐乐同志,怎么才来上班?”我问她。   “文一然同志,又堵车了,北京俨然成为了一座堵城……再看看这天,雾蒙蒙的,多少天咱都没看到蓝天白云了?天睡不醒,我也睡不醒,我困呀……”乐乐说。   “哦,那我还是得打扰您,就一句话……我昨晚上又梦见邢洋他们了。”我跟乐乐说。   “......,第N遍了!”乐乐感叹道。   “许乐乐同志,您说我还有救么?”我问乐乐。   “......,第N遍了!”乐乐再次感叹道。   “哦,我知道了,不说了,我自己再调节一下!”我跟乐乐说。   “文一然同志,希望你早日觉醒!”乐乐说。   ----------------------------------------------------------------------------------------   1997年6月30日,距离香港回归还有一天,距离我15岁生日还有一天。那天我邀请了太多太多的同学来我家作客,门铃一会儿一响,每个同学都带来了他们精心准备的生日礼物,其中不少礼物,至今还摆在我家里。记得那天中午,爸爸去楼下饭馆买了好多好吃的菜带上来,我们在客厅里支起一张大桌子,围坐在桌子前吃美味佳肴。松鼠桂鱼被抢了个精光,其余的菜没有印象了。没有生日蛋糕,那时候生日蛋糕还不普及,也不知道去哪儿买。到了下午的时候,有些同学陆续走了,只留下个别几个离我家比较近的。中考结束了,大家都特别兴奋,一下子没了负担。忘了那天我们都做了些什么,只记得我们聊天,捉黑A,看电视,谈理想。还记得那天的夜宵,是我亲手煮的方便面,每碗面里,都卧了一个鸡蛋,还放了青菜。那个味道至今还在回味,但却再也没有遇到过。   就这样一直到凌晨12点,我们等着香港回归,也等着我15岁生日的来临。钟声敲响,电视里面升国旗,奏国歌,放烟花,我们集体起立,站在床上,唱着国歌。那晚大家玩得很尽兴,吃得很饱,然后我们就横竖趟在床上睡着了。第二天一大早,大家就都走了。这件事情已过去15年了,却依然记忆犹新。那时候年龄小,太天真,不懂得离别的悲伤。我们快乐着,期盼着,希望快快长大,做自己的主人。谁知道流年似水,一晃就都过去了。   那天过后不久,我就接到了区重点中学——进北中学高中部的录取通知书。还是进北,看来注定初、高中六年都要在同一所学校中度过。爸爸看着录取通知书对我说:“我们文一然就是争气要强,初中三年,没让父母担心过,在年级里面,学习一直名列前茅,以后读了高中,更得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呀!”我高兴的点着头,做了个立正姿势,对爸爸说:“文一然同志保证完成任务,保证三年后考上好大学,保证不让二位领导失望。”   怀揣着对高中生活的美好憧憬,略微带上一点恐惧,还有那么一些孤独,我还是高高兴兴地新生报到去了。所有高一新生站在操场上,由一班到六班班主任轮流点名,被叫到名字的同学出列,面对班主任排队站好。在一班到五班班主任点名的过程中,有太多同学出列-跑步-排队。期间我看到了很多陌生的面孔,偶尔有些熟悉的,想不起来名字的,大概是以前初中其他班的同学,这时候我突然很想念初中的他们。那次生日聚会后,大家就再也没联系了。不知道他们怎样过得暑假?又都考上了哪所高中?现在是否也和我一样,在参加新生报到呢?   正想着,终于,轮到一个中等身材的男老师点名,远远望去,约莫50岁出头的样子。头发有些白,小小的眼睛,慈祥的面孔。他开始念名字:“肖克”,这名字,真耳熟,难道是……?“到”,一个瘦瘦的高个子男生出列跑过去。嘿,还真是他,我们班肖克,初中同班同学啊,看见他,我仿佛再炎热的夏日猛地喝了一口冰镇可乐,一下子来精神了,突然觉得有种归属的感觉,不,这样说不对,就是有一种看见家人的感觉,虽然初中和他不熟,但看到他,还是让我感觉不再孤单。“李艳”,这名字也熟,仔细一看,不就是以前一班那个学习特好的女生么?听说她可是顶级尖子生呢,当年深受初中老师和同学的爱戴。李艳快速跑到老师跟前,样子没变,还是短发,大眼睛,齐流海,小小的,瘦瘦的。“邢洋”,男老师点名后,我看到一个男生低着头不慌不忙地走过去,也没喊“到”,觉得这个男生真是奇怪,大家都跑着过去,他怎么走过去,而且还那样不合规矩。邢洋那天穿黑色T恤,我至今还记得。   “文一然”,终于到我了。   “到”,我抬头看老师,觉得他老人家似乎没怎么注意我,我也就鬼使神差地低头走了过去。   肖克站在队首,他一看到我,马上低声和我打招呼:“文一然,你也在这个班哪?!”   我悄悄地说:“嗯,看到你真好”。   肖克挠了挠头,傻傻地笑了笑,说:“就盼着能遇到个老同学,还真让我遇见了,哈哈!”   我也笑了笑,仓促地和肖克告了别,就赶紧往队尾走去,并排在邢洋后面,此时微风拂过,焦虑的心突然宁静下来,我,深深地呼了口气。之后男老师又念了许多同学的名字,不过都是以前没听过的了。   点过名后,老师大概交代了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事情——领新书和订军装。没错,需要订军装,因为一个星期后,我们就要远赴前线,过着暗无天日的痛苦生活了。是的,我最怕军训,被太阳晒不怕,全身都是汗也不怕,吃不着好吃的更不怕。但是却怕被束缚,怕吃饭前要站在食堂门口傻傻地唱“团结就是力量”,怕早晨起来所有人一起起床去拥堵的水房排队洗漱,更怕平日里和同学没有思想的交流,只有一二三四,锻炼身体,保卫祖国的口号声。最怕没有朋友,没有一个认识的人,找不到家的感觉……   可是,该来的躲不掉,有时候,我们只能被动地面对。所以,一星期后,怀揣着对军训生活无限的抵触,略微带上一些憧憬,还有那么一些孤独,我还是被爸妈送上了去往不知哪个山区的大巴。那天新生众多,好多同学和父母告别的时候,都哭成了泪人儿。记得那天我虽然很不高兴,但却没有哭,而妈妈却哭了,也许她也不习惯这短暂地分离吧,或是担心她的宝贝女儿一个人在外受尽磨难,却无处求救。   家长们离开后,操场上只剩下高一所有新生和班主任老师。   此时,我在人群里又看见了肖克。   肖克主动过来跟我打招呼:“嘿,文一然!”   我仰望着肖克说:“肖克,又看到你了。一暑假没见,觉得你又长高了。呵呵,假期过得怎样啊?”   肖克说:“虽然这是咱们初中三年最长的一个暑假,不过依然觉得太短了,我还没玩够呢!你呢?”   我回答:“嗯,我也觉得是。对了,那天点名的男老师是咱们班主任吧?”   肖克又说:“对啊,孔老师,听说叫孔泰安,教语文的。”   我笑了笑说:“肖克就是肖克,消息永远是最灵通的!孔老师爱留随笔么?跟咱们以前的语文老师一个习惯么?需要写周记么?喜欢让咱们抄课文么?”   我一连串问出了好多问题,这时候,肖克挠了挠头,说:“这个……我还真没打听,回头我给你问问去……”   我笑了笑说:“哈哈,我开玩笑呢,你还当真了……”   肖克也笑了笑,又说:“不过,说真的,文一然,咱们这回又是一个班的了,回头咱们可得互相帮助。”   “没问题!”我答道。   这时候,我们听到各班班主任宣布男女生集合,我连忙跟肖克说:“那我先走了,女生在那边集合呢,回头见啦!”我对肖克说。   “拜拜!”肖克向我挥手。   几个小时后,我便到达了不知道是哪儿的某军区。记得,所有人坐在操场的黄土地上,听军队领导和进北校长讲话,然后就是不断地鼓掌,最后我们拖着大包小包,安营扎寨。回到寝室,先把包放在床上,觉得肩膀上卸下不少负担,一高兴,猛地抬头,咣当一下,头磕在了上铺的铁栏杆上!“哎呦”我不由得叫了一下。   “没事吧,同学?”上铺的女孩对我说。   “哦,没事。”我抬头看她。   “诶?你是以前四班的文一然吧?”女孩问我。   “你是以前一班的李艳?”我这才认出来是她。   “嗯,真巧啊”李艳笑笑。   “文一然,你中考考多少分啊?”李艳一上来就问我这个问题。   “呃……592”。我其实不是很愿意和新同学讨论中考的分数,一来觉得问这些没什么意义,好像在互相比成绩似的;二来觉得既然大家都考上了同一所高中,在同一个班级,就是在一条起跑线上了,以后当互相帮助,更不应该在意对方中考的成绩。但我还是回答了李艳的问题,因为我不知道怎样拒绝她。   “哦,我考600出头”李艳自豪地说。“对了,有道物理题当时我就拿不准,就是关于密度质量的那道题,第4道选择题,你选什么呀?”李艳再一次特别认真的问我。   “啊?这个我给忘了,呵呵”我确实给忘了,都考完了,这都上了高中了,谁还记得当时的考题啊。   “那道题我选C,考试结束后,我去问老师,老师说应该选A.。哎,疏忽了!”李艳叹了口气。   正说到这,教官进来了——“集合,去吃午饭”。   接下来的一两天,我都和李艳“成双如对”,但隐约有些别扭。李艳是一个挺好的女孩,人很朴实,大方,热心肠。在军训期间,对我很够朋友,很够关心。但和她在一起,就是说不出来的别扭。作为她的新朋友,我需要不断配合她谈论初中及高中的功课。她跟我说,在暑假里,她已经开始预习高一的课程了。李艳还告诉我她的姑姑是我们学校的生物老师,中考一结束,就给她找了各门主科的教材,让李艳自学。李艳还说高中的知识真的很难,她预习了一下,觉得物理和数学,自学起来很吃力。我心里顿时对高一的功课有了第一次的担心。这种担心就是所谓的“压力”吧。当年,我一直把初中三年的好成绩归结为“运气”。所以听李艳这么一描述,我心里顿时没了底,不知道自己的运气能够持续多久。在完全靠实力的高中三年里,我要是不努力学习,似乎就考不上大学了,那就一定会让爸爸妈妈失望。每每想到这里,我就情不自禁地焦虑……    第二章 越狱 更新时间2012-10-12 14:51:46 字数:3390  军训生活的第一天,我开始军训;军训生活的第二天,我不想再军训,军训生活的第三天,我离开了军训。因为军训生活第一天——想家+便秘+听李艳说功课;军训生活第二天——想家+便秘+不想听李艳说功课;军训生活第三天的上半天——想家+便秘+想摆脱李艳说功课;军训生活第三天的下半天——回家+便秘+终于摆脱李艳说功课;军训生活第四天至第十天——我一个人在家中度过+不再便秘。   军训第一天,吃过晚饭,我发现了自己便秘这个问题,并特别不好意思的告诉了李艳。那个时候,我一个人离乡背井,李艳是我唯一的朋友。虽然寝室里还有其她几个女生,但是大家刚认识,还都比较客气,也都不大说话。我的苦闷,也只能和李艳说说,让她帮我分担。   “李艳,我跟你说个事!”我叫李艳。   “行啊”李艳说。   “我……我昨天上午在家那个……但今天一直没没那个”我吞吞吐吐。   “哪个?”李艳问。   “就是……嗯……大……”我不好意思开口。   “什么?”李艳又问。   “嗯……就是那个……大……大号。”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哦,呵呵,这个呀,我知道了。难受不?”李艳关心地问。   “难受……”我说。   “我陪你去军队医务室要点药吧,也许吃了能好点?”李艳提议道。   “这……不大好吧?……多丢人啊!”我有些难为情。   “呵呵,你都跟我说了,还怕不好意思么?我陪你去,咱们现在就去!”说着,李艳就拉着我往外走。   于是,在李艳的主动陪同下,我们去医务室找了大夫,大夫给了我一排三黄片,4片下肚,完全没反应。晚上临睡,突然想去卫生间,可一想那个不是一般脏的卫生间和卫生间里不是一般多的昆虫们,我就不禁一个寒颤。万一,万一我大黑天的不小心踩到实在不是一般恶心的东西可怎么办?但肚子确实特别疼,于是我叫起了已经躺在上铺的李艳,问她可不可以陪我去一趟卫生间,李艳答应了。到了卫生间,李艳拿着手电筒,帮我检查过没什么问题,我才觉得安全。这期间,李艳在旁边等我,可能她怕我害怕,就和我又谈起了她预习的高一几何题。但你说,我都这样了,还能听得进去我根本不想听的数学么?越说这题难,我就越紧张,越不轻松,最后我们终于“无功而返”。第二天早晨,在李艳的提醒和督促下,我又吃了4片,还是没反应。到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快崩溃了,突然再一次肚子疼,这回,我选择闭着眼睛忍着。一是我觉得还会“无功而返”,二是我自己不敢去卫生间,如果去,就得叫上李艳,可我不好意思再麻烦人家,也不想再听她给我讲数学题。我躺在咯人的木板床上,辗转反侧,我想我必须摆脱这一切,必须离开这里,必须回家去,必须吃水果,必须喝家里的水,必须吃妈妈做的饭,必须用家里的马桶。虽然我觉得这样好像背叛了李艳,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无依无靠,但是……李艳,原谅我吧!我狠狠心,终于,心生一计。   军训第三天,我很早就醒来,其实根本没怎么睡,半个晚上都在谋大计呢,也睡不大安稳。洗漱完,照常和李艳一块出去集合。大家伙喊着口号去食堂吃饭,在食堂门口,照常唱了首《团结就是力量》,照常排队进入食堂围在长方形桌子旁站着吃早饭。吃过早饭,回宿舍休息片刻,就照常开始晨练了。   军训的日子里,无论早晚,太阳绝对不会吝啬它的光芒,阳光照在同学们的脸上,火辣辣的。如此燥热的天气,对其他同学来说,是一种折磨,但对于我,一个即将“越狱”的人,却是天赐良机。此时此刻,我的心里既紧张又兴奋,因为我即将为了“梦想”而发动革命。这一回不成功便成仁!   朝远处望去,操场上已经聚满了高一新生,大家都以各个班级为队列操练着。有的拔军姿,有的正步走,还有的已经练上军体拳了。我们的教官给我们选的科目是正步走,从东走向西,再向回转。   “正步走~!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教官喊着口号。   我站在队尾,望着正前方李艳的背影,闭眼,深呼吸,心中默念:“李艳,文一然对不起你了”,就停止继续往前跟着队伍走,我站在原地,用手捂住前胸,做痛苦无力状。   “文一然,干嘛呢?”教官从远处对我喊!   我沉默,使劲闭眼,低头继续做痛苦无力状!   “文一然,赶紧跟上队伍!”教官放大声音,继续对我喊!   我继续沉默,保持同一个姿势,不动,偷偷睁眼看看局势。   教官蹭蹭蹭跑过来,近距离看到我痛苦的表情,语调开始温柔起来:   “怎么了,文一然同学?”教官问。   “教官,我……心慌,憋……得慌,浑身……没劲儿!”我有气无力地回答。   “啊?让我看看。”说着,教官就轻轻的搀着我到树荫底下,看了看我的脸,对我说:“是不是天太热了?晒的难受?”   “嗯……不知道。以前……在家的时候,偶尔……也……这样,这几天……尤其……频繁了!”我低着头,轻轻地说。我只能低着头,不敢看教官的眼睛,怕一眼被她看穿,那我可就死定了。   “你怎么不早说啊?你等我一下,我带你去医务室!”教官赶紧跑去和另外一个教官说了几句,就连忙跑过来,扶着我去医务室。   从操场到医务室不过五分钟的路,我却仿佛走了好几个小时。你知道,说谎的时候,人总是心虚,怕被揭穿,压力大,何况我这是背水一战,教官万一识破我的动机?……   到了医务室,大夫给我量血压,测心跳。那一刻,我有些后悔自己实施的这个计划,我想起了李艳的笑脸,和教官温柔的手,还有爸爸妈妈对我的期望!心里突然难过,难过得想哭。可翻过来,马上又想起便秘这个问题,心理面博弈了一小会儿,也就突然踏实了。   大夫放下听诊器,皱皱眉头,对我说:“同学,你心率有些不齐啊!不过没什么大碍,可能是天气太热了,建议你今天上午暂停训练,让你们教官带你回宿舍,你要多喝些水,休息一下!”   教官把我送回宿舍,关心地问我说:“文一然,现在感觉好点了么?”   “教官……我没事……好些了。”我忐忑地说。   “嗯,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一下,马上回来!”教官说。   我仿佛感觉到一堆新鲜的水果在我眼前晃,紧接着是一个干净的马桶,跟着还有一大杯冰镇酸梅汤飘过……   不一会儿,教官回来了。   “文一然,我想跟你商量一下,你知道咱们的军训要7天后才能结束呢,你这个心慌的毛病,我上午跟部队领导和你们学校商量了一下,觉得还是不适合军训。你知道,这几天咱们这还有其它几名同学也是心脏不舒服,虽然没什么大碍,但军训的强度很有可能加重你们的病情。所以……今天下午本来就给他们安排了军车,送他们回家,你也一起吧。到家后,让爸爸妈妈带你去大点的医院看看,毕竟身体是第一位的,你说好么?”   “家里今天下午有人吧?”教官又追问了一句。   “嗯”我应道。   我,成功“越狱”了。   当天下午,我便和其他几位同学一并坐上一辆部队的军车,回到了家里!那时候通讯不方便,没听说过手机,也不会用电话卡,所以也就没法把我提前结束军训的事情告诉爸妈。到了家以后,爸妈特别意外,问我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我说在部队心慌严重了。   爸爸妈妈请原谅女儿,扯了个谎,请相信这是个善意的谎言;如果女儿不扯这个谎,那就真该病了,便秘三天了,女儿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其实,我确实有心慌这个毛病,从初二开始的,但是不怎么发作,而且心慌一般一两分钟就过去了。妈妈带我去医院检查过,照心电图也查不出毛病,大夫说可能是先天的室性早搏,没什么大碍。   那天晚上,妈妈给我熬了碗大米粥,就着我最喜欢吃的熟疙瘩(一种酱咸菜),剁的碎碎的,,真是一种享受啊!米粥的味道,至今还保留在我的记忆中。甜甜的,暖暖的。   我“越狱”的灵感源于初中军训。初中军训的第一天,我在部队睡了一宿觉,第二天眼睛红且痛——对,我幸运地得了红眼病,女教官当即向部队申请专车送我回家。那天回家的路上,车子里还坐了另外一个女生,我问她,你怎么了?她说她心脏一直不好,一到这来尤其不舒服。我想我应该谢谢她。这一招被我沿用到了大学军训,不过大学军训却严格很多,没能让我回家,但也是有成效的——大学军训我没参加任何体能训练,平日只是负责写一些发言稿给班里和连里,我有充足的时间一个人在卫生间里,也就没便秘。当然,这是题外话。   回想起学生时代对于军训的无限抵触和几次逃跑及逃跑未遂,我在想,自己究竟是不是那种不能忍受压力的女孩?在过去的很多年里,我一度给自己扣了顶帽子——逃兵!随着时间的流逝,当我再一次回首往事的时候,却反而原谅了自己,因为那就是我,文一然,一个不愿意受约束的女孩子;一个为了梦想,勇于争取的女孩子;一个从不按常理出牌的女孩子。我就是我!人长大了,工作了,似乎也就没有当年的勇气了,也许是向现实妥协,或是更多了分责任,抑或,更成熟了。   我在家,乖乖的享受了初中最后一个暑假的最后那么几天,很快,高一开学了……    第三章 选班长 更新时间2012-10-14 14:17:47 字数:2889  高一第一学期,我们在校园南边的老平房教室里上课,那个时候,进北正在翻修整个校园——教学楼、实验楼、阶梯教室、花园、操场。新学期到了,修建还未竣工,所以老师和同学们就都先委屈在破旧的老教室里。   还没走到教室门口,预备铃声就响起来了。严格地说,高一第一学期第一节课,我就迟到了。进北校规第几条来着——预备铃前需到教室?严格地说,开学第一天,我就违反了校规。教室门开着,我看到班主任孔老师已经站在讲台上,正一个人低头看着备课本呢“碰碰运气吧”我心想,于是,底气十足的喊了声:“报到”。孔老师听见了,轻声说了句“请进”。   很幸运,孔老师没指责我迟到。我进入教室,问了句老师好,想找个座位坐下,居然发现整个班基本上都坐满了。回头看了看孔老师,孔老师示意后排还有座位。我发现紧靠着教室后门,果然有两个空位,于是赶紧加快脚步,走了过去,坐到最里面靠门的那个座位。放下书包,赶紧把语文书,铅笔盒,笔记本都放在课桌上。抬头看看孔老师,他还低着头呢,于是我又偷偷拿出一瓶早晨起来妈妈刚给我灌的酸梅汤,偷偷喝了一大口。进北校规第几条来着——上课时,严禁喝水吃东西。不经意间,我又犯了校规。   踏实了一会儿,我开始抬头环视四周。看到同学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交谈着。大家好像已经很熟悉彼此了,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不赶趟儿了。军训提前回来,错过了和新同学认识的机会。这让我有些莫名其妙的低落,还有些孤独。李艳呢?我在人群里找她,她在第一排呢,正和她的同桌——一个傻呵呵的男生交谈着呢,估计又是在说立体几何,或是密度质量?肖克呢,我往右看,也正和他的同桌——一个看起来很稳重的男生低声聊天呢。再看班主任,虽然我坐在最后一排,但依然可以看清孔老师的摸样。孔老师那天穿了一件褐色短衫,灰色西服裤。头发有点白了,眼睛特别小。看起来真的是个特别随和的老先生,不过人到中年,有些发福啦,啤酒肚都有了,呵呵!正观察着,铃……上课铃声响了,孔老师随即把教室门关上。   “上课!”孔老师发令。   那时候还没选班长,也就没人喊起立,不过大家都自觉地站了起来。   “同学们好。”   “老师好。”   “请坐。”   大家刚刚坐下,孔老师开始讲话:“同学们好,这是咱们第二次见面了,很高兴,能够以高一(六)班班主任的身份,站在讲台上给大家上课。我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姓孔,名泰安,孔泰安。大家以后叫我孔老师师就成。我来进北快20年了,一直教高中语文,带过很多个毕业班。希望通过我的帮助,大家能够在进北高一(六)度过人生中最难忘的三年,最快乐的三年!”   “好!”有一名男生大喊了一句,全班先是沉默两秒,然后哄堂大笑。   顺着声音的方向,跟过去,是肖克!   “相信在座的每一位同学,在初中都是各个学校,各个班级的尖子生或是班干部。现在,大家在这里,重新组织成了一个新的集体,希望大家放好心态,团结一致,从零开始……一个班集体,需要有一名首领,带领大家,帮助大家。我希望占用今天这堂课的一些时间,带大家选出一个班长来。”   正说到这里,我听到教室门口有人喊“报到”。   孔老师停止说话,亲自去开门。同学们都把目光集中在门口,我看到一个男生单肩背着书包,左手插在裤兜里,低头站在教室门口。我看着他,个子高高的,还是那件黑色T恤,阳光映在他有棱角的冷冷的脸上。好熟悉,是……那天在操场点名时……排在我前面的?对,是他。我倒吸一口气。   “老师”邢洋低声说。   “后门还有个空位,快去坐下吧”孔老师一边说,一边关上门。   邢洋缓缓地来到我身边,坐到了我旁边的座位上。我没敢看他,连忙拿起瓶子,又喝了一大口酸梅汤。邢洋不慌不忙,从书包里拿出一支笔,还有一本语文书。没有铅笔盒,没有笔记本,没有水瓶。   “邢洋,你怎么才来啊!”。还是肖克,我抬头看见坐在邢洋右边的右边的肖克,他正朝邢洋挥手。邢洋向他微笑。“文一然,你也在哪!”肖克又跟我打招呼。拜托,大哥,您刚看见我呀!刚才就顾着跟您的同桌聊天了吧!我心里想。   这时,孔老师又开始继续说:“咱们接着说刚才的事情,大家伙儿选一个班长吧!嗯……有自高奋勇想当班长的么?”   全场肃静,没人举手。   沉默了一会儿,孔老师又说:“请大家珍惜这次机会,不要害羞!”   还是没人说话。   顿了会儿,孔老师再次说:“既然这样,我帮大家选,咱们班,有谁初中也是进北的?”   我,肖克,李艳举手!   “那就从你们三个中选一个吧!你们对学校熟悉,能够更好的帮助其他同学熟悉环境!”   不是吧?这也太突然了。文一然小朋友是不愿意当班长的,当了班长,就不自由了,老得开会,老得跟在老师身边;长此以往,放学就不能早回家了;不能早回家,就不能早睡觉;不能早睡觉,就不能睡饱觉。要想睡饱觉,就得晚起床;晚起床,就得迟到;老迟到,就老违反校规;老违反校规,班长也就撤了。嗯,是个恶性循环,当班长,就是罪魁祸首。   “这位同学,你先做个自我介绍吧?”孔老师看来最先看到了李艳。   “大家好,我叫李艳……”   李艳开始她的自我介绍。这时候肖克往我这边看,对我挤了挤眼睛。我摇头,试图告诉肖克我不想当班长。肖克又跟我再一次挤眉弄眼,我再一次冲他摇头,之后肖克困惑地对我摆摆手。他什么意思?是他也不想当班长?还是他猜不透我的心思?肖克看我有些困惑,拿起笔来,向我示意。我点头。于是肖克低头写了点什么,攒了个纸条,向我拽过来。我赛,大哥你行不行呀?纸条是用来传的,不是用来拽的!而且您把纸条拽在了我旁边的男生身上。实在是受不了你。   我尴尬至极,对邢洋说:“这个……肖克给我的!”   邢洋连忙捡起弹在地上的纸条,从桌子底下,把纸条放在我手里。邢洋的手很暖。   打开纸条,上面蜘蛛爬字:“你想当班长么?想当我就选你!”   我赶紧在上面回了句:“我不当,谢谢!”   我把纸条团成团,慌忙摁在邢洋手里,邢洋微微一怔,我也一怔,却说:“不好意思,快递给肖克!”   邢洋把纸条扔到肖克怀里。肖克看过纸条,又对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明白。   这时候李艳已经做完自我介绍了,孔老师很是满意!   孔老师接着说:“剩下的两名同学,也做个……”,还没等孔老师说完,肖克就站了起来,说:“老师,我叫肖克,我推选李艳做班长,李艳初中跟我不是一个班的,但我一直知道她学习好,特有管理能力,而且李艳特乐于助人,我们觉得有了她的帮助,大家很快就会适应新的学习环境的!”说完,肖克开始自己鼓起掌来,同学们又哈哈大笑!   “另外一位同学,你叫?”孔老师看着我说。   “文一然”我站起来告诉老师我的名字!   “文一然同学,你对李艳当班长有什么意见么?”孔老师问。   “老师,我没有意见,我跟肖克想的一样!”我说。   “好,那我们就选李艳当班长。李艳,希望你不要辜负同学们对你的希望,严格要求自己,热心帮助其他同学,带领咱们班成为年级第一!”   “谢谢孔老师师对我的信任,我一定好好努力,请大家看我的表现!”李艳笑着说。   “好!”肖克又爆了个冷门,大叫一声!   又是一次集体哄堂大笑!   “李艳,下午给大家伙按照大小个,排一下座位!等到周二下午班会的时候,咱们再选课代表及其他班干部。”孔老师开始给李艳布置任务。   这时候,肖克对我做了个胜利的手势,我也对肖克回应了个手势。   之后,我轻声对邢洋说:“谢谢你”。   邢洋浅浅地看我的眼睛,对我淡淡地笑:“不客气”。    第四章 无敌三人组 更新时间2012-10-15 16:49:58 字数:3866  语文课结束后,我坐在座位上,随便翻着下节课的课本,准备做个小预习。这时候,肖克和课上跟他聊得热火朝天的同桌一块走了过来。   “邢洋,跟我和龚海出去溜达溜达,顺便带你们俩熟悉熟悉进北”肖克说。   原来肖克的同桌叫龚海啊。   “邢洋,走啊,咱买瓶水去!”龚海说。   邢洋顿了顿,说:“不去了,困!”   “嘿,这厮就没睡醒的时候!算了,让他再睡会儿。龚海,咱俩赶紧走,一会儿就该打铃了!”   说着,肖克和龚海就走出了教室。   那是我第一次和邢洋近距离接触,邢洋给我最大的感觉是太沉默。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他有那么一点好奇,就是有一种想了解他的冲动。我喜欢看他,想读懂他。是的,从第一次见他,就没法不去关注他。那节课,我看到一张冷静的脸,皮肤的颜色有些暗,头发浓郁却整齐,眉头偶尔皱着,细长的眼睛,眼神有些迷离。高高的鼻子和一张紧闭的嘴唇。这个外型,应该算是当年的帅哥级别吧。   课间的时候,李艳来找我。   “文一然,终于见到你了!”李艳对我说。   “李艳,今天我来晚了,还没来得及跟你打招呼呢!”我说。   “没事,你心脏好些了吧?你有心慌的毛病,怎么没跟我说呀,我要是早知道这些,肯定得时时刻刻陪着你!”李艳关心地问我。   我的妈呀,如果李艳片刻不离在我身边,我没心脏病,也得得个心脏病。我暗想。   “嗨,这不现在没事了么,谢谢你关心,后来你还好么?”我问李艳。   “挺好的,我最后还得了个军训标兵呢!”李艳自豪地说。   “是么?恭喜你!”我对李艳微笑说   。   “谢谢。一然,中午咱们一起去食堂吃饭吧,你换饭票了么?”李艳问我。   “没呢,到时候咱们一起换吧”我应道。   “好,那我回去了,中午见!”李艳说。   “嗯”我应道。   中午一下课,我就到教室前排找到李艳,和她一起去食堂吃午饭。食堂是那个时候校园里唯一竣工的新建筑,宽敞的大厅,里面有秩序的摆了好多张餐桌,和军训时食堂里的长方形餐桌一样,没有椅子,同学们都是站着,围在桌子旁吃饭。食堂里大概有六个窗口卖饭。离门最近的窗口,平日总有一个阿姨负责换饭票,饭票的面值大概有两角、五角、一块、两块不等。食堂的吃饭规矩是说同学们自带饭盒,提前在换票窗口换好饭票,拿饭票换吃的。食堂最深处,还有一个演出台,有时候班里或年级里搞活动,大家伙儿就在这儿排练及演出。我和李艳到食堂的时候,发现各个窗口前都已经排起了长队,看了看窗口前的小黑板,今天中午有:鱼香肉丝,土豆烧牛肉,宫保鸡丁,醋溜圆白菜。我打了一份鱼香肉丝和米饭,一共一元八角,李艳打了一份醋溜圆白菜和米饭,一共一元二角。我们找了张人不多的桌子,开始吃了起来。   “一然,你说我够格当班长么?”李艳问。   “我觉得你没问题,学习好,热心肠”。我由衷的说。   “可我还是觉得自己不行,今天上午的立体几何,没怎么听明白”李艳有些懊恼。   “我也是,我觉得数学老师说话口音太重了,教的不好!”我也抱怨说。   “是啊,我要是学习不好,班长就该撤了吧?”李艳问我。   “别担心,我觉得没事,谁说班长非得学习好了?只要对同学们好,帮助大家,就是好班长!”我说。   “可我还是担心……,一会儿吃完饭,还得回去排座位,也没功夫复习。”李艳忙说。   “你怎么排座位呢?所有同学,你都认识么?”我问她。   “除了咱们宿舍那几个,我认识的不多,孔老师说,让我一会儿把大家伙叫在门口集合,按大小个排队,男生一列,女生一列,两两组合,就是同桌。”李艳告诉我。   “哦!也是……,对了,李艳,你尝尝我这个鱼香肉丝,我觉得挺好吃的!”说着,我就要把菜拨到李艳的饭盒里。李艳连忙退后,说:“不了不了,我就吃这个圆白菜,挺好的”。   “你尝尝吧,我觉得不错,初中我就爱吃这个菜!”于是,我就硬把鱼香肉丝给她夹过去,李艳也不好躲闪,只好接受了!   “文一然”肖克拿着饭盒走了过来。看来是刚打上饭。一会儿,邢洋和龚海也跟了过来。   李艳看见肖克,对肖克笑笑,说:“肖克,我初中的时候见过你,今天语文课,谢谢你推荐我当班长!”   “别客气,咱们谁跟谁啊,以后还得靠班长大人您多帮助呢!”肖克说着,就偷偷跟我眨眼睛,我假装没看见,心想:“你就不能不做这些小动作,要让李艳知道咱们的动机,以后别想让人家照顾你!”   “没问题,呵呵,以后咱们在学习上互相帮助,对了,一然,咱们回去吧,帮我看看今天上午讲的几何题,看看还有没有别的解法,然后就排座位。”李艳对我说。   “对了,李艳管排座位啊!”肖克一边说,一边看了看旁边正吃饭的龚海和邢洋,龚海抬头,冲肖克笑了笑。邢洋却当什么都没听见,继续吃着。肖克这时,又接着说:“李艳,求您第一件事:能把我和龚海,邢洋放一块么?”   “啊?不大好吧?同桌都得是一男一女!”李艳说。   “不是吧?还有这讲究呢?我们初中不这样啊,对吧,文一然?”肖克问我。   “是,咱们班确实没这么排过座位,就按大小个,不分男女。”我回答道。   肖克又开始为自己辩论到:“李艳,你看啊,龚海中考比我分高,我们俩军训期间又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谊,我要是跟他一个座位,成绩肯定有提高,就不会拉咱们班后腿了;或者,邢洋,邢洋也行啊,邢洋不爱说话,可我上课爱说,俗话说一个巴掌它拍不响啊,跟邢洋坐同桌,我这爱说话的毛病准改了!”   李艳想了想,皱皱眉头,说“真不行,孔老师师说的,按大小个排,男女组合。”   肖克接着说:“李艳,您行行好,我今天一上午就跟龚海同桌,邢洋还跟我们一排,我都习惯了,不想改。”   “还是不行,上午大家伙坐一块都是暂时的,咱得按班规办。”李艳有些犹豫。   肖克吃了口饭盒中的菜,顿了顿,说:“您再给想想办法!”然后,又开始对我挤眉弄眼!我瞪了肖克一眼,想了想,对李艳说:“李艳,咱们班男女生人数一样么?要是男生比女生多,还真会有两个男生做一块的可能,而且都是按高矮个排,所以两个高个男生或两个高个女生坐一起的机会还真是有……”   李艳想了想:“也对,不说了,文一然,咱们刷饭盒去吧!”   说着,李艳拉着我的手,就往食堂外走,刚走出门口,我对李艳说:“李艳,你先去水房等我,我回去一趟,去去就来”来不及等李艳同意,我就赶紧往回跑,跑到肖克跟前说:“肖克,要是男生人多,你排队的时候,跟龚海或邢洋排一排就行了,准是同桌!但他们两个肯定得有一个落单,你们商量商量,就见机行事吧!”说完,没等肖克回话,我就赶紧跑了出来,找李艳去了。   不一会儿,同学们陆续回到了教室。李艳叫大家出门排座位。关于排座位,这里多说几句。先说一下我自己,尽管不想说,但还是得老实交代!文一然小朋友从小学到高中,一直都坐在教室的第一排,当然,原因大家都知道了。这都怪我自己,上学的时候不是一个爱运动的小朋友,所以才这样……很多人见到我都说:“不长个,光长心眼了!”,哎,我拿什么理由反驳人家呢。到了大学,终于不按大小个排队坐座位了,嘿,我的心豁然开朗,专找教室后面的座位坐,从而弥补我小学到高中,没坐过教室里除第一排之外的座位的遗憾。这次排座位,肯定也不例外了。我还是坐在习惯了的第一排,跟我同桌的同学,就是第一节语文课,和李艳同桌的那个男生,他叫张宁。李艳个头不高,也坐第一排。我们班男生果然比女生多,肖克听取了我的建议,和龚海成为了同桌。至于邢洋,也坐在最后一排,他的同桌是个女生,叫宋湘。   周二班会的时候,选了课代表及其他班干部。肖克是我们班个子最高的,结果当上了体育委员,张宁是数学课代表,宋湘是文艺委员,我当上了学习委员,龚海和邢洋是人民群众。   很快,一个多月的高中生活过去了。这半个月让我感受很多。先说学习,我莫名其妙的当选为高一(六)班的学习委员,可能是入学成绩还不错的缘故吧。但是,这个学习委员的称号,却无形中给我增加了一种压力。主要是因为我一直觉得自己在学习上,真的是没什么太大的实力,全靠运气,到了高中,运气能持续多久呢?说实话,让李艳头疼的立体几何,何止是让我头疼,简直是让我头炸,我完全听不懂,也想象不出来,一个平面图形在空间里的立体感觉,可是我告诉自己不能放弃!我不会忘记爸爸妈妈这么多年来,一直以我的学习成绩为荣,虽然我没想过一定要考上北大清华,,但是不让爸爸妈妈为我担心却是我的目标。所以我告诉自己,在保持不爱学习的前提下,还绝不能让学习成绩掉下来。于是我开始跟自己较劲,在学习上花的时间明显比初中的时候多了,不过这日子过得却很痛苦。再说生活,每天早晨照样一个人坐公车上学,到学校后,课件,午休基本上都和李艳在一块,虽然,我们在一起,基本上就是谈学习。其实有的时候我特想找个新朋友,但发现这个目标想在我们班实现,着实不大靠谱。女生们都已经三一群,俩一伙儿的配好对儿了,人家各个形影不离,课间操,中午吃饭都一块去,我也加入不进去呀。我只能和李艳在一块学习,尽量让自己适应她。我有时冥思苦想李艳天天这么生活不觉得枯燥么?不觉得不好玩么?但我发现李艳真的乐在其中,她是一个爱学习的好学生,而我是一个不爱学习的好学生。这是我们最大的不同,所以李艳是很主动快乐地学习着,而我却被动沉痛地学习着。放了学,由于我和李艳不顺路,也只能独自坐车回家,开始还不大习惯,因为初中的时候,一直和班里的好朋友结伴回家。不过慢慢也就习惯了。再说邢洋、肖克、龚海,显然已经为了班里、年级里,甚至学校里的一道风景线,三个人总在一起出没进北的每个一角落,很快,肖克就为他们的团队起了名字——“无敌三人组”。最后说我和邢洋,自打开学的第一个半天成为同桌后,基本上再没近距离接触过,有时候我跟肖克打招呼的时候,能够看见邢洋在他旁边,邢洋有时候低着头,有时候淡淡的看着我和肖克说话,有时候和龚海低语,这一个月以来,我对其他同学都有了进一步的了解,除了邢洋,我看不懂他。   直到有一次,肖克病了。    第五章 探望病号 更新时间2012-10-17 11:38:52 字数:3306  肖克已经有好几天没来上课了,传说是由感冒引起的高烧不退,在家养病呢。虽然我们初中关系一般,但是高中这一个多月,越发有同学转朋友的感觉了。分水岭应该算是选班长那件事情,肖克对我的援助。再加上那次换座位,我也帮肖克出了主意。还有就是肖克是体委,课间操的时候,总排在我前边(惭愧,我排女生队第一个……),所以我们在这期间,总有一句无一句的聊会儿。所以我们很快就熟悉起来了。看到肖克好几天没来上学,我放学一到家,就给肖克家打电话。   “喂”电话那边传来肖克微弱的声音。   “喂,肖克,我是文一然。”我说。   “文一然?嘿嘿,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来啦?”肖克的声音明显高了两度。   “您都好几天没出现了,群众挂念您啊!”我对他说。   “哈哈,谢谢人民群众,我,肖克,挺得住!”肖克笑着说。   “真不像个有病的人。说真的,烧退了没有?”我关切地问他。   “好多了,刚睡醒一觉,您还甭说,我这一病,突然开窍了——不上学真爽!”肖克哈哈大笑。   “哈哈,说真的,你什么时候能大病痊愈,来高一(六)报到啊?”我问。   “下周一,我妈跟孔老师请了一星期假呢!”肖克开心地说。   “哦,不错,在家好好休息,听你说话,还是有点虚,得好好养着!”我嘱咐道。   “那是……对了,明天中午你来我们家看我吧!”肖克邀请我道。   “啊?你们家在哪儿呀?”我有些吃惊。   “我家离学校不远,让邢洋、龚海带你来!”肖克说   “他们俩也来看你啊?”不知道为什么,听说邢洋也要来,我心中有点小开心呢。   “对啊,都说好了,他们俩今天中午就给我家打电话了,说明天过来,你一块来吧!”肖克说。   “合适么?”我自言自语。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就你们三个好朋友,我在家闷得慌,找我玩来吧!”肖克说。   “嘿,你这是养病呢,还是辍学瞎玩呢?”我调侃道。   “两者都有,你可不知道,生病的人,总喜欢朋友们来看他,真的,就这么定了,明天中午你们三个,一块过来,谁都不许不来!”肖克说。   “我考虑考虑吧!”我开始故作深沉。   “嘿,你什么时候这么磨叽了?说定了,别让我失望,我可是个高烧的病人,党需要人民群众的关怀!”肖克说。   “哈哈,受不了你了,我去,行了吧?”我答应了肖克。   “这还差不多,一会儿我给邢洋他们俩打电话,让他们明天中午一下课,就带你过来。你们别在学校吃饭了,上我家吃来,我们家有菜,我今晚上就让我妈给咱做好了。明中午吃完饭,你们再回去,肯定来得及,不会耽误下午上课。”肖克忙说。   “行,那就这样,我先挂了,写作业去了。”我说。   “好,记住,一定得来啊!”肖克祝福道。   “忘不了,好好休息啊!”我说。   “嗯,再见,文一然。”   “拜拜,肖克。”   我最终答应去肖克家看他,是因为肖克那句“我就你们三个好朋友”,那句话一下子让我莫名其妙地感动,也许他那时候是信口开河,也许是真心真意,但这却让我瞬间摆脱了孤独。我感觉到自己被需要,感觉到别人对我的认同,感觉到初中的时候才有的感觉。   第二天中午第四节课刚下,邢洋和龚海就来找我。当然,我已经事先跟李艳打好招呼了,说中午不跟她吃饭了。   见到龚海,我问他:“肖克家具体在什么位置,咱们怎么去啊?”   龚海说:“不远,骑车最多15分钟!”   “骑车去么?”我问。   “对啊,我每天骑车上学,有车,邢洋和你每天都坐公交,没车,不过邢洋上午已经给你们俩借了两辆自行车了,咱仨骑车去”。   “呃~,好吧!”我皱着眉头答应了。   说着,我们三个人就走出了教室。龚海和邢洋去推自己的车,过会儿,邢洋又把帮我借的车推了过来,说:“24的,能骑吧?”   我看了看他和龚海的自行车——没后座,只好连忙说:“没问题,咱们快走吧!”   其实,我真想跟邢洋说:“有问题,我不大会骑车,小学练过车,还是在奶奶家胡同里。之后就再没骑自行车上过马路了!”可是他们两个人的车没有后座,也带不了我,我只能靠自己了。   于是,我们三个人就骑车出了校门。在路上,我骑得格外小心谨慎,遇到一个上坡,就使劲蹬,生怕人和车一起往坡下滑。我跟自己说:“文一然,你不错嘛,过了这么些年,怎么骑车你还没忘,告诉你,你可得给我仔细点,别出丑!”不一会儿,我们三个人,安全抵达肖克家。   肖克一开门,就说:“同志们,我可想死你们啦,快进来!文一然呢?没来啊?”   “谁说的,我来了啊!”说着,我就从邢洋背后迈前一步,走进了房间!   “文一然,你躲在邢洋后面干什么?他挡住我视线了!”肖克问。   “嘿,你变向说我个儿矮!”我装作不高兴。   龚海笑出声来,说:“肖克,你烧晕了吧?别欺负文一然。”   肖克冤枉地说:“我哪儿敢欺负她呀,她伶牙俐齿的!”   龚海又说:“快别说了,赶紧给我们拿吃的!我们可饿了”   肖克拍拍自己的脑袋:“瞧哥们儿高兴的,把正事忘了,咱们快吃饭,我妈做了好多好吃的呢,我都热好了,这就拿去。”   不一会儿,肖克就把菜端了出来,我们围在肖克家的餐桌上,吃了起来。我左边挨着邢洋,右边挨着肖克,龚海坐在肖克右边。吃饭的时候,我突然有种久违了的感觉,突然感觉到这一幕实在是太熟悉了,是的,这一切让我想起了今年夏天初中同学给我过的那个生日,我们也是围在桌子旁,吃了好多,说了好多。突然,我觉得很温暖。   “文一然,想什么呢?出神儿了啊!”肖克看着我说。   “哪儿有啊,我就是突然很感动!”我说。   “啊?感动什么?我生病了,你还感动?”肖克笑着问。   “不跟你说了,说了你也不懂,我吃菜了!”说着,我就夹了口红烧茄子。   “对了,还有一个菜呢,我妈特意买的,我差点给忘了,等我一下啊!”说着,肖克就赶紧往厨房跑,不一会儿,端出来一盘——松鼠桂鱼。   龚海看见鱼,眼睛直发亮:“嘿,咱妈真好,知道我好这口!”   我看见这盘鱼,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眼泪就那么一滴一滴地流了下来,邢洋看见了,轻声问我:“怎么了?”   我连忙擦眼泪:“没事,就是想起了以前一次过生日的事儿!”   “快别哭了,该不好看了”。邢洋安慰我道。   这时候,龚海也发现我哭了,赶紧跟肖克说:“肖克,你看你都把文一然弄哭了!”   肖克说:“啊?我看看?”然后就低头看我。   被他这么一看,我还真有点不好意思,说:“你别看!”   肖克又道:“文一然,都是我的罪过,我不该歧视你个儿矮。”   邢洋赶紧说:“肖克,你又胡说,文一然肯定不是为这个!”   龚海连忙说:“不管为什么,总之都怪肖克,罚肖克吃鱼尾巴!”   这时候,邢洋加了块鱼尾巴,放在了肖克碗里。   肖克大叫:“我冤枉啊,你们合起伙欺负病号!”   看到这里,我破涕为笑,邢洋不知道从哪儿拿来的纸巾,递给了我,我连忙擦眼睛。   我说:“咱们不欺负肖克了,不是因为肖克,因为……因为……因为今天中午太高兴了,我提议咱们干一杯吧!”   “好主意,我去拿杯子,咱们喝可乐!”,肖克去冰箱里拿出可乐,倒在四个玻璃杯里。   “干杯,为这顿美好的午餐!”我说。   “干杯,为肖克的健康!”龚海说。   “干杯,为我们的友谊!”肖克说。   “干杯,为文一然不哭了!”邢洋说。   大家一饮而尽。然后又接着谈学校,谈老师,谈同学们。四个人说着,吃着。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13:30了,龚海说:“咱得走了,下午还得上课呢!”   我一看表,还真得走了,可我多想就这样——我们四个人——一直快乐着啊。可惜美好的时光总是很短暂,不得不回去上课了,想想下午还有物理课,哎,倒霉的听不懂的物理,得回去了。   肖克总结陈词:“谢谢大家伙儿来看我,肖克同志,已经不发烧了,他有病也变没病了。下周一,不见不散!”   “就是,我可一个星期没同桌了”龚海说。   “那我们走了,肖克,不见不散”我答道。   “拜拜,肖克”邢洋向肖克挥手。   从肖克家出来,已经13:35了,骑15分钟车回去,刚好打预备铃,得赶紧骑了。我的车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突然间不听使唤,就是无论我怎么控制它,它都向跟龚海、邢洋的车比赛似的,害得我总骑在最前面。也许是由于中午又哭又笑的缘故,我越发感觉这自行车怎么就那么不听话呢?稳住,稳住,我不断跟自己说。很快到了一个下坡,我记得爸爸说:下坡不需要蹬车,直接滑下去就行,还得捏闸。于是,我就按照这个口诀骑车下坡。是的,我没蹬车,也捏闸了,可是,天哪,这车像脱了缰绳的马,飞奔了出去,不是吧?刹车,刹车,我使劲捏闸,没用,完了,我完了,车,不偏不倚,伴随着身后龚海和邢洋对我一遍一遍的叫喊,终于,连人带车,一同扎进了一个煤堆里。这回,我的人可丢大发了……    第六章 熊猫眼 更新时间2012-10-19 10:17:26 字数:3327  “小心!”,伴随着邢洋和龚海的最后一声大喊,我使劲闭上眼睛,重重地摔倒在煤堆上。当时的感觉——相当丢人,十分现眼。   “文一然,文一然”邢洋关切地叫我的名字。   我双眼紧闭,因为实在无法面对身边这两位目睹衰人摔车全过程的男生。也不敢说话,还有什么可说的?太丢人了,要是地上有个洞,我非得拖着这辆破车一起钻下去。   “文一然,快醒醒”邢洋着急的说。   “文一然”龚海试图叫醒我。   “邢洋,她不会晕过去了吧?”龚海紧张地问邢洋。   “好像是,怎么都不睁眼了,也不说话?”邢洋紧张地回答。   “赶紧送她去医院吧!”两个男生达成共识。   “我不去医院,我没事!”听说要送我去医院,我也顾不上丢人了,睁开眼睛,赶紧喊了出来。在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我看到一双焦急的眼睛,眉头比平时还要紧许多,这双眼睛在遇到我的双眼时,目光渐渐变得柔和。就在那一刻,我第一次感觉到邢洋冷峻的外表下,潜藏在内心深处最深的温柔。   “你醒了”邢洋对我说。   “我……我压根儿也没晕过去,嘿嘿!”我不好意思地说,   “嘿,文一然,你害我们俩瞎着急”龚海说。   “我不是故意的”我急忙解释。   正说到这儿,龚海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我和邢洋却一头雾水。   “文一然,你看你的脸,跟黑猫警长似的,哈哈”龚海边笑边说。   “啊?”我赶紧用手擦脸,准是煤堆在作祟。   “您别擦了,越擦越黑,越擦越花,敢情文一然扮演的黑猫警长还是一黑白红大花猫!”龚海笑道。   “龚海,你,你落井下石!”我说。   邢洋也笑了笑,对我说:“龚海不说话,我们都不觉得他是哑巴,对吧?”   “嗯,对对对!”我连忙点头。   “嘿,你们俩怎么团结一致了?”龚海问。   “邢洋只不过是实事求是罢了!”我说。   “嘿,算了,说不过你们,咱们得赶紧走了,今下午准得迟到!”龚海说。   “都怪我不好,连累了你和邢洋”我有些自责。   “没事”邢洋安慰我。   说完,我就试着从煤堆里站起来,刚一用力,脚腕钻心地疼了一下,疼得我眼泪立马在眼眶里打转   “哎呦!”身体不自觉的一个趔趄。   邢洋怕我跌倒,连忙拉了一下我的手。瞬间,我觉得浑身上下都不对劲儿,肩膀和脖子由于过分害羞而僵硬,整个人都绷着劲儿。要知道,长这么大,文一然小朋友还没跟男生拉过手呢。我剧烈的反应大概让邢洋很意外,他见我站稳,连忙把手拿开。   哎,尴尬的午后,尴尬的煤堆,尴尬的黑猫警长和拉她手的尴尬的邢洋。   正尴尬着,龚海已经把那辆不听话的24车扶了起来,24车已经不幸地扭曲为“S”型。龚海用力扭了一下车把,正了正车座,说:“文一然同志把她的坐骑摔得够呛,是文一然不习惯下坡路,还是这车不习惯下坡路呢?”龚海自言自语。   我赶紧把头转过去,就当什么也没听见,心想:“当然是文一然小朋友不熟悉下坡路了,但文一然小朋友坚决不告诉你们答案!”   “邢洋,你会骑车带人么?”龚海问邢洋。   “会”邢洋答道。   “那你带文一然吧,她不能骑车了。我带文一然的坐骑,咱得赶紧回去上课!”龚海建议说。   “成“邢洋应道。   “那我前边骑着,你们赶紧的啊!”说着,龚海骑上了自己的车,左手扶他的车把,右手扶我的临时“坐骑”,晃晃悠悠骑了起来。   “文一然,我这车没后座,你先坐前面大梁上吧!”邢洋说。   我低下头,脸不由得又红了,说:“不好吧?”   “嗯,坐着是不舒服,但是也得委屈一下了!”邢洋说。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说。   “那就上来吧,放心,不会再让你摔着了。”邢洋安慰我说。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于是我就一瘸一拐的走到邢洋车旁,邢洋把车子往我这边斜了一下,我欠了一下脚,侧身坐在横梁上,双手紧握车把。   “哎呦,真疼啊”,第一次感觉欠脚居然这么费力。   “忍一下,咱们这就回去了!”邢洋扶着车把,滑了一下车,自行车稳稳的行驶起来。   一路上,我们没再说话。那一天,正值初秋,坐在邢洋的自行车上,尽管脚特别的疼,但是当微风轻轻拂过脸庞的那一刻,让人心旷神怡。邢洋骑车很稳,坐在他的自行车上,让我的心格外踏实。那一路,虽然只有10分钟,我却颠三倒四想了许多,一会儿想回去怎么跟老师解释,一会儿又想我这张小花脸可怎么见人;一会儿想邢洋会不会觉得我太重,不然怎么骑的这么慢?一会儿又想我晚上回家怎么跟爸爸妈妈交代?一会儿想这自行车的主人得怎么怪我,一会儿又想我是不是得管爸妈要钱赔人家一辆自行车?想着想着,很快,我们就赶上了骑在前边的龚海,三人一同进了校门。   到学校的时候,已经14:10分了,龚海把三辆车推进车篷,对我和邢洋说:“我先回去,你们俩一会儿分着进教室啊!”我和邢洋会意点点头。   龚海先回到了班里,邢洋转头对我说:“你的脸,好像得洗洗。”   “哦,对对对,我这就去”我连忙向水房走去。   “我陪你吧!”邢洋说。   “不了,我自己去吧,别耽误你上课!”我谢绝了邢洋的好意。   “没事,第一节英语,我听不懂。”邢洋说。   “啊?你不喜欢英语课啊?”我问他。   “呵呵,喜欢英语,但不喜欢语法,总学不进去!”   “可我最喜欢英语了!”我笑着回答。   “那咱们更得抓紧去洗脸了。”邢洋说。   说着,邢洋不等我推托,就扶着我的胳膊,搀着我往水房走。这一次,我不再觉得那么那么不好意思了,大概是回来的路上,两个人的心彼此贴近了一些,好像也就不再那么别扭了。   到了水房,我突然想起来“S”型自行车,就问邢洋:“管谁借的车啊?我那辆……”   “宋湘”   “你同桌?”我问。   “嗯”邢洋答道。   “课间我找她去,向她赔不是。”我说。   “不用,车是我借的,我跟她解释就可以了”邢洋说。   我洗了三把脸,才感觉手里的水终于清透了。邢洋把我送到教室门口,就一个人离开了,我喊了报到,进入教室后大概五分钟,邢洋才进来。   我没有去找宋湘道歉,一是如果我道歉了,宋湘一定知道我中午和邢洋出去了,那时候,大家还是对男女生一块行动有所避讳,尤其是老师和家长,所以我们一直低调;另外邢洋一直坚持不让我找宋湘,说宋湘一直以为车是借给邢洋用的,我去道歉,反而增加不必要误会。我想宋湘至今也不知道是文一然小朋友一不留神,毁了她的爱车,在这里,我真诚地向宋湘道歉,原谅我,由于不会骑车,又碍于面子乱骑车,把你的车子撞成“S”型,虽然这句道歉,你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听到吧。后来邢洋告诉我,他跟宋湘道歉后,宋湘也没怎么当回事。下午课间操的工夫,邢洋和龚海出门找学校门口修车的老大爷,给宋湘的车美了美容,还好车皮实,啥事都没有。这事也就那样过去了。   放学的时候,龚海背着书包,到前排跟我说:“好点了么?黑猫警长?”   “嘿,你还挖苦人?”我说。   “回家好好养养,今儿这段经历,龚海终生难忘啊!”龚海边笑边说。   “哈哈,等肖克回来,你跟他也交代一下呗!”我说。   龚海说:“等不及他回来了,今晚上我就给他打电话,呵呵!”那我骑车先走了啊,你路上小心点。   说完,龚海走出了教室。   我收拾好书包,拖着疼痛的脚,也走出了教室,这时候,邢洋从我身后走了过来,对我说:“你怎么回家?”   “我爸来接我,课间我给他打了电话”我答道。   “哦……嗯……那行”邢洋说。   回到家里,我赶紧把鞋和袜子都脱了,看看我的脚踝,已经肿的跟馒头一样大了,轻轻一摁就疼。又照照镜子,还好已经不是小花猫了。和爸爸妈妈如实交代,妈妈说:“以后不许这样了,你不会骑车,得跟同学们说,你看你,这才叫“死要面子活受罪”。   “妈,我这辈子再也不骑车了!”我感叹道。   “这孩子,从哪儿跌倒得从哪儿爬起来,以后放假,让你爸再教教你,哪儿能一辈子不会骑车啊?”妈妈说,   “反正我不学,您看看我的脚呀,都成猪蹄了!”我一边撒娇,一边说。   晚上写完作业,我早早就躺在了床上。闭上眼睛,中午的一幕幕反复在脑海中浮现。肖克家里的聚会、回来路上的尴尬、龚海对我的“讽刺”,还有邢洋,今天的历险,让我发现了一个不一样的邢洋。他开始变得随和,温柔,贴心了。也许他一直那样,只是我没发现。这让我越发对邢洋感到好奇,因为他真的是那么与众不同。我钻在被窝里,一边想,一边笑着,伴随着凉爽的初秋的夜晚,我渐渐的睡着了。   接下来的几天,爸爸一直接送我上下学,我的小伤很快痊愈了。周一的时候,肖克又出现在进北无敌三人组的团队中。肖克听说了我们那天中午的事情,时不时的也来挖苦我一下。其实我还真想知道,从煤堆里出来的我,是什么样子,到底有多像小花猫呢?可惜那时,我们没有手机,也不知道什么是数码相机,记忆比现在来得奢侈却宝贵。   转眼间,一年一度的学生运动会就要举办了……    第七章 认识许乐乐 更新时间2012-10-22 10:23:15 字数:3448  通常学生运动会,是大家新学年开学的最后一个盼头,因为可以一整天不上课,运动会过后,基本上就没什么让同学们高兴的活动了,只能日复一日的好好学习,等待着期中考试。   这次运动会,孔老师格外重视,因为是他带领的高一(六)班第一次参赛哦。周二班会的时候,孔老师号召全班同学踊跃报名,并让肖克对报名同学做出统计,汇报上去。另外,孔老师宣布,从今天起,每天放学,大家都要到操场上练习走方阵,谁都不许不参加。   我们班的学生总数刚好45人,走方阵要四人一排,肖克是领队,走在队伍最前面,举高一(六)班班牌,另外还得给他配上两名漂亮的女保镖,作为他老人家的“左右护卫”。这样算一下人数,我们班还剩下42人,4人一排,要是排成10排,便会甩出两个人。也就是说,有两个人是不能在队伍里的。班会后,孔老师沉重地告诉我,这次走队列,我和另外一个男生不幸地被刷了下来。但是我们也不是没有任务,放学后,要跟年级里其他班被刷下来的同学一起,再学习一遍军体拳。孔老师还说校运动会,提倡一种体育精神,我们这些被刷下来的,不能因为没参加走方阵,便就此气馁,而是要再接再厉,比别人更加注意平时的身体锻炼。这次,孔老师特意还找了年级里的体育穆老师,带着我们这些人,一块儿运动运动。   关于被刷下来这件事情,这里絮叨几句。   其实,当时我有预感,一定会刷下我。就像孔老师跟我解释的——我身体不好,军训提早回家,所以也没经历过最后军训汇演的走方阵,不如别的同学熟悉正步走、喊口号等走方阵的要领。另外我自己心里明白,这种情况一般都是刷下个儿矮的。另外那个被刷下来的是个男生,他是真有心脏病,大概是他的家长跟孔老师提过,高中这三年,一般这种活动,他都不参加的。   至于我被刷了下来这件事情,当时倒没觉得不光荣,只是觉得有那么点落单。放了学,大家伙儿都在那儿吭哧吭哧地练习走队列,我却要和其他极少数人一块练军体拳,会感觉有那么点儿丢人吧。不过,怎么说呢?我相信很多事情冥冥中自有定数,如果不是因为我军训时的成功越狱,这次我也就不会被刷下来(排除个儿矮原因),如果我不被刷下来,也就不会跟别的班被刷下来的同学一起练习军体拳,如果不跟别的班被刷下来的同学一起练习军体拳,我也就不会认识许乐乐,如果不认识许乐乐,我便会错过了人生最最宝贵的一笔财富,我的高中生活,也将因为错过她,而淡了些色彩,少了些快乐。   周二下午放学,全年级以各班为单位,在操场上集合。我和那个男生一块来到了操场最靠边的一个角落,看到一些其他班被刷下来的同学早就站在了那里。没过多久,穆老师走了过来,统计了一下人数,共16人。于是就让大家排成四排,每排四人。我站在最后一排,离老师最远的地方。哎,看到这些落单的患难同胞,文一然小朋友发现有那么一丁点自卑在她内心深处燃烧起那么一簇小火苗,且有窜涨趋势。   穆老师开始给大家排队形。   “稍息,立正。”   “一臂间隔,向前看齐。”   “手放下。”   “两臂间隔,左右看齐。”   “手放下。”   “现在,咱们开始复习军体拳,大家跟我做,第一节……”   在穆老师的带领下,大家开始横竖比划起来。穆老师的示范动作还真有气势,很是认真,因为我们的练习不需要出成绩,所以穆老师看到大家这个样子,也没纠正我们的学习态度。他就是自己一个人在那儿认真的做着动作,我们就16个人在这儿不认真地混着。谁也不干预谁。穆老师是当时深受学生爱戴的体育老师,就因为他总是装糊涂。在学生时代,大家都喜欢这样的老师,不较真,什么考试都放你过。我认为,体育这门功课主要靠学生的资质和兴趣。你说我文一然,有搞体育的资质么?有搞体育的兴趣么?穆老师也许早就看透了。   我当年是觉得军体拳和课间操这些运动,总是透着那么一股傻劲儿。我想很多人在学生时代也和我有同样的想法。做操的时候,大都比划比划,糊弄过去得了。一般特别认真做的人,反而会成为另类,夸张标准的动作,总会被其他同学笑话。特别是课间操。当年我们做的是第八套广播体操,在快到高三的时候,学校开始普及第九套广播体操,第九套的某些动作,被所有人认为不是一般的傻。不过话说回来,其实长大了,到现在,我却认为这两套操,似乎能够代表那个时代,也成为了那个时代的经典。最近,我在网上下载了这两套操的视频,有时候晚上,就在家跟着视频认真的做操,听到熟悉的旋律,和熟悉的口号声,好像一下子就回到了那段青涩的时光。还记得当年穆老师说:大家要是认真做完这两套广播体操,身上肯定得出汗。当年我不信,一眨眼9年过去了,到今天,才发现老师说的是对的。当然这都是一些题外话,让我们继续回到故事。   练了一会儿军体拳,穆老师让大家伙原地解散,休息一下。我坐在操场角落里的台阶上,这时候,外班的一个女生走了过来,坐在了我旁边。   女孩穿一件碎花上衣,黑色的裤子,有些瘦,短短的头发,皮肤特别好,干净得看不到毛孔。单眼皮,眼神很有灵气,翘翘的鼻子,薄薄的嘴唇。论身高,我觉得她不应该被刷下来,论身体,我觉得她看起来很健康。正觉得奇怪呢,女孩扭过头对我说   “你也没参加练队列啊?”女孩问我。   “啊?”我有些吃惊,觉得一个陌生女孩怎么上来就问我这个。   “我被刷下来了,你呢?”女孩没等我回答,就继续问我。   “我也是,被刷下来的”我笑了笑回答。   “那咱们真是有缘”女孩边说边笑。   “呵呵,是挺有缘的”我觉得她很有意思,那这么说我们这16个练军体拳的都应该是有缘人,我暗想。   “我叫许乐乐,快乐的乐,你呢?”女孩问我。   “我叫文一然,语文的文,一二三的一,大自然的然”我第一次跟别人这么解释自己的名字。   “我在高一(二)班。”女孩说。   “我在高一(六)班。”我说。   “你为什么没参加练队列啊?”我问她。   “我军训没两天就回家了,心脏不好”她答道。   “啊?真的么?我也是,我军训第四天就回家了”女孩说。   “啊?你是为什么呀?”我问。   “我装病来着!”女孩边笑边说。   嘿嘿,我算是碰上同道中人了,不觉得有些兴奋,刚才那个自卑的小火苗立马不见了,赶紧跟许乐乐攀谈起来。   “哈哈,真逗,你装什么病啊?”我问乐乐。   “我跟教官说我缺钙”乐乐说。   “啊?缺钙也是病啊?”我问。   “对啊,拔军姿的时候,跑步的时候,我就假装摔倒,然后跟教官说这是因为我长期缺钙导致的,所以不能超负荷运动。”乐乐继续解释。   听到这的时候,我已经笑的不行了,我说:“太逗了!”   “好玩吧?”乐乐说。   “好玩儿,那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的心脏病也是装的,我压根也没什么大毛病,就是不想在那儿呆着”我说。   “啊?你真酷!那你是为什么不想军训啊?”乐乐问我。   “厕所太脏啊,我都便秘好几天了!”我说。   “哈哈,我觉得你也挺逗的!”乐乐笑着说。   “同逗,同逗!”我打趣道。   我们俩个人哈哈大笑,这个时候,穆老师喊集合了,于是我们又回到了队伍,开始练起军体拳。   这回我们俩故意站在一起,只要穆老师一背过身,我和许乐乐就搞个小动作,聊几句。   “文一然,你放学怎么回家啊?”乐乐问我。   “我坐公共汽车,你呢?”我问她。   “啊?我也坐公车,你坐几路啊?“乐乐问我。   “667”我说。   “我也坐667”乐乐高兴地说!   “啊?真的?太好了,你在哪站下?”我问乐乐。   “宛新桥那边,你呢?”乐乐说。   “我在文慧路”我说。   “真好,那咱俩放学一块走吧”许乐乐提议。   “没问题啊,我正愁没人跟我一块回家呢”我说。   “行,那以后咱俩谁下课早,谁就去对方班门口等着”乐乐说。   “成”我答应道。   “那今天咱们练完军体拳,就一块走!”乐乐说。   “一言为定!”我说。   军体拳很快就练完了,这时候孔老师发话,说各班集合,然后分别解散。对了,之前忘了告诉大家孔老师还是高一年级的年级主任,这种活动一般都是他组织的。   许乐乐看了看我,说:“文一然,那我先回班了”。   “嗯,一会儿见”。我跟乐乐挥手拜拜。   那天放学,我和许乐乐两个人,一起出校门,一起等车,一起坐667。你知道么?那天我真的很开心。虽然平时总和李艳一起行动,但我总觉得我孤单,因为我知道自己还没找到一个真正志同道合的女孩作为高中最好的朋友。尽管和肖克,邢洋,龚海之前有过一些接触,但他们毕竟是男生,好多事情,好多话,都不方便跟他们说。所以我一直想找一个信得过的,愿意听我说话,和我有共同思想的女生作为高中最好的朋友。那一天,我知道我找到了那个女生。我相信这一切都是天意,让我们在那样的年龄,那样的岁月认识,了解,彼此关心,互相帮助。   因为这个女孩的到来,我终于开始不孤独。    第八章 运动会 更新时间2012-10-24 10:23:55 字数:3761  后来我和许乐乐一起练习了半个月的军体拳,这两个星期,军体拳没怎么学会,对许乐乐倒是熟悉了不少,比如她的初中在哪儿上的,她家里一直养了一只小狗叫摇摇,她的爸爸总在外地出差,她不喜欢穿校服,觉得校服特难看等等。练军体拳的时候,只要我们班的方阵一路过我俩这边,许乐乐准保站得倍儿直,然后高调跟我说:“文一然,快看,你们班过来了啊”。   我说:“知道啦,来一回,你说一回”,说着,我便抬头看我们班,不自觉的去找那个骑车带黑猫警长回班的人,发现他也正往我们这边看着,我怕他看见我,赶紧躲在乐乐后面。   乐乐后来问我:“你干吗躲着你们班哪?”我说“丢人呗”,她说:“净瞎说,我觉得他们得羡慕咱们,咱们多好啊,不用练队列,自由,你看穆老师根本不管咱们,咱们又能聊天,又能玩!”我觉得乐乐说的倒是有道理,于是也就不瞎想了。   再后来,乐乐问我:“对了,你们班那个领队举牌的男生叫什么啊,我觉得他特帅!”   我说:“不是吧?他还帅?也就个儿高!”   “我觉得挺帅的,快告诉我他叫什么呀?”乐乐急切地问我。   “肖克”我说。   “这名字不错,一听就是一帅哥的名字!”乐乐说道。   “别被他的外表和名字迷惑,他是我初中同学。”我接着说。   “啊?真的啊?他人怎么样啊?”乐乐急切地问道。   “人倒是不错,挺仗义的,你问这么多这些干嘛呀?”我反问乐乐。   “人家好奇嘛!”乐乐说着,脸就红了起来。   “哈哈,你脸红了?”我笑着说。   “啊?没有啊?瞎说。”乐乐连忙解释。   “许乐乐脸红喽,许乐乐脸红喽!”我开始哄她!   “文一然!!!”乐乐边说,边在原地跺脚。   没过几天,就是运动会了。这次运动会,我什么项目也没报名,许乐乐也是,她“打小儿缺钙”,不宜剧烈运动。李艳报名参加了女子5000米长跑,我不禁有些为她担心,她那么瘦小,能跑下来么?后来课间李艳跟我说,她是班长,必须得起带头作用。李艳还让我也报名参赛,我说你看我心脏不好,能不能不报了?李艳说那你可以报立定跳远啊,我说那个我也跳不了,步子我都迈不大呢,何况是跳远,我要去了,准给班里丢脸;李艳又让我报女子跳高,我说:“班长,您看我像能跳得高的么?”李艳最终拿我没办法,有点不大高兴,大概是觉得我没有集体荣誉感吧。我也没怕得罪她,反正就是不想在那么多人面前丢人,我这样的,不比赛也知道是最后一名。   肖克报了男子跳高,龚海和邢洋报的都是男子1500米。在校长鸣枪后,运动会开始了。   女子5000米,李艳跑得特别吃力,基本上到第二圈的时候,她就开始一边捂着肚子,一边小步溜达了。孔老师让大家一起为李艳加油,李艳每逢经过我们这边看台时,就向大家伙儿挥手,每逢这个时候,我们的加油声格外响亮。过了很久,李艳终于以倒数第一的身份坚持跑完5000米。李艳气喘吁吁的走到观众席,我们赶紧给她递矿泉水,张宁也赶紧走向前对李燕表示慰问,并说:“李艳打参加就没想拿名次,对吧?”我说:“对对,精神可嘉,每个班必须得有女生报名5000米,李艳可是为了咱们班,张宁,你赶紧写稿子,发表一下,就说高一(六)班李艳同学在身体状况不佳的情况下,坚持跑完5000米”。当年我说这些话的时候,真的是从心理面赞美李艳,我觉得她很勇敢,很大无畏。张宁答道:“得令,马上写!”   一会儿,主席台便传来特有的“红色”声音,朗朗念道:“在刚刚结束的高一年级组女子5000米比赛中,高一(六)班的班长,李艳同学,在身体本来就不舒服的前提下,坚持跑完了最后一米,虽然并没有给高一(六)班的总成绩加分,但依然触动了班中每一位同学的心,让我们一起为李艳加油,为高一(六)班加油!”   后来就是肖克的跳高,跳高被安排在操场的东南角,离我们的看台不是很近,许乐乐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他们班跑到了我们班,见我面一边拉我手一边说:“走,文一然,陪我看跳高去!”   “跳高有什么好看的呀?太远了,懒得去!”我装作故意不想去。   “陪我去吧,我就喜欢看跳高。”乐乐极力掩饰。   “啊?你还有这爱好呢?”我笑道。   “嗯!你不知道吧?走吧!”乐乐搪塞道。   我被乐乐连拉带拽到跳高那块场地。一到那儿才发现,这哪儿是男子跳高比赛啊,整个一个美女大聚会。各个年级的女生都围在旁边看比赛呢。仔细一看,嗯,的确有不少个子很高看起来很有型的男生在比赛或等待比赛。在等待的队伍里,我找到了肖克,和在旁边为他助威的唯一两个男生——邢洋和龚海。许乐乐拽着我,使劲往人群里扎,终于找到了一个视野范围最好的地盘,紧挨着邢洋和龚海。   不到一会儿,就轮到肖克上场了。肖克刚一助跑,乐乐就使劲拽我的手,旁边已经有不少女生在喊加油了。乐乐一听别人给肖克加了油,跟我说:文一然,要是够朋友,咱俩就大声一起喊:“肖克,加油!”。   在那个年代,女生公开的为某个男生加油,是很少见的。女生们一般都是站在男生旁边,心里想着自己喜欢的那个男生,但是却对所有人喊着“加油”。不过,在乐乐的这声要求下,我却终于看穿了乐乐一直没说的秘密,她喜欢肖克,而且是一见钟情。而我喜欢乐乐,我愿意让乐乐过的快乐,愿意让乐乐跟她喜欢的男生在一起,所以我愿意陪乐乐喊“肖克,加油!”   “肖克,加油!肖克,加油!”我和乐乐大声喊。我能感觉到旁边的邢洋和龚海对我和乐乐投以异样的眼光,我们的助威声让他们感觉到有些意外。   这一喊不要紧,估计是给肖克吓坏了,刚跑到竿前边,估计是感觉跳不过去了,突然停下了,然后往我们这边看看,对所有人笑着说:“刚才是热身预演,下面开始正式比赛”。弄得裁判老师也对他没办法。   大家伙儿哈哈大笑,我们继续喊“肖克,加油!肖克,加油!”,肖克特别认真的助跑,然后猛地越过了横竿,“漂亮!”邢洋喊了一句。于是大家纷纷鼓掌。后来,竿又加高了,我觉得这回肖克绝对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飞速的助跑,在要越过横竿的那一刹那,全场安静下来,乐乐实在控制不住,自己喊了句:“加油啊”,结果,竿和肖克一起重重的摔在垫子上。这个高度,肖克又试了两次,最终还是没能跳过去。   肖克比赛完了,赶紧跑到我、乐乐、邢洋、龚海跟前。   邢洋说:“肖克,挺好的!”   肖克摇摇头:“不好,不好,估计拿不上名次了!”   “没事,我觉得你发挥地不错”乐乐突然跟肖克说   “肖克,这是二班的许乐乐,我的好朋友”我赶紧给他们作介绍。   “你好啊”肖克看着乐乐,跟她打招呼。   “你好,文一然带我来的,非说六班有个叫肖克的,跳高特棒,让我帮她给肖克加油!”   我心想,不是吧,乐乐,明明是你生生把我拽来的,怎么还说是我带你来的,哎,谁让咱俩好呢,“对,我说怎么也得给肖克加加油,就带个帮手来了!”   肖克看着我们说:“让你们失望了吧?”   “没有,没有,我觉得你跳高时特帅”乐乐赶紧说。   拜托,许乐乐,能收敛点么?   “啊?是么?呵呵,对了,今天都比完了,咱们一起聚聚吧!”肖克提议。   “好主意啊”龚海说。   “去哪儿呀?”我问。   “带你去个好地方,食堂的饭太难吃,我们老早就开始开辟新大陆了,这回这个地方保准不让你们失望,许乐乐,一块儿来啊!”肖克说道。   “啊?那我和乐乐得几点才能到家啊?”我问肖克。   “你跟你爸爸妈妈打个电话说一声就成”邢洋看着我,突然冒出来这句话。   “不会太晚吧,我和乐乐还得坐公车回家呢?”我有些迟疑。   “一定不会的,邢洋也坐公车,到时候让他当护花使者”肖克说。   “就这么定了,我觉得行”还没来得及等我答应,乐乐已经点头了。   正说到这的时候,喇叭里开始广播,让高一年级男子1500米选手去主席台那边集合,马上要比赛了。   肖克说:“走,咱们给邢洋和龚海加油去!”   邢洋不擅长长跑,龚海更是有变胖的潜质,他们报名其实也是帮肖克忙,毕竟肖克是体委,是班里运动会报名的负责人。在我们跟邢洋,龚海加油的时候,我发现宋湘,就是邢洋的同桌,不知道何时,已经从观众席站到了操场的跑道外侧,左手拿着一瓶可乐,右手拿着一块方形的毛巾手绢,在不远处焦急的等待着。   枪声一响,邢洋和龚海他们刚一冲出起跑线,宋湘就开始大声喊加油。声音万全盖过了我和乐乐。等邢洋和龚海跑完了,我们还没来得及过去慰问,宋湘早就跑到了邢洋跟前,一手递给邢洋可乐,一手拿着毛巾,就要给邢洋擦汗。邢洋有些推脱,但最终耐不过宋湘的诚恳,接受了可乐。至于擦汗,邢洋要是连这也接受了,这本小说也就不用写了。   看到邢洋手里拿着宋湘递过来的水,我的心里特别不是滋味。想起邢洋那天骑车带我,就觉得似乎一切都那么虚幻。怪不得邢洋不让我跟宋湘就自行车那件事道歉呢,原来是怕我跟宋湘说话,漏了馅,让宋湘知道中午他跟我一起出去了,归根到底还是怕宋湘生气。宋湘多好呀,人又漂亮,还跟邢洋是同桌。   我不知道怎么了,觉得有些头疼,还有些生气,就赶紧跟乐乐说:“咱们回班吧”。   乐乐问:“啊?这就回班了?你不是跟邢洋他们挺熟的么,人家跑完了,你怎么不去慰问慰问!”   肖克也说:“就是的,文一然,你怎么这么不仗义,赶紧的,冲锋的战士需要人民群众!”   我跟肖克说:“我头晕至呢,要去你和乐乐去吧!”   “嘿,怎么了,一反常态!”肖克说。   这时候邢洋、宋湘、龚海走了过来。   邢洋对大家说:“终于跑完了,咱们等闭幕了,在门口集合吧!”   我说“我不去了,你们去吧!”   邢洋忙问:“为什么?”   我说:“不为什么,我头晕”   邢洋说:“刚才不还好好的么?”   我说:“对啊,突然的,头晕,我得走了!”   乐乐看着肖克说:“既然文一然不去了,那我也走了”   说着,我们俩就往观众席里走,这时候,我听到身后,邢洋在喊我的名字……    第九章 白桦林 更新时间2012-10-26 10:24:55 字数:4667  乐乐拽了一下我的衣角,小声对我说:“你们班邢洋在后面叫你名字呢?”   “我怎么没听见?”我装作不在乎。   说着,我便拉着乐乐径直往观众席走去。乐乐不时回下头,悄悄跟我说:“邢洋跑过来了!”   “别理他,他1500米还没跑够呢!”我生气地说。   这时候,邢洋已经追到我跟前。   “文一然”邢洋叫我的名字。   我不理他。   “你怎么了?”邢洋追问。   我还是沉默。乐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邢洋说:“邢洋,她头晕!”   “那去医务室看看!”邢洋急切地说。   “对,乐乐一会儿就陪我去,你快回去吧,宋湘他们等着你呢!”我看着地面,对邢洋说话。   “要不然我和许乐乐一起陪你去医务室吧?”邢洋说。   “不用了,谢谢!”我说。   “文一然,让邢洋陪你去医务室吧!”乐乐说。   “不,乐乐咱俩去!”我急切地看着乐乐,希望她能明白我的心思。   “我去不了了,早晨起来没吃钙片,我必须得赶紧回班吃去,不然又该缺钙了!”乐乐大声说。   “你不是说缺钙是装的吗?”我小声问乐乐。   “谁说的?我真有这毛病!”乐乐特大声说。   “邢洋,你赶紧带文一然去医务室吧,我必须得回去了,等我吃完钙片,就回观众席!文一然,回头等运动会闭幕了,咱俩一块回家啊!”乐乐边走边说。   这时只剩下我和邢洋,我跟邢洋说:“你回去吧,我先回班了!”   “不去医务室了?”邢洋问。   “嗯,不去了!”我说。   “那好点没?”邢洋接着问我。   “嗯!”我头也没台,只是随意答应了。   “那……我跟你一块回去吧,反正我的比赛已经结束了!”邢洋说。   “你还是回去找宋湘他们吧,他们不是正等着你呢吗?”我抬头看他说。   邢洋顺着我的目光回头看了看,龚海、肖克和宋湘都在不远处望着我们这边,等着邢洋回去。   “咱们先回去吧!”邢洋再次说。   “随你!”我又开始不看他。   说着,我和邢洋便一前一后往观众席里走去。刚坐下没多会儿,看见乐乐已经坐在他们班观众席里了,乐乐向我招手,示意让我过去。   “乐乐,你怎么回事啊?我都被你弄晕了!”我问乐乐。   “什么弄晕了?”乐乐反过来问我。   “缺钙啊!”我说。。   “哦,呵呵,我确实有这毛病,不过跟你的心慌一样,很少发作!”乐乐笑道。   “那你今天真忘吃钙片了?”我有些怀疑。   “这事我能忘吗?这可关系到我的小命儿哪!”乐乐接着说。   “那你怎么……?”我问她。   “我得给你和他机会!”乐乐一语道破天机。   “瞎说什么呀,什么机会?”我明知故问。   “嘿嘿,你当我看不出来啊?”乐乐说。   “什么跟什么呀,我听不懂!”我又开始继续隐藏。   “文一然,那可真不够朋友,你喜欢邢洋怎么没跟我说?”乐乐问我。   “我不喜欢他。”我迅速的否定了。   “但我觉得你喜欢他。”乐乐说。   “那就是一个人瞎想呢!”我说。   “我都看出来了,那你刚才为什么生气?”乐乐问我。   “我没生气!”我说。   “还不承认呢,你看到宋湘给邢洋送水,所以你生气!”真没想到,一切都被乐乐看到了眼里。   “真拿你没办法,你可真会联想!”我开始说谎。   “反正我就当你承认了!”乐乐说。   “不跟你说了,你身体没事就成!”乐乐刚才说没吃钙片,倒真是吓了我一跳。   “我没事,你头还晕吗?”乐乐笑着问我。   “你知道,压根就没晕过!”我也笑着对她说。   “嘿嘿,那你刚才头晕是假的,文一然同学还是间接承认喜欢邢洋喽!”乐乐哈哈大笑。   “哈哈,被你算计了!”我默认。   “我觉得邢洋挺好的,长得帅,而且特稳重!”乐乐说。   “呵呵,我和他不般配!”我说。   “为什么?我觉得你们俩挺合适的!”乐乐问我。   “不合适,他个儿高,我个儿矮!”我认真地说。   “还有别的原因吗?”乐乐接着问。   “没了”我说   “就因为这个?”乐乐说。   “嗯,再说谈恋爱该影响学习了。”我说。   乐乐劝我说:“我没觉得,我觉得身高不成问题,只要两个人互相喜欢,心灵相通就可以;至于学习吗,我觉得你要是谈恋爱,一定不会耽误学习的,你这个人好像总能控制住自己,不像我,特容易专注一件事情,无法自拔!”   “那他也不应该喝宋湘送的可乐呀?”我说。   “那有什么呀?喝可乐能证明他喜欢宋湘吗?要是换了你,有个男同学在你跑完1500后给你瓶水,你好意思拒绝人家吗?”乐乐解释道。   我想了想,说“好像也有道理!”   “就是呀,所以啊,你不能生邢洋的气!”乐乐接着劝我说。   “好吧,我不生他的气了。那你是不是真喜欢肖克啊?不怕影响学习啊?”我开始关心起来乐乐。   “嘿嘿,我不怕学习不好。人生苦短需尽欢啊!”乐乐说。   “这话说得好,人生苦短需尽欢,当咱俩座右铭吧!”我说。   “成!”乐乐痛快地答应了。   “文一然,今天运动会闭幕后,你还会去参加他们的聚会吗?”乐乐问我。   “现在有点儿想去了,但我都说我头晕不去了!”我有些犹豫。   “那有什么呀?你就说头又不晕了!”乐乐说。   “那我主动说多不好意思!”我说。   “那我帮你说去!”说着,乐乐就拉我的手,准备去找邢洋他们。   我站在原地不动,说“不行,那咱们这样吧,要是邢洋或者肖克他们一会儿散场后,主动找咱们,咱们就去;如果他们不找咱们,咱俩就一起回家,你看行吗?”   “一言为定”乐乐笑了笑。   不一会儿,所有比赛都结束了,主席台开始广播宣布每个班的名次,我们班不幸成为高一年级第六名,也是最后一名。全班同学都很扫兴,不过孔老师还是鼓励大家再接再厉,争取明年拿个倒数第二名什么的,呵呵,孔老师有时候挺有阿Q精神的。然后是闭幕式,最后就是全体解散了。   闭幕式的时候,我的心里突然有那么一些莫名的难过,那一天,我第一次感觉到时间过得如此之快,让我有些意外。运动会过后,深秋就该来了,然后就是冬天,我一直害怕冬天,很冷,万物似乎都没有生机,还要应付这样那样的考试。我真的有些担心,多么希望运动会能晚点结束,可是真的是一眨眼,一切就都结束了。这种莫名难过的感觉自从高一运动会出现过后,就一直间断性发生,在高中的新年联欢会结束后、在高二、高三运动会结束后、在高考结束后……   各班同学陆续回到自己的教室里,孔老师对运动会进行总结之后,就放学了。   放学后,肖克第一时间跑来问我:“文一然,一会儿的聚会你参不参加?”   “我……”我有些迟疑,却也不知道该怎样说才好。   “参加吧,这个好地方,保证你来了还想来,好多好吃的呢,比食堂伙食强多啦!对了,听邢洋说你头不晕了,那就跟我们一起去吧!”肖克接着说。   “好吧!那我得叫上许乐乐,陪着我!”终于找到了台阶可以下。   “没问题啊,这次邢洋请客,不吃白不吃!”肖克笑着说。   “行,那我先给我爸打个电话,咱们最晚不能超过7点半啊!”我强调!   “哈哈,就这么定了!”肖克说。   “那咱们学校门口集合吧,我去二班找乐乐,一会儿见啊!”我和肖克道别。   “一会儿见!”   我急忙把书包收拾好,到二班门口等乐乐,他们班刚好也放学了,乐乐走了出来。乐乐一见我,赶紧就问:“怎么样了,他们又主动邀请你没?”   “嗯!”我笑着点头   “太好了,文一然,咱俩的机会可来了啊!”乐乐高兴地所。   “是你的机会来了吧?许乐乐和肖克!”我笑着看着她。   “哈哈,对对对!”乐乐大方地承认。   “我跟他们说好了,咱们在学校门口集合。”我说。   “行,先陪我去传达室给我妈打个电话吧。”   我陪乐乐打完电话后,两人便手拉手来到了学校门口。我看见所有人都已经在那儿等着我们了。到了以后,邢洋问我:“身体好点了吧?”,我对邢洋笑笑,点了点头。   这时候,乐乐说:“我都饿了,肖克,快带我们去吃好吃的吧!”   肖克说:“别着急,等一下,还有人没来呢!”   “谁呀?人不都来齐了吗?邢洋、龚海、文一然、你,还有我!没错啊”,乐乐一边数人一边说。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人来了!”肖克说。   顺着肖克的目光,我和乐乐回头一看,宋湘背着书包往我们这边走来。乐乐和我对视了几秒钟,然后问肖克:“她怎么来了?”   肖克回答:“她主动跟我报名的,我一想,人多热闹,大家一块多开心呀!这回人齐了,咱们出发吧!”   乐乐看了看我,示意问我还要不要去,我趴在乐乐耳边说:“人生苦短需尽欢,咱凭什么不去呀?”   乐乐使劲拍了一下我肩膀,大声说:“不愧为我的朋友,文一然,咱走着!”   一行人在肖克的带领下,从学校出来,肖克、邢洋、龚海、宋湘走在前面,我和乐乐走在后面。在路上,乐乐一直跟我说,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宋湘要是对邢洋示好,她就帮我出气。我跟乐乐再三强调,文一然已经想开了,文一然不生气了,邢洋要是真喜欢宋湘,就让他们俩好去,要是不喜欢宋湘,宋湘再怎么主动,邢洋也不会理他的。   大家伙儿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传说中的好地方。   这是一家小规模的西餐馆,让我一见钟情。真的很难想像,在我们学校附近还能有这样的店。店名也很奇特,叫做——白桦林。地方很隐蔽,在一条小胡同的角落里。店里是暖暖的色调,木质的桌椅,墙壁上贴满了顾客画的画或是写的字。肖克进来后,带我们几个走到靠窗的位子,说:“咱就坐这了!”   宋湘果然主动挨着邢洋坐。乐乐刚要去拆散他们,我拽了下她:“算了!”点菜的时候,邢洋特意问我想吃什么,我说没来这里吃过,你帮我点吧。话音刚落,宋湘就主动让邢洋也帮她点菜,乐乐这回忍不住了,说:“宋湘,你怎么老跟文一然学啊!”   宋湘很尴尬地说:“没有啊,学什么?”   “文一然让邢洋帮她点菜,你怎么也让邢洋帮你点啊!”乐乐和她针锋相对。   “对呀,因为我也是第一回来这里吃,你不也不知道吃什么吗?”宋湘反问。   “谁说的?”乐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拿起菜单就说:“我就吃这个,猪肉鸡蛋汉堡,火腿鸡蛋汉堡,然后再给我来一个炸薯条,再给我来一大瓶雪碧,我和文一然分着喝!”   “许乐乐,你胃口真好啊!”宋湘冷笑道。   “对,我就是胃口好,你没听说过么,早吃好,午吃饱,晚吃撑,我今晚要是不撑着,绝不回家!”乐乐慷慨激昂的宣讲。   肖克看到这,哈哈大笑,说:“许乐乐真是豪爽,给我照乐乐的菜单点,我也来一份!”   乐乐特高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肖克,坐在座位上。   餐桌上,大家吃得不亦乐乎。乐乐更是因为今天这句关于吃的豪言壮语,一下子被其他人纳入自己人的范围内(宋湘除外)。   吃饭期间,龚海拿着叉子,在桌子上轻轻的敲,并不时感叹:“不公平啊,不公平!”   我问他:“怎么不公平了?”   “文一然,你给评评理。今天运动会,肖克跳高的时候,你和许乐乐给他加油;邢洋跑完1500,宋湘给他送可乐,再看看我,我也跑1500了,怎么没人关心我呀?”龚海说。   “我和乐乐也给你加油了,只不过声音太小了!”我说。   乐乐接过来说:“可不是嘛,给你和邢洋加油的时候,我和文一然两个人的声音都被宋湘一个人盖过去了,她嗓门可真够大的,对吧?宋湘!”   宋湘瞥了乐乐一眼,没应答。   “所以啊,龚海,你得问宋湘,她为什么只给邢洋可乐,不给你也准备一瓶,你们可都是一个班的!”乐乐说。   大家把目光都投向宋湘,宋湘说:“邢洋是我同桌,我肯定就关心他了,至于龚海,你的同桌是肖克,你得让肖克给你买水喝!”   大家又把目光投向肖克,肖克说:“这是什么理论呀,怎么成让我给龚海买水了,宋湘这解释太牵强了!”   乐乐高呼:“就是,就是!”   龚海一边看着宋湘一边说:“算了,哎,我命苦!现在给我补上还来得及!”   乐乐笑道:“龚海你都喝这么多水了,不能再接着喝了,我提议,一会儿咱们散了,让宋湘充当女保镖,送你回家,你觉得怎么样?”   龚海笑:“她给我当保镖?那我的命就更苦了!”   这时候,邢洋看了看表说:“都七点四十了,咱们还真得散了,文一然得早点回去。就按照乐乐的提议吧,一会儿龚海送宋湘回家,我送文一然和许乐乐回家,肖克自己回家。”   肖克说:“别呀,我今天坐车来的,我和大家一块走!”   邢洋买单后,我们就从小馆子里走了出来。这时候,天已经有些黑了……    第十章 回家路上 更新时间2012-10-29 10:19:30 字数:3303  尽管宋湘不愿意让龚海送她回家,不过谁让她家和邢洋家的方向是相反的呢?而且我们这几个人,只有宋湘和龚海骑自行车,其他人都坐公车,她也只能委屈地和龚海互当彼此的保镖了。   和宋湘龚海告别后,我们四个人一起走到公车站。初秋的傍晚,天气转凉,我不禁打了个冷颤。等车的时候,乐乐特别强调她这回吃得很撑,吃得很美。肖克连说今晚大家应该已经把邢洋给吃穷了。乐乐估计是吃得太多了,肚子有点疼,她望着公车的方向,盼着车来,盼着回家。我跟乐乐说:“我让肖克送你回去吧.”乐乐有点不好意思地拒绝了,我很奇怪,这不像她处事风格,结果她扛不住说:“我吃多了,没精力花前月下了!”。我提醒乐乐这可是个绝佳的接触肖克的好机会,而且让他送你,他一定会同意的。乐乐执意一个人回去,理由是要永远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留给肖克。我拗不过她,只好作罢。后来乐乐说,让邢洋送我回家倒是真的,我说看邢洋是不是主动吧。   车很快就来了,我和乐乐手拉手上了车,邢洋和肖克跟在我们后面。邢洋在车上问我和乐乐都分别在哪儿下车,我告诉他。他感到意外,他一直以为我和乐乐住的很近,所以打算送我们两个人一起回去。我说不用了,我们自己回去就可以。邢洋让肖克送乐乐回家,他自己送我回家。我答应了。乐乐告诉肖克她妈妈会在车站接她,就不让肖克送了。当然,我知道乐乐的“完美主义”。   车子到了文慧路,邢洋和我一起下车。自从上次邢洋骑车带我回学校后,我们俩很少有机会单独相处了。在这个初秋的晚上,邢洋再一次走近我,让我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还是邢洋先打破沉默,他有些不自然的问我接下来该怎么走,他说他没来过这里。我告诉邢洋,接下来我们需要步行一站地回家,因为文慧路环岛在修路,原本下车后可以换乘其他车,坐一站回家,不过由于特殊路况,车都不经过那里了。   接下来又是沉默,你知道,有时候当你真的遇到喜欢的人,并在他身边的时候,反而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情感,因为你还不想让他知道你喜欢他,也不知道他对你是什么感觉,所以,即便是向文一然这样平日活泼开朗的小朋友,也有冒傻气羞涩的时候。   邢洋走在靠近马路的一边,和邢洋在一起,总会让我觉得安全,踏实。这时候,我的心平静了许多,突然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邢洋住哪儿呢,于是就问他:“对了,忘了问你了,你家住哪儿呀?一会儿你怎么回去?”   “哦,我家在南大桥那边呢,我送完你后,再走回来,然后接着坐车就行了!”邢洋说。   “南大桥在哪儿?”我问。   “就在……离咱们学校有点远的地方”邢洋答道。   “哦,那你上学可不近呀!”我说。   “对,是有点远!”他说。   “那你怎么就来咱们学校上学了?”我好奇地问。   “呵呵,本来没考上,但,我妈给进北交了些赞助费!”邢洋直截了当地说。   听到这儿的时候,我感到有些意外,惊讶地是邢洋的开诚布公。我一直以为邢洋和我一样,也是考够了进北的分数线。没想到……那时候,交赞助费读重点高中的学生,一般都不愿意公开这个信息,怕同学们知道自己其实学习不好,靠这种不正当的手段挤了进来。   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邢洋,邢洋这时候说:“怎么不说话了?有些意外?”   “没有,没有,其实无所谓啦!”我笑道。   “嗯,你是考上来的吧?”邢洋问我。   “对”我答道。   “哦”他应了一声。   接下来又是沉默,天更黑了,路灯黄晕的光照在我和邢洋的脸上,整个城市似乎都安静了下来。邢洋的沉默,让我突然有些莫名的难过。我说:“咱们换个话题吧,你平时都喜欢做什么?”   邢洋说:“打篮球,听歌”。   “听谁的歌呀?”我问他。   “MJ”他说。   “不好意思,MJ是谁呀?我没听过!”我说。   “迈克.杰克逊,美国的。”他轻轻地答道。   “哦,喜欢他什么啊?”我问。   “这个……所有关于他的吧!你呢?有什么业余爱好?”邢洋问我。   “我?我觉得我是个没爱好的人!”我说。   “不会的,也许你自己还没发现。”邢洋说。   “也许吧……想起来了,我喜欢收集东西.”我笑着说。   “收集什么?”他问我。   “香皂纸!”我随口而出。   邢洋笑了笑,看我的眼睛,我读到邢洋眼中少有的喜悦,一下子来了劲,开始多说起来:“你不信吧?我们家好多香皂纸呢?我妈每次买香皂,我都把香皂的包装纸拆下来,压平,然后攒着!”   邢洋好奇得问:“你攒这个干嘛呀?”   “好玩呗,熏抽屉,熏柜子,家里到处都香香的!”我自豪地说。   “哈哈,那你攒了多少了?”邢洋问我。   “好多了,挺厚的!对了,我还喜欢攒卡片,书签之类的,我们家一抽屉呢!”我又说。   “从什么时候就开始攒了?”邢洋问我。   “小学五年级”我答道。   “看来这个爱好已经变成习惯了!”他说道。   “好像是……”我说。   走了一会儿,很快就到我家楼下了,我告诉邢洋前面就是我家,不用再送了。邢洋看着我说今天他过得很愉快,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我今天很不在状态,就是没有以前快乐。我说没有啊,可能是运动会那会儿头有点晕,再加上晚上的聚会,所以有些疲倦。邢洋又说反正觉得我有点不对劲。我不知道为什么,中了邪似地反问了他一句:“那我今天要是不参加晚上的聚会,你会有点不对劲吗?”问完后,我这叫一个后悔,这话未免太唐突了,一定让邢洋觉得我是个大花痴之类的。邢洋立刻回答:“会”。你知道,这一个“会”字可给了文一然小朋友不少的勇气和幻想,文一然小朋友顿时精神大振,得寸进尺地问邢洋:“为什么会?”邢洋看着我的眼睛,笑地有些腼腆,说:“不知道,肖克一说晚上聚会,我就希望你来。”说到这儿的时候,我们两个不约而同地看了一下彼此,我想就在那一瞬,两个人都应该体会到了彼此对对方的在意,很多话,心照不宣了。而且也就在那一瞬,我不再生邢洋喝宋湘可乐的气了。   邢洋又看了看我说那你上楼吧,回家好好休息,累了一天了。然后从他的书包里,拿出一个随身听,熟练地按了下开关,磁带弹了出来,他又把磁带装在一个磁带盒儿里,递给我说:“给你的!”   我接过磁带,看了看,是迈克杰克逊的专辑,封面上写着“History”。   “是我很喜欢的一张专辑”邢洋说。   我问他:“有什么好歌推荐吗?”   “呵呵,都好听,不过《Healtheworld》最让我感动”邢洋说。   “Healtheworld?Heal这个词什么意思啊?咱们好像还没学过呢!”我问他   “拯救”他答道。   “哦,看来你也不是对英语没兴趣嘛!”我说。   “呵呵,其实歌词我基本上都不大懂,听旋律,自然能体会到歌词的含义。”他说。   “嗯!那我回去一定听!到时候还你啊!”我说。   “不用还,送给你!”邢洋笑着说。   “真的?谢谢!那我回去了”说着,我就径直往家走去。   邢洋让我先回去,他说要看到我上楼,他再走。我回到家,第一件事情就是打开窗户看邢洋还在不在楼下,可惜已经找不到他了。洗漱过后,我把磁带放在爸爸给我买的步步高复读机里,插上耳机,听着音乐。我先倒带到《Healtheworld》,想知道为什么这首歌是邢洋的最爱。那是我第一次听MJ的歌,你知道,有一种声音,在初遇的时候,就会爱上;有一种旋律,在初遇的时候,就不会忘记;有一种人,在初遇的时候,就注定融入你的心里。我一边听歌,一边回忆着今天发生的一切,渐渐地甜甜地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一醒来,下意识地找昨晚的磁带,发现它在复读机里呆的好好的,不过整个B面都已经听完了,刚好帮我倒到A面最开始的位置,我打算等下学回来,再从头到尾听一遍磁带,想想就觉得很幸福呢。   这盘磁带是邢洋送我的第一份礼物,至今,我依然珍藏着。后来,邢洋送给我很多盘MJ的专辑,是的,我都留着。还记得他曾对我说:“从此以后,你又多了一件需要攒的东西,就是我送给你的MJ的磁带。”2009年,当我听到MJ心脏病猝死的噩耗,我哭得一沓糊涂。一颗巨星终于陨落,MJ以这样的方式谢幕。天妒英才啊。我伤心,为MJ如此悲剧的一生,为他被众人误解的一生,为他纯洁如天使般的人格,更为这么多年我对邢洋挥之不去的思念。   我把邢洋送我的所有MJ的磁带从柜子里找了出来,上面都是灰尘,我把它们仔细地一一擦干净。这几天,我反复地听MJ的歌儿,当年的复读机早就没了,我从电脑里,重新下载了所有我和邢洋当年喜欢的歌曲。邢洋,这让我更加想念你。你在哪里呢?过了这么多年,你还喜欢MJ吗?会为MJ的离开感到难过吗?还记得当年你送我的磁带吗?还记得Healtheworld吗?还记得文一然吗?    第十一章 期中考试 更新时间2012-10-31 9:57:19 字数:3521  运动会过后,一切都恢复了平静。我每天中午和李艳吃午饭,晚上放学和乐乐一起回家,偶尔在车站可以遇到邢洋和肖克,然后大家一起坐会儿车,说会儿话。这期间,乐乐和肖克也逐渐熟悉起来,两个人经常在等公车的时候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得不亦乐乎。而我和邢洋,没什么突破性进展。我觉得邢洋对我若即若离,有时候会单独和我说几句话,有时候又自己一个人沉默,对我视而不见。让我觉得很奇怪。   很快,高一第一学期期中考试如期而至。   各科老师都在自己的课堂上,不断地强调这次期中考试的重要性。说是至关重要的一次考试,这次考试,考好了,可以让自己坚定对高中三年学习的信心;相反,如果考不好,很有可能一下子就没了学习的自信,自此一落千丈。老师说的未免有些严重,但是这次期中考试,的确给很多同学造成了无形的压力。李艳中午基本上不怎么吃饭,说是要分秒必争,好好复习。乐乐他们班班主任更是变态,每天晚上放学,不管最后一节是不是她的课,打铃后,准保在他们班讲台上唠唠叨叨说个没完。我有一次放学足足在乐乐班门口等了1一个小时,冻得我够呛。后来乐乐说,期中考试前,放学回家就别等她了,说他们班老师实在没谱,有一次给他们训话到晚上7点多呢。于是那阵子,我只好每天自己一个人回家。我有时候特不明白乐乐他们班班主任,你说在教室里训话这么久,有这点时间,人家早就回家看书去了,在这听她说大道理对考试能有帮助吗?真是不能理解。这段日子,在每天放学的路上,很少看见邢洋和肖克,后来才知道,他俩和龚海,每天放学都去操场打一个小时篮球才回家。好像风雨无阻,也不管考试是否迫在眉睫了。   考试前一天的最后一节课课后,孔老师让大家摆一下座位,同桌之间要间隔一些距离,防止互相抄袭。孔老师让我们今天放学早点回家,回家后好好复习,争取明天早晨第一门——语文考个好成绩,来个开门红。放学后,我特意路过二班,透过后门门缝看了一下乐乐,她正低头看书呢,真想对她说一句明天好好考,不过看来没机会了,只好扫兴回家。刚出校门不一会儿,一辆667在我眼前驶过,哎,又要等上一阵子,真是不顺。但是到车站的时候,我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的,邢洋正在一棵大树旁低头站着呢。   我走过去,跟邢洋打招呼:“邢洋,你怎么今天比我还早啊?”   “嗯,今天我们没打球”邢洋看见了我说。   “刚才那辆车,你也没赶上啊!”我问道。   “嗯,人太多,想再等一辆!”他说。   “哦”我应了一下,这时候邢洋问我:“复习得怎么样了?明天有把握吗?”   “嗯,还行,这几天看的差不多了,今晚上再背背那几篇需要默写的文言文。你呢?”我反问他。   “我?这些天竟打球了,没怎么复习。”他笑着说。   “那你不怕考不好吗?”我问。   “呵呵,我学习一直不好,习惯了!”他淡淡地笑。   “别这么说,我觉得你好好复习,一定能考好!”我鼓励邢洋。   “也许吧!不管怎样,文一然,你是学习委员,所以这次要考个好成绩!”邢洋看着我说。   “谢谢,你也一样。对了,忘了告诉你了,你给我的磁带,我都听了!”我说。   “感觉怎么样?”邢洋问我。   “感觉?……特别有感觉”我笑着说。   “呵呵,我也是,你喜欢就好,我还怕你不爱听呢!”他说。   “爱听,我也喜欢《Healtheworld》”我告诉他。   “嗯,是首好歌!我还有MJ其他的专辑,等考完试,都给你拿来。”他说道。   “好啊,这回可够我听的了!等我听完了,尽快还你!”我对他说。   “不着急还,你要是都喜欢,就都送给你!”邢洋开心地笑了。   “啊?我不能要你这么多磁带,何况,都是你喜欢的歌。回头我自己去买就成!”我说。   “没事,那你帮我攒着吧,我平时丢三落四的!等毕业了你再给我都不迟。”邢洋说。   “毕业?真遥远啊!”我感叹道。   “呵呵,一晃也就过了!”   邢洋这句“一晃也就过了”让我略微有些惆怅。不一会儿,公车来了。临下车的时候,我跟邢洋说:“今天晚上咱们都得好好复习,熬过这几天,就好了啊!”邢洋点头。   为期三天的期中考试,在同学们的一片唏嘘下,紧张的度过了。这次考试,连李艳都觉得有些难,尤其是立体几何,一些拉分题,她没答上来。我自己感觉语文英语考的还行,剩下的数、理、化就很牵强了。这次考试,其实对于我来说,还是很有压力的,因为这是在这个班集体里的第一次考试,进北一直有考试成绩大排名的习惯,初中的时候,我考试总是名列前茅,如果这次,名次不够好,爸爸妈妈一定是不能接受。我也会非常自责。而且我自己也感觉到,这次考试的时候运气不好,好多知识点,复习了,结果没考,而考了的,却有一些根本没复习。我告诉自己以后不能再投机取巧了,看来还是得事无巨细呀。   考试后,我们几个人——肖克、邢洋、乐乐和我,还是在肖克的号召下,又去了白桦林聚餐。龚海这次没能参加集体活动,声称好不容易考完了,得早早回家,而且他还约了他的一个初中同学一块聚聚。这次还是邢洋买单。这几年,无敌三人组的所有活动经费都是邢洋去找的。那时候没想过邢洋怎么总有零花钱给我们这么多人买单,后来才明白其中缘由,当然这是后话。   那天的聚会,乐乐和肖克最放松,他们真的是从心里面开心,从心里面无忧无虑。真是羡慕。而我却有些心事重重,总是特别担心这次考试成绩不好,说实话,我还是挺害怕考不好的,而且考完了,李艳老主动跟我对题,对题的过程中,我发现自己做错了不少题。而邢洋,这次吃饭的时候,更是不大说话。   刚吃完,邢洋就问我说:“我想走了,你呢?”   我看了看乐乐,她正和肖克聊的高兴,就说:“乐乐和肖克好像还意犹未尽呢!”   邢洋说:“那你呢?”   我又看了看乐乐和肖克说:“我一会儿得和乐乐就伴儿回家”。   邢洋没看我,低着头说:“那我走了,周一见”   于是,就去餐厅老板那里结账,然后跟肖克说:“肖克,我先回去了,已经结完帐了,你们好好玩,记得送文一然和乐乐回家啊!”   肖克看了看手表说:“不是吧?这刚18:30,怎么这么早就回去?好不容易考完试了,咱们得好好庆祝啊!”   乐乐说:“就是就是,我跟肖克正说给我们班监考的那个数学老师呢。肖克刚打听到的小道消息,该数学老师有可能教咱们高二代数。”   肖克接着说:“文一然,你知道他吧?张老师,以前三班班主任,今天我亲眼看见他摸另外一个女老师手来着。他还是老样子——见男生就揍,见女生就摸,品德还是这么败坏”。   我突然想起这个老师来,连忙答道:“对,想起来了,乐乐,他给你们班监考呀?”   “对呀”乐乐说。   “哈哈,他可是出了名的色魔”我跟乐乐正说着,发现邢洋已经往门口走了,乐乐赶紧说:“文一然,你去看看邢洋怎么了?”   我没等乐乐说完,就追了出去。   “邢洋,你走慢点,我都追不上你了!”   邢洋听见我从后面叫他,停住了脚步,回头看我,说:“看你和他们聊的挺好的,就没跟你们道别”。   我问邢洋:“你怎么了?”   邢洋说:“没事啊,就是累了,这几天熬夜复习来着,就像是个紧绷的气球,突然泄了气”。   “那你回去好好休息,今天是周五,周六周日在家,好好缓缓”我劝他。   邢洋看了看我,说:“是啊,下周一就该公布成绩了”。   “嗯,你考的好吗?”我问邢洋。   邢洋笑笑说:“很不好”。   “其实我也担心考的不好,我这学习委员估计是保不住了!”我感叹道。   “我觉得你没问题”邢洋安慰我说。   “我觉得我有问题”我跟邢洋说。“邢洋,你说为什么咱们要考试呢?如果没有考试,快快乐乐的过三年,然后升入大学多好呀?干吗让咱们这么痛苦,还得为这些事情担心、害怕、难过、沮丧、牺牲……?”   “呵呵,我也是这么觉得,我真的不喜欢学习这些书本上的知识,所以我每天放学都和肖克龚海去打球,也许是一种逃避。这几天我真的好好复习了,可是还是考的一塌糊涂,我妈昨天给我打电话,特意问我这次考得怎么样。我觉得成绩一定会让我父母失望,所以心里不大好受”邢洋说。   “嗯,我明白了,咱们其实都是被迫在意学习成绩,虽然不爱学习”我对邢洋说。   邢洋点头。   我说:“别往心里去,考好考不好都已经这样了,咱们再努力呗!只要咱们心里面不放弃,就一定能争取到咱们想要的,你说呢?”   邢洋看我的眼睛,我感到他的眼神是那样的忧伤,我于是踮起脚尖,拍拍他的肩膀说:“没事,邢洋”!   邢洋淡淡得笑了,拍了拍我的头说:“傻丫头,我没事!”   我说:“哈哈,我可是聪明的丫头,不是傻丫头……嗯,那你心情好些没有?”   “好多了,你呢?”邢洋说。   “嗯,我也好多了,咱们别在路边傻站着了,你想不想回去看看肖克和乐乐?”我问他。   “好啊,咱们回去,我还没吃饱呢,看看他们俩给咱们剩什么了。”邢洋笑了笑。   “嗯,我得再吃点炸薯条!”我边走边说。   “好啊,咱们再来一份儿!”他也跟着我往回走。   我和邢洋一起回到了那家餐厅,看到乐乐和肖克还在那儿豪吃呢。乐乐看到我,赶紧跟我招手,说:“文一然,你带邢洋回来啦,正好,我跟肖克还没吃撑呢,赶紧让邢洋再给咱点些好吃的啊!”   转眼到了周一,期中考试成绩公布了……    第十二章 B计划 更新时间2012-11-2 10:01:43 字数:3851  周一的课表里包括了所有的主科,语文、英语、数学、化学、物理。各科老师在课上宣布了自己科目的最高分和其获得者,其余的分数,高的低的,老师也就不表扬或批评了。我记得李艳考得还是很不错的,语文考了全班第一名,张宁也没辜负他数学课代表的称号,数学考了第一名。我的所有科目没被老师表扬。卷子发下来的时候,我看了看成绩,语文、英语、化学都还可以。数学和物理实在是没脸见人,我把这五门的总成绩加了起来,发现总分不理想,我怀疑自己一定是马虎加错了,于是又加了两三遍,见鬼了,还是那个倒霉的数,看来没算错,我的总分就是这个成绩了。对于文一然小朋友来说,第一战未告捷,但也不算太失利。孔老师让我把大家的总成绩加总,排名,我看到了邢洋、肖克、龚海的成绩,还有李艳及张宁他们的分数。现在把分数公布于众。李艳,排名第一,张宁第五,文一然第八,龚海第二十四,邢洋倒数第八,肖克倒数第三,对了,还有宋湘,倒数十几名吧。   李艳终于如释重负,她终于可以好好吃顿中午饭了。文一然小朋友轻度抑郁了一下,毕竟这么多年没考过第五名之后的成绩,高一刚一来,就是第八名。有些难受,但怎么说呢?文一然小朋友由于对考试总成绩预估的比较保守,所以发现公布的成绩远比自己想的好,所以落差不大,反而有一些意外的小惊喜。至于肖克小朋友和龚海小朋友,一个是早就料到自己跑不出倒数几名的圈子,所以对于倒数第三没什么感觉;而另外一个是充分了解自己的智商和学习态度,二十几名也在意料之内。至于宋湘小朋友,由于我跟她不熟,当然了,我也不想跟她混熟,所以不了解她的心理行为。最后是邢洋小朋友,强烈的自尊心,在得知文一然小朋友的分数后,有些绷不住了,受了些挫折,郁闷了好一阵子,于是制造了一段难忘的小插曲。   首先阐明我对于进北这个成绩大排名制度的万恶痛觉。不应该这样,考第一名的表扬一下没问题,考不好的,老师应该单独谈话,而不应该把所有人的成绩公之于众,还贴在墙报上。邢洋一直自尊心很强的,他可以接受自己成绩不好,但接受不了他的成绩和我有巨大的差距。而且这些差距就白纸黑字贴在墙上,众人皆知。你知道那种感觉,很不好受,很容易让排名靠后的同学自卑。邢洋就中了这个咒。   自从成绩公布后,邢洋很少和我说话,每每正面相对,总是装作看不见我。我最初的时候,还没有发现,但日子久了,就会察觉,就会特别别扭。前几天还一起在白桦林互相安慰的两个人,怎么没过几天,就如此冷漠。我开始担心邢洋变心了,就是又被宋湘给抢走了。我想他真是个见异思迁的人,或者他一直对宋湘有好感,只是瞒着我。还是他其实对我的关心就像个普通朋友,而不是我希望的那样。据我观察,他这几天确实跟宋湘说过话,而且说话的时候还笑着,我就不明白了,能对宋湘大大方方地笑,为什么却吝啬把笑容给我?而且邢洋这样的态度,也破坏了我的一个小计划。上周五在白桦林聚完了以后,周六,我在家里吃饭的时候,忽然想起来,邢洋送我一盘磁带,我也应该回赠他点什么才对。想来想去,终于来了灵感,精心准备了礼物,打算等到周一见面就给他个惊喜,每每想到他看到礼物有可能出现的各种面部表情,我就忍不住地偷偷笑。这个礼物,他一定会喜欢,一定会意想不到!结果一回到学校他就开始对我爱搭不理,我想,文一然也不是那种上赶着男生的女生,文一然凭什么在邢洋对她冷淡的前提下,还积极主动地送邢洋礼物呢?所以,小礼物的计划,暂时搁浅了。   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乐乐,乐乐一听,就断定邢洋变心了,但乐乐又为邢洋开脱,她说邢洋变心是个事实,但这不能怪邢洋,只能怪宋湘,明摆着,宋湘勾引邢洋,邢洋那么实在,肯定经不住宋湘的嘘寒问暖啊。再说,宋湘比你有的是机会接近邢洋,你可别忘了他俩可是同桌。我含着泪问乐乐,我该怎么办?他怎么过了一个周末,就判若两人了?乐乐想了想,扒在我耳边说:解决问题的关键就是咱们得整整宋湘,让她主动离开邢洋。这样吧,明天上午下了课间操,咱俩操场足球门那块儿集合啊,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第二天课间操一结束,我就在足球门那儿等着乐乐,不一会儿,她就来了,我说:“乐乐,咱们去见谁呀?”   “见了你就知道了”乐乐故作神秘。   于是乐乐拉我往学校西边走,我说:“方向错了吧,这都快到了高三的教室了!”   乐乐看了看我:“没走错,咱就去高三,让我想想啊,对,就是这儿,高三(一)班。等我一下啊,我看看咱们要找的人在不在!”说着,乐乐就一个人走向高三(一)班的门口。踮起脚尖往里看了看,似乎发现了什么。然后招呼我过去,跟我说,咱们要找的人就坐在靠窗户那组的倒数第二个。我仔细一看,坐在那儿的是一个超级大帅哥,比邢洋帅,头发有点长,长得有点像郑伊健。要知道那时候我们都情迷古惑仔,长得有一丁点像郑伊健的男生,就会深受女生爱戴。   我好奇地问乐乐:“这人谁呀?”   “他你都不认识?太孤陋寡闻了!”乐乐说。   “我不认识高三的啊!”我说。   “这个人,全校女生可都知道他。”乐乐看了看我。   “啊?长的倒是挺帅的,怎么那么像……!”我一时想不起来是哪个明星了。   “郑伊健,对吧?”乐乐接过话来,说。   我连忙点头,问乐乐:“你认识他啊?”   “不认识”乐乐特别认真的说。   “不认识?那咱们找他干嘛?”我吃惊地看着乐乐。   “帮咱们教训一下宋湘啊!”乐乐答道。   “完全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摇摇头。   正说到这儿,乐乐搂着我的肩膀,一边走一边低语:“下学路上我跟你细说”。我告诉乐乐,我可等不了,现在就得说,乐乐拗不过我,于是带我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躲在一棵大树下,乐乐就开始滔滔不绝了,意思是这样的:由于宋湘的万恶不赦,需要我和乐乐两个人代表整个正义的人群,教训一下宋湘,但考虑到宋湘喜欢帅哥的特点(我们断定宋湘喜欢邢洋就是因为邢洋帅),所以要找一个更帅的帅哥接近宋湘,但由于我们不认识这个更帅的帅哥,所以只能借这个更帅的帅哥的名义接近宋湘,方法就是——以这位帅哥的名义给宋湘写一封情书,表达这位帅哥对宋湘的浓烈爱慕之情,从而让宋湘疑心,动心,花心,最终达到离开邢洋的目的。   我听完了以后,沉默了半天,没说话,多半是因为听傻了,乐乐说:“怎么样,等您批复,您同意了,咱们明天就下手!”   我想了会儿,说:“说实话,您这招挺高的,挺让我意外的,您真是太聪明了,先表扬一下。不过,我就担心,宋湘她不上当。”   乐乐说:“放心,我保证让她上当”。   “啊?这么有把握?我还是担心,这样会不会伤害人家?”我问她。   “我赛,你怎么这么妇人之仁啊?她还抢了你的邢洋呢!”乐乐对我说。   “可是,一个巴掌拍不响,邢洋也许也真心喜欢她呢!”我还是有些迟疑。   “不可能,哎呀,你就别扭扭捏捏了,就一句话,同意还是不同意!”乐乐看着我说。   “好吧,我同意,可是……”   “不许说可是,就这么定了,不过,这份情书得由我亲自执笔,还得换个笔迹,不能让她认出来,不然被识破了,咱俩可就惨了!”   “那咱们怎么给宋湘啊?我没法给她,该露馅了!”我问她。   “这个包在我身上,反正,我包你,不到一星期,邢洋准得主动找你说话!”乐乐肯定地说。   “好!”我说。   “对了,从此以后,这棵树下,就是咱俩秘谈的地方,我得给咱们这次行动起个代号”乐乐想了想,说“就叫B计划,怎么样?成龙有A计划,咱有B计划!”乐乐提议道。   “乐乐,你是个天才!”我赞叹道。   第二天我又和乐乐在大树下会晤了,她告诉我说,情书应该在今天下午就能到宋湘手里,并让我随时观察宋湘的变化。我问乐乐托谁把情书交到宋湘手里的?乐乐说不需要找任何人帮忙,她把情书装在信封里,贴上邮票,写的是:高一(六)班宋湘收,自:某人。乐乐说我们班要是有经常去传达室看信的,看见这封信,肯定会递到宋湘手里的。我想了想说,对,我们班的确有好几个女生每天都去传达室看信,她们好像都在跟初中同学或者是笔友什么的保持联系呢。   B计划进行的很顺利,宋湘,于当天下午,收到了那封信。那天,我感觉特别别扭,浑身不自在,别说随时观察宋湘的变化了,我连看都不敢看她,总怕她识别出来。不过我也不能让乐乐白忙活,还是偷偷地仓促地观察宋湘,我看到:宋湘读完信以后,好像赶紧把信藏了起来,然后她就从教室出去了,然后她又回来了,她变得开始有心事,说来也巧,自此以后,我很少看见宋湘主动和邢洋说话了,在我当年单纯简单的智商指引下,我终于认为宋湘移情别恋,不再和邢洋好了。   放学的时候,乐乐给了我一封情书的复印件,那时候没有复印机,乐乐用其他笔体写了一份寄给宋湘,又用自己的笔体抄了一份给我,这份情书,呵呵,喜欢收藏的文一然小朋友一直保留着,情书里是这样写的:   亲爱的宋湘,想了很久,终于还是忍不住给你写这封信。原谅我的冲动,如果这封信,给你带来了伤害,请撕掉它,忘记我。   我现在读进北的高三,明年7月就该毕业了,所以更加珍惜可以接近你的每一个机会。你的模样让我想起酒井法子,就是那个日本特别漂亮的歌星,也演电影的那个。嗯,从见你第一面,我就无法忘记你,但是我怕跟你表白会影响你的学习,可是我想如果我不告诉你我喜欢你,可能一生都会错过你。原谅我的自私。   好多人说我长得像郑伊健,其实我觉得我更像黎明。咱们学校有一些女生追我,我都没有答应,因为心里早有了你。请相信,我对你的喜欢不仅仅是因为你美丽的外表,更是因为你的内心。看到这里,你一定会嘲笑我的傻,没跟你说过话,怎么能知道你的内心是好的。请原谅我靠直觉办事,我断定,你有一颗同你外表一样单纯美好的心灵。   这封信我不会署名,因为我怕你拒绝。如果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请把信封里附赠的小钥匙埋在你们班靠前门窗台外从左数第三个花盆的土里面,到时候,我会去寻找答案的。   想你的黎明。    第十三章 C计划 更新时间2012-11-5 9:40:05 字数:3866  那些日子,我的书包里一直装着一把小铲子,每天放学后,我都和乐乐在我们班教室门口第三个花盆旁耐心地等待着,乐乐放哨,我挖土。一旦周围没人了,我就抓紧挖,可惜挖了一星期也没看见那把小钥匙,只能再把土埋上。现在想起来,那盆花也挺幸运的,天天有人给它松土。   一个星期过后,我跟乐乐在老地方集合,进行第二次密谈。双方公认B计划最后以失败告终。我们一起分析原因,我认为宋湘有可能是真心喜欢邢洋的人,而不是仅仅喜欢邢洋的外表,而乐乐持相反意见,她认为宋湘早晚会上钩,只是我们试探得还不够。于是乐乐开始密谋C计划。经我批准后,该候补计划被我们高效且顺利执行,最终成功,C计划充分证明宋湘已移情别恋,且完全有脚踏两只船的重大嫌疑。C计划实施后,我和乐乐在老地方进行第三次会晤,两个人买了一袋麦粒素,在树底下吃完了才回家。我们用这袋巧克力豆庆祝C计划的胜利,那天我高兴极了,我觉得自己终于打败了情敌,终于发现了宋湘的水性杨花。乐乐跟我说,她有预感,很快,邢洋会和我和好如初的。我那时候在高兴的同时,还是有些难过,因为我感觉邢洋不专一,虽然我打败了宋湘,但是一个巴掌拍不响,邢洋一定也是对她动了心的。而乐乐安慰我,说我想的太多,我们要的是邢洋最终回到我身边,管他喜欢过谁呢,反正最后喜欢文一然就行了。我虽然答应了乐乐不再伤心,但却暗自下了决心:如果邢洋主动和我和好,我一定要给他个下马威。   我有时候想,我们当年是多么天真啊,思维永远是那么直接和单纯。如果是现在,我的男朋友因为喜欢上了别的女孩而冷淡我,而那个女孩又喜欢上了另外一个男孩,结果我的男朋友最后又来找我和我重归于好,我会答应他的要求吗?答案是不。但是当年,我和乐乐都会选择YES.很多人批评我们这代人,当年很傻很幼稚,其实我觉得不是,我觉得我们那会儿是真心爱一个人,专心待一个人,所以我们忘我、宽容、乐观。而随着光阴的流逝,我们长大了,越来越会保护自己,但这份难得的“真”却不见了。   后来的很多事情证明,邢洋从来没喜欢过宋湘,那都是我的胡思乱想,是上天为我们设计的许多小小圈套。当然这一切,我会用文字,在以后,慢慢告诉大家的。   这里还是先交代一下我们无敌至尊的C计划吧,事情是这样的:   乐乐又以长的像郑伊健的那个高三大帅哥的名义,给宋湘写了第二封信,还是老规矩,把信装在信封里,贴上邮票,写的是:高一(六)班宋湘收,自:某人。还是放在了传达室的信箱里。但信这次是被宋湘亲自取走的,我们不知道是她无意间路过传达室信箱,还是她开始留意自己的信件了。   乐乐说她这回懒得再抄一份给我了,所以在寄信之前,让我看了原稿,看过之后,我已经开始预见到C计划的成功了。   我深深想念的酒井法子:   你一定把我的第一封信撕掉了,对吗?难道我的真心不能打动你吗?为什么你没有把钥匙埋在你们班靠前门窗台外从左数第三个花盆的土里面?亲爱的湘湘,郑伊健在等你,黎明在想你,有一位帅哥每一天都在煎熬中等待,你知道这是一种怎样的痛苦吗?而能够缓解我痛苦的人只有你,你的心就那样坚如磐石,无法动摇吗?还是你其实也想我,只是你过于羞涩。如果是这样,亲爱的,你别怕,我是如此的爱你,一定不会伤害你。希望你放弃所有的顾虑,来到我身边,好吗?   你听说高三年级正在举行足球联赛了吗?每次我代表我们班比赛的时候,观众席上好多女生呼喊着我的名字,专门给我加油,但我多希望那里面有你的声音啊,我多想在中场休息的时候,能够喝上你送来的水啊。湘,明天中午12:30,有我们班的比赛,我穿蓝色7号球衣,你来看我,好吗?记得明天一定要穿一件红色上衣,这样,我一下子就能看见你了。   湘湘,我等你,操场,明天中午12:30,不见不散。   等你的黎明。   第二天我和乐乐吃完午饭,就赶紧去操场的观众席抢个有利的位置坐下。我问乐乐:   “今天真的是郑伊健他们班比赛吗?”   “当然,我都调查好了,他门班球衣都是蓝色的,他是7号”乐乐说。   “真有你的,你说今天宋湘会来吗?”我问她。   “我预感她会来,对了,我交给你的任务完成了吗?”乐乐说。   “完成了,但是不是好结果——宋湘今天没穿红色上衣!”我说。   “啊?不可能啊?我觉得谁看到那封信都不会无动于衷的。”乐乐说。   “谁说的?万一宋湘不喜欢长的像郑伊健或是黎明的男生,怎么办?”我问乐乐。   “不能够,我就喜欢他们俩。”乐乐坚定地说。   “得了吧,肖克可长的不像这两个人啊!”我打趣道。   “理想能和现实一样吗?要是一样了,也就没劲了!”乐乐说。   正说着,比赛开始了,我和乐乐到处找宋湘,却一直没看见她。我们焦急的等待着,根本没心思看球,再说我们也看不大懂足球。不过说真的,7号真的很帅,很迷人的那种帅,而且过目不忘啊。这时候,球门前开始出现一阵混乱,球一会儿被这个人踢,一会儿被那个人踢,看的我和乐乐眼睛都花了,突然,球搜的一下子,射入了球门,然后就看见蓝色7号使劲往上跳,并有队友跑来和他拥抱,我跟乐乐说:“乐乐,快看,郑伊健好像进球了!”,乐乐拽了拽我,说:“文一然,你往右看!”。我向右转头,天哪,宋湘穿了一件红色上衣,正站在原地,鼓掌呢!   我使劲抱住乐乐,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说:“乐乐,我们终于成功啦!”   乐乐也抱住我,说:“文一然,我说的没错吧,哈哈,她可不是不花心,而是不容易上钩罢了!”   “乐乐,咱们必须得庆祝,你说你吃什么,今天我请客!”我说。   “我就想吃麦粒素!”乐乐笑笑说。   “我这就去小卖部买去。”说着,我们俩就手拉手向学校小卖部走去。   自那以后,宋湘开始接受了“郑伊健”的爱,但是郑伊健却一直没有再来找过她。后来,有一天我和乐乐闲的无聊的时候,又去那盆花那里挖土,结果挖出了一把钥匙。你知道,我们那会儿有多么兴奋吗?挖出这把钥匙,就像挖出一桶金子,那把钥匙让当年的我们,突然忘记了所有的烦恼,学习的压力、感情的不顺利,通通不见了。我让乐乐保存这把钥匙,我怕钥匙在我身上,该被宋湘发现了。哈哈,当年真是傻得可爱。我想,宋湘一定是对这个“郑伊健”动心了,我有时候在班里面,能看见她拖着脸发呆,那一定是在想念“郑伊健”。于是,宋湘开始虚无缥缈的单相思。大概在高一下半学期期末考试前,我打算结束这场游戏,那时候我已经知道邢洋的心思了,呵呵,而且我也觉得这样做,心理面会一直不好受,总觉得是我害了宋湘。有时候晚上做梦,还梦见宋湘哭着来找我,说我骗了她。于是我跟乐乐说,让她在写一封“绝笔信”给宋湘,意思是“郑伊健”要毕业了,而且大学要在外地上,无法照顾宋湘,因为他很爱宋湘,所以不想耽误宋湘,不想影响宋湘学习,也不想让宋湘等着他,所以让宋湘忘了他。还说钥匙他已经收到,并永远留着。还说那天宋湘穿红衣服真的很漂亮。乐乐开始不答应我的请求,因为她坚信宋湘是个不好的女孩,如果这样断了她对郑伊健的思念,她闲的无聊,又该找邢洋了。我说算了吧,我相信邢洋,他不会喜欢宋湘的。而且我说赶紧把这件事情了了,我心里的石头也算落了地,不然看见宋湘我就觉得我欠她的。乐乐最后按照我的意思,给宋湘写了最后一封信,我看到,宋湘看完这封信后,偷偷地哭了……   我高中毁了宋湘一辆24的自行车,还伤了宋湘一颗年轻的心。每每说到这里的时候,乐乐就会批评我说:别忘了宋湘对你的“坏”。的确,正如乐乐所料,后来,宋湘又把注意力转移到邢洋身上,我因为这些,还跟邢洋闹了不少别扭,当然,乐乐不会白白便宜了宋湘,呵呵,这都是后话了。   C计划结束后,我和邢洋的关系略微有些好转。他对我还是冷淡,但开始主动和我打招呼了。我们的谈话仅仅局限在:“嗨”,“早上好”“来啦”这几个字上。不过我却开始不再那么伤心了,是的,自从C计划结束后,我就感觉豁然开朗了,就像雨过看到彩虹,我放下了,我不再钻牛角尖。我想开了,我把丢了的自我找回来了,就是我文一然为什么要被你邢洋当个球似的来回踢,想跟我好就送我磁带,不想跟我好就把我当陌生人。凭什么呀?我要做自己的主人,不让你邢洋牵着我走。我那时候告诉自己:“绝不能让邢洋的情绪影响了我的情绪!”呵呵,不过,我知道我心理面一直有邢洋,我其实是在等他的解释,等他的主动和解,只是我不再焦急地等待了,不再专心地等待了,而是变被动为主动,顺其自然地等待了。那段日子,我开始把精力专注在两件事情上:第一学习,第二与乐乐吃喝玩乐。   期中考试过去一个月后,孔老师在班会上宣布高一年级要组织一次冬游,我当时和我同桌张宁还暗自交流,这下终于可以出去玩玩了,结果孔老师却接着说:“这次咱们冬游的地点是:北京大学。”我还记得当时张宁用那种及其失望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意思是:“北京大学有什么好玩的?”   孔老师估计是考虑到大家的想法,连忙说:“我们此行,会带着大家参观北京大学。大家知道我们学校为什么叫进北中学吗?进北,就是进入北大的意思,我们所有的老师都希望在座的每一位同学高考考个好成绩,考入北大,为咱们学校争光!这次活动的目的,就是提早让大家感受到像北大这样一流重点大学的魅力,让大家伙儿有更强的学习动力,这不还有一个多月就期末考试了么,这次冬游可是期末考试前的热身,所有同学,必须参加啊。具体时间就定在这周六早晨起来8点,学校门口集合,到时候有大巴接咱们。大家自己带着水和午饭,我们大概过了中午,就可以往回赶了。”   这就是我在进北高中三年里第一次集体外出游玩,季节不是春节,地点不是游乐园。那天班会结束后,大家纷纷议论这次的冬游多么没意思,不过我还记得李艳说她特别想去,因为她做梦都想考进北大。而我却没有一丁点欲望去北大玩。不过,周六还是很快到来了,我带了一瓶矿泉水和一些好吃的,在早上八点,准时到了进北门口……    第十四章 游北大 更新时间2012-11-7 10:32:50 字数:3717  校门口早已陆续排满了六辆大巴车,我们班坐6号车,这次没能和乐乐一起行动,因为大家要以班级为单位乘车。惯例,大家伙儿按大小个儿排队,依次上车。我第一个上的车,坐在最后排靠窗的位置,李艳坐在我左边。   那天,我穿了一件银灰色的收腰短款羽绒服,这件羽绒服陪我度过了高中的三个隆冬。那时候车里面还没有空调,我坐在位子上,总觉得暖和不过来。李艳左边是张宁,他们俩在路上一直非常专注的探讨数学题。也许是由于太过专注,大脑神经用的过于频繁,李艳逐渐出现眩晕的现象,终于忍不住对我说:“文一然,能开一下窗户吗?”。我看见李艳脸色的确有些不好,也顾不上冷,赶紧把窗户打开了。   “李艳,你怎么了?”我问她。   “有点头晕,好像是晕车”李艳说。   “吃晕车药了吗?”我关心地问她。   “早晨起来想吃来着,结果忘了”李艳有些懊恼。   这时候,张宁冒出来说:“晕车药?我好像有,我妈放了一瓶在我书包里,我找找啊”。   不一会儿,张宁从书包里翻出一个小药瓶,赶紧倒出一片药来,就递给李艳,说:“先吃一片吧,也许一会儿就管用了!对了,还有水。”说着,又从书包里拿出一瓶水来,打开瓶盖,也递给李艳。   李艳赶紧把药吃了,然后说:“可能是坐在车后面的缘故,有点颠。”   张宁说:“哦,那你换到前边去吧,我去跟孔老师师说说”,说着,还没等李艳同意,张宁就跑到车前边去了,不知道他跟孔老师说了什么,不一会儿,他就从前边喊李艳的名字,李艳晃晃悠悠跑到前边去了。这时候我觉得更加无趣,就歪着头向窗外看。外面的天特别阴沉,车窗开着,寒风飕飕的吹进来,虽然冷,倒也清爽。我想睡会儿觉,却也睡不着。那就一个人望天发呆吧。不一会儿,我感觉到张宁坐到了我的旁边。   “文一然”,这不是张宁的声音。   “嗯?”我蓦地把头转向左边,发现邢洋居然坐在了刚才李艳的位子上。   “邢洋?你怎么坐这儿了?”   “嗯,李艳晕车,孔老师师让我和她换个座位”邢洋答道。   “哦”我压抑自己的激动,故意不痛不痒的回应他。   “真巧啊,今天集合的时候,我还看见你,上车后,就找不到你了。原来你在这儿呢。”邢洋说。   “是啊,我目标小,不容易被别人发现”我自嘲。   “啊,我没这个意思!”邢洋连忙解释。   “那你什么意思?”我追问他,好像是憋了很久似的,要发泄,对,就是想对他发脾气,这个对我若即若离的讨厌的男生。   邢洋没回答,不久,他说:嗯,开着窗,你不冷吗?”   “不啊,我热。”我说。   “啊?哦,那就开着吧!”邢洋说。   我没理他,但我越想越觉得亏,他可欠我一个答案,我突然特想问他为什么期中考试以后就不理我了,就像是个陌生人了。于是在瞬间的几秒内,我做了几次思想斗争。问还是不问呢?问吧,好像我多在乎他似的,那我想矜持的计划貌似就泡汤了;不问吧,我心里永远惦记着这事,是我的一块小心病。想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问,我得知道答案。   “邢洋,我想问你个问题。”我鼓起勇气问他。   “好!”他说。   我顿了顿,鼓起勇气说:“嗯…就一个问题啊……”我说。   邢洋笑了笑,说:“好,多少个问题都没事!”   “嗯…”这时候我的心扑通扑通跳的很快,“嗯,你期中考试以后为什么对我总是爱答不理的?”   “是”邢洋看着我,回答说。   气死我了,他居然说:“是”,这么直接,这么不给我面子。我压抑着愤怒,接着问他:   “为什么?咱们之间有什么不愉快吗?”   “没有,是我自己的问题。”邢洋答道。   “什么问题?”我问。   “嗯…”   邢洋沉默了一会儿,不说话了。这时候,外面突然刮起一阵风,我不禁打了个寒颤,邢洋连忙去关窗户,我却任性地说:“谁让你关窗户了?”   邢洋好像什么都没听到,执意关上窗户,说:“你看你冻得都发抖了!”   “谁说的?我可都是火呢”我发脾气道。   邢洋没说话,沉默了一会儿又说:   “嗯,文一然,其实这么久,我也想问你一个问题。”   嘿,这个邢洋,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居然就向我发问了。不过我还是略微有些洋洋得意哦。   “你问吧,但我可不一定回答。”我说。   “好,我想问,你会不会不喜欢,或者瞧不起差生?”邢洋犹豫半天,说了出来。   “当然不会了!”我斩钉截铁地告诉他。   “真的?”他嘴角上扬。   “对啊,学习成绩好坏和一个人的人品好坏完全没有联系,我喜欢人品好的人,无论他学习怎样。”我说。   邢洋开心地笑了笑说:“我一直以为你会对我们这样学习不好的有偏见。尤其是咋俩期中考试成绩相差这么多。”   我这才想起来,我们的考试名次都在板报上公布了,怪不得邢洋自从成绩公布后,就一直对我很冷淡,难道是因为他看到我们成绩的差距了么,于是我连忙问:   “这就是所谓的你自己的问题?”   他点头,眼光有些躲闪。   我顿时觉得有些难过,因为我第一次看到邢洋的另一面,在他阳光高大的外表下,还埋着一颗敏感的心,他原来对这件事情在意了这么久,而我却一直不知道。如果不是因为李艳头疼,换邢洋坐在我旁边,我们也许三年都没有机会告诉对方这一切了。   “嗯…邢洋,我不在乎你的学习成绩,咱们的友谊不会因为学习成绩有差距而搁浅。请你相信我!”我看着邢洋的眼睛,认认真真一字一句地告诉坐在我面前的这个羞涩的男孩子我的心里话。说完后,我的心一直扑通扑通跳,我这回是真不冷了。   我的一席话,应该是给当时的邢洋解开了心结,但是,其实在未来高中生活里,邢洋却始终放不下这个包袱,他是个很有想法的男孩,而且很要强,这是所有人不曾看到的一面。很多邢洋的朋友都说邢洋不思进取,就是那种混日子的人,但只有我明白,他其实有理想,有目标,只是自卑让他偶尔放弃了一些他想要的。或者说他是个太真实的人,不去掩饰,不去敷衍,不去做他认为没有意义的事情罢了。   我接着问他:“那你就是因为这个不理我了?”   “没有不理你,只是觉得我们好像有差距,所以害怕太熟悉!”他说。   “你这是哪门子破道理?”我执意问他。   “呵呵,我的道理”他笑道。   “那文一然的道理就是——邢洋的道理都是胡言乱语,不可信!”我说。   说完,我们俩就哈哈大笑起来,这时候,车停了,我听见坐在前面的同学喊——咱们到北大了。   在下车的时候,邢洋小声对我说:“参观结束后,要是时间早,咱们……一起……走走吧。”   呵呵,我心中暗喜,刚想问他去哪儿,就听见孔老师在前面喊集合了。这时候,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准备了很久,却没来得及实现的事情,赶紧从书包里把我早已经准备好的小礼物塞在邢洋手里。   “给你的”,说完,我便匆匆跑开了。   这是我送给邢洋的第一份礼物,是期中考试后的那个周末,在家里完成的。周六刚吃完晚饭,我就坐在写字台前,拉开抽屉,找出一沓我多年来收藏的精美信纸,打算从中挑出一张我最喜欢的,最后选中了一张淡绿色的,信纸上面朦胧地印着透明的枫叶。挑信纸足足浪费了我半个小时的光阴,我一直在这张淡绿色的信纸和另外一张雪地背景的信纸上拿捏不定。最后决定扔硬币,硬币正面是绿色树叶信纸,反面是白色雪地信纸,结果硬币显示反面,我拿起了白色信纸,刚要动笔,又觉得还是绿色的好看。   然后我开始从抽屉里找出各种各样的笔,有彩色铅笔,有钢笔,有水笔,还有圆珠笔。最终我选择用黑色水笔。   之后,我把MJ的磁带放在录音机里,按下了播放键,一边反复听着《Healtheworld》,一边趴在台灯下,对着歌词,在纸上写下标题《Healtheworld》,空出一行。接着,我开始把英文歌词一笔一划抄在信纸上,每抄完一句,就空一行。之后,我翻开英文词典,开始查一些歌词中出现的我不认识的单词,最后逐句翻译,把我理解的中文意思认真地写在对应的英文下面。等到这些都完成了,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了,我又利用信纸左下角的空隙,用彩色铅笔写了这样一句话:“也许看到中文歌词后,你会更喜欢它。”这句话一共15个汉字,我用了15种颜色的铅笔。   最后又用黑色水笔落款写下——文一然,1997年初冬。   仔细检查了一下错别字及标点符号,觉得没有问题,就把信纸叠好,放在配套的信封上,在上面又用彩色的铅笔写上:送给邢洋。   我把信封放在书包里,准备周一给他,没想到他周一就变了脸。这份歌词在我书包里呆了太久,这回,终于到了邢洋的手里,不知道他看到后会有什么样的感受呢?会不会像我想象的那样惊喜呢?   在参观北大的一路上,我根本没有心情看这所被莘莘学子向往的学府,那天,在我脑海里,一直萦绕着我和邢洋一路上的对话,我偶尔笑出声来,偶尔默默不语。旁边的张宁一直问我是不是也晕车不舒服,怎么精神有些恍惚,也想让我吃晕车药。我说我可不晕。   我长这么大,只去过北大一次。而那一次又是一直想着他,害得我现在不能用任何文字来描述北大,不免有些惭愧。对北大的那么丁点记忆就是——校园很大,有很多人骑车,从教室到宿舍,或者食堂。我那时候想,我考大学绝不考北大,因为我不会骑自行车,到时候出入校园太不方便。   我盼着北大的参观能够赶紧结束,这样我就可以尽早和邢洋“出去走走”了,虽然我不知道去哪里走走,也不知道我们要走到什么时候,但是依然盼望着早点和他开始这场“奇妙之旅”。   这时候,天空突然飘起了大片大片的雪花,我听到好多女生高兴地喊:“下雪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李艳也拉着我的手,跳起来说:“文一然,下雪了,太好了!”我的情绪也突然被调动起来,高兴地回应她:“是啊,真高兴啊!”   是啊,下雪了,一切不愉快都随着雪花,飘远了。正想到这的时候,我听见人群中一阵骚动,赶紧跑过去看,发现,肖克,他……    第十五章 落水 更新时间2012-11-12 11:32:39 字数:3397  所有的同学都在往湖边张望,我定睛一看,糟了,那不是肖克么,他,掉湖里了。我们班的几个男生正在岸边拽他的胳膊,试图把他拉上岸来,却没能成功。这时候,已经有不少同学开始惊慌失措了,有的喊救命,有的赶紧跑去找孔老师,有的在原地商讨如何救肖克上岸的方法。别的班的同学也都过来围观,孔老师师也赶了过来,在岸上对肖克喊:“肖克,不要害怕,我们…..”,正说到这的时候,有人嗖的一下跳进了湖里,我下意识地去找邢洋,却找不到他。我的脑中瞬间一片空白,突然,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吓了我一跳,我连忙回头看,却不见人影。然后,听到一个柔弱的声音对我说:“是我啊,文一然”,我顺着声音的方向低头一看,乐乐整个人来了个大马趴,倒在雪地里。   到底是怎么回事,肖克怎么就掉进湖里了,邢洋去哪里了?还有乐乐,她怎么又趴在地上?一连串的事情,在这几秒钟内同时发生,我有点儿懵了。   我赶紧把乐乐扶起来,带她坐在岸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帮她掸身上的雪,说:“乐乐,怎么回事,你怎么趴地上了?”   乐乐虚弱的说:“请您看我的鞋!”   我仔细看了一下她的鞋,对乐乐说:“没什么特别的呀!”   乐乐把手指向不远处(大概不到1米的地方),然后说:“请您看我的鞋跟!”。   我忍不住扑哧一下笑了,在乐乐用手指的地方,居然有一个特别高的鞋跟,躺在雪地里。   “拜托,您还笑,赶紧给我捡回来,这鞋可是我爸从外地给我妈带回来的生日礼物呢!”   我连忙跑过去,由于大家伙儿那阵子都在湖边关注着肖克,也没人注意到我,我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把鞋跟捡了回来。   “给你”我递给乐乐。   “你先替我拿着”乐乐说。   “哦,怎么就一只呀?”我攥着鞋跟,问她。   “嗯,另外一只还在鞋上呆着呢,你看呀!”   可不么,一只鞋完整无缺,另一只鞋跟它的后跟分家了。这个鞋跟足足得有8厘米高。还没来的及等我说话,乐乐就连忙解释道:“文一然,我太倒霉了,我跟你说啊,这双鞋可把我害惨了。”   我忍不住打断她说:“出来玩,你干嘛穿个高跟鞋?”   “还不是为了跟肖克般配吗?平时不让穿也就罢了,这好不容易没人检查衣着了,我还不赶紧穿上啊。再说了,我本来计划今天下午散场后,和你们一起玩会儿呢,这时候我不就有和肖克单独在一起的机会了吗?我得注意自己形象”。   我想起了乐乐的“完美主义”,上次闹肚子,死活不让肖克送她回家,看来,她真是十分在意肖克呀。于是我说:“理解,但你这鞋跟怎么掉了?”   还不是因为他掉河里了,我一着急,赶紧从我们班跑过来救他,结果这一路上,地还特滑,我第一次穿高跟鞋,你穿过吗?没穿过吧,我跟你说,穿高跟鞋还真跟穿旅游鞋不一样,累死我了,还没跑两步,就崴脚了,我还坚持着跑,又跑两步,脚一滑,鞋跟掉了。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救肖克重要,我就又接着跑,跑到你身边,实在跑不动了,脚也疼,又一滑,摔了个大马趴。   这时候我已经笑得前仰后合了,我尽量控制不笑出声,怕乐乐生气,然后乐乐又说:“快,搀着我到岸边去看看,我的视线都被这些看热闹的挡住了!”说着,乐乐就站了起来,还没站稳,就又倒在我怀里。   乐乐坚持要我陪她过去看肖克,我于是拉着乐乐走到岸边。在我和乐乐说话的空当,肖克早已经被救上来了。乐乐一瘸一拐的走到肖克跟前,也不管周围有多少人围观,递给肖克一块手绢,说:“肖克,快擦擦,你么样了?”   肖可一边拿手绢擦身上的水,一边哆嗦着说:“谢谢…乐…乐,一…不…小心,我…又成….名人了…啊!”   乐乐忙说:“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多冷啊,赶紧把衣服换了吧!”   龚海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说:“给,肖克,先披上我的羽绒服,我不冷!”   乐乐连忙把羽绒服抢了过来,盖在肖克身上,肖克哆哆嗦嗦的坐起来,说:“别只管我,文一然,你去看看邢洋,是他救我上来的!”   对了,还有邢洋,那个跳下水去的男孩是邢洋,居然把邢洋丢在一边了,我连忙转头,发现邢洋已经被一群人围住了,乐乐说:“文一然,别管我们了,你快去看看吧!”。可我又担心乐乐站不稳,还是不放心离开,乐乐看出我的心思悄悄对我说:“不用担心我,我一看见肖克,脚就不疼了,我会金鸡独立,没事,你快去吧!”   我从人群中挤了进去,邢洋全身湿透了,被好多件羽绒服裹着,他看到了我,没说话,只是对我笑了笑。我不知道为什么,一时间居然说不出话来,心里突然难过,而且紧张。孔老师师在旁边说:“这次真的要谢谢邢洋,邢洋是我们班见义勇为的好孩子啊!同学们,二班班主任已经帮咱们联系上了北大的住校同学,他们同意把内外衣借给邢洋和肖克穿,大家都起来吧,赶紧让他们俩去宿舍换衣服。”   这时候,不知道是谁,带头鼓起掌来,我看了看邢洋,又看了看远处的肖克和乐乐,眼眶湿润了。   邢洋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经过我身边时,轻轻对我说:“别担心,没事!”,然后就被同学们前呼后拥到一所宿舍门前。我没有跟过去,只是在原地等着他们。孔老师和二班班主任带邢洋和肖克过去了,其余的同学,都原地解散。我走到乐乐身边,跟乐乐说:“真是挺意外的”   “怎么了?”乐乐问我。   “不知道肖克怎么就掉进水里了…”我看着已经平静的湖水说。   “谁知道呀,回头咱们得审审他,也不知道掉进水里是什么感觉?”乐乐问。   “肯定是不好受的感觉呗!”我说。   “文一然,邢洋是不是回心转意了?”乐乐偷偷问我。   “嗯,不,他其实没和那谁好,他说是因为学习成绩。”我解释道。   “啊?跟我说说!”乐乐说。   我于是把今天在车上和邢洋的对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了乐乐。乐乐听后,笑了笑说:“看来咱们是误会他了,不过我可不后悔整宋湘,我有预感,她的存在,一定会破坏你和邢洋的。”   “嗯,我也觉得她挺讨厌的!”我说。   “对了,我今天光荣负伤了,估计一会儿不能和你们一起行动了!”乐乐说。   “没事,我搀着你!”我说。   “那多不好,邢洋不是说要和你一起走走吗?我可不想当拖油瓶。”乐乐笑了笑,说。   “真没事!”我说。   “得了,我不当拖油瓶,也不当电灯泡,咱俩可有的是机会天天在一起,你跟他机会可不多,再说了,我脚都这样了,也没法走了。”乐乐说。   “那好吧,那你真……”还没等我说完,乐乐就打断我,说:“哎呀,你怎么跟我妈似的,这么磨叽。文一然,你听我说。我觉得我今天已经很幸福了。在我崴脚了以后,有像你这样的好朋友陪着我;而我又在肖克受伤的时候,第一个冲到现场,给他递手绢擦汗,和他“亲密接触”了一把,我已经很知足了。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回家,洗个热水澡,暖暖和和的在被窝里听会儿歌儿,好好睡个觉!”   我答应了乐乐,也没再强求。   雪越下越大,我感觉有些冷了。在等待邢洋他们换衣服的过程中,我和乐乐决定把另外一只鞋的鞋跟拔下来,以保持乐乐走路的平衡。乐乐把鞋跟放在书包里,这回终于可以自在地走路了。她的脚有些红肿,看来确实不能走太多的路。   过了好长一阵子,邢洋和肖克才回来,刚才狼狈的样子已经不见了。孔老师让大家集合,排好队伍,继续参观。乐乐被他们班的两个女生,一左一右搀着回去了。一路上,我的心一直不踏实,我盼望参观早点结束,这样我就可以尽早和邢洋碰面,尽早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肖克怎么无缘无故掉进水里了?邢洋又怎么把他救上来的?他们去北大学生宿舍怎么去了这么久?都干嘛了?这些问题在我脑中反复出现….   盼望着,终于,孔老师宣布参观结束,各班班长清点人数,人齐了,就上车,开回进北。   上车前,邢洋从队伍后面跑到我跟前,说:“一会儿咱们中途在玉渊潭下车,肖克和龚海也会跟咱们一起。”   “那……他们也和咱们一起走走吗?”我有点儿不好意思地问他。   “呵呵,不,他们负责混淆老师同学注意力。而且肖克刚才给他爸打电话了,他爸会在玉渊潭门口开车接他。”邢洋答道。   “那我叫上乐乐吧,她崴脚了,刚好让肖克的爸爸送乐乐回家,你说好吗?”我问他。   “行,我去跟肖克说一下,你等我啊”。说完,邢洋跑回去和肖克说了两句,然后从远处对我点头,示意没问题。于是,我跑到乐乐他们班,把这个计划告诉乐乐,她开始还有点不好意思,但也禁不住我劝,况且她也想和肖克多呆一会儿,所以就同意了。   回去的路上,孔老师在大巴里讲话,主题大概有三个:第一,每个同学回家写一篇关于这次参观的随笔,周一交;第二,表扬邢洋见义勇为,让大家都向他学习;第三,批评肖克这样人来疯儿的同学,说以后严禁这种事情再发生。最后嘱咐大家,一会儿谁要下车,就跟司机师傅说一下,提前下就好。不用再统一回进北,并让同学们路上注意安全。   不一会儿,车子就到了玉渊潭,四个人陆续下了车。我看到乐乐,已经在原地等我们了……    第十六章 玉渊潭 更新时间2012-11-14 9:34:58 字数:3909  肖克的爸爸还没到,我们五个人站在路边一边聊一边等。龚海说他得早点回去,约了初中同学。肖克谴责龚海每次都不参加集体活动,总喜欢单独行动。两个人互相损了几句,不一会儿,公车来了,龚海上车后跟我们拜拜,先行回去了。   路上只剩下四个人,还没等我们大家发问,肖克就开始倾诉了:“同志们,我今天实在是太背了!丢人丢大发了。”   乐乐忙问:“对了,你快说说你怎么就掉湖里面了?”   “还不是因为邢洋?”肖克看了看邢洋说。   “这跟邢洋有什么关系啊?”乐乐看了看我,好奇地问肖克。   “咱们中午休息的时候,邢洋一直看一封信,他看的那叫一仔细啊,我说都是哥们儿,拿来瞧瞧吧,他还不给我。我就想,嘿,早晚我得看看。结果趁他去厕所的工夫,我就翻他书包,信刚到手,他就从厕所出来了,我一看,慌了,拿着信撒腿就跑,一不留神跑岸边来了,再一不留神,脚一滑,掉湖里了。”   听到这的时候,我第一反应就是——不会是我送给邢洋的MJ中文歌词吧?我看了看邢洋,他点头,示意我,我想的没错。   乐乐问:“那么多人拽你呢,怎么楞没把你拽上来?”   肖克说:“他们竟瞎使劲,我就觉得自己慢慢地慢慢地往下沉,正在我绝望的时候,我们的罪魁祸首出现了,奋不顾身跳进湖里,把我给拖上来。”   乐乐说:“人家救了你,你还说人家是罪魁祸首?”   “难道不是吗?要是他当初让我看这封信,不就没事了吗?”肖克说。   邢洋问他:“对了,信呢?”   “给给给,一直在我裤子兜里呢。”说着,肖克把他的书包打开,翻出那条还湿漉漉的裤子,掏出一张淡绿色的皱皱的信纸。“物归原主,文一然,你说我怎么那么倒霉呀?费了半天劲,信也没看成,自己倒弄得这么狼狈。苍天啊,你对我肖克为何如此不公啊?”   我一看,完了,果然是我最喜欢的那张信纸,邢洋接过信纸,放在书包里,说:“你啊,这叫自作自受,就好个打听,这回打听出事儿了吧?”   肖克看了看邢洋,又看了看大家,笑了,我们三个也笑了。这时候,肖克爸爸的车已经到了,我嘱咐肖克一定要把乐乐送回家,肖克执意要让我和邢洋也做那辆车回去,邢洋忙解释说他和我还有事情,先不去了。肖克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邢洋,再看看乐乐,说:“哦,我可都明白了啊,邢洋,周一咱俩得好好聊聊。”   我低头不语,轻轻地笑了笑,邢洋对肖克说:“就你事儿多,赶紧走吧,照顾好乐乐。”   我扶着乐乐,把她送上车,乐乐临走前,悄悄对我说:“好好玩啊,重在把握,周一见啊!”   车子开远了,我和邢洋并排走向公园。   于是,我们绕着玉渊潭公园开始了这场我盼望了很久很久的奇妙之旅。   雪一直在下,雪花落在头上,有点凉。偶尔有风吹过,把路边树上的雪花吹在脸上,这时候,我不禁打个寒颤。   邢洋问:“冷吧?”   “不冷”我摇摇头。   “嗯,咱们吧羽绒服帽子带上吧,能暖和些。”邢洋说。   我们同时把羽绒服帽子戴上,我想我的样子一定很傻吧。   “你给我的歌词,嗯,我看了。”邢洋看我说。   “哦,呵呵,我随便翻译的,不一定准确!”我有点害羞。   “谢谢你,这是我迄今为止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他笑着说。   “啊?是吗?你喜欢就好,可惜被肖克给毁了!”我说。   “不会的,我回家会把它整理好,收藏起来。嗯,一定费了你不少工夫吧,什么时候写的啊?”他问我。   “这个啊,其实上次期中考试结束后,我就写好了。本来想周一就给你,结果发现你好像不想理我了,所以就没…不过,我一直放在书包里呢!”我说。   “嗯,其实不该那样对你,我挺后悔的,不然,早就能收到这份礼物了。”邢洋笑笑说。   “啊?原来是因为这个才后悔啊!”我调侃道。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总之,嗯,我向你道歉。”邢洋突然严肃起来。   “不接受你的道歉,你蓄意伤害了一个天真无邪的女同学的纯洁的心。”我故意气他说。   邢洋又笑笑说:“那我一定要为伤害了那个天真无邪的女同学的纯洁的心的行为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我抬起头来,看着他。   “嗯,这个得看那个女同学想怎么惩罚我了?”他问我。   “让这位女同学想想啊!嗯,这样吧,惩罚你在10分钟之内堆一个大雪人。”我说。   “成,马上行动”   我们快速跑到公园里的一块大空场,找到一处雪厚的地方,也不管脚下滑不滑。邢洋忙活着堆雪人,我在旁边帮忙,不时看着他。那一刻我高兴极了,就是那种压抑了很久,突然释放出来的感觉。不一会儿,一个大雪人出现在我的面前。邢洋说雪人还缺一个大鼻子,他要去找找材料,他刚转过身离开,我就从后面大声叫他:“邢洋……”,邢洋马上回头看我,而我此时早已经把准备好的大雪球向他扔过去了,正中他的怀里,并笑道:“这回还看你敢不敢欺负像我这样天真无邪的女同学。”   邢洋蹲下身子,也开始制作大雪球,然后向我这边跑过来,我撒腿就跑,他从后面紧追,并说:“这个女同学不仅天真无邪,还很挑衅呢,我得赶紧还击,接招”。我连忙躲闪,不过还是不幸被击中。   我连连退败,躲到雪人身后,说:“不玩了,我认输,再也不敢欺负你了!”   他跑了过来,随即扔掉了手里的雪球,笑着对我说:“嗯,这还差不多,凡事需量力而为,切记切记。”   我拍着雪人的脑袋,说:“算了,别找雪人鼻子了,这回你的补偿已经很有诚意了,姑且原谅了你这个伤害天真无邪的女同学的纯洁的心的男同学吧!”   邢洋又笑了笑说,“嗯,不过这位女同学能不能再允许这位男同学请她吃一顿晚餐呢,一并作为补偿?”   我想了想,晚回家该被爸妈说了,于是便答道:“好像不允许。”   邢洋皱了一下眉,惊讶地说:“怎么了?”   “回家太晚啊,我爸我妈该担心了。”   “那提前打个电话回去呢?”他问我。   “好像也不好,还是得早点回去。以前我上初中的时候放学后都是准时回家的,上了高中,和大家玩了几回,就回去晚了,老这样,我觉得不好!”   邢洋又想了想,说:“那这样吧,咱们现在就去吃饭,保证你晚上六点准时到家。”   我觉得邢洋的主意不错,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也有些饿了,于是答应了他。   “咱们去公主坟的麦当劳,然后我送你回家。”邢洋提议。   “行啊!”我欣然答接受了这个对他的惩罚。这里告诉大家一个小秘密,就是文一然小朋友从出生到堆雪人的那天,从来没有去过麦当劳,我那时候觉得麦当劳是有钱人去的地方,一个汉堡与一盘磁带等值,很贵的。而且我家住的比较偏僻,进北也比较偏僻,那时候我的生活就是两点一线,学校和家,所以也没机会去麦当劳。这回终于可以去了,而且还是跟喜欢的人去,感觉有些兴奋。   于是我们又从玉渊潭做了两站车,到了公主坟的麦当劳。这一路上我一门心思想着麦当劳里面的好吃的,听说有个巨无霸不错,好像是牛肉味的汉堡,一定很好吃吧?还听说有种东西叫奶昔,不知道是什么,很想尝试一下;对了,还有新地,好像是一种冰激凌。对了,对了,还有什么什么派,从来没吃过呢,于是我越想越期待了。   到了麦当劳,人不算多,邢洋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让我坐下,等他去点餐。他问我吃什么?我哪儿知道吃什么呀?但我又不好意思说没吃过麦当劳,我想这么著名的地方,要是说没来过不知道吃什么,一定会被人笑话的。麦当劳可不像学校门口的白桦林,我觉得这可是大地方,绝不能让邢洋看出破绽。于是我就说:我就吃巨无霸,还有奶昔,还有新地,最后来一个派。   邢洋愣了一会儿,说:“好,奶昔,新地和派都要什么口味的?”   啊?这还分各种口味呢?我心里暗想,说:“我觉得都还挺好吃的,你平时爱吃什么口味的啊?”   “奶昔我觉得草莓的还行,新地巧克力的不错,派,苹果的好吃。”他说。   “那我就要草莓奶昔,巧克力新地,和一个苹果派!”我说。   “哦,好的,再来一份薯条吧,我觉得这儿的比咱们学校附近的那家薯条好吃!”邢洋说道。   “对对,确实比咱们那儿的好吃,再来一大份!”我说话的时候有点心虚。   “好,那你等会儿我啊!”说完,邢洋转身去点餐。   邢洋拖着个大盘子过来,里面装满了我点的好吃的。他细心地把吸管插进奶昔的盖子上,我才知道原来这个是要吸的,而不是用勺吃。我尝了一口奶昔,味道果然不错。又吃了一口冰激凌,嗯,真是美味。苹果派不好吃,太甜。薯条还真比学校附近的那家好。巨无霸也太大了,撑死我了。   邢洋那天就给自己买了个巨无霸和一杯水,我想他一定觉得我特能吃,比他吃的还多。吃到一半,我就快不行了,于是开始和邢洋说话,准备消化一会儿再接着吃。   那天我们说了很多话,从军训说到开学,从体育课说到英语课,从张信哲说到MJ。邢洋告诉我,他看到我翻译的歌词后,特别感动,为歌词,也为我。因为无论是我还是歌词,都给他一种温暖和真诚。他再一次为期中考试后他对我的冷淡表示歉意。他告诉我他有时候会无缘无故的自卑,这种自卑让他从小到大错过很多,他不想继续这样。我跟邢洋说不要放在心上,至少我们的心结都打开了。我还跟邢洋说,我是一个很直接的人,我喜欢坦诚地对待自己和别人,邢洋表示认同。后来,他还问我我最喜欢MJ哪首歌,我说和他一样,他淡淡地笑。我们那天互相告诉了对方自己的生日,他说我的生日太好记了,就是香港回归那天,也是党的生日。而邢洋是2月21日出生,也是82年,双鱼座。我突然想起来,以前从哪本星座的书上读到过:“双鱼和巨蟹的完美指数是100%,属于惺惺相惜那种。”心中不禁暗喜。   从麦当劳出来,雪已经停了,虽然刚到下午5点,天却有些黑。邢洋怕我回家晚,执意打车送我回去。那之前我好像都没自己打过车,总觉得自己是个小孩子,好像不能打车似的,而且也没钱打车哈。所以坐上车的那一刻,突然觉得自己长大了。在车里,我才发现邢洋的手已经冻得通红了,突然想起来,这一定是堆雪人弄得,心理面不免有些自责。我们在车上又说了些话,很快,我就回到了家中。在临别的时候,邢洋对我说:“谢谢你,带给我美好的一天!”   是啊,也谢谢邢洋给我如此美好的奇妙之旅,我第一次单独和一个男生在公园里散步,第一次单独和一个男生吃麦当劳,第一次单独和一个男生打车回家。那一天我觉得自己应该是——恋爱了。    第十七章 新年联欢会(1) 更新时间2012-11-16 9:52:52 字数:3566  那天过去后,我和邢洋之间开始了一种微妙的关系,我们周围漂浮着神秘的甜蜜。在别的同学眼里,两个人还是像往常一样,见面仅仅打个招呼,私下也不怎么说话。可是只有我们自己能够体会到,一切似乎都跟从前不同了。课间,他和肖克会主动到我座位来,和我说会儿话;课间操后,他会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然后和我一起走回班里;午餐食堂里,我会不经意间发现邢洋就在不远处的桌子旁吃饭,然后和他有一次美好的对视;放学的时候,他还是要打会儿篮球,而我和乐乐会在操场坐一小会儿,看他打完球再一起回家。他坚持要每天送我回家,而我总以各种理由拒绝他的好意,因为怕被别人发现。   但是我的心里还是有些不明确,就是总觉得邢洋对我若即若离,没有那种踏实的感觉,我知道那是因为邢洋一直没有正式的对我说喜欢我,或者让我做他女朋友之类的话。巨蟹座的女孩儿好像都是这样,就是容易没有安全感,而且不容易轻易相信别人,也许是潜意识里的自卑,没有十足的把握,绝不敢相信对方喜欢她。   今天,当我回忆起与邢洋一件件往事,发现他和我这一路走来,布满坎坷,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   记忆又被拉回到高中一年级。   隆冬岁末降至,各班开始准备自己的新年联欢会。高中这三年,六班联欢会的组织者一直都是文艺委员宋湘。宋湘会号召各个同学,让大家以个人或小组为单位出节目。而我一点艺术细胞都没有,除了会学习之外,其余一概不精通,不会唱歌,不会跳舞,也不会乐器。对了,我会朗诵,初中的时候,朗诵歌颂毛主席的文章,还把观众感动哭了呢。不过一到了高中,才发现,这门特长早就过时了,没有人喜欢听别人朗诵了,大家更喜欢看唱歌儿跳舞的。   宋湘和我不一样,她全身都是艺术细胞,最擅长跳舞,这次,她和班里几个女生,一起准备了一个“孔雀舞”,挺有杨丽萍的范儿。每天下午放学,她们都会在教室里或者食堂里练习一会儿,才回家。   肖克和龚海的节目是说对口相声,高一的时候他们俩模仿姜昆和唐杰忠,说了段传统相声,就是姜昆一不留神掉进动物园的狮虎山里的那段。高二新年联欢会的时候他们俩又合作了一把,我记得这回两个人说的是肖克自己编写的相声,逗得全班哈哈大笑。到了高三,却只有邢洋一个人在表演了,当然这是后话。   有一天课间,邢洋到我座位,跟我商量说:“宋湘让我表演一个节目,你说我参加吗?”   我顿了顿,说:“这要看你想不想表演了,如果想表演,那你表演什么?”   “其实我不想凑这热闹!”他说。   “那干嘛勉强自己?”我问他。   “嗯……她说让我唱首歌!”他说。   我心里突然有些别扭,心想,宋湘让你唱你就唱啊,还有没有自己的主意?她对你影响就这么大,不过我还是说:“哦,那你想唱什么歌儿?”   “嗯,我不知道,你帮我想想……”他说。   “我想不出来。这个你自己决定吧!”我可不受宋湘摆布。   其实是我过于敏感了,我那会儿对宋湘特别谨慎,如果是别人让邢洋唱歌,我一定会给他出主意的。只是不喜欢宋湘,老想跟宋湘对着干。所以就噎了邢洋几句。现在想起来,还是有些后悔,那时候,我不但没有鼓励他,反而扯他后腿,他心里一定不好受吧。而且我知道邢洋虽然平时很低调,但是唱歌是他的爱好,他其实想把这份美好展现给所有同学。这是巨蟹座潜在的一种及其矛盾的心理,一方面想隐退在人群中,一方面又渴望高调的出场。这点我也符合。   后来邢洋再没跟我商量表演的事情,我一直以为他是放弃了唱歌这个念头,心里还沾沾自喜,觉得我文一然在邢洋心里面位置还挺重要的,你看我一生气,他就怕了。呵呵,当年我真是幼稚啊。直到联欢会前一天,我才知道,原来他最终还是决定唱歌,因为那天他、肖克、龚海他们都没有照常打篮球,而是和宋湘等有节目的同学一起留在了教室里进行彩排。   记得,那天一放学,我就去乐乐班门口找她一起回家,乐乐说她得去问数学老师一道题,让我在我们班等会儿她,我答应了。那会儿我有些饿,就去学校小卖部买了一袋小浣熊干脆面,准备在班里一边吃一边等乐乐。刚一出小卖部,我就把干脆面打开了,津津有味地边走边吃,吃着吃着,觉得口渴,结果又返回小卖部买了瓶雪碧,之后又返回班里。   那时候,所有的同学都走得差不多了,外面的天有些黑。我走到高一(6)班门口,发现我们班教室的门居然是关着的,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大家不会这么快就都撤了吧?李艳一定锁门了(那会儿李艳拿着班里的钥匙,因为她通常来的很早),完了,我可不想在操场上一边喝西北风一边等乐乐啊。我试着推了推门,门开了,眼前的景象让我倒吸一口气,心脏迅速跳动,血管都快爆炸了。手里的饮料和小浣熊干脆面洒在了地上。教室里灯没开,但我的双眼可是雪亮的,我看见教室里只有邢洋和宋湘两个人,他们俩并排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宋湘正在邢洋耳边说着什么。   我让自己冷静了三秒钟,以第一时间找到我们班灯绳,使劲拉了一下,灯亮了,灯绳断了一半(女人在极度生气的时候力大无穷,这是我多年来从我及乐乐等众多女孩身上寻出的真理)。邢洋和宋湘抬头看我,我一句话都没说,而是径直转身忿忿离开。刚出门口,和龚海撞了个正脸,龚海见我说:“呦,你刚走啊?”   我没理他,继续往前走。然后看到肖克拎这个录音机,也往我这边走了过来。他看见我了,说:“文一然,你去哪儿呀?我们彩排呢,有精彩节目啊,还不留下来看看?”   我没回头,继续沉默。   我能听见后面熟悉地快速的脚步声,我知道邢洋从教室里追了出来,不过那一刻,我真的不想见他,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就是觉得大脑里充满了血,我快要绷不住了。我要回家。   他拽我的胳膊,我没有哭,尽量让自己的面容保持平静,他把我拉到一边,说:“怎么了?”   我没说话,但却狠狠地看着他。   他说:“你误会了!”   我心想,都这样了?还说是误会?宋湘趴在你耳边说什么呢?普通同学能对着耳朵说悄悄话吗?肖克和龚海不是说你们在彩排吗?看来你还是背着我答应宋湘唱歌,邢洋你是个骗子,还是个叛徒。   我对邢洋继续保持沉默。   他说:“你别这样吓我,有什么话说出来好不好。”   我使出浑身的力气挣脱他,他也许没有提防,或是没想到我的力气居然这么大,猛地一下松开了手。   我以初三800米冲刺的速度,跑出了这个让我喘不过气的地方,然后对邢洋喊了一句:“算我求你,别跟过来。”   我跑到车站,眼泪终于止不住,哗哗地掉了下来。脑海里就像放电影一样,不停地循环播放我们在玉渊潭里堆雪人和刚才宋湘在邢洋旁耳语的一幕。然后就是哭,当着路上所有的人哭。我当时觉得太委屈了,没想到他是这种人!我还给他翻译歌词?想起来就觉得恶心。我讨厌他,我要与他决裂,永远也不原谅他。他是个彻彻底底的伪君子,骗子,小人,花心的大萝卜。然后我又突然想起来,糟了,乐乐还让我在我们班等我呢。她应该已经问完题了。于是我又想回我们班找乐乐,但是又不想看见邢洋,最终决定在车站一边哭,一边等。   不一会儿,乐乐来了,见着我就说:“文一然,你上哪儿去了?我到处找你,肖克说你刚才就走了,我不是说让你在教室等我吗?”   说着,就跑到我跟前,我抬头看了看乐乐,大概是我的一大把鼻涕和一双红肿的眼睛把乐乐给吓坏了,她沉默了好几秒,然后说:“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一边说,一边从书包里掏出一大卷手纸,撕下一大截,递给我。   我没有说话,乐乐又说:“快告诉我,别让我着急”。然后又撕下一大截手纸,接着递给我!   我抱住乐乐,在她怀里大声哭了起来,然后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乐乐,我,再也,不跟,邢,洋,好了!”然后把手里的擦完鼻涕的手纸,又给了乐乐,乐乐攥着这一大把湿漉漉黏糊糊的手纸,说:“我知道,一定是邢洋欺负你了,我刚才去你们班,发现他正在那儿唱歌儿呢,这个坏人,你都哭成这样了,他还有心情唱歌儿?走,咱们这就去,我就不信了,他吃了豹子胆了,大年根儿的,居然敢欺负姑奶奶我的姐们儿。”   说着,乐乐就拉着我往学校走,我使劲拉她,说:“我不想回去,咱们回家吧!”这时候,正好来了辆667,还没来的及乐乐做决定,我就上了车,乐乐也赶紧跟着上了车。在车上,我把事情的原原本本告诉了乐乐,乐乐陪我在文慧路下了车,一直听我说完,并安慰到我不哭,才自己一个人坐车回家。   我跟乐乐说,我再也不想心里面有邢洋这个人了,我觉得太累了。我想好好学习,好好考大学,不想再理他了。后来乐乐说,她说她一定要为我讨个公道,还说让我冷静一下,也许真有什么误会,如果是那样,我就错过了一个最好的男孩。但我当时就以为乐乐是怕我伤心,故意编造美好的事实让我释怀。   回到家里,把我妈吓了一跳,一直问我怎么了?我谎称放学路上,乐乐给我讲了个特感人的电影,我被感动得哭了。然后妈妈让我赶紧写作业,然后早点睡觉,嘱咐我电影都是假的,别真往心里去。   我躺在被窝里,终于不哭了,那一天,我决定,今后再跟邢洋说话,我就不叫文一然。    第十八章 新年联欢会(2) 更新时间2012-11-19 10:08:33 字数:3231  1997年12月31日,我秉承不生气、不伤心、不理邢洋的“三不”原则,照常上学。头天晚上,躺在床上,无意中从收音机里听到一首小学六年级时特别喜欢的歌曲,郑智化的《水手》。“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茅塞顿开。   这一天大家照常上课,记得下午最后一节课是语文,孔老师带着大家看了会儿文言文,提前20分钟下课,让同学们布置教室,准备17:30,正式开始联欢会。宋湘作为组织者来说,平心而论,她还是挺“敬业“的,从头到尾,忙里忙外。一会儿叮嘱自己的舞蹈队,一会儿又做拉花,一会儿又跟肖克对主持词儿,还不时和邢洋说话。我独自一个人坐在角落里,静观其变。每当心里摇摆不定时,就用“三不”原则约束自己。   正在我的内心挣扎的时候,李艳走了过来,对我说:   “文一然,别老一个人坐着,帮我个忙!”   “什么忙?”我问她。   “你写字好看,帮我和宋湘在黑板上写些祝福的话吧!”李艳笑着说。   一听说是要帮她和宋湘,我就不高兴了,我凭什么支持宋湘工作啊?不过又想了想“三不”原则,我劝自己要平静对待一切,于是答应李艳说:   “成,咱们写些什么?”我问李艳。   “这个……,我想想啊,就用红色粉笔写个特别大的新年快乐,然后再写上——高一(六)班新年联欢会,然后再用彩色粉笔画个花儿什么的。”李艳提议。   “好,不过画画我不擅长,我帮你用短的粉笔碾几个小碎花吧!”我说。   “行”   于是我就跟李艳来到了黑板前,开始布置。这时“无敌三人组”向我这边走了过来,我装作没看见,继续写字画画。   肖克在我身旁说:“文一然,你怎么回事,昨天也不看我们彩排,后来乐乐还来咱们班找你呢。”   我说:“嗯!”   “嘿,什么时候您开始惜字如金了?”肖克调侃道。   我说:“从今天开始惜字如金!”   “哈哈,肯定是邢洋又气你了!”肖克说。   “邢洋是谁?我不认识这个人!”我生气地说。   “你看看,你看看,我没说错吧?邢洋同学,你又欺负文一然同学了?”肖克转头对邢洋说。   邢洋刚要说话,宋湘从教室后排过来,说:“邢洋,帮我看看录音机,好像卡带了!”   邢洋看了看我,似乎在请求我的同意,我没理他,眼睛一直盯着黑板。他只好离开,去帮宋湘修录音机。   我当时又有点想哭的冲动,不过自我安慰了一下,生给压下去了。   肖克看到这一切,自言自语说:“这回事情好像闹大了”。   我看了看肖克,就像看到了亲人一样,突然感觉特别委屈,就像是小时候摔倒在地上,很疼,但一直不哭,可是等妈妈一把我扶起来,眼泪就哗哗地流下来。   肖克看见我哭了,连忙安慰我,说:“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文一然,你别生气,你告诉我因为什么,我回头说说邢洋。”   我有些哽咽,摇摇头,没说话。   “那天咱们参观北大回来,我就审了一下邢洋,他虽然什么都没承认,不过我再傻也能看出来,你们俩是不是好了?”肖克说。   “没有,我才不想跟他好呢!”我说。   “哎呀,真够累的,邢洋这人我了解,整个一闷葫芦,不过我觉得他对你是真心的!”肖克替邢洋解释。   “他就是一个披着羊皮的狼!”我说。   “我说不过你,但你得相信我,不说了,总之别生气,行不行?一会儿咱们就开联欢会了,我和龚海还说相声呢,你还别说,我保证,你听过我们俩说的相声后,什么烦恼都没了!”肖克哄我开心说。   我忍不住笑了笑说:“行,那我期待着!”   不一会儿,联欢会开始了。大家绕着教室,把桌椅围成一圈,坐下。宋湘和肖克站到了教室前边,宣布联欢会正式开始。   开场是宋湘和几个女生的孔雀舞,你知道,那时候我突然特别自卑,因为我发现宋湘真的很漂亮,身段也好,跳起舞来,观众都会为她叫好。她真的有这些艺术细胞,是当之无愧的文艺委员。我自愧不如,心想:“邢洋和宋湘就像是王子和公主,而我只不过是个丑小鸭而已。”   正难受着,下一个节目就是肖克和龚海的相声了。肖克果然没说错,他的相声能让我暂时忘却烦恼。肖克模仿姜昆,龚海模仿唐杰忠。这已经超越了一般的模仿秀,因为肖克加入了很多属于他自己的原创语言,而且还配合了好多原创肢体动作及道具,每隔两分钟,就让观众捧腹大笑一回。我印象特别深刻的是,肖克说到他已经掉进狮虎山了,然后有个女游客把自己裙子上的腰带解下来,要拉肖克上来的时候。肖克一边说,一边把龚海的腰带解了下来。这个腰带看来是个道具,因为足足有好几米长,他们俩不知道从哪儿找的红绳子。龚海一边转圈,肖克一边从他身上解腰带。一圈,两圈,三圈……足足赚了好几圈。那时候龚海有点胖,还模仿这个女游客,而且腰带缠了好多圈,不时甩个头发,弄了莲花指什么的,让大家觉得特别意外。最后俩人各持红绳子一端,开始比划着“拯救狮虎山遇难游客”的主题。其实这种表演风格,不就是现在流行的“恶搞”吗?   相声结束后,大家伙儿又做了些游戏,那时候也没什么花样,基本上就是一些例如“击鼓传花”,“贴鼻子”等传统项目。年级里的老师和校长,还一起过来跟我们拜年呢。我们吃着瓜子、橘子、糖,就已经觉得特别幸福了。   “下一个节目,歌曲《灰姑娘》,表演者无敌三人组之三弟——邢洋,大家欢迎”肖克报幕。   邢洋坐在椅子上,握着吉他,低头调了调音,开始弹琴。他那天穿了件黑色毛衣。是的,黑色,是属于他的颜色。   他最后选择了这首歌,一首我听了会难过的歌儿。我坐在角落里偷偷看他,邢洋头发有些长了,眼神如同我第一次遇见,淡淡的忧伤。这时候,我们的目光碰撞在一起,我想转去看别处,但是有一种力量,却强迫我,静静地看他,而我发现他亦如此。   “你如此美丽,而且你可爱至极,哎呀灰姑娘,我的灰姑娘”   “也许你不曾想到我的心会疼”   “如果这是梦,我愿长醉不愿醒”   我还是哭了,我想他能看见我的眼泪,也能懂得我的眼泪。   邢洋,这首歌是唱给我听得吗?如果不是,为什么我们能凝视着对方而不愿离开;如果是,为什么你昨天还和宋湘在一起呢?   我有些困惑,还没等回过神来,就听见宋湘带头鼓掌,我想全班女生一定不会忘记邢洋那天在唱歌。我想,他唱这首歌,一定会让更多女生开始注意他。他就是有那种“范儿”,而当年,我们都喜欢这种“范儿”的男生。   联欢会已经接近尾声,孔老师给我们讲话,这时,不知道是谁把灯关了。教室里更静了。几盏烛光从教室后边闪现,大家伙儿同时回头,我看见李艳举着一个满是蜡烛的蛋糕,从教室后面缓缓走来。此时,熟悉的旋律渐渐响起,是那时候特别流行的一首歌曲《相亲相爱》。李艳伴随着轻轻地歌声,走到孔老师跟前,把蛋糕放在桌子上,说:“同学们,孔老师为大家准备了这个蛋糕,这个蛋糕上共点燃了45根蜡烛,代表在座的我们班45名同学。这是我们一起过的第一个新年,我们又都长大了一岁,更加懂事了,责任感也更重了。让我们在今后的一年里,好好学习,相亲相爱,团结互助,为我们自己,也为高一六班撰写辉煌。现在,孔老师和我,诚邀每一位同学,走到我们身边来,大家一起许下心愿,把蜡烛吹灭,我们吃蛋糕,好不好?”   全体鼓掌,大家一起涌上李艳和孔老师旁边,闭眼许愿,吹灭蜡烛。孔老师提议大家伙儿合影留念,李艳请了别的班的老师帮我们照相,大家挤在一起,站了好几排,孔老师坐在最中央,捧着蛋糕,我们大喊茄子。   在照合影的那一刻,我开心的笑了。我感受到自己是多么幸运,生活在团结的集体里,周围是热情的同学和细心的班主任。而我,是多么的渺小啊,为了和邢洋之间不清不楚的感情,一个人伤心。如果在这样下去,我都该受不了自己了。我想从此以后好好学习,不再为儿女私情而烦恼,就像李艳说的,我们长大了,成熟了,更加懂事了,我们拥有更多责任感,去为自己,为社会做贡献。而我,如果还这样沉浸再“小我”的世界里,不能自拔,那将是多么的可悲?   那天我许下了一个心愿,我愿在场的每一个人在新的一年里都开心、幸福……   伴随着《相亲相爱》的歌声,我们的新年联欢会结束了,那时候已经是晚上19:15左右了,孔老师叮嘱大家路上注意安全,让大家回家好好休息,元旦过后,以饱满的精神来上学。   几个联欢会的组织者留下,负责打扫教室,恢复原状。我其实很想帮忙,不过觉得有些尴尬,所以还是背上书包,准备回家,刚走出教室,邢洋追了过来说:“等我一会儿,我送你回家。”    第十九章 普通朋友 更新时间2012-11-21 11:32:09 字数:3086  我的心扑通扑通一直跳个不停,因为它要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内告诉我是否能答应邢洋的请求?很快,我得到了答案——我拒绝了邢洋。   记得《麦田里的守望者》中,有这样一句话:“一个人如果能去做一些他不想去做的事情,这说明他长大了。”在处理我和邢洋的这次感情摩擦事件中,我在“想不想”和“能不能”中犹豫不绝,最终我觉得尽管我想让他送我回家,但我却不能答应他。   于是我强迫自己违背内心的声音,强迫自己微笑,强迫自己不看他的眼睛,强迫自己对他说:“不了,谢谢!”   邢洋轻轻地说:“给我一个机会解释,因为你真的误会了!”   我说:“不用了,真的”   “那天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那天……”邢洋说。   “邢洋”,我抬头看他,说:“不需要跟我解释,我们之间其实就是普通朋友。”   邢洋的眼神霍然黯淡忧伤,我最怕他这样,因为我会随他一起难过。   他说:“是吗?在你心中,我们就是普通朋友吗?”   我挤出微笑,点头。   他说:“哦,那是我多心了,我一直以为……”   “对,普通朋友”我再一次强调。   “哦,这样,那……你回去吧,路上小心,注意安全!”他说。   “好,新年快乐,拜拜!”我说。   走出教室,我发现整个校园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了。点点路灯,映着苍白的雪地,我不禁难过起来。是啊,又下雪了,还记得不久前,邢洋和我在雪地里开心地堆雪人打雪仗,而这次,同样是雪天,我们却上演着“伤离别”。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件事情我一直没放下。我在想我是个多么不懂得珍惜感情的人。我随便一句“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对当年的邢洋又有怎样的伤害呢?如果我不这样说,而是接受了他的解释,邢洋和我就可以尽早地享受属于我们的快乐,就不会耽误这么多光阴了。   而我拒绝了邢洋,因为我已经感受到,对他的感情有多么的浓烈,以至于看到他和宋湘在教室里耳语,我就歇斯底里地痛苦,情绪随之波动。我们才认识半个学期,而我就异常的投入。这让我觉得没有安全感。我开始害怕喜欢他,害怕他和宋湘说话,害怕他背叛我,害怕这种担心的感觉,更害怕我经常起伏的坏情绪会影响自己的学习成绩。   我对自己说过无数次:“文一然,你不能喜欢一个男生后,就没有了自我;不能让这份感情,影响你每天的情绪。”可我发现我做不到,尽管我想做到。所以,在我们关系还没有明确之前,我决定“长痛不如短痛”。   97年岁末的夜晚,我反复听着“Healtheworld”,许久不能入睡。夜里梦到邢洋穿一件黑色T恤,一个人在操场上打篮球,而我从不远处的角落里偷偷地看他……这是我第一次梦见他。   98年的元旦假期,我过得很不开心,我开始有些后悔自己对邢洋的做法。不过,转念又想,觉得长远来看,还是利大于弊。那几天,我恍恍惚惚地过着,去爷爷家呆了一天,和妹妹去进北附近的大街吃了点羊肉串,感觉舒服些。然后又在家温习了一下功课。最后抽风似地,用钢笔在一张牛皮纸的左上角写下几个字:“忘记XY”,用剪子剪下来,然后用透明胶条贴在铅笔盒里。我跟自己说——1998年我的第一个人生目标就是忘记邢洋。把纸条贴在铅笔盒里,这样我就能天天看见这句话,天天提醒自己。   开学后,班里开始弥漫着紧张的备战气息,是啊,又要期末考试了。这一次,我一定要全力以赴。邢洋和我,再没说过一句话。我想我们这次是真的结束了。   至于那天晚上,邢洋和宋湘究竟在教室里做些什么?我也不想再去关心了。就让这一切都过去吧。   很快,期末考试结束了。   高一第一学期的最后一天,大家都来看成绩,并领寒假作业。   我的名次又靠前了几位——全班第四。我还是习惯性地看了一下他的成绩,很不理想,又倒退了几名。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期末成绩的时候,我的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难过。   后来,大家陆续离开教室,回家过寒假去了。我想,那天“无敌三人组”一定有活动,好不容易放假了,以肖克的脾气,肯定又得大吃大喝大玩一顿,突然想起期中考试后大家在小饭馆庆祝的场景,再想想现在我和邢洋已经形同陌路,未免有些伤心。   我领完寒假作业,回到座位,正准备收拾书包的时候,发现书包里多了一个用淡紫色包装纸包好的小盒子,上面还系着粉色的蝴蝶结。蝴蝶结和包装纸的空当里,有一张卡片。我赶紧把卡片拿出来,上面写着:“新年快乐!”,而落款是——邢洋。   正要把盒子拆开,乐乐已经在我们班门口叫我了。我连忙把盒子放回书包里,出了教室。   一路上我心神不定,一边听着乐乐抱怨这次她没考好,一边想着书包里的神秘礼物。回家后,我忍着迫不及待想打开盒子的冲动,和爸妈先吃了顿庆祝晚餐,庆祝新学期的开门红,然后又洗了个澡。把头发吹干。赶紧从书包里把包装盒拿出来,关灯,钻进被窝里。突然想起,黑着灯我可怎么看礼物呀,于是又起来把台灯打开。   拆包装的时候,我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了。虽然我要忘记XY,虽然我不想和他再好了,可我就是兴奋,没办法控制。   淡紫色的小盒子里共有两件东西:烛台和信。   那是一个银灰色的四方形敞口烛台,烛台四壁有许多大小不一镂空的星星。我偷偷去客厅把爸爸的打火机拿到卧室,点燃蜡烛,然后把台灯关掉。微微的烛光,给我的小天地布满了黄晕和温暖。   把信封打开,开始在烛光下读信。   嗨:   突然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刚把整本语文书里需要默写的文言文背诵了一遍,头都大了。哎,不知道这次期末能不能考好?   嗯….很意外联欢会那天你说…..只是普通朋友,也许是我太过自我感觉良好了吧。   想解释一下那天在教室里的事情,也许你已经或者一直都不在意它了。   宋湘邀请我在联欢会给大家唱歌,开始我确实很犹豫,但最终还是接受了,因为她说一直没有独唱的节目,她也找了别的同学,但都说学习忙或者不擅长,推掉了。我想唱歌对我来说不是很难,所以……   那天放学后,所有有节目的同学都留下来去食堂做最后彩排。因为我的节目被排在最后,所以就坐在座位上看书,等着他们叫我去食堂。宋湘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她走到教室门口,正要离开的时候,突然把教室的灯关了,然后跑到我的座位,神秘的趴在我耳边,告诉我她瞬间有个新创意,就是在联欢会最后李艳请大家吃蛋糕那块,不如把灯关掉,这样感觉更好,并问我这个意见如何。她趴在我耳边说话的时候,我有些别扭,还没来得及躲开,你就来了。   我一直想找机会跟你解释这一切,因为我感觉你生气了。   早就决定了唱那首《灰姑娘》,我以为你能明白其中的含义,看来是我在自作多情。   写到这里,有些语无伦次。   只是想告诉你,我希望你快乐。   因为,我喜欢你。从遇见你的第一面开始。   嗯……这一切听起来很“悬”。或许你并不相信。   入学在操场点名的时候,你排在我后边,对吧?   军训的时候,肖克跟我说你心脏不舒服,被提前送回家了,你知道,肖克就好打听。   开学第一天,你也迟到了,因为那天我在公车上看见你了,一直走在你的后面。   肖克病了,你骑车摔伤那次,终于有机会单独和你在一起。   期中考试前,我们在667车站遇到,你问我怎么没赶上之前的那辆车。其实我能赶上,只是一直在原地等你,想祝你考试顺利。   期中考试后,我看到我们成绩的差距,觉得配不上你,所以对你冷淡。   去北大参观,我鼓起勇气问你是不是不喜欢差生,你说不,当时我特别开心。我告诉自己,不能再放弃了。   我看到了你送给我的《HealtheWorld》的中文翻译,感觉到你的用心和特别。   我主动约你去麦当劳,想和你多呆一会儿。   我给你准备了新年礼物,就是这个烛台,原本计划在联欢会结束后给你,却拖到现在。   ……   说到这里,突然觉得累了,哎。考试,过几天就要期末考试,又有一些压力。虽然你说不在意我们的学习成绩差距,但我总想如果差距少些,一定会更好。   也许是我想多了。   嗯……不多说了,愿寒假快乐。   还有,这是我家的电话,******,如果,你想找我聊天……   邢洋   1998年1月6日,晚。   我照着那个电话号码拨了过去,电话通了……    第二十章 男女朋友 更新时间2012-11-23 9:47:45 字数:4300  “喂”,电话那边传来一个老奶奶的声音。   我有些吃惊,还有那么一些失望,不过还是顿了顿说:“喂,您好,我想找一下邢洋”   “邢洋和他妈出去了,你是他同学吧?”对方说。   “嗯……对”我说。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呀?等他回来,我让他给你回电话”   “嗯,不用了,奶奶,谢谢您,我再打过来吧!”我说   电话断了,我悬着的心却没放下,联系不到邢洋,只好望着烛台里微弱的灯光发呆。过了一会儿,心略微平静下来,我想,也许这一切都是天意,我跟他注定没有缘分走在一起。但是我却有些不甘心,谁又能这么轻易地放弃一个在乎自己的人呢?原来他一直在注意我,从我们第一次相遇,就像我在意他那样。可他为什么喜欢我呢?他又喜欢我什么呢?一连串的问题接踵而来。   正在这时,电话铃响了,我急忙接起电话。   “喂,文一然,我是乐乐啊”原来不是他。   “喂,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呀?”我看了看表,已经快晚上九点了。   “我睡得着么我?”乐乐说。   “还为考试成绩发愁呢?”我问她。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知道吗?我爸都快跟我急了,说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下学期还考成这样,他就给我申请转学?”乐乐着急地说。   “啊?不会吧?我可舍不得你走!”我也开始着急了。   “我也舍不得你,还有肖克”乐乐说。   “都这样了,您还想着肖克呢?”我说   “他是我的梦中情人,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一想想他,就能舒服些。”她说。   “哦,看来他还是一片止疼药呢。”我说。   “呵呵,不跟你瞎扯了,赶紧说正事,明天陪我去买衣服吧。”乐乐说。   “去哪儿呀?”我问。   “西单明珠,听说挺便宜的,还能砍价。”乐乐说。   “哦,没去过,远吗?”我问她。   “不远,我已经打听好怎么坐车了,你到时候上宛新桥找我来就成。”乐乐说。   “好吧,我也想买件毛衣呢”我说。   “那就这么定了,明天早晨九点,我们家楼下车站,不见不散啊!”她说。   “好,不见不散。”   挂了电话,我很久才睡着,满脑子都是邢洋。想到第二天还要早起去找乐乐,决定还是让自己头脑清静些,早点睡着比较好。稀里糊涂地,也就到了第二天。   和乐乐见面后,我们就坐上了开往西单方向的公车。一路上,我把这些日子和邢洋发生的一切都原封不动地告诉了乐乐,乐乐听后,痛骂了我一顿。说我不懂得珍惜,还老假矜持,说错过这村就没这店,邢洋这么好的男孩,对我还这么在乎,怎么我让我这么给错过了。本来我就觉得有些后悔,被她这么一说,我更加无地自容。我跟她解释,其实我也很喜欢邢洋,可我在享受和一个人在一起的同时,又非常担心由恋爱引发出来的一连串的忧虑,比如背叛啊,或者影响学习之类的。乐乐说我杞人忧天,说我们这个年龄就应该单纯谈一次恋爱。她感慨道,找到一个你喜欢的而对方又喜欢你的人,有多么不容易。还说她的感情路很艰辛,肖克到现在都不明白了,也好像对她没什么意思……   乐乐买了件白色毛衣,我买了件粉色毛衣,我们一起在明珠里面吃了碗牛肉拉面。不知道为什么,吃完面后,我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我觉得乐乐说得对,我又差点忘了我们的座右铭——人生苦短需尽欢。乐乐让我发誓说今天回家后,必须给邢洋再打一个电话,说要是和邢洋没发展,就别认她这个朋友。我答应了。   还有一件充分体现乐乐性格特征的事情,这里特别想提一下。就是我们买完毛衣后,乐乐发现她的毛衣的袖口有一个大洞,拉着我气势汹汹的回去找店主算账。到了店里面,劈头盖脸就一顿狂说,等她发泄完了,店主说——小妹您说完了吗?您没看见我家毛衣的另外一只袖子的袖口也有一个大洞吗?这款毛衣就这样……   我和乐乐灰溜溜地走了,我安慰她说,这毛衣挺时髦的,特适合她。这才作罢。   扯远了,言归正传。   和乐乐分手后,我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邢洋跟我说过的“南大桥”遛了一圈。记得邢洋跟我提过,他住在南大桥,我于是坐车到那个地方,绕着街头巷尾走了两圈。我不知道邢洋住在南大桥的什么地方,但是就是有一种冲动或者说是幻想——也许在街头某处我们能不期而遇,那该有多好。我看着一栋栋住宅楼,心想,他一定就在某一个房间里吧,他在做些什么呢?看书还是听歌?   直到天黑,也没遇见邢洋,我只好一个人坐车回家了。   到家后,我又把邢洋给我的信看了一遍,准备给他打电话。刚拨了前几个电话号码,心里就紧张的不得了,比期末考试的时候还担心害怕。   “喂”,这回是他。   “喂,邢洋,是我,文一然”我对他说。   我能感觉到他笑了,他说:“谢谢你打电话过来。”   我也笑了,不过还是觉得有点尴尬,说:“哦,昨天没找到你!”   “今天我也没找到你。”他说   “啊?”我问。   “嗯,昨天晚上回来,我奶奶跟我说有个女孩给我打电话,我想应该是你吧,但那时候都快11点了,就没给你回电话。今天10点多给你家打电话来着,没人接。下午又打了一遍,你还是不在。”他说。   “哦,是吗?我今天白天和乐乐出去玩了,刚回来。”我说。   “哦,你……”他突然顿了顿。   “嗯,我收到你的新年礼物了,还有……信!”我说。   邢洋笑了笑,说:“哦,随便写的!”   “嗯,谢谢,写的挺好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词不达意的说了这句话。   “哦,能给个“优”吧?”邢洋开玩笑说。   “明摆着的范文啊!”我也觉得突然可以放开了。   “哈哈,那,谈谈你的读后感吧?”他说。   “嗯……”我有些不好意思。   邢洋突然不说话了,我想他是在等我的答案,在那一瞬,我又有些犹豫不决,我不知道该不该接受这份我期待的感情,但乐乐白天的话却在我耳边不停回旋,沉默了一会儿,我说:   “我感觉挺好的!你文笔不错嘛”我没有正面回答他。   他笑了,说:“那你,愿意吗?”   “嗯,勉强愿意了吧!”我说。   “啊?勉强啊?难道不是心甘情愿吗?”他着急地问。   “嗯,谁知道你是不是花心大萝卜,你和宋湘在小黑屋里的那一幕,我可忘不了!”我故意气他说。   邢洋当真了,赶紧解释道:“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她真没什么,你应该,明白……”   “嗯,我都懂……算了,大人不计小人过,照老规矩,惩罚你一次吧!”我说。   “愿意接受惩罚,请您宣旨!”他说。   “暂时没什么旨意……”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惩罚他,说实话也没想惩罚他,和他通电话应该是那时最让我快乐的事情了。   “那我邀请你来我家做客吧,我给你做饭吃。”他说。   “啊?你还会做饭呢?”我问。   “嗯,厨艺不是自夸,绝对一流!”他说。   “行,下周二吧,下周一我妈妈就回国了,到时候家里就剩下我奶奶和我,会比较方便。”他提议道。   “嗯?你妈妈回国?她不一直在国内吗?”我好奇地问。   “哦,没跟你说过,我父母一直在英国工作,这不赶上我放寒假了么,他们请了年假来看我,下周二就该回去了。”邢洋说。   “那你平时都是……”我问。   “对,一直跟奶奶过!从初二开始”他说。   “嗯,那好吧,就下周二!”我答应了他。   “好,到时候我来接你!”他说。   “嗯,不用了,你到车站接我就行。”我说。   “那以后我每天给你打电话吧,你都几点方便?”邢洋说。   “晚上九点吧”。一般九点我就躺下了,最喜欢冬天躺在被窝里和喜欢的人聊天。   “好,那我挂了,早点休息,明天晚上我再打过来!”邢洋说。   “嗯,你也早点休息!”我嘱咐他。   “嗯,最后问一句,我们不是普通朋友,对吧?”邢洋有点严肃地说。   “嗯,不是普通朋友。”我甜蜜地笑了笑。   “呵呵,好,我挂了,拜拜!”   “拜拜”   那个寒假我每天必做的三件事有:   第一学习。   第二看首播并热播的琼瑶剧--《还珠格格第一部》。   第三晚上九点准时在电话旁等待。   也许是那会儿和邢洋说了太多的话,导致我现在特别抵触别人跟我在电话里长时间聊天。   我觉得我把这辈子想说的、能说的话都在高中那几年里说完了。   我们那会儿都说些什么呀?嗯,我记得有两个每日必谈的热门话题。一个是《还珠格格》里面的紫薇和小燕子,我告诉他我特喜欢尔康。他真是个有耐心的人,一直听我在电话里发表一个高级粉丝儿的感言。而他说得不多,我觉得他更喜欢听我说话。他也不像别的男生那样肉麻,什么“想我吗?”,“喜欢我么”之类的都没怎么说过。还有一个就是下周二我们在他家里究竟做些什么?邢洋说他已经计划好了,但是暂时先保密。而我每天都要逼问这个“秘密”是什么,他说留个悬念,一定给我惊喜。   期盼了很多天的“下周二”如期而至。   那天早上,我在南大桥下车,看见邢洋早已在车站等我了。   邢洋住在一个有电梯的塔楼里。呵呵,对,有“电梯”。我那会儿觉得谁要是能乘坐电梯上下楼回家,就一定特了不起。似乎住在有电梯的楼房,就是一种贵族身份的象征。   那是我第一次去邢洋的家。三室一厅。房间里有很多高档的家具、电器和摆设——木地板,大彩电、大冰箱……   于是,我判断邢洋的家庭背景应该不一般。   床、写字台、椅子、电脑、衣柜、吉他是他房间里的所有家当。   我坐在房间里唯一的椅子上,他坐在他的单人床上,问我“怎么样,我的房间?”   “嗯,挺好的,不过怎么觉得有点冷呢?”他的房间空荡荡的。   “冷?等我给你沏一杯热果汁去”说着,邢洋就去给我准备果汁。   “你还有电脑呢?”我问他,那时候电脑还不是特别普及。   “嗯,对!是台486”他说。   我心想,“486”是什么东西?完全没有概念。   “哦,那你会打字吗?”我问他。   “会啊”他说。   “哦”他原来还会打字呢?真是神奇啊。   我们于是开始了很多段东拼西凑,无缘无故,莫名其妙的的谈话,为了克服“普通朋友”到“不是普通朋友”过渡期的尴尬。   “奶奶今天不在家吗?”我问他   “对,去我叔家了!”邢洋说。   “哦,嗯……你说今天来你家会给我惊喜,是什么呀?”我问他。   “呵呵,那我说一下今天咱们的安排?”他说。   “欢迎”我鼓掌。   “咱们先去客厅看盘,然后我给你做饭吃,下午请你听我的演唱会,然后我们压会儿马路,然后我请你吃晚饭(当然如果你想早回家,就取消这个晚饭的环节),最后我送你回家。你觉得怎么样?”   我笑了笑,跑到他跟前,蹲在他身边,仰头望着他说:“我谨代表我自己,批准你的计划!”   他于是带着我,绕着所有的房间参观了一遍,然后又把他的衣柜打开,我一看,天呢,衣柜底下的两层抽屉里,满满的磁带、CD、VCD。   我们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看VCD。不一会儿,电视机里有了图案,而我却偷偷流泪了,是的,这是他给我的最大惊喜,因为MJ《Healtheworld》的MTV呈现在我眼前。   “这个还可以吧?我的收藏”邢洋说。   “真不错,我第一次看,很有感染力”我说。   “等下次你来我家,争取让你看上MJ的演唱会录像,肯定更精彩,估计下次我妈就能从国外给我带回来了!”他说。   “好”   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刻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美好,伴随着《Healtheworld》美妙的歌声,在一个冬天,两个人的房间里,甜甜的,果汁的味道。   正在我们一起看MJ的MTV时,邢洋家的门铃响了。    第二十一章 转校生 更新时间2012-11-26 9:56:56 字数:3314  听到门铃声,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迅速找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不会是邢洋的奶奶回来了吧?我可没做好见邢洋家长的准备呢!完了,要是被他奶奶认为我是那种轻浮的女孩儿怎么办?我冤枉啊,我还没跟邢洋拉过手呢!我仅仅是和他一起坐沙发上看了会儿电视而已。对了,大衣柜,邢洋房间里有个衣柜,我钻那里面去,好主意。   于是,我赶紧从客厅往邢洋房间里跑。   “文一然,你去哪儿呀?”邢洋忙问我。   “我,我得藏起来,邢洋,快点,帮我把门关上!”我一边跑也边说,这时候脚下突然一滑,啪的一下摔在了地板上,邢洋赶紧扶我起来,说:“放心,不是我奶奶,她有钥匙的!”   门铃声还在继续,我更加慌张,说:“怎么办呀?我害怕,太丢人了!”   “怎么就丢人了?一定不是我奶奶,这样,你先去我房间呆着,我去看看是谁行了吧?”他劝我说。   “行,那我藏起来了啊!”我一边说,一边往邢洋房间里跑。   邢洋的房间虽然第一次来,但感觉很亲切,没有陌生感。在等待的功夫,我无聊的看着他的书柜打发这紧张的几分钟。还真有不少书呢,《三国演义》、《水浒》、《西游记》、《神雕侠侣》、《四大名捕》,还有若干英语课外书。原来他的情书写得好,也是有原因的。哈哈!看着看着,我不小心发现邢洋的书柜里挂着一块很精致的男士手表,虽然外形并不夸张,看起来也很朴素,但在国内真的没见过这种款式,我猜想一定是邢洋他妈妈给他买的,表盘上写着英文,我凑近看------LONGINES。这不就是广告上播的那个……浪琴牌吗?以前跟乐乐聊起过,听说很贵呢!   正想得出神,门外有人对邢洋说:“先生,您订的鲜花。”只听邢洋对他说谢谢,门便关上了。   “文一然,出来吧,没有别人啦!”   我打开邢洋的房门,走了出去,邢洋手里捧了一束红色玫瑰花,他转过身,把花送到我手里,说:“送给你的!”   我的心里就像吃了蜜一样,早已经甜的有些晕了,说:“这是你安排给我的第二个惊喜?”   “嗯,红玫瑰代表……”邢洋说。   “代表什么?”我明知故问。   “呵呵,代表……文一然,让我做你男朋友吧!”邢洋说。   “啊?男朋友?”我问他。   “对啊,就是不是普通朋友的男朋友!”邢洋开始不好意思了。   “这花还挺香的呢,你闻闻。”说着,我就把花凑到他跟前。   他着急地问我,说:“你还没答应行不行呢?”   “答应什么?”我笑着对他说   “这可是个认真的话题,咱不带开玩笑的”他看着我严肃地说。   我故弄玄虚,对他说:“嗯,等今天分手的时候我告诉你答案吧!”   他勉强答应说可以。   后来我把鲜花放在了他家的花瓶里,这么大一捧花,不适合拿回家,怕被爸妈怀疑。再后来邢洋给我做了顿午饭,他说不让我帮忙,我于是就跟大小姐一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而他在厨房忙活了半天。不一会儿,香喷喷地味道从厨房传到我的鼻子里,我才感到肚子真的有些饿了。尝过饭菜后,才知道邢洋的厨艺真是好的不得了。比我爸妈做饭还好吃。我记得我自己吃了一大碗米饭,还有一大盘他做的糖醋排骨和鸡蛋西红柿。现在想起来,从星座上分析,双鱼座男孩都很居家,看来不假。之后是他的私人演唱会。他在他的房间里,坐在地上弹吉他唱歌,我坐在他的对边痴痴地听着,那一刻我心中早已有了他问题的答案,并且坚定不移。   邢洋一唱歌,眼神就会格外忧郁,而那时候的我,会比平时更加想走近他的内心世界。   到了傍晚,我坚持回家吃饭,他只好提早送我回去。外面很冷,好在没有风。我们一起走在去往车站的小路上,不经意间,他的手碰到了我的手,而我没有躲开,之后,我们的手便拉在了一起。而此时,我们都害羞地没敢看彼此,而是正视着路的正前方,他说:“算你答应了,对吧?”。   “嗯,我答应了!谢谢你,邢洋,给我这么美妙的一天!”我突然走到他对面,直视着他说。   他握紧我的手,说:“谢谢您,文一然,从此以后我们都不孤单了!”   “嗯!”我连忙点头。   回到家,我第一时间向乐乐汇报了全程经过。乐乐说的最多的两个字就是:“真好”。呵呵,是啊,真好,我和我喜欢的男孩走在了一起,在这个寒冷的冬天,两颗心贴得更近,从此,我们不再孤单。   接下来的寒假,我和邢洋依然每天都通电话,有一次,我们从晚上9点多聊到夜里凌晨3点。   过了春节,很快就要开学了。我跟他说,开学了就不许每天晚上打电话了,要好好学习。他起初还不答应,但是在我的威逼利诱之下,最终屈从。   转眼就到了高一下半学期。   这个学期最大的变化,就是我们终于搬进了新盖的楼房。全班同学都特别高兴,楼房冬天有暖气,而且特别亮堂,每个楼层都有卫生间,还有水房,老师办公室就在隔壁。化学、物理实验室,也搬到了新建好的实验楼里;操场修建一新,虽然没有绿色草坪,不过也比以前强多了。   我和邢洋最终决定不公开我们的事情,一是怕同学们起哄,还有就是怕老师知道。所以我们相处的很低调,除了肖克、龚海和乐乐知道真相外,别人都蒙在鼓里。   这学期,我们班还来了一个新的女物理老师,大学刚毕业,叫翟文君。我们都叫她小翟老师。后来才知道,她是副校长的女儿。小翟老师特别喜欢叫“无敌三人组”的成员回答问题,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就是有那么点别扭,好多同学都看出来了,她好像特别喜欢这三个男孩,估计是觉得人家长得帅?小翟老师还是挺善良的,人也漂亮,就是脾气有点大,有那种大小姐的范儿。至于教学,哎,虽然态度很认真,但也许是方法不得当,或者专门不适合我,我的物理成绩,自遇到她的第一天,算是毁了。   孔老师一开学,就亲自给我们介绍了小翟老师,可见其家庭背景之深,而且刚来上班,就当了我们班副班主任。这就叫裙带关系,可惜当年我们不懂。   这学期,我们班还新来了一位转校生,他叫刘鑫。说实话,我见他第一面,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后来我才明白,他拥有一双和邢洋一样忧郁的眼神。我对他有那么一丁点的好奇,所以不经意间总会观察一下他。他坐在我的斜后面,不爱说话,也没有朋友。每天独来独往,但是学习特别好,几次小测验,物理都得我们班第一名。小翟老师尤其喜欢他,很快就任命他为我们班物理课代表了。他是那种不骄不躁,很踏实的学生。   下半学期期中考试,刘鑫居然考了全班第二,仅排在李艳之后。孔老师在班会上,说刘鑫是我们班的一批黑马,大家要多多向刘鑫学习。   但是,期中考试结束后,我却发现有一点怪异,就是刘鑫总喜欢找茬跟我说话,有时候,我会突然发现刘鑫从远处看着我,这让我略微有些不安。不知道为什么,我当时特别怕邢洋知道这些。其实我和刘鑫真是没什么,但却总觉得有点理亏,那种感觉怪怪的,而且会有一种不降的预感,终于,预感变成了现实……   一天课间,刘鑫从小翟老师那边把判好的物理作业本抱了回来,然后按照往常的习惯,一本一本发在每一个同学手中。当我翻开物理作业本正打算看成绩时,从本子里掉出来一张小纸条,我赶紧捡起来,打开一看,上面写着:“你家电话号码是多少?刘鑫”。我看见后,赶紧把这张纸条放在铅笔盒里,然后回头看看邢洋,他正和肖克他们聊天呢!哦,还好,没被邢洋发现,不然我可有理说不清。   我心里顿时乱成一锅粥,难道?怪不得他总跟我说话!不是吧?哦,应该不是,怎么可能呢?既然不可能,他为什么不当面问我的电话呢?我该怎么跟他说呢?给他电话?不行啊,因为我不想和他怎样。不给他电话?好像我很小气似的。而且,也许人家就是单纯的问一下我的电话呢?我会不会因为多心而失去一个同学对我的信任呢?越想越烦,最后决定还是得找我的军师商量商量去,于是我就赶紧从教室里跑出去,去二班找乐乐。   乐乐见我又是一顿训教:“文一然,我怎么觉得你有时候就那么一根筋呢?我跟你说啊,赶紧回座位,把纸条撕了,就当没这回事,不许给他你家电话号码!”   “可是,你怎么知道人家就是那个意思?他在我们班没有朋友,他只不过是想要我的电话而已,你老把人想那么坏!”我解释道。   “嘿,你跟邢洋谈恋爱谈傻了吧?我告诉你,他就是想追你!”乐乐说。   “你能小点声吗?而且能别这么直白吗?”我有点害怕她把这件事情传出去。   “我再不直白点,你就上套儿了!”乐乐训斥我。   “但我不给他回,就该伤害他了。”我说。   “你给他回了,你就伤害邢洋了!你选择一下吧。”乐乐说。   我选择采纳我军师的意见,赶紧回我们班,准备把纸条撕了。   可等我到了班里,却发现,邢洋坐在我的座位,铅笔盒打开着,而他看见我后,阴着一张脸,紧攥着拳头,转身就向教室后面他的座位走去……    第二十二章 小纸条 更新时间2012-11-28 14:06:04 字数:3056  直觉告诉我,邢洋看过那张纸条了,我的心突然提到了嗓子眼,感觉很紧张,而且有些害怕。一向温柔的眼神突然变得严峻,这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我想去他的座位和他解释,可是又怕同学们发现我和他的关系,正犹豫着,上课铃声响了。   我忐忑不安地坐在座位上,尽量让自己冷静,不被别人发现。这时候,小翟老师推门进来了,这节课是物理。本来她讲课我就听不大懂,再加上刚才的事情,我愈发没心情听讲了。她那天讲的应该是自由落体重力加速度一类的知识点,而我脑子里,却全是邢洋那双黯然神伤,忧郁严厉的眸子。   “文一然同学,你来回答这个问题吧!”我好像听见小翟老师在叫我的名字。糟了,她问我什么问题了?我突然懵了,我习惯性起立站好,却不知说些什么。小翟老师看到我困惑的表情,体贴地把问题重复了一遍。可惜,我就算听懂了问题,我也不知道答案,我根本就不会呢。   “文一然同学,有答案了吗?”小翟老师问。   “嗯,老师,我觉得应该选A”。既然什么都不会,我就懵一个答案,反正是选择题,管它呢。总而言之,我不能干愣在这儿丢人啊。   “嗯,不错,给大家讲一下选择A的原因。”小翟老师继续说。   不会吧?我哪儿知道什么鬼原因啊?我满脑子都是邢洋,上哪儿给她找原因去呢?   正想到这儿呢,小翟老师说:“邢洋同学,这道题你的答案是什么?”   我顺势回头看了一下邢洋,他站起来,低着头,没看我,半天不说话。他越这样,我越觉得担心。   “老师,我同意文一然的答案,这道题应该选A”,刘鑫突然从我后面站起来说,然后他清楚地叙述了选A的理由。   小翟老师非常满意地说:“刘鑫回答地非常正确,你们三个人都坐下吧!”   我的身体有些僵直,机械性地坐在了座位上。刘鑫这时候从后边轻轻拍拍我肩膀,说:“要是还不明白,课间我再给你讲一遍!”   我轻轻点头答应,却没敢回头看他。   慌乱的一天终于结束了,而我的脑中却是一片空白。听到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我便连忙收拾书包,准备回家。这时候,“无敌三人组”从我身边经过,我想拽住邢洋,和他解释,但却没有勇气。肖克和龚海看来还不知道我们的事情,还傻呵呵地说:“文一然,看我们打篮球去吧!”   我摇头说:“不了,今天家庭作业挺多的,我得赶紧回家写作业去!”   “哦,那邢洋,你跟文一然先走吧,我和龚海再找别人一块玩也行!”肖克说。   我真希望邢洋能给我个台阶下,答应肖克的要求,而邢洋却说:“不了,还是咱们一起去打球吧!”   我当时都快哭了,我突然觉得自己特别委屈。邢洋,你冤枉人,你凭什么看到一张小纸条,就对我这样猜疑?我的心里只有你,难道你不知道吗?你为什么不给我机会向你解释事情的原委,你不相信文一然吗?如果我们的感情建立在不信任的基础上,那又怎样才能长久呢?   我越想越难过,眼泪偷偷得滴了下来,却低头故作镇定地说:“那你们好好玩,我先回家了,再见!”说着,我便迅速地走出了教室。   回到家里,我打开铅笔盒,把刘鑫给我的纸条狠狠撕个粉碎。我已经决定不给刘鑫回复,而我也不想再跟邢洋解释。我文一然对你邢洋问心无愧,如果注定因为这点事情就误会一生,那也是上天的安排。吃完晚饭,我把今天所有的课都复习了一遍,没听懂的或者根本没听的,我都作了记号,准备第二天问问老师。我尽全力让自己忘记一切不快,尽全力让自己投入学习,尽全力让自己早点睡觉,明天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我一直特别佩服自己的是,从小到大,无论有多大的烦恼,都不失眠,只要想睡觉,很少有睡不着的时候。当天晚上,我很快就进入了梦乡。梦里,邢洋穿着那件黑色的T恤,静静地看着我。正在这时候,电话铃响了。   我闭着眼睛,顺手去接电话。拿起话筒说:“喂”   “喂,您好,请问文一然在吗?”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陌生,首先排除是邢洋的可能,这让迷迷糊糊的我有些失望。   “我就是,你是?”我问道。   “文一然,我是刘鑫”   刘鑫?怎么会是他?我没做梦吧?我赶紧回忆白天的事情,我记得自己把纸条撕了啊。我没告诉他我们家电话啊。这时候我已经开始有些清醒了。   “哦,你好,这么晚了,给我打电话,有事吗?”我问他。   “现在才晚上20:30,你的声音听起来像刚睡醒呢。”刘鑫说。   “啊?才20:30?”我一边问刘鑫,一边把台灯开开,看了一下闹钟,天哪,真的刚20:30,我怎么这么早就睡了?都是被邢洋气的。   “是啊,我给你打电话,是想说……”刘鑫吞吞吐吐。   “说什么?”我问他。   “今天的那张纸条……请你不要放在心上。”他说。   “哦,没事!”我简短地回答他。   “嗯,对不起,你现在醒过来了吗?如果清醒了,我想耽误你几分钟,跟你说几句话。”   我从床上坐了起来,说:“清醒了,你说吧,我听着。”   “嗯,首先想说对不起,因为感觉自从物理课,你就开始有些不对劲,我有点担心,怕是我的纸条让你不安,所以,麻烦忘了那张纸条,好吗?”   不知为什么,听到这儿,我特别想哭,是啊,那张纸条啊,你怎么就出现在我的物理作业本里,然后又让邢洋看见了呢?我有点哽咽,对刘鑫说:“好,我会努力忘掉它的,谢谢你的关心。”   “其实我早就有你的电话号码,从李艳那里问到的。”刘鑫接着说。   “那你还……”我有些困惑。   “嗯,呵呵,我只是想……”刘鑫欲言又止。   “明白,那你知道答案了?”我说。   “嗯,知道了!”我能感觉对方此时在强颜欢笑。   “对不起,刘鑫”我说。   “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我希望我们以后能成为好朋友。在咱们班,平时也很少和别的同学说话,大家都很陌生,只是见到你,感觉很亲切,你的眼睛特别像我妹妹。”   我笑了笑,说:“你还有妹妹呢?是亲妹妹吗?”   “对,比我小两岁。”刘鑫说。   “哦,真好啊!”我想,至少他没有和我邢洋孤独。   “是,那我不打扰你了,你早点休息,对了,那道物理题,后来你明白没有?”刘鑫问。   “哦,那道题啊,其实那节课,我都没听明白呢。不过,谢谢你帮我解围”我想起白天物理课刘鑫在我和邢洋都答不上来的时候,主动站起来,帮我们回答问题。   “别客气,对了,怎么一节课都没听明白?都怪我不好,是我影响了你吧?”刘鑫说。   “没有,小翟老师的课,我一向有听天书的感觉!”我调侃道。   “啊?我怎么没觉得?那明天有时间,我给你再讲一遍吧,我准备用我的“物理语言”,加上我对题目的理解给你讲,也许你就听着跟流行歌曲似的,一下子就喜欢听了,也说不定呢!”   “哈哈,行!”我笑着说。   “嗯,那没什么事我挂了,最后还是一句对不起”刘鑫说。   “再说对不起,我就真生气了啊!谢谢你惦记我。”我说。   电话那头有些沉默,然后刘鑫说:“希望我们能成为好朋友,再见,文一然!”   电话挂断了,我关上灯,钻进被窝里,回忆刘鑫和我的对话,我觉得自己的心结有一半被解开了。其实自打发现他的纸条,我就一直不安,而今晚接到他的电话,我却反而踏实了。就像是窗户纸被捅破了,两个人把话说明白了,也就不再猜疑了。我的心告诉我,它愿意接受刘鑫做它的朋友,因为它觉得刘鑫会是个称职的大哥哥,会对文一然好的。同时,我也打算今后不再故意躲着刘鑫,因为我知道他不会伤害我。而我对邢洋的专一,也不会因为刘鑫的出现而改变。   刘鑫的电话,让我改变了睡觉之前的决定——我想好了,第二天,要亲自去找邢洋解释清楚。就像刘鑫对我,他担心我,所以给我打电话解释。而我关心邢洋,所以有责任跟邢洋解释。邢洋固然小心眼儿,瞎生气。但我文一然可是宰相肚里能容大船呢。我要重新振作起来,不生邢洋的气,我要做个善解人意、聪明智慧、温柔贤淑、好好学习的好姑娘。   我觉得茅塞顿开,自己躺在床上傻笑了一会儿,轻轻地说:“谢谢你,刘鑫,晚安了!”   一夜好梦。   第二天,我比平时起的都早,心里惦记着,早点去学校,早点见着邢洋,早点跟他解释,可是,都开始上第一节课了,邢洋却还没到校……    第二十三章 飞来的足球 更新时间2012-11-30 10:12:52 字数:3537  邢洋早晨没能来上课,让我本来平静的心又开始烦躁不安。我开始有很多种担心,一会儿怀疑他生我的气,从此以后都不会再理我了;一会儿又觉得他没那么小心眼儿,一定是路上堵车了;一会儿又觉得他会不会由于昨天的事情,神志恍惚,遇上交通意外了;一会儿又觉得那么倒霉的事情不会落在他身上。   第一节课刚下,我就跑到肖克座位去打听邢洋的情况,肖克说他也正想向我打听呢,邢洋昨天打完篮球还好好的,也没跟他们说今天不来上课啊。听到这儿的时候,我愈发担心了,   我决定等到课间操,如果课间操结束后他还没到,我就去传达室给邢洋家里打电话,不管昨天的事情是谁对谁错,邢洋的安全是最重要的。如果由于这件事情,让他有意外之灾,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   他还是没有来,下操后,我快速跑到传达室,拨通了邢洋家的电话,电话那头没人接。奇怪了,平时,奶奶也应该在家的啊,怎么今天连奶奶都不接电话了?不会连他奶奶也开始讨厌我了吧?   站在电话旁,我瞬间觉得不知所措,正在我焦急万分的时候,却听见邢洋叫我的名字。   “文一然”邢洋在我身后说。   我转过头,看见他平平安安得出现在我面前,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可是却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斜火儿,埋怨他道:   “你干嘛去了?怎么才来?”   “哦,奶奶早上突然不舒服,我送她去医院了!”邢洋淡淡地说。   “啊?怎么回事?严重不严重?”我问。   “大夫说没事了,早晨倒真是吓坏我了,突然晕了过去。还好我叔很快就赶到了医院,不然我不放心来上课”邢洋说。   “好在没事儿了!”我说。   “嗯,对,都下操了吧,你怎么没回教室?”邢洋问我   “嗯,刚才在给你家打电话,没人接,怕你出事!”我说。   “傻丫头,我能出什么事啊,我这不好好的吗?”邢洋悄悄凑近我说,我连忙躲开,低声道:   “好多同学在呢,咱们回班吧!”我说。   “嗯”   说着,我便和邢洋故意保持距离,一前一后回到了教室,坐在各自的座位上。我觉得特别奇怪,邢洋的表现,好像昨天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根本不像是生过我的气,难道昨天的事情他都不记得了?还是我自己瞎担心,其实他昨天就没生气呢?无论如何,我还是要当面跟邢洋解释清楚。   下午大扫除,邢洋他们小组负责扫地,我们小组负责摆放桌椅。那时候我可喜欢每周一次的大扫除了。因为大家伙儿可以不按座位,借着干活儿的功夫,好好沟通感情。通常我们班都会在规定的时间内,提前完成扫除任务。趁等待检查的空当儿,男生们就会拿着笤帚墩布你追我赶,玩得不亦乐乎;而女生们则喜欢几个要好的一起聊天散步,去小卖部买零食。   邢洋他们几个,通常会借这个空挡,去楼下操场坐会儿,或者打会儿篮球。无敌三人组一般不参与扫除后“笤帚墩布大战”。而我一般会去找乐乐到楼下操场晒太阳。   扫除前,我跟乐乐大概讲了一下这两天的事情,包括邢洋看了纸条后的眼神、刘鑫的电话,还有今早邢洋的态度。乐乐说让我趁扫除结束的时间,赶紧找个地方和邢洋说说这事,她也同意我要和邢洋解释清楚,而不是这么不了了之。而我总怕人多,被发现,毕竟我当着其他同学和老师的面,很少和邢洋说话。其实想想,当年真是单纯的冒傻气,越是心虚,越害怕接近。其实就算我和邢洋多说几句话,又有谁会想到我们俩的关系呢?可当年我不这样认为。   还是在乐乐的掩护下,我终于有了和邢洋单独说话的机会。乐乐说去操场吧,操场地方大,人不多,谁也不会注意谁。她说她会一直在我身边,只是保持一米距离,就像是我们俩在和邢洋说话一样,但她保证不听我们的谈话,她是怕我会不好意思。我答应了。   我在邢洋扫地的时候,借着摆桌椅的机会,跟他小声说:“扫除后,我在操场球门那边等你。”他微笑点头。   等我和乐乐到了操场,发现邢洋早就站在球门旁了。   乐乐上来就对邢洋说:“瞧你们俩约这地儿,也不怕被球闷着!”   我赶紧说:“不是你说让我们来操场的吗?”   “那我也没说让你来球门这儿呀!”乐乐说。   “这儿醒目”邢洋轻轻说   “看看看看,这小两口儿,已经开始一个鼻孔出气了!”乐乐打趣道。   “乐乐,你……”我有些害羞   “算了算了,就当我是空气啊,赶紧说吧,我给你们放哨”乐乐说。   邢洋拉了一下我的胳膊,让我面对着他,说:“找我啊!”   “嗯”   “怎么了?”他问。   “昨天,纸条儿的事!”我说。   “哦”他开始沉默   邢洋的眼神告诉我,这件事情他没有忘,尽管他在尽力掩饰。我于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口气跟他说了一遍,包括昨晚刘鑫的那个电话(当然只是一概而过,还没敢细说)。   “昨晚上给你家打电话,一直占线,后来怕晚了,影响你睡觉,就没再打”邢洋说。   “哦,可能那会儿刘鑫在给我打电话!”我试探地说了一句,观察他的表情,并无太多变化,才放心下来。然后又问:“那你昨晚找我干嘛?”   “觉得别扭”他答道。   “别扭什么?”我好奇地问他。   “有别人,喜欢你;而且……”   “什么?”我追问。   “我觉得他比我好”邢洋吞吞吐吐。   “谁说的?我觉得你比他好!”我说。   “安慰我呢吧?物理课上小翟老师问你问题,我在想,如果我也会这道题,就能帮你解围了,可是我没办法,但是他不一样。”邢洋说。   “邢洋,我早说过,学习好不能代表什么。”我说。   “也许吧!”他叹了口气。   “不许说也许,要说一定……邢洋,你放心,我不会变的,今天不变,以后也不变。”我发誓。   “我也是,不会变的”他说。   两个人就这样和好如初了,那时候我们真是单纯,轻易就让对方相信你,也轻易让自己相信对方,轻易地说出永恒,然而,一切又都能不变吗?但我喜欢那会儿的我们,因为我们勇于表达对永恒的向往,勇于承担责任,勇于做一个真诚的人。   “哎呦,我的妈呀!”正在我和邢洋温柔浪漫的时候,许乐乐同学大叫一声。   一个足球飞快地以让你纳不过来闷儿的速度嗖的一下飞了过来,正好砸在许乐乐同学的脸上。   乐乐连忙用手捂住脸,而我慌忙凑过去,看到乐乐已经哭得稀里哗啦了。   “哎呦,文一然,疼的我眼泪都掉下来了!”乐乐边擦眼睛边说   “快让我看看”,我扒开乐乐的手,天哪,她的脸一下子肿了。   “邢洋,你快去看看是谁踢得球,都把人家弄成这样了!这人怎么这么不小心?”我着急地跟邢洋说。   邢洋刚要过去找“罪魁祸首”,只见一个穿着高年级校服的男生,朝我们这边跑过来。他见到乐乐,连忙说:“实在太对不起了,同学,我不是故意的,没弄伤吧?”   乐乐捂着脸说:“没事,就是太疼了!”   “真是对不起了,我这儿正射门呢,谁知道射偏了。这球被我踢出去后,就不听使唤了,我再怎么使劲儿,也追不回来。严不严重?要不然我带你去医务室吧。”那个高年级男生说。   “还真得去医务室,脸都肿了,本来乐乐挺瘦的,突然都胖了!”我说。   “是,是,那咱们这就去。”男生说罢,就搀乐乐起来。   乐乐看了看我,我示意她还是得去让大夫看看,于是我们几个就往医务室走去。谁知道,在医务室门口,居然撞见了肖克。乐乐一看是肖克,赶紧把脸捂上,低着头跟我说:“快帮我挡着,不能让肖克看见我这样!”   “放心吧,我让邢洋把他引开啊!”说着,我便给邢洋使了个眼色,邢洋便直接迎过去,不知道跟肖克说了什么,两个人就先走开了。   后来邢洋跟我说,肖克那时候正好去医务室领创可贴,还好已经领完了,很快就把他支开了。   那个踢球的高二男生叫杜子月,个子没有肖克高。我觉得那会儿有个评判男生身高的规律,一般个儿高的男生爱打篮球,而个子矮点的喜欢踢足球。杜子月个子虽然不高,但是让人看上去特别的舒服,身材匀称,头发有点自来卷,有一双大眼睛和略厚的嘴唇。   这一球,让他认识了许乐乐,我想,他一定给乐乐的高中生活带来多少酸涩的回忆吧,而乐乐给他留下的回忆更应该让他难忘。   乐乐是那种很容易让男生一见钟情的女孩,而我是那种需要交往很久才能给对方带来感觉的人。乐乐身上有一种吸引男孩子的味道,我觉得应该是从她骨子里透出来的清纯。清纯这种特质,装不出来。尽管乐乐有时候办事“楞”了点,但不妨碍人家的清纯本质。我觉得杜子月应该也是看上了这一点。   唯独肖克,是个例外。乐乐是个执着的女孩,如果她认定了谁,无论有多少个追求者,都不会动摇乐乐的心。杜子月真的对乐乐不错,这我在今后的文章里,会慢慢给大家讲。我那几年一直劝乐乐给杜子月一个机会,也许放弃肖克能让她更加快乐。但是乐乐不同意,她为自己编织了一个美好的童话,而童话的男主角却只能让肖克来担当。   我多少次鼓励乐乐向肖克表白,也多少次告诉乐乐我可以让邢洋去试探一下肖克,帮乐乐递个话,但乐乐始终拒绝我的提议。她说,她喜欢这种暗恋的感觉,只要肖克没有女朋友,她就不会放弃。她愿意默默地为肖克做力所能及的事,她相信肖克终有一天能够感觉到。   但是肖克真的就像是个木头人,无论乐乐给他多少个暗示,他都无动于衷。于是我在某天还是背叛了乐乐,把乐乐的心事告诉了邢洋,我和邢洋决定,还是要瞒着乐乐帮她一把,给她和肖克牵一回线。如果肖克同意了,就告诉乐乐这个好消息;如果肖克不接受乐乐,我们就把这件事情瞒乐乐一辈子。   结果,肖克拒绝了……    第二十四章 肖克的独白 更新时间2012-12-3 13:15:49 字数:3101  高二新学年开学没多久后的某天,邢洋在送我回家的路上,告诉了我原委。   肖克拒绝的理由很奇特,他说有三大原因,而且有理有据,就跟事前准备好了似的。   首先,高中三年不想恋爱。他说,不懂如何恋爱,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女孩子相处。他有时候觉得邢洋和我在一起很美好,却也有很多负担。比如不能一直和兄弟们打篮球啊,比如老得和女朋友约会呀,女朋友心情不好,他也会心情不好。一副:“饶了我吧,我没有智商谈恋爱的”心态。   其次,他也有梦中情人,就是林青霞,周慧敏,李若彤那种长发飘飘的双眼皮大眼睛美女,有姐姐的感觉。我听到这里快受不了了,肖克你行不行呀?找女朋友还是找个妈呀?当然,这话我也没好意思当着邢洋说出来,自己心里骂了他半天。   最后,人家肖克为人光明磊落惯了,不喜欢偷偷摸摸,每天活得跟个地下党似的。太累。   听完最后一个原因,我终于爆发了,边走边跟邢洋说:“邢洋,肖克是不是脑袋进水了?亏我文一然跟他交情一场,光明磊落?他一天到晚,没事就好打听,校内校外的八卦新闻,就他知道的最多,他还怕地下党生活?他就是个当之无愧的胆小鬼!”还林青霞,李若彤?邢洋,他肖克长得这模样,像吴奇隆,古天乐吗?不像呀?他凭什么这样要求呀?还长发飘飘?大眼美女?受不了了!不行,明天上学,我非得当面质问他,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说完了?”邢洋笑了笑,看着我。   “说完了,气死我了!”我愤愤地答道。   “周围很多人都在看你,文一然同学!”邢洋低语。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时生气,语速加快地同时也增加了音量,脸不禁红了起来。连忙问邢洋:“现在没人看我了吧?”   邢洋也小声说:“放心吧,别人只会认为我欺负了你,不会觉得你有问题的!”   我噗嗤笑了出来,说:“人家都这么生气了,你还打岔!”   邢洋说:“肖克父母正在闹离婚呢,你知道吗?”   “啊?没听他说起呀!”我问道。   “所以,每个人都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故事,也许,他的想法,就会受家庭环境的影响。肖克确实在这方面,不够大胆,但也许是他怕受伤害。虽然表面上嘻嘻哈哈,但他也有敏感的地方,你说呢?”邢洋反问。   “是啊,但是,你说长头发的就真的漂亮吗?”我问邢洋。   “在某些人眼里是这样的。”邢洋说。   “那你呢?喜欢什么样的?”我抬头问他。   “你说呢?”邢洋笑问。   我低下头,不语。   邢洋此时拉住我的手,说:“别把外表看得太重要,咱们迟早要毕业,迟早要工作,迟早要变老,李若彤老了也不一定多好看呢!”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不禁打了个冷颤。突然想到,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爸爸、妈妈、邢洋、乐乐、好吃的、好玩的、还有好看的电视剧……我冷冰冰的躺在太平间里挨冻,之后还要被火化,那得多疼呀!   “邢洋,你怕死吗?”我问他。   “傻丫头,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了?”他说。   “我害怕,我打懂得什么是死的时候,就害怕!”我说。   “害怕什么,你跟我说说?”他低头问我。   于是我就把我刚才想的跟邢洋一五一十交代了。   “文一然同学,你想得也太多了吧?咱们离死可远着呢。就算真死了,在太平间里,在火葬场,你的灵魂早就不在肉体上了,你不会疼的!”   “真的吗?”我反问。   “当然啦,而且你放心,我一定死在你后面。”邢洋坚定地说   “为什么?”我好奇地问。   “我可不想让你老了跟我奶奶似的,爷爷去世了,她一个人多孤单!”   “那我死了,你怎么办?”我问他。   “找个后老伴呗,我们俩天天晚上遛弯,扭秧歌去!”邢洋笑着说。   “邢洋……你的如意算盘可真如意呀!”我抬头,故作生气似的看着他。   “文一然,下辈子,咱俩还能遇见,还能这么好,真的……”   这时候,邢洋突然抱住了我。我才发现天已经黑了,我们走在临近小区的胡同里,周围的路人识趣地不见踪影。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呀?第一次被自己喜欢的人抱着,温暖,紧张,幸福,满足。我觉得自己好像是醉了,不清醒了,依偎在他的怀里,我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加速,也能感受到彼此的温度。那感觉太美了,也太难忘了。   我永远也忘不了这一次拥抱,它来得那样的自然,那样的真诚,那样的毫无防备却又彼此默契。   我永远也忘不了邢洋所说的关于我们年老时的打算,谁先离去,谁又留在这世上。我相信邢洋那时说的是真心的愿望,这愿望无论是否最终由我俩实现,在现在看来,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年轻的心,在那一天的真诚奉献与悸动。   我永远也忘不了邢洋承诺我的来生缘,他的眼神,他的心,给我勇气……   不知不觉,我们走到了小区楼下。   “别送了,要不然该被别人发现了!”我说。   “嗯,早点休息,晚上给你打电话!”   “行,对了,说正事,你说咱们该不该瞒着乐乐,关于肖克这事情?”我问道。   “嗯,如果是我,就选择不说;但如果是你,全天下的人都不信你不说!”邢洋笑道。   “全天下的人都不信我不说,也就是说我肯定会说?”我用一分钟的时间研究了一下这句话的意思,绕来绕去,我又被邢洋看透并挖苦了一遍。凭借邢洋给我的表白信和他这句话,足以判断邢洋语文功底深厚,思维发散灵活,但很遗憾,功底深厚的人,就怕思维跳跃,因为注定了隐藏着一颗叛逆的心。   这次拥抱,让文一然小朋友到家兴奋不已,写完作业后,洗了个热水澡,躺被窝里翻来覆去睡不着,方才发生的一幕一幕,全都回忆一遍,然后开始偷偷傻笑。这样如此循环反复很多次后,文一然小朋友才想起该如何告诉乐乐关于肖克的拒绝,没想几分钟,就有了些困意,后来也就睡着了。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觉得浑身充满了干劲,特想第一时间飞到学校,突然觉得上学是最开心的事情,可以学习也可以恋爱,但一想到乐乐肖克的事情,就有些担心,不过该面对的,还是不能逃避。   我比平时提前15分钟到了学校,路过车棚的时候,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努力地搬一辆自行车,这女孩,不是乐乐吗?太巧了,两个都爱迟到的人,居然在这个时间,碰见了!   “乐乐!”我一边喊她的名字,一边跑过去。   乐乐听到我的声音,连忙向我招手,大声喊道:“文一然,快来快来,我扶不住了!快点啊!”   我跑过去,赶紧扶住了即将倒地的自行车。   “这车看上去怎那么熟悉呢?”我暗自想。还没等我开口,乐乐就开始说:“知道吗?我从今天起,每天早晨都要看看肖克的自行车在不在,是不是被别的车挤倒了,保证他的车不倒也不脏。”   “乐乐,你这样做,肖克是不会知道的。”我有些心酸。   “为什么非一定要让他知道呢?我就喜欢这种默默喜欢一个人,为他付出的感觉,多伟大呀,是吧,文一然?”   “乐乐,你以后别这样做了,没结果,不值!”我有些着急。   “你怎么知道不值呢?说不定最后有一天,肖克真的喜欢我了呢?”乐乐笑着说。   “不可能的,他……”我开始犹豫到底应该不应该告诉乐乐真相……   这时候预备铃声突然响了,乐乐连忙问:“为什么不可能?”   “咱们赶紧上楼吧,打预备铃了!”我搪塞道。   “不行,文一然,你快说,不然我这一天也没法上课!”乐乐急切地说。   “一句话说不清楚!”我说。   “那就说一句话,糊里糊涂的,我也能明白!”乐乐争论道!   时间确实仓促,一句话真的说不清楚,反而还会伤害乐乐,但看这个形势,不说一句,乐乐确实也不罢休,我于是马上回答说:“因为肖克喜欢李若彤!”。   乐乐急了,说:“谁是李若彤,哪个班的?”   “《神雕侠侣》里演小龙女的李若彤呀!”我答道,乐乐看来是急得晕了!   说完,乐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似乎如释重负,长长地嘘了口气,说:“吓死我了,文一然,我以为谁呢?哈哈,太逗了,那我还喜欢黄磊呢,唱《我想我是海》的黄磊。文一然,别老大惊小怪的,这有什么呀?你不是还喜欢张信哲,还有朴树呢吗?要这么说,你就是个大花痴,邢洋还不急疯了?”哈哈哈哈……   我看着乐乐,哭笑不得,算了,看来是天意,我就姑且和邢洋保持一致,共守这个秘密吧!   上课铃响了,我和乐乐各自进了自己的班!   这节课是英语,我才发现,站在讲台上的英语老师,是张陌生的脸孔……    第二十五章 新来的英语老师 更新时间2012-12-5 9:42:05 字数:3590  难道英语课换老师了?以前的小林瓦特不见了?现在这个是谁呢?   还没有跟大家介绍过小林瓦特。小林老师,原名林松,外号小林瓦特,男,约莫25岁左右。教我们班高一英语。人品不错,爱憎分明,但教课技术被公认为不能被大多数人接受。其实我觉得小林老师一定是那种私下里很温柔的人,他是那种很低调,却很有才华的老师,但是由于性格偏内向,很多时候,无法与我们正确沟通。在教课方面,底子好的同学,听起来很轻松;但一向就英语不灵光的同学,听了他的课,只会更加憎恶万恶的考试制度——非要把英语当成主科来对待。   我很喜欢小林老师的教课风格,觉得他更注重素质教育,所以他很少涉及到语法。他偏向于口语、听力和英美文化。但这样的老师其实不被看好,因为他上课教你一套,考试的时候考你一套,这种老师,是无法帮你得高分的,也注定了不被大多数学生和家长接受。   记得高一那会儿,他讲美国口音和英国口音的不同,把what读成“袜特”,然后张宁就在座位底下和李我议论说:“这词不是念“沃特”吗?为什么林老师念成“袜特”?”。还没等我解释,林老师就说:“张宁,你在座位下面嘀嘀咕咕说什么呢?站起来,看看这个词什么意思?”。张宁于是站起来,大声说:“袜特?”。全班同学哄堂大笑,气得小林老师脸都绿了,说:“你懂什么?美式英语读袜特,英式英语读沃特~。”   于是,小林老师有了小林瓦特的称号。   长大后,查字典,才知道小林老师说的是对的。可那时候没有人在意袜特,也没有人在意沃特,大家在意的都是成绩,分数,高考,大学。   现在想起来,我严重怀疑当年是有很多家长,集体跟孔老师反映林老师教课不好,孩子成绩上不去,所以才群力把林老师换掉。林老师被换掉后,再也没有教过课,转去学校的后勤库房了。真是为他可惜,他其实很有才华的。毕业以后,我曾经在一条街上,看过他挽着自己女朋友的手,一起散步。这么多年了,不知道小林瓦特过得好不好?还在进北吗?我希望小林老师过得好,至少他教的英语课,我最喜欢。   言归正传。   我急急忙忙地回到自己的座位,又顺便看了一下邢洋的位子,真难得,他已经到了。居然比我来得还早,不一会儿,上课了。   新来的英语女老师姓潘,看起来30岁左右的样子,梳一个很短很短的马尾,用北京土话就是,梳一个小揪揪。没有刘海,总是把头发往后疏得很紧,我总觉得这么紧都能把青筋蹦出来了。穿着朴素,但看起来,有点厉害。   这位老师的教学风格果然跟小林瓦特不一样,句句都是知识点,都是语法,都是考试有可能考的内容。读课文,讲例句,语法,单词,重点,一个都不落下。40分钟一堂课,很快就结束了。大家普遍反映英语没有以前难了,小测验80分以上的人也多了起来。   我的英语成绩依旧很好,虽然感觉英语课少了些乐趣,但是只要考试好,也就罢了。但是,我却遇到了一件很头疼的事情,至少影响了我的心情,就是我渐渐得发现,潘老师从来不叫我回答问题,哪怕是分小组,从第一个到最后一个依次回答的那种,也会把我略过。这让我心里很不舒服。有时候她让大家轮流回答,所有人都不会。但我其实知道答案,但她就是不给我机会,这让我着实郁闷。   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了邢洋,邢洋让我别放在心上,我说那你忍心让文一然的才华不能在全班同学面前绽放吗?邢洋大笑,说:“你看看,虚荣心作祟了?考好了不就得了,考100分,大家都知道你文一然厉害了。”   “那感觉不一样!”我在原地跺了跺脚。   “你看你?别太在意这些,有时候你不去想了,反而也就觉得没事了,没准她到时候就叫你回答问题了。再说了,你看我,最怕她叫我回答问题,咱俩要是交换一下就好了。是吧?”邢洋问。   “嗯,那倒也是,不想这些了,就像你说的,咱考试考个100分,那才是硬道理!”我豁然开朗。   “要不说我们文一然聪明灵慧,一点就透呢!”邢洋笑言。   自打和邢洋说过这事以后,我确实也就不怎么把潘老师对我的忽略放在心上了,每逢自己跟自己找别扭的时候,就想一想邢洋的100分理论,心里也就不那么难受。说来也真是奇怪,没过多久,潘老师还真的渐渐地叫我回答问题了,我平时的小测验100分也多了起来,看来无欲则刚,不乏道理。   转眼又到了冬天,年级里举办英语口语比赛,每个班级推荐两名同学,以脱稿朗诵的形式,竞赛英语口语能力。在一节英语课快结束的时候,潘老师向全班公布了这个消息,并让大家推荐,谁可以代表班集体去参加比赛。班里面呼声最大的是李艳和我,我俩也欣然接受了同学们的好意,怀揣着全班同学的信任,我们开始为口语比赛准备并加紧排练。   李艳选择朗诵一篇高二课本上的课文,我则选择朗诵当时正流行的一部迪斯尼电影《花木兰》的主题曲——Reflection(倒影)的歌词。这部电影也是当年我的最爱,特别欣赏花木兰的孝顺勇敢,也为她当年的隐忍,压抑感到揪心,但最心喜的则是大团圆的结局。乐乐一直觉得我一定能得冠军,因为我的题材独具匠心,她一直建议并鼓励我唱出来,到时候可以用伴奏带,这样效果一定更棒。但由于我对自己的五音六律实在不敢恭维,邢洋又暗示我要脚踏实地,别好高骛远,我想还是算了,到时候当着年级里将近300人唱跑调,那这脸可算是丢大了,最后还是顺理成章变为变成配乐朗诵。   口语比赛,音标一定要准,所有陌生的词,我都标注了音标,并熟记于心。我在家把这首歌反复地听,并认真理解歌词,体会歌曲所想要表达的情感。乐乐帮我找了伴奏带,感觉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万事俱备,就差东风——实战比赛。   说实话,那时候没想着一定要得冠军,就是特别想在同学们面前证明一下自己,名次对于我来说,并不重要,但让那么多人听到我朗诵,而且是用心地有感情地朗诵,却是我心中的期望。   转眼就到了比赛日。   比赛之前,我们先是按课表上了一节物理课,之后就是课间操时间,然后就要去比赛了。物理课刚下,孔老师就走进了教室,看来他已经提前在等我们下课了。趁大家还没有走出教室之前,孔老师连忙说了几句,意思就是一会儿文一然和李艳就要代表咱们高二(六)班出战了,希望大家给她们俩鼓励。也劝诫和我李艳不要紧张,好好比赛,发挥正常水平就可以。另外,整个年级可以不参加课间操了,而是楼下集合,一起去阶梯教室,准备观看比赛。然后就宣布大家解散了。   大家集体欢呼,要知道,不上课间操,是我们当年多么期待的百年不遇的好事,喜悦的心情,就如同国庆节放假一样开心。   李艳准备和我一起去阶梯教室,这时候,刘鑫和张宁走到我俩跟前,刘鑫说:“你们俩千万别紧张啊,我们都为你们俩加油呢!”   张宁说:“就是,就是,李艳,你可是咱们班班长,可得起模范带头作用哈!”   刘鑫补充到:“文一然,不用有那么多压力,得不得名次都不重要,重在参与!”   其实我没紧张,但被孔老师和刘鑫他们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在意起来。   李艳一边拉我走,一边对他俩说:“被你们俩这么一说,我们不紧张也变紧张了,谢谢你们俩的好意,我和文一然一定不负众望!”随即又看了看我。   我第一次感觉到李艳的眼神中,有那么多的期许,勇敢,坚定,还有鼓励。瞬间,我对李艳多了些好感,少了些当初的抵触,彼此的心好像也走得有些近了,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患难见真情吧。   邢洋没有在赛前鼓励我,也没有说叫我不紧张的话。头天晚上下学的时候,他和三人组其他两个成员照样去打篮球,只是去操场之前,跟我说:“今晚上再背一遍歌词,就早点睡吧!明天估计好多人给你们俩加油,我就不凑热闹了,你说呢?还有,别朗诵着一半,把歌唱出来啊!别吓坏了咱们整个高二年级!”   邢洋啊,你永远比我自己还懂我,我猜你知道,这时候我需要的是自己内心的轻松与强大,越多的关注,越多的鼓励,只会增加我的压力和负担。   我和李艳,张宁,刘鑫一起去阶梯教室,在路上,碰到了潘老师,她一手拿着录音机,一手拿着课本,正往同一个方向走去。   张宁看见了,连忙跑上前去,帮潘老师拿录音机。   潘老师把我叫住,估计也是想鼓励鼓励我。李艳和张宁,刘鑫先去了阶梯教室。   潘老师对我说:“文一然,准备得怎么样了?”   我笑了笑,说:“准备得挺充分的,应该没有问题!”   老师又问:“你选了哪篇课文呀?”   还没来得及回答,潘老师放低了声音,轻轻跟我说:“对了,文一然,帮我谢谢你爸妈,还给我家寄了一块浪琴的手表,别这么客气!你还有很多潜力,也有灵气,一定要好好学,争取高考英语成为提分的科目!”   我瞬时有点懵,脸马上红了,脑子里迅速的闪出很多问题——我爸妈怎么知道潘老师?我从来没有跟父母提过她。怪不得潘老师最近开始叫我回答问题,也开始重视我了。浪琴表?听起来怎么那么耳熟?我在哪里听过这个牌子?在哪里看见过?突然,脑海中全是手表的广告,然后是邢洋,邢洋的家,邢洋的书柜,书柜里的表,那个牌子——LONGINES!   一种莫名的羞辱涌上心头,邢洋,我如此信任你,你却背着我贿赂老师,原来我在英语课上所有的荣誉和满足,都是一块外国名表换来的?   潘老师连忙问:“文一然,你怎么了?”   我这才听到潘老师喊我的名字,说:“啊!没事!潘老师,我先走了!”   说罢,急忙往阶梯教室跑去。 第二十六章 英语口语比赛 更新时间2012-12-7 9:53:47 字数:4448  阶梯教室里人声鼎沸,很多人学习,很多人打闹,很多人聊天。我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我们班的位置,在人群中寻找邢洋,他此时正和龚海说着什么。我跑过去,尽量压低声调,说:“邢洋,你能出来一下吗?”   他赶紧从里排座位走了出来。我想,我的表情一定吓坏了他!   由于阶梯教室里人多,再加上我气不打一处来,已经无暇顾及我们俩的底下恋情被人发现,随便找了个角落,劈头盖脸地问邢洋:“浪琴表和潘老师是怎么回事?”   这句话一出,我的眼泪就不听使唤地掉了下来。   邢洋先是一愣,半天没有说话。   我又追问:“是不是你?是不是?”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是想帮你,文一然!”   “就这么帮?就用这种背着人的无耻手段帮我?”我反问。   “马上就要比赛了,别因为这件事情影响你的情绪,行不行?”他有点急了。   “这比赛我不参加了,我不比了”说着,我就想往教室外边跑。   邢洋用力拽住我,说:“你别这么任性,咱们班多少人都想看你比赛呢!有什么事,比完赛再说!你别哭了!你不比赛,对的起许乐乐帮你到处找配乐磁带吗?”   我一愣,心想,对了,乐乐为了帮我找配乐的磁带,费了好大的劲才从她的一个发小儿家里找到。我不能辜负了乐乐的一片热心。   邢洋看我有所缓和,恳切地说:“你比赛完了,我再跟你解释,行吗?好好发挥,千万别影响情绪。”   我没再跟他说话,而是自己擦干眼泪,往李艳那边走去。   这时候铃声响了,主持人宣布比赛即将开始……   由于代表六班,所以我和李艳的出场被安排在最后。我们俩一起在观众席里等待比赛。在观看别人比赛和自己备赛的半个小时里,我一直强迫自己不要去想浪琴表和邢洋,强迫自己不要再哭,强迫自己反复背诵歌词,强迫自己再在脑海中排演一遍,为了这次比赛,我准备了很久,乐乐帮了我很多忙,我需要一次实现自我价值的证明。我代表的已经不是自己,而是我可爱的班集体,所以,文一然,别为儿女情长所牵绊,要加油,要努力!   终于……轮到我了。   “下面欢迎高二(6)班,文一然同学,为我们朗诵,电影《花木兰》主题曲歌词选段-Reflection.”   李艳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加油啊,文一然!”   我习惯性的笑了笑,脑中突然只剩下歌词,此时此刻,没有邢洋,没有潘老师,没有浪琴表,没有那么多悲喜,只有义无返顾的勇气与投入。   我自信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向主席台。   音乐响起,看着观众席,我开始用心朗诵。   Lookatme,YoumaythinkyouseewhoIreallyam。Butyou‘llneverknowme   EverydayIt‘sasifIplayapartNowIseeIfIwearamaskIcanfooltheworldButIcannotfoolmyheart   WhoisthatgirlIsee   Staringstraightbackatme   Whenwillmyreflectionshow   WhoIaminside   IamnowInaworldwhereIhavetohidemyheart   AndwhatIbelievein   ButsomehowIwillshowtheworld   What‘sinsidemyheart   AndbelovedforwhoIam   WhoisthatgirlIsee   Staringstraightbackatme   WhyismyreflectionsomeoneIdon‘tknow   MustIpretendthatI‘m   Someoneelseforalltime   Whenwillmyreflectionshow   WhoIaminside   There‘saheartthatmustbefreetofly   Thatburnswithaneedtoknowthereasonwhy   Whymustweallconceal   WhatwethinkHowwefeel   MusttherebeasecretmeI‘mforcedtohide   Iwon‘tpretendthatI‘m   Someoneelseforalltime   Whenwillmyreflectionshow   WhoIaminside   Whenwillmyreflectionshow   WhoIaminside   音乐落下,只听得全场一片欢呼,掌声不断!那一刻,我知道自己成功了。我能感觉到很多双眼睛在注视着我,也知道,其中,有一双是属于他的。但我却没有再去寻找,只是回头看了看孔老师,又看了看李艳,他们对我微笑着,并不约而同的说:“文一然,好样的!”。我回以微笑。   “文一然,你真棒!”当我从走下台的时候,乐乐急忙拥了过来。继续说:“这次真没挑儿了,太用情了,太感动了,发音太标准了,关键还是咱这配乐,太……一句话,总之,得了冠军,必须让邢洋请客。”乐乐笑着说。   我看了看她,突然感觉特别想哭,好像所有的压抑都释放了出来……   乐乐看到我这样,连忙安慰说:“怎么了,怎么了?眼圈还红了?太高兴了吧?还是让你们家邢洋请客,你心疼了?”   那一刻,又想笑,又想哭,但却不想多说一句,觉得好累呀!   我跟乐乐说:“还不一定是冠军呢!咱先回座位吧。我们班李艳还没比呢!”   说着,我们俩就各自回了座位。   这时候,轮到李艳上场了。说实话,接下来,李艳的表演我完全没有听进去,不知道为什么,我脑子里空荡荡的,似乎神游了很久,不知道想什么,也不知道高兴什么,更不知道伤心什么!好像一切都结束了似的。   不知不觉,又听到了热烈的掌声,想想应该是李艳已经完成比赛了,而且一定发挥的很好!   主持人说:“所有选手都已经比赛完毕,现在是高二(3)班的舞蹈,大家稍作休息,评委们正在商讨比赛结果,舞蹈结束后,宣布获奖名单!”   观看舞蹈的时候,张宁和刘鑫又跑到了我和李艳身边,张宁说:“你们俩真是不负众望,英语这么好,真让我羡慕啊!李艳,不然我拜你为师吧!不知道师傅收下徒儿,愿意否?”   李艳用手捂着嘴笑,说:“去,才不呢!”   张宁一副无辜丢人状。   刘鑫说:“文一然,这题材选得真新颖,我也看过那部电影,主题曲挺好听的!”   我点点头,魂不守舍的说:“是吗?我也觉得是!”   刘鑫接着说:“大家都选的是课文,就你一个人别出心裁,真不错!”   “是吗?”我说。   “对呀,至少我是这么想的!英语好应该是天赋,你看我,怎么努力,都不成。”刘鑫笑着说。   “嗯,天赋人人都有,你物理也有天赋!”我笑着对他说。   张宁连忙接话茬说:“文一然说得对,要不然我怎么是数学科代表呢?咱数学从不预习,也不复习,就是考的好,说明咱有数学天赋,你说对我,李师傅?”   李艳笑着说:“别师傅师傅的,我没答应呢!”   张宁说:“好嘞,师傅!对了,师傅,你和文一然准能拿上名次,就你们俩比完了以后,掌声最热烈!”   刘鑫打了张宁一下说:“你可真是个好徒弟,师傅都不收你,你还这么执着!”   张宁故作委屈,说:“只要恒心在,不怕李艳不收徒!”   我被他们逗笑了,感觉心里面也不向刚才那么难过。   “全场肃静”主持人说!   大家都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各自的座位。   “现在由我宣布比赛结果,此次比赛共设三等奖3名,二等奖2名,一等奖1名。经评委会讨论,获奖名单如下——第三名,高二(1)班,魏琳琳;高二(4)班张心;高二(2)班李晓明。请获奖同学上台领奖。”主持人宣布。   “第二名,高二(5)班张一耀;高二(3)班王珊珊,请获奖同学上台领奖!”主持人接着宣布。   这时候,隐约听见我们班同学开始议论,孔老师的表情也略有带惊讶。因为剩下只有一等奖一名没有宣布,也就是说李艳和我,只有可能一个人获奖,而另一个什么奖也不会拿到。   此时,我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正想着,李艳对我说:“怎么回事?没有咱俩的名字?……文一然,无论咱俩谁是第一名,都是给咱们6班争光!”   我点头,不语。   最紧张的时刻到了……   “我宣布,第一名获胜者是——高二(6)班……李艳……”随着主持人这一宣布,全场哗然。   只听得很多人议论:“怎么回事?弄错了吧?刚才那个文一然朗诵的多好啊,怎么连第三名都没拿到?”   “确实是啊,这比赛不公平呀!”   李艳看着我,小心地说:“文一然,这……”   我勉强笑了笑,说:“没事,咱俩谁获奖都是咱们班的光荣!快去领奖吧!”   李艳又说:“那你……”   “放心吧,我没事!刚才那么多人给我鼓掌呢,就当鼓励奖是给我的!我真没事,放心吧。”我拍了拍李艳的肩膀,并示意让她上台领奖。   伴随着所有奖项的颁布,比赛也这样结束了。   大家纷纷撤离阶梯教室,成群结队的走向教室。   乐乐、肖克、龚海、李艳、张宁还有刘鑫一股脑子地出现在我的周围,肖克说:“这是什么狗屁比赛呀,大家公认咱们班文一然朗诵得最好,为什么没得上名次?不是冠军,至少也得是亚军呀?”   乐乐说:“没错,没错,咱们一起去找老师,评评理去!”   “对对,必须要给文一然讨回一个公道!”刘鑫义愤填膺地说道。   我说:“不用了,谢谢大家的好意,真的!”   乐乐跟肖克说:“别听文一然的,咱俩现在就去!”   我赶紧拉住乐乐,说:“要是好姐妹,就别去。这次比赛,咱们都准备得很充分,得不得名次,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觉得自己发挥的很好,而且也赢得了掌声,干嘛非去在乎一个名次?”   刘鑫说:“文一然,话虽然这么说,但我们总要寻个原委,到底是哪里做的不足,不够好,咱们得知道,以后才能有所进步,你说对吧?”   说着说着,就看邢洋和孔老师一起走了过来,邢洋一直看着我,不语,我突然觉得特别的丢人,尤其是在他面前,比在别人面前更觉得别扭。   “孔老师,麻烦您帮忙问问,为什么文一然没获奖?”刘鑫焦急地询问。   我们不自觉地把孔老师围在了中央,孔老师点点头,说:“老师也觉得很奇怪,虽然老师不懂英语,只会教语文,但是文一然朗诵得真的很有感情,就凭这一点,也应该获奖。比赛一结束,邢洋就代表你们来找我,我和邢洋一起问了评委会,评委会老师说:“文一然,确实不错,语音,语调,感情都可以得冠亚军,但是朗诵题材太偏僻,大家都选的是课本课文,而文一然选得确是一首流行歌曲,如果得了冠军或其他名次,恐怕影响不好!咱这个比赛活动,主要是为了鼓励大家更好的学习课本知识,所以……”   “哇塞,什么逻辑?怎么能这样?”乐乐说。   孔老师关切地说:“对,老师也这样觉得,但是……咱们还是尊重评委会的意见吧!文一然,得不得名次不重要,你在老师心中,是最好的。”   “对,文一然,你在咱们班同学心中,也是最棒的!”刘鑫说。   我看了看大家,终于忍不住落泪,不是因为失败而难过,而是因为信任而感动。忘不了,孔老师那慈祥信任的眼神,忘不了刘鑫乐乐极力为我辩护,更忘不了围绕这次比赛所发生的种种。   我一边哭,一边笑着说:“谢谢大家的信任,谢谢乐乐为我找伴奏带,谢谢所有人的期待和鼓励!我真的没事,明天,又是一个新的开始呢!”   肖克说:“孔老师,看看咱们班文一然多大义凛然呀,冲这个,也得给她颁个——最佳看破红尘奖!”   大家都被逗笑了,我偷偷看了一眼邢洋,只见他,轻轻地看着我,嘴角上扬,但眼神中却是挡不住的伤……    第二十七章 和好如初 更新时间2012-12-10 10:09:04 字数:3867  中午吃完饭后,乐乐来找我,说:“文一然,虽然你没得奖,但咱们也得庆祝庆祝,不能白为这事忙活了呀!”   我笑笑说:“没问题,咱俩放学后吃羊肉串去!~~”   乐乐忙说:“羊肉串多没意思呀,咱叫上邢洋,龚海,肖克,去老地方吃薯条,我好久都没吃了!”   我想了想说:“嗯……还是羊肉串吧!”   乐乐忙说:“前两天刚吃完,又吃?再说,看在我给你找磁带配乐的份儿上,您老就答应我这个请求吧?”   看着乐乐可爱的表情,我答应说:“行,不过就咱俩!我请客……”   乐乐着急地说:“不行不行,就得叫上邢洋他们!”   “为什么?”我反问,并感觉乐乐的表情不自然。   “因为……因为……”乐乐说不上来。   我这时候恍然明白,乐乐一定是受人之托,充当了和平使者,便问:“因为有人派你来的?对吗?”   乐乐笑了笑说:“要不说我姐们可爱无敌聪明伶俐呢!”   “乐乐,你怎么当起叛徒来了!”我对她说。   “文一然,你别这样行不行,邢洋都跟我说了,你就为这件事情,跟他生气,你也太不解风情了……”乐乐说。   “我不解风情?我再不解风情,也不干那种贿赂老师的无耻行当!”我愤愤地说。   乐乐连忙解释:“首先这种事情,一点都不无耻;其次,他都是为了帮你!最后,他比我们都在乎你。”   “我不用他帮,也不用他在乎。潘老师叫不叫我回答问题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他背着我,做这种让我觉得羞耻的事情!”我解释道。   乐乐说:“真拿你没办法,你就是不知足,肖克要是为了我这么做,我得感动得死掉!文一然,然然,然然,你别让我这么没面子,好不好?你就当为了我,答应了这回聚餐,行不行?行不行呀?”   乐乐一边说,一边不停地给我按摩肩膀。   我想了想,也许乐乐说得对,也许是我太较汁了,也许他真的是太在乎我了?看到乐乐渴求的眼神,又想起比赛后,临别前,邢洋忧伤的样子,仿佛又回到了刚刚入学的时候,我不禁打了个冷颤,连忙说:“行,我答应了!”   “文一然,你真是我的好姐妹!”说着,乐乐就在我脸颊上亲了一口。   “那就这么定了啊,下午放学后,咱俩一起走,他们三个一起走,最后,咱白桦林集合啊!”乐乐笑道。   “好,我放学后去你们班门口等你,走,跟我去传达室,给我妈打个电话去,说晚上不回去吃了……”   放学后,我和乐乐一起去了白桦林。   在路上,和乐乐聊了会儿天,突然发现,乐乐的头发变长了,就想和乐乐约着去剪头发。乐乐告诉我说,她近期都不剪头了,她打算把头发留起来!还说这一切都是为了肖克,因为肖克喜欢李若彤那样的女孩子。我的心一阵酸痛,真不忍心,告诉乐乐真相,于是心中合算,还是等有机会再告诉她吧。   到了白桦林,发现邢洋、肖克、龚海他们三个已经到了有一会儿了,桌上的可乐也只剩下半杯。一进门,乐乐就说:“人,我可给带来了,答应给我点的好吃的,什么时候上桌呀?”   邢洋连忙叫服务员,说:“麻烦您,可以上菜了!”   服务员应声,转向厨房。转眼间,不大的方桌上,摆满了各种各样好吃的。不同口味汉堡若干,大份薯条好几包,还有果汁,对了,还有乐乐和我都特别爱吃的炸鸡腿,实在是美味呀。   餐上齐了,邢洋说:“咱们可以大口大口吃肉了哈!”   肖克回应道:“邢洋,邢总,我们哥儿俩等您这句话已经等得胃都快碎了!”   说着,肖克就开始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再看龚海,一句话不说,早就闷头吃上了。   我不觉得笑了。   乐乐吃了好一会儿,说:“邢洋,你可真够义气,答应我的全都做到了,都是我爱吃的!不过我确实费了好大的劲,才劝得动您家文一然,真不容易呀!”说着,乐乐喝了一大口果汁。   龚海和肖克异口同声问:“什么情况?”   我瞪了乐乐一眼,心里怪她怎么就说话没个把门儿的,乐乐看见我瞪她,连忙说:“嗨,我以为大家都知道了呢,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这可难坏了好打听的肖克,肖克问:“群众拥护许乐乐领导透露事实真相!”   乐乐应道:“许乐乐领导向上一级领导文一然申请透露事实真相的权力!”   我忙说:“驳回申请,拒绝批复!”   邢洋解围道:“肖克,说你是好打听,一点都不夸张,人家的隐私,你有什么可问的?是吧,文一然?”   我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而且也不想主动和邢洋说话,便随意向别处望去。   大家大概都感觉到了当时的尴尬,龚海说:“肖克,这你都看不出来吗?连我都明白了!”   肖克打趣地说:“你要不说话,我还以为没你这个人呢!吃饱了吧?”   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龚海说:“还真是吃饱了,天都快黑了,咱赶紧回家吧”说完,起身就要走。   肖克也连忙起身,说:“真盼着文一然再参加个什么比赛,别管得不得奖,咱哥儿俩和许乐乐都能曾顿大餐呀!”   邢洋说:“行,那咱们就回家吧,文一然,我送你回去!”   我没有拒绝,一是自打乐乐劝我之后,我就感觉心中的怒气都消了;而是确实也想听邢洋的解释。   从白桦林出来,邢洋拉住我的胳膊,示意不要那么着急往车站走,于是我们俩就在白桦林附近的小胡同里散步。   天虽然有些晚,但依然能看清楚邢洋,我们同时停住了脚步。   邢洋急切地问:“还生我的气吗?”   还没来得及等我回答,他就解释道:“你听我说,事情是这样的——你知道现在这个社会,很多事情,我们不喜欢做,但也不得不做。潘老师和你无冤无仇,而且你英文又好,她应该喜欢你才对,但偏偏忽略你,无视你的存在,一定有原因……刚好家里面那块表,我也用不着,我就给她家寄了过去,署名是文一然家长。”   我说:“那你不怕她不吃这一套,把表退回来,并且批评我吗?”   “当官不打送礼的,在论的!而且,她对你这样,显然是想收礼。”邢洋回答。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我反问。   “怕你不接受这种方式,也怕影响你的学习!没想到,到头来,还是影响了你的情绪。本来想一直瞒着你呢!”   邢洋最开始就跟我坦白过,他来进北是给学校送了赞助费的,看来,这种事情,对于只有17岁的他来说,已经司空见惯了。只是我还不大习惯,父母都是朴实的工人阶级,我从小一直学习好,老师都很喜欢我,考试也都名列前茅,所以从来没想过给老师送礼。这时候我突然想起来,初中的时候,有一次,我碰巧看到肖克给班主任送挂历,当时觉得挺奇怪的,一直以为是班主任老师托肖克帮忙买的,现在才知道,那其实就是送礼。   邢洋看我一时出了神,忙问:“所以,你还生气吗?”   我想了想说:“反正心里不痛快,觉得丢人!”   他突然很难过的样子,问:“那你也应该瞧不起我这种人吧?”   我才意识到,自己无心的一句话,已经伤害到了邢洋,想解释什么,却不知道如何说,也怕越解释越乱。   我只是清楚地对他说:“从来没有!”   邢洋又问:“今天没得奖,你心里怎么想的?”   这时候我反而觉得气氛轻松了很多,我说:“没怎么想,不难受,再说咱班李艳也获奖了,咱高二(6)班也算出名了。而且人家一等奖的获得者,确实口语不错,比我说起来,更像外国人!”   邢洋说:“他确实不错,但有一点输给了你!”   “什么?”我问。   他说:“感情啊,虽然他一直在说,但是,感觉就像普通人说话一样,平平淡淡;但你不同,你是带着感情去朗诵的,更能感动我!”   我笑了,抬头看着他说:“花言巧语!”   邢洋没有说话,而是紧紧地把我抱住,我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他低下头,在我耳边轻轻的说:“以后别再这样吓我了,也别再用这种方式折磨我,算我求你。”   那一刻,我感觉有一股静电从自己的耳朵流进了血液,我的心跳得特别快,脸红得发烫,贴在他的胸膛,我不知道说什么,更不敢抬头看他。   邢洋俯下头,渐渐地凑近我的嘴唇,此时,他没有说话。我明白他想要吻我,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些害怕,却又掺杂着好奇和渴望。我抬起头,并把眼睛睁开。突然想起来,电视里面演接吻镜头的时候,男女主人公都闭上眼睛,深情相拥。我又闭上了双眼,此时此刻,我感觉到他炽热的双唇贴在了我的唇上,一时间不该如何是好,从来没有接过吻,也不知道该怎么吻,又觉得接吻是特别神圣的一件事情,心中有一直有个声音说:“文一然,禁止早恋,禁止接吻!”。我有些恍惚,下意识地力推开了他。   他愣住了,说:“怎么了?你不愿意?”   “我……我不知道,我有点害怕!”我回答。   “别怕,这是很自然的事情,除非你不想……”他说   “对不起,邢洋,我没准备好,这也太突然了,而且,我,也不会……”我害羞地说   邢洋轻轻地笑了笑,说:“那好吧,等你准备好了,我教你。”   我更加害羞了,踮着脚,搂住了他。   “对不起,你不会生我的气吧?”我问他   “傻丫头,不会的,但有一点得说明,这个……你不试一下,就永远也不会……”邢洋说。   我认真地说:“也不一定,要不然你跟我说说,我也许就懂了!”   邢洋这回大笑了起来,说:“这个,还真没法说,哈哈……你呀,真拿你没办法……”   他抱着我,看着我说:“我会一直等到你愿意的……”   我点了点头,这时候,我们才发现,天已经很晚了,我们向公车站走去。邢洋怕我回家太晚,就打了辆出租车,送我回家。在路上,他跟我谈到比赛的事情,他说,他憎恶国内的教育制度,多少有才华的人,被这种社会制度所埋没。他说那些评委老师都有病,这要在国外,我绝对能获得名次,而且一定是冠军。我跟他说,文一然早就不放在心上了,叫他也别往心里去。另外,浪琴表的事情,到头来,我应该感谢他,告诉我这社会现实的一面。我们都长大了,不能再生活在无忧无虑的童年和爸妈温暖的怀抱里了,很多事情,要勇敢的面对,而且不能用蛮力,要掌握技巧。   若干年后,在电影里学到一个英文单词——Soulmate.我认为当年的邢洋和文一然是彼此的soulmate.虽然彼此的学习成绩,家庭环境,身高外表都相差很多,但心灵的默契,是上天赐给我们最好的礼物。在别人那里,我找不到这种心照不宣,找不到这种情投意合,更找不这种对待社会和生活的共识……   到家后,一夜好梦。   第二天一大早,我吃过早饭,便急匆匆地去上学了,到了班里面,发现孔老师已经到了……    第二十八章 文理分班(1) 更新时间2012-12-12 10:10:35 字数:3893  接下来孔老师宣布了一件即将改变许多同学命运的事情,在那个年代,这种改变,看似轻描淡写,却间接影响着所有中学生的未来,想必大家已经猜到了——高中文理科分班。   很多学校,在高二上半学期就按照文理班区分教学了,进北那年,我们那一届,是高二下半学期分的。孔老师第一时间将这个消息在高二上半学期告知我们,并让大家提早思考这个问题。其实这个问题,在我们还没有步入高中生活之前,大家都心知肚明了。只不过不同的同学,以不同的心态来面对。有少数人,从高中一入学,就想好了自己将来从文还是从理,这种同学通常受家长影响很大,不然就是确实偏科很严重。还有有少数人,一直在文理科中间犹豫不决,一般是因为家长没给太多关于未来从业的指导,或者,还未能查明自己究竟擅长哪科。最后有些人,这些人占绝大多数,会直接选择理科,因为从学校,到老师,到家长,到社会舆论,都知道理科的升学率较文科高,就业面也比文科广泛。   其实我很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也一直害怕孔老师宣布这件事情,因为一旦宣布了,就不得不去思考,不得不去跟父母商量,不得不去面对。年轻的文一然有时候太不勇敢,在面对心中梦想的时候,无法以最快的速度做出抉择。   孔老师说:“同学们不用太过紧张,毕竟时间还很富裕,足够大家思考和与家长商量的。我作为班主任,会尽全力协助大家,做大家的咨询师。选择权,还是在你们自己……”。   下课后,大家开始议论起来。李艳、张宁、刘鑫他们,都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理科。张宁是数学课代表,刘鑫是物理课代表,李艳样样功课都不在话下,为什么不选择就业面更宽的理科呢?但是,这可难坏了我。因为,我想选择文科。   小学四年级,被班主任语文老师发现语言及演讲天赋,在当年街道举办的演讲比赛中,得了亚军,印象中,还和一名一米八几大个子的军人叔叔一起作为亚军合影留念,奖品是个暖壶。之后,开始主持全校的各种各样会议。到了初中,更是代表班级多次参加过演讲,作文比赛。   英语一直是文一然的天赋和最爱。政治考试向来高分,就是历史不好。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历史课就容易走神,无论口碑多好的老师讲课,我都是听不进去。语文、政治、英语这几门功课去文科班一定没问题,历史差点,但是比起数学,物理来说,应该好很多。自打上了高一,就感觉物理和数学听起来像天书,虽然努力学习,应付各种考试,但明显,物理数学是拖后腿的科目。化学我学起来还是比较轻松,而且成绩都挺高的,那时候觉得数理化这三门,就化学最容易。   其实这一切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那时候的梦想是做一名广播电台的播音员,或者是英语老师。我梦想着有一天,自己在北京人民广播电台某个播音室里,主持一档音乐和心灵的节目;或者站在讲台前,说着流利的英语,在黑板前写着板书。而这两个职业,都是需要文科生的,且需考取专门院校。   而这一切的一切又都不重要,最最重要的是,如果我去了文科班,而邢洋选择了理科班,我们俩就注定着分开,就注定着不能天天见面,我害怕那一天的来临,更不敢去想象。   午休的时候,乐乐来我们班门口找我,我们俩一起去操场,坐在看台上,一边看邢洋他们打球,一边随便聊着。   乐乐开门见山,说:“文一然,我们班班主任终于宣布分班的事情了,你知道这一天我盼了多久吗?终于可以去我梦想的文科班啦!听说文科班班主任是咱们年级有名的历史老师,教课特别有意思。还有语文老师,还是特级教师呢!”   看着乐乐兴高采烈的样子,我真是哭笑不得。   乐乐接着说:“我还没跟你说过我的梦想呢?我的梦想是当一名金融家,什么道琼斯,什么华尔街,到时候咱就是专家了?”   我问乐乐:“什么叫道琼斯呀?”   乐乐想了想,说:“其实我也不知道,听说跟股票有关系。”   “那你都不知道是什么,就感兴趣啦?”我反问。   “哎呀,弄那么清楚干嘛?就算不知道是什么,我也不想学理科,物理,化学,数学,上课如同听天书,要是让我未来1年半的高中生活和未来4年的大学生活,都在这些数字、   函数、字符中度过,不如自杀算了……”乐乐义正言辞。   乐乐又说:“对了,你呢?要不然跟我一起弃理从文吧?”   “我……”停顿了一下后,我把自己的困惑告诉了乐乐。   乐乐长吁了一口气,说:“这回可真不好办了,不过我觉得你不用考虑邢洋,就算你们俩不在一个班,或者在一个班,那又如何呢?你看我和肖克,一直身处异地,咱不照样默默喜欢人家吗?再说了,咱俩也不在一个班呀,你敢说你跟我不是最好的吗?所以说,这都不是理由,最重要的是,你未来到底要做什么?你能不能接受和数理化天天接触。能忍得了吗?关键是,你喜欢数理化吗?还是喜欢政治历史啊?”   我想了想说:“乐乐,我能说我都不喜欢吗?其实我真的都不喜欢,除了英语……”   “那真是没辙了,那就看看你以后想从事什么职业吧?”乐乐无奈地说。   “我不是说了吗?就那两个!”我反问。   “所以答案都有了,你还犹豫什么?咱俩很快就要成为同班同学啦,哈哈……我许乐乐命可太好了……”乐乐笑着说。   “好像也是,我再问问邢洋和我爸妈,你说呢?”我和乐乐商量。   “当然,当然。对了,还得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也不是秘密,但是我一直没说,因为真觉得没什么意思,可是,你也知道,我什么事情也瞒不住你,还是决定跟你说了。”乐乐自言自语。   乐乐什么时候也变得和我一样罗嗦了?我心里想。   “就是,就是,真是开不了口……要不然还是别说了……”乐乐有些扭捏。   “您还是说了吧,不然您不疯,我也疯了……”我说。   “好吧,好吧,就是,你还记得那个杜子月吧?”乐乐问我。   “杜子月?谁呀?”我问。   “你看你,还装傻。”乐乐说。   “我没装傻,我是真傻,我真不记得了……”我说。   “就是上次那个把足球踢我脑袋上的那个高二男生。大咱们一届的那个……”乐乐着急的说。   “哦,哦,我想起来了,他现在应该都升高三了吧?”我问乐乐。   “嗯,这个人可真是麻烦,从这学期一开学,他就老给我写信,说实话,我真看不懂他写的是什么……但我觉得他可能喜欢上我了。”乐乐不好意思地说。   “啊?真的呀?”我其实暗自为乐乐高兴,因为我知道她和肖克不可能有结果。   “你怎么不难过,反而高兴呢?”乐乐说着,就从兜里掏出来好几封信,让我看。   打开信纸,写字的人一定功课好,人品好。字迹就能看出来。清秀,帅气!信的内容,每封都不一样。有一封是专门抄了一首歌词;还有一封写了一个寓言故事;最后有一封是杜子月的童年生活。   “乐乐,我觉得杜子月挺好的,虽然就见过一面,但看起来还行……”我劝乐乐说。   乐乐叹了口气,说:“可惜,踢足球,个儿太矮了,再说,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你喜欢什么类型的?肖克那种?还是杜子月靠谱,真的。再说,你不喜欢看他的信吗?”我问道。   “挺喜欢的,特有意思……”乐乐连忙解释。   “你看看,你看看,说明人家杜子月还是有戏,给人家一个机会呗。”我开始动摇我这位好姐妹。   “文一然,你怎么胳膊肘向外拐呀?”乐乐有些责备我。   “我敢吗?我是觉得杜子月还不错,就算做不成男女朋友,做普通朋友也挺好的呀……”我跟乐乐说。   “那倒也是,那你说,他约我明天中午吃完饭去新华书店买书,你说我去吗?”乐乐问。   “啊?他都开始约你了?这发展还挺快哈!”我打趣道。   “文一然,你幸灾乐祸……”乐乐一边说,一边锤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可没有,开玩笑嘛,当然去了,你不买点什么文科辅导书之类的?”我说。   乐乐想了想,说:“那倒也是,那这样吧,你也去!”   “我坚决不当电灯泡”我说。   “那我和杜子月,从来没说过话,又一起去买书,多别扭呀,你要是不去,那我也不去了……”乐乐撅起了小嘴。   我其实不一定希望乐乐和杜子月好,但我想尽快让乐乐对肖克死心,也许,乐乐和杜子月相处,就会自然忘掉肖克,所以,我答应了乐乐的请求。   “好吧,好吧,那可就这一回啊!”我说.   “你真好,文一然!对了,回头好好想想你自己的前途,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文科班潇洒走一回啊?我可盼着呢!”   我有些迟疑,但又不知道怎样回复乐乐,就点头答应了。   还没等我完全回过神,无敌三人组就向我们俩这边走了过来。看到邢洋、肖克和龚海满头大汗,便知道又没少卖力打球。   肖克上来就说:“你们俩学文,还学理呀?”   乐乐说:“我肯定去文科班,至于文一然,她还没考虑好呢?”   “啊?文一然,你有可能去文科班呀?”肖克问。   我看了看邢洋,又看了看肖克,低头不语。   “哎呀,肖克,你怎么老那么八卦,不是说人家文一然还没想好呢吗?”乐乐帮我解释。   “真不明白你们是怎么想的,文科多没意思呀,虽然我理科也不怎么样吧,我跟龚海都留在咱们6班,邢洋待定……”肖克看了看邢洋说。   我心中突然闪过一些惊喜,难道邢洋也有去文科班的打算吗?以前他还真的没跟我谈过这件事情。   我问邢洋:“你打算去文科班?”   邢洋毫不避讳地说:“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乐乐连忙说:“文一然,你也太幸福了吧……邢洋,你也太伟大了吧?”   肖克说:“邢洋明显是重色轻友,宁可脱离我们无敌三人组,也要和文一然在一个班,我真受不了!”   龚海说:“肖克,你懂什么?人家这叫爱情!”   大家哈哈大笑起来,我也跟着笑出声来。   是啊,我真的是太幸福了。那时候,我觉得自己如此幸运能遇到邢洋,他为什么对我这么迁就,这么包容,我何德何能,承受这一切的好呀?!   我跟邢洋说:“别总是紧着我,这可是人生重大决定……”   肖克说:“文一然,虚伪了吧?跟邢洋客气什么?”   邢洋连忙说:“没事,我学文,学理都一样!”   我说:“那好吧,等我晚上回家,跟爸妈商量商量,明天咱就定下来!”   邢洋说:“不着急呢,孔老师不是说让咱们期末考试前再定吗?”   “我不想拖着,也不想总惦记着这件事,明天咱就定!”我说   看着我急切的样子,邢洋答应了。   下午放学回家后,我第一时间把这件事情跟爸妈说了,爸爸妈妈鼓励我要为了梦想而努力,所以他们同意我去文科班,可是没想到……    第二十九章 文理分班(2) 更新时间2012-12-14 10:52:34 字数:3688  所有的人都支持鼓励我去文科班,没想到孔老师却极力反对。虽然是期末考试前才要求提交志愿,但是第二天,孔老师就问了我、李艳和其他几个学习好的同学,大家有什么打算。当我说出想去文科班的时候,孔老师满脸的惊讶,他马上约了我课间操时间去他办公室谈。   我心中一直忐忑不安,不知道我和孔老师之间会是怎样一场谈话,因为从没想到,班主任老师还会这么在意我的选择。   “报到!”我站在老师办公室门口。   “进来!”孔老师正低头判着大家的语文随笔。   我走进孔老师跟前,他抬头,示意我坐下。我却有些紧张。   孔老师说:“咱们说说吧,你怎么想去文科班?”   我把我的想法跟孔老师说了一遍。   他想了想,说:“文一然,你的学习成绩一直很不错,老师也很重视你。老师以前不知道你的梦想,现在知道了,更要劝劝你。忠言逆耳利于行,你想听吗?”   我点点头。   “文一然,你知道当主持人,对外表要求很高的。比如,身高,长相等等!”孔老师开始说。   我马上反驳道:“老师,我想当的不是电视台节目主持人,而是广播电台节目主持人,都是幕后的,不要求长相。”   孔老师说:“谁说的?都要求,这种学校,高考前都要面试的,很多考官都在意这些,这虽然不公平,但是社会就是这样,所以老师觉得你录取机会并不高。再说,英语老师这个职业。竞争非常厉害,而且需要高考成绩特别优异才能被录取,我觉得你的语文、英语、化学都很不错,能够帮助你高考提分,但是政治和历史,你就真的感兴趣吗?人家文科班的同学都是酷爱历史和政治的,你去了那里,反而不是尖子生了。所以,不如你留在理科班,要是真想当英语老师,理科班也能考取呀!”   我有点懵了,感觉特别特别沮丧,对于孔老师的身高长相论。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我觉得梦突然碎了,我梦想了这么多年的主持人,难道真的这一生都失之交臂了吗?还有,历史,政治,我确实不喜欢,孔老师说的好像是对的……   孔老师又说:“文一然,你看你高一就被老师评为三好学生,如果高二去了文科班,评分的就是你新的班主任了,他是否也能向老师一样认可你呢?你知道吧?连续三年区三好生,就可以评为市三好生,高考是可以加10分的。你知道这10分多重要吗?竞争那么激烈,差10分,就差着千八百个考生呢。”   对呀,去了文史班,我还能评为三好学生吗?高考一定不能加分了。   “孔老师,您今天说的这些,我确实没有考虑过,我想再好好想想,也想回家跟父母商量一下,我想明天再给您一个确切的答复……”我说道。   孔老师举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大口茶,抬头看着我说:“可以,老师希望你尽快决定下来,不要老让这件事情困绕着你,当然,老师的意见只供你参考,真正做决定的人,还是文一然你自己啊!”   我点了点头,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孔老师又说:“老师上次让你和李艳写入党申请书,人家李艳早就交了,你的呢?”   “我……我给忘了!”我回复到,才想起来,高二刚一开学,孔老师就跟我和李艳说过,想发展我们俩入党,我当时就没把这件事当回事,也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也能忘?大学入党就晚了,早点入党,对你以后职业发展有很多好处……下礼拜一就交给我啊。”孔老师嘱咐道。   “好嘞,我下礼拜一交!”我答应。   说罢,我转身准备离开,孔老师说:“对了,帮我把这摞随笔抱回班里去,下节是我的课,给你们评评作文。”   我接过大家的作业本,昏昏沉沉回到班里。   到班里,看到只有刘鑫一个人坐在座位上写作业,奇怪,他怎么没去上操呀?我暗想。   “文一然,你回来啦?”刘鑫看我一进班,就连忙向我走了过来。   “刘鑫,你怎么没去上操呀?”我忙问。   “昨天踢球脚崴了,今天跟孔老师请假了。”刘鑫一边回答,一边帮我抱过作业本,说:“我帮你发吧!”   他接着问:“对了,文一然,我听说你想去文科班,是吗?”   我心想,怎么我去个文科班,这么大动静,弄得人尽皆知。   “对啊,你呢?”我问。   “我肯定是留在咱们班,你也知道,我文科不行,就指着物理,数学呢。其实理科挺好的,虽然你物理,数学不好,但我和张宁都能帮你,而且理科班,就业面广,录取面宽,你要不然再考虑考虑?再说,你化学其实一直不错,综合来看,你还是占理科优势!”刘鑫恳切地劝我。   此时此刻,我心里歇斯底里地乱套了,我快速走到刘鑫跟前,把没发完的作业本抖摞在他手里,大声说:“不发了,不发了,你都发了吧!”   刘鑫一愣,说:“你这是怎么了?”   我大声说道:“没怎么,干嘛非得分个文理班呀?干嘛非要高考呀?干嘛非要设那么多没必要的门槛呀?干嘛不让我们开心开心的度过这三年呀?干嘛不让早恋呀?干嘛什么都得偷偷摸摸的呀?干嘛要入党呀?你说这都是为什么呀???”说着说着,眼泪噼里啪啦流了下来。   刘鑫一定被我吓坏了,半天没有说话,看着我突然哭得那么伤心,他一时手足无措。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的失态,连忙说:“不好意思,不过我真得觉得怎么那么压抑,你有这种感觉吗?”   刘鑫凑近我,拍了怕我的肩,说:“没事,文一然,老天是公平的,这世界就是这样,我们不得不去做很多事情,你我都得学会习惯。”说罢,递过一张纸巾来。   “你一个大男生,哪儿来的纸巾?”我问他。   “你的思维怎么跳跃的那么快呀?刚才还感慨呢?怎么突然问道这上面来了?李艳包里的,我随便拿的……”刘鑫笑着说。   我也笑了,此时,我们听到楼道里脚步声此起彼伏,看来是下操了,大部队正往回走呢。说来实在是凑巧,邢洋居然第一个进入班里,并第一时间看到刘鑫和我面对面的站着,我手中的纸巾也飘到了地上。三双眼睛,那一刹那,目目相对。倒是刘鑫先离开,接着去发语文随笔了。   邢洋回到座位,我也跟了过去。同学们有说有笑,没人注意到我们。   “邢洋,你别误会啊……”我连忙解释。   邢洋看了看我,说:“怎么?哭过了?”   我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说:“没有啊,没什么……”   邢洋说:“没人欺负你吧?”   我连忙解释:“你想到哪儿去了?怎么会呢?刚才孔老师叫我去办公室,跟我谈文理分班的事情来着。”   “嗯,我知道,所以我下操后,赶紧回来,想问问你结果……”邢洋说。   “哦,刘鑫昨天踢球脚崴了,碰巧他也在。”我又接着解释。   “嗯,不用解释了,我相信你,没事,我就怕他欺负你了……”邢洋不大高兴地说。   “没有,没有,你千万别误会!”由于上次因为刘鑫闹得不愉快,我现在还记忆犹新,所以对待这些事情,我格外的在意和敏感,恐怕伤害邢洋。   “那就好”邢洋笑了笑,说:“对了,孔老师怎么说的?”   我把孔老师说的都跟邢洋复述了一遍,邢洋说:“孔老师说的也不乏道理,我也帮你考虑考虑,咱们晚上通个电话!”   我看着他,说:“那你不生气了吧?”   邢洋说:“我哪儿有那么小气,只要你没事,就好!”   说着,上课铃响了,我赶紧回到了座位,准备上语文课。   事情过去那么多年,现在想起来,孔老师对我这一生的影响都很大。关于文一然究竟学文,还是学理,其实,很多读者看到这里都应该判断出来了。我最终选择了留在6班,但是却放弃了伴随了我很多年的梦想。如今,我从事的职业,和电台主持人相差甚远,但是,我不后悔。其实我感谢很多人,尤其是孔老师。孔老师,当年极力留住我的原因,我想有两个,第一,他想留住人才,因为哪个老师想让自己培养出来的尖子生转去他班?第二,孔老师很了解当年的我,他知道历史、政治的确不是我的擅长。所以,他知己知彼,赢得了这场博弈。他的理由,说服了我的父母、邢洋还有乐乐等人。也许有的人说,文一然,其实北京广播电台招人,真不在乎身高,可现在想起来,若你和你周围的同学在外表上都差很多,也许你不会开心,也许你会自卑,也许大学四年你并不快乐。如今的我,在一家外企工作,朝九晚五,习惯了这种生活,却也爱上了这种生活方式。没有当电台主持人,可是,工作中,也会给很多人培训,自己的语言天赋,也在工作中有所发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也许,这一切的一切,在冥冥中,自有定论。抑或,我的性格决定了自己的命运。是的,我不后悔,因为有了那一次的选择,才发生了之后的种种,才给我的人生添加了酸甜苦辣,才让我拥有了那么难忘的回忆……   乐乐知道我最终选择留下的时候,还是非常的失望,因为她一直觉得我没有理由不选择文科班。跟她解释过后,她才有些释怀。但是,她却提出了条件,说,以后要是杜子月约他出去,必须让我陪同,只有这样,她才能原谅我不陪她去文科班。我只好答应了,但心想,也许有那么一天,乐乐就不需要我陪了,也许她就喜欢和杜子月在一起了……   邢洋说过,我去哪儿,他去哪儿,所以他也选择了留下。当年我的想法很单纯,觉得邢洋对我那么好,但是现在想起来,也许我耽误了他。记得邢洋家里的书柜中,装满了四大名著、武侠小说还有其他历史书籍,其实他喜欢历史,音乐,语文。也许他适合在文科班,在那里,他能发光,可是,他选择了陪着我,陪着我一起面对那些讨厌的数字、符号和公式,尽管我们都对其深恶痛绝。我相信,支持这一切决定的,就是那看似虚无缥缈,却又真实可见的爱情。   很多人说,高中生,谈恋爱,那不是爱情,只是无聊的把戏,和满足好奇的模仿。但是,我经历过,我遇到过,我喜欢过,我也爱过。我们爱得纯粹,爱得高尚,爱得永生难忘……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慨了这么多,大概是,又在想念他了……让我们一起把思绪回到那个年少青涩的时代吧,回到接下来的语文课上。    第三十章 读范文 更新时间2012-12-17 9:51:25 字数:3715  “上课!”   “起立!”   “同学们好!”   “老师好!”   孔老师站在讲台前,开始讲话:“今天语文课咱们先利用10分钟的时间,评一下上周的随笔;剩下的时间咱们讲本学期的最后一篇要求背诵的文言文——《滕王阁序》。”   说完,孔老师随意走到李艳桌前,让李艳去教务处帮班里领两盒粉笔,一盒彩色的,一盒白色的。   待李艳离开教室,孔老师走到李艳的课桌前,拿起整齐地摆放在课桌左上角的随笔,说:“这次的随笔很多同学都写得不错,也得了“范文”,但我觉得李艳的随笔——我和妈妈,写得格外地好,在这里我给大家朗诵一遍,希望听完后,每个同学都能有所思考,想想自己,也想想别人,从李艳的这篇作文中,领悟到不同的人生”。   “我和妈妈。在写这篇随笔前,妈妈刚刚给我端上一碗热姜汤,因为这几天天气转凉,我有些感冒。喝下这碗红糖姜汤水,顿时感觉身上暖暖的,心也暖暖的。妈妈是一位普通的工人,每天的工作非常辛苦,但她一直任劳任怨。爸爸在我上小学的时候,由于一场意外,离开了人世。这么多年来,一直是妈妈把我抚养长大。很多叔叔阿姨,亲朋好友,看到妈妈这么辛苦的抚养我,都劝妈妈再嫁,但是妈妈为了我的幸福,宁可自己多受一些苦,也不愿重新组建一个不属于我的家庭……”   听到这里,全班顿时异常地肃静。是的,我们都很意外,原来李艳的父亲早就去世了。她从来没有跟我们任何人谈过这件事情。在李艳看似平静的外表下,却蕴藏着一颗如此坚强勇敢的心和一段心酸的家庭经历。   “妈妈周末打零工,为了多赚一些钱,给我改善伙食,增加营养,让我能够每天都精力充沛地学习;妈妈每天给我砸核桃吃,自从她知道吃核桃可以变聪明开始;妈妈所有的业余生活,都是陪我学习,帮我检查背诵课文,和默写英文单词……”   “由于爸爸的离开,这些年来,妈妈把所有的精力和希望都花费和寄托在我的身上,妈妈希望我能考入重点中学,我通过自己的努力,实现了她的梦想;妈妈希望我今后能够考入重点大学,我正在努力学习,刻苦读书,因为我知道,我不能也不会让我的妈妈失望,她为了我,付出和牺牲了太多太多,我又怎能辜负这样一个如此疼我爱我的妈妈呢?”   文一然啊,在你和邢洋吃着麦当劳,听着MJ,为了一些小小的矛盾就互相不理不睬的时候,你有曾想过你的同学又过着怎样一种不同常人的生活吗?何况这个同学和你如此的熟悉?你终于知道李艳对于学习、分数的执拗是有着怎样不同常人的目的?重点大学对她来说,就是她目前三年生活唯一的使命。因为她的妈妈如此坚毅地爱着自己的女儿,所以女儿自当如此执着地爱着自己的妈妈,并为了妈妈的理想而努力地奋斗。   想到这里,我突然觉得自己很渺小,也突然责怪自己不该那样对待李艳。她是个好女孩,是个值得尊重地好榜样。同时,我又为自己如此的幸运感到庆幸,我有一个完整的家庭,有爱我的爸爸妈妈;另外,我还有邢洋,这么在乎我的男朋友;还有乐乐、肖克和龚海这样的死党;还有刘鑫,像大哥哥一样地帮我。比起李艳,我比她富有得太多太多了。而我对生活还总是抱怨。我不该如此,这么多人对我这么的好,我又是怎样对待他们的呢?邢洋对我这么的迁就和包容,我却从事无端发脾气,我真是不懂得珍惜呀……   不一会儿,孔老师就念完了李艳的随笔,同学们都默不作声,但我相信,很多人,都和我一样,在听完这篇随笔后,对李艳和自己都有了重新的认识。   这时候,李艳在门口喊报到,并把粉笔递给了孔老师。她不知道刚才几分钟内发生的一切;也不知道当她进班的时候,有多少人,在看她,在想着她的故事。她更不知道,她的这篇随笔,对我的启发有多大,至少,从那一刻起,我从心里开始接受李艳,她不仅可以成为我的同学,也可成为我的朋友。   从那节课后到我们毕业,班里面没有任何一个同学就这篇随笔和李艳交流过,大家都装作不知道,但却有很多人开始默默地关心和帮助她。   我不禁想到,孔老师真的很体贴,他不仅授课给我们,更重要的是,他在乎学生的情感,而且用心去关爱大家。孔老师让李艳去拿粉笔,看似不经意之举,却是特意安排。他考虑到李艳的自尊心不能受到伤害,所以安排了这难忘的10分钟。我越发敬佩自己的班主任,从心里面喜欢他,欣赏他,这也坚定了我留在6班学理科的决心。   下课后,孔老师把我和李艳留下,再次嘱咐我俩入党的事情。这次,年级里共有6个入党名额,但并不是平均非配到每个班级,各班推荐两名候选人,大家公开公正竞争,所以我和李艳虽然一起提入党申请,却不一定会损坏彼此的利益,如果实力强大,很有可能双双入党。另外,由于期中考试马上就要来临了,孔老师说,我和李艳作为班里的学习委员和班长,不能只顾自己的学习成绩好,还要努力去帮助一些成绩较差的同学,使全班的考试平均分数提上去。我和李艳欣然答应了。   孔老师布置下来的两个任务:   第一,入党申请书。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写,总觉得长篇大论,东拼西凑,没有诚意,但要是写得有诚意,我觉得一句“我想入党”也就足够了,哎,这可真是难坏了我。   第二,帮助成绩较差的同学。我脑子里一直想着邢洋。这一年半的光阴,我可曾对邢洋付出过什么?邢洋帮了我那么多,我又能帮他什么?想了想,觉得自己很惭愧。于是,决定趁着中午陪乐乐去新华书店赴约的机会,也帮邢洋挑挑辅导书,也许能够帮上他。   午饭过后,乐乐来我们班找我,我和她一起走出了学校。刚到校门口,就看见杜子月已经在那里等着她了。杜子月看到我,先是一愣,然后又好像认出我来了是的,对我说:“同学,你就是那天送乐乐去医务室的女孩吧?”   我这才回忆起,那次,乐乐被球闷的时候,我刚好也在场,我和邢洋还有杜子月一起陪乐乐去看的校医,我连忙说:“对,是我,你好,我叫文一然。”   杜子月笑了笑说:“你好,我叫杜子月。”   乐乐跟杜子月解释道:“杜子月,是我让文一然陪我来的,她刚好也要买几本辅导书呢,是吧,文一然?”乐乐就看了看我,我答道:“对,我也要买书,咱们一起去吧?”   说完,乐乐拉着我的手,就往前走。杜子月自己走到乐乐身边,乐乐可能觉得别扭,说:“杜子月,你还是站到文一然旁边走吧。”   我瞪了乐乐一眼,乐乐示意让我沉默,我也只好什么都不说了。   一路上,我感觉自己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个超大的电灯泡,因为杜子月总是找茬儿和乐乐说话,我夹在他们两个中间,不是一般的不自在。   通过这次买书,我对杜子月多了一些了解,越来越觉得,他和乐乐真的很合适。他温和、体贴、乐观、博学且爱好广泛。杜子月告诉我们,高三其实一点都不可怕,虽然大家压力都很大,负担都很重,但你也会觉得日子还是那样慢慢地过,如果你愿意,周末也可以犒劳自己,约上几个好朋友,出去郊游,或者吃顿好的。如果只是一心的读书考试,那生活也就太乏味了。他还说,他现在每天到家,都还是看会儿新闻,然后才写作业复习呢。他的爸爸妈妈也从来没有因此管过他,不让他看电视之类的。所以他很喜欢现在的生活。他说他的梦想是考计算机专业,将来成为一名软件工程师,或者程序开发员。杜子月说,人要有自己的梦想,只有有梦想的人,才会活得有活力,才会越活越年轻。   和杜子月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很踏实,毕竟是学长,见多识广,跟和肖克他们在一起,感觉真的不一样。我们三个人在书店,都买了一些各自需要的书,然后就回学校了。在回去的路上,杜子月怕乐乐和我渴着,还给我们俩买了热橙汁。   分手后,我和乐乐回班。乐乐说:“哎呦喂,他终于走了。我觉得他就像一只蚊子,在我耳边,嗡嗡嗡叫个不停。而且,我还得绷着劲儿,真累。”   我说:“人家怎么像蚊子了,你不觉得人家杜子月比咱们见多识广吗?我觉得他至少比肖克好多了。”   乐乐看了看我,说:“他就根本没法跟肖克比,见多识广有什么用呀?如果你天天和一个像你们班班主任的人在一起生活,你觉得有意思吗?多沉闷呀?”   我说:“你就需要这样的人,能照顾你,对你千依百顺……”   乐乐反驳道:“谁说的?和这样的人,在一起,还不如去寺庙当尼姑呢?”   说完,我俩哈哈大笑,笑过之后,我问乐乐:“说实话,你就没那么一丁点动心吗?其实,我觉得杜子月真挺不错的。”   乐乐坚定地说:“文一然,你又不是没谈过恋爱,你说,你和你们班刘鑫有可能吗?他对你也不错,他对你也好,但是……就拿你学文还是学理这件事情来说吧。人家邢洋可是完全随着你;换了刘鑫,他能陪你学文科吗?你那天还跟我念叨说,邢洋其实没准适合学文科,但是他可以为了你放弃这些,刘鑫行吗?刘鑫只会劝你和他一起学理科。这就跟《红楼梦》里的宝黛钗似的,你说薛宝钗对贾宝玉好不好?但是,贾宝玉就不喜欢她,因为薛宝钗老逼着贾宝玉读书考取功名,而林黛玉呢?她能陪贾宝玉读禁书,他们才是真的一对儿。”   乐乐这番话,让我都听傻了。没想到,乐乐对于感情的见解如此独到。我沉默了一会儿,乐乐说:“听傻了吧?我就知道我这么一说,准得镇住你……”   我说:“许乐乐同学,文一然佩服得五体投地,但有一点,文一然想请教您,就是如果您是林黛玉,肖克就真的是您心中的贾宝玉吗?”   乐乐毫不犹豫地说:“当然,我一直这么想。”   “乐乐,你真的不给杜子月机会吗?”我问她。   “文一然,你再这样问,就不是我的好朋友了……”乐乐着急地说。看到乐乐如此坚持,我只好不再过问。乐乐的宝黛钗理论着实在理,可是,肖克他的那套理论,又着实会伤害到乐乐呀。   正在我左右为难的时候,“无敌三人组”从我们身后经过……    第三十一章 报答 更新时间2012-12-19 9:31:22 字数:4213  “文一然、许乐乐,聊什么呢?都打预备铃了,你们俩怎么还不进班呀?”未见肖克人,先闻肖克声。   乐乐扭过头,挤出笑容说:“没……没什么呀!”   邢洋也走了过来,对我说:“你们回来啦?买什么好书了?”   我笑了笑说:“放学后再告诉你,对了,晚上放学别打球了,陪我回家吧,有话跟你说。”   邢洋点头答应,肖克听到我们说买书的事情,也搭了句话说:“对了,你们俩买书,看见有卖《灌篮高手》的吗?”   我和乐乐对视了一下,说:“这个还真没留意,怎么了?”   肖克说:“最近每天中午都重播动画片,特想看看书,前几天我去新华书店旁边的小店看,倒是有,就是没有第一卷,老板说这周进货,也不知道到货了没?”   我打趣道:“没想到还有肖克爱看的书呢!”   龚海笑道:“就是就是,肖克什么时候爱看书了哈?”   肖克说:“笑什么呀?不带你们这样儿的啊!你们不觉得我长得像流川枫吗,特别是发型?”   我看了看他说:“流川枫?真没看出来?我倒是觉得……你……像……”   邢洋接话茬说:“大猩猩,尤其是发型”。   大家哈哈大笑。   乐乐倒是一脸严肃,若有所思。   下午放学回家,邢洋和我为了避嫌,还是各自走出了校园,等我和乐乐到了车站,发现他和肖克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不一会儿,公车来了,肖克跟我说:“我和乐乐不当电灯泡了,我俩先走了,你们俩慢慢聊着。”   乐乐看了看我,会意地笑了笑。说着,二人就先后上了公共汽车。   “找我什么事?”邢洋问我。   “嗯,两件事情,咱们说完了,就上车。”我怕久留,会引起其他等车的同学的注意。   他点头。   我接着说:“第一件事情,是关于孔老师让我入党的。”   邢洋看了看我,说:“真的?那是件好事啊。”   我摇了摇头,说:“虽说是件好事,但得写入党申请书,其实孔老师早就让我写了,我一直没交上去,一来是觉得没那么重要,二来是实在没有灵感,不会写。”说罢,我不禁叹了口气。   邢洋想了想,说:“你怎么没早跟我说?这太容易了。”   我用怀疑地眼神看着他,说:“啊?怎么容易了?快愁死我了。”   他笑道:“说来也巧了,我们家刚好有一份儿现成的,是我妈留给我的。我妈和我爸去国外前,就是在我上高中之前,就给我写好了一分儿,说万一我要是高中表现好,没准还能用上。”   我不禁笑了起来,说:“真的啊?太好了,这回有救了。”   邢洋说:“明天我就给你带来,你照着抄一遍就好了。”   我有些迟疑,问他:“入党申请书,抄一份,不是自己写的,你说能行吗?”   邢洋笑了笑,说:“没什么不行的,何况,你怎么知道别人的入党申请书就不是抄的?   所以,可以说下一件事了?”   “嗯,嗯,下一件事情,就是你对我这么好,我想报答你。自从今天孔老师读了李艳的作文,我就觉得,我对邢洋不够好。所以我以后要好好对待邢洋,不让他受委屈,不惹他生气,不随便和他发脾气,不……”我一边看着邢洋,一边说着。   听到这里,邢洋不禁拉住了我的手,并摸了一下我的头,说:“傻丫头,你对我已经足够好了,而且,我对你的好,是心甘情愿的,不需要你报答。”   我踮起脚尖,也摸了摸他的头说:“不行,必须报答。谁也别拦着我。”   说完,我俩都笑了,邢洋说:“好,好,好,那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我说:“今天中午我不是陪乐乐和杜子月去买书了吗?我就给你挑了一本英语语法辅导书,我知道你不喜欢语法,可是各种英语考试都考语法,所以,我想……每天让你做10道选择题,然后我给你判成绩,做错了的,做对了的,你都得告诉我为什么选那个答案,周末要是见不着面,也不能落下,周末就做20道,下周一判卷。马上就要期中考试了,我想让你这次考的比之前都好!”   看着我认真地样子,邢洋突然沉默了,半天没说话。   邢洋的沉默,让我有些担心,难道他不喜欢我这个提议吗?还没等我解释,邢洋说:“一言为定!”   我高兴地说:“真的,太好了,我还怕你生气呢!”   邢洋笑道:“我为什么要生气,我只想更好的报答你!”   我学他的话说:“我对你的好都是心甘情愿的,我不需要你报答!”   那一刹那,我们俩都笑了,他顿了顿,说:“这样吧,你要真想报答我,就答应我一件事情。”   “快说,什么事情我都答应,只要我能办到!”我说着。   邢洋低下头,在我耳边轻轻地说:“一辈子都别忘了我,每晚都要梦见我。”   我的脸突然红了,低头不语,他挽起我的手,说:“你能做到吗?”   我却回答说:“这个呀,有点儿难,不过我觉得呀……”   他忙问:“觉得什么?”   我笑了笑,看着他,说:“我觉得呀,我能做到……”   他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说:“真想抱抱你。”   我看着他,说:“不行,还有好多同学也等车呢!”   不一会儿,公车来了,我们一起上了车。在车上,我们还谈了李艳的作文以及乐乐和杜子月的事情。邢洋说,他也没想到李艳是单亲家庭,以后如果能在生活中帮上李艳,他一定尽力。另外,关于乐乐的“宝黛钗”理论,邢洋表示赞同,他说,很多事情,尤其是两个人的感情,是我们无法左右的。还是顺其自然的好,也许有一天,肖克就开窍了;也许有一天,乐乐就接受杜子月了;也许有一天,杜子月就放弃了。这都说不准,我们只要做好朋友力所能及的事情就够了。   事隔多年,年少时许下的诺言,就像是个解不开的魔咒。是的,我实现了自己的诺言,这份坚持,让我永远都忘不了邢洋。夜深人静,梦中,无数次见到他,拥有他,却又失去他。这份想念,已经成为一种习惯,邢洋,永永远远地驻留在我的心里,抹不去,忘不了。这究竟是我对邢洋的报答,还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呢?而邢洋,在他的梦中,是否也有文一然呢?   第二天上学的路上,我买了一份《精品购物指南》,找出其中最漂亮的一张彩页,记得那张彩页是给某品牌的铂金戒指做的广告,男女主人公相拥在一起,彼此的无名指上都带了一枚铂金镶钻戒指,旁边写着——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IDo.淡紫色的背景图案,很淡雅,也很浪漫。我打算用这张彩页,给那本送给邢洋的英语参考书包上书皮。记得那会儿,特别流行用精品购物指南的彩页包书皮,很多同学买那份报纸,就是为了用首页封面包书皮,因为通常首页都是各种大牌明星的照片。而我偏爱夹在里面的广告彩页,因为那些绚丽的颜色,能给枯燥的物理数学课本带来些生机,让我不那么抵触这两门课。另外,我还喜欢利用课余时间,把彩页里好看的图案剪下来,比如好看的香水瓶、可爱的宠物猫、嫩绿的树叶等等,然后夹在自己喜欢的本子里。   午休的时候,邢洋拿着参考书来找我,说:“老师,这是昨天的10道语法题,我都做完了,麻烦您给判一下作业……”   我笑了笑说:“嗯,放这儿吧,老师正忙呢,等我写完这道数学题,就给你判卷。现在,你可以去和无敌三人组其他两位成员打篮球了。半个小时后回来,咱们一起过一遍答案。”   邢洋笑着说:“谢谢老师,我们这就走了啊……”   说罢,邢洋就走出教室,我抬头看他,发现肖克和龚海早就在教室门口等他了。他们俩还用诡异的眼神看着我,我笑了笑,低头写作业了。   邢洋走后,我开始包书皮,并在书的首页,写下了这样的话:“希望你不再那么讨厌英语语法,希望你的英语成绩突飞猛进。”   于是,放下手中的数学题,翻开英语辅导书,我开始给邢洋判卷。“嗯,答的真是一团糟呀。10道题,就对了2道,一会儿他回来,得好好审审他。”我暗自想。由于是很初级的语法题,所以我很快就判完了,而且把自己认为的正确答案标在了上面,并和书后的正确答案对了一下,一道都没有错,这才放心。   这时候,李艳吃完饭,回到了班里。她看见我正在低头写作业,就凑到我跟前说:“文一然,我想跟你说件事。”   我抬起头,一看是李艳,忙说:“什么事啊,你坐我旁边说吧。”   李艳坐在张宁的位子上,跟我说:“昨天孔老师不是给咱俩布置了帮助班里提高学习成绩的任务吗?我回家想了想,有了一个好主意,想跟你商量一下。”   “什么好主意呀?快说给我听听。”我对李艳说。   “嗯,是这样的,我想给咱们班同学换一次座位。”李艳说。   我好奇地问:“哦,怎么讲呢?”   李艳说:“孔老师不是说么,咱们不能只顾自己学习好,还得帮助别人,我想了想,是否可以同桌之间互相帮助呢?比如可以让一个好学生带一个差生,也可以让偏不同科目的同学坐在一起,这样不是更方便彼此之间互通有无吗?”   我想了想,说:“我觉得是个好主意,需要我帮什么忙?尽管说吧!”   李艳摇摇头,说:“不用啦,我其实昨天晚上就已经把座位排出来了,这是名单,你帮我看看行不行。”说着,李艳就把她准备好的名单递给我。   我拿过名单来,大概看了一眼,而且假公济私,迅速地找到我关心的那几个人的名字。发现李艳居然安排我和刘鑫一桌,邢洋和宋湘这回倒不在一块了,都分别跟其他班里几个学习好的人一桌。肖克和龚海也分别有了新的同桌。看过后,我随口问李艳:“怎么把我跟刘鑫调到一桌了?”   李艳说:“孔老师跟我说过,你物理不是特别好,我看平时的成绩,物理确实也拖你总分的后腿,刘鑫刚好是咱们班物理课代表,我觉得可以让他帮帮你。而且他英语不好,你也可以帮帮他。”   我反驳道:“其实张宁挺不错的,这一年半,我都习惯和他同桌了,我数学也差,张宁英语也不好,不然还是我和张宁互帮互助吧。”说到这儿,我不禁看了一下手里的名单,找到了张宁的名字,发现他和李艳被安排成了同桌。   李艳的神色有些慌张,连忙解释道:“话虽这么说,但是……”   我有点好奇,问她:“但是……什么……?”   李艳说:“但是……张宁想和我一桌,你知道他不是一直想让我当他的师傅吗?”   “哦,对了,上次英语口语比赛的时候,张宁非要认李艳为师,但是李艳不是一直没答应吗?”我暗自想。   “你答应他了?”我问李艳。   李艳说:“嗯,他昨天又跟我提了一下,我想了想,既然孔老师让咱们互相帮助,我英语也还行,就答应帮他了。所以……其实,他要是不主动要求,我可以和刘鑫一桌,你还和他一桌,但是……”   我恍然大悟,说:“难道……?”   李艳更是慌张了,说:“没有,没有,文一然,你别瞎想啊,我和张宁之间就是师徒关系,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看到李艳这么紧张,而且还有些语无伦次,我大概明白了其中的奥妙。但是,又觉得也许我只是多想了,也许他们只是普通师徒关系,没有我想象的那样,所以也就没再追问。何况两个人都是学习那么好,李艳又背负着她妈妈的希望,她一定不会和我一样早恋,而且也不该恋上张宁,也许是我多虑了。但是如果和刘鑫同桌,我就怕邢洋会多想,到时候我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了……一边是李艳,一边是邢洋,我好像谁也不能伤害呀?   李艳看我犹豫不决,追问道:“文一然,你觉得我这次座位安排得怎么样?要是没有异议,我就交给孔老师了,他批准了之后,明天咱们就换座位。”   “我……”正在我迟疑的时候,张宁和刘鑫结伴走进了教室……    第三十二章 换座位 更新时间2012-12-21 9:22:43 字数:3735  “师傅……”远远就听到张宁的声音。   “师傅,您和文一然在这里讨论什么呢?能让徒儿也加入吗?”张宁走到我的座位前,对李艳说。   李艳看到张宁来了,连忙起身说:“你坐吧,这是你的座位。”   张宁笑着说:“师傅,您还真跟徒儿客气呀,您上座,我下座。”   站在旁边的刘鑫此时看了看我,我也刚好不小心看到他,连忙挪开了自己的目光,转到李艳身上。   李艳说:“我和文一然正讨论给咱们班同学换座位的事情呢。”说到这儿,李艳不禁看了一下张宁,张宁马上说:“怎么样?师傅,您安排我和您同桌了吗?”   李艳看了看我,说:“嗯……安排了。可是……”   张宁着急地问:“可是……可是什么?”   当时,如果班里有个洞,我非得钻下去不可,觉得好没面子呀,弄得好像都是我的错似的。   李艳解释道:“没什么,还不知道文一然什么意见呢。”   张宁转头对我说:“文一然跟我同桌这么多年,绝对支持我的提议,我和我师傅可以坐一桌,是吧,文一然?”   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我能当着刘鑫说“我就是不想跟刘鑫同桌,我怕邢洋误会”吗?还是说我死缠烂打,也不能和张宁分开?”这回,我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于是随便说了句:“张宁,你就不愿意帮帮我吗?我数学也不好。”   张宁突然很委屈地说:“文一然,不是我不帮你,刘鑫帮你也是一样的……”   我有些吃惊,因为张宁怎么知道刘鑫要和我一桌,忙问道:“你怎么知道李艳安排我和刘鑫一桌?”   张宁和李艳互相看了看,又看了看刘鑫,他们三个都没有说话。   突然间,我明白了好多,原来我们四个认座位的安排,人家李艳,张宁,刘鑫早就预谋好了,既然预谋好了,还跟我商量干嘛呀?   此时,张宁眼圈都红了,说:“文一然,就算我张宁求你,你就答应了吧……而且,全天下人都看的出刘鑫喜欢你,你不知道呀?”   天,听完这句话,我觉得自己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是啊,你们又是否知道,全天下的人,我就喜欢邢洋一个呀?   我有些生气,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时候,我又能说什么?说什么都会伤害到别人,张宁看我不说话说:“文一然,刘鑫真挺不错的,是吧,刘鑫,你别老让我一个人说,你自己也说说。本来咱们这是两全其美的打算,是吧?”   刘鑫看到我一句话都不说,估计心里也没了底,他沉默了一会儿,说:“要是文一然不愿意就算了,张宁,你和李艳还一桌吧。李艳,你看看能不能帮我和文一然重新安排座位。”   刘鑫的眼神有些忧伤,这种忧伤,让我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痛。这样的眼神,像极了当年的邢洋。但是,如果我和刘鑫成为同桌,邢洋势必受到伤害,我不能这样做。   这时候,李艳问我说:“文一然,你的意见呢?”   我想了想,说:“还是把我和刘鑫分开吧。”   说完,刘鑫迅速转身,走出了教室。剩下的我们三个沉默了好久,还是张宁打破了僵局,说:“那就这样吧,师傅,以后咱也别做月老了,看来人家文一然根本不愿意,咱别乱点鸳鸯谱,咱俩还是自保吧。反正师傅,您答应我的,咱俩必须坐同桌,您不行就安排文一然和刘鑫还是像从前一样坐前后桌吧。”   李艳想了想,就在自己的名单上做了更改,对张宁说:“哎,真是的!没想到是这样,都怪你,真沉不住气!”   张宁说:“我不是着急吗?师傅,文一然,你们俩必须原谅我!”   此时的我,心里很痛。因为我知道自己伤害了不该伤害的人,刘鑫一直像大哥哥一样对我好着,但是,就像乐乐的“宝黛钗”理论,我还是不能够接受他,更不能脚踏两只船。本来一切都没有拿到明面上谈,一切都是暗涌着,但被张宁这么一说,对刘鑫的伤害反而变得更大。   李艳说:“那就这样了,我重新抄一份,给孔老师送去。文一然,你看行吗?”   我点了点头,轻轻地说了句:“行!“   说罢,李艳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开始重新抄名单了。而张宁,则走出了教室,我想他一定是安慰刘鑫去了。   不一会儿,邢洋他们就回来了。邢洋满头大汗,手里拿了两瓶可乐。一回到班,他把校服外套放到自己座位上,就向我走了过来,递给我一瓶可乐说:“给,渴不渴?”   为了抑制心中的慌乱和掩饰刚才发生的一切,我接过可乐瓶,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半,邢洋瞪大了眼睛说:“这么渴呢?”   我点了点头,说:“嗯,给,10道题给你判完了啊。”说着,我就把英语辅导书递给了邢洋。   他接了过来,看了一下书皮,然后一边翻书,一边问我:“怎么样?10道题,有没有1道题做对了?”   我笑了笑说:“嗯,比预期的要好,对了两道,呵呵。我把每道题的正确答案都给你写在旁边了,而且为什么选这个也都写下来了。”   他也笑了,说:“那我回去先看看,要是不明白的再问你吧,就不一道题一道题的过了,你说呢?”   说实话,当时我确实没有心情给邢洋从头到尾讲一遍了,所以就顺着他的意思,答应了,只是嘱咐他道:“不能敷衍了事,一定要仔细看我标明的注解,不能不懂装懂。”   他说:“放心吧,老师。不会辜负你的一片心意,也不会辜负这么漂亮的书皮……”   说完,他转头向后排座位走去。   邢洋回座位后,我突然间觉得很压抑,真想离开教室去透透气,对于刘鑫、张宁和李艳,我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第一次感觉到,被人喜欢不一定都是一件开心的事情,特别是如果你不喜欢对方。我想我一定伤了刘鑫的心,而我原本不想这样做。可是没有办法。一会儿刘鑫和张宁回来,我又该说些什么呢?   不一会儿上课铃响了,我强迫自己不去想刚才发生的所有事情,而是静下心来,准备上下一节课。有什么事情,等放了学再说。这时候,刘鑫和张宁走进了教室,奇怪的是,他们的表情非常平静,就跟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而在下午的几节课中,张宁也没再跟我提过中午换座位的事情,更没有提过刘鑫。偶尔还和我开开老师的玩笑,这让我紧张的心情舒缓了很多,有那么一瞬间,感觉中午就像做梦一样,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本想下午放学的路上和乐乐谈这件事情。可是乐乐提前跟我说,最后一节是他们班班主任的课,肯定拖堂,要我别等她了。邢洋知道后,说要陪我一起走,我以有可能被其他同学发现我们地下恋情的理由,委婉地拒绝了他。因为我真的需要静一静,那一瞬间,谁也不想理了。   到家写完作业后,左想右想,还是觉得别扭,终于忍不住,给乐乐打了电话。   乐乐听说这件事情后,夸了我一番,说我不愧是她的好姐们,在刘鑫他们三个人共同威胁我一人的时候,毅然决然地做出了正确的决定——拒绝自己不喜欢的人,保护自己喜欢的人。另外,乐乐教导我说,千万不要胡思乱量,感情的事情,没有谁对谁做,更没有谁伤害了谁,一切都是你情我愿。再有,她说这回我终于可以理解她为什么不答应杜子月了。的确,我终于理解了乐乐的想法。最后,乐乐劝我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以后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不要再提起这件事。我告诉乐乐,其实我还是应该给刘鑫一个交代,不能这么不了了之,这也不是我文一然为人处世之道。乐乐劝我还是别淌这滩浑水了,只会越来越乱。   可是挂了电话,我还是情不自禁地翻开抽屉,找出高二刚开学时,孔老师给我和李艳一人一份的班级同学通讯录,上面记录着所有同学的电话。我在众多数字中,找到了属于刘鑫的那一组。心中犹豫,到底该不该跟他解释一下,又或者按照乐乐说的办。   最终,我还是忍不住给刘鑫打了电话,电话通了……   “喂。”是刘鑫接的电话。   “刘鑫,我是文一然……”我说。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小会儿,说:“哦,真没想到是你,我挺高兴的。”   我说:“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就是,中午的事情,你能别往心里去吗?”   刘鑫顿了顿说:“中午发生过什么呀?我都忘了……”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那就好……”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好久,说:“文一然,你别放在心上,其实,高一下半学期,咱们就通过电话,我知道你的心意。只是我自己一直还抱着希望。你也别怪张宁,他没心没肺惯了,其实他要不点破了这些,我到毕业都不会再跟你提。”   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刘鑫又说:“中午那会儿,你第二次拒绝了我,呵呵,当时心里确实不好受,要是就咱俩,我倒也没什么。关键还当着张宁和李艳,觉得挺没面子的,所以就出去呆了会儿,让自己冷静冷静。后来张宁追了出来,还安慰我来着……”   “对,张宁其实人不错”我说。   “对,别怪他。特早的时候,他问过我喜欢谁,我没告诉他,他说他早就看出来,我喜欢你,因为他发现我看你的眼神跟看别人不一样,我就只好承认了。所以,这次换座位,他也是主动帮忙,他没有恶意,真的。”刘鑫为张宁解释道。   我说:“我知道,这件事,谁也不怪。”   刘鑫说:“嗯,咱俩都别往心里去,估计张宁和李艳也肯定背地里自责呢。还有,下午我跟李艳说了,这次换座位,把咱俩分远点儿……”   我下意识地问他:“为什么?”   他笑了笑,说:“不想再坐在你后边了,看不到你,也就不觉得那么……”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感到有些心酸,为刘鑫的选择。但我却无能为力让他开心,于是故意打破僵局说:“对,对,你看,你早说过,我像你妹妹,要是咱俩在一起,你就有两个妹妹,多没意思呀,你说,是吧?”   他笑了笑说:“这就是我最喜欢你的地方,每当困难来临的时候,你总是坚强乐观地面对。”   我的脸飕的一下红了,说:“快别这么说,我这个人缺点多了,一相处你就能发现了。”   他顿了顿说:“一不留神,又说了好多话,不多说了,还是那句话,以后有困难就来找我帮忙,物理课不明白的,就问我。咱们现在不是提倡一帮一吗?”   我笑了笑说:“行,谢谢你。”   刘鑫又顿了好久,突然问我:“能告诉我为什么不选择我吗?”   此时此刻,心里一直在打鼓,我究竟该怎样回答刘鑫这个问题呢?    第三十三章 外校的女孩 更新时间2012-12-24 9:47:25 字数:3805  如果直接告诉刘鑫,我和邢洋早就在一起了,我觉得一则对他来说是挺大的打击,二则对邢洋也不大好,毕竟我们的事情,邢洋和我还未决定公开。如果告诉刘鑫我不想找男朋友,就是想一心一意学习,我又怕他断不了这个念想,最终还是纠缠不清。于是我回答道:“嗯,我心里有喜欢的人了”。   刘鑫马上问:“是谁?咱们班的?还是外班的?”   我说:“这个,还是不说了吧……”   刘鑫没有追问,只是说:“那好吧,随你。”   我对刘鑫说:“那咱们就挂了吧,希望以后还和从前一样,就当一切都没发生。”   他说:“好,一言为定。”并嘱咐我早点睡觉。   挂了电话,心里说不出来的痛快,觉得所有烦恼一扫而光。心中的结终于解开了,刘鑫的洒脱也让我豁然开朗很多。那时候我想,如果没有邢洋,我会不会答应刘鑫呢?我想不会。如果高中三年,邢洋没有出现过,我会一直等,等到那个让我心动的人,等到那个给我刻骨铭心感受的人,等到那个永远抹不去的人。   第二天上学,孔老师果然宣布了让大家换座位的事情,并宣扬了“一帮一”政策。我的新同桌是一个平时不怎么和我说话的女孩,她的功课不好,孔老师希望我帮帮她。张宁和李艳终于坐在了一起,这回张宁如愿以偿了。至于刘鑫,确实坐得离我好远。我被调到教室门口靠墙的第一排座位,而刘鑫被安排做到教室紧里面靠窗的第三排。孔老师说,以后座位就不换了,只会定期两组两组的在教室里平移,这样保证大家的视力不受影响,不能一直从一个角度看黑板。   从那天起,一切都恢复了平静。我们又像往常一样,一起学习,一起欢乐。邢洋在学习上,进步不少,每天都按照约定,做10道语法题,而且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在他的辅导书上,对勾越来越多,叉子越来越少了。   不久,我们迎来了高二上半学期的期中考试,所有人考得都不错。这要归功于李艳的换座位计划,这一行动,确实提高了我们班在年级中的平均成绩。全班同学都很开心呢。我,李艳,张宁,刘鑫的成绩还是和从前一样,名列前茅。而肖克和龚海由于换了新同桌,有了新同桌的帮忙,成绩也进步不少。虽然还不够好,但比起高一来说,绝对是有所突破。至于邢洋,拿到成绩的时候,他看我的眼神比之前充满了更多的希望,因为我们俩都注意到,邢洋的英语成绩比高一下半学期期末考试的时候提高了15分!班主任孔老师更是表扬了邢洋。我从心里面为他感到高兴。按惯例,白桦林庆祝是少不了的了。当然,乐乐赴约也是必须的。   期中考试过后,天气转凉。在一天的语文课上,孔老师跟大家宣布了一个消息——学校决定,从下周开始至期末考试,全校取消中午课间操,而改为冬季长跑,师生务必参加,不准缺席。全班同学听到这个消息,就开始沸沸扬扬地讨论,在孔老师好几声“肃静,肃静”之后,大家才平静下来。孔老师告诉我们,冬季长跑,是为了提高全体同学的体质,高三的时候,体育是要会考的,其中男生1500米,女生800米是少不了的考试项目。平时做做课间操,根本没法提升跑步速度。所以必须要从平时抓起。而且冬季长跑有利于身体健康,大家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锻炼锻炼,百益而无一害。而且,这次冬季长跑,是要跑出校园的,绕着学校外围跑,孔老师说这其实是挺有意思的事情……   这可愁坏了我和乐乐,我们两个不爱运动的人,一个伪心脏病,一个真缺钙。而这回又不像军训,说逃就能逃,真是没有办法啊。但是,我灵机一动,对呀,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我们班体委可是肖克,这人,咱熟呀。那时候要是中午不参加冬季长跑,可是要请假的,而孔老师规定,跟我们班体委请假就行了。天无绝人之路,这不是给文一然小朋友可乘之机吗?至于乐乐,她是真缺钙,所以请起假来,也很容易。但考虑到那么多同学都看着咱,而且还有孔老师也每天跟着跑步,如果我老不参加,也不是回事。所以我大概每两个星期,就放自己一回假。每次请假就两个理由,肚子疼或者感冒了。那会儿女生说肚子疼,一般男老师或者体委就都不追问了,因为大家都知道,女生有月经期。而这是个很敏感的问题,一般男女生之间都不会交流这些,但这招用来请假不上体育课或者不参加冬季长跑,可是对于全校女生来说,百试不爽的好办法。乐乐基本上一个星期就一两天参加长跑。其实也不怪乐乐,对于她来说,长跑确实太痛苦了。这不是说练练就能好的事情。所以呀,我和乐乐都认为,为了高三会考她能考过,天天长跑就不必了,关键是得天天补钙。   有一天,恰好我和乐乐都请了假,没去参加冬季长跑。大部队刚一跑出校园,乐乐就来我们班找我聊天。这次,她又开始哭诉杜子月对她的“穷追猛打”。而我又是照惯例,安慰了她一下,并教她可以用我对刘鑫的方法,直接告诉杜子月你许乐乐有喜欢的男生了。乐乐说,这招她早就用过了,但杜子月根本不吃这一套,还是隔几天就一封情书,还继续约乐乐去买书。乐乐说,她最后真没辙了,就跟杜子月说,她妈妈不给她零花钱了,所以没钱买。但杜子月又说,他有钱。看到乐乐为难的样子,真是又好笑,又可怜。我跟乐乐说,男女之间的事情可真麻烦,你喜欢的人不一定喜欢你,你不喜欢的人却总把你当块宝。   正当我俩哀声叹气的时候,突然听到教室外边有上楼的脚步声。我们不约而同地看了看表,这个时间,同学们应该还在跑步,不应该有人上来呀。于是,我们俩一起向教室外望去,脚步声越来越急,越来越近,直到有个陌生的女孩儿出现在我们班教室门口。   女孩约莫和我们同龄,中等身材,留着当时最流行的娃娃头,齐齐的刘海,大大的眼睛,白白的皮肤,很是可爱。但女孩的眼神中充满了慌张和不安,头发也有些乱。关键是,女孩穿着外校的校服,我和乐乐互相看了一眼,心想,她是怎么从校外,走入进北,又是怎样找到我们班的,她在我们班门口停下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还没等我和乐乐说话,女孩儿就开口了。   “同学,请问这是高二(6)班吗?”女孩儿问我。   我点头,答道:“是啊,你有什么事儿吗?”   女孩着急地问我:“太好了,我终于找到了,请问龚海在吗?”   我和乐乐对视了一下,原来是找龚海的,连忙说:“他是我们班的,只不过现在是冬季长跑时间,估计还得等10多分钟,他才能回来。”   女孩儿在原地跺了跺脚,说:“糟了,来不及了。”   我连忙问:“怎么了?我能帮你吗?”   女孩儿摇摇头,说:“我有话要跟龚海说,非常着急……”   我和乐乐也有点慌了,是什么事情,让一个外校的女生,不顾一切,跑到我们班,来找龚海?   乐乐走到女孩儿跟前,说:“同学,别着急,估计没一会儿,大部队就回来了,你再等等看。这样吧,咱们一起下楼,在楼下等龚海,这样你能第一时间见着他。”   我接过话来说:“对,对,同学,我和乐乐带你下楼吧,我们陪着你一起等龚海。”   说完,我们三个匆忙离开教室,向楼下走去。   到了楼下,女孩儿一直焦虑地向校门口张望,我和乐乐很想和她聊聊,缓解她的不安,却不知从何说起。等待的时间虽然只有几分钟,但却感觉那么的漫长,龚海怎么还不回来呢?   “文一然,你看,龚海他们~”乐乐先看到了龚海,且大声地对我说。   我定睛一看,真的是“无敌三人组”,我于是大声地喊着:“龚海!龚海!”   龚海听到我们叫他,连忙跑了过来,而邢洋和肖克则是往学校小卖部方向走去。   “龚海”女孩叫龚海的名字。   “萌萌?你怎么来了?”龚海笑了笑,却吃惊地说。   女孩看到龚海,马上就哭了,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这时候龚海着急了,说“怎么了,萌萌?怎么了?”   乐乐体贴地把纸巾递给女孩,说:“同学,同学,快别这么哭了,这儿人多,你们找个人少的地方说。”说完,乐乐就示意让我帮忙找个好地方供他们二人说话。   我想了想,觉得实验楼那边人一定少,又觉得,这女孩儿哭成这样,又一直没跟我们透露原因,肯定是有什么私密的事情,不能告诉我们,于是我说:“龚海,你带萌萌去实验楼吧,你们俩单独聊,我和乐乐先走了……”   乐乐点了点头,顺便把自己的校服脱了下来,递给了女孩,说:“同学,你没穿我们学校校服,容易引起别人注意,先穿上我的,我班里还有外套呢。”   女孩儿连忙接了过来,很快就把乐乐的校服套上了。   于是,我和乐乐一起回各自的班。在路上,乐乐说:“看这个同学哭得那么伤心,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等龚海回来,你好好问问他,看有什么咱俩能帮得上的,哎,真是够可怜的。”   我点头答应。   刚回到班里,还没坐稳,就听到楼下有人喊我的名字,我急忙向窗边跑去——是龚海。   看到我探出了头,龚海着急地说:“文一然,你下来一趟。”   突然间,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右眼皮跳了几下,才想起,小时候,奶奶常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隐约觉得好像要出事似的。   我小跑到了楼下,看了一眼那个女孩儿,她已经不哭了,但明显还是心事重重,而龚海的表情更是充满了愤怒和不安。   “文一然,下节课咱们班体育,你跟老师请个假,帮我陪一下萌萌,行吗?”龚海请求我说。   “怎么了?”我问。   龚海说:“来不及了,没时间说这么多,总之,你快答应。”   我忙点头。   说罢,龚海转身就往楼上跑,女孩极力摆脱我,想去追他,而我拽住了女孩,说:“萌萌,别追了,不如咱们去操场走走,我跟体育老师去请个假,好吗?”   女孩儿无助地点点头。   不一会儿,就是体育课了。我谎称肚子疼,成功请了假。之后,就和萌萌找到操场不远处的看台,坐了下来。   “文一然,谢谢你。”刚一坐下,女孩就轻轻地对我说。   我忙说:“没事,没事,你叫萌萌,对吗?”   女孩微笑着,说:“我叫田晓萌,就叫我萌萌好了。”   看女孩儿情绪稍微有点稳定了,我试探性地问她:“如果你愿意,可以告诉我你这是怎么了吗?为什么来我们学校找龚海?不回你自己的学校了吗?”   女孩儿叹了口气,说:“哎,说来话长了……”    第三十四章 血战(1) 更新时间2012-12-26 9:29:29 字数:4079  原来萌萌和龚海从小就认识了。两个人在一个胡同里长大,在同一所小学读书。每天放学,龚海总是来萌萌家找她玩各种游戏,那会儿他们最喜欢玩的就是过家家了,龚海扮演烤羊肉串的男青年,喜欢上了常来吃羊肉串的女青年,然后两个青年就相爱了。但是在萌萌小学毕业那年,由于萌萌的姥姥家拆迁,分给萌萌妈妈一套楼房,萌萌就和父母离开了那条胡同,搬了家。临别的时候,龚海在胡同口目送萌萌走,两个人哭得一塌糊涂。   萌萌搬家后,并没有忘记龚海,两个人一直保持电话联系。由于小升初是按照户口择校的,萌萌和龚海上了不同的初中。但是,两个人相互保证,一定要考上同一所高中,这样就又能在一起了。   萌萌一直品学兼优,中考的时候,更是超长发挥,考上了区里比进北中学还有名的高中,而龚海由于几道题的失误,没能如愿。如此说来,进北是龚海的第二志愿了。   初中毕业后,两个人正式确定了男女朋友关系。龚海对萌萌承诺,高中好好学习,一定争取和萌萌考同一所大学,以后,大大方方谈恋爱、结婚、生孩子,好好过日子。两个人虽然不在同一所高中,但是龚海总是找各种机会,去萌萌的学校找她,和她一起出去玩,或者送她回家。   听萌萌讲到这的时候,我恍然大悟,怪不得每次白桦林小聚,龚海都因故早退,原来是去会女朋友了。这些事情听起来很幸福啊,但为什么萌萌哭得这么伤心,还大老远跑来找龚海呢?于是,我打断了萌萌,问:“那今天这是怎么回事呢?”   萌萌说:“是的,因为自从这学期开学,就有几个小混混似的外校男孩,每天都在学校门口等着我,声称他们老大要跟我交朋友之类的。我坚决拒绝了。但心里特别害怕,总怕他们对我做出出格的事情来。上个星期龚海又来我们学校找我,刚好被其中的一个小混混偷偷看到了。那些混混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了龚海在你们学校上学。今天上午他们又来我们学校找我,说他们一会儿就要去进北找龚海,教训教训他。我听起来怕极了,就跟老师谎称家里有事,请了假,打车到你们学校来,想第一时间通知龚海,让龚海有个准备。”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萌萌那么着急,我追问萌萌:“龚海知不知道有个混混老在学校门口劫你?”   萌萌摇摇头,说:“不知道,我一直没敢告诉他,怕他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来。”   这时候,我的右眼皮又跳了两下,我突然从萌萌和龚海的故事中惊醒,然后努力去寻找在操场上的同学!现在应该是体育课自由活动时间。但是……糟了,龚海,肖克,邢洋都不见了……他们……   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个寒颤,说:“萌萌,从你们学校到我们学校需要多久?”   萌萌说:“骑车的话,怎么着,四十分钟也能到了。”   “完了,完了,那几个小混混应该已经到了,我得去校门口看看。”说着,我起身就跑。   萌萌在后面紧跟着我,说:“文一然,我跟你一起去。”   两个女孩,一前一后,急急忙忙跑到学校门口,但却扑了个空,怎么一个人都没有?这时候,我的心里特别乱,越发觉得事情蹊跷。突然想起来,他们要是打架,肯定不可能在学校门口打,那他们这是去哪儿了?萌萌偎在我身后,我能感觉到萌萌比我还要紧张和害怕。   我安慰自己,也安慰着她,说:“别急,别急,让我想想,他们大概会去哪儿,肯定没走远。”   这时候,我突然想起来,进北中学有个后门,从后门出去,是一条后街,平时很少有行人来往。对,一定是去那里了。隐蔽,不会被老师发现,最适合打架……   于是,我拉着萌萌往学校后门跑去,这一路跑得我俩上气不接下气。这时候才感觉到冬季长跑的重要性,平时不努力,关键时刻掉链子了。但是,一想到邢洋他们有可能要受伤,我就不知道从哪儿来了一股劲,让自己的脚停不下来,使劲地往前跑。   不一会儿上,就到了后门。一门之隔,我们清楚地听到门外有人嚷:“谁是龚海?有种站出来?”   我轻轻地把门打开一点点,露出门缝,透过门缝,看到了有约莫七八个陌生男孩围成了一个圈,而被围在里面的人是……邢洋、龚海还有肖克。完了,“无敌三人组”被包围了。   我趴在萌萌耳边,悄悄地对她说:“萌萌,你来看看,是这些混混吗?”   萌萌挤到了门缝前,尖叫了一声,我连忙堵住了她的嘴,说:“嘘……别说话,咱俩不能暴露身份。”   萌萌向我点点头,看来,就是这些人了。   这时候邢洋推开了龚海,正要向前买迈一步,而龚海却迅速挺身而出,说:“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找你爷爷我有什么事?”   再看看肖克和邢洋,眼神中充满了谨慎和防范。但是,还没等我和萌萌回过神,就听到其中一个小混混说:“你不承认,我也知道是你,居然敢和我大哥看上的妞儿好……”   说着,他迅速走到龚海前,不知道这个混混什么时候又从什么地方拿了块大砖头,啪的一下,迅速向龚海头上砸去。   我的心猛地一揪,天哪!流血了!我下意识地用手蒙上萌萌的眼睛。萌萌扒开我的手,倒吸了一口气,眼泪不听使唤地落了下来。   这时候,无敌三人组每一位成员,都从自己的校服袖子里抽出不知从那里弄来的半米长大木棍,开始还击。   “文一然,怎么办?怎么办?”萌萌一边哭,一边摇晃我。   “萌萌,对方人太多了,咱们寡不敌众,而且龚海的头一直在流血,硬拼不成。三十六计,还是走为上计。萌萌,你在这里守着,等着我,我去借三辆自行车,一会儿就让人推过来。等我回来后,咱们就推开门,喊他们三个。让他们三个赶紧跑过来。你去那边找几块大石头,他们三个一进来,咱们就把大石头堆上,这样一时半会儿,那些小混混推不开门。你看怎么样?”我对萌萌说。   萌萌点了点头,扭身就去找大石头,那会儿学校刚装完修不久,很多废弃的建材都堆在后门附近,所以啊,真是天助我们,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件事情,不能定让我们班其他同学知道,所以,就自然想到求助于乐乐。   我扭头就往教学楼跑,好在我们教学楼离后门不远,再加上我飞一般的速度,不一会儿就到了乐乐他们班门口,没时间跟乐乐解释,就直接说“无敌三人组”跟人打架了,需要紧急撤离,并去医院。乐乐听说后,急得不行,一直问我肖克怎么样了。我跟乐乐说,截止到我来之前,肖克还没受伤,但龚海脑袋流血了。乐乐说,自行车她会安排,如果找人推过去,怕时间来不及,不如借三把车钥匙,乐乐在车棚那儿等着跟我们汇合。等他们三个一到车棚,骑上车就去医院。我来不及思考,就答应了。   在跑回去的路上,我情不自禁得总会想起刚才龚海被打的那一幕,还有从他头上留下来的血。越想越害怕,越想就越努力往回跑。   等我跑到后门门口,看到萌萌已经准备好了好多大石头,门外依然是打架声和骂人声。萌萌看着我,说:“车没借来?”   我连忙回应:“借来了,不过在车棚那边,乐乐在等着咱们!?他们怎么样了?还在打么?”   萌萌连忙点头。   我对萌萌说:“行,咱没时间罗嗦了。准备好了吗?沉住气。我开门了。”   萌萌接着点头。   我鼓足勇气,使劲把门推开,一瞬间,我差点晕了过去。龚海的头还在流血,肖克的眼睛肿了,邢洋的脸上也有轻伤。但时间紧急,刻不容缓,我拼了命高地喊:“无敌三人组,别打了,快来我们这边!”   邢洋第一个听见了我的声音,并看到了我,我向他点头并挥手。邢洋会过意来,只见他拉着龚海,快速地往我们这边跑,肖克紧随其后。对方愣了愣,却也马上追了过来。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我却感觉过了很多年,总担心邢洋他们也许会被打死,也许很快就被追上,也许永远跑不到我这里了。而我又不能帮上什么忙,只剩下挠心般得抓狂。但很快,邢洋就跑到我身边,然后是龚海,最后是肖克。我忙说:“快,萌萌,咱们快关门,别让他们进来。”说着,我就和萌萌把门关上,然后用尽我俩所有的力气,堵上了大石头。这时,就听见门外地混混说:“有种就出来,玩不起,就跑了?”   肖克说:“你们懂个屁,我们这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龚海努力大声嚷道:“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们不陪你们玩了,咱们走……”   我忙说:“别跟他们说了,咱们暂时安全,乐乐在车棚那等咱们呢,她借了三辆自行车。你们几个都得去医院,别耽误了……”   邢洋看了看我,说:“好,咱们快走!”   萌萌哭着说:“对,对,龚海,你可不能死啊!”   龚海笑了笑说:“哈哈,我死不了呢!你还别说,打架的时候不觉得怎样,这会儿还真有点疼。”说完,他就摸了摸自己的伤口,又“哎呦”叫了一声。   我连忙从兜里掏出手绢,压在龚海的伤口上为他止血,之后,我们五个人便往车棚走去。   还没走到车棚,就看到乐乐已经在哪儿等着了,邢洋带着我,肖克带着龚海,萌萌带着乐乐,六个人,三辆自行车,一起往医院驶去……   离我们学校不远的地方,就有一家地方医院,平时我们要是有些小病,而校医又不敢诊断和开药的那种,都会去那家医院看病。有一次乐乐拉肚子,还是我陪她去看的病。所以,这家医院,对于我们进北同学来说,都不陌生。   在去往医院的路上,我坐在邢洋自行车后座上,问他:“邢洋,你受伤了没有?”   邢洋说:“觉得脸有点疼,打架的时候,有人踹了我一下,这会儿骑车,还真觉得有点疼了。”   我忙问:“严不严重啊?你们几个这是怎么回事呀?”   他说:“本来不至于这样,谁知道对方人太多。咱们吃亏了。你要是不来,我也打算带着他们俩从后门溜出来,龚海这伤有点严重,必须早点去医院。我一边打架,一边等待时机逃出来……”   我接着说:“哎,怪不得我右眼皮老跳呢!真是个大灾呀!”   邢洋一边骑车,一边说:“这叫咱俩心贴心,你说是吧?”   我不禁笑了笑说:“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花言巧语?”   邢洋笑了笑说:“我说的是心里话,不然,我受伤,你的眼皮怎么就跳了?”   正说着,我们六个人就到了医院。大家把车停在医院门口,一起往急诊大厅跑去。   乐乐冲在最前边,先给龚海挂了外科急诊的号。   到了诊室门口,乐乐把号给了大夫,大夫看了看病历本上的名字,抬头看了看我们,说:“谁是龚海?”   龚海捂着头,说:“这儿呢,这儿呢!”   大夫一看,说:“你们这是怎么弄的?赶紧缝针,这伤口看起来都伤了20分钟了,看看这手绢,都是血,怎么现在才来?”   萌萌哭着说:“求求您了,大夫,快救救他吧……”   大夫笑了笑说:“你们这些孩子呀,弄得跟生离死别似的。放心,不严重,不过确实得缝两针,不然伤口可好不了。你们几个,谁负责交费啊?先去交钱,然后手术。”   邢洋接过话来说:“我去交,大概多少钱?”   大夫说:“估计100多块吧。”   邢洋连忙翻兜,却失望地看着我说:“糟了,今天没带那么多钱……”    第三十五章 血战(2) 更新时间2012-12-28 9:07:56 字数:4508  我们几个慌忙地翻自己的衣兜,悲惨地发现,6个人加起来,总共才50多块钱。   这时候,邢洋恳求大夫说:“大夫,您先给缝着针,我们一会儿回学校借点钱,把钱给您补上,你看行吗?”   大夫看了看邢洋说:“医院有规定,不交费,不能手术!”   肖克终于耐不住性子,说:“这是什么规定,你们不是救死扶伤的么?我兄弟都这样了,您不能见死不救呀?”   大夫摇摇头说:“救你兄弟,就不应该打架斗殴。”   乐乐说:“先别说了,赶紧想想办法凑钱吧。”   我们一行人失踪这么久,回学校一定会被孔老师盘问,所以决不能回班借钱。这时候,我想起来,奶奶家离医院不远,不如去奶奶家借钱。于是,我说:“有了,有了,我现在就骑车去我奶奶家多借点钱,你们几个等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大夫,您给另外那两个男生也看看吧,一个眼睛青了,一个脸上腿上都有伤。”   说着,我就往医院大厅外面跑。邢洋一把拦住了我,说:“你不会骑车,怎么去?”   我这才想起来,高一的时候自己的熊猫眼,当着邢洋和龚海出的丑。   “没事,我会骑,就是骑不稳,但这回肯定不会出意外的,我保证。”我看着邢洋说。   “不行,要去我骑车带你去,别再反对了,咱们没时间反对,龚海还等着缝针呢!”邢洋一边说,一边拉着我走出了医院。   这是邢洋第二次骑车带我了,和第一次的感觉有些不一样,我们亲密了很多,彼此间多了些默契,少了些生疏。可是这次我却多了些担心,担心他的腿伤。一路上,我不断地问他,都哪里疼,他一直强调没事没事,但我还是不放心。前几天还听妈妈说,她有一个同事的孩子打篮球戳了一下手指头,没当回事,结果没过多久,发现是骨癌。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个冷颤。   这时,我们遇到了一个大上坡,我没来得及多想,一下子就从自行车上跳了下来。邢洋连忙回头,说:“文一然,怎么回事?”   我笑了笑,连跑带喘地说:“没事,没事。你本来就有腿伤,带着我上坡,太费体力了,我跑着上去,还能在车后面帮你推车,你能省点力气。”   说完,我就连忙追上自行车,用力推车。上坡后,来不及等邢洋停车,我嗖地一下,窜上自行车后座。别说邢洋了,我都被自己身轻如燕般灵活上下车所震撼。但我一上车,邢洋就嘱咐我道:“以后绝不能跳车了,太危险,万一崴脚怎么办?”我没接他的话茬,只是继续给他指路。   奶奶家在学校附近一条大街的胡同里,是个小四合院。院子里种了一棵核桃树还有一颗石榴树。院内有个瓷制的大鱼缸,爷爷养了很多条金鱼在里面。我小时候和爷爷奶奶一起住,初中后,就和爸爸妈妈搬到了现在的楼房里。上了高中后,学习忙,有时候周末也很少去爷爷奶奶家几次。胡同里种了好几棵槐树,每年的5月份,一进胡同口,就可以闻见槐花喷鼻的甜甜的香味,很是怀念。   很快,我们就到了奶奶家,没来得及多做解释,就跟奶奶说班里有同学出了意外,需要钱治病。奶奶借了我200元钱,还怕不够多,邢洋连忙跟奶奶说,不用了,这钱足够了,还答应奶奶过两天就把钱还回来。   在回医院的路上,我问邢洋,怎么就随便答应还奶奶钱了?这200元是我借的,理当由我还。邢洋却笑道,是他自己的钱没带够,所以理当由他还。   由于我们俩都很着急回去给龚海交手术费,所以彼此间没有说太多的话。虽然我很好奇“无敌三人组”打架的整个过程,到底是怎么就打起来的,邢洋和肖克是怎么受的伤,他们三个人从哪儿找来的大棍子……等等。但所有的问题,都吞到了肚子里,不敢多问,恐怕聊起来,耽误了龚海缝针。   到了医院,我连忙去交龚海的手术费。缝针的时候,萌萌在手术室门口一直落泪。我和乐乐陪在她身旁,也不知道该怎么劝。那时候,我想,如果换做是邢洋,我应该也会和萌萌一样,着急难过。也许哭出来,反而会舒服一些。   不一会儿,龚海的头上就被厚厚的纱布包扎上了好几圈。还好,肖克和邢洋没有大碍,大夫说只是小伤,给开了一些外敷的药,说过几天淤青自然会褪去。我们六个人从医院出来后,萌萌把乐乐的校服脱了下来,还给了乐乐,然后说:“今天实在是太麻烦大家了,没想到因为我,出了这么大的事,让你们都受了伤,还让文一然和乐乐翘课。我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乐乐接过校服,说:“没事,萌萌,你太客气了。”   萌萌又对我和乐乐说:“很高兴认识你们,希望有机会还能见面,另外,有件事情想拜托你们俩个。”   我说:“没问题,你说吧。”   萌萌看了看龚海,又看了看我和乐乐,说:“希望帮忙照顾龚海,他头上的伤虽然不严重,但毕竟缝了针,还是得在意些。”   还没等我俩答应,肖克就抢着说:“龚海,你看看人家萌萌对你多好,人家回学校前,还不忘处理你的后事,真是有福之人不比愁呀。”   龚海笑了笑说:“嘿嘿嘿,说什么呢?什么叫处理我的后事呀?我这儿还活着好好的呢!”   我说道:“总算是有惊无险,萌萌,你放心吧,我们一定帮你关照龚海,先管住他吃肉,受了外伤,不能吃油腻辛辣的,不然伤口不容易愈合。他下个星期估计都得吃我们食堂的家常豆腐了。”   龚海苦着一张脸说:“哎,没想到咱们有此一劫,这帮混蛋,不仅打了我,还连累了我的兄弟,等有机会了,必须要揍他们一顿,替大家伙儿报仇。”   肖克说:“不愧是我兄弟,跟我想到一块去了,等有机会的……”   而邢洋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大家,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咱这回还击,不能打无准备之仗。”   我和乐乐,还有萌萌被他们三个的话吓了一跳。我忙说:“什么?你们还要报仇?我们几个再也经不住你们受伤了。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邢洋笑了笑,摸摸我的头,说:“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我刚要反驳,肖克便说:“好家伙,一不留神,都快到中午12点了,咱们旷了两节体育课。我还是体委,一定被老师和同学发现了。报仇的事情,先别说了,快想想回班后,怎么跟孔老师解释吧!”   是啊?这可怎么解释?   龚海说:“就说大实话,有外校的混混来咱们班找茬,咱们几个还击,正当防卫,还受了伤。”   乐乐说:“不行不行,老师一定会问你原因的。人家外校的同学为什么来找茬?”   肖克说:“那咱们就异口同声说,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有人找茬打架,咱们就还手了呗。”   邢洋摇摇头,说:“这么说太牵强了,不如就说,冬季长跑的时候,有外校同学想要约许乐乐出去,文一然就告诉了我们三个,然后咱们三个就出去帮忙说服那些外校同学,但没想到,他们不听劝,还打人,咱们几个就帮忙还击。这样,许乐乐逃课,也能一并解释了。你们说呢?”   肖克说:“好主意!就这么定了!反正也到饭点儿了,萌萌你就别着急走了,咱们几个一起吃顿饭去,然后再各回各班。文一然,许乐乐,我得好好给你们两个讲讲我们哥儿几个的战斗史,那可不是一般的壮烈……”   说着,我们几个便向附近的饭馆走去。由于龚海没法吃油腻的,所以我们没去白桦林,而是在学校门口的小饭馆,随便点了几个小炒。吃饭的时候,肖克和龚海讲得不亦乐乎,我一直好奇的几个问题也终于得到解释——龚海一听说外校的小混混要来,就和邢洋、肖克回班准备防身武器——木棍。木棍的原料取材于我们班的墩布,他们几个把木棍撅折,有墩布的那边扔掉,剩下的留作防身武器,由于怕人家发现,他们把木棍藏在衣袖里。本来他们三个不打算出手,更没想到对方上来就拿板砖拍了龚海,再加上对方人多,只能还击,形势一下子就被动了。虽然“无敌三人组”奋力抗敌,但是对方实在凶神恶煞,三个成员纷纷受伤。当时邢洋看到这种情况,一直低声跟肖克和龚海说,找机会先撤,不能这么生扛。没想到刚说完没多久,我们就在门外喊他们,大家想到一块去了。   饭桌上,肖克突然站起来,举起一杯可乐,说:“咱们一起敬许乐乐一杯吧。”   乐乐受宠若惊,连忙起身,说:“干嘛这么见外呀?”   肖克答道:“这可不是见外,咱们这次大逃亡,如果没有乐乐翘课,给咱们借车,咱们不定得多狼狈呢。乐乐,我是真心的感谢你,什么也别说了,我肖克先干为敬。”   说完,肖克把杯中的可乐一饮而尽。乐乐也连忙举起自己的果汁,咕嘟咕嘟喝了个干净。我们几个也举起杯来,我说:“同意肖克的观点,在这次有组织有计划的逃跑中,乐乐充分体现了大无畏的团队合作的精神,不急不躁,用智慧营救了大家。咱们一起敬她。”   乐乐说:“文一然,你怎么也跟着起哄呀,这么大的事,你们要是不上我们班找我来,我才觉得奇怪呢,我再喝一杯,敬我们的相识,祝我们的友谊地久天长。”   乐乐说完,跟给自己的杯子倒满了果汁,又喝了一大杯。   吃完饭后,龚海送萌萌到车站,我们几个一起回班。路上,乐乐时不时偷偷地乐。我想她一定是又在回味刚才“敬酒“那一幕,是啊,被自己喜欢的人感谢,是多么的幸福。如果你喜欢的这个人,也同样也喜欢你,那就真的能把乐乐美死了。   到了班里,龚海一下子成了围观对象,头上的纱布让他格外引人注目。有不少人都问他受伤的原因。也许是因为我们旷的是体育课,所以还真没有任何老师来谴责我们翘课的事情,体育课穆老师,一直跟肖克关系不错,所以,估计人家也就没有追究。倒是孔老师下午课间的时候,去龚海的位子询问怎么回事,我想龚海一定按照我们事先说好的,跟孔老师做了解释。然后孔老师又来到我座位,问二班的许乐乐现在是不是安全了,还说以后这种事情,要第一时间告诉老师,不要自作主张,有理也变得没理了。另外,孔老师又嘱咐我入党的事情,鼓励我多交一些“思想汇报”,多思考周围的事情,多看看新闻联播,多关心国家政治,不要只顾学习,我只好答应了。   有时候觉得,很多事情并非自己预想的那样恐怖。比如我们担心被老师发现“无敌三人组”打架斗殴事件,有可能会给他们三个“记过”处分。是先还设想了如何面对来自其他同学,老师和家长的质问。但后来,却发现,有些事情,只要有了答案,老师们似乎也就不再追究,同学们也就不再多问,至于家长,只要我们是平安的,学习好的,也就不再管那么多了。   本来以为风波终于过去,这场为了龚海和萌萌,虽败犹荣的抗击外敌的斗争理应画上了句号,但是,谁知道,“无敌三人组”想要报仇的意愿,真的不是意气用事,他们真的开始筹划第二次战争了。   但我真的害怕,从心里面,不愿意他们三个再去打架,甚至流血。直到有天放学回家,邢洋斩钉截铁地告诉我,“无敌三人组”已经打听到那些混混的学校在哪儿,下周二中午他们要去对方学校教训那些混混的时候,我真的急了。我问邢洋为什么非要这么做,我一直觉得他成熟,稳重,这种和混混打架的事情不应该发生在他身上。他却告诉我说:“打架斗殴不是目的,但这些人必须要教训一顿,因为中间有萌萌在,如果不把这些人打怕了,打服了,他们还会为所欲为,天天堵在萌萌学校门口,让萌萌担惊受怕。只有让这些人心服口服,他们才肯放手,萌萌才能踏踏实实上学,龚海才能踏踏实实上课。”   在回家的667上,我不禁问邢洋:“难道你不担心自己受伤么?”   邢洋笑笑说:“不担心,因为根本不会受伤。”   我反问:“你怎么这么有保证?”   邢洋说:“这次我们三个打的是有准备有把握的仗,所以不会出事。”   “那万万一呢?他们要是拿刀子怎么办?”我还是不放心。   “那我们也拿刀子。”他说道。   “邢洋,我觉得我都快不认识你了!你怎么会这么想?你就不能帮龚海想想其他办法?总之,我不同意你去。”我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说。   “你真的不用担心,咱们一定能赢,下周二中午我们三个回来后,咱们晚上去“白桦林”庆祝。”他避重就轻。   这时候,我深深地叹了口气,看来他们三个是铁了心了,既然这样,我也只好亮出我的杀手锏……    第三十六章 血战(3) 更新时间2012-12-31 9:08:25 字数:3680  我说:“那好吧,但你必须答应我个条件。”   邢洋问:“什么条件?”   我说:“带我一起去。”   刚说完,667路猛地急刹车,邢洋怕我摔着,用力拉了我一下,我却不禁被他轻轻地拥在怀中。   他拉着我的手,表情严肃地说:“别开这种玩笑。”   我急忙挣开他,说:“我没开玩笑,我是认真的。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反正我是去定了。”   他松开我,反驳道:“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这件事情真的不能答应。那样的场合,不适合你,你不能去,真的不能去。”   我反问:“为什么你能去,我就不能去?”   他说:“你是好学生,不能参与这种事情。”   我不假思索得说:“但我是你女朋友……”   说完这句话,我俩都是一愣,之后是沉默,我能感觉到这句话说到了他的心灵深处,他一直紧皱的眉头,逐渐地舒缓开。严肃的双眼瞬间变得柔和,过了会儿,他说:“那也不能去,因为你是女生,不适合参加这种活动。”   我正要反驳,文慧路站到了,邢洋见我欲言又止,就也跟着下了车。我并没有往家走,而是停在车站的角落里,准备说服他。   “对,我是好学生,我也是女生,但我同时还是你的女朋友。你父母不在国内,家里只有奶奶陪着你,如果你真的打架,出了事,受了伤,我要第一时间在你身边照顾你。这回我准备多带点钱,免得到时候医院又因为咱们缺钱,不给你们做手术。你放心,我不参与打架,我就在角落里看着你们,万一有意外呢,我也好帮个忙。你别再跟我争了,反正我……”   还没等我把话说完,邢洋突然低下头,深深地吻住了我,而我不知道为什么,不再像上次那样紧张,一切的“不会”似乎都变成了“会”,我轻轻地闭上双眼,也用同他一样的方式回吻着。那一刻,我不再担心会被人发现,不再害怕流言蜚语,不再压抑自己的情感,就是想好好的抱着他,吻着他,喜欢着他,享受上苍赐给我的这份爱,感受在寒冷的冬天里,两个互相喜欢的人,给彼此带来的温暖。   过会儿,邢洋在我耳边轻轻问:“我终于等到了?”   我轻轻地笑了,说:“哎,聪明如我,无师自通呀。”   他明白我在说什么,也跟着笑了。   他拉着我的手,说:“反正你必须去,对吧?”   我说:“当然。反正我必须去。”   他说道:“行,那就一起去,我争不过你了。”   我们俩又都笑了,当时,天色渐晚,我没有让邢洋送我回家,而是自己走了回去。临别的时候,我们都想说些什么,但也都没有再说,我想那就是所谓的默契,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这应该算是我的初吻吧。勇敢、甜蜜、温柔、深情地让我永生难忘。在那样的场合,那样的人和那样的心,一切发生的那么自然。瞬间就是永恒,那一刻,真想永永远远和他在一起,永永远远不分开。我相信,他也同我一样。   下周二的中午很快就到来了。我觉得自己是一行人中最紧张的那一个,其次是乐乐。乐乐一定要同我一起去,她一则担心我,二则担心肖克,我能理解她的想法,所以也就答应了,真要出了事,我们俩个人一起商量对策,不仅可以互相有个照应,更能事半功倍。   那些混混的学校离我们学校不远,所以我们一起骑车去的。邢洋,龚海,肖克各骑一辆车。由于我和乐乐算是编外,我又答应邢洋只在远处看着,为了避免影响他们,乐乐骑车带我跟在无敌三人组后面。   不久,我们就到了目的地。顺便说一下,为了避免混混溜走,邢洋他们早已经打听到,每天中午12:20,领头的混混就会从他们学校门口出来,回家吃饭。所以,我们几个跟学校门口一墙之隔的胡同里,因为这是领头混混回家的必经之路。   时间每一分每一秒地过去,我们紧张地等待着敌人的出现。“无敌三人组”在前,我和乐乐在后。12:15了,只见约莫十多个人,从不同的地方,骑车过来,而且,都不约而同的停在了“无敌三人组”跟前。糟了,我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算计来算计去,我们又被对方包围了。   我使劲拽了乐乐的衣角,悄悄说:“完了,我说什么来着,乐乐,人家来了这么多人,咱们再有准备,也敌不过呀。”说完,我赶紧摸了摸放在校服裤兜里的救命钱,还好没丢。   乐乐说:“不对,不对,文一然,你看,那些人好像和邢洋认识,他们还有说有笑的呢。”   我定睛一看,果不其然,其中一个像是十多个人的头领,正和邢洋说着什么,俩人不时还轻松地笑着。其他人三一群,俩一伙儿的聊着天,还有些人和肖克,龚海搭讪。就这个场景判断,乐乐的假设应该是对的。对方确实不像敌人。我和乐乐悬着的心,暂时放了下来,我俩情不自禁地又往前走了几步。   不一会儿,那天打了龚海的领头混混出现了。身后,还跟着一人,二人各骑一辆自行车,向我们这边驶来。此时,人头攒动,十几个人,一下子把这两个人包围了起来。我和乐乐跑到了人群外不到1米的地方,静静地听着他们谈话。   “我们又见面了。”是邢洋的声音。   “我当时谁呢,原来是你们,怎么着,上次板砖拍地还不够狠吧?”只听见混混大声说。   “今儿我们人多,不想再打了,就要你一句话,以后还敢不敢打田晓萌的主意?”邢洋说。   混混儿从车上下来,这时候,大家又把圈子围小了一圈。   混混说:“你算老几?龚海呢?”   邢洋说:“我叫邢洋,不算老几。”   这时候,只听混混身后的那个人说了一声:“等等,邢洋?”,透过人群的缝隙,我看见混混身后的人,也从自行车上下来,并走到了邢洋身边。   现场的气氛越发紧张了,双方已经剑拔弩张,战争一触即发。可是,没想到的是,那人对邢洋说:“邢洋,真够寸的,不记得哥们儿我了,我初三(二)的魏伟呀。以前咱俩可为你们班邱晶晶过过手?你忘了?”   邢洋说:“原来是你,是够巧的。”   那个叫魏伟的说:“哥们儿这回面儿丢大发了,原来田晓萌是你哥们儿的人呀,早知这样,我就不叫他们去算账了。你看这笑话闹的。误会一场,误会一场。”   说罢,魏伟就跟那个领头混混低声耳语,那个混混说:“真是闹笑话了,原来你就是邢洋大哥呀,小弟有眼不识泰山,触犯了大哥和您的朋友,你们大人不计小人过,真是对不住了。”   此时,邢洋和那十多个人的头领也说了几句,之后就听见那人说:“原来是场误会,那哥儿几个回家吃饭去了,邢洋,下回有事帮忙,别忘了打电话,咱随叫随到。”说罢,人群开始散开,那一伙人陆陆续续地骑车离开了学校。   此时,乐乐睁大了眼睛,看了看我,说:“文一然,这……什么情况呀?”   我也一头雾水,什么大哥,小弟的,完全弄不明白。我刚要和乐乐说话,就听到那个叫魏伟的对邢洋说:“当年咱俩过招为了一个女孩儿,现在碰上了,又是为了一个女孩,听起来真是……你说,早知道邱晶晶最后和你分了,还不如当时你就把她让给我呢。”   说到这儿的时候,邢洋不停地咳嗽,而魏伟却不理会,继续对邢洋说:“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咱们都高二了,想当年,咱们学校,谁不知道咱俩的名字呀?你我都带着自己的一队兄弟,没事儿,咱就好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啥的。结果为了邱晶晶咱还打起来了,现在想起来,不值当的。尤其是为这种女孩儿,到最后还是飞了。说真话,我魏伟特敬佩你邢洋这骨子劲儿,要是换了我,绝对不能让她好受。”   此时,邢洋打断他说:“够了,别说了,都过去了,不想提了。”   魏伟又说:“你看看,还没放下是吧?得了,不说了。对了,龚海,这都是场误会,既然有邢洋出面,我魏伟保证以后绝不纠缠田晓萌,你放宽心。”   龚海点了点头。   邢洋说:“那就谢谢了,魏伟。”   魏伟答道:“别跟我客气,听说你去进北了,那可是重点高中,我们可去不了。没想到遇到事的时候,你这帮弟兄还这么挺你。你这人值得交。我有事,先走了,咱有缘再聚了。以后有用得着我的时候,只管说一声儿,咱能帮上绝对帮。”   邢洋笑了笑,说:“好,彼此彼此。”   说罢,魏伟和那个领头混混骑着车就走了。   胡同里,只剩下邢洋、龚海、肖克、乐乐和我。这时候,我感觉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我身上,我先是一愣,后是沉默,因为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这一切对我来说,太陌生了,关于邢洋的过去,他隐藏地过于完美。邱晶晶是谁?现在她在哪里?邢洋的兄弟有几个?他在来进北之前的那几年,做过什么样的事情?为什么邢洋要和我在一起?   还是肖克打破了沉默,笑着说:“邢洋,真有你的,原来你不做大哥很多年了,怎么都不跟我和龚海说呀?怪不得那天用墩布变武器的招数是你出的呢,原来你有的是经验。哈哈……”   大家接着沉默,于是,乐乐准备尝试打破这个僵局,说:“就是的,上次打架,咱们还瞎着急,早知邢洋有这个背景,我和文一然就不来了,是吧,文一然?”   乐乐说完,就拽了拽我胳膊,示意让我接话茬。   那会儿我脑中不断地出现不同的三个字,比如:“你骗我、你瞒我、伪君子、古惑仔、邱晶晶等等。”怪不得我第一眼见邢洋的时候,总觉得他眼神中充满了忧郁,原来他是个有故事的人,在我之前,他应该和别人恋爱过,那又是怎样的一段刻骨铭心呢?按照魏伟说的,他和邱晶晶应该是在一起过吧?但后来又分手了?好像是邱晶晶把他甩了,但他为什么从来没跟我提起过这些事情呢?   我抬头看了看邢洋,恰巧他也在看着我,他的眼中布满了无奈,却又溢出对我的渴望,我知道,他在等着我开口。   当时,我有过一念,就是马上和乐乐离开这里,再也不理邢洋了,因为他是个大骗子。但是,我却突然想起那天孔老师读的李艳的作文,不知道为什么,我想起了李艳和她的妈妈,我想起了邢洋对我种种的好,想起了我答应过邢洋,以后再也不随便发脾气,一定要好好地对他。   于是,我接过了乐乐的话,说……    第三十七章 真相 更新时间2013-1-2 20:32:06 字数:4286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乐乐说的对,早知道我就不带那么多钱了,邢洋,你可真是的,早知道你叫了这么多人帮忙,我就不提心吊胆,担惊受怕了,你看看,我带的这几百块钱,都快被我捂热呼儿了。”   说完,邢洋就向我走了过来,拉着我的手,轻声对我说:“我知道你生我的气,咱们先回学校,我回头跟你解释。乐乐,肖克,龚海还在这儿呢,你说呢?”   我点了点头,却没看他。   龚海说:“你们俩呀,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和萌萌这对苦命鸳鸯,要是像你们俩似的,在一个学校,一个班,天天能见面,那该有多好。别老闹别扭,开开心心的多好。今儿这事,我真的想谢谢大家,回头我做东,萌萌做陪,咱们几个人,吃顿好的,你说是吧?肖克?”   肖克连忙说:“那可不,那可不。对了,邢洋大哥,您愿不愿意收了小弟?以后再有打群架的时候,算我一份吧。我从小就渴望加入这种组织,没想到,身边就有个陈浩南呀。真是太刺激了。”   乐乐不禁笑了,说:“肖克,我跟你一样,也想加入,邢洋,算我一个哈,多威风呀。”   我看了看乐乐,心中默念:“这个乐乐,真是见风使舵,这么快,就把我背叛了。”   说罢,一行人,就回到了学校。   当天下午,我都没有和邢洋再提过这件事情,大家都当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但是,邢洋应该知道,他欠我一个解释,而我一直在等着。   当天晚上,我没有接到邢洋的电话,心理面不停地嘀咕,难道,他真得不想跟我说说说关于他的当年么?难道,他过去的那份感情,真的那么刻骨铭心么?难道,我和他的感情,都敌不过对那个邱晶晶的思念吗,到现在他还不信任我吗?   越想越是失望,不知道我是想到了哪里,便昏昏沉沉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照常上学,到了座位上,我却在课桌里,看到了那本再熟悉不过的英语辅导书,心想,今天他交作业倒是挺早的,不禁回头找他,却不见他踪影。   把书翻开,看着曾经我每一页用心的标注,和他随意写下的“A,B,C,D”,不由得一阵心酸和感伤。刚要拿起红油笔给他改错,却发现,不知从书中的哪一页,掉出来一封信。打开信,我看到了熟悉的字体,心里面一阵悸动。   “今天特意起了大早,写了这封信。本来昨晚想打电话跟你解释,但拿起电话,又觉得不知道该怎么说,想了想,还是在这里说吧。   我知道昨天中午你听见了魏伟的话,之前,一直没有跟你提过以前的事,因为,我真的不想再提,很多事,过去了,就不能总想着,总该忘了才对。   来进北之前,我其实过得一直挺不入流的。也许是因为父母总不在身边的原因,心里面孤单,需要一些特殊的方式来排解,所以,交了一些“那样”的朋友,做了一些“那样”的事情。那时候就觉得我得有个女朋友,所以就和邱晶晶在一起了。她是个挺好的女孩,但是,我们越相处,越觉得彼此伤害太多,大概是性格的格格不入以及不愿意为对方牺牲自我吧。终于,毕业后,她出国了,而我,留在了北京。出国前,她提出了分手。当年我为此沉沦过,郁闷过,我起初不答应,觉得她的心怎么这么狠。但是,现在我明白了,她是对的。   原谅我,遇到你的时候,自己早已不再是一张白纸。但是,正因为经历过,所以才懂得珍惜现在所拥有的。   笑一个吧,咱们还要一起走很长的路呢!   邢洋”   看完这封信,再冰封的心也会被融化,我随手拿起一张纸,写上了这样的话:“有我在,你不会再孤单。”然后,把纸叠好,夹在当天10道题的那一页,把书放回了邢洋的座位。   不一会儿,邢洋就走进了教室。我没有看他。   再过一会儿,就上课了。   是的,我原谅了邢洋的隐瞒,因为我感受到了他的真诚。其实,我会去想,邱晶晶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个子高吗?漂亮吗?头发长吗?她和邢洋发展到什么程度了?拉过手吗?接过吻吗?他们分手的时候,邢洋有多么的痛苦?邢洋给她唱过歌儿吗?送过她MJ的磁带吗?送过她玫瑰花吗?她去过邢洋的家吗?他们一起打过雪仗吗?邢洋有没有跟邱晶晶说过,让她每晚都梦见他?   但是,我告诉自己,想这些没有任何意义,只会增加自己的烦恼。乐乐怎么说来着?她说过:“人生苦短需尽欢。”,所以,何必去抓住自己喜欢的人的过去不放,让他难受,也让自己难受呢?如果没有龚海萌萌的事情,我也不会知道这一切,如果我不知道,不也会好好地认真地喜欢邢洋吗?   后来,我和邢洋再也没有提过邱晶晶的事情,我也没有再问过邢洋关于他当年古惑仔般的生活。我们又开始向以前一样,不,应该是经历了这件事情后,我们的感情超越了从前,感觉两个人的心又贴近了很多,彼此又多了些信任和理解。   转眼间就到了高二上半学期的期末考试,大家都开始进入忙碌的复习状态中。邢洋还是每天10道英语题,通过这几个月的努力,我发现他进步很大。10道题的正确率已经高于60%了,心里面真心为他高兴。龚海也开始加倍学习,上次萌萌的事情,如同给龚海吃了一剂猛药,他突然意识到,如果再不好好学习,就不能和萌萌考上同一所大学,两个人在一起的机会就会越来越少,说不定以后再出现个“魏伟第二”,到时候可就真没辙了。我和乐乐最近也见面不多,因为她们班老师又开始拖堂,而且每天下午第三节课结束后,她们班班主任都在门口堵着,要讲很久的话,才肯放大家伙儿放学。因此,我多半都是自己一个人回家或者和邢洋一起走。乐乐跟我说,她这次考试一点压力也没有,因为名次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下半学期,就要去文科班了,是个新的起点,所以她特别盼着这次考试的来临。而我感觉还是和平常应对考试一样,全力以赴,但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些压力,因为我怕我万一考不好,成绩掉了下来,自己会怪在谈恋爱的头上,邢洋也一定会自责。那会儿,无论老师和同学都知道,谈恋爱影响学习成绩,可我偏偏不想信这个邪,为什么不能两全其美呢?   我觉得上了高中,如果男生开始努力学习,进步会比女生快很多。而女生刚好相反,后劲不足。我想,这应该是生理和心理发育的必然趋势。所以到了高中后半段,通常年级第一,或者班级第一,都是男生的专属地了。   果不其然,期末考试成绩公布的时候,我发现李艳的排名比起她之前的几次考试,靠后了一些。倒是刘鑫和张宁位居第一和第二名,李艳排名第五,而我排名第三。邢洋和龚海都进步了不少,只有肖克,还是有些落后。   考试成绩终于让我松了口气,这下,可以好好地度过美好的假期了。   期末考试过后,我们迎来了高中三年的第二个寒假。想起来,和邢洋已经好了整整一年了。这一年,经历了很多事情,好的,坏的,都是令人难忘的,也终将成为我们人生中宝贵的财富。寒假期间,刚好邢洋过生日,无敌三人组,我,乐乐,萌萌应邢洋的要求,去他家聚餐。   这是我第一次送邢洋生日礼物,我决定来个特别的。那时候,同学朋友过生日,流行送各种工艺品,而且一定要有个精美的包装。比如送个八音盒,风铃,毛绒玩具或者小摆设之类的。当时我觉得这些都有些俗了,不足以代表我的心意。所以,我去书店里买了一本吉他乐谱,其中第一首歌,就是郑钧的《灰姑娘》,然后我把整首歌的五线谱,用彩色铅笔抄在了一张纸上,最后把纸叠起来,夹在了乐谱里。在书的扉页上,我写道:   “17岁生日快乐,选了这本乐谱作为送你的第一份生日礼物,不知道你是否喜欢,高一那年你唱《灰姑娘》的时候,我已经心动。亲手抄送了这首歌的乐谱,真心祝福你,愿你快乐每一天。   文一然   1999年2月”   带着各自的礼物,我们一起到了邢洋家。邢洋之前打电话给我,希望我能早到,说想让我见见他的奶奶。我觉得这是邢洋很慎重的一次邀请,所以我跟乐乐提前打过招呼,就不和她一起去了。乐乐明白其中的意思,说:“刚好,我给肖克打电话,我和他一起去,咱们邢洋家集合就是了。”   我自己坐公共汽车到了“南大桥”站,没走不一会儿,就到邢洋家了。记得那天天气很冷,刮着大风,但是却有难得的阳光。那一刻我感觉,冬天真得已经过去了,万物都在复苏,春天离我们不远了。心里面,也格外的透彻和宁静。   “叮咚”门铃响了。   邢洋过来开门,一见到我,他便问:“外面冷吧,快进来暖和暖和。”   我应声进了门,小声跟他说:“奶奶在家呢?”   他说:“嗯,等着你呢。”   我突然感到一些紧张,说:“干嘛这么正式呀?弄得我有些紧张了。”   邢洋笑道:“紧张什么呀,我奶奶可平易近人了。”   我问他:“为什么特意让我见你奶奶?”   他说:“爸妈不在身边,咱俩又是正式交往,所以当然得见见家长了。再说,以后你肯定得常来,也肯定老得碰到我奶奶,所以……在学校咱们偷偷摸摸,在家里没必要这样,我爸,我妈,我奶奶,他们都挺开放的。”   我看了看他,说:“不是吧?那我是不是得给奶奶买点茶叶,水果什么的?我看电视上,人家男女朋友,互相见家长,都不能空手去。”   他笑出声来,说:“你脑子里怎么装这么多东西呀?咱们是学生,又没挣钱了,当然不需要了。”   我还是觉得别扭,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邢洋,就只好答应了。   说罢,邢洋在前,我在后,我们一起向邢洋奶奶的房间走去。   奶奶的房间,坐北朝南,一缕阳光映了进来,奶奶正坐在床上,缝着一件衣服。邢洋奶**发花白,胖胖的,带一副眼镜。   邢洋的奶奶见我们推门进来,忙说:“来啦,来啦!”   “奶奶,这就是我们班文一然。”邢洋跟奶奶介绍我说。   我连忙微笑道:“奶奶好。”   奶奶前前后后,上上下下,打量着我说:“好,好。你就是帮助邢洋学习英语的文一然呀?长得可真清秀。”   我有些害羞,邢洋见这样,忙说:“奶奶,您再看人家文一然,人家就该不好意思了。”   奶奶笑了笑,说:“瞧我,瞧我。姑娘,在这儿就跟自己家一样啊,别客气。客厅茶几上有好吃的,让邢洋给你拿。”说完,奶奶又开始上下打量我。   还没等邢洋开口,奶奶又动情地说:“姑娘,我们家邢洋可是我一手带大的,这孩子,打小脾气就仁义,懂事,人品没得挑。不过我家邢洋也可怜,他爸妈不在身边,我又一把岁数了,没事还得需要他照顾我,我也怪不落忍的……”   邢洋打断了奶奶的话,说:“奶奶,您再这么说下去,文一然什么时候能吃上好吃的呀?”   奶奶笑了笑,说:“看看,看看,你刚这么大,就嫌我罗嗦了。那我不说了。”   我也笑了笑,说:“没事,奶奶您想说就说吧,我愿意听。”   邢洋说:“那以后你们俩再说,行了吧?”   我们都笑了,奶奶说:“今天邢洋过生日,你们年轻人好好过,我就不凑热闹了。一会儿邢洋他叔接我去他家吃涮羊肉,我就不跟你们多说了,你们好好玩啊。”   我连忙点头,说:“知道了,奶奶,那我先出去了。”   说罢,我就和邢洋从奶奶的房间走了出来。   邢洋长长地叹了口气,说:“太正式了,弄得我都有点紧张了。”   我笑了笑,说:“没事,奶奶挺和蔼可亲的。”   邢洋看了看表,说:“离10点还有会儿工夫,他们应该一会儿才到,先去我房间里坐会儿吧。”   我突然想起,书包里的生日礼物还没拿给邢洋看,忙说:“嗯,我还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要不要先看看?”   邢洋笑了,他一手拉住了我,另一手摸了摸我的头发,说:“什么礼物呀?”    第三十八章 生日宴 更新时间2013-1-4 9:20:39 字数:4626  我小心地把乐谱从书包里拿出来,递给了他,说:“给,就是这个,不知道你不会喜欢?”   邢洋坐在写字台前,把书翻开,应该是看到了扉页上的字,看完后,他又找到了夹在书里面的《灰姑娘》的手抄件,看了好一会儿,说:“真好。你亲自抄的?”   “嗯,喜欢么?也不知道该送你什么,这个不怎么值钱,不过我觉得挺有意义的。你觉得呢?”我问他。   他答道:“嗯,当然,我会好好收藏起来的,像一幅画,这可是无价之宝。”   这时,邢洋把书和乐谱放在桌子上,拉着我的双手,轻轻地说:“你真好,想亲亲。”   我尽量掩饰自己心中的激动和紧张,故作镇定并假装不在乎地说:“嗯,看在今天是你生日的份儿上,亲亲就亲亲吧。”   他笑了,说:“那要不是我的生日,就不能亲一下了?”   我说:“反正亲之前,我得想想。”   他搂住我,说:“哎,我命苦,好吧,既然这次你批准了,那我就先亲这一次吧。”   说罢,他吻了吻我的额头,然后是脸颊,最后是唇。这一吻,和往常有些不同,我觉得特别的炽热和冲动,让我感到天旋地转,心跳加速。突然间,我有一种想尿尿的感觉,而且越来越强烈,只好打断他说:“不行了。”   他大概没听懂我的意思,问:“什么不行了?”   我说:“嗯……不行了……我想去卫生间……尿尿。”   他连忙说:“哦,那快去吧。我带你去。”   说罢,邢洋把房门打开,拉着我去他家的卫生间。我忙跑了几步,到了卫生间,连忙把门关上,刚一坐在马桶上,却又突然发现那种尿尿的感觉没了。可能是邢洋家暖气比较足的缘故,我一直觉得脸上烫烫的,于是,把水龙头打开,准备洗把脸,却发现镜子里的自己,小脸红扑扑的,看来需要急速降温了。   “邢洋,有毛巾么?”我问他。   邢洋隔着卫生间的门,说:“墙上挂着的,左起第二个,是我的。直接用吧。”   我找到邢洋的毛巾,迅速擦干脸,正要出门的时候,听到屋外门铃响了。心想,一定是他们几个到了。   推开卫生间的门,发现邢洋还在门口等着我,他看到我说:“怎么头发有些湿了?”   我说:“嗯,特奇怪,觉得你家很热,所以洗了把脸。你怎么还不去给他们开门呀?”   他说:“嗯,我家冬天暖气是挺足的,可能是给你热着了,现在好点了吗?”   我点了点头。   邢洋说:“那就好,正要去给他们开门呢,和我一起吧。”   于是,我和邢洋一起走到门口,打开门,看到龚海和萌萌正站在门外。   龚海进来就说:“今天的风可真大,冻死我们俩了。”   我忙说:“快进来,先暖和暖和。”   龚海手里拿了一个大果篮,说:“邢洋,这是给咱奶奶的。我和萌萌觉得你应该啥都不缺,所以趁这个大好的日子,还不如花钱孝敬孝敬咱奶奶呢。”   说着,龚海就把果篮递给了邢洋,邢洋接过果篮说:“你跟我还这么客气?”   萌萌说:“邢洋,上次的事情真的谢谢你,如果有一天,我真和龚海结婚了,还得请你喝喜酒呢。”   龚海看了看萌萌,说:“什么叫以后真的和龚海结婚了?你以后肯定得跟我结婚呀。”   听到这儿的时候,我们大家都笑了。   这时,门铃又响了,一定是肖克和乐乐来了。   “太冷了,太冷了,快让我进来暖和暖和!”乐乐推开门就说。   说罢,乐乐就和肖克进了屋。乐乐接着说:“文一然,邢洋,你们知道么?我足足在我家车站等了肖克40分钟,人家老先生才来。”   肖克说:“乐乐,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今儿起了个大早,却赶了个晚集。本来时间挺有富裕的,早晨我正刷牙呢,突然想起来,忘了给邢洋买生日礼物了,这么早,估计所有商场都没开门呢,但咱又不能空着手来,所以,我就想在我家给邢洋找个现成的礼物,结果,这一通找,你猜怎么着?功夫不负有心人呀,邢洋,你看看,怎么样?”   说着,肖克就从背包里拿出来一辆汽车模型,龚海看见说:“这不是《变形金刚》里的大黄蜂么?太酷了吧?”   肖克自豪地说:“那当然,一般人咱绝舍不得给。邢洋,这可是限量珍藏版,虽然旧了点,但是绝对保值升值。不仅你可以享用终身,转给你的儿子也不成问题,再转给孙子我也能同意,你觉得怎么样?”   乐乐说:“哇塞,肖克,真有你的,你把人家儿子孙子辈的礼物都给算上了?”   肖克说:“当然,我以后还得当叔叔,当爷爷呢。”   邢洋拿过大黄蜂,说:“不多说了,就一句话—特别喜欢。你们几个快进来坐吧,看电视,玩电脑,随便玩啊。”   说完,大家就在邢洋家客厅里坐了下来,这时候,邢洋的叔叔刚好来接奶奶。我们几个人跟奶奶告别后,就开始聊起天来。   很快到了中午,大家的肚子都有些饿了。关于午饭,这次邢洋给我们每个人都安排了做饭的任务,每人都要炒一盘自己的拿手好菜。谁炒得菜最难吃,就罚他/她饭后刷碗。肖克觉得不公平,这条规则明显就是欺负他,他要求组队比赛炒菜,一个队可以炒两个菜,但需要两个人一起配合。没有人愿意和肖克一队,除了乐乐。所以,你是知道的,邢洋和我一队,肖克和乐乐一队,龚海和萌萌一队。   我们到了厨房,发现厨房里已经买好了很多菜,我问邢洋是不是早就计划着大家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他说的确有这个打算,所以昨天就出去买了好多菜,供大家今天练手用。邢洋还问我厨艺怎样,我不好意思地告诉他除了方便面,其他的还真没做过。然后邢洋告诉我说:“放心吧,咱俩保证不是最后刷碗的那组。”   接下来,我真的亲眼见到了邢洋做饭的技术。高一寒假的时候,来他家吃过一次糖醋排骨和鸡蛋西红柿,当时觉得真是味道好极了。这次邢洋又开始准备可乐鸡翅和红烧茄子。   我给邢洋打下手,洗菜,择菜归我,而邢洋负责切菜和掌勺。能看得出来,邢洋应该是经常自己炒菜做饭的,切菜的样子和我妈妈特别像,很是熟练呢。我不由得想起,如果以后真的能和邢洋在一起生活,那我该有多幸福呀。小时候吃妈妈炒的菜,长大了吃邢洋炒的菜,这一生都满足了,也没别的追求了。一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就情不自禁地嘴角上扬。   大家围着邢洋家的厨房,洗菜、择菜、切菜、炒菜,忙得不亦乐乎。这时候,突然听见乐乐说了一句:“哎呀,流血了。”   我和萌萌连忙凑过身去,同时问:“怎么了?”   乐乐着急地说:“肖克切菜,不小心切着手了。邢洋,你家有没有创可贴呀?快点拿来啊!”   我们大家又开始转向肖克,看见他左手食指刚好破了个口子,直流血。肖克说:“太好了,太好了。”   我们好奇地看着他,心想,都切着手了,流血了,怎么人家肖克还说“太好了”?   肖克接着说:“终于没有压力了,谁忍心让伤员刷碗呢?哈哈!乐乐,咱俩真有福气,我这一负伤,你就随便做饭任意发挥了哈,做得多难吃,我也不用刷碗。万一咱们组失败了,你就替我刷碗吧。”   乐乐居然点头答应了,说:“没问题,你赶紧歇着去吧,这儿都交给我了,反正也是最后一名了,我也没压力了,我就给你们做个我最拿手的菜。”   邢洋给肖克拿了创可贴,而肖克贴上后,退居二线,转作帮我们端菜上菜了。   不一会儿,大家的菜都做好了,肖克也把菜上齐了。我们突然觉得特别特别饿,大家围坐在餐桌旁,看着自己做的菜,准备开吃了。   我第一筷子就夹了邢洋做的可乐鸡翅,太好吃了,太好吃了。甜甜的,香香的,简直无法用文字形容,还有红烧茄子,比我妈做的都好吃,拌着米饭来,人间美味呀!萌萌和龚海做的素炒菜花和肉炒蒜苗也堪称一绝。由于肖克的受伤,邢洋还义务帮他们小组做了一道干煸豆角,也是好吃极了。最后,轮到大家品尝乐乐的拿手好菜——西红柿炒鸡蛋。   大家刚要品尝,乐乐打断说:“不行,不行,这第一口,必须得给肖克吃。他为了我们小组不得最后一名,奋力切菜,结果切伤了手,精神可嘉,所以,这道菜,肖克一定要第一个吃。”说完,乐乐就给肖克夹了一大口鸡蛋西红柿。   肖克说:“瞧瞧人家乐乐,关键时刻,多义无反顾,多仗义执言,多那什么什么呀,你们谁也别跟我抢着吃啊。”说罢,就吃了一大口在嘴里。   只见肖克开始还是洋洋得意的表情,吃完这口鸡蛋炒西红柿后,脸色马上变得及其难看,好像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似的,但还是强忍着把菜咽了下去。   大家看着肖克,都在等待着他说点什么,肖克喝了一大口可乐后,说:“真是……太……好吃了,来,大家都尝尝,说完,就给每个人夹了一口乐乐炒的鸡蛋西红柿。”   我看了看邢洋,邢洋向我点了点头。于是,我们五个一起把鸡蛋西红柿吃进了嘴里。   乐乐刚吃一口,马上吐了出来:“喔噻,太咸了,完了,我把盐当成糖了。你们几个快吐了,快吐了别吃了。”   只听肖克哈哈大笑,说:“哈哈,你们都上当了吧!”   乐乐脸红了,说:“肖克,这么咸的菜,你居然给咽下去了,太牛了!”   肖克说:“乐乐做的菜,咱肯定是得咽下去,而且,乐乐孤军奋战,大家伙儿更得捧场了。我要是吐了出来,谁还吃呀?”   乐乐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突然哽咽了,说:“肖克,你真是太好了,太仗义了。我乐乐在严寒大风中,等你40分钟,真是值了!”   这时候,萌萌说:“肖克,你和乐乐真像是一家子,有难同当呀。”   肖克说:“那可不么?乐乐跟我妹妹一样,你们不觉得我俩特像么?是吧?乐乐。”   乐乐有些尴尬,不禁看了看我,没有说话。   这时候,我连忙把话题岔开,说:“大家尝尝邢洋做的可乐鸡翅,可好吃了。”   邢洋怕大家菜不够吃,又回厨房重新炒了一盘鸡蛋西红柿,大家越吃越香,越吃越开心。我怕乐乐在意肖克刚才的“妹妹理论”,特意看了看她,乐乐好像也没怎么往心里去,我悬着的心暂时放了下来。   这时候,龚海提议说:“大家能聚在一起,真是缘分。我提议,借今天这个机会,我龚海和邢洋、肖克结为兄弟,歃血为盟。邢洋,拿把小刀来,咱哥儿几个每人在这杯可乐里第一滴指血,从此以后,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无论今后是否上同一个大学,又是否在同一个城市,咱也要永远联系着。以后结婚的时候,互为伴郎。怎么样?”   邢洋说:“行,好提议,我这就拿刀去。”   只听肖克说:“你们不是吧?还真滴血呀?我刚负了伤,早知这样,我就攒着点刚才的血了。这得多疼呀。”   龚海见邢洋把刀拿来,二话没说,先照着肖克手指头剌了一刀,说:“知道你不敢,我先下手为强了。”   肖克哎呦一声,只见指血已被龚海滴在可乐里。而邢洋和龚海紧跟其后,他们三个将那杯可乐,平分在三个杯子里,一饮而尽。   “无敌三人组”成员各自报了出生日期,肖克排行老大,龚海排行老二,邢洋排行老三。   那一刻,我,乐乐,萌萌,作为这场兄弟结拜的旁观者,真的从心里为那一刻感动。虽然,肖克在滴血的时候很被动,但我相信,他们三个之间的兄弟之情是真的,无论哪年,哪月,哪日,这份情都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改变。是吧?   午饭后,我们一起帮助邢洋收拾碗筷,大家又坐在一起接着聊天。天南地北,校内校外,同学老师,我们聊了好久。那时候大家纠结,如果龚海先结婚,邢洋是伴郎?还是肖克是伴郎。因为伴郎只有一个,而且还得未婚。大家想了半天,最后决定还是到时候以石头剪子布来决定,赢了的就当伴郎。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很快,就到了傍晚。肖克、乐乐、龚海和萌萌准备回家了。临别的时候,邢洋提议大家一起照个相,刚好他家里相机的胶卷还富余几张,大家一致同意,于是,邢洋找来了邻居家的阿姨,帮我们6个照了人生中唯一的一张合影。邢洋答应假期把照片洗出来,开学后发给大家,一人一张。那时候没有数码相机,我们也无法预览自己在照片中的模样,所以对洗出来的照片也就格外的期待。   乐乐临走前,突然从书包里拿出来两张电影券,说:“今天过得太高兴了,我都忘了给邢洋生日礼物了。给,邢洋,这是我妈妈单位发的电影券,截止日期是今年年底呢,你回头和文一然去看电影吧,影院就在你们家这附近呢。”说完,乐乐把电影票递给邢洋,又对我做了个鬼脸,就和他们往出走。   我看了看表,时间真的不早了,于是打算和乐乐一起回家,顺便在路上再问问她是不是对肖克的“妹妹理论”还耿耿于怀。正要起身,和邢洋告别,就听见邢洋对我说:“再呆会儿吧,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第三十九章 过夜(1) 更新时间2013-1-7 9:14:39 字数:3723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明知自己该回家了,但心里面还是盼望他说这句话,留我多呆一会儿,所以,当听到他说让我留下的时候,有种喜出望外的美滋滋的感觉。   和邢洋送走了他们四个后,我坐在他家客厅的沙发上,突然觉得有些尴尬,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邢洋走了过来,给我沏了杯热橙汁,在我旁边坐下,也没有说话。为了打破这种沉闷,我突然问他:“对了,寒假作业写完了没有?”   他说:“哦,你要不说我都忘了,一个字都没写呢!”   我吃惊地答道:“啊?我都写完了。每年放假我都第一时间把所有的寒暑假作业突击写完,这叫前紧后松法,这样,到了春节,就能完全没负担的开开心心地玩儿了。”   邢洋说:“那我刚好和你反着,我一般都拖到最后几天。万不得已,绝对不写。对了,去年暑假作业,数学题,我都没做完,就那么交上去了,后来老师也没找我。”   我好奇地问:“真的吗?”   邢洋说:“嗯,我觉得老师那么忙,开学了,又得讲新课,又得天天备课,还得天天判作业,哪儿有功夫看咱们假期的作业呢?寒暑假作业这种模式,我觉得早该废掉,咱们好不容易才盼个假期,还得写作业,写了作业,学习就能进步了?不写作业,难道第二学期就退步了?你说,是吧?”   邢洋一口气说出比平时多好几倍的话,让我有些吃惊,我说:“嗯,你什么时候话这么多了?”   他说:“呵呵,你知道吗?我小时候是家里出了名儿的小八哥。”   我说:“嗯?什么意思?”   他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橙汁,又在我身边坐下,说:“嗯,我奶奶说我小时候特别能说,每逢家庭聚会,就听见我天南地北一阵海聊,还不时表演节目给他们看,比如唱个《闪闪红星》之类的。所以家里人就叫我小八哥,八哥这种鸟不是特别闹腾,而且还会学人说话吗?”   我接着问他:“啊?真没看出来,那你现在怎么了?我觉得现在的你还没我能说呢。”   他说:“小学还好,上了初中,我爸妈就出国了,我突然一下子没有了那种归属感,虽然自小也是和奶奶在一起生活,但心里还是有些别扭。新的班集体,也突然感觉和谁都没话说,所以渐渐地就沉默了。那会儿总觉得好多事情都看不惯,所以也就总想特别一些,然后又认识了一些兄弟,开始打架啊什么的。后来……又失恋了……所以,就更不想说话了。   听完邢洋这席话,我首先惊讶他如此的直言不讳,他从未对他的过去如此坦诚相告,这是第一次。其次,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提起他的初恋,而且是和我提起,他说的时候,语气很平静,看不出当年的情绪对现在的他有任何的影响。最后,听完他说话,我更觉得自己一定要好好的对他好,尤其不想让他再那么孤独。   想到这儿的时候,邢洋突然打断我,说:“你怎么不说话了?想什么呢?”   我说:“没……那你现在觉得……不像当年那么郁闷了?”   他说:“嗯,上了高中,感觉不一样了,可能是遇到对的人了吧。肖克,龚海人都不错,还有就是和你在一起,觉得每天都挺高兴的。”   我说:“哦?所以,我们三个一不留神,成了你的开心果儿了?”   他笑了笑,说:“不能这么说,应该是心里突然有了久违的归属感。”   我也笑了笑说:“哎呀,那我等感觉压力颇大呀!回头一不留神,让邢洋您失望了可怎么办?”   他笑出了声来,说:“不可能,您老别对我失望就行。”   接下来,他看了看我,突然说:“要不然你今天晚上住我家吧。我奶奶刚好也不回来,家里就我一个人。”   我连忙说:“不行,不行,一会儿你还是得送我回去。”   邢洋有些失望,问:“为什么不行?”   我说:“我还从来没在男生家过夜过呢。而且,万一要是让我爸妈知道了,多不好呀?”   邢洋说:“不用担心,那你就给家里打个电话,说乐乐让你陪她,你今晚就住她家了。今天是我的生日,咱们可以聊一宿的天儿,晚上饿了,我再给你做夜宵。”   我起身,走到了窗边,窗子上都是哈气,看了看窗外,天已经有些黑了,而且还时不时地听见大风“呜呜”的声音,这个时候,真想偎在被窝里,听着喜欢的歌儿,看着喜欢的电视,或者漫画书,要是再能喝上一杯热牛奶,就再好不过了。   邢洋接着说:“怎么样?我家还有备用的毛巾,牙刷什么的,你洗漱可以用。”   在“夜宵和聊天”的诱惑下,在外面寒冷的天气和屋里温暖的温度对比下,在邢洋诚挚的邀请下,我给爸妈打了电话,说了人生为数不多的谎话,在爸妈没有怀疑的友好态度下,我留了下来。为了做到万无一失,邢洋又给乐乐打了电话,这样万一我爸妈要是有事找到乐乐,也好让乐乐有个心理准备,配合一下。   接下来,邢洋把电视机打开,我们坐在一起看电视。刚好是新闻联播时间,我突然想起来,自己又很久没有交入党的“思想汇报”了,又很久没有关心国家大事了。期末考试那会儿,天天复习功课,根本没时间看电视,更别提看新闻联播了。刚好趁这个机会补补课吧,邢洋看我把电视停留在这个台,非常不解,问我:“你平时喜欢看这个?”   我笑了笑说:“也不是,很少看,主要是没时间,但是我不是得交入党的思想汇报么?孔老师让我每周都交一次呢,可我平时没有时间看这些,也不知道现在国家啊,社会啊,都发生了什么变化,所以,一直没有灵感,自己也不想随便交一个应付差事,毕竟这也是件挺严肃的事情,上次入党申请书就是抄的,那个因为都是千篇一律的模式,所以也就无所谓了,你说我要是连个思想汇报,都给人家糊弄,那就真没什么意思了。”   邢洋看我说的如此认真,便问我:“你特别想入党吗?”   我想了想说:“说实话,孔老师要是不让我写入党申请书,我肯定都想不起来这件事情,再说也不一定非要高中入党,大学要想入也行,一辈子不入也行。但是,我就是觉得,既然都走到这一步了,我说的是既然已经交了入党申请书了,也不该辜负孔老师的信任,入不了党其实无所谓,但我不喜欢自己做事有始无终,既然参与了,还是想好好的做。要不然就直接退出,比如军训。”   邢洋说:“也对,凡事既然做了,就尽量做好,不然就不做。军训这出戏呀,也就你和乐乐这样的人能唱的出来!”   我问他:“怎么了?不好吗?”   邢洋说:“我觉得挺好,也是我欣赏你的地方,灵活变通。”   我笑了笑,说:“我不禁夸,一夸我,就找不到北了。”   邢洋说:“没事,我能找着就行了。其实,入党这事情我这么看:不一定非要看新闻联播,那些离我们有些远,其实,你可以多观察观察周围,说不定也能有灵感。而且,也可以学习一下历史,想想古人,再看看现代,说不定也是一篇不错的思想汇报。”   听到这里,茅塞顿开,我不自觉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说:“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我这就写一篇思想汇报,就说说老百姓冬天吃的蔬菜品种多的事情,以前,一到冬天就是东储大白菜,我姥姥家一直有个地窖,每年冬天都储存大白菜。但现在呢,你看看咱们今天中午,吃了多少好吃的?这还得感谢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大家庭呀。”   邢洋笑了笑说:“哈哈,看来这个小姑娘不仅灵活变通,领悟能力也是非常强的。”   “哈哈,灵感启发众生呀,嗯,写这篇思想汇报的时候,最好还能听着红色歌曲。那这样吧,现在命令邢洋同学,给文一然同学唱一首《闪闪红星》……”我调侃道。   邢洋说:“啊?不会吧?现在你就写吗?”   我想了想说:“考虑到这是一篇传奇大作,时间有限,临时决定明天回家写,不过那也得听听《闪闪红星》,我都好久没听这首歌了。”   邢洋特别不好意思的说:“这都是小时候唱的了,要不然我给你唱首别的,比如张信哲的《爱如潮水》?”   我摇摇头,一边拽他的袖子,一边说:“就想听《闪闪红星》,行不行呀?行不行呀?”   他无奈点点头,说:“好,那就唱一遍啊。”   我高兴地点了点头。   邢洋唱歌真得很好听,无论什么歌曲,都很用心用情地唱。在他唱的同时,我不禁也哼唱起来:   “长夜里红星闪闪驱黑暗   寒冬里红星闪闪迎春来   斗争中红星闪闪指方向   征途上红星闪闪把路开   ……”   邢洋说:“你也记得歌词呀?”   我说道:“当然了,小时候我妈就是唱这首歌哄我睡觉的。”   邢洋说:“是吗?我也是,小时候我妈也老给我唱。”   邢洋还是很少提起他的妈妈,我对他的父母也是知之甚少,我好奇地问他:“对了,你爸妈为什么常年不在国内呢?”   他想了想,说:“他们俩是一个单位的,被长期派到国外公干,所以也就逢年过节回来。”   “那你……”我有些犹豫,该不该继续这个话题。   “没事,习惯了,也挺好的,省得打架。报纸上不是说,咱们这代人,现在进入青春叛逆期吗?老跟父母打架,有代沟,这样也好,见不着,也不会发生矛盾,挺好的。”他随意地说。   “话虽这么说,但一家人,终归还是在一起好,老分开,好多情分也就淡了……”我有些伤感。   邢洋拉着我的手,说:“又杞人忧天了吧?换个话题,想想接下来咱们干点儿什么?看电影?还是看演唱会?或者我给你做夜宵吃。”   我想了想说:“我还不饿,要不然咱俩照张合影吧。还有胶卷吗?”   邢洋说:“我去看看。”   说完,邢洋起身去卧室,把相机拿了出来,他看了看说:“刚好还剩一张,这个相机有自拍功能,咱们把它放在对面的柜子上,然后定时,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照上,我还真没试过呢。”   我说:“那就试试吧,看咱俩的运气了。”   他答应了。为了这张照片能照出好的效果,我们俩把周围又收拾了一下,而且还互相帮对方整理了发型。邢洋给相机调好焦聚,然后赶快跑到我身旁,我们一起坐在沙发上,他用胳膊搂着我的肩膀,脸凑向我,我们默契地笑了……   接下来,我和邢洋一起看了他小时候的照片;他怕我晚上饿着,又给我煎了1个荷包蛋;之后我们又一起看了会儿电视,很快,就当了晚上9点多钟,我有些困了…… 第四十章 过夜(2) 更新时间2013-1-9 9:12:30 字数:4108  自从上了高二以来,我通常都是10点准时上床睡觉,而且躺在枕头上,没两分钟就睡着了。高二之前,一直保持了每晚9点准时睡觉的好习惯,除了假期。平时,爸妈对我睡觉的时间管理严格,有时候我9点不困,想看会儿电视剧,无论怎么央求,也都是不行的。所以每晚9点入睡,成了我家对我管教的潜规则。但是升入高二以后,可不一样了,我倒想早点睡觉,但是总有写不完的家庭作业,复习不完的和预习不完的知识点。再加上偶尔和乐乐,邢洋晚上通个电话,所以入睡时间就延长了1小时。放假就不一样了,爸妈会对我放松要求,自然入睡自然醒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一到放假,我基本上都晚上11点多才睡,第二天白天11点多自然醒来,洗漱过后,直接吃午饭了。假期结束前,爸妈通常会让我收收心,睡觉时间逐渐恢复到平时。   所以,刚刚9点多,就困得睁不开眼了,我自己都觉得意外。但是,确实感觉浑身没劲,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我揉了揉眼睛,跟邢洋说:“邢洋,我想睡觉去了。”   邢洋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表,说:“这刚9点,就困了?”   我点点头,说:“嗯,还真挺困的,可能是白天玩儿的太高兴了。”   邢洋说:“那好吧,你要不然先去洗漱一下,我给你拿牙刷和毛巾。然后,你去我的房间睡,我睡奶奶那屋,行么?”   我点点头。不一会儿,洗漱用具就备齐了,我连忙起身去卫生间,关起门来洗漱。等我从邢洋家卫生间出来并走到他房间的时候,发现他已经把被褥帮我铺好了,这时,他按了按床上的枕头,对我说:“这个高度也不知道你睡合不合适?平时我睡还可以。你一会儿躺下,要是不合适,我再给你换一个?”   我没精打采的点了点头,说:“行,肯定没问题,那我先睡觉了。”   邢洋说:“好。”   我见他还未离开,说:“那我睡觉了,你得出去了。”   邢洋笑了笑说:“呵呵,是,马上就走,那你晚上要是有事就叫我。我出去收拾一下房间,然后我也洗洗睡了。”   说罢,邢洋转身出了房间,而我不知道为什么,困得脑子里一片空白,还来不及等着被窝暖和起来,就昏昏沉沉睡着了。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会儿,我突然被冻醒了。心想:“邢洋家白天暖气还挺充足的,怎么到晚上就这么了冷啊?”刚想到这里,又突然觉得肚子特别疼,我马上反应过来:“糟了,不会是来那个了吧——浑身冷,肚子疼,手脚冰凉,腰也不大舒服,嗜睡。”   我马上起身,打开灯,披上衣服,向卫生间跑去,结果——哎,还真是!太倒霉了,这次比上个月提前了,所以完全没有准备,也没带卫生巾。这可怎么办呢?对了,不会把邢洋家被褥弄脏了吧?我又连忙跑回邢洋的房间,仔细检查了一下。完了,完了,床单上有血了,虽然不多,但还是很明显。这时,大概是邢洋听到了我房间的动静,他在房间门外说:“文一然,怎么了?”   我连忙应声道:“啊?没怎么。能帮我先到杯热水么?”说完,我急忙把衣服和裤子穿好,出了房门。邢洋把水端过来,我慢慢地喝进胃里,感觉肚子稍微好受了一点。邢洋见我脸色不对,问:“是不是不舒服了?”   事已至此,我也只能坦白,说:“嗯,我……倒霉了……”   邢洋大概没听懂说:“嗯?什么?”   我有些不好意思,说:我……倒霉了……就是……女生每个月……”   “哦,知道了,那你,带……”他也吞吞吐吐地问我。   我使劲摇了摇头,并抬头看他。邢洋又问:“那肚子疼不疼?”   不是吧?他怎么知道女生来月经,肚子会疼呢?   我说:“嗯,还是挺疼的。还有,就是……我不小心,把你家床单弄脏了。怎么办呀?”   邢洋轻轻地抱了抱我,摸了摸我的头说:“没事,这不有我呢么?这样吧,现在其实还不到10点半呢,我家楼下有个超市,每天都快晚上12点才关门呢。我现在就马上下楼给你买那个去,你在这里先坐一下,喝点热水,盖上被子,我马上就回来。”   说完,邢洋就开始穿羽绒服,我忙问:“那床单弄脏了,怎么办呀?”   邢洋边穿衣服边说:“这更不用担心了,回头我洗,一会儿回来我给你换个新床单。我先下楼了,最多10分钟,你等着我啊。”   由于怕把邢洋家沙发也弄脏,我就一直站在客厅里,倚着有暖气的墙,捧着一杯热水,捂着手。又打了个哈欠,不禁抬头看看墙上的钟表,已经是晚上10点半了。心里琢磨着,不知道邢洋是不是去买卫生巾了,因为他从始至终也没提这三个字,要是买了别的他认为有用的东西回来,那岂不是徒劳一场?想到这里,不免有些后悔,其实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反正就是个正常生理现象,还不如跟他说买卫生间,并且告诉他牌子,省得他白跑。   这时候,我听见钥匙开门的声音,邢洋从门外匆忙进来,说:“买完了,给。”   说着,他就把手里一个大袋子递给了我,我打开一看,天呀,这些卫生巾足足够我用半年的,日用、夜用、有护翼的、没护翼的、各种牌子应有尽有。我抬头看看他,说:“你怎么买这么多?”   他笑笑说:“不知道你用什么牌子的,也不知道该用那种,所以就一样买一包。快去吧,不然多难受。”   我随便从口袋里选了一包夜用的,就往卫生间跑去。没有备用的内裤,也只好先凑合。不过心里已经很满足了。换好了以后,刚一从卫生间出来,邢洋就对我说:“快回屋躺下吧,   新床单已经铺上了,放心睡。我去给你冲杯姜糖水,你是不是得喝点儿?”   我突然之间有点懵了,邢洋连喝姜糖水都知道?我便往他房间走,便问他:“邢洋,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他笑了笑,说:“男生都知道这些啊。”   “啊?不是吧?”我感叹道。   “呵呵,总有知道的途径。这你就别问了。快去躺着,我给你熬姜糖水。你先躺进被窝里,我床上有随身听,你听会儿歌,等我一会儿就好啊。”他边嘱咐我,边向厨房走去。   过了一会儿,一大碗红糖姜汤水被邢洋送到我床前,他说:“趁热多喝点儿。”   我从被窝里坐了起来,一口气喝了大半碗,又甜又辣,暖暖和和的。我问邢洋说:“你怎么连这个特效药都懂啊?”   他笑了笑说:“是啊,一不留神,发现我博学多才了吧?”   喝完以后,也许是心里的作用,顿时觉得身上畅快了很多,不禁从被窝里钻出来,站在了床上,紧紧地抱住了站在床边面向我的邢洋,说:“我真觉得认识你是我这一生最幸福的事。”   邢洋搂着我。见我只穿一件秋衣秋裤,他怕我着凉,就随手把被子裹在了我身上。我接着说:“一定是我上辈子做了好多好事,才积得这辈子的福气。嗯,再加上我上小学的时候,没事就组织大家去照顾生活困难的“五保户”爷爷奶奶;再加上我没事就帮助别人,让别人随便抄我作业,再加上我从小就听爸妈的话,从来不顶嘴……所以,才让我认识了你。”   邢洋说:“你看看,都这么难受了,还少不了嘴上功夫。”   我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看着他说:“没办法,天生伶牙俐齿,就算肚子疼,也不妨碍咱随时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呀。为了感谢你今天晚上你对我所做的一切,我愿意在此时此刻,奉献上我人生最最纯洁一吻。”   说完,我就俯下头来,深深地吻他。由于我站在床上,所以,第一次比他高,这感觉还真是怪怪的。   吻他的时候,我感觉他也怪怪的,他像发烧了似的,浑身热热的。我低头问他:“你怎么了?不会是刚才出去买东西冻着了吧?怎么身上这么烫?”   他抱着我,偎在我的胸口,说:“不行了,我得走了。”   我好奇地问道:“怎么了?”   他微微笑了笑说:“没什么,突然间特别想摸摸你。”   我说道:“好啊!”   他吃惊地问:“你说什么?”   我笑道:“你怎么跟我突然这么客气了,以前你摸我头发从不打招呼,想摸就摸,今天晚上怎么突然扭扭捏捏的了?哦,一定是我比你高,你不方便,来,我躺下,你摸摸吧。”   说完,我又从他怀里睁开,躺进了被窝里。   听到这里,邢洋笑出了声来,说:“不是头发。”   我问道:“不是头发?那是哪儿?”   他俯下身来,帮我把被子盖好,对我说:“哪儿也不是,我随便说说的。你刚喝了姜汤,别冻着,快盖着被子发发汗,睡个好觉。”   说罢,他亲了亲我的脸颊,就离开了房间。   我还沉浸在他到底想摸我哪里的问题上,才发现,一不留神,他已经回房间了。我躺在被窝里,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难道他想摸我的脸?手?鼻子?耳朵?都是男女朋友了,这有什么不能摸的呀。想着想着,我有些困了,渐渐地睡着了,一夜熟睡,没有梦。   第二天醒来,发现肚子已经不疼了,急忙起身,还好还好,没给这张床单弄脏了。穿好衣服,准备去卫生间洗漱。刚一出门,发现邢洋正在客厅里看电视,我抬头看了看表,都已经九点了,我睡了那么久?   邢洋见我出来,说:“醒了?昨晚睡好了吗?”   我怕他见到我没洗脸没刷牙没梳头的样子,于是加快脚步,不敢看他,边走边说:“睡好了,我先去洗漱了啊。”   邢洋见我进了卫生间,在门外问我说:“想吃什么?面包片,荷包蛋,牛奶怎么样?”   我边刷牙,边说:“行,行,两个荷包蛋,嫩点儿啊。”   一边吃着邢洋亲手为我做的早餐,我一边接着头天晚上未完的话题,继续问他:“昨晚你到底想摸我哪里呀?”   听我说完这句,邢洋差点把他喝到嘴里的牛奶吐出来,说:“你怎么还想着这事儿呢?”   我笑了笑,说:“嗯,昨晚上想了半天,真想不明白。你就告诉我吧。”   他说:“我原本以为你知道呢。”   我答道:“起初不知道,不过昨天晚上临睡前,我大概猜到了。是……耳朵,对吧?”   他不假思索的回答说:“对,耳朵。”   我笑道:“你看看,真没办法,太聪明了也不好。我用了排除法,解了这道题。”   他问我:“你怎么排除的?”   我说:“头发,脸,鼻子以前你都摸过了,而且摸之前也从来没跟我打过招呼,而这次,你想摸之前,明显有请求我同意的想法,所以我判断,一定不是之前摸过的地方,所以呀,我觉得是耳朵。”   他又跟昨天晚上一样,笑出了声来,说“恩,还真是啊。不过也许还有别的地方,没准有一天你就突然明白了。”   他见我又一副好奇的表情,忙说:“好了,好了,咱不说这个话题了。今天你着急回家吗?要不着急,咱们出去玩玩吧。要不然咱们去看场电影,刚好有乐乐送的电影票,电影院就在我家附近,不远。中午咱们一起吃饭,吃完饭,我再送你回家。”   我想了想,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下午回家,刚好有时间写已经构思好的入党思想汇报。   那会儿正值情人节档期,影院上映的都是一些爱情喜剧片。记得那天我们看的电影是舒淇和成龙演的《玻璃樽》,记得舒淇扮演的阿不天真而邪气,有着不羁的美丽,然后不羁的爱着。记得那天我们一边吃香甜可口的爆米花,一边哈哈大笑。记得临别的时候,我们有多么的舍不得对方。是啊,能够记得的,实在太多了,那段青春的记忆,永难忘,抹不去。   那件事情过去没几天,我们就开学了……    第四十一章 日记风波 更新时间2013-1-11 9:21:20 字数:4041  寒假本身就比暑假短,通常过完春节,没几天也就开学了。高二的寒假越发感觉过得快,因为无忧无虑,甜蜜而快乐。上学的时候总想放假,可真要是放假了,心里却也总盼着开学。因为开学后,可以天天看到邢洋,毕竟那会儿爸妈还不同意每天都让我出去玩儿,虽然说是见乐乐去了,但还是怕有穿帮的一天,所以,算起来,寒假期间,总共就和邢洋见了那一面,其他时间,都是电话联系了。   开学第一天,孔老师就开始给我们制造紧张气氛,并加以施压。比如说本学期将要有多门功课的会考,包括地理、历史、政治、生物。依经验分析,会考题目通常不难,但也不能掉以轻心,如果不复习,万一不及格,是不能够成功毕业的。另外,高二下半学期一过,就是高三了。别觉得日子过得慢,一晃眼没准就高考了。所以接下来的每一天,所有人都要全力以赴,不能再过那种悠闲的日子了。高考要是考不上,可能这一生就毁了。另外,孔老师不知道为什么还强调了早恋的事情,听得我心里这叫一个发麻。把早恋的害处无限夸大,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并拿他以前带过的几个学生举例,其中说到一个她特别喜欢的女生,学习好,人品好,结果早恋了,后来连大学都没考上。我自认为邢洋和我的保密工作做得不错,照理说孔老师应该不是针对我,不过,被他什么一敲打,心里还是有些打鼓。动员大会开得大家人心惶惶,心惊胆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每个人也都有自己的打算。好学生肯定更加不敢懈怠,努力学习;差生想到自己和别人的差距,估计也是准备投入精力了。   为了我们能够考上大学,家长们都是不遗余力的。高二下半学期,已经有不少同学家长开始给自己的孩子花钱请家教了。那会儿一节课多则200元,少则50元,人力、财力、物力应有尽有,全部发挥作用,而肖克和乐乐就中招了。   先说乐乐吧。新的班集体给她不少新鲜的感受,她活泼开朗的性格,开学没多久就结交到了两个不错的新朋友。平时课间出去溜达,或者上下操之类的,有时候,乐乐就跟那两个女生一起行动了。不过她跟我保证过,在她心目中,我永远都是第一位的,是谁也取代不了的。虽然有时候人不能天天在一起,但是心永远在一块。   由于乐乐选择了文科班,她的历史、政治、英语等科目都需要恶补一下。所以,乐乐的妈妈给她请了家庭教师,每周六都要在家补课,不得外出。乐乐起初郁闷不已,企图和她妈妈理论,但最终折服。因为她妈妈使用了杀手锏,就是随机考她几道题,如果跟书后的答案对上了,她就可以不补课。结果……哎!记得乐乐跟我说,她妈问她的历史题居然是——西安事变的历史意义是什么。乐乐一听就懵了,这种题,必须得是先背下来,才能答对呢。我跟乐乐说,她妈明显是为难她,怎么可能会考她简单的填空或选择题呢。   再说肖克,和乐乐同命相连。虽然他父母感情不和,一直在闹离婚,但是为了肖克的学习成绩能够有所提高,夫妻二人团结一致,统一战线,轮流监督肖克,并给肖克找了区里面有名的家教老师在周日给他补课。他也被困住了。   至于我们剩下的几个。龚海还是周末定期和萌萌见面,但是见面的次数也比从前有所减少,一则萌萌学校周六全天补课,二则龚海为了学习成绩能够尽快赶上来,周末或平时放学回家,基本上都是闷头苦读了。邢洋和我都没有请家教,学习上的节奏也都跟从前保持不变,包括每天10道英语题。关于孔老师开学的那些禁止早恋的话,我心里其实一直没放下,邢洋倒是不像我那么紧张,他认为我们的事情,孔老师一定不知道,说的那些话只是习惯性地强调,叫我别放在心上。后来孔老师也的确没有找过我们俩,所以我也渐渐不那么在意了。   有一天课间,邢洋把我叫到他的座位,将一个棕色信封递给了我,说:“给,这是咱们几个在我家的合影,有一张你替我给乐乐吧。”   我接过信封,急切地想看到当时我们的模样,立即将信封打开,一共三张照片。有两张是我们六个人在邢洋家的合影,还有一张是我和邢洋的自拍照。看着我们在邢洋家笑得那样开心,我不禁笑了。心想,一定要把这张照片好好留着,留一辈子。我又仔细看了一下自己和邢洋的合影,哎,我怎么有点胖了呢?头发也不是很顺,笑得不够好看。   “叹什么气呀?”邢洋问我。   “没什么,就觉得自己照得挺傻的。”我说。   邢洋笑着说:“怎么会呢?我没觉得。挺好看的,真的。”   我看看他说:“好吧,不过,真幸运咱俩的合影居然照上了,这可是最后一张胶卷呢。”怕其他同学留意到我俩,我又接着跟邢洋说:“那我不跟你多说了,我回座位了。咱们的照片我要好好收着,中午吃完饭,我去找乐乐,把她的那张给她。”   午饭后,我去高二文史班找乐乐,发现她一个人趴在课桌上,好像正在睡觉的样子。   我在门口叫她的名字,看她没有反应,征求完他们班同学的同意后,我走到了她的座位旁,拍了拍她的肩膀,轻轻地唤她的名字说:“乐乐,乐乐。”   乐乐听见我的声音,连忙抬起头来,一下子抱住了我,边哭边说:“文一然,你可来了,你可来了。”   我抱着乐乐,忙问:“乐乐,怎么了?”   乐乐抬头看看我,说:“你看我的眼睛。”   乐乐的一双眼睛肿的像两个小桃子,一看就是哭了很久。   “什么事让你哭这么伤心?走,咱们操场说去。”我一边拉着乐乐,一边走出了文史班。   乐乐边哭边倾诉了她昨晚上的苦痛经历——乐乐妈妈偷看了乐乐的日记,被乐乐发现了,母女俩大吵一架。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乐乐昨天晚上放学回家,就被她妈妈说了一顿,说已经高二下半学期了,而且又进入了文史班。在新的集体里,更应该努力学习,不能一天到晚总胡思乱想。乐乐妈妈还问她:“肖克是谁?杜子月又是谁?文一然是不是恋爱了?”等等问题。乐乐马上反应过来,一定是她妈妈看了她的日记,气急之下,乐乐砸坏了装有日记本的抽屉,甩门而去。   “那你昨天晚上去哪儿了?”我问乐乐。   她哭着说:“去了趟楼下的超市,买了串糖葫芦,本想着离家出走,可我真不知道该去哪儿。本来想去你们家,但又怕打扰你学习。结果我绕着我们家楼底下转了一圈,把糖葫芦吃完了,就又回家了。”   “那你妈见你回家后又说你了吗?”我问她。   “没有,我也不会给她机会的。我们俩现在冷战呢。”乐乐把眼泪擦干后,又说:“文一然,你知道我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么?我今年17岁了,我有我的独立人格,独立思想,我更有自己的秘密。我喜欢肖克,杜子月喜欢我,你和邢洋互相喜欢,这都是咱们的秘密,既然是秘密,就不能让家长知道。但他们剥夺了我保留隐私的权利,在我没有能力保护自己日记本的前提下,擅自盗取了我内心深处最宝贵的东西,这太过分了。”   乐乐的一席话,铿锵有力,句句都在点儿上。这时候,我说道:“没错,要不然以后别写日记了,省得给你妈留下可乘之机。”   乐乐看了看我,说:“你看你,这叫逃避,你以为昨天我吃糖葫芦,就是傻傻的吃呀?我昨晚上绕着我们家楼,来回转悠,早想出对策来了。日记我还是得写,文一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缺钙,缺钙的人记忆力都差,好多事情,好多人,我要是不写下来,早晚有一天会遗忘在九霄云外。但我想留住这些,就只能写了。我们班去年新年联欢会的时候,我得了一个带锁的日记本,还配有钥匙呢。我一直舍不得用。我打算从今天起,用这个日记本写日记,钥匙永远跟着我走。我在家,钥匙在家,我在学校,钥匙就在学校。看我妈这回怎么偷看。”   说完这些话,乐乐的表情已经由刚才的无助转为现在的坚强。我笑了笑说:“乐乐,你真是聪明绝顶,举世无双的盖世侠女。”   乐乐由哭转笑,说:“是吧?我许乐乐被人欺负,绝不服软。”   我又问:“既然应付你妈的办法,昨天你就想到了,为什么今天中午还一个人在班里哭呢?”   乐乐叹了口气,说:“伤心啊。我妈伤了我的心,她原本是我最信任的人,可一下子就感觉疏远了好多。你知道么?我妈说我快4岁才断奶,所以其实我特依赖我妈。但这么一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了?”   我劝乐乐说:“我明白。要不然你这次先原谅你妈一回,她肯定也是为你好,她怕你谈恋爱,到时候受欺负,或者她怕你因为各种事情分心,到时候考不上大学。”   乐乐想了想说:“恩,看看吧,要是今天回家,她先跟我说话,我就原谅她。反正她要是不理我,我就冷战到底了。”   我说道:“放心吧,你妈一定先理你。一来是她这次理亏了,而来以我和我妈相处的经验,每次我俩打架,都是她先理我,而且每次打完架后,准保给我做好吃的,而且还给我买好多零食水果,就连晚上刷牙水都给我倒好了,牙膏也挤好了,这打完架的待遇真不是盖的!”   乐乐又说道:“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哈,我妈也是。那我今晚上岂不是又能吃上好吃的了?对吧?……”   温暖的午后,我们两个坐在操场的看台上,沐浴着初春柔软的阳光,以我们的妈妈都会跟我们主动说话来宽慰着自己,并化解了乐乐的烦心事。乐乐跟她妈妈打架的这件事情,也让我想起了我的妈妈。我想在那个年代,那个年龄,我们多少都跟父母发生过争执吧。我还记得上初中的时候,总觉得自己胖,不愿意穿毛衣,而是直接穿一件秋衣,再套上校服外套就要上学,因为同班同学都这么穿。但我妈不同意,她一定要让我加件毛衣,我俩意见不合,我妈奈何说服不了我,就开始动用武力,用毛衣狠狠地抽了我一下,我哭着出了家门。说来也奇怪了,年少的时候,火力还真壮,大冬天的,寒风刺骨,为了看起来漂亮,不穿毛衣也不觉得冷。我最后还是没穿毛衣,就上学了,刚出门走了没一会儿,我妈就追了上来,给我拿了一顶帽子,让我带上。当时我叫一个泪奔啊,那一刻,我好像长大了,体会到了妈妈对自己的爱,记得第二天,我乖乖的穿上毛衣上学了,但依然不为御寒。我想每个人都要经历一次或多次跟父母的争执,但当你发现最终都是父母包容了我们的时候,争执也就渐渐变少了,这说明我们更加明事理,更懂得相互的理解与包容了。   我和乐乐说完这件事后,又一起去小卖部买了包麦丽素。快到乐乐班的时候,我才想起,那张相片还在自己的裤子兜里呢。急忙拿了出来,恐怕压走了型。   乐乐看到照片,又叹了口气。我原本以为这张照片会让她开心,没想到适得其反。   “怎么了?不高兴?”我问乐乐。   “哎,可惜了……”乐乐说。   “可惜什么?”我问她。   “可惜咱们六个,却不是三对。只有两对,而我和肖克没戏了。”乐乐低着头说。   听到乐乐这么说,我心里扑腾一下。    第四十二章 禁果是什么? 更新时间2013-1-14 9:37:20 字数:3953  细想起来,肖克之前说的那些不想谈恋爱,就喜欢李若彤周慧敏那样女生的那些话,只有我和邢洋知道,没人告诉乐乐啊。难道是在邢洋家,肖克说乐乐跟他妹妹似的,伤害了乐乐,让乐乐从此放弃肖克了吗?   我有些担心,但依然试探性地问乐乐:“什么叫你和肖克没戏了?”   乐乐浅浅地笑了笑说:“上次在邢洋家,肖克不是说了觉得我跟他妹似的吗?其实当时我的心就凉了半截。后来,在和他一起回家的路上,我还是决定把这件事情挑明了,虽然没有直接问他为什么不能选我做女朋友,但我却知道了他为什么把我当妹妹看待。”   “是吗?那他为什么把你当妹妹看呢?”我问乐乐。   乐乐说:“我感觉在肖克的内心里,根本就不想交朋友,也不想谈恋爱。他无意中跟我提到他爸妈感情不和的事情,我觉得这件事情在他心里多少也留下了一些阴影。所以他可能觉得谈恋爱反而不容易长久。文一然,你知道吗?肖克说他挺喜欢我的,从一认识我,就觉得我俩一定是一路人,但是,我想他对我就是没有那种感觉吧?所以,就当做妹妹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乐乐虽然表面微笑,但我能感觉到她内心的痛。   “文一然,你知道吗?看到邢洋和你,还有龚海和萌萌,我心里面真的特别羡慕,我多想也能有个男朋友,也能体会一下初恋啊。但是,老天偏偏戏弄我,不给我这个机会,肖克不开窍也就罢了,还从天上掉下来个杜子月,弄得我心烦意乱的。再加上新的学期,新的班集体,还有周末的补课,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我应接不暇,我觉得有些累了。”乐乐接着说。   我试图安慰乐乐,说:“其实肖克只是暂时不想找女朋友,说不定,他过些日子就想通了,那你一定是他的首选。”   乐乐说:“恩,也许是,也许不是。不过经过一个寒假,我早就想通了,我不难过,也不怨天尤人,我和肖克的缘分也许还没到,无论我和他最终能不能走在一起,我都还会像从前一样对他好,他骑车上学的时候,我还是会利用课间的时间,看看他的车有没有倒,帮他把自行车摆正。而我也会一直留着长头发,因为他喜欢李若彤那样的女孩。咱们几个还会像从前一样好,一切都没变,变的是我的心态,我不再会像从前一样整天做白日梦了,现在梦醒了,心也平静多了。”   “乐乐,顺其自然最好。”我说。   “你说到我心坎里去了,现在我的方针政策就是一切随缘,顺其自然,我不想再努着劲儿了,太累。”乐乐说道。   “那你还等肖克吗?”我问她。   “不跟自己较劲不等于放弃,所以我会等,他不娶,我就不嫁;他结婚了,我再找男朋友。”乐乐斩钉截铁地说。   面对已经下了决心的乐乐,我觉得现在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乐乐和肖克,如果真能够在一起,也应该是特别幸福的一对吧,所以当时,听完乐乐的话,我反而赞成她的等待,因为我也觉得肖克不是不喜欢乐乐,只是不想谈恋爱,既然是这样,乐乐其实还是可以等他的。至于杜子月,我也不会再劝乐乐委曲求全,如果换做我,我也会一直等着自己喜欢的那个人的。   “对了,乐乐,肖克还不知道你喜欢他吧?”我问乐乐。   “当然不知道了,以我聪明绝顶盖世无双的个性,我能轻易暴露自己吗?他在明处,我在暗处,没准更容易成功呢,你说是吧?”乐乐笑着问我。   “乐乐,你知道吗?我也很喜欢你,你的性格比我好。”我对乐乐说。   “哈哈,我也喜欢自己,但我也喜欢你,咱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没有什么可比性。我就是天生一个傻乐呵,我愿意永远都做你们的开心果。”乐乐对我说。   “乐乐,我愿意永远都做你的知己。”我说道。   “当然啦,哈哈!咱俩越说越深情了,这不是我的风格呀。不过,今天跟你说了这么多,我觉得真是痛快啊。心里面放下了很多,觉得敞亮。对了,我还没来得及审你呢,那晚上住邢洋家,什么感觉呀?那天你回家后,就匆匆给我打了个电话,报了个平安,却一直没有给我好好讲过呢,快说说,哈哈。”乐乐一边看着我,一边笑着说。   我把那晚在邢洋家的经过告诉了乐乐,乐乐听完后,就说了一句:“邢洋对你真是太好了。你必须得珍惜他。”   我还把自己的困惑和乐乐交流了,就是邢洋那晚究竟想摸我哪里?乐乐听过后,忙说:“文一然,你也太逗了吧?怎么连这个都不懂啊?”   我好奇地问:“哪个不懂呀?我是真不懂。”   乐乐脸突然红了,说:“这个嘛,我大概知道是什么,不过我说不出口。”   我有点心急,问她:“咱俩之间还有什么说不出口的,快说嘛,你怎么和邢洋似的,神神秘秘的?”   乐乐说:“哎呀,就是那里。”   我问:“哪里?”   乐乐又说:“反正就是那里,不行,文一然,饶了我吧,我真说不出来。要不然回头我给你一本书吧,是我无意中从我爸妈他们屋翻出来的一本言情小说,你看了以后,自然就明白了。”   我更加好奇,问:“什么言情小说呀?你现在告诉我不就完了吗?”   乐乐笑了笑,有些扭捏,说:“这个……我真说不出来,反正不是耳朵。你别再问我了,明天我就把书给你拿来,不过你可别让其他同学和老师看见,偷偷地看完,再还给我,我还得给我妈放回去,不然该被发现了。”   说完,我和乐乐打算回班。回去的路上,乐乐总是故作神秘,悄悄在我耳边说:“没想到你和邢洋发展得这么快,看来他是真心喜欢你,对你很尊重。真不知道如果你懂这些,那晚你会不会答应呢?”   我被说得一头雾水,看着她欲言又止的神态,不知道为什么,我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第二天,乐乐一大早就来到我们班门口,偷偷地把书递给我。趁着还没上课,我悄悄地把书打开,看到乐乐在某页里放了一张书签,写道:“已经包了书皮作掩护,为了一针见血,请直接参考本页。切记隐蔽,隐蔽,再隐蔽。乐乐。”   我不禁笑出声来,又怕同桌发现,连忙把书合上,准备拿回家,晚上钻进被窝里看。   乐乐让我看的那一页,主要是描写男女主人公新婚之夜的经过和不久后女主人公有喜的情景。其实书里面写的还算隐晦,但那时一直困扰我的问题,还是能在那一页找到答案的。原来是这样的啊,原来男女相爱不仅仅要拥抱,接吻,还有其他。我恍然大悟,要是女孩怀孕了,一定也是经历了“其他”的事情吧?   我不禁想到,怪不得乐乐要包上书皮给书作掩护,怪不得乐乐怕她妈妈发现她偷看了这本书,怪不得她说“隐蔽,隐蔽,再隐蔽。”这本书其实就是“禁书”吧?学校和家长都禁止我们谈恋爱,总说谈恋爱,如同偷吃禁果,通常都是女孩吃亏。但却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们,什么是“禁果”,为什么女孩子会吃亏?如果不看“禁书”,怎么知道“禁果”是什么呢?看完这书才知道,原来女孩子就是这样吃亏的,因为有可能和男朋友发生“其他”的事情而导致怀孕,那这一生可就完了。但是,如果真的在恋爱,又真的喜欢他,而且相信这一生都会和他在一起,难道两个人不应该再亲密一些么?我记得上初中的时候,我们班一个女生就跟我说过:“没有身体交融的相爱,不会长久,也不是真正的爱情。”那时候我还奇怪什么是“身体交融”,还装作自己很懂似的。原来在这方面,我的大脑一直短路。   此时,心情格外复杂。既兴奋,好奇,向往,又觉得压抑,困惑,害怕。   难道邢洋在那晚是想和我做一些“其他”的事情?还好我现在才知道,如果我早知道,我会不会答应邢洋呢?要是答应了邢洋,怀孕了怎么办?要是不答应邢洋,他会不会对我失望,认为我不够喜欢他呢?可是,我又觉得奇怪,如果发生了“其他”的事情,应该总会不停的怀孕,可为什么爸爸妈妈只生了我这么一个孩子呢?难道他们这一生只发生过一次“其他”的事情?不应该吧?所以我推断,不应该是所有的“其他”事情都会导致女孩怀孕,但为什么有的怀孕了?有的没怀孕呢?   越想越觉得困惑,越想越觉得想不通,我最后还是决定早点睡觉好了。与其自己胡思乱想,还不如问问专家许乐乐。就这么定了,明天还她书的时候,得好好问问她。   隔天下操的空挡,我把乐乐约了出来,还书给她。乐乐接过书,看了看周围,确定其他同学都距离我们俩2米之外后,还没等我开口,就问我:“怎么样?看懂了么?知道是哪里了么?”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嗯,知道了。”   她说:“所以说吧,这个只可意会,不能言传。所以说吧,邢洋对你是真心的好,因为他克制了自己,这对于一般人来说,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接过她的话说:“所以说吧,我考虑以后不能答应邢洋这个要求了。”   乐乐说:“啊?不过,嗯,确实也得慎重,这就是所谓的‘第一次’呢”。   我点了点头,说:“嗯,对,关键是我怕怀孕。”   乐乐也有些紧张,说:“这到是真的,要是怀孕了,可真没办法了,咱爸妈必然都知道了,影响太大。”   我问乐乐:“那你说为什么有的人即便那什么了,也不怀孕呢?”   乐乐说:“这道难住我了,我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等回头有机会,我问问我妈。”   我连忙拦住她说:“千万别问,你妈一定会起疑心的,本来她就看了你日记,对你最近的行踪表现,将信将疑呢。”   乐乐说:“嗨,没事,我跟我妈早和好了。你放心,我不会直接问的,我打算采用旁敲侧击法。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了,等我有了答案,立马告诉你。”   我说:“行。不过我觉得虽然我和邢洋在一起很开心,他对我也很好,但是这件事情还是挺神秘,也挺神圣的。虽然总听到人家说没有身体相融的爱情不是真正的爱情,但是,我觉得,还是再等等吧。要是他真心喜欢我,等我们俩长大了结婚了,再做这件事情,也来得及吧?”   乐乐想了想,说:“嗯,我觉得你说得在理,他一定能等你到那天的。”   我突然觉得轻松了很多,跟乐乐说:“我觉得也是,再说人家书上不也是男女主人公新婚之夜才那个的吗?”   乐乐点头,说:“就是就是,不过咱俩可得做个约定。”   我问乐乐:“什么约定?”   乐乐举起书,说:“我也是突然想到的,为了保护我最好最好最好的好朋友文一然的切身利益,请文一然遵守如下承诺——18岁之前,决不能和邢洋发生本书第125页男女主人公所做的事情,违者必究。”   我对乐乐说:“请乐乐放心,文一然绝不辜负乐乐对她的信任,一定严格遵守承诺。”   乐乐说:“一言为定,好了,解散,各回各班。”   下一节课是孔老师的语文,刚走到班门口,就打上课铃了,我加快脚步,迅速坐在座位上,不一会儿,孔老师进来了……    第四十三章 孔老师带来的消息 更新时间2013-1-16 9:34:39 字数:3795  喊完“上课、起立、老师好、同学们好和请坐”之后,孔老师开始讲话:“今天正式讲课之前,要跟大家宣布几件事情,请大家肃静,认真听我说完,再提问。”   孔老师接着说:“第一件事情是关于我的,我家里最近出了些事,所以我需要离开大家伙儿半个月……”   刚说到这里的时候,全班同学都觉得非常惊讶,很多人开始窃窃私语,纷纷议论起来,而我更觉得吃了一惊,还没等我开始和同桌讨论,孔老师便说:“肃静,肃静!”   全班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孔老师又说:“做这个决定对我来说很难,因为高二下半学期,看似轻松,其实却是在坐的很多同学的转折点,而且还有马上就要来临的期中考试,和期中考试后的会考。你们都是我的孩子,从高一到现在……所以,我其实从心里面希望陪着大家,但是,这也是情非得已,家里也确实需要我,所以,从明天开始直至两周后,你们的语文课将由新的语文老师来代课。班主任的工作,我也暂时交给了小翟老师,从明天开始,她就是咱们班的代班班主任。小翟老师还年轻,请大家多多理解她,平时配合她的工作。文一然,李艳。你们俩一个是学习委员,一个是班长,要起好模范带头作用,咱们班还要继续“比、学、赶、帮、超”的班风,大家的学习千万不要落下。   第二件事,关于课外活动。学校两年一度的红五月歌咏比赛在期中考试后,会如期举行。虽然大家学习压力很大,但我一直主张同学们多多参加这种集体活动,一是为了提高每一个同学的集体荣誉感,体验大家一起合作的乐趣;二是给每个同学都创造一个展示自我的机会,上台了,都不能给我怵阵。现在是四月初,四月底要期中考试,五月初要歌咏比赛,时间虽然紧迫,但是要求大家现在就开始着手准备。宋湘,你是文艺委员,今天回家好好想想咱们班的选歌,我走以后,小翟老师会和你一起组织大家排练。等我回来后,再由我接手。   第三件事,关于这学期的春游。经过年级组老师的共同讨论,今年的春游取消了。大家先不要议论,听我说完后再发表意见。我知道同学们都想出去玩儿,我也想带着大家出去转转,但是,我们的学习压力大,考试任务重,这学期刚好还有红五月歌咏比赛,所以真的没办法。但是,大家也不要灰心,这学期咱们学校高中部体育组组织了足球联赛,足球联赛在歌咏比赛后就会举行,到时候我会组织大家参加的。张宁,刘鑫,你们两个踢足球好的,可以现在就招兵买马,为五月中旬的足球联赛做准备了。   第四件事,今年十月一号,也就是1999年10月1日,是咱们中华人民共和国建国50周年的大日子,实为大庆。咱们学校已经接到区里的通知,非常荣幸地被区里选中,参加10月1日当天位于天安门广场的学生表演活动,咱们高中部的同学将参与学生组字的表演环节。当然我也是今天刚刚得到通知,至于之后我们应该怎样安排,大家应该怎样排练,等等问题都是期中考试以后的事情了。可我还是忍不住在今天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家,虽然排练会很辛苦,但是,这个机会也许你们这一生只有一次,请大家务必珍惜,届时积极配合。   好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么多,大家有什么问题吗?”   孔老师说完,深深呼了一口气,看了看手表,又说:“一会儿咱们还要讲新课,所以我只给大家五分钟的时间答疑。”   奇怪的是,此时此刻,全班异常肃静,孔老师见大家不说话,说:“刚才你们还议论呢?现在怎么突然都不说话了?”   说到这儿的时候,李艳突然站起来,说:“孔老师,我们没有问题,请您放心。”然后回头对大家说:“对吗?同学们?”   全班同学异口同声回答道:“对!”   孔老师听到我们集体的回复,顿了顿,说:“好,那我不多说了,咱们现在就开始上课,请大家把语文书翻到第56页,我们开始讲新课……”   语文课结束后,孔老师离开了教室,并把我和李艳单独叫到办公室,又叮嘱了我们很多关于日常学习和业余活动的注意事项。然后,孔老师让李艳先回班,却单独把我留下,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心咯噔一下。   果不其然,孔老师说:“文一然,有个事老师得特意跟你说一下。”   此时,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孔老师一定知道了我和邢洋的事情,因为开学的时候他就强调过早恋的问题,这次,又让李艳先走,而把我一个人留下,一定是被他发现了,奇怪,他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呢?   我正想着,孔老师又说:“我在咱们进北带过很多届高中毕业班了,遇到过各种各样学生早恋的事情。”   听到这儿的时候,我的心开始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感觉脸上突然间火辣辣的,但还是故作镇定,等着孔老师的宣判。   “尤其是在学习好的女生身上,特别容易发生。而且以我的经验,学习成绩受影响的一定是女同学。文一然,你有没有发现咱们班哪个学习好的女生在谈恋爱呢?”孔老师试探性地问我。   这叫我怎么回答呢?承认吗?在没跟邢洋商量之前,我是不能随意做出回答的,也不能承认,因为这会连累到他。说不知道吗?那就是明摆着说谎,如果孔老师已经知道答案,我不仅犯了早恋的罪,还犯了说谎的罪,两罪相加,罪加一等。但是,也有十分之一的可能,孔老师并不知道答案,所以经过我半分钟的深思熟虑,我还是决定宁愿罪加一等,也不能把邢洋供出来。   我看着孔老师说:“孔老师,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孔老师笑了笑,说:“是吗?老师以为你已经知道了呢。也许你是有所顾虑吧。老师不跟你绕圈子了,不如直截了当的告诉你事实吧。”   我点了点头,准备受死。   “李艳和张宁在谈恋爱。”孔老师说完这句话后,长叹了一口气。   “啊?您说什么?”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艳和张宁在谈恋爱。”孔老师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在确定孔老师说的是李艳和张宁,而不是文一然和邢洋的前提下,我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来了。哦,原来如此啊。原来孔老师所说的一切都是针对他们两个,是不是邢洋和我,我有一点庆幸。但是,李艳和张宁?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俩什么时候恋爱了?怎么又被孔老师发现了?若干问题接踵而来。   孔老师看到我正在想事,打断我说:“我一直以为你知道呢,因为我感觉你和李艳平时关系应该不错,本以为李艳会告诉你。看来他们俩的保密工作做得还真是到位啊。”   我不禁问孔老师是,说:“老师,您是怎么知道的?”   孔老师喝了口茶,说:“没有不透风的墙。李艳高二上半学期期末考试成绩有所下降,我就开始怀疑了。其实前几天,我已经找李艳和张宁谈过话了,他们俩也都承认了。李艳品学兼优,还是入党的积极分子,这孩子个性一直要强,所以我怕她会有思想负担。她和张宁都跟我保证,为了彼此能够考上好大学,暂时分开一段时间,等高考结束后,他们要是还愿意在一块,我也就拦不着了。但是老师还是担心,所以也想告诉你这件事情,一来你跟李艳相熟,平时你要多多开导她,叫她赶紧步入正轨,千万不要继续误入歧途;二来老师想让你和李艳互换一下座位,因为他俩现在还是同桌,天天坐在一起,不大容易分开。这个我下午放学前,会找李艳说的,明天你们俩换座位就可以。三来老师一直觉得你是个特别有灵气的孩子,而且悟性很高,你的学习成绩一直也不错,老师不希望有一天,你和李艳一样,谈了恋爱,误了学习,所以你也要引以为戒。老师就要离开半个月,还有很多不放心,必须得跟你谈谈这些。”   孔老师说完,我忽然回忆起来怪不得上学期,英语口语比赛的时候,张宁非要拜李艳为师;怪不得上次换座位的时候,张宁求我一定要同意他和李艳坐同桌。当时我就有所怀疑,只是李艳一直否认,我也觉得是自己多心了;怪不得好几次上学路上,我都看到张宁和李艳一起往学校走,当时只是觉得巧合。他们是什么时候就在一起的呢?又怎样被孔老师发现的呢?他们现在的心情又是怎样的呢?两个人真的要分开直到高考结束吗?天天都坐在一起,突然分开了,不是同桌,该有多难受啊?   这时候,孔老师接着问我说:“文一然,怎么了?想什么呢?半天不说话了。”   “哦,没什么,孔老师,您说的我都记住了,您放心吧。”我答道。   “嗯,那就好,你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事情想跟老师说呀?我看你像是有心事。”孔老师问我。   “没,没,孔老师,我就是挺惊讶的,真没想到……”我随意说道。   “嗯,老师也没想到,两个人都是好学生,学习都不错。你看张宁,是个男生,我不担心,虽然谈恋爱,但成绩没落下。可女生就不一样了,李艳的成绩不能再往下掉了……”孔老师皱了皱眉说。   “孔老师,我知道了。”我说。   “那好吧,估计你还得有个心里接受过程,老师说的话你都要记住了啊,快回去吧,别耽误下节课。”孔老师嘱咐我道。   告别了孔老师,我感觉有些天旋地转,最初的那种由于我和邢洋没被发现的小庆幸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短短的1个小时内,孔老师传递给我太多的信息,他家里有事,所以要离开我们半个月、小翟老师要成为我们班的代班班主任、歌咏比赛、足球联赛还有建国五十周年大庆、最后是李艳和张宁的事情。太多太多的信息,让我一时之间应接不暇。尤其是最后一件事情,不知道为什么,这件真相的揭露,让我的心里特别难过。一则为李艳和张宁感悲伤,这件事情的曝光,让他们不得不去面对老师和家长的责难,而且不得不分开一阵子;二则我从心里面担心自己和邢洋有一天也会这样,就像孔老师说的,没有不透风的墙,早晚会被发现,但我真的忍受不了和邢洋的分开,也更不想让我爸妈知道这件事情,他们一定会觉得脸面无光。我究竟该怎么办呢?   从办公室出来,我独自一个人回班,远远地望见无敌三人组正站在我们班门口,邢洋看到我从老师办公室出来,迎了上来,问:“孔老师教你去干嘛了?我看李艳都出来半天了,你怎么才出来?”   我抬头看了邢洋一眼,在和他的眸子相遇的瞬间,所有的无助、困惑、迷茫和悲伤,都化成了眼泪,情不自禁地落下。    第四十四章 捐款(1) 更新时间2013-1-21 9:45:27 字数:3880  “怎么哭了?”邢洋忙问我。   “嗯,心里面……挺……难受的……”我看着他说。   “孔老师跟你说什么了?让你这么难受?是不是?”他也开始和我有了同样的担心。   我怕他着急,忙回答道:“不是,不是,不是咱俩的,是关于别人。”   他松了口气,说:“那就好,就算真是咱俩的事,你也不用哭,还有我呢,咱们总能想出办法应对。快别哭了,不然回班,该被同学们发现了。今晚上放学我不打篮球了,陪你回家吧,咱俩路上说。”   我怕楼道里其他的同学看到我俩说话,只能点头,然后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上课铃响了,无敌三人组也陆续进班,邢洋和龚海各自回了座位,而肖克在我座位旁边路过的时候,悄悄地放到我桌上一颗苹果味的棒棒糖,低声说:“三弟让我给你的。”   我赶紧把棒棒糖放到书包里,看了看我的同桌,她正趴在课桌上睡觉,再看看其他人,还好还好,没人注意到我。心里才算踏实。   中午,同学们吃完饭回来,在班里三个一群,两个一伙儿的进行着属于自己方式的午休。我观察了一下,发现张宁和李艳果然没在一起行动。张宁和刘鑫等几个同学把老师的讲台当成了乒乓球桌,几个人打起了男子双人乒乓球对抗赛。而李艳和我的同桌等几个女生围坐在一起讨论着今天数学老师留的家庭作业,其中有一道题,大家都不会做。而我一个人坐在座位上,一边吃着棒棒糖,一边背着单词。   这时,我听到李艳叫张宁的名字,李艳说:“张宁,快过来帮我们看看这道数学题。”   我抬头看了看张宁,张宁听到李艳叫他,立刻放下乒乓球拍,跑到李艳座位旁,开始帮李艳他们几个看数学题,不一会儿,他就有了答案,张宁还一步一步地给大家讲这道题是怎么解的。我在想,如果不是孔老师告诉我,一般人真的看不出来张宁和李艳的秘密。我突然发现,他们俩的很多举动,都特别的亲密,比如张宁刚要说拿一只笔来,李艳早已经从自己铅笔盒里拿好了笔并递给了张宁。再比如说,张宁随意就喝了一口李艳水壶里的水;还有,两个人说话的时候,凑得很近。但是由于其他同学都专心在数学题上,所以谁也不会观察到这些细节。看着他俩如此般举动,我突然怀疑,他们应该没有真的分开,因为两个人还是在不断地给对方创造机会接近彼此,我不禁为李艳的学习成绩感到担心,难道她不怕谈恋爱继续影响自己的学习吗?如果放学前,孔老师告诉李艳,他决定让李艳和我对调座位,李艳和张宁的心里又会是什么感受?该不该告诉李艳我已经知道了她和张宁的秘密了呢?想到这儿的时候,我又觉得自己想的太多了,未免有些杞人忧天。   不一会儿,“无敌三人组”也回到了班里,肖克刚一进教室,就跑到讲台上,示意刘鑫他们别再打乒乓球了,说:“肃静,肃静,同学们,我刚打听到一个重大消息,关于孔老师离开咱们班半个月的原因。”   李艳忙问:“快说说,什么原因啊,我们都想知道。”   肖克说:“孔老师家里真的出事了,师母前几天体检,查出得了癌症,不过是早期。”   “啊?不会吧?”我脱口而出。   肖克看了看我,说:“文一然,是真的。我亲自从小翟老师那里打听到的。小翟老师还说,这事情来的太突然了,孔老师完全都没有想到。平时师母性格特别随和,脾气可好了,没事还总喜欢和孔老师一起参加咱们学校的老师舞蹈队呢,谁知道?……所以孔老师必须陪着师母去做化疗,就请了半个月的假。”   刘鑫问肖克:“听说化疗需要一直做,半个月后孔老师还能回来吗?”   肖克说:“我也有这个疑问,小翟老师说,因为师母的癌症是早期,所以如果化疗顺利的话,孔老师还是希望回来带咱们班的。”   李艳又说:“化疗需要很多钱吧?”   肖克说:“我觉得应该是,听说挺贵的。”   张宁说道:“李艳,不然咱们号召大家伙给师母捐钱吧。大家尽自己的微薄之力,拿出压岁钱,帮孔老师和师母一起度过难关。”   李艳说:“行,不过咱们事先不能让孔老师知道。等孔老师明天不来了,我就号召大家捐款,这周末咱们派几个代表,去医院看看师母,顺便把钱给孔老师,你们觉得行吗?”   在场的同学都点头答应了。   我想了想,自己的压岁钱从春节到现在还一直没有动,准备回家都拿出来,捐给孔老师。   下午的时候,全班同学都陆续得到了这个消息,虽然中午在场的人不多,但是大家一传十,十传百,也就都知道了。最后一节课结束后,孔老师又来到我们班,重新嘱咐了一遍,我望着孔老师,发现他的头发好像白了很多,不觉有些心酸。收拾书包的时候,我看到孔老师把李艳叫了出去,心想孔老师一定是要告诉她和我换座位的事情。邢洋在我后面,也跟了出来,我们俩还是在车站集合。   我把孔老师今天跟我说的一切都告诉了邢洋,邢洋也非常惊讶李艳和张宁居然在一起,平时真的一点儿都看不出来。   邢洋说:“真没看出来,没想到咱们班不仅仅是咱俩啊。也许是咱们都太关注自己了,不注意别人,所以才觉得意外。”   我说:“没错,今天中午午休的时候,我仔细观察了他俩,才发现,人家真的很亲密。邢洋,我觉得他们俩没想真分开。”   邢洋笑了,对我说:“当然,不可能分开。要是有一天孔老师发现咱俩好,然后跟我说要咱俩分开,我也会口头上答应,但私下里还和你在一起。你会吗?”   我问他:“会什么?”   他说:“如果孔老师要你和我分开,你会照他说得做吗?”   我摇摇头,说:“当然不会,咱们永远都不分开。”   邢洋又说:“所以,李艳和张宁一定也和咱俩想得一样。所以,文一然同学,你就别再为人家操心了。”   我又摇摇头,说:“我最担心的还是咱俩的事情被发现。”   邢洋劝我说:“别担心。首先,咱们的事情没人知道,你我平时在学校也很少拉手,甚至连说话的次数都有限。其次,就算真有一天,被老师发现,又能怎样?我们最终还是会走在一起,相爱,结婚,变老。他们的阻止没有任何意义。最后,就是你的砝码,只要你的成绩不往下掉,没有人会禁止你谈恋爱。所以,为了咱们俩,为了双方的爸爸妈妈,文一然,你都得好好学习,一直保持着名列前茅的好成绩。”   邢洋说的的确在理,我的心里也舒服了很多,只要自己的成绩不往下掉,应该就没有人会花心思研究我们俩的事情。   我对邢洋说:“你怎么劝起别人来还一套一套的?就跟练过似的。”   邢洋摸摸我的头发,说:“嗯,你看看,心情好多了吧?”   “那你说明天李艳和我换座位,我要告诉她我已经知道了她和张宁的事情了吗?”我问邢洋。   “说吧,没什么的,这事就算放你心里,也藏不住的。”邢洋说。   “那好吧,对了,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苹果味儿的棒棒糖啊?”我仰着头看他。   他说:“你爱吃啊?我最爱吃这个,所以也给你买了一个。”   刚说到这儿的时候,667路公共汽车停在了我们面前,邢洋拉着我的手,一起上了车。一路上,他的手一直没有松开,而我也没有再向从前那样,怕别人发现而避嫌。偶尔的放纵,其实是缓解压力最好的办法。在路上,我还告诉邢洋,乐乐前几天跟我说的话,她对肖克态度的改变,邢洋说其实他觉得肖克和乐乐挺般配的,而且乐乐在肖克心中早已有了特殊的位置,所以说不定哪一天,他们俩就走到一起了呢。快到文慧路,我正准备下车的时候,邢洋没有向往常一样松手,而是在我耳边悄悄说:“我陪你下车,送你回家,咱们再说会儿话吧。”   我答应了他。   那时候已经是四月份了,暖和了很多,天也不算很晚,从文慧路到我家,可以坐一站公车,也可以走着回去。我们为了多聊一会儿,选择了后者。夕阳西下,余光映在邢洋和我的身上,我拉着他的手,偶尔抬起头,望向天空,看到了晚霞,那一刻,只有幸福。   临别的时候,邢洋跟我说,他很怀念生日那天我住在他家的那个夜晚,真希望下个生日赶快到来。而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了乐乐给我的禁书的那一页,于是跟邢洋说:“嗯……邢洋,我想跟你说件事。”   “就是……哎,其实我挺不好意思说的,那我说了你能别生气吗?”我说道。   邢洋点点头,说:“嗯,我不生气,你说吧。”   “就是,那天晚上,在你们家,你说想摸我的那个事……后来吧,乐乐借给我一本书,看完书以后,我觉得那晚你想摸的不是耳朵了。”我羞羞答答地说。   邢洋也有些不好意思,说:“哦,你怎么还管乐乐借书看了?其实,你要是想知道,可以直接来问我,我给你讲。不过,说实话,我也没往心里去,因为也不在这一时。”   我说:“嗯,我也觉得不在这一时。反正,我多少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我是想……跟你说……要是我们毕业前,我一直都不答应你,你会不喜欢我,生我的气,觉得我不好吗?”   邢洋说:“那你为什么不答应我啊?”   我说:“觉得挺神圣的,不敢随便……而且,万一要是怀孕了,怎么办啊?”   邢洋抱了抱我,说:“这个啊,可以不怀孕的啊。”   我脸红了,说:“反正……就是不行。”   他说:“嗯……其实我挺想的,这其实是挺美好的一件事情,而且不像你想象的那样可怕。而且,摸一下,是根本不会怀孕的。但是,我尊重你的意见,因为这是两个人一起做的事,不能勉强。”   我见他没有生气,又说:“那你答应我等到毕业后了?其实我想等到结婚那天。”   邢洋笑着说:“啊?结婚那天呀?那得是对我多大的考验啊?”   我也笑了,说:“反正……还是结婚那天安全。”   邢洋又说:“那这样吧,经过咱俩讨价还价,咱们把这个日期定为领证那天吧。”   “结婚证?”我问他。   “不是吧?你真是想充分考验我的定力呀。要不然毕业证?”他笑着问我。   我狠了狠心,说:“好吧,那就大学毕业证吧。”   邢洋说:“高中毕业证不行?”   我认真想了想,回答道:“高中毕业证吧,还真不行,反正……反正不行。”   这句话说完,我们俩看着彼此,扑哧一下都笑出了声。   我说:“要不然,还是……”   邢洋接过话来,说:“还是顺其自然吧,但保证至少高中毕业后。”   “行,就这么定了吧。”我应道。   说完,他刚好把我送到了我家小区门口,我问他周末打算去看孔师母吗?他说随我。我说要是这周五作业不多,我还是打算去看看。说完,我们就分了手。   到家后,我把自己的压岁钱找了出来,准备第二天交给李艳。    第四十五章 捐款(2) 更新时间2013-1-23 8:47:32 字数:3954  第二天上学,刚一到班,便看见李艳已经坐在我的位置上了。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李艳就跑来跟我小声说:“文一然,孔老师让咱俩换座位,今儿我来的早,已经把咱俩的课桌互换了,你直接坐到我原来的位置上就行。”   我点头答应,想跟李艳说些什么,却觉得不知从何说起,只是笑了笑,就直接走到了自己新的座位。   刚一坐下,看了看表,离正式上课还有10分钟的工夫。我把铅笔盒拿了出来,物理书摆到课桌左上角,并回头,顺手把昨天的家庭作业递给了后桌同学,让她传给我们组组长。这时候,张宁,我的新老同桌一看见我到了,故作深沉,低声说:“东边日出西边雨,风云变幻,无法预测。”   我瞥了他一眼,说:“你什么时候变这么神叨了?”   张宁叹了口气,说:“哎,你都知道了?”   我自知他暗指什么,回他道:“嗯,孔老师跟我说了,所以换了座位。”   张宁又说:“也罢,也罢,革命之火永不熄,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啊。”   “张大师,您能不能别再故弄玄虚了?”我笑道。   “得嘞,文一然,分别数日后,你还是那么痛快,就一句话,帮我俩保个密,怎么样?”张宁一边收拾他的课桌,一边跟我说。   “你放一百个心吧。”我答道。   张宁的眼圈红了,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心的,说:“说实话,真他妈背,我俩已经够低调的了,还是被老师知道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捅出去的?我自己无所谓,就怕她心里不好受,你回头帮我多劝着点儿她,我师傅这人心重。”   被他这么一说,我心里也不大好受,不禁感叹道:“嗯,我一定多劝劝李艳,别总想这些了,老师和家长知道就知道了,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你们两个彼此喜欢是很正常的事,凭什么咱们就不能谈恋爱了,凭什么咱们谈恋爱就叫早恋了,凭什么说咱这是早恋,我就不明白了。”   张宁看我如此义愤填膺,张着嘴愣了半天,说:“文一然,没想到你是同道中人啊!既然如此,你当初怎么不答应刘鑫呢?”   我一边低头预习物理书,一边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跟个女生似的叽叽喳喳的?”   张宁答道:“哎,也是,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我觉得吧……”   我抬头看他,说:“我觉得吧,你可以闭上嘴,利用这点时间,背会儿单词了,今天的英语课还有单词听写呢,回头你又得个差。”   张宁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说:“喔噻,我还真给忘了。”说完,他就把英语书拿了出来,翻到书后的单词列表,开始背单词了。   这时候,李艳把我们班门关上了,走到讲台前,说:“同学们,大家静一下,马上就上课了。我先提前说几句。一共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麻烦大家把捐给师母的钱今天统一交到我这里,我会做一个登记,周六我会组织几个同学作为咱们班的代表,去医院探望师母;另外,一会儿是咱们班小翟老师的课,请大家积极配合,以崭新的精神迎接咱们班的代班班主任。”   李艳刚说完,小翟老师就推门进来了。现在回想起来,当时我们年级每个班都有一个正班主任,和一个副班主任。副班主任通常都是年级里比较年轻的老师,这应该是老师之间老带小,一帮一的工作模式吧。另外,正班主任有事情不能来的时候,副班主任可以帮忙处理班主任日常的工作。小翟老师这次由副班主任变成代班班主任,我觉得对于她来说,应该是又多了份责任,所以她对我们班格外的上心了。   我从心里面还是喜欢孔老师那样的班主任,让人觉得亲切,而且通常都会跟我们有一些谈话,就是所谓的心灵的交流。但小翟老师,作为校长的女儿,难免有那么一些与生俱来的傲慢。另外,也许是教物理的缘故,为人也更理性一些,不善言谈,平时只要上课,基本上就是开门见山,直切主题,很少和我们聊天。所以,对于我来说,还是更怀念孔老师当班主任的日子,所以,也就总盼着半个月后,孔老师早点回来。   课间的时候,我们都把自己准备好的钱交给了李艳。张宁负责收钱,李艳负责记录每个人的名字和捐款数额,以方便对上总数。我不禁想到,其实张宁和李艳比邢洋和我要有魄力的多。这次,孔老师虽然发现了他们两个的地下恋情,但人家两个反而更加高调,不放过任何一个在一起的机会。而我和邢洋,却胆小很多,我们俩总是遮遮掩掩,在班上,基本上不怎么说话,只是会有一些彼此心照不宣的眼神的交流,更别提像人家两个似的了,所以,在某种程度上,我很羡慕李艳和张宁。   周五的时候,李艳问我要不要和她一起去看望师母。我问她都谁报名了,她说张宁去,刘鑫去,肖克也要去。一听说刘鑫要去,我有些打退堂鼓,李艳看我犹豫,大概猜出来我的顾虑是什么,忙劝我别往多处想,到时候她会让张宁和刘鑫在一块行动,而她会陪我一起走。邢洋知道我要去探望孔师母,也决定一起去了,并约了我和肖克吃午饭。   星期六一大早,我们几个如约在校门口集合,李艳周五晚上已经和孔老师问好了医院的地址和病房号,并清点了捐款总额,全班40多名同学,一共捐款2800余元。这点钱,对于当年的我们来说,已经算是很大一笔数字了,给师母做两次化疗应该不成问题。我和邢洋还有肖克,之前约好了在文慧路站集合,所以我们三个是一起到的学校。等我们到的时候,李艳、张宁还有刘鑫已经在校门口等我们了。   李艳看见大家都到齐了,说:“嗯,一共六个,咱们都到齐了,大家跟我走吧。师母住的医院稍微有点儿远,在我家附近,咱们几个得坐公共汽车去,做667就行。”   刘鑫接过话来说:“文一然,跟你平时回家做的667反方向,其实就是上学的方向,再多做几站就到了,这家医院是航天部的附属医院。”   肖克说:“哦,我知道那儿。那咱们快走吧。”   说着,一行六个人就往车站走去。张宁和刘鑫走在最前面,我和李艳走在中间,肖克和邢洋走在最后。   “文一然,张宁和我的事情,孔老师和你说了吧?”李艳一边和我说话,一边往车站走。   我点了点头,问她:“你没事吧?孔老师还让我多多开导你,张宁也怕你想不开。”   李艳笑了笑,说:“是吗?张宁还跟你说这些了?你知道吗?其实我和他高一下半学期就好了。他对我特别的好,让我觉得无法拒绝。所以……其实谈恋爱还是挺美好的,就是咱们的课业太重,我确实怕影响学习。怕什么,来什么,上学期期末考得不大理想,哎!”   李艳叹了口气,我才知道原来他们俩在一起都快一年了,感情应该也挺深了呢,也确实分不开了。我劝李艳说:“好多事情,别往心里去,考试考不好,也不一定跟谈恋爱有关,可能是考试的时候马虎了,或者发挥的不够理想。所以,放轻松吧。”   李艳说:“嗯,张宁也是这么劝我的。可我就纳闷,我们俩的事情怎么让孔老师知道了?哎,也许就是天意吧。不过我不打算和他分开,私下里,我们还是在保持联系,你没谈过恋爱,是不会体会到的,在一起的感觉太美好了,根本就分不开,而且老师家长越反对,我们俩在一起的心就会越强烈,只是希望自己的成绩能够尽快赶上来,对了,我的目标是考北师大,当一名英语老师,你呢?”   被李艳问道我的理想,我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说我的理想是当一名电台播音员,主持个情感节目之类的,也不靠谱。我就随意说道:“我还没想到考什么大学,但至少也得是个一类本科吧。”   李艳点头,说:“当然,我觉得咱们四个都能考上好大学。”   “哪四个?”我问李艳。   “当然是张宁、你、我还有刘鑫啦。”李艳笑道。   原来在李艳的心里,文一然没有谈过恋爱,文一然是个好学生,所以我和她,还有张宁刘鑫是一个小团队的,真的很感谢她对我的信任,我的感觉是受宠若惊吧,虽然我其实是是无敌三人组那个小团队的,但是,盛情难却,我没有反驳。   不一会儿,我们就到了车站,没等多久,667路就来了。我们一起上了车。在车上,李艳又跟我探讨了昨天老师留的一道英语完型填空题,另外,她还鼓励我多写一些入党思想汇报,争取我们俩的入党工作都能在毕业前顺利完成。正说着,肖克从车尾走了过来,说:“文一然,能借用你几分钟时间吗?我和邢洋有个英语题,想请教你一下。”   我白了肖克一眼,心想:“嗯,这家伙真是当着什么人扯什么谎啊。”   于是,我和肖克往汽车后门走去。而李艳则是去前门找刘鑫和张宁了。   邢洋见我走了过来,说:“怎么还和李艳聊起来了?”   我怕他知道李艳为了让我避开刘鑫,专门选择陪我,所以答道:“嗯,李艳想和我说一道英语题。”   邢洋走到我身边,我们俩并排站在座椅前,面向窗外。   肖克低声说:“那我不当电灯泡了,后排有个座,我歇会儿去。”   这时,邢洋跟我说:“我发现了一件事。”   我问他:“什么事啊?”   邢洋说:“嗯,其实我不是多心,我只是,发现……刘鑫也来了。”   我忙解释说:“嗯,他跟张宁关系那么好,孔老师又挺喜欢他的,所以就来了。”   邢洋看了看我说:“是,我知道。但你和李艳说话的时候,他一直回头看你,你没发现吗?”   我看了看邢洋,又看了看刘鑫,发现他确实在往我们这边看。   邢洋又说:“要不然我跟他直说了吧。”   我忙拦住他,说:“不行。”   邢洋问:“为什么?你这样做反而会伤害他。”   “不行,我还没做好心里准备把咱俩的事情告诉咱们班其他人。而且,就算告诉他,也要等我想好了怎么说啊。”我小声和邢洋说。   邢洋有些不解,反驳道:“这不需要想啊,很简单,直接告诉他咱俩在一起了就好了啊,文一然,你必须告诉刘鑫。你现在这样,不跟他说明真相,会让他一直抱有幻想。而且你我心里,总会因此多少有些隔阂。”   听邢洋这么一说,我的确有些犹豫了。其实那会儿我是觉得刘鑫应该已经死心了,因为我已经告诉他,我有喜欢的人了,只是没告诉他那个人就是邢洋而已,所以这件事情,其实我一直没往心里去,更没想到邢洋也会放在心上,而且还这么在意。我总觉得清者自清,只要我刻意跟刘鑫保持距离,一切的问题也就不是问题了。   邢洋见我不说话,说:“对不起,我刚才语气有点强烈。”   我看了看他,说:“没事,你刚才说的那些我从来没有想过。这样,咱俩的事情还是由我来告诉刘鑫吧。让我回家好好想想怎么跟他说,我不希望咱俩的事情伤害他,我觉得他是个好人。邢洋,你得相信我,我下周一一定和他摊牌,你看怎样?”   邢洋拿我没办法,无奈地说:“好吧,他是个好人。”   正说到这儿的时候,李艳叫了我的名字,示意到站了,让我们下车。    第四十六章 捐款(3) 更新时间2013-1-25 9:02:24 字数:3875  听到李艳叫我们下车,肖克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说:“啊,要下车了?我怎么觉得我好像睡着了。”   我看了看他,说:“快下车吧,大上午的,怎么还睡觉?”   肖克一边起身往车门走,一边说:“这不难得有大座儿吗?再说我现在天天晚上被我妈逼着看书到夜里快12点呢,第二天还得起个大早,今天咱们回去后,明天又是周日,我又该补课了。哎,万丈深渊啊!”   我看了看肖克,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特别想笑。我又抬头看了看邢洋,他好像不大高兴,眼神也不如早晨那么明亮。我想他一定是被动的接受了我周一告诉刘鑫真相的打算,自己心里还在怄气呢。但我没有继续劝邢洋,因为再多的解释也无济于事,等周一我告诉刘鑫以后,他自然也就不别扭了,他心中的结自然也就解开了。   这时候,李艳他们三个向我们走来。李艳指了指正前方,说:“看,那就是师母住的医院,咱们走吧。”   到了医院,走进病房,看到孔老师,和躺在病床上输液的师母。孔老师还是老样子,见到他,我感觉格外亲切。师母是第一次见,很瘦,但头发却梳的整齐,穿着医院的病号服,躺在病床上。李艳看见孔老师,说:“孔老师,我们来了。”   孔老师见我们都进入病房,说:“来啦,路上的车好坐吗?你们这么多人,护士居然让你们都进来了。”   李艳说:“是啊,我们跟护士解释了一下,答应她五分钟之后就走。”   孔老师看了看我,我连忙说道:“孔老师好,您还好吧?”   孔老师笑了笑,说:“我还好,我还好”,然后跟躺在病床上的师母低声说了几句,师母冲我们笑了笑,说:“谢谢你们啊,同学们,我生病,还让你们惦记,心里怪过意不去的。”   肖克忙说:“师母,您这话就见外了。要不是医院有规定不让那么多人来探望,我们全班都想来呢。师母,我看您根本不像生病的,听你的声调和语气,感觉身体倍儿棒,我感觉,您这病,一出院,准能好利索了,您说是吧?”   师母笑了,说:“我猜你一定是肖克吧。”   肖克说:“师母,您可真神了,您怎么猜出来的?”   师母说:“你们孔老师跟我提过你,你这大个子,得有一米八五了吧。”   肖克笑了笑,说:“保守估计,好像是一米八八,哈哈,您连这个都知道啊。”   师母笑了说:“嗯,你们孔老师没事老给我讲你们班的趣事。你们都是好孩子。”   肖克说道:“谢谢您夸奖,其实,哎,我这叫一般一般,天下第三”   说到这儿的时候,我们几个都笑了。这时候,李艳从书包里拿出来大家的捐款,递给孔老师,说:“孔老师,这是全班同学凑的钱,是我们对师母的一点心意,您一定要收下。”   孔老师连忙说:“不行,不行,老师不要。”   张宁忙说:“孔老师,您就收下吧。”   刘鑫也说:“孔老师,这是全班同学的心意,你怎么着也得收下。”   孔老师又说:“你们的心意我领了,但是,作为人民教师,我不能收这份钱。你们都还在上学呢,哪儿有钱?这钱都是你们爸爸妈妈辛苦挣的,我不能拿你们爸爸妈妈的钱。真的不能。”   师母接着说:“同学们,太感谢你们了,你们今天能来,我已经很高兴了,但是,就像你们孔老师说的,我们真不能要这份钱。”   李艳执意递给孔老师,孔老师执意不收。这时候,李艳看了看我,说:“既然孔老师这么坚定,要不然……”   我接过话来,说:“要不然咱们还是把钱拿回去吧。”   这时候邢洋说:“孔老师,您要是不收,我们就把钱拿回去了。等有一天我们毕业了,您要是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我们肯定随叫随到。”   孔老师笑了笑说:“行,没问题。你们能来,老师真的特别高兴。你们一定要好好学习,考上好大学,将来在各个领域上,都能有所作为,为社会做贡献。”   后来我们又跟孔老师随便说了几句,李艳看了看表,都已经过了10分钟了,这时候,护士开始在病房门口催我们离开。我们和孔老师及师母告了别,并让师母好好保重,我记得临别时,自己跟孔老师说:“孔老师,希望您早点回来。”孔老师点头答应了。   不知道为什么,从师母病房出来的时候,我的心里特别的难受,特别特别想哭。也许是我有些悲观,总把事情往坏处想,我总觉得这次分别后,就再也见不着孔老师了。   从医院出来,李艳和张宁说他们的家就在附近,所以不陪我们坐667回去了。于是最初的6个人,还剩下肖克、邢洋、刘鑫还有我。   李艳和张宁刚走,邢洋就对刘鑫说:“刘鑫,跟我们一起去吃午饭吧。”   邢洋这句话一出,把我吓了一大跳。我当时非常惊讶,完全没有想到邢洋会邀请刘鑫。他们平时在班里很少说话,这次,邢洋为什么要邀请他一起吃午饭呢?   我看了看邢洋,他对我的目光视而不见。   肖克估计是不知道真相,也随即附和道:“对啊,咱们几个今天还约了一起吃午饭呢。现在都11点多了,到饭点儿了,你还别说,我还真饿了。刘鑫,别看咱们一个班的,平时还真没怎么说过话,借这个机会,好好聊聊。”   我想刘鑫也会感觉唐突,他说:“不了,我还是自己坐车回家吧,文一然,你也坐667回家吧?要不然一起吧。”   还没来得及等我回答,邢洋就答道:“文一然早就跟我们约好了一起吃午饭,现在就差你同意了,对吧,文一然?”   刘鑫的眼神中突然有一丝忧伤,是我最害怕见到的那种,我没敢再看他,只是默默地低下了头。   刘鑫不语。   这时候,邢洋走到我身边,拉着我的手,对我说:“宝贝儿,既然刘鑫不愿意就算了。”   我下意识的想从邢洋的手里挣开,他却紧攥着不放。   我不由得感到难为情,并且伤心。邢洋在没经过我允许的情况下,用这种方式把他和我之间的事情告诉了刘鑫。刚才在去医院的路上,我所说的话,他全当耳边风。我答应他下周一一定会把真相告诉刘鑫,他也同意了,但是为什么他突然决定要这么做?他如此刻薄、犀利、无情地伤害了一个对我好的人,从前那个温柔、坦诚、稳重的邢洋哪儿去了?   这时候,刘鑫靠近我,看着我,轻轻地对我说:“文一然,我明白了。不至于吧?你们用这种方式告诉我?”   我不敢看他,却又不得不去看他,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失望和哀伤,我看着他说:“对不起,刘鑫,我本来打算下周一跟你说,可没想到……”   邢洋忙抢过话来,说:“刘鑫,这也不能怪文一然,是我临时决定的,今天刚好咱们几个都在,择日不如撞日吧。”   刘鑫没有理会邢洋,而是跟我说:“文一然,你为什么不早点儿告诉我呢?”   “对不起,刘鑫,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因为我知道,无论我说些什么,都是给他的伤口撒盐,我的眼眶情不自禁地湿润了。   “那要是没什么事儿,我就回家了。”刘鑫转头,独自往车站走去。   望着刘鑫离去时孤单的背影,我的心里难过极了,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我使劲挣开邢洋的手,泪汪汪的看着他,说:“邢洋,这回你满意了?”   肖克见我和邢洋这样子,说:“你们俩这是唱的哪出儿啊?我都看傻了。”   邢洋有些冲动,回答肖克说:“肖克,还是我来告诉你吧,刘鑫喜欢文一然,也跟文一然表白过,但文一然偏不告诉人家她和我早就在一起了,什么都瞒着,什么都不好意思,所以今天我替她说了。肖克,你明白了?”   邢洋的语速比往常快很多,快得让我的头发晕,我突然觉得这个人不是我认识的邢洋,他怎么能这样对待刘鑫,又怎么能这样忽视我的感受。   肖克说道:“哦,原来是这么回事,那文一然,你不能怪邢洋。”   我看了看肖克,对他说:“肖克,你不懂,你们都不懂。邢洋,你知道你这么做对刘鑫的伤害有多大吗?你知道你这么做对我的伤害有多大吗?”   邢洋的情绪有些激动,说:“我不知道,我只是没想到你居然那么在乎刘鑫的感受。”   我对他说:“对,我就是在乎他的感受,所以一直不告诉他真相。”   邢洋有些气急了,说:“文一然,你……”   这时候肖克连忙劝我俩,说:“你们俩能不能别吵了,咱这还是在大马路上呢。”   我哭着对肖克说:“放心,我这就不吵了,我不想跟他再多说一句话,肖克,你难道没看出来吗?他有多么的冷血,多么的不顾及自己女朋友的感受,多么的自私?”   正说到这儿的时候,刚好来了一辆667,我一个人上了公车,肖克刚要追上来,就听见邢洋说:“别追了,让她走吧。”,车门很快关上了,邢洋和肖克留在了车门外。   车门关上的那一瞬,我的心门也对邢洋关上了。刚才所发生的一幕一幕,在我的脑中不断地回放,我真的没想到在如此温暖的初春,在这么美好的周六早晨,我最喜欢的邢洋会做出我最不喜欢的事情。我难过,因为邢洋无情的举动;我难过,因为刘鑫悲伤的双眸;我难过,因为我从来没有和邢洋发生过如此激烈的争执;我难过,因为我感受到了邢洋和我对彼此的伤害。我突然害怕周一的到来,因为我不想面对这一切,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到家后,我躲在房间里哭了很久,妈妈问我怎么了,我哭着跟妈妈说:“妈,我觉得再也见不到孔老师了。”妈妈抱着我,安慰着我,说:“不会的,孔老师是你们班主任,他早晚得回来。”说到这儿的时候,我越发难过,说:“不,他回不来了,他回不来了。”   周日,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除了吃饭,去卫生间,就是学习。我试图通过读书来让自己忘记昨天所发生的一切,却发现一切都无济于事。我开始渴望接到邢洋的电话,我觉得他不会这么不了了之,他应该打电话给我,跟我解释一下,或是道歉。可是,他没有这样做。家里的电话从来没有响过。我又想给刘鑫打电话解释,但终究放弃,因为不知道该怎样说。   夜深,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终于尝到了失眠的滋味,我的脑细胞在不停的运动,关于邢洋的,关于刘鑫的,关于学校的,关于数学题的,所有所有的问题毫无休止地在我的大脑里转来转去。这一晚,邢洋还是没有打来电话。失眠开始让我发狂,我从被窝里钻出来,打开台灯,开始背英语单词,又背了一篇文言文,快到凌晨4点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好像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文一然,文一然”有人在喊我的名字,这是妈妈的声音。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觉得浑身发冷,鼻子和耳朵都不通气,耳压有些大。我突然意识到,今天是周一,自己一定是起晚了,连忙起床,却觉得浑身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第四十七章 急性肠胃炎 更新时间2013-1-28 9:17:50 字数:3603  “妈,现在几点了?”我揉了揉眼睛,问妈妈。   “我看看表啊,11点多了。”妈妈答道。   不是吧?我怎么一觉睡到了这会儿,我忙起身,说:“妈,快把校服给我拿来,我得赶紧上学去了。你怎么没早点儿叫我啊?”   妈妈摸了摸我的额头,说:“闺女,你这都发烧了,怎么去上学啊?踏踏实实给我在家歇一天吧,我都给你们老师打过电话,请过假了。”   我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摸了摸妈妈的,对比了一下,果然是发烧了。   这时候,妈妈用热毛巾给我擦了把脸,说:“估计是昨天晚上你复习功课受寒了,古话说——清明前后寒十天,还真是在论儿的。一会儿我给你熬点热姜汤,喝了以后,接着给我躺下发发汗。要是下午还不好,妈就得带你去医院看看了。”   我打了个喷嚏,感到后背酸疼,说:“好吧。”然后,又钻回了被窝里。   躺在床上,我总觉得有什么事那么别扭,这才又想起来周六发生的一切。怪自己是不是有强迫症,明明都烧糊涂了,怎么还偏偏又想起来了。   喝完姜汤,我偎在被窝里,却怎么也睡不着。所有的课本昨儿晚上都翻了一遍,不想再看了。下床,随意从书柜里找了本初中时最爱看的漫画《魔幻游戏》,躺在床上看了起来。不禁想到,还是初中的时候无忧无虑呀,大家整天嘻嘻哈哈的,没有恋爱,也没有这么多烦恼。   躺在卧室里,能听到大风敲打楼下车棚铁门的声音,我却温暖地在家里看自己喜欢的漫画书,不禁觉得十分惬意。突然间,好像也没那么难过了。好像很多事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我让刘鑫伤心了、我让邢洋生气了、邢洋让我生气了、邢洋让刘鑫绝望了,这么复杂的三角关系,我都不想再理了。邢洋不打电话给我就不打吧,刘鑫估计一辈子也不理我了。就这样吧,我着急难受还能怎样呢?可是……邢洋,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呢?都说好了周一我去跟刘鑫说,你为什么违规呢?难道你真的不在乎我的感受吗?难道这辈子你都不打算理我了?   正想着,我忽然觉得刚喝下去的姜汤还有昨天晚上吃的食物,一下子全都堵在了胸口,一阵莫名其妙的恶心,我连忙起身去卫生间,一股脑的把吃过的,喝过的全吐了出来,吐得我双眼流泪。   刚回到床上躺下,没多会儿,还觉得恶心,又去卫生间,吐了很多。   这样反复了五六回,抬头看了一下客厅的表,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了。这时,我感觉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最后一次吐的东西已经不是食物了,而是淡绿色的液体,我严重怀疑自己把胆汁都吐了出来。   妈妈看到我这样,一边收拾钱包,一边跟我说:“闺女,咱得马上去医院,你这有可能是急性肠胃炎,除了恶心和吐之外,你想不想拉啊?”   我无力地摇摇头,跟我妈说:“妈,就是特想吐,到没有拉的感觉,肚子也不疼,但就是恶心,而且浑身都没劲儿。”   我妈忙说:“那咱赶紧着吧,我得给你爸单位打个电话,让你爸回趟家,一会儿收电费的还得来呢,家里不能没人。”   我觉得浑身轻飘飘的,有气无力地穿好衣服,就急忙和妈妈出了家门。妈妈打了一辆车,带我们母女俩去医院。   到了医院,妈妈给我挂了急诊,大夫问了我症状,还问了我昨晚上都吃什么了。我和我妈回忆起来,昨儿晚上吃得是扁豆焖面。大夫怀疑是扁豆中毒,我妈不信,说她都做了半辈子扁豆焖面了,不可能有事,而且她和我爸也都没出现呕吐的症状。大夫又说这个要看个人体质,因人而异的。大夫说这种症状,是急性的,要不然就是输液,好得快;要不然就是打针吃药,但好得慢。我还是想周二赶紧上学,一则怕耽误功课,二则也是想尽快看见邢洋,所以当妈妈征求我的意见的时候,我选择了输液。   交完费以后,我被护士领到了急诊室的输液处,一会儿,护士拿来了吊瓶,我问护士说:“阿姨,要输多久啊?”   护士没看我,说:“没多长时间,1个半小时就够了,来,躺下吧。”   护士扶我躺下后,将针扎入我的血管里,那一刻我觉得人活着真累啊,总要忍受疼痛,还要克服疼痛,战胜疼痛。头疼、胃疼、胳膊疼、腿疼,吃吃药,输输液,也许就好了。但是这心疼,可怎么治呢?心病还需心药医,有些人,一辈子可能都吃不到属于他或她的心药,也许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吧。   躺在急诊室的病床上,我望着天花板发呆。这时候听到两个熟悉的声音在急诊室门口和妈妈交谈。不会吧?是许乐乐,还有肖克!   他们两个怎么来了?他们两个怎么知道我在这家医院输液呢?   正想着,乐乐和肖克来到了我身边。   乐乐急忙走到我的跟前,摸了摸我的额头,说:“文一然,你怎么突然病了?还烧不烧了?”   肖克也说:“周六去看孔师母还好好的,今儿怎么就病了?”   我看了看他们俩,说:“哎,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受风寒,再加上吃的不对付了吧。现在感觉还是有点发烧,对了,你们两个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呀?”   乐乐说:“今儿中午我去你们班找你,刚好碰见你们班小翟老师,她说今天你请病假了。下午下了第一节课,我就去传达室,给你们家打电话,想问问怎么回事,结果是你爸接的,叔叔说你发烧了,还吐了,阿姨带你来医院看病了。我估计你肯定得来咱们学校附近的这家医院,叔叔也说是,就急忙赶过来了。”   我又看了看肖克,问他:“那肖克,你怎么也跟来了?”   乐乐看了看周围,看到我妈在跟门口的护士聊天,低声对我说:“你都病成这样了,我肯定得通知邢洋啊,所以我挂了电话,就去你们班找邢洋,结果人家老先生说他不想来。嘿,我这气就不打一处来。我姐们儿病了,他邢洋的女朋友病了,他居然不上医院慰问慰问。但我一细想,这不像邢洋的风格啊。他平时这么在意你,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了。然后肖克刚好从门口进来……”   肖克接着说:“我进来后,就跟许乐乐报名,一起来看你。现在刚好是课间操,我们俩都请了假了。邢洋这家伙,还因为周六的事一个人别扭呢,文一然,你别往心里去,他这人就这样,闷葫芦一个,过两天就好了。”   乐乐叹了口气,说:“就是,文一然,咱别难过了。来医院的路上,肖克都跟我说了。这事,就是邢洋不对,他凭什么不顾虑你的感受呀?”   这时候,肖克说:“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所以我坚决不谈恋爱。你说谈个恋爱多伤感情,不吵架还好,一吵架就是互相摧残,互相折磨。”   我勉强地笑了笑,说道:“哎,算了,都算了吧。你们能来我就挺高兴的了。快回去吧,别耽误上课。”   乐乐说:“嗯,是得回去了,下节我们班班主任的历史课,我还真不能迟到。”   肖克又说:“文一然,我再啰嗦一句。周六你坐667上车以后,邢洋真挺难受的。后来来了一辆车,我们俩上车后,他一句话都没跟我说,就是下车的时候,他突然问了我一句:“肖克,你说我做错了吗?”   “那你怎么回答的?”乐乐忙问。   肖克说:“我说我觉得你们俩谁也没做错。然后我就下车了。文一然,今儿你没来上课,其实邢洋心里特别不踏实。”   乐乐说:“心里不踏实?那他为什么不来看文一然?”   肖克没有说话。是啊,既然他心里不踏实,既然他知道我病了,既然他也开始怀疑自己做的是不是有些过激,但为什么不和乐乐一起来看我呢?归根结底还是他不相信我吧,他不相信我对他的感情,不相信我的心里只有他一个人,不相信我虽然在乎刘鑫的感受,但其实最在乎的,还是他。如果不信我,又何必喜欢我呢?   想到这儿的时候,我对乐乐和肖克说:“你们别为我们俩操心了,我们俩没事,快回学校去吧,明天见啦。”   乐乐说:“嗯,希望你赶紧退烧,赶紧好起来。”   我点了点头,跟肖克和乐乐告别。这时候妈妈进来了,也感谢了他们俩的探望。   肖克和乐乐走后,我闭上了眼睛,这时候,感觉身上有了些力气,大概是烧退了吧。也不那么想吐了。妈妈走了过来,和我聊起了乐乐和肖克。她觉得他们两个跟我平时描述的差不多,乐乐一看就是个聪明伶俐的小姑娘,而且很善良,我妈说她很喜欢乐乐。肖克看起来是那种重情重义的外向的孩子,就是个儿太高,跟他说话老得仰着脖子,还挺累的。后来妈妈还跟我说了好多,说的是什么,我大概都不记得了,因为那会儿心里一直在想着邢洋,矛盾着、斗争着,想放下,又舍不得;想原谅,却又做不到。   输完液,妈妈带我回了家。到家后,吃了些清淡的饭,感觉身上清爽了很多。洗了个热水澡,看了看书,准备睡觉了。睡觉前,其实我还是有些茫然和不知所措,不知道第二天上学,该如何面对邢洋和刘鑫,但却做好了邢洋和我永远都不说话的心理准备,最坏也不过是分手了吧。关于刘鑫,我也做好了他永远都不原谅我的心理准备,最坏也不过是形同陌路吧。越想越觉得累,渐渐地也就睡着了。也许是药物的作用,这一宿睡得特别好。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感觉身体无恙,就上学去了。刚一到班里,李艳就来问我说:“文一然,好些了吗?”   我笑了笑,说:“昨天输了液,今天好多了。”   我没有再像往常一样去寻找坐在后排的邢洋,而是径直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了下来。把书包放在课桌里的时候,在课桌里,看到了一个陌生的笔记本。打开笔记本,翻到最新的一页,仔细看,应该是昨天的物理课和数学课笔记,这字体隽秀,似曾相识。在那页的末尾处,还写着这样一句话——“这是昨天我记的笔记,你看看吧,别把功课落下,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来问我。我没事了,真的没事了。”看到这儿的时候,我大概猜到了是谁,又连忙把笔记本翻到封面那一页,上面写着——高二(六)班,刘鑫。    第四十八章 歌咏比赛 更新时间2013-1-30 8:56:30 字数:4111  看到刘鑫的笔记本和他给我写的这句话,我望向窗外,感觉一阵暖风轻柔地吹拂在我的脸上,我深深地吸进一口新鲜的空气,又深深地呼了出来。那一刻,我知道刘鑫一定已经原谅我了,在我还没做任何解释和道歉之前。课间的时候,我把刘鑫的笔记从头到尾抄了一遍,正犹豫要不要去他的座位把笔记本还给他的时候,他向我这边走了过来。   “病好些了吗?”张宁刚好课间出去了,所以刘鑫就坐在了他的座位上。   我抬头看他,他的眼神虽然还是有些忧郁,但表情明显平静了很多,而且他一直面带微笑。看到他笑了,我悬着的心才算真正放下来,我说道:“嗯,好多了,也不知道怎么就病了。对了,这个给你。”说完,我就把他的笔记本还给了他。   他接过笔记本,说:“所有的事都过去了,你别往心里去。”   我点了点头,说:“其实我……”   他打断了我的话,说:“你和他在一起,快乐吗?”   “嗯,挺快乐的。”这句话刚说出口,我马上就后悔了,因为这句话一定会刺痛他。   他笑了笑,说:“那就好,有一天要是你不快乐了,就来找我吧。我愿意等着。”   我忙说:“别,千万别,不值得的。”   他看我神情紧张,忙说:“我觉得值得,那我走了。对了,昨天的家庭作业我都给你标在笔记本上了,你自己做一遍,要是不会,就来问我吧。”   刘鑫刚走,我感觉有个人从我后面经过,然后又绕到了我的前边,走出了教室。我猜到,也知道,是邢洋。但是他却没有和我说话,而我也没抬头看他。   我觉得有些压抑,就是那种透不过气的感觉,于是走到教室的窗户旁,把窗子打开,看着远处。楼下有好多同学在打闹;还有很多同学在一起聊天,大声说话;还有其他班的同学在等待上体育课的空挡踢足球或打篮球。但是,我却无意中看到了宋湘,她在楼下干嘛呢?她好像在和一个男生说话。这时候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因为这个男生我再熟悉不过了,就连他的背影我都能认得出来。怪不得他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对我不理不睬;怪不得我生病了他不来医院看我;怪不得这么多个晚上,他从未给我打过电话。我知道他不会喜欢宋湘,我也知道他不是真的变心了,所以,这是他对我的报复吗?还是主动提出分手的暗示?他知道我最最在意他和宋湘的关系,却还和她说话?而且有什么话不能在班里说吗?还要去楼下说?是怕别人听见吗?亏我还一直自责,总觉得也许真的是自己的固执,伤害了邢洋,让他误会我和刘鑫怎么样了;亏我那一夜一直失眠到凌晨四点,心里想的全都是他;亏我还在家里反复的听着他送给我的磁带。我在想念他,而他的心里,还有我吗?   这时候,预备铃响了,我看见邢洋和宋湘也开始往教学楼里跑。我回过神来,走到座位,刚坐下没一会儿,他们两个就先后进了教室。   我的心由悲伤转为愤怒,我抬头看他,而他的目光也刚好落在我的身上。那一刻与他面面相觑,除了难过,生气,埋怨还有一丝失望,因为他的目光好冷,陌生的让我都不认识了,我不明白,就因为周六那几句话,邢洋,你这样对我至于吗?   上午下了课间操,我有些口渴,约了乐乐去小卖部买饮料。乐乐见到我就问:“病都好了吧?”   我说:“嗯,好多了。”   她又问:“那心病呢?也好了吗?”   我摇摇头,叹了口气,说:“好不了了。”   乐乐皱了皱眉头,说:“按理说不应该呀,以我对邢洋的了解,你们俩从吵架到和好的时间绝对超不过一天,这回可都三天了,他怎么还不主动跟你和好?”   “我哪儿知道啊?他这回是真生气了吧。”我说道。   “不会吧?那他也太小心眼儿了。而且你和刘鑫明明什么都没发生过,他凭什么这样冤枉你啊?”乐乐为我叫不平。   “我真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乐乐,有点想哭。   “周六那天你跟他说什么了?”乐乐问我。   我想了想,说:“我没记得我说什么过火的话呀?哦,对了,他说他没想到我这么在乎刘鑫的感受。”   “那你怎么说的?”乐乐追问我说。   “嗯,我好像是说——对,我就是在乎刘鑫的感受,所以才不告诉他真相。”我回忆道。   乐乐有些吃惊,说:“啊?文一然,我的好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跟他说呢?”   我反驳道:“怎么了?再说他应该明白我说的是气话,而且我确实怕伤害刘鑫,我觉得我没做错。”   乐乐说:“话虽这么说,但是你这句话绝对伤害邢洋了,他一定认为你用情不专,脚踏两只船,而且,他还会觉得你喜欢刘鑫比喜欢他多。”   “乐乐,这就是我最生他气的地方,如果他真是这样想的,他就真的不值得我喜欢了,因为他根本就不信任我。”我生气地说道。   “你看你,太固执了。你想想,要是换做是你,邢洋跟你说他在乎另外一个女生的感受,他不想伤害另外一个女生,你的心里会好受吗?你对他的信任会不会降低呢?”乐乐劝我道。   乐乐的话,好像一下子解开了我所有的心结,对啊,如果换位思考,好像我真的不能接受邢洋在乎其他女生的感受,就连他刚才和宋湘在楼下说话我都不高兴,何况有一天他跟我说他在乎宋湘的感受,害怕宋湘受伤,这些话我一定接受不了。   乐乐见我没说话,搂着我的肩膀说:“你看你,默认了吧?所以,虽然这件事情你占理,虽然是邢洋不遵守承诺在先,但是你的这句话确实伤害了他。”   我看了看乐乐,问她:“事已至此,我也无能为力了。反正我不主动跟他说话。而且,你知道吗?我今天在我们班往楼下往外望的时候,居然看到他又和宋湘在一起说话,你说气人不气人?”   乐乐喝了一大口刚买来的苹果味醒目,说:“你要不提宋湘,我到快把这个人忘了。难道她对邢洋还没死心吗?上次咱给她写的情书,她不是还穿了件红色衣服前来赴约了吗?”   我想了想,说:“按说应该是,也许是那个男生再也没出现过,她又把目标集中在邢洋身上了吧。但我也没看出平时她有多在意邢洋呀?”   “你没看出来,可不见得没发生过。而且你每天都坐在前排座位,后排座位发生了什么,你是看不到的。只要宋湘不说,邢洋也不说,你说你可能知道吗?”乐乐和我边走边说。“但是,有一点我敢保证,邢洋对你一定是一心一意的,他不可能喜欢宋湘,只不过我怀疑是宋湘对邢洋不死心。”乐乐又补充道。   “嗯,我知道他不会轻易变心的。越说越乱了,算了,爱怎样就怎样吧,我觉得挺累的。”我叹了口气说。   “嗯,放心,妹妹我一定帮你盯好这件事,咱们静观其变。但是,你看吧,你现在和邢洋处于情感危机,这可是无形中给了宋湘一个很好的可乘之机,所以我觉得吧,你得赶紧主动和邢洋和好,不然,我是说万万一,邢洋被她虏获,那可就惨了!”乐乐再一次强调让我和邢洋主动和好。   “算了吧,我不愿意,而且多不好意思啊。反正,我不想主动和他说话。”我跟乐乐说。   说着说着,我们就走到了教学楼,我刚一进班,宋湘就向我这边走来,说:“文一然,我想跟你说件事。”   我尽量保持内心中的平静,尽量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挤出一些笑容,回答宋湘道:“好啊,你说吧。”   宋湘接着说:“就是关于咱们班红五月歌咏比赛的事情,曲目我和邢洋已经选好了,是《保卫黄河》,选自《黄河大合唱》的第七乐章。”   宋湘说到这儿的时候,我有些不高兴了,什么叫“我和邢洋选好的曲目呀?”,宋湘是文艺委员,为什么一有这种文艺活动或比赛她就要捎上邢洋呢?   我随意说了一句:“哦,挺好的。”   宋湘笑了笑,说:“是吧?我也觉得这个歌儿不错,曲目是咱班邢洋推荐的。《黄河大合唱》本来有好几个乐章呢,但这个乐章我觉得最双核参赛,而且要是能够配着朗颂,一定可以给咱们班加分。对了,上次英语口语比赛,我觉得你表现得特棒,所以,我想请你帮忙做诗朗诵,你看行吗?”   宋湘的邀请很有诚意,虽然我不喜欢她,而且更不喜欢她总提起邢洋,但我总觉自己不该这么小家子气,这是为了我们班的荣誉,而且朗诵也是我的特长,所以即便是排练起来,也不会费太多力。再说,我们班自打高一组建,各种团体比赛上,从来没得过第一名。现在孔老师又不在,我们更要团结一致,不能像一团散沙似的。   “行,回头把朗诵的词给我一份吧。”我答应了宋湘。   “太好了,谢谢你啊,文一然。那我一会儿就跟小翟老师说说,她要是也觉得没问题,下周我就组织咱们班排练。对了,我明天就给你朗诵词。”宋湘说完,就离开了。   这时候,我的心反而宽了很多,没有最初那么生气了。我在想,也许刚才我从楼上看到邢洋和宋湘说话的那一幕,只不过是宋湘在征求邢洋的意见,问他《黄河大合唱》的事情呢。而以邢洋的脾气,通常这种事情他都不会拒绝人家的,一定热心帮忙。所以,照这样推断,邢洋到不一定是主动跟宋湘说话呢,所以,我又在庸人自扰了。越想越觉得自己有时候真的很幼稚,也很多疑,我还总怪邢洋不相信自己,我不也是同样不相信他吗?乐乐说的对,其实我可能真的伤害了邢洋,要不然我主动跟他说句话?也许我们俩就能和好了?我开始有些犹豫了。   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跟邢洋说这件事情,我们俩在一起这么久,如果要是彼此有误会了,闹矛盾了,基本上都是他跟我主动道歉。要是反过来做,对我来说,真的是个挑战,我不知道改如何开口,找个什么理由和他说话呢,这需要太多的勇气和智慧,哎,真是矛盾呀。要不然还是晚上给他打个电话吧,也许这样我会觉得容易些,至少要告诉他,那天都是气话,我心里其实最在乎他。   这一天邢洋一直没有和我说话,除了上午我们眼神的偶遇之外,再无其他接触。我的心也跌到了谷底,不过还是打算晚上给他打电话解释一下上周六的事情。下午最后一节课刚下,我正在收拾书包,准备回家,看到小翟老师走进了教室,并来到我的座位旁,说:“文一然,麻烦出来一下。”然后她又走到刘鑫的位子上,也跟刘鑫说了同样的话。   我们三个站在教室门口,小翟老师跟我和刘鑫说:“今天中午宋湘来找我,跟我说了咱们班红五月歌咏比赛的事,我觉得选题和创意都不错,而且诗朗诵确实给咱们的大合唱增色不少。宋湘推荐了文一然,但老师觉得仅仅文一然一人朗诵略显单薄,所以我建议还是一个男生一个女生互相配合着朗诵,说不定更能出彩。刘鑫,老师想让你和文一然搭档,你觉得怎样?”   刘鑫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小翟老师,笑了笑说:“我以前还真的没有上台表演过诗朗诵,不如文一然有经验。”   小翟老师也笑了,说:“你也太谦虚了,你做了这么久物理课代表,老师知道你为人一向沉稳,踏实,所以跟文一然搭档最合适了。至于朗诵的技巧,可以让文一然教你。文一然,你觉得怎样?”   我看了看小翟老师,又看了看刘鑫,这叫我怎么办才好呢?我要是答应了,自己和邢洋的问题不但解决不了,矛盾反而还会被激化;但要是不答应,我又该以什么样的理由拒绝呢?    第四十九章 分手 更新时间2013-2-1 9:13:13 字数:4551  正当我犹豫不决的时候,肖克和邢洋背着书包走了过来。肖克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刘鑫,最后看了看小翟老师,表情透着些疑惑,他笑着对小翟老师说:“翟老师,您还没回家呢?”   小翟老师看见肖克和邢洋,笑笑说:“是啊,正在和文一然、刘鑫说咱们班歌咏比赛的事情呢。对了,邢洋,你也过来一下。”   肖克偷偷地给邢洋使了个颜色,邢洋站在了小翟老师旁边,小翟老师转向邢洋说:“邢洋,这次红五月歌咏比赛的选曲和编排,宋湘都跟我说了,老师觉得你们俩的创意不错。”   小翟老师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心想:“全天下应该都知道我们班歌咏比赛的总导演是邢洋和宋湘了吧,在别人听起来,他们还真是般配呢。”   邢洋淡淡地笑了一下,看着我说:“谢谢老师的夸奖,主要还是宋湘忙里忙外的。”   邢洋,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当着我夸赞宋湘的好吗?   小翟老师接着说:“邢洋,你来的正好,我刚才正跟文一然和刘鑫说呢,咱们班大合唱的时候,我打算让他们俩诗朗诵,贯穿歌曲始终,你觉得怎么样?   小翟老师说完,我抬头看邢洋,这个时候,我多么希望他说:“我觉得他们俩不合适,或者说其实文一然一个人朗诵挺不错的,或者能够推荐其他人选。”   还没等邢洋开口,肖克就把话抢过来说:“翟老师,我觉得吧,其实……”   邢洋看了肖克一下,轻轻地说:“其实挺好的,他们俩一定能给咱们班的歌咏比赛增色不少。是吧?文一然?”   此时,除了小翟老师,其余的人大概都没有想到邢洋作此回答。肖克一定觉得吃惊,因为他原本打算搞砸小翟老师的这个创意,原本打算帮我和邢洋,但是没想到邢洋却这么说,他吃惊地看着邢洋,又看了我;刘鑫更没想到邢洋态度的转变吧?我想他除了惊讶之外,心里也一定在打鼓为什么邢洋上周六还是那样盛气凌人,今天却变得似乎一切都没发生过;而我,在邢洋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猛地疼了一下,像是被一根针刺到,我觉得从上周六到今天所有的不快全在那一瞬间爆发,我受够了邢洋对我的冷漠,我已经很有诚意准备晚上道歉了,为什么邢洋你要这么说?我强忍着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看着邢洋说:“是,邢洋,我也这么觉得,明天宋湘给我词后,我就要抓紧和刘鑫排练了。”   刘鑫看了看我,连忙跟小翟老师说:“翟老师,我觉得我这方面确实不擅长,要不然咱还是换别人跟文一然搭档吧。”   我挤出笑容,说:“翟老师,不用了,您刚才不是还问我的意见吗?我觉得刘鑫稳重,踏实,到时候肯定不会怯场的,这几天我们抓紧排练就行,我们俩一定不会让您和全班同学失望的。”   邢洋听我说完这些话,一句话都没有再说,转身就走。肖克见我和邢洋闹成这般不愉快,说:“小翟老师,文一然,刘鑫,那我和邢洋先走了,我们俩约了其他同学打篮球呢。”说完,就跑着去追邢洋。   望着邢洋远走的背影,我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我,文一然,在这一刻,彻底失恋了。我终于明白,爱情,原来是一把双刃剑,它给我们带来的不仅仅是欢喜和幸福,同时,也会给我们带来心碎和伤痛。有时候,爱情会让人变得残忍,越是爱得真,越是伤得深。   当天晚上睡觉前,我把邢洋和我的合影拿了出来。看着照片,一刹那间,我想把它撕得粉碎,但是,当我看到照片中邢洋和我共有的微笑时,终于还是不忍。躺在床上,我开始回忆曾经和他发生过得一切,从高一开学的初相识到他跟我的表白;从白桦林的初吻到寒假在他家度过的美好的夜晚;从无数次英语10道题到上学期期末邢洋英语考试成绩的提高;从我们一起迎战威胁龚海的小混混到“无敌三人组”的歃血为盟。几天前,我还觉得自己幸福得有些不靠谱,几天后,我却落寞得如此。这便是所谓的乐极生悲吧。   我突然有些后悔,放学的时候故意说那样的话气走邢洋。上周六对邢洋说的那些话,他对我的重重误会,我再也没有机会解释了。他一定恨透我了吧?算了,都算了吧,别再想了,一切都无济于事了。此时此刻,我不再期待邢洋打过来的电话,也不再渴望和乐乐去倾诉内心的无助,过往的,所有的,都随着我的泪水,渐渐地远去。   我只是觉得遗憾,遗憾我们的缘分怎么这么浅,如果,还能回到那个周六,我一定不会再赌气说那些话。既然上天不让我解释,既然邢洋选择不相信我,既然翟老师让我刘鑫一起朗诵,那不如就顺其自然吧。文一然,心痛了、哭了、倦了、睡着了。   接下来的每一天,我都觉得自己昏昏沉沉的。每周二及周五下午放学,我们班都会在阶梯教室排练《黄河大合唱》,同学们除了忙着排练外,也都以最快的状态进入到期中考试的备战中。我怕自己成绩掉下来,所以强迫自己不去想他。每周二、五排练的时候,我会全力以赴,有时候,还会提前和刘鑫对一遍词,总怕在全班正式排练的时候有所闪失。自习课,我会抓紧时间赶作业,然后复习这学期学的功课,无论老师在与不在,无论周围是否有人传纸条,无论教室后面是否早已吵开锅了,我都强迫自己专心致志学习,不受外界的一丝影响。午休,我有时候会和乐乐出去晒晒太阳,或者听乐乐背诵他们班班主任划的期中考试重点。放学,我基本上就是一个人回家,因为乐乐他们班期中考试前会再加一节晚自习。我觉得,一切都恢复到了原点,恢复到了高一刚开学的那会儿,我孤独着,却也坚强着。   我和邢洋没再说过一句话。乐乐、肖克和龚海知道我俩这样,起初还是想尽办法撮合我们,不断地给我和邢洋创造机会,但都被我和邢洋拒绝了。乐乐总说,都是误会,解释解释不就行了吗,而且她打算出面帮我去找邢洋解释。而我,对这一切都无动于衷,我跟乐乐说,我和邢洋分手了,谁也别再为我俩费劲了。到后来,他们三个也知难而退了。   经过几天的奋战,期中考试终于结束了。这次,我觉得自己考得最轻松,最没有压力。因为我终于是个没有男朋友的人了,没有人会因为我谈恋爱了而指责我考试成绩下滑。而且白天,我有大把的时间去复习功课,因为所有的约会活动都没了。至于邢洋,只有在晚上做梦的时候才会看到他。那阵子,我总梦到邢洋坐在我的课桌上,而我偎在他旁边说话,突然刘鑫走了进来,邢洋看到他后,独自离开了教室,再也不理我了。每当梦到这儿的时候,我会被惊醒,有时候眼角还会挂着梦里的泪水,这时,我会给自己盖好被子,翻个身,继续睡着,什么都不去想。   期中考试成绩公布后的某天中午,大家都挤在板报前看自己的名次。这次期中考试,我的成绩还好,考了全班第四名。李艳、张宁、刘鑫他们几个还和往常一样,都名列前茅。我觉得李艳和张宁在自己的恋爱问题上处理的还是不错的,虽然孔老师知道了他们的事情,但他们既没耽误恋爱,也没耽误学习。虽然我们班的第一名不再是李艳,但我觉得李艳的成绩还能相对靠前,就已经是非常不错的事情了。龚海进步神速,这次期末考试,居然跃居到我们班第十名,看来萌萌的力量还是很大的。肖克的名次变化不大。而邢洋的名次却比上学期期末有所下滑,特别是英语,明显没有上次考得好。看到邢洋的名次,我突然想起,已经有很多天,邢洋都没给我看过他的“每日十题”了,不禁又想起往日的美好,觉得好多事情,恍如隔世。正在我想的入神的时候,刘鑫走到我身边,叫我去做比赛前最后的一次单独彩排。   刘鑫叫我去阶梯教室对词。通常,除非年级有预定,否则阶梯教室都不开门,但最近很多班级都在为红五月排练,所以教务处也就把阶梯教室全天对大家开放了。每次我和刘鑫单独对词儿的时候,也会看到有不少其他班的同学或老师在阶梯教室的某个角落里做彩排。这次还好,阶梯教室里人不多,由于我们去的比较晚,好多同学已经离场了,就剩下我和刘鑫还有其他个别几个同学在。   我和刘鑫很流利地把词过了一遍,正如小翟老师所料,通过这十多天的排练,我觉得刘鑫进步很快。朗诵的时候,语速平稳,抑扬顿挫,第三次排练后就可以脱稿了,所以我们俩排练的时间逐次减少。   排练结束后,我正准备回教室,刘鑫对我说:“你觉得咱们这次能得第一名吗?”   我笑了笑说:“差不多吧,咱们班同学唱的挺好的,咱俩只要到时候别紧张,正常发挥就行。”   刘鑫看了看我,说:“这次还是多亏了你,没有你这个总指挥,我还真是没有信心上台呢。”   “嗯,别这么说,那要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我跟刘鑫说。   这时候,我觉得刘鑫的表情有些紧张,他突然对我说:“为什么每次你都那么着急回班啊?和我在一起排练就这么痛苦吗?”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回答道:“不是,我只是还有很多家庭作业没做呢。”   “文一然,你和邢洋已经很久不说话了吧?就算你们俩分手了,你也不愿意给我机会吗?”刘鑫追问我说。   刘鑫怎么知道我和邢洋吵架的事情?他又是怎么知道我和邢洋很久都不说话了?   刘鑫看我有些迟疑,说:“自从你那天休病假回来,我观察过,他再也没找过你,对吗?文一然,我不明白,我哪一点比不上他呢?论学习,论人品,论对你的喜欢,我不觉得自己比他差。就算这场战役我输了,我也想知道自己输在哪儿了?因为钱吗?我知道他家里条件好,应该是咱们班同学中最有钱的,上次咱们给孔老师的捐款明细李艳给我看过,邢洋一个人就捐了我的十倍。但这不代表他对你的好就能超过我的十倍,对不对?”   我觉得刘鑫的激动有些反常般的失控,而我的情绪似乎被他感染,但我尽量压抑着自己心中的不快,说:“刘鑫,这根本没有什么可比性,也不是战役,更跟钱没有一点儿关系。”   他尽量低声说:“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宁愿一个人承受和他分手的痛苦,也不愿意给我机会吗?”   “刘鑫,咱们别说这些了,教室里还有其他同学呢。你对我好,我知道,而且永远都感谢你对我的真心,但是,我和你在一起,真的没有那种恋爱的感觉。对不起,这句话可能伤害了你,你也许无法原谅我,但是既然咱们今天把话说开了,我还是想直接告诉你这些,你恨我也好,怨我也好,可咱们真的不可能。抱歉了。”我终于鼓起勇气拒绝了刘鑫。   听我说完这些,刘鑫半天没有说话,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悲伤和无助,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我突然有些后悔,觉得自己刚才的语气太过强硬,应该再委婉些才好,我刚要解释些什么,刘鑫却平静下来,说:“对不起,文一然,刚才我太失控了,我懂了,我都懂了。怪我,都怪我太冲动了,吓着你了吧,你别往心里去。”   看着刘鑫自责难过,我心里也不好受,说:“没事儿,咱们以后还是好同学,好朋友。没准等毕业以后,你上了大学,会遇到比我优秀一百倍的女生,那时候,也许你就觉得文一然根本不算什么了。其实我有时候都觉得自己真的不值得任何人喜欢,你看我,个儿矮,还不瘦,鼻梁也不高,眼睛也不大,另外脾气还不怎么好,像我这样的,就应该在高中三年里老老实实学习,不能谈恋爱。”   刘鑫低头看我,他淡淡地笑了,说:“但我喜欢你这样的,哎……”   我也笑了笑,说:“我这脾气,不是一般人能受的了的。而且,两个人恋爱了,对彼此的要求就会高,反而容易吵架,如果分手了,那就更痛苦,所以,还不如像你我这样,永远都做好朋友呢。”说到这儿的时候,我又叹了口气,不禁想到了邢洋。   刘鑫接着说:“也许吧,但愿有一天一切都会好。如果没有邢洋,如果我不是转校生,而是高一一开学就和你认识,也许会是另外一个结局了。算了,咱们还是从好同学,好朋友做起吧,未来会发生什么,又有谁会知道呢?言归症状,后天正式比赛,咱俩别让大家伙儿失望。”   “嗯,时间不早了,那我先回去了。”我跟刘鑫告别。   “咱俩一起回去吧,反正咱俩也是正当同学关系,就算在一起走,也没人误会。”刘鑫解释道。   “嗯,那就一块走吧!”我答应了。   刚一走出阶梯教室,我却看见邢洋坐在阶梯教室前的一辆自行车后座上,他正看着我和刘鑫,而旁边站着肖克和龚海……    第五十章 宋湘对我说 更新时间2013-2-4 9:32:53 字数:4035  那一刻,我看到他在看我,不知道为什么,事隔半个月后,在那一瞬间,我再一次感觉到邢洋的眼睛中装满了我,遇见他的那一刻,让我的心狂跳不已。但我的头脑中马上反应出来,这只不过是幻觉,因为我和邢洋已经分手了,一切的美好都不复存在了。   “无敌三人组”所处的位置,刚好是我回班的必经之路,所以我必须要经过他们三个人身边,才能接着往前走。我鼓足勇气,故作镇定,和刘鑫往班里走。路过邢洋身边的时候,我屏住呼吸,尽量不去看他,但却总觉得他在看着我,我的脸红冷忽热的。   “文一然”肖克打破了沉默。   心咯噔一下,我抬头看肖克,而刘鑫的脚步也停了下来。此时此刻,我和邢洋近在咫尺。   “有事吗?”我故意装作不在乎。   “你怎么现在连我和龚海都不理了?”肖克对我说。   “我没有啊,咱们现在不是正说着话呢吗?”我跟肖克说。   “反正我说不过你,对了,晚上去白桦林吃饭吧,咱都好久没聚了,叫上乐乐。”肖克跟我说。   “就是的,文一然,就今儿晚上,定了啊。”龚海接着说。   这时候刘鑫跟我说:“文一然,马上就要上课了,咱们还是回班吧。”   见邢洋对我不闻不问,我忽然有些来气,刚好借着刘鑫的这句话,一走了之吧。还没等我迈步,邢洋却轻轻地拽住我的胳膊,我回头看他,和他对视许久,却都没有说话。那天,他的眼神不再像往常那样狂放不羁,也没有昔日的盛气凌人,只有清水一般的温柔和阴云一般的忧郁。我冰冻的心在那一刻,好像是要化掉了。在那一瞬,如果他跟我主动说一句话,我想所有的不快都会过去,我会敞开心,继续投入他的怀抱。但是,他没有,而是选择沉默。   这时候,校园里传来了上课铃声,我甩开邢洋的手,匆忙往教学楼跑去,刘鑫跟在我身后。   这节课是小翟老师的物理,过了十分钟后,无敌三人组才走进教室。小翟老师没有批评他们三个,只是强调下次上课要准时,不能太晚。下课前,小翟老师跟我们宣布了一个消息,她说孔师母的病情不大乐观,所以孔老师不能如约回来了,她会继续做我们班代班班主任,直到孔老师回来为止。   小翟老师说完这句话,引起了全班同学的议论。是的,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孔老师不能按时回来,我相信,不仅仅是我,还有很多同学都盼着孔老师回来。可是,未能如愿。孔师母上次看起来还挺有精气神的,怎么可能恢复的不好呢?怪不得我总有种不祥的预感,觉得孔老师永远都不能回来了,看来真的应验了,我不觉得有些难过。   “请大家肃静,听我把话说完。后天下午,是咱们红五月歌咏比赛的日子,孔老师会来看大家比赛,所以,我希望每位同学都要振作精神,拿出一百一十分的劲头,争取夺冠。”小翟老师又说。   大家又是一阵子议论,张宁坐在座位上说:“放心吧,小翟老师,咱们肯定能得冠军,我们都有信心。”其他同学也都纷纷和小翟老师表了决心。   很快就到了比赛那天,很快就轮到了我们班上台表演。孔老师在我们上台前的十分钟,出现在大家伙儿面前,给全班同学鼓气。班主任的出现,似乎给我们每个人都吃了一颗定心丸,让大家士气大涨,信心满满。   记得那天比赛,宋湘担任指挥,我们全班超常发挥,男女声部配合的天衣无缝,而我和刘鑫的朗诵也保持了彩排时的水平,当我们班唱完以后,台下掌声不断,直觉告诉我,我们赢了。   果然不出所料,最终,我们赢得了胜利的奖杯。主持人这样评论我们:高二(六)班的《黄河大合唱》第七乐章—《保卫黄河》,振奋人心的音调、响亮的战斗口号、铿锵有力的节奏,使歌曲充满力量的感情,形象地刻画了游击健儿端起**洋枪、挥动大刀长矛,在青纱帐里、万山丛中,为保卫黄河、保卫全中国而战斗的壮丽场景。因此,评委会最终决定,给高二(六)班这个集体授予冠军称号。   李艳代表大家领取了我们班自成立以来的第一个奖杯,之后全班同学不约而同的上台,大家站在一起,拥着奖杯,张宁更是表现的异常兴奋,举起奖杯的同时,还亲吻了它。小翟老师和孔老师也走上台,和我们一起欢呼庆祝。在人群中,我看到了邢洋,他也看到了我。我们没有说话,也没有微笑,他再一次选择沉默,从人群中悄悄地走了出来,独自离去。徒留背影,渐渐地消失在我的视野中。那天,我无意中发现宋湘在我们获奖后,几度哽咽,眼睛总是红红的,这次,她的贡献其实很大,她是总导演,也是大合唱的总指挥,从选歌儿,到彩排,无不显示出宋湘艺术的天赋和努力,不愧为文艺委员。看着她流泪,我的心里突然有一丝感动。我在想,那一定是成功的喜悦带来的幸福眼泪吧。但是,因为她和邢洋若即若离的关系,我还是没能走上前去,和她一起分享。   歌咏比赛过后,一切又都恢复了平静。我有时候会问自己,为什么那天从阶梯教室出来,邢洋拽我胳膊的时候,我要挣脱,为什么不就此和他说句话,解开彼此的心结呢?难道我还在怪他那次不来医院看我吗?还在怨他明知道我不想和刘鑫在一起,还偏偏跟小翟老师说我们俩合作朗诵挺合适的吗?还是因为我其实只是渴望他能主动的跟我说一句话呢?哪怕只有一句——“你好吗?”。越想越不知道答案,越想也就不愿意去想了。日子也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而我似乎更加适应了分手。   有一天下午大扫除,我们小组被分配到扫地的任务。完成任务后,我准备去乐乐她们班找她聊会儿天,刚要出门,却被宋湘叫住了。宋湘走到我身边,悄悄跟我说:“文一然,我能跟你说点事儿吗?”   宋湘约我去操场,我答应了。我们俩站在操场的角落里,不远处,刚好能看见“无敌三人组”和别的班几个男生在打篮球。   平日很少和宋湘说话,为了避免尴尬,我主动问她:“找我什么事情?”   宋湘看了看我,小声地说:“关于邢洋的。”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先是一愣,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宋湘为什么找我说邢洋的事情?她怎么知道我和邢洋的关系?真是太奇怪了。   宋湘看我没说话,补充道:“其实我早知道了,他到现在还每天做那本儿英语选择题呢!”   我随便附和道:“哦,是吗?”   宋湘接着说:“文一然,你知道吗?咱们高一刚开学,我就和邢洋同桌,从我见到他的第一面,就有那种心动的感觉,我真的特别喜欢他。书上说——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我以为是真的,所以我和他坦白了,但他没有理由地拒绝了我。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他每天都在一本辅导书上做英语题,然后把书放到你的座位上,之后又拿回来。我开始有些怀疑,他可能喜欢你,但我一直不敢相信。有一天,我给他写了小纸条,问他是不是喜欢你,他承认了。我当时觉得天都塌下来了,文一然,你有过吗,有过那种特别绝望的感觉吗?因为我真的不明白,他喜欢你什么?他又是怎么喜欢上你的?因为你们平时根本就很少说话。坦白地讲,他跟我坐同桌的时间比跟你在一起的时间都长,你说对不对?但慢慢地我也习惯了,虽然这期间也有人追过我,但阴错阳差也没在一起。后来我发现,我心里还是放不下。最近,他每天都魂不守舍,形单影只,有天在咱们楼下,我刚好碰见他,就问他为什么?他一直不告诉我,但我却观察到,他虽然还在每天都做英语题,但是却不再把书放到你的课桌里。我猜你们一定是闹矛盾了,对吧?但是你又知道吗?这次歌咏比赛,其实是他推荐的你表演诗朗诵……”   宋湘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让我的头晕晕的,我除了吃惊,还是吃惊。   宋湘又说:“我觉得你们分手了,虽然我不知道原因,但直觉告诉我,你们至少是打架了。我觉得自己真傻,你知道吗?歌咏比赛前一天,我又特傻特傻地问了他同样的问题,他还是拒绝我。当咱们那天比完赛,我终于忍不住哭了,心里特别难过。文一然,我今天就是想问问你,你们是真的分手了吗?我是真的没有机会了吧?”   听宋湘说了这么多,心酸、同情、理解和原谅,一股脑都涌到了我的心头。怪不得那天我们得了冠军后,宋湘哭得那么伤心,原来她不是因为比赛胜利而哭,原来她另有苦衷。   “宋湘,你说的这一切,我真的不知道,他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过这些。我和他确实好过,不过太短暂了,是的,我们吵架了,而且分手了,一切都结束了。至于你和邢洋的事情,我管不了,也没法管,因为那将取决于他,而不是我。”我看着宋湘,对她说。   “好,那我知道了。文一然,邢洋为什么喜欢你呢?”宋湘看着不远处,正在打篮球的邢洋说。   我也看了看邢洋,回答道:“不知道,这都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他现在不喜欢我了。所以,你还有机会,其实他人不错,真的。”   宋湘笑了笑,说:“对,我也喜欢他的人品。不过我不会再追他了。”   宋湘的这句话,更是让我感到意外,我再次觉得自己产生了幻听。我问她:“为什么?我和他已经分手了啊。”   宋湘又笑了笑,说:“不为什么。歌咏比赛结束后,我终于知道他只喜欢你一个人,即便你们分手了。因为无论他是否和你在一起,他都会拒绝我。你也还喜欢着他,在乎着他吧?”   “这个,我也不知道,要是没什么事,我想回班了。”宋湘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句句戳到我的心坎儿里,我不敢再和她继续聊下去,所以只好借故离开。   “你不用那么谨慎,放心吧,我不再是你的情敌了。邢洋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我,我的脸皮可没那么厚,我算是想开了,为什么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呀?等待我宋湘的,不一定是我最喜欢的,但一定是最适合我的男生。”宋湘对我说。   “是吗?那再好不过了。”这时,突然想到高一的时候我和乐乐的B计划,还有C计划,不觉得对宋湘有些内疚,其实她和我们一样,都是对爱情执着的人,应该得到她应得的幸福。想到这里,我对宋湘说:“宋湘,谢谢你今天告诉我这些。我真心的希望你过得幸福快乐。对不起,我还有事,真得走了。”   回班的路上,我长嘘一口气,如释重负。抬头看了看天空,湛蓝,万里无云。和宋湘的心结,算是真的解开了吧。   等我回到班里,发现教室里居然只有张宁和李艳。张宁坐在李艳同桌的座位上,和李艳聊着天。在我刚进门的那一刹那,无意中看到,张宁正在拉着李艳的手。他们看到我进来,连忙把手松开了。   我假装什么都没看到,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喝了口水。这时候张宁走到我这里,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跟我说:“对了,文一然,这周三咱们班就要参加足球联赛第一轮小组赛了,记住我是8号,8月份出生的8号,我可是守门员呢。到时候你得组织个拉拉队给我们加油啊,也不枉咱俩同桌来同桌去一场。”   正说到这儿的时候,刘鑫和其他几个同学也都先后进入了教室。    第五十一章 激将法和苦肉计 更新时间2013-2-6 9:12:47 字数:3670  我抬头看了张宁一眼,说:“放心吧,肯定给你加油,对了,咱们班有统一的队服吗?”   刘鑫看到我和张宁正在聊天,走过来说:“当然有,我都跟小翟老师问过了,这次联赛咱们学校给每个班都预留了一笔基金,供大家定制队服和比赛时足够的饮料供给等等。”   我好奇地问刘鑫:“那咱们班队服是什么颜色的?都做好了吗?”   刘鑫信心满满地说:“那当然,周三就要比赛了,不能再等了。队服今天中午已经被送到小翟老师办公室了,下学之前就会发给大家。队服是绿颜色的,跟北京国安队的一模一样。”   我笑了,说:“啊?真的啊?那可太酷了。”   张宁接着说:“当然了,文一然,知道咱班队长刘鑫穿几号队服吗?24号!”   “跟卡西亚诺一样?”我问道。   “文一然,你也看足球啊,你怎么知道卡西亚诺是24号啊?”张宁问我。   “哈哈,当然了,我爸爱看,所以有时候我也跟着看。卡西亚诺这个前锋着实不错,特有爆发力,而且踢球也是稳扎稳打,从不冒失……”我说道。   刘鑫对我说:“没想到你也喜欢卡西亚诺,我也喜欢他,所以是24号。文一然,真没想到你也懂足球,我以为你就喜欢看篮球比赛呢。”   刘鑫这句话让我有点儿担心,我怕我再多说些会给他带来不切实际的希望,所以故意收敛了一下,说道:“还好,还好。”   张宁又说:“今年夏天咱们可有的忙了,再过一个月,世界杯就要举办了,我和刘鑫又得熬夜看球了,这可是四年一届的世界杯呀,太多球星大腕,必须得看啊。”   刘鑫说:“是啊,小翟老师跟我说,世界杯期间,咱们全校所有的电视,食堂的,阶梯教室的,还有班里的,每天中午都能开着,转播球赛,到时候有些比赛,咱们不熬夜,也能第二天看重播了。”   张宁又说:“重播能有直播好看吗?我必须得看直播。”   他们俩越聊越起劲,不一会儿,小翟老师走进了教室,看到好多同学还没回来,就派刘鑫去操场上喊大家伙儿回班。我突然发现小翟老师经常带的眼睛不见了,她之前带的眼镜镜片特别厚,看起来有一点点呆板。今天的小翟老师,第一次不带眼镜出现在我们面前,我还有一点不大适应呢。仔细看,应该是换了隐形眼睛,还是不戴眼镜显得清秀漂亮啊。其实红五月歌咏比赛之前,我就发现小翟老师好像越来越爱打扮了,比如她不再只穿衬衫和裤子,而是开始穿裙子。五月份的天气,还没那么热,但小翟老师已经开始穿套裙了,同一款套裙,她居然买了三种颜色,每天都要换一身,感觉怪怪的。   小翟老师在等大家伙儿的空当,去李艳座位上和她聊了会儿天。而我准备开始写家庭作业。写作业之前,不由得想到宋湘之前在操场上跟我讲的那些话,又想了想邢洋,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心里舒服了很多,也更能接受现在的失恋状态了。   周三很快就到了,那天阳光明媚,我们班的比赛被安排到12:30开始,由于怕比赛影响大家学习,所以45分钟就算是一场了,20分钟就要中场休息一次。比赛快开始之前,操场的看台上已经座无虚席。我们班同学基本上都来给刘鑫张宁他们加油了。但是,“无敌三人组”这次却脱离了大部队,而是在操场的篮球场地上照常打篮球。李艳一直在我旁边念叨说她觉得邢洋、肖克和龚海特别没有集体荣誉感,就算我们班足球比赛水平能力有限,但也不能破罐子破摔呀,也不能丧失对同班同学的鼓励呀。而我心里知道,如果邢洋加入我们班的足球拉拉队中,那反而也就不是他了。他天生就是这个样子,身随心动。   乐乐所在的文史班,由于男生数量有限,根本没有资格参加这次足球联赛,所以乐乐自然也就随着我,加入了我们班的拉拉队中。   乐乐坐在我身边,和我一起看球,我忽然觉得自己好像都很久很久没和乐乐一起谈心了,想到这儿的时候,乐乐说:“文一然,咱俩都多久每坐在一块在操场上晒太阳了?”   我看了看乐乐,递给她一颗麦丽素,说:“是啊,最近咱们都忙着期中考试,还忙着红五月歌咏比赛。”   乐乐说:“可不嘛?自从上次去医院看你输液后,咱就很少有长时间的沟通了。我们班竞争压力也挺大的,不过这次期中考试我考的还行,看来补课还有点儿用,这钱也不是白花的。”   我问乐乐:“那你和你妈的关系有所缓和了?”   乐乐说:“恩,算是和好了吧,她也是为我好,就是方法不对,反正我的日记本,天天都被我特殊保护起来,所以我这心里也安全了很多。”   “对了,最近杜子月找你没有?”看到眼前操场上,我们班刘鑫的射门,不禁想起那年“飞来的足球”,也就不禁想起了杜子月。   “他呀?一直和我联系着呢。不过没有原来频繁了,因为他还有不到两个月就要高考了,所以他可比咱们忙多了。但是,隔几天一封信,还是照常。”乐乐答道。   “他可真执着,看来拦也拦不住啊!”我感叹道。   乐乐看了看我,顿了顿说:“是啊,我们还不都对自己喜欢的人执着到底吗?就像我对肖克,你对邢洋。”   我避开乐乐的眼神,转而去看张宁刘鑫他们比赛。   “文一然,我也知道我劝不动你,但我其实特别不明白一点,就是你们俩之前好的让我们都羡慕嫉妒,怎么因为那么一句话就分手了,你不觉得不甘心吗?而且依我对你们俩的了解,无论邢洋还是你,你们谁也没忘了谁,一定还都想着对方,怎么就不能互相给对方个台阶下,赶紧和好呢?我这次来真不是当说客,我就是有所感悟。你知道杜子月给我写的信,虽然有些话我看不明白,但他最近在信里面,总是跟我说他觉得时间不够用了,应该早点认识我就好了,他就有足够的时间想着我。我就感觉吧,这时间真的过得太快了,你不觉的吗?期中考试过后就是期末考试,高一过后就是高二,然后就是高三了。时间就是这样,一不留神就过去了。你总说毕业遥遥无期,转眼就各奔东西。对吧?你和邢洋这要闹到什么时候?到毕业之前你们还是谁也不理谁吗?那时候你们俩都得后悔,真的。你们会觉得为什么当初不好好珍惜……”   “乐乐,你真不愧是学文的,说的一套一套的。我觉得你以后可以当个心理医生了。”我对乐乐刚才说的一切,避而不答。   “文一然,你还别说,我除了对道琼斯指数感兴趣外,还真对心理学挺好奇的。就我分析,你应该属于典型自大逃避型。”乐乐从我手里的口袋中拿了一颗麦丽素,放到嘴里,嚼了起来。   “我自大逃避?”我问乐乐。   “对啊,你就是莫不开面子,非等着人家邢洋来主动找你,还有就是你烦了,就逃了,根本不去勇敢面对。”乐乐对我说。   “你?你怎么向着邢洋说话,我觉得他才是你说的这种自大的人呢!”我开始着急为自己辩护,并觉得委屈。   “你看你,这刚分手多半个月,就开始说人家邢洋坏话了。我觉得人家邢洋挺好的,先说人家这个人品,没挑儿;再说人家这个长相,没挑儿;最后说人家对你的好,还是没挑儿,就因为一个误会,就谁也不理谁了,哎,可惜了。”乐乐叹了口气说。   “算了,算了,我说不过你,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我原本以为你是我的知己,没想到这件事情上,你居然跟邢洋立场一致。”我有点埋怨乐乐,也有些生气。   “我不是跟他立场一致,我许乐乐敢对天对地发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姐们儿文一然好,我愿意从心里让她快乐,我不愿意她为了感情受伤,不愿意她把苦水往自己肚子咽,更不愿意她丢掉属于她的幸福。”乐乐情绪有些激动。   我的情绪也被乐乐调动,此时,刘鑫临门一脚,球进了,我们班一比零暂时领先。拉拉队集体起立叫好,我和乐乐也都站起来开始欢呼。此时,周围庆祝的声音盖过了一切。我对乐乐大声说:“乐乐,你是我这一生最好最好的朋友,最好的知己,永远都不变。我刚才说的都是气话,你别往心里去。”   乐乐抱住了我,也大声道:“文一然,你的心我都懂,我知道你天天为了他难受,我想帮你,你知道吗?”   说到这儿的时候,我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大把大把地往下掉。乐乐搂着我,轻轻地拍着我的后背,说:“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受了!不过咱们得坐着哭,不然该引起别人注意了。”   “乐乐,邢洋为什么因为那一句话,就再也不理我了,你说这是为什么呀?之前我们对彼此的好,他都不记得了吗?”我坐在看台上,抬头看乐乐,发现她也在伤心,也在流泪。   乐乐用手为我抹去眼泪,又给自己擦了擦眼泪,说:“别瞎想了,他一定有他的苦衷,他一定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对不对?”   我点了点头,说:“嗯,他以前从来不会因为一句话跟我计较的,不知道这次是怎么了。”   我和乐乐正说着,龚海突然跑到我们俩面前,一边喘着气,一边说:“文一然,乐乐,不好了,邢洋跟三班男生打起来了,肖克正在劝架呢,文一然,邢洋被……”   “邢洋被怎么?”我倒吸一口气。   乐乐也跟着问:“龚海,你别大喘气啊,快说,邢洋怎么了?”   龚海顿了顿,说:“文一然,乐乐,你们俩可别害怕啊,邢洋已经被打晕过去了……”   “啊?被打晕过去了?”听到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我被吓了一大跳,头脑中一片空白,连忙起身,往篮球场地那边跑去,乐乐和龚海也跟了过来。   等我跑到篮球场,看到三班的几个男生正围着邢洋和肖克,其中有一个,特别眼熟,哦,对了,他平时总跟“无敌三人组”一起练球,而且打球技术挺高的,尤其擅长灌篮。戴眼镜,文质彬彬的,看起来也很随和,他怎么会出手打人呢?   我从人群中挤了进去,跑到邢洋跟前,邢洋坐在地上,倚在篮球架子旁。我蹲下身子,摇了摇邢洋,说:“邢洋,你没事吧?别吓我啊?肖克,你怎么还不叫校医啊?”   正当我回头找肖克的时候,邢洋轻声对我说:“文一然,都是我的错,别再不理我了。”    第五十二章 原来都是误会 更新时间2013-2-8 8:48:55 字数:4016  听到邢洋这么说,我连忙回头看看他,才发现他压根儿就没有昏迷,从始至终一直睁着眼睛。等我再转头去找肖克、龚海,乐乐还有三班的那几个男生的时候,发现他们所有人瞬时之间全都不见了踪影。   原来他们几个是合起伙来骗我的,怪不得刚才乐乐直戳我内心深处的要害,怪不得龚海跑过来说邢洋被打晕了,原来这都是事先预备好的啊。   邢洋拉住我的手,说:“跟我去白桦林喝杯饮料吧,离下午上课还早着呢。”   很久不跟他说话了,我突然有点不知所措,头脑中一直持续着那片空白,只好跟着他去了白桦林。   邢洋挑了个偏僻的位置,随后坐在我的对面,并点了两杯苹果汁。   他喝了一大口果汁说:“一不留神就跟到了夏天似的。”   我看了看他,没说话。   他接着说:“还生我的气呢?都已经19天了。”   “对啊,分手19天了。”原来他和我一样,也在计算着从吵架到今天的日子。   “分手?我们什么时候分手了?”邢洋问我。   “难道不是吗?自从那天过后,你一直都没理过我,这难道不是分手吗?”我反问道。   “当然不是,我从来没认为咱俩分手了,我觉得分手应该是双方明确表达这个意愿,并确认和同意才行。而咱俩只是很久不说话了,对吧?”他答道。   “其实这些天,我一直再找机会跟你说话,可没想到你总是对我不理不睬。”邢洋接着说。   明明是他先不理我的,现在却反过来说我先不理他,我倒要跟他理论理论。我随即说道:“是你先不尊重我,是你先出尔反尔,都说好了周一跟刘鑫坦白,可你偏偏不相信我。”说完后,我也喝了一大口苹果汁。   邢洋说道:“我的确考虑不周,但你不知道,刘鑫的出现,总让我心里有个结。包括那天他在公车上看你的眼神和之前我几次碰巧看到他和你的独处,这些都让我觉得不舒服。”   “但你心里应该明白,我根本从来没喜欢过他,而且永远也不会喜欢他。”我小声对邢洋说。   “真的吗?上次你说在乎他的感受。”邢洋有些怀疑。   “你看你到现在都不相信我,这就是咱俩吵架的根本原因。我是在乎他的感受,就像在乎肖克、龚海和咱们班其他同学的感受一样。”我说道。   邢洋看了看我,喝了口果汁,说:“其实是我不相信自己。我跟你之间,太顺利了,所以我怕得来容易,失去也容易。”   听邢洋说完这句话,我的心里有些难过,难过他为什么和我一样,都有那么一些自卑和不确定,于是我说道:“不会的,太顺利,是因为咱俩投缘啊。”   他笑了笑,说:“是啊,我也这么想。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你这次为什么要发这么大的脾气,而且对我的主动道歉视而不见?”   主动道歉?自从那天在孔师母所住的医院分手后,邢洋就没跟我说过话,何来的道歉呢?我有些困惑,问邢洋道:“道歉?你指的是什么?”   邢洋看了看我,说:“那天,事后,越想越觉得那样对你和刘鑫不大对,确实是被自卑、妒忌和怀疑冲昏了头脑,但我又没有勇气给你打电话道歉。所以,周一我特别早到就到了咱班,写了张纸条给你,放在你的课桌里了,谁知道周一你病了,周二才来,你没看到吗?”   我连忙去回忆那天周二我来到班里所做的事情,那天我的确没有看到这张所谓的纸条啊。   “没有,没看到啊,你写什么了?”我问邢洋。   邢洋笑了笑,说:“没写什么,就是向你道歉的话。可能是周一你没来,也许掉到了地上,没准儿谁扫地的时候,不小心把它当垃圾扫走了吧?”   “哦,那我回去再找找,也许是我不小心夹到别的书里也说不定,也没准在桌子的紧里面呢。一会儿回班我就看看去。”我跟邢洋说。   “算了,都过去了,就当我没道歉过吧。那现在你接受我的道歉吗?”邢洋问我。   “嗯,好吧,还算有诚意,暂时接受。”其实,邢洋在篮球场跟我说第一句话的时候,我的心早就融化了。我们之间,太多误会。如果我病后上学的那天早晨,看到了他写给我的纸条,我们的这场冷战就根本不会发生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就是周一那天乐乐跟我说你病了,等我鼓足了勇气,一个人去医院看你的时候,护士说你已经输完液和你妈回家了。所以……”邢洋说道。   “所以,所以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这些呢,你知道吗?我一直以为你再也不会理我了,我觉得我伤害了你,让你误会我和刘鑫……我怕你永远都不原谅我。包括和刘鑫一起朗诵的事,那天你也在场,哪怕你说一句刘鑫和我一起朗诵不合适,我都会觉得咱们还有机会,可是你没有……”我情绪有些激动。   “对,我是没有。你朗诵,是我跟宋湘推荐的。我觉得这是一个让你施展才华的机会,所以不想让你错过,但没想到,小翟老师居然让刘鑫和你搭档,你不知道当时我有多后悔,多绝望。”邢洋接着说。   “那……宋湘的事情又怎么说呢?她前几天跟我坦白了你们之间的事情。你却一直瞒着我……”我问邢洋。   “我怕你误会,所以没说。”他解释道。   “所以你就更应该理解我,总是不愿意当着你提刘鑫,我也是怕你误会,怕影响咱们的感情。”我跟邢洋说。   邢洋笑了,说:“那今天的激将法和苦肉计,看来还是有成效的,对吧?”   我噗嗤一下笑了,说:“嗯,又被你们几个算计了,是谁出的主意啊?”   “肖克和乐乐。前几天,其实我就想找你道歉,你和刘鑫从阶梯教室一出来,我不是拽了你一下吗?怪我太自信了,以为你会接受我的主动和好。所以……总之,不想再拖了,这些天,过得别扭,真的……”邢洋看着我说。   “那你根本就没跟三班同学打架啊?”我问他。   “嗯,这见骗你过来的计划,三班其他同学都不知情,只有戴眼镜的那个,就是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他知道。平时老跟他打球,关系还不错,就请他帮了个忙,并求他看到你过来后,就带着他们班其他同学借故散开。”邢洋回忆道。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你们表演的可是天衣无缝呢。那……那你怎么……”我刚要问邢洋,他就抢着说:“这些天你过得好不好?”   我点了点头,说:“一点都不好,都怪我自己,没看到那张纸条。”   “是啊,我不知道你没看到我的纸条,所以,我也一直以为你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了,心里也就更没底儿了。”邢洋说道。   这时,邢洋看了看表,说:“快上课了,咱们回去吧,边走边说。”   出了白桦林,邢洋就拉住了我的手,对我说:“你知道吧?我谈过一次恋爱,上次跟魏伟他们打架的时候,那哥们儿给说漏了。我跟邱晶晶,之前在一起总是吵架。其实,我想过,多半都怪我太自我了,你知道每次我跟她吵架后,都会冷战好久,最后她主动找我来和好。有一次我和别人打群架,邱晶晶就在旁边等着我,我让她回家,她偏不。那场架我们打赢了,之后又去迪厅庆祝,邱晶晶又劝我回家。你知道我怎么对她的?”   “你和她一起回家了?”我问邢洋。   “没,我骂她,对她说脏字,让她走。”邢洋说到这儿的时候,表情有些难过。“所以,最终还是分手。分手的时候,我觉得特别伤心,颓废了很久,她怎么就这么走了。但是,现在回想起来,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天,不是吵架,就是冷战,其实并不开心。我们互相都不懂得谦让,也不懂得珍惜。也许是经历过失去,才懂得如何珍惜现在吧。所以,我写了那张纸条给你,但没想到,哎,也许是老天故意考验我的耐性吧。”   邢洋第一次跟我聊这么多关于他和邱晶晶的事情,我能感觉到邢洋对当年的做法有多么的自责和无奈。   “也许吧,也是在考验我。经过这件事,我发现咱俩都有一个共同的缺点,就是不愿意相信对方,更不愿意相信自己。所以,我们以后不能这样了,要自信,还要对对方有信心,好不好?”我跟邢洋说。   这时候,邢洋停住了脚步,面向我说:“好,我也是这么觉得。而且,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就是如果咱们俩以后再吵架,再有误会,必须要把当天发生的问题,在当天解决,一定不能再冷战了,好吗?”   “嗯,是我不好,太执拗了,乐乐说的对,我是自大逃避狂。”我拉着邢洋的手说。   “啊?肖克怎么也这么说我呀?”邢洋笑了笑说。   “难道,他也对你用了激将法?”我问他,并笑了起来。   邢洋突然搂住了我的腰,说:“嗯……想抱你了。”   我有些脸红,把他的手推到了一边,说:“不行,不行,都快走出胡同了,该被其他同学发现了。”   邢洋笑笑说:“那好吧,那我晚上送你回家,总可以抱抱了吧?”   “那我再考虑考虑吧,你这19天,把我折磨的够呛,总让我做噩梦,所以,就算咱俩和好了,也要禁止你抱我19天。你说呢?”我笑了笑,对他说。   “不是吧?不行,我坚决不同意。对了,你每天都做什么噩梦啊?”邢洋拉着我的手,继续往回走。   “总是梦见你,梦见你和肖克,龚海在阶梯教室前,当我经过你们身边的时候,你们都不理我,等我再回头找你,你就不见了……”我对邢洋说。   “不会的,我永远不会那么对你。”邢洋握紧我的手说。   “嗯,我相信你。那咱们快走吧,到学校就不能拉手了。晚上放学咱们还在车站碰头。”我跟他说。   “嗯,对了,到时候找一天晚上,比如周五,你叫上乐乐,我叫上龚海和肖克他们俩,到时候再看看萌萌能不能来,咱们好好聚聚,我请客,借这个机会咱俩好好谢谢他们,他们几个为了咱俩和好,没少费脑子。”邢洋提议道。   “好,我也有这个想法。日子你定吧,这周五或下周五都行。对了,我以后给咱们班足球联赛加油,你不会生气吧?”我想起之前一直答应刘鑫和张宁,每场比赛都要给他们助威,又想到刚才在白桦林邢洋说提起刘鑫他总会别扭,所以趁这个机会,听听邢洋什么意见。   “嗯,你去吧,我相信你。虽然更喜欢每天你都来看我打篮球,不过……这是为了咱们班,等以后要是有了篮球比赛,你自然会来看我。”邢洋说。   “那当然了,我一定场场不落,随时给你递毛巾递水。”我笑着说。   不一会儿,就到了学校。分开的时候,邢洋说这次特别不舍得松开我的手,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也许是经历那痛苦的19天,我俩都格外的珍惜彼此了。回班的时候,足球比赛已经结束了,张宁告诉我我们班首战告捷,2比0领先,下礼拜三是我们班第二轮小组赛。我从心里面为他们高兴。   而我坐在座位上,第一件事就是把课桌里所有的书、本全都找出来,从头到尾翻了个遍,一个也不能落下。最终也没能找到邢洋说的那张纸条,真是见鬼了,也许真像他说的,一不留神掉了地上,被人家当垃圾处理到了。   最后一节课快结束的时候,心里想着一会儿就可以像往常一样和邢洋一起回家,就觉得特别有动力。所以,还没打下课铃,我就开始收拾书包了。下课铃一响,我正要冲出教室,却被刘鑫叫住了……    第五十三章 苹果味棒棒糖 更新时间2013-2-11 8:13:13 字数:3941  刘鑫走到我的座位,悄声对我说:“文一然,今天中午的比赛,你怎么看到一半就走了啊?”   “哦,邢洋出了点意外,我去看了看他。”我决定不再对刘鑫刻意隐瞒。   “你们?”刘鑫有些意外。   “嗯,和好了,发现之前有很多的误会。”我对刘鑫说。   刘鑫尴尬地笑了笑,说:“那就好,至少你不会像之前那样不开心了,我为你高兴。”   “谢谢你,刘鑫,不过以后咱们班的足球比赛,我还是会照常参加的。放心吧,一定给你加油。那我先走了啊!”我对刘鑫说。   “嗯,好的,路上小心,拜拜。”刘鑫和我道别。   正说到这儿的时候,“无敌三人组”刚好也经过我这边,肖克和龚海应该是要去打篮球了,而邢洋一定是要去车站等我。邢洋看到我和刘鑫在说话,没有像往常那样不开心,而是装作没看见,径直走了出去。我心里知道,他和我的心结都已解开,他明白我心里只想,也只能装下他一个。   出校门之前,我去小卖部,用自己当天带的所有的零用钱买了小卖部当天所有的苹果味棒棒糖。   还没到车站,就看见邢洋在老地方等着我,紧了紧脚步,向他走过去。   邢洋正在听随身听,看到我过来,还没跟我说话,就把耳机放到我的耳朵里,说:“来的正好,这首歌,送给你的。”   “Baby为了这次约会   昨夜我无法安然入睡   ……   你在我眼中是最美   每一个微笑都让我沉醉   你的坏你的好   你发脾气时撅起的嘴   ……   你在我心中是最美   只有相爱的人最能体会   你明了我明了   这种美妙的滋味   ……”   第一次听这首歌,甜蜜的快让人晕倒了。   “好听吗?”邢洋问我。   我点点头,说:“嗯,这歌像是个组合唱的,我以前怎么没听过啊?”   “嗯,其实他们还没出专辑呢。这是我在收音机里听到的,觉得好听,就录下了。听说今年冬天他们会出专辑,到时候我准备买一张CD收藏起来。”邢洋说。   后来我才知道,这是羽泉组合的歌儿,而且他们之后还出了无数张专辑,一直很受欢迎,活跃在歌坛上。   听完歌,我把刚才买的苹果味棒棒糖都拿了出来,说:“给,咱俩和好的礼物。”   邢洋看到那么多颗苹果味的棒棒糖,有些惊讶,说:“怎么买那么多啊?”   “嗯,这19天你一定过得不开心,就当我的赔罪礼物吧。可惜小卖部只有15颗可以买了。”我欠起脚尖,边说边把邢洋书包的拉锁拉开,把糖一股脑地倒到他的书包里。   “行,那我也送你一份和好礼物吧。”邢洋又把书包打开,从最里面翻出他和我都熟悉的英语课外辅导书,接着说:“19天,我做了190道题,这回够你判一阵子的了。”   “那为什么这次英语考试没考好?”我想起邢洋期中考试的成绩,就顺便问了一句。   “嗯……没心情考。”邢洋看着我说。   “都怪我不好,以后不会再这样自大逃避了,好不容易上学期英语成绩进步挺多的,哎,没事,咱还能补上来。”我叹了口气,心里想着,为什么考大学是我们唯一的出路,如果没有那么复杂的考试题和严格的分数线,我们的高中生活应该更美好吧。   “没事儿,还有的是机会。”邢洋边说边把英语辅导书放到我的书包里,系上拉锁。   后来,我们一起上了667路公共汽车,邢洋还是在文慧路提前下车,送我回家。那天,我们抱了很久,却总舍不得分开。是啊,那19天过得太寂寞,太孤独,甚至绝望。我和他都渴望着和好,却都不敢主动开口。莫名的猜忌和无谓的自卑,总让我们错过。19天,在当年觉得并不算长,但是现在回忆起来,这些日子却格外宝贝。只怪年少不懂得珍惜,更不懂得包容。如果当时能够预见到未来,能够真的体会毕业其实早已近在咫尺,也许我们就都不会那样矜持了。   记得那天临别前,邢洋吻了我,而我却哭了。他问我为什么哭,我说我已经开始后悔那19天了,真不该那么对他。而他亲吻了我的泪,告诉我其实不该后悔,而是应该感谢那19天,因为这过去的19天让我们懂得了相处之道,也懂得了珍惜彼此。从此,再也不能分开了。   的确,自从这艰难的19天过去之后,我和邢洋的感情变得比以前还要甜蜜和牢固。其实你会觉得,我们日常的生活还是照旧,他平时还是会和肖克龚海他们打篮球,也并不每天晚上都和我一起放学回家,但是彼此的心会贴得更近,而且更为默契。唯一改变的是他喜欢我的方式,似乎比以前高调了很多,比如他总愿意随时拉着我的手,即便有时候是在校园内。他不再托肖克给我送好吃的,而是经常在临上课前或者课间,直接给我桌子上放棒棒糖、麦丽素、巧克力、干脆面、各种饮料等等。起初我还有些不适应,因为总担心被老师同学发现,邢洋看出我的顾虑,总劝我说不要太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我们俩是真心实意的彼此喜欢,这是件好事,别人知道了,应该为我们感到高兴,没什么不光彩的。其实我倒觉得邢洋之所在这样做,是因为那19天的痛苦,给我们俩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迹,从而让我们更害怕失去,更喜欢粘着对方。渐渐地,我也开始享受这种感觉,因为我知道,这是幸福。   终于,我和邢洋选了一个周五的晚上,请龚海、肖克、萌萌、乐乐白桦林小聚。可惜萌萌补课,不能和我们一起热闹了。这次聚会,本来是想答谢他们几个人的帮忙,本想着我和邢洋得当着大家多说几句,才能表达我们俩的感激,但是,没想到,这次却成了肖克的主场,因为他有太多新消息要传递给我们了。   刚打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肖克就以豹一般的速度冲出了教室,临走前对我说:“文一然,我们几个先去了啊,你和我们一起走吗?还是等乐乐他们班班主任啰嗦完了,和她一块过来?”   “我等乐乐吧,最近她们班班主任不怎么拖堂了,而且,放学前的讲话时间也短了,我估计我们也就比你们几个最多晚个十分钟吧。”我对肖克说。   肖克神秘地看了我一眼,轻声说:“知道为什么乐乐她们班班主任现在放学前的话少了吗?”   我摇了摇头,心想,难道肖克又打听到什么了?肖克笑了笑,说:“预知后事如何,白桦林雅座揭晓。”   不一会儿,邢洋和龚海也走了过来,我们一起出了班,邢洋知道我要去等乐乐,没多说话,只是嘱咐我路上小心。   等我和乐乐到了白桦林的时候,一桌子好吃的都上满了。   我和乐乐刚坐下,邢洋就给我们俩递过来两块披萨,说:“尝尝,白桦林新增的披萨。”   乐乐接过披萨,咬了一大口,说:“邢洋,知道肖克、龚海还有我等这口儿等了多久了吗?”   我们几个都笑了,肖克接过话茬儿,说:“乐乐,咱俩太有默契了,我刚才吃第一口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早听说白桦林新出披萨了,就盼着他俩和好,好带咱们几个来这儿尝鲜啊。”   我看了看肖克,又看了乐乐,说:“哦,怪不得,原来吃披萨才是你们几个给我俩劝和的最终目的啊。”   龚海笑了笑,说:“文一然,这句话见外了吧,虽然吃披萨是我们为之奋斗的动力,但是让你们俩重归于好却是我们的终极目标。”   肖克又说:“龚海这句话精辟,文一然,你可不知道。就你和我三弟闹别扭这些日子,我和龚海可不是一般二般的痛苦。人家邢洋天天闷闷不乐,我们俩还得陪着,还得逗着,还得跟他一块绷着劲儿。你说我肖克是那种会绷劲儿的人吗?突然这么一深沉,我还真不适应,别扭,是不是,二弟?”   龚海说:“可不嘛?冲这个,我们俩也得多吃点儿,这两个多礼拜,太伤元气。”   乐乐拍了拍我的肩,说:“文一然,肖克说出了广大人民群众的心声,说实在的,我也不容易啊。为了能有今天这样大团结的场面,我真是费劲脑汁,终于,在某一天,来了灵感,不如激将法和苦肉计兼用,于是告诉了肖克,才有了今天这顿披萨呀。”   邢洋看着我,笑着说:“文一然,咱俩得敬哥儿几个和乐乐一杯。”   邢洋举起手中的杯子,站了起来,我们随后起身。邢洋说:“多的就不多说了,我和文一然以雪碧代酒,在这里多谢大家。”   我接着说:“嗯,谢谢乐乐、谢谢肖克、谢谢龚海。”我一边说,一边跟他们一一碰杯。“最后,我还要谢谢邢洋,谢谢你,真的!”说完,我把杯中的雪碧一饮而尽。   邢洋给自己的杯中又到满了雪碧,对我说:“文一然,我也要谢谢你。”之后,也是一饮而尽。   我和邢洋对视了一会儿,浓情化在透明的饮料中,随着心脉,融入血液,驻入我们的生命。   “这也太甜蜜了吧,你们俩能不能不这么看着对方啊,太肉麻了,我受不了了。”肖克打趣道。“既然三弟和文一然的事情已经暂告一段落,那么,现在,我要给大家宣布几个重要消息。大家可以一边吃一边听啊。”肖克故弄玄虚。   我问肖克:“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肖克看了看我,说:“说实话,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至于坏消息嘛……”说到这儿的时候,肖克特意看了一下邢洋和我,邢洋对肖克点了点头。肖克接着说:“坏消息,还是得说,你说对吧,邢洋?”   邢洋又看了看我,对肖克说:“坏消息留到最后说吧。”   通过肖克和邢洋的对话,我猜想邢洋应该已经提前知道了这个坏消息,只是一直没跟我说过。   “肖克,快别卖关子了,先说个好消息,让大家乐呵乐呵。”乐乐已经迫不及待了。   肖克吃了口薯条,说:“好吧,先说第一个啊,关于我们班小翟老师的。”说完这句,肖克又喝了口可乐。   “肖克,你能不能痛快点啊,别故弄玄虚好不好。”乐乐有些着急了。   “这个嘛……对了,乐乐,你应该最有知情权呀,难道你不知道吗?”肖克问乐乐。   乐乐愣了愣,说:“什么跟什么呀?完全不明白你再说什么。你们班小翟老师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呢?”   肖克笑了笑,说:“那我就说了啊,我们班小翟老师和乐乐她们班班主任谈恋爱了。”   乐乐马上说:“什么?你们班小翟老师和我们班历史老师?你确定是我们班班主任吗?哪儿来的消息?是不是谣言呀?”   肖克说:“消息千真万确,如假包换。”   我问肖克:“你怎么知道的?”这时候,我不禁想起小翟老师最近的一些反常举动,比如天天带隐形眼镜,还有天天都换一身新衣服之类的。   “话说乐乐你们班历史老师对我们班小翟老师真是玩儿命的追啊,无论从工作上,生活上,都是照顾的无微不至,咱们年级组老师办公室都传开了。我开始也只是听说,但有一次,上数学课的时候我闹肚子,刚好咱们楼道里的卫生间正在打扫,我又着急,就跑到一进校门那块的厕所去了,结果在路上,你们猜怎么着?”肖克说到这儿的时候,声音故意放低。   “快说,怎么着了?”乐乐着急的问。    第五十四章 肖克带来的消息 更新时间2013-2-13 9:14:33 字数:4185  “我看见小翟老师和你们班班主任两个人各自骑着一辆自行车,准备出门呢。”肖克说。   “就这个啊?”乐乐说。   “对啊,难道不足以证明什么吗?”肖克反问。   乐乐说道:“我以为什么呢,还神秘兮兮的,两个老师一起骑车出门,是很正常的事啊!对吧?文一然。”乐乐跟我说。   还没来得及等我发表意见,肖克就抢过话来说:“你看你,太没有政治敏感度了。首先,这是数学课时间,也就是说,这是两个老师上班的时间,无缘无故,为什么骑车翘班呀?其次,关于他们俩的谣言最近这么多,为什么偏偏是他们俩一起骑车出去,而不是别的老师呢?还有,你不知道他们俩骑车的速度有多慢,因为他们一边骑,一边聊天呢。所以,我判断他们俩一定是谈恋爱了。”   我仔细想了想,觉得肖克说的不乏道理,说:“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我最近也发现小翟老师怪怪的,她每天都换新衣服,而且不带原来的眼镜了,眼睛显得比以前漂亮多了呢。而且,对了,还有一件事情。你们还记得有一次区里好多老师都来咱们班听小翟老师的公开课,物理课刚结束,乐乐他们班历史老师就来了,我不是坐第一个吗?他进来就问我和张宁,问我俩觉得刚才小翟老师的课讲得怎么样,都听明白了没有,板书整齐不整齐,我当时还纳闷呢,小翟老师的课,关历史老师什么事呢?原来那时候,他们就在一起了啊。”   乐乐恍然大悟,说:“哦!原来如此啊!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怪不得我们班班主任最近还给自己喷香水呢,而且不怎么拖堂了,每次放学嘱咐我们几句,就把大家解散了。恋爱中的人就是不一样,对吧,文一然?”乐乐说罢,笑着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邢洋。   邢洋抢过话来,说:“嗯,是不一样。”   我说:“这对于小翟老师来说,是件好事啊,希望他们两个永远都幸福。”   肖克又说:“但是,其实他们俩的事并不被多数老师认可,小翟老师她妈,也就是咱们副校长,听说不同意呢。”   乐乐问:“你这消息又是从哪里听来的?我觉得你们班小翟老师和我们班班主任特别般配。郎才女貌,而且一个教物理,一个交历史,以后生了孩子,文理科都落不下,多好呀。”   肖克皱了皱眉,说:“话虽这么说,但有的老师议论你们班班主任其实就是看重小翟老师的家庭背景,你想啊,副校长可是她亲妈,这要是结了婚,你们班班主任必将前途无限。”   乐乐有点听不过去了,说:“这纯属造谣,编造!说这些话的老师一定是嫉妒人家两个好的跟蜜似的,是不是,文一然?”   我点了点头,说:“嗯,同意乐乐。我觉得小翟老师和你们班班主任一定是一见钟情,所以迅速坠入爱河。爱上一个人啊,就能放下所有的矜持,就想着天天和他在一起,也无所谓流言蜚语。”   邢洋说:“不管乐乐他们班历史老师到底出于什么目的,只要他真心的对小翟老师好,而且能好一辈子就行。”   龚海说道:“邢洋说的对,多的咱们也管不了呀。我建议肖克说第二个消息了,怎么样?”   肖克说:“那我说第二个消息了啊。文一然,这可能对你来说有点儿难以接受,不过事实就是这样,还是让你尽早知道吧。”   我的心咯噔一下,说:“你可别吓我,什么事啊?”   肖克顿了顿,说:“咱们班孔老师可能一直都回不来了,听说孔师母化疗的副作用很大,而且癌细胞还在不断扩散,所以……”   听肖克说完这些,所有人都没有说话,邢洋喝了口饮料,说:“文一然,这个消息我也听说了,只是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呢。”   我有些难过,但又不想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大家,说:“其实孔老师刚走的时候,我就总有种不祥的预感,觉得他回不来了,做不了咱们班班主任了,甚至也不能教咱们语文课了。只不过,今天,应验了。”   邢洋又说:“总要慢慢接受,而且,其实小翟老师也挺不错的。”   我看了看邢洋,说:“小翟老师是挺不错的,但总觉得没有孔老师亲切。而且孔老师对我特别好,突然一下子再也见不着了,心里还是别扭。对了,肖克,你有没有听说孔老师什么时候回来?以后还能不能再教咱们班了?”   肖克又皱了皱眉头,说:“这个……我估计悬了。师母病不好,孔老师恐怕分身乏术了。哎!”   乐乐劝我道:“没事,文一然。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就算孔师母没病,孔老师一直是你们班班主任,也会有毕业那一天,到了毕业,还是会分开。以后毕了业,你们班每次聚会,都邀请孔老师不就得了,这样总能再见的。”   毕业?什么时候开始,大家都在议论这两个字了?这不是刚高二下半学期吗?怎么就说到毕业了呢?乐乐难道不怕毕业吗?她缘何把这两个字说的那么轻松?我不想毕业,不想和大家分开,想到这儿的时候,我不觉得看了看邢洋,才发现他一直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担心,却不乏一如既往的温柔。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的眸子,我的心瞬时平静了下来,那双眼睛仿佛在对我说:“别担心,没关系的,一切都会好起来,因为还有我呢。虽然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但至少我和你会永远在一起。”   邢洋给我的杯子里倒满了水,对我说:“乐乐说的对,毕业以后,咱们班肯定还有各种各样的聚会,到时候一定还能再见到孔老师的。别担心,真的!”   我点了点头,默默地喝着杯中的饮料。   这时候,肖克问邢洋道:“邢洋,你说我还能把最后一个,也是最坏的一个消息告诉文一然吗?我都不敢说了。”   还没等邢洋开口,我抢过话来说:“别小瞧我的承受能力,还有比刚才更坏的消息吗?说吧!”   “就是,就是,肖克,别总是用表情和言语吓唬我们文一然,我姐们儿可坚强呢,是吧,文一然?”乐乐给我鼓劲儿。   我看了看乐乐,又看了看邢洋,说:“当然,当然,没事儿,肖克您随便说,我倒要听听这消息有多坏。”   “行,那我可就说了啊!反正我今天不说,明天小翟老师也会公布的。说实话,我也是今天早晨才在老师办公室附近无意中听到的。就是……”肖克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继续说:“咱们年级可能要成立一个七班。这个班一共六十人,每班的前十名都要被分到这个班,作为高三重点培养对象。听说七班的老师,都是年级组里最强的呢!”   我的脑子嗡的一下,好像突然停止了转动,好像听见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听见,我镇定了几秒钟,问肖克说:“你的意思是说又要分班了?什么时候分?”   肖克看了看邢洋,点了点头,说:“听说是高三一开学就分。”   “哦,嗨,我还以为是什么坏消息呢!这个消息跟咱们在坐的所有人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又怎么算是坏消息呢?”我对肖克说。   肖克又说:“确实跟我们没什么关系,但是好像吧,这事跟你有关系,因为你一直是咱们班的前十名,所以吧,我觉得你有可能,而且一定会……”   没等肖克说完,我就打断他,说:“不会的,我不会去那个什么七班的,我要一直留在咱们班,我不走,要走,你走吧……”   肖克笑了笑,说:“我倒想走呢,我也没资格走啊,是吧?”   “反正我肯定不去,在哪个班都一样,都是一样的考大学,换个话题,快说下一个消息吧。”我对大家说。   乐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大家,说:“就是的,就是的,在哪个班不都一样吗?呵呵,肖克,你今天宣布的消息怎么一个比一个没劲啊,说点儿有意思的吧。”   肖克挠了挠头发,说:“好像没有什么消息了,我本来觉得这第三个消息应该引起大家的热烈讨论呢,没想到刚一公布,讨论就结束了。我没有别的可说的了。”   这时候,邢洋说道:“时间也不早了,要不然咱们回家吧,总之,谢谢大家之前的帮忙,等咱们期末考试结束后,再找时间好好聚聚。”   我们五个人从白桦林出来的时候,天有一点黑。大家一起向车站走去,一路上,谁也没再多说话。只是乐乐和肖克随意说了几句,具体说了什么,我不大记得了。印象中,邢洋一直和我手拉手,时不时的摸摸我的头发。   667进站的时候,我刚要上车,邢洋便拉着我的手,示意让我留下,跟他一起等下一辆车。而肖克、龚海和乐乐则是坐第一辆车先回家了。   邢洋先打破了沉默,说:“今天的披萨好吃吗?”   我没说话,他又接着问我:“你也知道不擅长打圆场,我知道你心里为肖克说的分班的事别扭,是吧?”   邢洋怎么知道我的顾虑?的确,虽然刚才在白桦林故作镇定,假装不在乎,但其实我早被这条震惊的消息吓傻了,吓得我不愿意去想,吓得我只想缩在自己的壳里,不停地逃避。是啊,当肖克说每个班选前十名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跑不了了。为什么啊?文理分班就已经让我够痛苦了,好不容易熬过这一关,刚踏实没多会儿,又要分班了?要怎样重点培养好学生呀?大家凑到一块,竞争更激烈,难道不是无形中跟我们施加更大的压力吗?留在原班的同学又会怎么想呢?还有,就是我最不想也最不能面对的,我不能接受和邢洋分开,不能接受每天看不到他,不能接受他和我不在一个班。是哪个老师出的破主意?从来没听说过进北到了高三要分优次班级,只听说过文理分班啊,为什么啊?我真的不明白。   想到这儿的时候,邢洋轻轻地抱住了我,说:“别瞎想了,没事,就算分班,咱俩也不分开。”   我挣开他的怀抱,说:“难道你想让我去那个什么七班吗?”   邢洋搂紧我,说:“当然不想,但是你应该去。上午肖克告诉我这件事的时候,我立刻就想到了你,我觉得你得去。”   我偎在邢洋怀里,说:“邢洋,我不去,说什么我也不去,我不想和你分开,而且我也不愿意和那些陌生的人在一起学习,还有陌生的老师,我不愿意去适应他们。我觉得留在咱们班,我一定能考上大学,而且有你在身边,就是最好的动力。真的,还有,我还得每天帮你判英语题呢,不在一个班,联系多不方便啊。你说对吧?”   邢洋笑了笑,说:“对,其实你知道我也习惯每天上课,都能看到你。但是,你跟我不一样,你学习好,去七班,其实是个好机会,别因为咱俩的感情,耽误了自己。”   我连忙解释道:“不耽误,一点儿都不耽误,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会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只有心情好了,才能好好学习;只有好好学习,才能考上好大学;只有考上好大学,才能找到好工作;只有找到好工作,咱俩以后的生活才会越过越好。”   邢洋吻了吻我的额头,说:“傻丫头,哪有那么多只有……才能……啊?反正明天小翟老师也会公布这件事,不知道什么时候提交名额,要不然你回家跟叔叔阿姨商量商量,再做决定。”   我看了看他,说:“不用跟我爸妈说了,我肯定不去七班。”   “再考虑考吧!无论你在哪个班,我对你会一直不变。其实,早知道会有分班这么一回事,我应该从高一就好好学习,每次也考个前十名,这样,就能陪你去七班,你也不会这么被动了。”邢洋抱着我说。   邢洋的这句话,倒是给了我无限的启发,对啊,不是说只有前十名有机会去吗?虽然邢洋不能考上我们班前十名,我却可以控制自己的分数啊,这次期末考试我考个二十名,不就大功告成了吗?不就可以留下了吗?一想到这儿的时候,觉得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再也不用纠结了。    第五十五章 又要分班(1) 更新时间2013-2-18 9:21:54 字数:4003  小翟老师在全班宣布这个消息之后,引起了所有同学的激烈讨论。小翟老师一再强调,这次分班是经过年级组老师和学校领导严肃并认真考虑过的,并借鉴了全市其他重点中学的办学经验,根据学生的学习成绩进行不同层次的培养。比如,七班平时的小测验题难度会比较高;再比如一些简单的知识点,老师不会再带着七班同学复习。这样,对老师对同学们都是好事,方便老师教学,也方便同学们学习。而且虽然分出来一个七班,但老师和同学都不得对留在原班的绝大部分同学有歧视或者其他意见,所有的一切都和原来一样,一视同仁、公平公正,所以让同学们不要有心理压力。   我当时只是在想,当所有的重点中学都在普遍实施这一分班政策的时候,可曾想过,这样做有多么影响同学们的内心感受?可曾想过,这有可能会断了同学们的友谊甚至爱情?可曾想过,若干年后,毕业了,再聚的时候,留在原班的人和分出去的人的感情深度是否相同?那个时候,没有老师和家长会在意这些,所有人的心中只有高考和它的分数线。   小翟老师再次公布了我们班这次期中考试成绩排在前十名的同学名单,并说年级里面已经把每个班的这十名同学都登记在高三(七)班的准人名单下了。就等着这次期末考试,但估计最终人名跟这个版本应该出入不大了。但是,前十名同学有权选择去留,这个决定权还在自己,本学期期末考试成绩一出来,高三(七)班所有同学的人名单就会定下来。   这十个人中,有李艳、张宁、刘鑫、我,还有龚海。是啊,怎么把龚海给忘了?他上次刚好考进前十名了,我还特意留意过他呢。昨天在白桦林聊天的时候,他也一定把自己有可能进七班这事给忘了吧?好在小翟老师今天又把前十名宣布了一遍,不然无敌三人组就要解散了。我打算把自己的好办法告诉龚海,让他这次期末也故意考个二十来名,这样我们就都能留下了。   课间的时候,刘鑫到张宁座位,找他聊天,我刚好没离开座位,正抓紧时间埋头写家庭作业。   “张宁,刚才小翟老师说的成立七班的事,你怎么看?你去吗?”刘鑫问张宁。   张宁一边吃早晨没吃完的煎饼,一边说:“当然去了,咱有这实力呀,再说,我师傅肯定也去,我当然得陪着取经了。”   刘鑫听张宁说得这么坚定,又问:“你怎么知道你师傅肯定去啊?”   张宁答道:“哎呦,不小心吃了口辣椒,辣着我嗓子眼儿了。我师傅当然去了,考重点大学可是她的梦想,再说我肯定也得去,所以啊,怎么说我都是去七班。你呢?刘鑫,跟我们一起去呗。到了七班,咱俩还继续团结在我领导的社会主义旗帜下,接着打遍天下无敌手啊。”   刘鑫笑了笑,说:“真有你的,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对了,文一然,你也去七班吧?”刘鑫突然问我道。   我低头不语,这时候张宁捅了捅我的胳膊,说:“文一然,没必要这么刻苦吧,都课间了,跟我们说会儿话,人家刘鑫问你问题呢,别写作业了嘿。”   我抬起头来,看了张宁一眼,说:“老老实实地吃你的煎饼吧,你要不当相声演员,真是埋汰了。”   “文一然,你怎么知道说相声是我的理想啊?说真的,我特崇拜马三立爷爷,回头咱们班新年联欢会,我得报名表演个《逗你玩》,是吧?”   “去七班表演吗?”我问张宁。   “哦,对了,要是高三一开学就去七班,到时候开新年联欢会,还真不能在咱们班表演了哈。没事,在众多尖子生面前表演我的绝活儿,也值了。在新千年即将到来之际,让他们也开开眼,看看咱六班的实力,那可是人才济济呢。”张宁自信满满地说道。   刘鑫又问我:“文一然,是不是还没想好啊?你有实力,每次考试都是前十名,甚至前五名,一定是重点推荐对象,肯定能去七班,要对自己有自信。别担心物理成绩,我能……”   刘鑫说到这儿的时候,突然觉得他和张宁怎么就那么聒噪,我有些不耐烦,抬头看他,斩钉截铁地说:“我想好了,留在咱们班,不去七班。”   “文一然,你没事吧?多好的机会啊?你为什么不去啊?”张宁嘴中的煎饼差点喷了我一身。   “在哪儿不都一样考大学吗?再说我都习惯在咱们班了,不想换班,还得熟悉新环境,多麻烦。”我对张宁说道。   刘鑫说:“怎么算是新环境呢?至少李艳、张宁还有我都还在你身边啊。”   张宁附和着说:“对啊,你和我师傅刚好是个伴儿,多好。”   “反正我不去,我承受不了那么大压力。好了,不跟你们说了,我得接着赶作业了。”我敷衍道。   正说到这儿的时候,刚好打了第二节课的预备铃,刘鑫没有多说话,只好回到他的座位。   记得那天中午刚好有我们班的足球比赛。乐乐由于生理期,没有陪我,而我和李艳及其他女生坐在一起。   这次看球,简直成了我的专门受审大会。李艳一直在我旁边,不停地讲大道理,告诉我,她已经通过她的姑姑打听到了很多内幕,比如教高三(七)班的各科老师,都是学校的顶级教师,教语文的老师,更是北京市特级优秀教师。再比如高三(七)班的教室不会在我们现在的这所教学楼里,因为同学人数太多,而且这次期末成绩,老师要是看到一些同学进步很大,比如考入第十一名,十二名,或者平时位于前十名的同学,刚好没考好,一不留神出了前十名,只要想去七班,跟班主任申请,基本上都能同意。所以,说是60人一个班,没准最后是70人呢。因此,必须得找大教室。听说阶梯教室的二楼一直有个大房间,之前是劳技课的实验室,有可能在暑假装修一下,变成高三(七)班的教室呢。   李艳不说这些还好,说完了以后,更加坚定了我不去七班的信心。这是什么制度啊?同样是高三学生,七班同学居然平时都不跟大家在同一栋教学楼?居然在阶梯教室的二层,独立门户?越听越觉得恐怖。   李艳又劝我一定要去。因为高考可不比别的,容不得半点马虎和松心。到了七班,大家都严格要求自己,还可以随时有机会跟学习好的同学交流,切磋。这真是难得的好机会,一定能提高高考成绩。她说她其实一直就有这样的想法,觉得同在一个班,每个同学的学习基础和能力都不一样,老师一定照顾不周到。比如她会特别反感英语老师总是再强调最基本的知识点,而这些句型和语法她早就已经倒背如流了,老师一说这些,她就会觉得是耽误自己的时间。所以,小翟老师一宣布这个消息,她真是高兴不已。   是啊,分班对与李艳来说真是百利而无一弊的事情,她的考学梦想可以实现,而且也不耽误她和张宁在一起的时间。但我不一样啊。我走了,邢洋怎么办?而且居然分班后,彼此还不在一座教学楼,如此看来,每天连见面的时间都没有了吧?我怎么可能去七班呢?   正想到这儿的时候,刘鑫从球场跑到了我身边。   “刘鑫,比赛还没结束呢?你怎么跑过来了?”李艳问。   刘鑫喘着气,说:“没好好看球吧?我这不刚被红牌罚下吗?”   “什么?那咱们班不就少了个人吗?”李艳问。   刘鑫一边喝水,一边说:“没事儿,现在都3比0了,没多会儿,比赛就结束了,咱们输不了。”   这时,刘鑫坐在我身边,说:“我想和你谈谈。”   李艳见刘鑫和我说话,借故离开了看台。   “说什么?”我问刘鑫。   “我故意犯规的,要不然没机会和你说话。”刘鑫说道。   我大概猜到他想说什么,也知道他想劝我去七班,但我必须告诉他我根本不会妥协,于是,我抢过话来说:“要是劝我去七班,就算了吧,我不会去的。”   刘鑫看着球场,喝了口水,说:“你是为了他吧?”然后转头看着我,没再说话。   我笑了笑,说:“我想我是为了自己。”   他接着说:“你不觉得自己特别自私吗?你想过你做这个决定,你的父母会怎么想吗?孔老师会怎么想吗?就为了儿女情长,耽误了能决定着你一生的大事。”   “我没觉得会耽误啊,不去七班,照样能考上大学。”我反驳道。   “是,我知道你有实力。但是去了七班,你能考更好的大学,学到更好的专业,将来找到更好的工作,挣更多的钱。”刘鑫情绪有些激动。   “对,你说的都对,但去了七班,我会更不快乐,更孤独,更想他。”我说。   “那只是你的假设,一切都不会像你想象的那么糟糕,还有我啊,我可以陪你。”刘鑫的语气有些缓和,这口气中有太多的乞求,让我的心不由得软了下来。   “不会的,不一样的。”我轻声说道。   “其实留在咱们班,确实能考上大学,但真的不一定能考上好的大学。你想想,七班的同学都是各班的尖子生,大家在这种特殊的环境下,一定会更努力的学习,并获得更多普通同学学不到的知识。到时候每个人之间分数就会差很多,会有很多的悬殊。分数线会拉开,他们就会很轻松考一类本吗,而你呢?文一然,我劝你去七班,真的是为你好。我承认自己喜欢你,欣赏你,所以即便得不到你,我也希望你能过得好,考上好学校。你和他不一样,他家里有钱,以后即便考不上好大学,他一辈子也会衣食无忧。而你呢?你我都是工薪家庭出身,未来要想过上好日子,需要我们自己去奋斗。在这件事情上,你要从大局考虑,你如果选择留下,考不上好学校,你爸妈会对你多失望啊?”刘鑫劝我道。   我不得不承认,刘鑫的这席话说得没错,句句在理。他的话让我觉得,也许自己真的是一个太自私的人了。我想到了爸爸妈妈,也想到了邢洋,突然间觉得脑子里一团糟,乱了分寸。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复刘鑫,也不知道该怎样为自己不去七班找借口。   刘鑫见我不说话,又说:“今天早上你说留在咱们班,真的吓了我一跳。要是你觉得我说的在理,就再重新考虑一下。邢洋要真是从心里面喜欢你,就不该拦着你去,对吧?不然,他也就太自私了。”   我连忙解释道:“不,他不是那种人,他其实也想让我去七班,只是我自己不愿意。”   刘鑫说道:“那我就放心了,所以,关键还是在你,去了七班,你不会孤独的,相信我,我照顾你,即便你不喜欢我。”   我看了看刘鑫,那一瞬间,我觉得他的眼神太熟悉了,像极了邢洋,只是不一样的脸庞。这错觉让我觉得害怕,我连忙错开,不再看他,继续沉默。   这时候,球赛结束了,我们班果然赢了。刘鑫跑到球场中间,和张宁他们一起欢呼庆祝,留下我一个,没头绪地坐在原地。   这时候,“无敌三人组”从篮球场走了过来,邢洋叫我的名字,让我和他一起回班。一路上,我一直沉默,邢洋大概看出来我有心事,一直问我怎么了。我不想跟他提刚才刘鑫跟我说的那些话,就随意说了句为了分班的事,心里有些烦之类的。刚说完这句,龚海却把话茬接过来,对我说:“文一然,别犹豫了,挺好的机会,我已经决定去七班了。”    第五十六章 又要分班(2) 更新时间2013-2-20 9:02:27 字数:4679  我没听错吧?龚海要去七班?他可是和邢洋、肖克拜了把子的兄弟啊,怎么能就这么走了?   我抬头看龚海,说:“你是说你要去七班?”   龚海笑了笑,说:“对啊,昨天肖克公布这个消息以后,回家我又想了想,顺便和萌萌商量了一下,她鼓励我去,而且我也想去。”   “为什么?你不管邢洋和肖克了?”我问龚海。   龚海说:“不会啊,我们还是好兄弟,还是所向披靡的无敌三人组,对吧,肖克,邢洋?”   肖克回答道:“起初我也不同意,觉得龚海怎么脱离组织了,后来邢洋帮他解释半天,现在也支持他去七班,咱不能耽误兄弟的大好前程啊。”   邢洋摸了摸我的头发,拉着我的手说:“龚海想跟萌萌考一所大学,萌萌学习一直好,所以这刚好是个机会。”   龚海接着说:“所以啊,文一然,你也去吧。再说七班有我呢,还能帮你和邢洋传个话什么的,都挺方便的。   邢洋说道:“让文一然再想想吧,这个决定对她来说太难了。要是真不想去,就算了。”   听邢洋这么说,我仿佛看到了一线希望,问邢洋道:“真的吗?我可以不去吗?”   邢洋笑着说:“嗯,我不想你总为这事闷闷不乐。要是真去了,也是自己想开了,高高兴兴地去。”   龚海说:“邢洋,你怎么给文一然打退堂鼓啊,本来她就不想去了,你今天这么一说,她更不去了。”   肖克说:“不去就不去,有什么大不了的啊,在咱们班,文一然肯定能考上好大学!是吧,弟妹?”   我笑了,说:“肖克,你太伟大了。有你们的支持,我铁定不去了。我打算这次期末考试考个第二十名之类的,这样就可以堂而皇之地留在咱们班了,你说呢,邢洋?”   邢洋表情有点严肃,但还是刻意微笑着,说:“还是正常发挥吧,到时候就跟小翟老师说不去就行了,不然你爸妈那边也没法交代啊,是吧?”   我想了想,觉得邢洋说的不乏道理。要是期末考试考不好,影响确实挺大的。到时候,老师、家长都会怀疑我的成绩,再一调查原因,非得把我和邢洋的事情抖落出来不可。而且,我还申请着入党,还准备连续三年三好学生呢,这样高考就可以加十分了。   嗯,还是邢洋想的周到,就这么定了,期末考试好好考,到时候不去七班就是了。这样还能给其他同学机会呢。想到这里,心结突然打开,觉得痛快了不少。   关于分班的事情,之后大家议论的越来越少了,小翟老师也没有再提。我想大概是因为每个人心中都已经有了打算,是去是留,都已经和家人、同学、老师商量过,所以,其实一切都是定下来的事情了,只不过等着最后宣布和实施而已。之后,同学们把精力投入在我们班足球联赛、世界杯、还有各科会考上。   很快,就到了六月份。天气逐渐热了起来,大家也开始穿上了夏季校服。   有一天,物理课。我无意中发现,在小翟老师右手的无名指上,有一枚白金戒指在闪耀,虽然戒指上没有钻石,但在阳光的照映下,依然炫亮夺目。看来,小翟老师和乐乐他们班的历史老师已经订婚了啊。真是件天大的好事,但小翟老师处理得还是很低调,也没跟我们主动提起来过。要是没看到戒指,还真不知道呢。后来,我把这件事情跟无敌三人组和乐乐说了,他们都为两个老师的喜事感到开心。   足球联赛,我们班最终获得了亚军。虽然不是冠军,但全班同学还是为刘鑫他们感到骄傲。刘鑫被评为全年级最佳射手,射门命中率最高。记得最后一场比赛,我们班输给了五班,全班女生都哭了。   那天比赛结束后,刘鑫从球场上走下来,对大家说:“谢谢大家对足球队的关注,没能得冠军,对不住老师和同学,但是这场战役,虽败犹荣,因为全体球员都很努力,而且超长发挥,大家已经很棒了。”   记得李艳哭着说:“是啊,这也许是咱们班张宁、刘鑫他们几个代表六班的最后一次比赛了。不知道明年还有足球联赛吗?也不知道那个时候,六班的足球队的新成员会是谁呢?”   说到这儿的时候,不禁无限伤感。是啊,下学期再一开学,刘鑫、李艳、张宁、龚海和其他几个同学,就要离开六班了,希望他们能够以最快的速度融入到新环境当中去,而且高考都考出好成绩。我暗自庆幸,好在自己选择留在六班,不然每一次集体的活动、比赛都会觉得是最后一次,那得多矛盾,多痛苦。   后来,刘鑫领取了最佳射手的奖状,特意跑到看看台上对我说:“你知道吗?这奖状有你一半的功劳。”   我说道:“怎么会呢?是你踢球踢得好。”   “不对,这只是一部分原因,其中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每次比赛的时候,你都来看。你一来,我就觉得全身热血沸腾,特别有冲劲儿。”刘鑫说。   我有些尴尬,忙解释道:“我是来给咱们班加油的!”   刘鑫收起了笑容,说:“我知道,你不是为了我,但是,我还是高兴。”   之后,刘鑫又问了我到底有没有下定决心去七班,我直接告诉他我的决定。他很失望,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知道,无论他怎么劝我,我都不会改变主意了。   六月中旬,我们顺利地度过了各科会考。会考题目,相对高考简单许多,大家都觉得考得不错,我的心情也格外的好。   一切又都恢复了平静,我贪婪地享受着上天赐给我的快乐和幸福。每天,都觉得特别的甜蜜和充实。但是,也许一切太过完美,似乎生活越是安逸,越要尝试着改变,终于有一天,放学回家,吃过晚饭后,妈妈到我房间找我谈话。   “闺女,妈跟你说点儿事啊!”妈妈端了一盘水果过来。   我吃了口菠萝,说:“妈,您说吧,我刚好写完数学作业了。”   “今天下午,你们班小翟老师给我打了个电话。”妈妈顿了顿说。   我心里一惊,心想,小翟老师不会知道我和邢洋的事情了吧?还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我妈?这时候,妈妈又说:“关于你们班分班的事,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我和你爸说啊?”   我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原来是这件事,害得我虚惊一场。我说:“哦,这事啊,我压根没当回事,也不打算被分出去,在现在这个班不是挺好的吗?老师和同学都挺熟的。”   妈妈说:“那也得跟我和你爸商量商量啊,你们小翟老师说,你们班好多同学都跟她报名说想去呢,但看你一直不怎么积极,就打过电话来问问我,咱家是怎么决定的,你是不是不愿意去啊?我被你们老师这么一问,还真愣住了。我只能说文一然还没跟我说过这事,等她放学回家再问问她。”   我说道:“哦,那我明天上学直接告诉小翟老师说我不去七班了。”   妈妈也跟着吃了口菠萝,说:“你为什么不想去啊?”   我说道:“不想去,跟这个班有感情了,所以不想走了,而且还有孔老师呢,孔老师对我最好了,我还等着他回来当我们班班主任呢。”   妈妈说:“今天你们小翟老师给我打电话说她下学期会成为你们班正式的班主任,你们孔老师家里有事,回不来了。”   其实我心里知道孔老师回不来,但只是不愿意承认,也觉得期待孔老师回来是我告诉妈妈我要留下的唯一借口。   “闺女,你不能这么感情用事啊。你长这么大,爸妈很少管过你什么,你学习成绩一直特别好,这都是你自己努力学习的结果。你爸和我一直以你为荣。上了高中,你爸老说让我每天盯你紧点儿,但我总觉得,我们家文一然是懂事的好孩子,不用家长总看着,对吧?但是,这件事情,我必须得跟你表个态,我觉得无论你愿不愿意,都得去七班。”妈妈对我说。   我有点不高兴,问妈妈:“为什么啊?去了那个班我每天都不会快乐的。”   “高一军训,你就提前回来了,那时候,妈觉得我闺女怎么不能吃苦呢?现在去七班,你依然不愿意去,这不行,你必须突破这一关,不能逃避。你必须吃这个苦,必须去重新找新朋友,必须去重新适应新的老师,新的班集体,这是你成长的必经之路,。”妈妈说得语重心长。   “妈,我不军训,不是受不了肉体的苦,我是受不了精神被束缚。去了七班也一样,不是吃不了学习的苦,而是受不了这种孤独,我虽然学习好,但跟很多好学生的想法都不一样,他们各个都是书呆子,而我不是,我有我的想法和个性,不想去改变和适应。”我解释道。   “闺女,你说的妈都理解。但是,你是大孩子了,以后毕业了,上了大学,慢慢就接触社会了,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凡事都不能随心所欲,每个领域,都有自己的规则制度。你就是要改变,去适应。要是不开心了,就去找开心的事,你最后会发现,自己总能熬过来。就算这一年真不开心,其实也就是一年而已,熬过去了,这一辈子就拿下来了。要是现在这么随性,确实无忧无虑过一年,但这一辈子有可能就跟我和你爸这样,永远当一辈子工人了……”我妈越说越激动。   “我……”我想解释,说服我妈,却开不了口,其实,我觉得我妈说的对,只是我不敢面对。   “该说的妈都说了,这件事情你不能随便做主,听爸妈的,明天就跟你们小翟老师说,你跟家里商量了,你去七班。听见了吗?”妈妈接着说。   “妈!不行……我还得想想……”一想到要和邢洋分开,我就又开始犹豫不决。   “闺女,真不行,这事别想了,这一次你必须听妈的,等你长大了,工作了,就知道妈今天帮你做的决定是对的。快把菠萝都吃了吧,妈出去了,你接着做作业吧。”妈妈说完,就走出了我的房间。   妈妈离开后,我觉得自己简直快烦死了。右手不停转着圆珠笔,左思右想。终于决定还是给邢洋打个电话,因为这件事情,有了我妈的干预,似乎不能改变了。   “邢洋,是我。”我对电话那边的邢洋说。   “嗯,我听着呢。写完作业了?”邢洋关切地问我。   “还没写完呢。你干嘛呢?我想跟你说会儿话。”我问邢洋。   “我刚洗完澡,说吧,我听着。”邢洋说。   我把刚才我妈跟我说的那些话,跟邢洋复述了一遍后,说:“邢洋,说实话,我有点儿犹豫了,也许我真的该去七班,是不是?”   邢洋顿了顿,说:“其实你早就知道自己该去七班,从肖克告诉咱们这个消息的那天起。”   “我……”我刚要说话,邢洋又说:“宝贝儿,等我说完。但是你其实一直不想去,我知道,你舍不得我,舍不得六班,舍不得孔老师,我也是,你知道,我不想让你走。”   “那我还是不去了,我还留在咱们班。”听到邢洋说他舍不得我走,我的天枰又偏向了留下。   “宝贝儿,要不然还是去吧。你妈说的都对,咱不能意气用事,去了七班,咱俩还会像从前一样好,而且会更好。”邢洋安慰我说。   “为什么?那我就天天看不到你了?你知道吗?李艳跟我说七班都不在咱们这栋教学楼里,而是在阶梯教室的二层。多孤独啊!”我跟邢洋说。   “啊?是吗?我是第一次听说!”邢洋有些惊讶。   “真的,李艳她姑告诉她的。七班人多,咱们现在的教室装不了这么多人。”我说道。   “哦,没事!那我每天都去阶梯教室门口等你,放学咱们天天一起走,我晚上不打篮球了。周末要是想见面,你来我家,咱俩一块复习。”邢洋说道。   “邢洋,你说的这些都太诱人了。”我笑了。   “是吧?咱们就忍这一年吧,等高考一结束,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我希望你考上好大学,以后找一份好工作。”邢洋说道。   “那你呢?关于高考,有什么打算?”我问邢洋。   邢洋沉默了好久,说:“我一定尽力考好,但有可能咱们不在一所大学。”   “哦,没事!这个我不担心。虽然不在同一所大学,但是平时还是可以见面的。你说,对吧?”我问邢洋。   邢洋说:“当然了,到时候每周日晚上我都送你回学校,周五再去你们学校接你,送你回家。到了周六日,咱们就一起出去玩儿,或者一起去麦当劳当小时工,晚上下班,就住我家。寒暑假天天来我家。”   “邢洋,你真好!我太幸福了!”我亲了电话一下。   “嗯,被你亲了一下,我也觉得特别幸福,哈哈!”邢洋笑了,之后又说:“到了七班,好好学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跟龚海说,他课间找我都方便。”   “嗯,那我明天就跟小翟老师说我去七班了?”我问邢洋。   “说吧,高高兴兴地,既然决定了,咱们就往好的地方想。说不定,到了七班,你还能交到更好的朋友呢!”邢洋劝我说。   “没人能比乐乐更贴心,也没人能比邢洋更让我动心。”我说道。   “你还别说,甜言蜜语确实好听,呵呵……”邢洋打趣道。   “说完了,痛快多了!那我挂了,接着写作业去了,你也赶紧写去吧。明天见了。”   邢洋也亲了一下他那边的电话,然后和我道了晚安。   终于,还是决定去七班了。不过,心理面却踏实了很多,就像邢洋说的,要去,就高高兴兴地去,我做到了。    第五十七章 邢洋陪我过生日(1) 更新时间2013-2-22 9:06:36 字数:4568  特别喜欢六月的北京,天总是那么蓝,金灿灿的阳光,绿色的树叶。清晨的时候,经常被小鸟清脆的声音叫醒。可以光着脚穿凉鞋,雨后,一定要淌水才觉得清爽。夏天的校服最漂亮,白色的衬衫,淡蓝色的短裙,穿上去,人也觉得透彻很多。邢洋不喜欢穿校服短裤,他总觉得太傻,即便夏天,他也总喜欢穿运动裤。   孔老师确实没有再回来过,而小翟老师,显然已经成为我们班的正式班主任了,只不过等着高三再宣布给大家,才能名正言顺。我总感觉和小翟老师之间没有那么亲近,她平日也是很少和我说话,甚至很少对我笑。她喜欢张宁、刘鑫、李艳和无敌三人组,但惟独不大喜欢我。也许是我无谓的自卑,觉得自己物理成绩太差了,她看不顺眼吧。所以,谈起高中的班主任,还是第一时间想到孔老师。也许是因为高三就去了七班,和小翟老师朝夕相处的时间并不多的缘故。这也是我去七班没有太多顾虑的原因,反正知道孔老师再也不会回来了,所以也就觉得没什么太多怀念和不舍。但邢洋一直觉得小翟老师不错,这也是我跟他感受不同的地方。不过也好,邢洋在自己班里,遇到了喜欢他的班主任,对他来说是件好事。   忙过会考,我们开始迎接期末考试和国庆天安门广场学生表演的排练。我们学校最终被派下来的表演任务就是孔老师之前跟大家宣布的——学生组字。主要由高一和高二年级承担,通过变换队形,组出:“祖国万岁、国家统一、一国两制、祖国明天更美好”的字样,另外,还要配合道具,翻出近十种图案,比如和平鸽、国徽、长城等等。   进北为了更好地完成这个光荣的任务,特意把我们上课的时间做了调整,每天上午由四节课改为五节课,下午由三节课改为两节课。原本每天下午的第三节课,统一被调来排练。每周排练三次。我们学校承担了本区最重的的任务,两个年级加起来差不多四百多人。   校长特意给我们做了动员大会,说这是进北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接这么大的光荣任务,所以对同学们的要求非常高。无论是排练,还是真正的表演,都不能马虎,一定要像对待高考似的那么认真严谨。组字的任务,是有先后次序的,听口令做规定的动作,要求步伐、动作必须整齐,整体效果要好。绝对不能翻错,因此必须反复练,直到熟练的不会出差错为止。为了能够有更多的时间排练,暑假期间,每周也要排练五次,周一到周五,大家都要来学校练习。而且还需要找时间和区里其他学校的同学一起合练。八月、九月会到天安门广场进行最后两次全市彩排,之后,就是十月一日的正式游行表演了。   由于这次任务重且急,牵扯到的人力、物力都很大,而且这次排练和期末考试都赶上一块了,学校为了能够既保证同学们的学习成绩不落下,又超乎水平地完成国庆组字任务,校领导和年级组居然做出来一个让很多同学都不理解的决定——建议所有准高三(七)班同学都不得参加组字任务训练。   这个消息是小翟老师转达给我们的,她找每一个人谈话,问大家是否同意这个建议,李艳、张宁、刘鑫对这个决定举双手赞成,因为他们本来就不想参加,觉得太影响每天的学习了,业余时间本来就少的可怜呢。最不情愿的是龚海,首先他不想这么早就脱离无敌三人组,其次他知道萌萌已经被选入了她们学校的组字队伍,等到区里和市里汇演彩排的时候,就可以和萌萌在一起了。但是,偏偏他不能参加。至于我,早已习惯了这种活动不带我玩儿的潜规则。就算没有七班同学不能参加组字这条新规定,我和乐乐这样的人也不会被看好。所以,当宣布我不能参加的时候,自己反而很平静。到是邢洋,他却总为我打抱不平,觉得不公平,学校这么做,剥夺了我参加集体活动和课外体验的机会。我倒反而安慰邢洋,别那么激动,这种事情,自己早已习惯了,要是真让我参加,我反而会觉得意外呢。   我们周一、三、五排练,每逢这三天下午的最后一节课,我们几个准高三(七)班同学一般都是在自己座位上上自习,写家庭作业。张宁通常会借这个机会和李艳坐在一起,而剩下的几个则是原座位不动。有时候,龚海会叫上我,一起趴在窗台上,看楼下同学的排练。有时候刘鑫写完作业,会到我的座位问候我几句,但通常说话时间都会很短,不会聊很多。乐乐由于真是缺钙,不能在酷暑下直晒很久,所以她也没有参与这次活动。有时候,她也会来我们班找我聊会儿天,或者和我一起放学回家。   有一次龚海和我一起看邢洋他们训练的时候,突然问我,没能参加国庆组字表演,会不会觉得遗憾。我跟龚海说,会有一点吧,总觉得自己脱了群,越来越像个书呆子。龚海说他也有这种感觉。其实他这次选择去七班,心里也很矛盾,但是他知道自己必须去,所以也只能积极面对。   由于没有参加国庆组字的训练,用来学习的时间比起其他同学要富裕的很多。有时候邢洋他们会练得很晚,开始我还是等着他一起放学回家,后来他总担心我到家晚,会饿肚子,所以执意不让我等他。所以我反而更能专心起来读书复习了。果不其然,当期末考试成绩公布的时候,我们这些准七班同学谁也没有落榜,依然保持在班里前十名,所以高三一开学去七班,已经毫无悬念了。我想,这也是校领导、老师和家长想要看到的结果吧。   1999年7月1日是我17岁的生日,那天刚好是期末考试的第一天。邢洋为了不耽误我考试,之前就跟我约定,这次我的生日要在暑假中补过,生日礼物也在暑假的时候送给我。所以,那一天我过得很平淡。乐乐在下午考试结束后,到我们班来找我,送给了我一个白色的珊瑚,说这是她爸爸前几天去北戴河带回来的真珊瑚,永远都不会坏掉。珊瑚掂起来有些沉,亏了乐乐大老远的从家里背到学校来。乐乐说:“珊瑚是白色的,象征着我俩纯洁的友谊;而且珊瑚也是历经很多年才形成的一种特殊化石,象征着我们俩的友谊地久天长。”那天我把珊瑚拿回家,觉得是特别珍贵的礼物,想摆在一个醒目的地方,但看来看去,房间里全是各种各样的摆设。想来想去,最终把白珊瑚的家安在了我家书柜的最顶层,以示我对珊瑚的尊重和对乐乐友情的珍惜。   刚一放暑假,有组字任务的同学就被通知,需要每周一到周五上午排练,我由于没有任务,所以基本上都是天天在家写暑假作业或者看电视。这次暑假作业我没怎么认真写,受邢洋影响很大,觉得写了也没什么用,所以就随便糊弄了过去,特别难的题,都空在那里不管了。   七月份,北京已进入深夏。白天很热,也很晒,偶尔还有桑拿天。有一天晚上,邢洋给我家打电话,约我第二天中午在学校等他,他说要给我生日礼物,并且还约了我一下午的时间,要一起出去玩儿。   特别盼望第二天赶紧到来,没来由的渴望。挂了邢洋的电话,我去洗了个热水澡,翻开衣橱,把最喜欢的淡紫色短袖娃娃衫和白色短裙拿了出来,试穿了一下,照了照镜子,感觉还好。   第二天,自己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20分钟,不想让其他老师和同学看到我,所以一直在校门口等邢洋,不一会儿,邢洋走了出来。   “等很久了吧?”邢洋拉着我的手,边走边说。   “没等多久,今天车还挺顺的。练了好几天了,累不累啊?”说完,我就把走之前刚从家里冰箱里拿出来的冰镇可乐递给了他。   邢洋接过可乐,咕嘟咕嘟喝了好几口,说:“还真是渴了。今儿就有个同学中暑了!”   “哦,不严重吧?对了,咱们接下来去哪儿呀?”我问邢洋。   “咱们先去白桦林随便吃点午饭吧,下午去个好玩儿的地方,晚上一起吃晚饭,给你补过17岁生日。”邢洋说。   在白桦林吃过午饭后,邢洋打了一辆出租车,说:“今儿咱不坐公共汽车了,别把时间都耽误在路上,只有半天的工夫,你说呢?”   上车后,邢洋对司机师傅说:“师傅,麻烦您去北京动物园。”   太神奇了,邢洋怎么知道我一直特别想去动物园呢?还记得小时候,爸爸妈妈总带我去动物园玩,不知道哪年,动物园曾经一度在园里某处展出过各种动物的模型,我跟所有的模型都照过合影。事隔多年,这组照片还一直在我家的影集里。长大后,很少去动物园了,也许爸爸妈妈觉得,我长大了,对看动物都不感兴趣了。但其实,动物园给我留下了太多童年的回忆,远远超过北京游乐园。   坐在车上,我看了看邢洋,笑着说:“怎么想带我去动物园了?”   “呵呵,我好多年没去过了,小时候每周末我爸妈都带我去。”邢洋答道。   原来他跟我有着同样的童年回忆啊,我不禁偷偷地笑了,邢洋见我一直没说话,问我:“我以为你也想去呢,要是不愿意,咱们可以换个地方。”   我连忙抢过话来说:“不,不,咱必须去,我只是奇怪怎么你也喜欢去哪儿呀?我以为只有我喜欢呢!”   邢洋说:“谁说我就不能喜欢了?对了,你还记不记得动物园里面专门有个鸟语林,有只老鹰一直在那儿,我小时候,一看到那只鹰,就觉得害怕,不过还总是好奇地每次必看,不知道它现在还在不在了。”   “嗯?我怎么不记得有鸟语林这个地方啊?有老鹰吗?我只记得见过狮虎山和猴山。”我仔细回忆,却真想不起来动物园里还有老鹰了。   “当然有了,你爸妈一定是担心老老鹰吓着你,所以才不带你去那儿呢,老鹰住的地方确实不怎么好找,今天我带你去看看吧。”邢洋说。   我上下打量着邢洋,突然觉得我喜欢的这个男生是这么的多面化。一直觉得邢洋温柔、沉稳、偶尔有些忧郁,但没想到他还有这么童真的一面。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与彼此了解,是一门比所有主科都复杂的功课,只有在一起的时间久了,才能发现彼此更多的特点,才能更好地相爱。   不一会儿,我们就到了动物园。邢洋就像动物园的导游,所有的地方他都清楚怎么走才最近。阔别多年,再游览动物园的时候,到处都是新奇,到处都是惊喜,到处都是各种可爱动物。   “邢洋,我觉得熊猫是最幸福的动物,同样是动物出身,但熊猫的待遇最好,人家是国宝,要是能像一只熊猫一样,整日无忧无虑的吃着竹子,该有多好啊!”我看着动物园里正在进食的熊猫,对邢洋说。   邢洋笑笑说:“嗯,确实无忧无虑,至少不用高考,你说,对吧?”   我们俩看着彼此,笑了起来。   “邢洋,你知道吗?你刚才跟司机师傅说要来这儿的时候,当真吓了我一跳!”我对他说。   他有些吃惊,说:“为什么?”   我说道:“因为我觉得怎么那么巧,你居然知道我这么多年一直对动物园魂牵梦萦。”   邢洋说:“哈哈,也许这就是默契吧。其实我一直在想,你过生日,带你到什么地方玩,实在不知道哪儿好,又想给你个惊喜,所以,干脆就带你来个我一直想去的地方吧,没想到,你也喜欢这儿。”   我点点头说:“嗯,哎,你说咱们怎么这么情投意合呢?是吧?”   邢洋被我这么一说,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只顾点头,却没说话。   邢洋问我:“你为什么喜欢来动物园?”   我想了想,说道:“因为有很多童年的回忆,童年无忧无虑,而现在过得太累了,考学的压力很大,而且很多事情,也不像当年那样痛快了,比如咱来的感情,总要遮掩,觉得累。而动物园就不一样了,小动物多单纯啊!看到它们,我就觉得开心,你呢?”   邢洋说:“我也不知道,就觉得来这儿特别开心,很放松,也很悠闲。我有阵子梦想着自己以后的工作是动物园饲养员,专门和老虎,狮子做朋友,特别有成就感,这么凶猛的动物,却听我的话,这感觉不错,是吧?”   “嗯,是不错,世外桃源啊。”我说道。   “呵呵,要是我以后真在动物园上班,你会不会觉得……?”邢洋没能把话说完,但我已知道他想要表达的了。   “不会的!”我抢过话来说。   “不会什么?”邢洋问我。   “不会觉得丢人的,我会很高兴!”我笑着说。   邢洋摸了摸我的头发,说:“不会觉得自己的男朋友做的工作比别人低等?不会嫌我挣钱少?”   我说道:“当然不会了,相反,我可引以为荣了,以后我再来动物园玩,就可以不用买门票了。我还能借你的光,跟老虎做朋友,多威风啊!”   邢洋又笑了,说:“哈哈,好吧!咱们现在去逛河马馆吧。”    第五十八章 邢洋陪我过生日(2) 更新时间2013-2-25 11:45:49 字数:4033  邢洋又带着我逛河马馆,从河马馆出来,我发现有一座新的建筑物出现在河马馆附近,上面写着:“北京海洋馆”。邢洋拉着我的手,说:“这是咱们今天动物园之行的最后一站了,我也是第一次来。所以,咱俩需要一起探险了!”   天!我突然想起来,期中考试前还偶尔看报纸说,北京海洋馆在1999年3月27日正式对外开放营业。那时候还想,等有时间一定要来看看,听说海洋馆里有许多可爱的海洋动物,还有海狮海豚表演呢。没想到,今天居然被邢洋带到这儿来了。   我一下子兴奋地不得了,主动拉着邢洋的手,往里面跑。一进馆,灯光有些暗,但是目光很快就被映入眼帘的五彩斑斓千奇百怪的热带鱼所吸引。这感觉太美了,太奇妙了,真的无法用语言和文字形容。周围是黑暗的,所有的灯光等都集中照在各种鱼的身上,我只觉得自己的情绪一直在高涨,不断地忘了自己,痴迷于这绚烂的海底世界中。   “邢洋,快看,还有大海龟呢!”到了海底隧道处,我拉着邢洋的手,兴奋地快要跳了起来。   邢洋用手摸了摸玻璃,说:“咱们要是也能潜在水里,和海龟一起游泳,自由自在,该多好啊!”   “啊?那我可不行,我还不会游泳呢。”我对邢洋说。   “没关系,回头我教你。”邢洋笑了笑说。   此时,周围刚好没有什么人,灯光又很暗,邢洋轻轻地抱住了我,给我深深一吻后,在我耳边柔柔地说:“宝贝儿,17岁生日快乐!”那一刻,我其实特别感动,感动他为我精心设计的动物园之旅,感动他的用心和真情。但那一刻,我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该如何表达我的感受。其实,我想说声谢谢他,但又怕这句谢谢,反而让他觉得我同他生疏。于是我踮起脚尖,主动吻了他,他有些意外,却又很快投入进来,和我一起享受着这份甜蜜与幸福。   之后,我们又一起去海洋剧场,看海豚表演。第一次看见海豚和海狮,觉得很新鲜,也很有趣。尤其是海豚,如同海洋里的精灵,聪明、灵巧且通人意。由于我们坐在第一排,海豚从水里跃出和跃入水中的时候,拍起层层水花,时不时的涧到我们两个人的身上和头发上。   看完表演,我们俩坐在看台上等其他人先离场,我从包中拿出纸巾,帮邢洋擦脸上的水珠。   凑近邢洋的时候,他悄声说:“你今天的衣服很漂亮,看来校服是扼杀美丽的刽子手。”   我有些不好意思,转了话题说:“这海豚表演真好看,是吧?”   邢洋笑了笑,一边帮我擦脸上的水,一边说:“嗯……上衣好看,不过被水一溅,却有点透了。”   这也太尴尬了吧,我连忙低头看自己,上衣果然有些湿了,顺势用纸巾擦了擦,一边跺脚,一边说:“邢洋!你……”   邢洋搂着我,说:“我知道咱俩约定在先,只能等领了证才能……不过吧,现在确实很想,怎么办啊?”   “要不然喝点水吧?要不然咱们出去走走?也许就能好了!”我劝邢洋转移注意力。   “额~刚才在大海龟他们家附近,你亲我的时候,我就已经用了这个方法了,但是现在又不行了。还是想……,尤其是看到你上衣有些湿了。”邢洋有些腼腆。   “你看看,所以说,高中生穿校服,最终目的是防止早恋和偷食禁果。”我说道。   邢洋又笑了,说:“我一直不认为是禁果,要想吃,也不能算是偷食。如果两个人真心喜欢,就可以彼此拥有,才能永远都在一起。再说了,咱们都这么大了,也有生理需要啊,老这么憋着,多难受!”   我看了看他,说:“那我怎么就没有生理需要呢?”   他想说的话一下子被我噎了回去,说:“嗯,因为你还不懂啊,没听说过,没看见过,也没接触过。”   “那你就是,听说过,看见过,也接触过了?”我笑了笑,反问他,并拿他打趣。   邢洋被我问了个正着,半天没说话。   见他这样,我有些担心自己无意中的话会让他多想,连忙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反正,我还没准备好呢,反正,还是得等等。”   邢洋站了起来,看着已经恢复了平静的水面,说:“好吧,那我继续等着。反正还有那么多年呢,我不着急。对了,其实我只是听说过,看见过,但真没接触过。你不会介意吧?”   我也站了起来,说:“不介意,但还是不公平。”   邢洋有些疑惑,问我:“怎么就不公平了?”   “对啊,你想想啊,你懂,我不懂,所以,到时候还是我们女生吃亏!”我说道。   他笑了起来,说:“这是什么理论啊?有个人给你当向导,还不行啊?难道说两个人都不懂,那真要在一起的时候,岂不是太尴尬了?所以我觉得,男生还是得比女生先懂些理论知识,就像咱俩这样,挺好的。”   “那你能描述一下,这种生理需求到底是什么样的感受吗?我要是老没这种感觉,是不是也不大正常啊?”我好奇地问邢洋。   邢洋被我问的有些不好意思了,说:“嗯,这个怎么说呢?就是对彼此身体的渴望和探索吧。而且生理上也会有反应,和平时不一样。”   我突然想起来,寒假在邢洋家住的那天,他吻我的时候,我有一种想尿尿的感觉,等到了卫生间,又尿不出来。这感觉,有时候在看电影或电视剧里男女主人公接吻的时候会有,也许这就是一种信号吧。   邢洋见我若有所思,问道:“想什么呢?”   我笑了笑,说:“哦,我好像明白了,我好像有过你说的那种生理反应。”   邢洋很惊讶,说:“什么时候啊?”   我把刚才想的告诉了他,他也笑了笑,说:“我觉得应该是吧。”   我又问邢洋,说:“那你是不是也是这样啊?”   邢洋把手轻轻地搭在我的肩上,搂着我说:“嗯……我会觉得很胀!不能说了,好不容易冷静了,这么一说,又被你弄得……”   这时候,邢洋看了一下表,接着说:“时间不早了,咱们出去再逛逛吧,还有好多动物都没看呢!”   我随邢洋出了海洋馆,我们一起看了会儿大象、长颈鹿、斑马。天色有些晚,动物园很快就要关门了,邢洋提议往出走。快到公园门口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邢洋还没带我看老鹰呢,就说:“邢洋,咱们好像还没看老鹰呢!”   邢洋愣了愣,也想了起来,说:“对啊,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现在咱们回去还来得及。”说完,就拉我往回跑。   我拽住他说:“算了,公园马上就关门了,别去了。”   邢洋说:“没事,就算关门了,咱也能出去,放心吧。”   说完,邢洋拉着我的手,跑了起来。   终于到了。   邢洋一边喘气,一边说:“文一然,就是这只老鹰了,它可以算上我的发小了。”   我也喘着气,对老鹰说:“老鹰啊,你好啊,我们来看你了。你家住的可真远啊!”   正说到这儿的时候,动物园已经通过广播下逐客令了。   我又对老鹰说:“老鹰啊,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我和邢洋跟你匆忙见一面,就要走了。不过你记住,我们一定还会来的。你一定要好好活着,争取下次见面的时候,你变得更强壮啊!祝你和大乌龟一样,年年益寿!”   邢洋被我逗笑了,说:“我替老鹰谢谢你了。这回咱们可以走了。”   邢洋和我决定还是从进来的那个大门原路返回,一路上,基本上很少能看到其他游人了,园子里,好像就剩下了我们两个。   刚才跑了几百米的冲刺,出了很多汗,这会儿一歇下来,觉得浑身轻松很多,我对邢洋说:“邢洋,不跑步不知道,一跑步吓一跳,没想到,跑完了,还真是挺舒服的呢!”   邢洋看了看表,说:“恐怕咱们又要小跑几步了,不然,今晚就真该和老虎做邻居了。”   说完,邢洋又拉着我一痛小跑,在我们刚出大门的那一刻,动物园的工作人员便把门锁上了。我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累死我了,真不容易啊,终于出来了!”   邢洋也说:“是啊,不过挺刺激的,你觉得呢?”   “当然了,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就喜欢这样冒险。”我把他的手拉到我的胸口,说:“你摸摸,现在我的心脏还扑通扑通地跳呢!”   邢洋把手放到我的胸口,说:“嗯……你这可是故意勾引朴实的男青年啊!”   我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无意间给邢洋创造了机会,不禁笑了笑,偎在他怀里,说:“让我听听你的心跳声。”   我第一次听到了邢洋心脏的声音,扑通扑通跳得很快,强壮有力,却并不慌乱。   “听起来很镇定嘛!”我偎在他怀里说。   他紧紧抱着我,说:“别被它骗了。”   邢洋提议去麦当劳吃晚餐,我同意了。   我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邢洋照旧去点餐,洗手;我照旧坐在原地等他,趁他去卫生间的功夫,照旧把番茄酱挤到装汉堡的盒子里,等他回来一起吃薯条。   我喝了口可乐,刚要吃汉堡的时候,就听见餐厅里放了一首MJ的Healtheword,不能这么幸运吧?跟喜欢的人,吃喜欢的大餐,挺喜欢的歌儿,上天对我太好了,好的都让我害怕。   “邢洋,你听,是咱俩喜欢的歌儿。太巧了,你说是不是?”我高兴地和邢洋说。   邢洋吃了口薯条,说:“嗯,我也觉得。看来咱们挑对时间了。要是这会儿还在动物园里,可就听不到了。”   我们两个没有说话,一边吃着薯条,一边把这首歌听完,一直喜欢这首歌,但这次听来,心境格外不同,越发觉得好听和感动,越来越觉得,一切都是上天注定好的。   “Baby,为了这次约会,昨夜我无法安然入睡……”不是吧?不能这么巧吧?是那天在667车站邢洋让我听的《最美》。不对啊?这声音怎么那么熟悉啊?这不是那天听到的羽泉组合的声音,这歌儿……不会是……邢洋唱的吧?   我抬头看邢洋,发现他早已盯着我看了半天了,他笑了,笑得特别阳光,特别自然,眸子里满是期许。   “我唱的还行吧?”邢洋笑着说。   “邢洋,邢洋,邢洋,别太浪漫了,会把我宠坏的!”我感动得不知如何是好。   “呵呵,不会宠坏的。人这辈子短短数十年,一年才过一回生日,你生日那天,咱们没能一起过,所以,这一次,一定得好好补过。”邢洋说道。   “嗯,我要好好把这首歌儿听完,你是怎么做到的?什么时候录得啊?哦,我不能再说话了,我得好好听。”真后悔自己罗嗦了那么多,错过了邢洋唱的歌儿。   曲末,邢洋的声音缓缓道来:“宝贝儿,两首歌送给你,祝你生日快乐。愿你天天开心,永远快乐。我愿一直陪你左右,一生一世。”   “今天是文一然的生日,麦当劳所有员工在这里祝她生日快乐,永远快乐……”传统的麦当劳生日祝语。   整个餐厅一阵阵掌声,很多人开始扭头调转方向,我猜他们是在寻找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姑娘文一然和给他浪漫祝福的邢洋吧。此时,已经有人吹口哨叫好了。   邢洋说:“不会吧?我没点这段麦当劳工作人员祝福啊?跟我的风格不大搭啊!”   我笑了,说:“没事,没事,这说明全体麦当劳员工都惦记着我,我应该倍感荣幸才对。”   这时候,邢洋从书包里拿出来一个不大的盒子,黑色的,却没有特别静美的包装,送给我说:“这是你的生日礼物,希望你喜欢。”    第五十九章 又见杜子月 更新时间2013-2-27 9:09:46 字数:3888  我把盒子打开,看到一台摩托罗拉汉显的BP机。那一年,第一代手机大哥大还没有推广普及,大家要想取得随时的联系,还是依赖于BP机。但其实没过多久,也就是到了2000年,手机就开始推广了,等我们上了大学,大概是到了大二和大三的时候,手机满天飞,基本上人手一个。随着即时信息的高速发展,BP机成为了手机普及的牺牲品。听说,在2005年,天津老城博物馆正式将“BP机”收入馆藏,人们曾经如此熟悉的BP机正式成为了“文物”。BP机也随着时代的进展,淹没在过去的时代中,只能留存在记忆里了。   回到故事,当我看到邢洋送的这台BP机的时候,着实被吓了一条,感觉这礼物太贵重了,也太意外了。   没等我说话,邢洋便说:“想了半天送你什么,还是决定这个吧,比较实用,方便咱俩联系,毕竟高三就不在一个班了。”   邢洋说完,从他的书包里拿出来一个一模一样的BP机说:“我给自己也买了一个,咱俩的号我都抄下来了,在盒子里面放着呢。高三开学,咱们聊天的时间都会少了,尤其是你,肯定得花大把的时间复习,所以可能每天打电话都不方便了。所以,咱就用这个。以后到了七班或者回家,有事就呼我,我一定随叫随到。我要是找你有事,或者想你了,也呼你。”   邢洋想的真是周到,他说完这句话,我隐约感觉到他其实比我还害怕分班,其实他还是舍不得我去七班。   “邢洋,这礼物太贵重了,拿回家,恐怕会被爸妈怀疑。”我有些担心。   “不怕,就一直放在书包里吧,要是真被你爸妈发现了,你就说是我送的,把我供出来,咱们的事也不能一直遮遮掩掩,迟早要被你他们知道,到时候咱俩一起面对。”邢洋说的不慌不乱。   “嗯,好!我想他们会理解的。邢洋,谢谢你今天为我独身打造的文一然生日半日游庆祝活动,我真的很感动。”虽然明知道说声谢谢,他会觉得我对他生疏,但我还是忍不住把自己最想说的话告诉他,只是故意说的调侃些。   邢洋笑了笑,说:“你怎么还跟我这么客气啊,对了,还有个事得跟你说。不过时间不早了,咱们边走边说吧。”   我们走出麦当劳的时候,大概已经有18:30左右,因为麦当劳离我家还有段距离,所以提早出来了。   送我回家的路上,邢洋问我说是不是觉得不能参加国庆组字的活动多少有些遗憾,因为他听龚海发过牢骚,怕我也有这种想法。我没有否认,直言确实感觉好像有点儿脱群。邢洋告诉我说,现在有一个机会可以和他们一起排练、彩排、预演和正式演出,就是作为生活委员的角色,给大家发饮料、冰棍、服装、道具等等。今天早晨小翟老师刚跟肖克说完,正让肖克招募志愿者呢,所以邢洋就想问问我的意见,如果愿意,他就跟肖克说去。   我觉得这主意不错,又问邢洋,招募几个人,可不可以让龚海、乐乐也一起去,这样大家又可以天天在一起了。邢洋说可能是四名志愿者,但还是要等明天再问问肖克才能确定。   之后,邢洋又在公车上,教了我一些关于BP机基本的功能和使用方法。临别时,照旧拥抱、吻别和许多依依不舍。   晚上回家我把BP机的呼叫音量调到最低,怕以后邢洋要是呼我,被老师或爸妈发现,所以还是谨慎一点好。   睡觉前,BP机响了,我收到了有生以来的第一条寻呼,邢洋给我留言道:“宝贝儿,我已到家,早点儿睡吧,好梦!”   我也拿起了电话,呼了邢洋,留言:“BP机很好用,你也早点歇着吧,今天一定累坏了,晚安。”   有时候会觉得邢洋的浪漫是上天给予的天赋,他真的不是故意想办法对我好,而是从心里面,就是想那样做,所以他所做的一切都让我觉得自然和温暖。而有些男生追女生,会为了讨女孩的欢心,送礼物、给惊喜,当女孩终于有天点头答应的时候,就再也不那么尽心尽力了,女孩从此开始失望,男孩也觉得一切无非就是这样,怪对方计较太多,于是不久后,他们分手了。这种男生对女生的好,太做作,不长久。但有一种人,像邢洋,他从不刻意去取悦我,也从不故意去表现什么,只是做他想做的事情,身随心动,比如他安排我去海洋馆,点歌唱歌给我听、还有送我BP机,其实并没有多费心思,只是照着内心的想法去实施就好了。只不过,对他来说,看似平常的举动,却给我带来了无限的幸福和满足。只能说,做邢洋的女朋友是幸运之神的关照。长大后,再遇到的其他男人,都不曾像邢洋这般完美与贴心,因为他们太做作了,而只有邢洋的心真实而持久。   后来,邢洋和肖克向小翟老师强烈推荐我和龚海成为国庆组字活动的后勤部学生志愿者。小翟老师本来就喜欢他们俩,并且小翟老师马上要成为我们班正式班主任,她也想做出一些业绩来,所以高一高二共13个班,一共四名志愿者名额,我们班就出了两个,对小翟老师来说,是件很光荣的事情。因此,一切也就顺理成章了。   乐乐听说可以参加暑假志愿者的活动,也欣然地找他们班班主任报了名。他们班班主任一直担心乐乐缺钙的问题,乐乐却说,高中很快就要结束了,请老师给她一个参加集体活动的机会。因为不用在酷暑训练,只是给大家端茶倒水发冰棍,她一定每天都吃足钙片,保证不给学校添麻烦。所以,乐乐也顺利通过了。   另外一名志愿者,是高二(三)班的石磊,第一次和他一起给大家发矿泉水的时候,怎么看都觉得他特别眼熟,一定不是第一次见过。直到他主动问我是不是已经和邢洋和好的时候,我才想起他就是上次在篮球场,和邢洋他们几个一起演苦肉计的高二(三)班同学,戴眼镜,文质彬彬的那个,原来他也是准七班同学啊。   暑假里,每周固定五天训练。当所有同学开始排练的时候,我们四个就要在学校小卖部门口等着运冰棍、矿泉水的车到校,然后帮着小卖部的工作人员卸货,再把冰棍和矿泉水装上小推车,由龚海和石磊拉车,我和乐乐帮忙扶着,一起推车走到操场看台处。全体休息的空当,每个班会派代表找我们四个来领冰棍和矿泉水,我们四个负责发放。这些看似轻松,实则不然,尤其是帮忙卸货和装车的时候,还真是个体力活。龚海和我都怕乐乐吃不消,所以都抢着干重活,让乐乐尽量负责发放工作。大热天的,真等到冰棍和矿泉水发完,我就已经满身大汗了。   肖克和邢洋负责给我们班同学领饮料,每当邢洋来找我,看我累成这样,都劝我要不然还是别来了,太辛苦,再说学校也不缺志愿者。但我却一直执意坚持。因为我想天天看到邢洋、陪他一起吃苦。总觉得时间过得快,怕失去,怕来不及,怕一晃眼就是毕业后的各奔东西。   乐乐每次都给肖克留着最冰最凉的一瓶矿泉水,有时候还自己花钱给肖克再买一听苹果味儿醒目。别看她平日嘻嘻哈哈的,也别听她说过对肖克早就释怀,其实心里面,还是装着肖克,喜欢肖克。乐乐这么做,我通常也不拦着她,因为我知道,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在闷热的桑拿天,喝上一口自己亲自买的冰镇饮料,她比谁都开心。   有一天,我们几个照旧在小卖部门口等着冰棍和矿泉水到货,乐乐正拿着我的BP机看来看去,这时候,一个很久不见的熟悉身影悄无声息的走到我们面前,此人正是杜子月。   杜子月看我和乐乐在一起,忙跟我打招呼,说:“好久不见啊,文一然。”   “杜子月,是你啊,你怎么来了?”我好奇地问杜子月,心想,杜子月应该是顺利毕业了,不知道他高考考得怎样。   “高考结束了,就来看看乐乐。”说完,杜子月就把目光停留在乐乐身上。   乐乐故意表现出来的若无其事的样子,突然让我觉得可爱的想笑。我提醒乐乐道:“乐乐,人家杜子月跟你说话呢!”   乐乐对杜子月说:“我不是说不让你来吗,你怎么还来?”   杜子月含含糊糊地说:“我怕你中暑,给你带了点儿绿豆汤,我妈早晨刚熬的,特解渴。”   说完,就从包里拿出一大瓶绿豆汤,还是冰镇的,递给乐乐。   我看乐乐没伸手,恐怕杜子月尴尬,连忙替乐乐接过来,说:“乐乐,看杜子月多好啊,这绿豆汤可比醒目好喝多了,关键是祛暑啊。”   乐乐瞪了我一眼,没说话。正说到这儿的时候,传达室的大爷把校门打开了,载有矿泉水和冰棍的小货车驶了进来,我们几个跑过去,帮忙卸货。杜子月也过来帮忙,并主动和龚海、石磊他们两个打招呼,很快便融入到我们当中来。   推车往操场走的时候,我悄悄问乐乐:“什么情况啊?他还联系你呢?”   乐乐说:“嗯,高考前失踪了好一阵子,高考一结束,又每天一个电话了。开始我还跟他礼貌的聊几句,可最近真有点儿烦了,昨儿他约我说出去玩,我跟他说最近每天都要来学校当志愿者,没功夫去玩,没想到他今儿就来了。”   “这说明你太有魅力了,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别老皱着个眉。”我对乐乐说。   乐乐低声说:“我能不皱眉吗?一会儿肖克找咱们来领矿泉水,一定会发现杜子月的,到时候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笑了,说:“那怕什么呀?你又没接受人家杜子月的好,有人追求你,你还怕了不成?”   乐乐又说:“文一然,你怎么还是在杜子月问题上不能跟我保持一致啊?想气死我呀?”   我忙说:“我跟你坚决保持步调一致,但是,人家杜子月大老远来了,还送了冰镇绿豆汤,难不成你要把人家赶走啊?”   到了操场,杜子月对乐乐说:“乐乐,你快坐那儿歇会儿。文一然,你也跟着歇会儿吧,这儿有我们哥儿仨就够了。”   乐乐跟我嘀咕说:“你看看,杜子月啊,明显一个自来熟,刚跟人家龚海和石磊认识才不到几分钟。”   不一会儿,各个班级的代表就来找我们领矿泉水和冰棍了。肖克和邢洋第一个小跑了过来,肖克一边擦汗,一边说:“乐乐,今天有冰镇醒目吗?”   乐乐紧张的面无表情,这时候杜子月忙问乐乐:“乐乐,你是不是不舒服了?怎么脸色这么差?”   乐乐连忙挤出笑容,对杜子月说:“谁说的?我挺好的啊!”   肖克这才发现多了一个陌生的男生,忙问乐乐,说:“乐乐,这位同学是谁呀?”   乐乐有些犹豫,说道:“嗯,是……”   见乐乐吞吞吐吐,杜子月抢过话来说:“我叫杜子月,也是咱们学校的,不过高三刚毕业,我在追求乐乐,所以还请大家多多帮忙……”   此话一出,我的身上冒过一阵冷汗。我偷偷地看了看乐乐,乐乐表情僵硬。又看了看肖克,肖克瞪大眼睛,惊讶地看着乐乐。    第六十章 真情告白 更新时间2013-3-1 9:23:00 字数:4281  当时在场的几个人中,邢洋和我早就知道杜子月追求乐乐的事情,其实只有肖克和龚海蒙在鼓里,所以邢洋看见杜子月,不觉得意外。龚海有些吃惊,但绝对没有肖克反应大,肖克夸张的表情足矣去演话剧了。   肖克愣了半天,对乐乐说:“乐乐,我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这件事啊?这么大的好消息,你也不通知我一声。”   乐乐有些不知所措,的确,这个问题让乐乐如何作答呢?说故意瞒着肖克?因为一直暗恋肖克?所以,乐乐选择了沉默。   我帮忙解围道:“人家乐乐怎么可能什么事情都告诉你啊?那还要我这个好朋友干嘛呀?是吧?乐乐?”   乐乐忙点头说:“对,对!”   邢洋见肖克有些呆傻,忙说:“肖克,咱们该走了,还好多同学等着喝水和吃冰棍呢!再不走,冰棍就该化了。”   肖克挠了挠头发,说:“哦,是啊,那我们走了啊。”说罢,就和邢洋回到操场。   肖克走了以后,乐乐狠狠地对杜子月说:“杜大哥,麻烦您以后能不能别总是随便说话,别总是擅作主张,别总是这样了,行不行?我真的受不了了。”说完了,乐乐又生气地一屁股坐在看台上,独自看着操场发呆,一句话也不再说。   杜子月被乐乐骂的一头雾水,没再说话。   我突然觉得杜子月也挺可怜的,就安慰了他说:“别往心里去,乐乐今天大概是心情不好。”   杜子月说:“本想给她个惊喜,没想到弄得鸡飞蛋打。哎,谢谢你了,文一然,要不然我还是先回去吧,麻烦帮我照顾乐乐,我先走了。”   说罢,杜子月一个人走出了校园。杜子月一走,乐乐就抱着我,说:“文一然,这回麻烦大了,被肖克发现了,我可怎么办呀?杜子月简直快把我气死了。”   我劝乐乐说:“没事,没什么大不了的。杜子月追你,这证明咱们乐乐有的是个人魅力,是件好事啊。肖克知不知道这件事,和你能不能跟肖克在一起是两码事,别放心上。杜子月也不容易,大热天的,又大老远跑来,还干了好多体力活,没能博得红颜一笑,反而弄得灰头土脸,他已经为他不请自来的后果买了单,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就饶了他呗。”   乐乐拿了根冰棍,边吃边说:“文一然,你其实真应该跟我学文科,教育人一套一套的,还句句在理上,哎……”   “你尝尝我这个,我这根是红果味儿的”我把自己的冰棍递给乐乐,故意让她转移一下思路。   乐乐吃了口我的冰棍,说:“嗯,好吃,比我这根巧克力的好吃,咱俩换吧。”   我和乐乐交换了冰棍,一起看着操场上排练的同学们。乐乐表情恢复了平静,但却没再多说些什么,隐约觉得乐乐多了些心事,但她好像并不愿意跟我说,也就没再追问。而我回想起刚才肖克的表情,当肖克知道杜子月追乐乐这件事情的时候,他的表情告诉我的不仅仅是吃惊,还有莫名其妙的不安与不快,虽然被他隐藏的很深,但眼睛骗不了人,还是被我发现了。   之后的很多天,杜子月都没有再来过,但我总觉得他不会就此放弃的。   八月初,参加组字的同学被安排到天安门广场合练,这之前,区里已合练了三次。我们几个后勤组的,一直跟着大部队一起行动。有时候在彩排的时候,会跑到教学楼的楼上,从高处往下眺望,场景真的很壮观,每当操场上的同学们组出一组新的词或图案的时候,我们都会觉得特别兴奋。   记得八月底的某天,大家被安排到天安门广场参加第一次大规模合练,共计十多万人。这十多万人由北京市各区各校中大、中、小学生组合,不仅有组字的,还有跳舞的,鼓号队的等等。   这一次跟往常不同,因为我们需要在学校过夜。小翟老师告诉大家,这次游行的计划是晚上八点我们就要到达天安门附近的南池子等候,十一点半集结,十二点开始游行,过天安门后,分四路疏散,返到学校大概凌晨三点,在学校组织休息、吃饭、看录像,早上六点由家长把我们接回家。   那天上午的训练取消,而是转为下午训练。训练结束后,会有大巴车来进北接所有的同学和老师以及我们四个后勤组的成员。我们随行的工作重点是帮助每辆大巴车的负责老师给同学们在车上发放饮料及汉堡。大家需要在车上吃完饭餐。等到了天安门广场,还需要在原地小规模训练和休息,那会儿就没时间吃饭了。等凌晨三点回到学校,我们几个再负责给大家发放早餐——牛奶、鸡蛋和面包。   我们四个分别乘坐四辆大巴,负责不同的班集体。之前,和邢洋说好了,当他确定自己乘坐哪辆车的时候,就去传达室呼我,告诉我是第几号车,我按照BP机上显示的数字,直接上车,就可以和他坐在一起了。   车一开,我就开始和另外一名高一年级老师给大家发晚餐了。同学们补足营养后,在车上天南地北聊天,车里顿时热闹了起来。那辆车上绝大多数都是我们班同学,但也有其他班的。见最后一排座位没什么人,我便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休息。   不一会儿,邢洋从前边走了过来,坐在了旁边,和我聊起天来。   “对了,杜子月这些天怎么不来了?”邢洋突然问我。   “我前几天还问了乐乐,她说杜子月去学车了,准备考个驾照。所以,没时间来找乐乐了吧?”   邢洋笑了,说:“最近肖克好像不大对劲,你发现没?”   “嗯,我也发现了,你不觉得奇怪吗?那天当肖克知道杜子月追乐乐的时候,他表面上看起来毫不在乎,但眼神里透着失望。”看来我和邢洋都发现了肖克的小秘密。   “他好像失恋了。”邢洋看着我说。   “什么?他和谁谈恋爱了?”被邢洋这么一说,我反而觉得奇怪。   “自从那件事后,他每天都魂不守舍的,还老问我觉得杜子月和乐乐是不是般配。我起初以为他就是随意关心一下乐乐,可是后来发现,他每天跟我聊天的时候,都得提这件事,我就觉得不大正常了。”邢洋给我剥开一颗苹果味棒棒糖,递到了我手里,他自己也吃了起来。   “啊?是吗?所以你说的失恋,就是指肖克看见人家乐乐被别人喜欢了,突然发现自己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才知道其实他自己的内心深处一直喜欢乐乐,所以肖克觉得后悔了呗?”我跟邢洋说。   “肖克自己没承认,但我觉得是。可能这哥们儿开窍儿了,其实他和乐乐在一起挺好的,是吧?”邢洋问我。   “嗯,乐乐要是知道这些,肯定得笑出声儿来。但以我对肖克的了解,他自己都弄不明白怎么回事呢,不大可能跟乐乐主动表白。”我有些担心,明明彼此喜欢的两个人,却都不知道对方喜欢自己。   邢洋想了想说:“对,我也有这个担心,不如……”   “不如我们帮忙牵线搭桥吧!”我抢过话来说。   “对,我也有这个想法,但是一直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来,所以想和你商量一下。”邢洋对我说。   我看着窗外,心生一计,悄悄地对邢洋说出了我的想法。   邢洋听完,说:“就这么定了啊,我一会儿就跟肖克说去。”   说完这件事,邢洋又给我讲了他最近看过的一部电影,刚讲完,车就停了,我们终于到了南池子附近,所有同学都下了车,等待着集结,而邢洋担负了月老的使命,一下车,就去找肖克了。我这才想起来,肖克怎么不在我和邢洋的这辆车上呢?他坐哪辆车来的啊?   下车后,乐乐、龚海、石磊我们四个人碰上了面,大家跟随后勤组领队的老师,找了个地方,席地坐了下来。   乐乐一见到我,就说:“刚才太巧了,肖克居然误打误撞地上了我们那辆车,还跟我聊了半天呢!”   难不成肖克已经采取行动了?我试探性地问乐乐:“他都跟你说什么了啊?”   乐乐笑了笑说:“也没聊什么,他就是给我讲了好多笑话,笑得我这一路肚子都疼。”   原来肖克还是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啊,我暗自庆幸,不然我的计划就都泡汤了。   那一晚,我和乐乐背靠背坐着,说了好多知心话。基本上没有人打扰我们,期间偶尔会有老师或者同学找我们领水。大概到了10点左右的时候,肖克和邢洋跑了过来。   邢洋看了我一下,暗示计划已经顺利实施完毕,结果很满意。   乐乐见肖克跑了过来,连忙起身,随手拿了一瓶水,递给肖克说:“你们俩找龚海来了吧?龚海,石磊,肖克和邢洋找你们来了。”   还没等龚海和石磊从不远处走过来,肖克就对乐乐说:“乐乐,你不能答应杜子月。”   乐乐被问得云里雾里,说:“我没听明白,你说什么?”   肖克着急了,说:“我说你不能答应杜子月,因为……”   “因为什么?”乐乐问肖克。   “因为我喜欢你,你不能跟别人好!”肖克终于把这句心里话说了出来。   乐乐愣了半天,说:“但你不是说过对我是兄妹那种喜欢吗?”   肖克越来越着急了,说:“对啊,我以前一直把你当妹妹看。但是,自从那天杜子月出现后,我天天都觉得特别扭,一想到你要跟他花前月下,我都快哭了。要不是刚才邢洋告诉我,你已经决定跟杜子月交朋友了,我还不敢跟你说呢。”   乐乐又是一楞,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邢洋,我和邢洋对乐乐投以狡猾的微笑。   乐乐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边笑边对我说:“文一然,你们这是一块演戏给我看呢吧?难道我得了绝症?所以你们合起伙儿来,让我死也能瞑目?可我上学期的体检报告一切都正常啊……!”   肖克走到乐乐跟前说:“乐乐,我们没演戏,你做我女朋友吧!我肯定能对你好。”   我看到乐乐眼中泛着泪光,在肖克这句“你做我女朋友”的请求后,终于,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噼噼啪啪掉了下来。   乐乐边哭边说:“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肖克,你说的都是骗人的吧?”   肖克用自己的手给乐乐擦了眼泪,说:“许乐乐,我肖克向来诚实可靠,虽然看起来不靠谱。我一定能像邢洋对文一然一样对你好。咱们都认识两年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知道,绝对值得信赖。”   乐乐继续哭着说:“可我听说你喜欢温柔婉约型的,而且我也听说你不想谈恋爱啊!”   肖克忙解释道:“我也一直这么认为来着,可我一听有人追你,我就受不了了,可能我一直也很喜欢你,只是自己都意识不到。但现在我意识到了,应该还不晚吧?”   乐乐哽咽地说:“我真的不敢相信会有今天,肖克,你知道吗?我从看见你第一面起,就喜欢你。听说你喜欢长头发女孩,我就一直没剪过头发;听说你爱喝苹果味儿的醒目,每次我上完体育课,都去买一听,一尝到这个味道,就会想起你,就觉得和你在一起;你不知道上次在邢洋家,你口口声声说把我当妹妹,我有多难过;你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从向往做你女朋友转移到心甘情愿做你的妹妹的。”   听着肖克和乐乐彼此的表白,我的心情也随他们俩一样,此起彼伏。乐乐说到这儿的时候,我忽然一阵子心酸,两年了,一直不放弃地默默地喜欢一个人,难为她了。但上天又是如此公平,杜子月的出现,应该是天意吧,乐乐终于得到了她想要的。   肖克听完这些话,更是一愣,说:“靠,乐乐,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啊?咱俩白白浪费两年。不对,是我白白浪费两年,早知道这样,应该让杜子月早点儿出现,我就能早点儿和你在一起了。”   乐乐擦了擦眼泪,说:“那你能保证咱俩在一起以后,对我一直好吗?你能保证不嫌弃我缺钙吗?你能保证即使跟我不在一个班,也要天天想着我吗?你能保证心里只有我一个,永远不看别的女生吗?你能保证每天给我打一个电话吗?”   肖克听到这么多“你能保证”,傻傻地笑了,他挠了挠头,大声说:“能!在场的二弟龚海、三弟邢洋、文一然、石磊都是见证人。”   乐乐淡淡地笑了,但转瞬又哭了起来,说:“肖克,谢谢你的表白,可我还是不能答应。”    第六十一章 高三(七)班 更新时间2013-3-8 10:11:02 字数:4139  乐乐说完这句话,在场的所有人都惊了,首先是我,我感觉突然有些懵,恐怕是自己听错了,连忙问乐乐:“乐乐,你刚才说什么呢?”   邢洋也有些不解,说:“乐乐,你是怎么了?”   还没等最困惑的肖克提问,乐乐便说:“文一然,你们没听错,我现在不能答应肖克。因为这对我来说太意外了,一点点预兆都没有。我刚刚适应了做肖克妹妹的角色,突然让我做肖克女朋友,我需要点儿时间。而且,这两年,早就习惯了暗恋和单恋,突然让我谈恋爱,而且你们今天突然集体告诉我,我喜欢的男生也喜欢我,我真的不适应,也很害怕,不知道怎么恋爱。所以,拜托给我一些时间吧。”   “乐乐,你怎么……?”我快被乐乐气疯了,她是怎么搞的啊?这完全不是她的个性啊,以前那个不管不顾的许乐乐哪儿去了?怎么一到关键的时候,就掉链子,打退堂鼓啊?   肖克接过话来说:“算了,文一然,我能理解乐乐。乐乐,你说今天还是明天吧?是死是活,给我句痛快话。”   乐乐说:“我乐乐向来不是拖沓的人,一会儿你们集结以后,我就开始想,保证凌晨六点,各回各家之前做个了断。但你们必须给我时间,要是现在答应了或是拒绝了,都是对肖克和我乐乐自己的不负责。”   正说到这儿的时候,小翟老师跑了过来,说:“邢洋、肖克,你们俩怎么在这儿呢?要集结了,快点儿跟我回去。打起精神来啊!”   我看了看表,刚好是晚上23:20了。邢洋看了看我,示意跟我告别,之后就和肖克一起跟小翟老师回到大部队中了。肖克临走前,特意跟我说:“文一然,一会儿全靠你了,帮帮我啊,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邢洋他们一走,乐乐喝了一大口水,说:“哎呦喂,我的天哪!文一然,我都快不行了,简直太高兴了,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乐乐前后转变还挺大的,我问她道:“那你为什么不同意啊?”   乐乐答道:“高兴归高兴,但我真得好好想想,咱不是故作矜持,实在是不知道怎么面对,而且妹妹我是真的害怕。”   我劝乐乐道:“先说你到底喜不喜欢肖克吧?”   乐乐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这还用问吗?当然喜欢!”   “既然喜欢,就答应了吧。别顾虑那么多,对于肖克来说,他也得适应这种角色的转换,所以啊,你们俩都是零起点。”我继续劝乐乐说。   “文一然,这些我都知道,但你知道我害怕什么吗?我真的害怕失去他。我没谈过恋爱,也不知道自己在恋爱中会是什么样子。书上总说,谈恋爱的女孩智商为零,像个傻瓜,我怕自己一做了人家女朋友,就分不清是非黑白,到时候,要是分手了,就永远失去了。但如果不恋爱,就会永远是朋友,这一辈子都能联系。”乐乐对我说出了心声。   这跟肖克之前不愿意谈恋爱的理由差不多,我越发觉得他们俩是天生一对了。想到这里,我劝乐乐道:“乐乐,还记得你跟我说过什么吗?人生苦短须尽欢,何必在意未来那些不确定的事情,在有限的高中三年里,认认真真地喜欢一个人,如果足够幸运,还可以被他认认真真地喜欢,这就够了,就不枉彼此三年相识的缘分,你说呢?”   “说得好!但杜子月怎么办?虽然我有些烦他,但他对我真的不错。”乐乐问我。   “刘鑫也对我不错,但是呢?当时你怎么劝我的?”我反问乐乐。   乐乐笑了笑,说:“好吧,好吧,反正我说不过你。但我觉得你说的都对,那我不如就试试吧,你说呢?”   我也笑了,说:“这就对了,这才是我文一然心中的许乐乐嘛!”   说到这儿的时候,一阵夜风吹过,不觉得有些凉了。8月底的北京,已经过了立秋,白天虽然又热有晒,但早晚都会很凉,我和乐乐都从包里拿出来长袖的衣服,披在了身上。这时候,龚海和石磊走了过来,告诉我们,后勤组负责老师让大家去大巴车里等着,不用参加游行。乐乐和我都有些困了,刚好可以回车里歇会儿,真是幸福啊。   回到车里,我们两个很快便睡着了。虽然睡得并不踏实,但我还是做了个短短的梦,梦见乐乐和肖克居然结婚了,我和邢洋正在班里讨论要送他们俩什么结婚礼物,就被乐乐叫醒了。   “文一然,醒醒,醒醒,快看啊,放烟花了。”隐隐约约,我听到乐乐在叫我的名字。   我努力睁开双眼,透过大巴车的窗子,看到五彩缤纷的烟花形态各异,瞬息万变,水晶般靓丽夺目,突然绽放,花瓣如雨,纷纷坠落,直至消失。像流星或是昙花,转瞬即逝,却美得让人难忘。   “乐乐,这也太漂亮了吧?”看见烟花,我突然清醒了。   “对啊,太美了,文一然,妹妹我三生有幸,今生与你结为知己,要不是因为有你,我今天一定看不到这么美的烟花,要不是因为有你,就算看到这么美的烟花,我也没有这么美的心情。谢谢你,鼓励我,我一定不负众望,从明儿开始,好好和肖克谈回恋爱。”乐乐抑扬顿挫地发表讲话。   “明儿?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应该说是从今天开始了,对不对?”我打趣道。   “嗯,对了,我刚才突然想明白一件事,来的时候和肖克坐一辆车,应该是他故意来找我的,而不是碰巧,你说对不对?”乐乐笑着问我。   “嗯,没错,我也这么认为。现在我们乐乐被肖克反追了,感觉真不一样啊!”我看着乐乐说。   “确实不一样,弄得我怪别扭的。你看,大部队好像回来了。咱们下车吧,各回各车,到了学校还得给大家伙儿发吃的呢!”乐乐对我说。   我们几个各自回到了来的时候自己所负责的大巴车上,临别前,我嘱咐乐乐,不如在回去的路上,就告诉肖克她的决定吧,免得肖克提心吊胆不知所措。   在回去的路上,我把乐乐同意和肖克交朋友的好消息告诉了邢洋,邢洋也为他们感到高兴,还说这回相片上的六个人,终于变成三对儿了。   是啊,本来大家都对他们俩不抱希望了,甚至乐乐本人也有放弃的想法了,没想到人家小两口儿绝处逢生。没人能预知未来,当未来变成当下的时候,总会觉得人生特别有意思。   回到学校后,除了我和乐乐两个人因为睡了一两个小时还有点儿精神外,其他的同学和老师都有些疲倦了。我们给大家发了食物,很多同学吃完了,聊了一会儿,都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直等到凌晨六点,家长来接我们回家。   伴随着第一次全市学生国庆彩排的结束,高二的暑假也就这样悄悄地过去了。这个暑假很特别,经历的事情,尤其让人难忘。乐乐和肖克,从此开始了属于彼此的初恋,踏上了人生不一样的旅程。其实,乐乐的担心,我也曾经想过,如果她和肖克分手了怎么办?如果有天我和邢洋也分手了怎么办?想起来的确有些害怕,但是年轻的心给了自己无限的勇气,依然心甘情愿为了爱全心全意地投入,生命可以有限短暂,但却要活得无限精彩。   告别了和自己共同奋战两年的班集体,我终于坐在高三(七)班的教室里,开始听高三年级的第一节课。九月一日开学的一大早,就收到了邢洋的留言,BP机上显示:“加油,想你。”心里面不由得暖暖的。   虽然之前邢洋无数次劝我要以平常心对待高三(七)班的种种特殊,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或是总是孤立自己,但当我迈进阶梯教室的二层,走进整个楼层里唯一有人气的一间教室,看到高三(七)班的门牌时,我还是多少有些紧张和不安。   认识了新的班主任,老梁。梁老师其实是上学期刚刚退休的。年轻的时候在进北当体育老师,后来上了岁数,就去了教导处当教导主任,每周一的升旗仪式都是他主持的。上学期期末考试后,老梁便退休了,但是很快就接到了担任高三(七)班班主任的工作,校领导返聘了老梁,所以老梁虽然不教我们班,却是我们班的班主任。   在进北这么多年,所有同学一谈到老梁,全是一堆负面牢骚,大家背地里总骂老梁。老梁当教导处主任的时候,每天早晨查校服、发型比谁都严,谁也别想逃脱他老人家的法眼。平时留校住宿的同学,提起老梁,更是心头的大恨,因为老梁查熄灯不是一般的严厉,过了晚九点,谁所在的宿舍灯还亮着,第二天全宿舍都得写检查。而且,之前听别的同学说过,老梁特别变态,有一次,在教导处老师办公室里,把从宿舍楼下捡到的女生内衣拿起来,反复看,还跟别的老师议论现在的女孩子不自重等等。   这回高三(七)班由他领导,哎,像我这样不爱守规矩的学生,岂不是九死一生了?   再说说各科任课老师吧。果然如李艳所料,都是新面孔,都是重量级人物。看起来这是学校和高三年级组对高三(七)班的重视,但凡事都有它的两面性,我们在享受这一特殊待遇的同时,也付出了沉痛的代价——重新让自己在老师面前变得熟悉,想尽办法突出自己,得到老师的重视,找到自己在高三(七)班新的定位。对于从六班过来的我们,这么做的难度就更高了,因为高三(七)班所有的主科老师在过去的两年里,从来都没有教过我们班。比如物理老师,人家是三班,也就是石磊他们班的班主任;再比如英语老师,人家高一和高二一直教四班呢;语文老师虽然是全是特级教师,但人家是乐乐他们文史班的专门指导教师。   很多家长其实都会跟自己的孩子说:“老师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从老师身上学到知识。”但其实家长根本不明白,老师和学生之间微妙的关系。如果老师重视你,喜欢你,你的学习热情和自信心就会高涨,学习成绩自然会有所提高;同理,如果老师不喜欢你,从来都懒得理你,你自然也丧失了学习的欲望。老师的人品其实比他或她教课的质量更重要,如果人品不好,比如不够敬业,不够尊重同学,对同学有性别、家庭背景、外表的歧视和偏见,在意家长是否送礼,这样的老师就算教的再好,如果你不幸在他或她的黑名单里,那高中这三年就算是完了吧,很有可能也会影响你一生的命运。   李艳、张宁、刘鑫、龚海还有我,同样的起跑线,但是开学没几天,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李艳和张宁总是喜欢回答问题,所以很快就引起了任课老师的注意。刘鑫和龚海原来在我们班就不是特别喜欢回答问题,他们俩排进前十名的原因我认为还是聪明,所以他们两个也就不在意这些师生关系,在高三(七)班也是很轻松的了。至于我,其实从开学的第一天我就开始后悔,才发现自己是这么感情用事和敏感,邢洋突然不在我的身边,我会有各种的不适应,觉得上学都没意思了。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上了高三,突然就听不懂物理和数学课了,尤其是物理课,一上课就会走神儿,想法会时不时地云游四方,发呆,或者干脆放弃听讲,转为写别的科的家庭作业。我会觉得压力骤然翻倍上升,最要命的是,总觉得孤独和无助。   不愿意把这一切告诉邢洋,不愿意把这么怯懦的自己毫无保留地暴露给我喜欢的人,让他觉得我需要更多的照顾。不愿意做小鸟依人的女生,我希望自己的内心强大,可以独立的应对各种挑战。所以,我选择了沉默,而且总是装作对新的环境非常适应的样子,强颜欢笑每一天。这样,满足了自己坚持多年的自尊心,却犯了爱情中的最大忌讳——不够坦诚。    第六十二章 囚犯 更新时间2013-3-11 10:27:47 字数:4334  在高三(七)班,李艳喜欢拉着我一起上下操、吃午饭、去卫生间。我会笑着接受,慢慢地也变成了一种习惯。自从上次孔老师念过李艳的作文,我就对李艳的态度有所改观,后来又知道了李艳和张宁的事情,对李艳也多了些好感。这样也好,至少在所有人看起来,我很快就适应了新的班集体,也让自己觉得,其实一切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糟,在这个班里,还是能交到朋友的。   但是,和李艳在一起日子久了,还是会发现彼此之间本质性的不同。两个人对各种人、事、物的看法和态度都不一样,好在大家还是有共同的目标——高考和入党,所以偶尔还是有些谈资的。   小翟老师正式成为了高三(六)班的班主任,并任命邢洋为班长。这个消息,还是肖克告诉我的。邢洋向来对当班长没什么感觉,我想小翟老师一定是看中了他的人品,和他谈过之后,经邢洋同意,才决定的。奇怪的是,这件事情邢洋并没有亲口告诉我,要不是肖克习惯性地八卦,我会一直不知道吧。那时候,针对这件事情,我对邢洋略微有些不满,总觉得无论当班长对他来说是好是坏,至少应该直接告诉我一下,而不是让分班成为我们交流的障碍,堵住了本该流通的信息。我又劝自己不该多想,应该理解邢洋他一直为人低调,或许他本想告诉我,但没想到肖克抢了先。   开学不久后,大家终于迎来了1999年10月1日,国庆节五十周年大庆的正式表演。九月份一整月,所有同学除了学习,就是练习国庆的组字任务。由于天气转凉,学校也不再给大家准备冰棍,而且都是在周一到周五练,同学们练完了,直接回班喝水休息,所以我们七班的几个人还有乐乐都没能再继续参与这个活动。   十月一日那天,我一直守在电视机前,等着看我们学校的组字表演,全体同学都是正常发挥,大家的队列比彩排的时候还整齐。表演结束后,我呼了邢洋,说:“在电视里看到大家的表演了,真棒啊,今天你们起的早,快回家补觉吧。”   高三开学这一个月,每天和邢洋很少见面,有时候甚至一天都见不到一两回。本来之前说好了,每天上下午课间操,他都会在阶梯教室楼下等着我,和我说会儿话再回班,可是自从他当了班长,时间很难保证了。午休的时候,他也经常会被叫到小翟老师办公室,帮着班主任处理班里的日常事宜。放学更是要留下来,任凭小翟老师的调遣。每天早晨他出门前,都会呼我,会说一些问候的话,或者约我什么时候见面,虽然本来很期待的见面会被许多意外破坏而变得根本无法实现。每天晚上他睡觉前,也会呼我,会问我这一天过得怎样,多半都是为了原本计划好的见面由于他单方面的原因泡汤而道歉。我的心总会由早晨的满心期许变成晚上跌倒最谷底。但是,渐渐地也习惯了这种失望,所以,当国庆节后的第一个礼拜一,邢洋真的在阶梯教室楼下,等着我的时候,我反而觉得意外。   记得那天上午课间操刚过,李艳和我一起回班,还没走到阶梯教室,就看到邢洋坐在一辆自行车上,不时地跟坐在旁边另一辆自行车后座上的肖克聊天。等我一过来,肖克忙问候道:“文一然,咱们都多久没见了啊!”   我跟李艳说,肖克找我有点儿事,让她先回班了。   看到邢洋和肖克,我的眼前一亮,其实才几天没见邢洋,却觉得过了好几个月。邢洋的头发有些长了,校服里面是一件黑色的T恤,还是那条藏蓝色的运动裤。   邢洋见我过来,笑了笑,说:“都不敢约你了,总怕自己失约,所以还不如给你个惊喜。”   肖克跟我说了几句,就去文史班找乐乐了,阶梯教室离教学楼有段距离,平时很少有人通过,邢洋把我叫到一个角落里,拉着我的手,问我:“去七班,还适应吗?这一个月,都没时间好好和你说话,也没工夫经常找龚海和石磊聊天,不知道你们都过得怎么样?”   我心想,过得好才怪呢,但还是故作镇定说,说:“除了天天被你放鸽子外,都还觉得不错。”   邢洋大概看出来我不大高兴,解释道:“我真不是故意的,但是每次都被小翟老师或是其他同学叫住,确实没办法,而且,这一个月,总为国庆汇演忙里忙外,没有自己的时间。”   我选择沉默,因为真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邢洋见我不说话,又劝我道:“宝贝儿,你别生气了。是我不对,其实我根本不想当什么班长,你知道我对这些完全都没感觉。”   “但你不还是答应小翟老师了吗?”我反问他。   他被我问的一愣,说:“我不知道怎么拒绝,而且觉得这也是她对我的信任吧。”   “所以,你为了不辜负她对你的信任,就选择牺牲自己最亲近的人的利益?”我咄咄逼人。   “我没这么想过,但我觉得你应该能理解我。”邢洋恳求我说。   “能理解,但是事实已经这样了,也只能这样了。”我在想,其实还是应该留在六班的,现在两个人不在一个班,谈恋爱的成本似乎变高了。如果没有分班,我也不会觉得孤独,如果不觉得孤独,我对邢洋的要求也不会那么高。   邢洋听到我这么说,大概判断出来我其实还是有些生气,便说道:“还生我气呢?国庆表演已经结束了,我不会再像上个月那么忙了,所以,以后绝对随叫随到,而且不会爽约。”   “重点不是随叫随到,重点是你是不是真想见我。我觉得要是想见一个人,就算多忙,都可以见到。就算见不到,也会想办法打电话,而最近这个一个月,你连电话都懒得给我打了,我连你的声音都听不到!”不知道为什么,我无法找出理由让自己不生气,也许是之前被他惯坏了,突然不能天天看到他,突然不能天天打电话,突然只能靠BP机寻呼联络感情,突然被他放鸽子,我真的不大适应。   邢洋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我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来气,见他不语,我更是恼怒,说:“那你要不说话我就回班了,一会儿还要上课呢。”   邢洋见我扭头就要走,一把拽住我的胳膊,情绪激动地说:“我每天回家就已经很晚了,吃完晚饭,洗完澡,再写完家庭作业,都不知道几点了,是想给你打电话,可是我怕你已经睡着了,怎么打呢?你以为我想这样吗?早知道你这么不信任我,就不该当这个破班长,就该天天陪着你。你是学习好,去了七班,前程似锦,可我有什么?我拿什么配得上你啊?小翟老师信任我,让我做班长,我虽然不喜欢,但是既然做了,为什么不好好做?”   “你觉得当班长是件好事为什么都不亲口告诉我这个好消息?”我问他,才知道原来邢洋心里一直在意我们的学习差距。   “没觉得是件好事,只是觉得是件别人托付我的平常事。不想特意跟你说,就像你不会特意告诉我你在七班过得一点都不好一样。”邢洋这句话一出,让我颜面扫地,我的脸刷的一下子红了,强辩道:“谁说我过得一点都不好了?我过得可好了。”   “过得好为什么每天见不到你笑?”邢洋问我。   “我……你……你天天都看不到我,我笑的时候,你当然不知道了。”我争论道。   “看来我还是不值得你信任,所以你不愿意跟我说心里话吧。龚海和石磊都觉得你怪怪的,你这一个月,要不就是独来独往,要不就是和李艳在一起,貌合神离。最近我呼你,你从来不回。”邢洋也有点儿生气了。   “你不但不每天陪我,还派人跟踪我?我过得好坏与你有什么关系啊?”我开始胡乱说气话。   邢洋突然把我抱得紧紧地,凑近我,说:“宝贝儿,咱俩之前说好了,吵架的时候不能说气话,你刚才的话是真心的吗?”   我才想起我们之前的约定,低头不语。   “别跟我生气了,气大伤身,对你自己也不好啊。文一然,就算我天天不能在你身边,你要相信我,我曾经说过的那些话不会变。你也要相信我,就算我爽约,也一定是情非得已,我想见你,天天都想见你,真的,特别是知道你在七班,每天都不高兴以后。”邢洋轻轻地对我说。   邢洋的话,彻底攻破了我死守的城墙,越过重重阻隔,直达我心。   “邢洋,我每天都不高兴,我后悔选择楼上这个又空又大的教室度过高中最后一年。所有的一切都变了,我再也听不懂物理课和数学课了,我就要落后了,我可能考不上大学了……”说完,我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邢洋一边帮我擦眼泪,一边说:“怎么会呢?你一定能考上大学的,而且还是重点大学。为什么这些担心宁可憋在心里,也不跟我说?”   “我不想让你担心,让你觉得我处理不好这些事情,不想让你觉得我是一个很容易无助和孤独的人。”我说道。   “女孩子本来就容易感到无助和孤独,别说你了,我不也是吗?可就是因为有你在,我才不孤独,也是因为有我在,你才不孤独啊!就算花木兰,每天故作坚强,她最脆弱的一面也都展现了给她最喜欢的人。是吧?”邢洋又劝我说。   我点了点头。正说到这儿的时候,校园里响起了预备铃的声音。邢洋松开了暖暖的怀抱,拉着我的手说:“要上课了,快回去吧。晚上我送你回家,还像从前一样。以后也没有国庆组字表演了,小翟老师不可能每晚都让我留下吧?”   我感觉还有太多想说的话没有说完,可是又不得不回班。只得松开邢洋的手,选择离开。临别时,邢洋轻轻吻了我的脸颊,问我:“不生我的气了吧?”   我笑了笑,说:“嗯,不生气了。那晚上咱俩还在667路公车站牌那里等吧。”说完,我便一人走进了阶梯教室的侧门,上了楼。快到我们班的时候,我趴在窗户上往外望,居然发现邢洋还在楼下,正抬头看着我。瞬间,我的眼泪又情不自禁地掉了下来。那一刻,我像极了监狱里的囚犯,正在和探望自己的亲人告别,一想到马上又要回到暗无天日的监狱生活,心里面一阵阵酸痛,却感觉一切都已经无济于事了。   我承认,1999年,只有17岁的自己过于依赖邢洋,很难轻松地适应新的环境,很难心甘情愿或是开开心心地接受这一切。这一切看似是我主动的选择,但事后想起来,还是觉得太多的被动和身不由己。   那天晚上回家的路上,邢洋又跟我做了很多心理辅导,我终于明白,这一个月来,自己无缘无故的生他的气,其实还是因为每一天我都过得不开心。于是,我试图改变自己,理性一些,不要那么感情用事,用心去听物理和数学课,不会的题目和知识点,尝试多问老师和同学。邢洋一直在强调,当初我去七班,是为了更好地学习,考更好的大学,所以,牺牲了和邢洋未来一年做同班同学的机会,所以,我不能辜负了他的一片希望,不然,这一切的牺牲就都不值得了。这是邢洋鼓励我的一种方式,但我知道,也是一种无形的压力。   之后,邢洋真的像他跟我承诺的那样,每天都会和我见面。如果晚上确定不能一起回家,中午他也会在阶梯教室门口等我,和我一起吃午饭。而我努力尝试平衡我们的感情,尽量做到独立,不过分依赖邢洋,这有一些难,但我还是努力着。因为我知道,过分的依赖他,会让他觉得很累,对我自己也不大好。   渐渐地,我适应了高三(七)班的步调,心变得较以前宽阔很多。我会发现,其是老梁也不像传说中的那样严厉,新的班主任为人很随和,对我们的生活和学习都特别的关心,从来没有发过脾气,平日也总是和颜悦色。我也发现,李艳有很可爱的一面,而且她经常主动叫上我一块去找老师问物理数学题,有时候她也会自己去问题,然后回来帮我答疑。我知道龚海和石磊是邢洋的眼线,也是自己的人,所以,有时候有什么难处也会跟他们两个直接讲,不再难为情了。至于刘鑫,我会刻意躲开他,少和他说话;而他好像更加专注于学习,所以平时也不怎么同我搭讪,直到高三第一学期期中考试成绩公布以后。    第六十三章 牙痛 更新时间2013-3-13 9:16:15 字数:4058  在七班参加的第一次考试,应该就是这次期中考试了。临近期中考试,所有同学都很紧张,课间的时候,很少有人离开教室出去透气,所有人全都坐在自己座位上,有的写家庭作业,有的复习功课,有的趴在课桌上补觉。所以,即便是课间,或者午休,高三(七)班的教室里也会特别安静。所有的老师都被七班同学刻苦学习的精神所感动,校长更是为我们感到自豪,越发觉得成立尖子班是进北领导团队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而我,虽然逐渐适应了新的班集体的整体步调,但是临近考试前的紧张恐怖氛围,还是让我觉得透不过气,如坐监狱。所有同学都在闷头苦读,我一个人在课间休息的时候出去,总会觉得有些别扭。有时候我希望邢洋能约我,这样我就有响当当的理由在课间的时候下楼透透气了。但是所有高三的班级,在临近考试这一阶段,所有的主科都会被老师拖堂。从大家所在的教学楼走到我们班所在的阶梯教室,最快也需要3分钟的时间,这样一来回,6分钟都花在路上。再算上老师拖堂的时间,课间休息的宝贵10分钟根本不够用来串班的,邢洋基本上没有办法做到课间来找我了。再说课间操和午休时间,也会被很多老师无情地占据。会有一些老师利用这些空挡,安排小测验或者答疑,因此,尽管我们很想见面,却也无能为力,好在经过上次邢洋来探监后,我们之间多了一些理解,更能忍受对彼此的相思之苦了。   这次期中考试,是有史以来,我考得最没头绪的一次,主要体现在物理和数学上。虽然近考前补了一下,却感觉自己突然没了灵气,最后的一两道题连个解都懒得写了,空在那里,索性不再花心思思考,因为我知道,就算自己翻来覆去前思后想,也不会答对的。果然,当成绩公布的时候,物理和数学这两门功课,成功拖了我的左右两条后腿。   虽然在刚考完试,就预测到了这两门成绩的不理想,但等考卷真发下来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难过。这回倒是不担心会有人觉得我成绩的下降,是受了谈恋爱的影响,因为真的跟谈恋爱完全没关系,就是没有灵气了,没有感觉了,学不进去了,自然也就没办法了。可是,老师和家长还是会继续施压,老梁单独找我谈了话,觉得我其实还是有潜力,担心我由于刚进入七班不大适应,所以成绩才不理想,希望我能克服心理上的阻碍,下次考出好成绩。谈话过后,觉得老梁对我不错,至少比小翟老师对我好很多。妈妈看到我的物理和数学成绩,着实被吓了一条,我告诉妈妈真的不是我不想考好,我是真的没能力考好了。妈妈的态度,倒是令我感动,没有太多责怪,只是鼓励我今后要多问,多思考,同学之间要互相帮助,争取下次能考好。   长这么大,成绩第一次这么难看,心里还是多少有些失落。很多老师和同学都说到了高中,考试题目比初中难太多倍。平时考试80分以上就算不错了,70多分很正常,能及格的就都能考上大学。但是,我对自己的要求一直很高,这次物理和数学都在70多分左右,心里自然有些别扭,而且也有些自暴自弃,觉得这两门功课算是真的而且是永远的折了。   急火攻心,虚火上炎,期中考试成绩公布以后的几天,总觉得牙齿阵阵的疼痛,吃甜食的时候,更是如此。有一天课间,刘鑫特意到我的座位旁,递给我一小袋核桃,说:“我妈给我带的,给你吧,补脑的。”   这是刘鑫在高三(七)班第一次主动和我说话,我多少有些意外。那会儿正觉得牙疼,而且也不愿接受刘鑫的好意,我便说道:“谢谢啦,我最近牙疼,吃不了核桃,太硬了。”   刘鑫见我拒绝,说:“牙怎么疼起来了?吃甜的或者辣的,会不会更疼?”   刘鑫好像对牙疼的症状有些了解,没等我说话,他又说道:“如果要是牙疼,别说疼几天了,就是疼一次,也要尽快去医院看。牙疼,一定是有蛀牙了,严重的伤及牙髓,神经外露,会自发性疼痛,到时候你都没法上课了。”   被他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些害怕,说:“以前确实也没疼过,这次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可能是有蛀牙了吧。”   刘鑫说:“不如我帮你挂个号,去口腔医院看看吧?”   核桃我都不愿接受,更何况是他帮我挂号,我急忙回答道:“不麻烦你了,回头我和我爸妈去吧。”   刘鑫继续说道:“一点儿都不麻烦,别回头了,就明天吧,明天刚好周六,我小姨是口腔医院的主治医生,到时候我跟她说一下就行。”   “真的不用了,我明天起个一大早,准能挂上号,真的别麻烦了。”我再次拒绝刘鑫的好意。   他又说:“明天是周六,更不好挂号了。你要是自己去,说不准半天都搭进去了,还不一定能瞧上。你要是不愿意让我陪你,我就不去了。我把我小姨单位的电话告诉你,你到了医院,就给她打电话,她会带你去相关的诊疗室的,你说呢?”   其实我有些动摇,因为真的觉得牙实在太疼了,而且就像刘鑫说的,我的确有自发性疼痛的症状,晚上尤其厉害,说不定真是露了神经了,所以也想尽快找大夫看看。但一想到,如果接受了刘鑫的好意,必然会欠他一个人情,要是让邢洋知道了,更是会有不必要的误会。   刘鑫像是看穿了我一样,说:“你是怕他不高兴吧?”   还没等我回答,刘鑫又说:“他要是真为你好,会同意你去的。”   “刘鑫,这跟他没什么关系,谢谢你的好意,我明天上午自己去就好,真的不用麻烦你了。”我最终还是拒绝了刘鑫,一则感觉只要明天早起,一定就能挂上号;二则还是不想欠他人情,不想再让刘鑫成为邢洋心里的结,再也不想让邢洋误会了。   刘鑫把核桃放在我桌子上,说:“好吧,既然你不愿意我帮你。核桃我不拿回去了,等你的牙不疼了,再吃吧。”说完,他就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放学的时候,邢洋看我没精打采,问我怎么了,我告诉他牙疼都快把我折磨死了,痛不欲生啊。邢洋见我这样,忙说周六早晨要陪我一起去口腔医院,因为他家离医院相对我家要近一些,所以邢洋打算一大早帮我去挂号,让我在家踏踏实实吃过早饭,再去医院找他取号。我确实担心去晚了挂不着号,刚好邢洋可以帮忙,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算落了地。   周六凌晨三点左右,好不容易克服牙痛,睡熟了,不知怎的,却被噩梦惊醒,出了一身的汗。起身,喝了口水,又昏昏沉沉睡下。睡梦中,仿佛听到书包里的BP机在响,这声音越来越真切,我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来不及披上衣服,起身后,直接下床去找BP机。由于心急,却忘了开灯。   “奶奶腰疼的厉害,我和我叔现在要带她去医院,早晨不能帮你挂号了。”BP机上面显示着这些文字。   看到这句话,我的心里面一惊,上次见邢洋奶奶,老人家身体还挺好的,跟我有说有笑,怎么突然腰疼起来了,一定把邢洋急坏了,我连忙拿起电话,拨了寻呼台的号,给邢洋留言——快去带奶奶看病吧,不用担心我。奶奶病情稳定了,再联络我不迟。   把闹钟的指针提前设定一个小时,打算自己早起挂号,看上病应该不成问题。   天刚蒙蒙亮,我坐公车前往口腔医院。一到医院,才知道刘鑫那天跟我说的都是对的。挂号大厅人山人海,还不到早晨8点,挂号窗口就已经排上了大长队,而且已经有人坐在自带的马扎上,等着排第二天的号了。我不觉得有些担心,很有可能挂不上号了,后悔没再早起一个小时。好不容易等到前面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只听见挂号窗口的工作人员说:“今天的号已经挂完了。”   不是吧?怎么这么倒霉啊?这刚刚早上8点钟啊,怎么这一天的号就都挂完了?   前边的阿姨一直在跟挂号窗口的工作人员争吵,希望能够加个号,但工作人员说,要想加号,得跟大夫说,他们是不能擅自做主的。周围的吵闹声越来越大,我索性放弃了挂号,打算周日再来了。   正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如果没有听错,这人恰是刘鑫。   刘鑫从人群中跑了进来,说:“终于找到你了,我还怕你不来了。”   “刘鑫?你怎么在这儿?”刘鑫的出现,让我感到特别的意外。   “哦,我怕你挂不上号,所以今儿一大早就找我小姨来了,用我妹的名字帮你挂了号,心想着,要是今天能碰上你,就把号给你,要是碰不到你,这号也就作废了。你什么时候来的啊?有没有挂上号?”刘鑫关切地问我说。   我的心里不由生得一团暖意,虽然总是不停地告诫自己,要和刘鑫保持距离,不能跟他多说话,要永远和邢洋保持一条战线,但是刘鑫这次的举动,着实让我感动,真的没想到在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下,刘鑫还是一大早在医院等我。同时,心里面又多了分愧疚,总觉得不能做他的女朋友,他还一直对我这样的好,欠太多的情,不敢接受,因为受不起,更还不起。   “来了有一会儿了,人还真挺多的,没想到周六的号还这么紧张。”心存感激,所以语气也轻柔了很多。   “那你用我手里这个号吧,我带你去找我小姨,在一楼综合科。”刘鑫递给我综合科的号。   “这……不大合适吧?”我还是有些推托。   刘鑫有点着急,说:“你别再跟我客气了,这真是举手之劳的事情。而且牙疼一定要尽快治疗,不然越往后拖,就越疼,到时候该影响你的学习成绩了。你要是不愿意让我陪你,把你送到候诊室,我进去跟小姨交代一下,我就先回家了,免得你觉得别扭。”   “好吧,真的谢谢你了,刘鑫,我欠你一个人情,却怎么也还不起。”我一边随刘鑫往综合科走,一边轻声对他说。   “呵呵,别这么说,是我上辈子欠你的,这辈子来还了。我小姨就在这间诊疗室里边,你坐外边等我一会儿,我进去跟她说一下,马上就出来。”刘鑫一边说,一边示意让我坐下。   候诊的时候,我在想,好在今天邢洋没陪我过来,如果被邢洋撞到,一定又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和误会,到时候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没过一会儿,刘鑫从诊疗室里走了出来,告诉我他小姨在左起第一个位子,一进去就能找到她。刘鑫大概是把我还有顾虑,又说他现在就准备回家,不再扰我烦心。其实倒是不会烦心,只是我在诊疗室里面治疗,让他这么无所事事的在外边傻等着,我却更觉得过意不去。他回家去,我心里还能好受些,也就顺着他的话,同意了。   刘鑫的小姨说话很客气,虽然带着口罩,看不见模样,但眼神中却透着温柔。果然是有一颗牙露神经了,要做根管治疗,至少还得再来一回口腔医院,才能把牙治好。刘鑫的小姨让我这次先拍一张片子,做第一次治疗,然后又给我约了下周六的号,拿着她开的预约条,下次直接去挂号窗口取号就行了。   从诊疗室出来后,已不见刘鑫的踪影,看来他是回家了,我松了口气。   放射科附近坐满了等待X光片子的病人,我好不容易挑了一个空位坐下来,等待X光结果。这时候,右边突然有个声音对我说:“嗨,你是……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吧。”    第六十四章 噩耗 更新时间2013-3-15 9:47:38 字数:4364  我转头一看,坐在我旁边的是个大男孩,年龄和我相仿,看上去的确眼熟,就是想不起来是谁了。   对方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好像突然认出我来了似的,说:“上次邢洋去我们学校劫我,你刚好也在吧。”   “你是……?”他居然知道邢洋是谁,而且还说我也在?我开始努力回忆过去发生的事情。   “我叫魏伟,高二冬天那会儿,邢洋和他兄弟上我们学校劫我,为了一姑娘,田晓萌,你还记得吗?大概就是去年这个时候”魏伟说道。   “哦,我想起来了,是你啊。”是啊,这不是上次要跟龚海抢女朋友的那个混混吗。   “太他妈巧了,你是邢洋的女朋友吧?上次你一直躲在墙角那边,是吧?一直听说邢洋在进北交了个学习好的,就是你吧?”魏伟笑了笑说。   “嗯,呵呵,是挺巧的。”我也笑了。   “你也牙疼?”魏伟开始找话跟我说。   “是啊,一不留神露神经了,前几天疼的真是要命啊。”我答道。   魏伟一边打量我,一边问:“邢洋最近怎么样啊?自从上次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还挺想他的。”   我被魏伟看的有些不自在,说:“哦,他挺好的。”   魏伟顿了顿,说:“妹妹,我是个粗人,说话有点儿直啊,你跟邱晶晶可真不一样。”   “邱晶晶?”很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但我知道这是邢洋前女友的名字。   “对啊,邢洋没跟你提过吗?邱晶晶可是当年我们哥儿俩共同追求的妞儿。”魏伟说道。   “哦,他跟我提过一些吧。”总觉得魏伟想跟我说什么,却又觉得他多少有些吞吐,或者犹豫。   “你和邱晶晶完全是两种风格,不知道邢洋这小子是怎么想的。”魏伟自言自语。   两种风格?有什么不一样呢?我心里不免有些好奇。   “妹妹,看面相,就觉得你特善良,邢洋这回没看走眼。这哥们儿不能再跟以前那么背了,对人家姑娘挺好的,最后还是让人家飞了。你可别像邱晶晶似的,到时候抛弃我兄弟啊!”魏伟嘱咐我道。   “呵呵,不会的。”魏伟为人的确直爽,不过却也不会让我反感。   “邢洋现在跟我们都不联系了,回头你见着他,得好好说说他,怎么这么快就忘了本了。估计他连邱晶晶就要回国,都不知道吧?”魏伟不经意地说。   “邱晶晶要回国?她不是出国留学去了吗?”魏伟这么一说,我心里还真是一惊。   “是啊,估计是在国外呆不下去了吧,听人说她非要回国发展,邱晶晶她爸是个局级领导,回国上个大学,肯定不愁啊。说实话,这么多年,我还挺惦记她的,虽然她背信弃义,但也许事出有因呢?既然邢洋跟他分手了,邢洋又跟你好了,这回我追她,应该不成问题了吧?”魏伟自嘲的说。   “哦,邱晶晶什么时候回来啊?”我问魏伟。   “应该快了吧,头春节怎么也回来了。对了,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今天在这儿看见妹妹,是咱俩的缘分。”魏伟问我道。   “哦,我叫文一然。”我答道。   这时候,医院的工作人员开始点名让患者取片子,听到我的名字后,我起身和魏伟告别,说:“我要去取片子了,一会儿还得接着去综合科治疗,先不跟你说了,以后有机会再联络。”   告别了魏伟,我回到了诊室继续治疗。离开医院的时候,大概是上午十点半左右。坐车回家的路上,不禁觉得刚才的经历就像是在演电影,富有戏剧性。刘鑫的出现已经让我觉得意外了,与魏伟的再相遇更是让我觉得这世界好小啊。一个上午过去了,却一直没有收到邢洋的传呼,不知道奶奶的病情怎样了,到底严不严重。很想打电话问问邢洋,但又觉得他和奶奶一定一宿都没睡好觉,即便是看完病回了家,邢洋也应该在家补觉了。所以,我还是选择等待,等着邢洋方便了,给我打电话,到时候再询问一下奶奶的病情不迟。   关于这一上午与刘鑫和魏伟的偶遇,经过反复思考,还是觉得不主动告诉邢洋最为妥当。刘鑫在医院等我的事情,当然不能和邢洋说,他一定不高兴,我也一定解释不清楚。至于魏伟的事情,还是不想说了,更不想跟邢洋提邱晶晶回国的事情,我想邢洋早就已经不惦记她了,所以也没必要从我口中说出来。   吃过晚饭后,我正在家里复习功课,听到电话铃响了,连忙去接电话。   “喂,是我。”电话里头,邢洋的声音有些闷。   “哦,你到家了?奶奶怎么样?腰疼好些没?”我问邢洋。   电话那头没再说话,我觉得邢洋好像不大对劲,刚要说话,邢洋便说:“昨儿夜里去医院挂急诊,大夫给约的今天的全面检查,最终结果还要等两天才能知道,但是大夫怀疑……”   说到这儿的时候,邢洋停顿了,我的心也像突然被撞了一下似的,虽然邢洋没再说话,但我大概猜到了邢洋的奶奶的病情可能不太乐观。   邢洋顿了好久,说:“奶奶有可能是肝癌晚期。”   “啊?怎么会呢?会不会是弄错了?检查结果不是还没出来呢吗?”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应该不会弄错的,奶奶最近一直觉得右腰疼,我们都没当回事,谁知道,哎……”邢洋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我不知道该怎么劝慰邢洋,似乎说什么都没用,因为这已经成为现实,只能选择接受。   “我明天去你家找你吧,我想看看奶奶去,好吗?”突然很想见邢洋,也很想和邢洋的奶奶说说话。   “嗯,我也想见你.突然觉得心里面被挖空了……当大夫跟我和我叔说,奶奶最多还有半年的时间,我真的不敢相信,这是我邢洋的奶奶啊,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那个人啊,是我的亲人,怎么就这么背,厄运要降临在我奶奶身上,让她这么快就走?”邢洋几度哽咽,才把这些话说完。   邢洋说完这些话,我觉得心都快碎了,眼泪夺眶而出。邢洋的痛,好像全都复制在我的心里,那一刻,突然好想抱抱他,听他说话,给他安慰。   “邢洋,别难过,总能有办法,别相信大夫的话,他们总是吓唬人。你看师母不也是得了癌症吗?但现在人家还活得好好的呢。奶奶知道她的病情了吗?”我问邢洋。   “不知道,不敢跟她说。”邢洋答道。   “所以你就更不能这么沮丧了,要是被奶奶发现你这样,她该怀疑自己的病了。你得还跟往常一样,每天都高高兴兴的,你高兴了,奶奶才高兴啊。”我劝邢洋说。   “嗯,话虽这么说,但总还是需要时间调整。时间过得真快啊,还记得小时候,奶奶总抱着我去这儿去那儿玩儿,一晃,奶**发全白了,再一晃……哎……”邢洋不停地叹气。   “别想了,今天你累了一天了,快去睡个觉吧。”我担心邢洋心重,担心他会失眠。   “睡不着,下午回来后,我叔让我去房间了睡个觉,一闭上眼睛,就是小时候奶奶抱着我的样子,想起来从前发生的好多事。”邢洋情绪有些激动。   “我都懂,但没有别的办法,既然已经是事实了,只能强迫自己不去想。多想想有意思的事情,明天起一大早就去你家找你,我有好多好玩的事情要告诉你呢,好不好?”其实哪有什么好玩儿的事情啊,但在这时候,我需要坚强和乐观。   “那你来之前呼我一下,我好去车站接你。”邢洋的语气稍微有些缓和。   “不用了,你家我都去过两回了,我认识路。你在家踏踏实实的等着我就行。”我说道。   “对了,今天没能帮你挂上号,你的牙怎么样了?还疼不疼?打电话本来想问你这个的,差点忘了。”邢洋问我。   “嗯,还挺顺利的,还真是露神经了,不过,现在一点都不疼了,下周还要再去一回,大夫都给我约好了。”我告诉邢洋。   “是你自己去的吗?”邢洋随意问道。   被邢洋突然这么一问,我还真有点懵,他应该不知道刘鑫在医院等我吧?是我多想,做贼心虚罢了。   我回答道:“对啊,是我一个人去的。”   邢洋说:“哦,我以为叔叔或是阿姨陪你一起去了呢,都怪我这边临时有事。哎,总觉得一上了高三,很多事情身不由己。”   邢洋这么一说,我反倒松了口气,看来是我自己吓唬自己,庸人自扰。   “这才是考验咱们俩的时候呢,反正我一定能禁得住风吹雨打,不辜负你对我的无限期望。”我故意把话题变得轻松。   邢洋轻轻地笑了,听见他笑的那一刹那,我也默默地笑了。   “嗯,我也绝不辜负你对我的信任,风吹雨打都不怕。”邢洋回复我道。   挂了邢洋的电话,我做了三件事情。第一,跟妈妈请示明早外出,理由是探望乐乐的奶奶,因为刚才乐乐打电话过来,说她奶奶被查出肝癌晚期,我要前去慰问,顺便和乐乐多呆一会儿,中午不回来吃饭了,晚上再给我留饭。第二,咨询妈妈给乐乐奶奶买什么保养品好,妈妈从厨房拿出一大盒淡干刺参,让我给乐乐奶奶送去。刺参可以提高人体免疫力,含有丰富的蛋白质,对癌症病人有好处。第三,洗漱后,把家里的报纸翻了个遍,找各种笑话。躺在床上,选了三则最有意思的,生生背了下来,留着第二天给邢洋讲。   第二天,一大早就到了邢洋家。   一进门,便看到奶奶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天哪,奶奶怎么一下子瘦成了这个样子,这才一年不到的光景啊,心里不由得一阵难过。   “奶奶好,我是文一然,邢洋的同学,您还记得吗?”我跟奶奶打招呼。   奶奶一看见我来了,忙说:“然然来了,欢迎欢迎,邢洋昨晚上就跟我说你今天会来看我,我就是个腰疼的毛病,没什么大碍,还麻烦你跑一趟,快过来坐。”   我连忙走到奶奶身边,对奶奶说:“嗯,腰疼虽然不严重,但这也给咱提了个醒儿,以后您可得多注意身体,少劳累了,您说是吧?”   奶奶笑了笑,说:“嗯,这次我也有点害怕了,好在没大事,要是万一我走了,就我们邢洋一个人,留在这么大一个房子里,多闷的慌啊。”   “奶奶您快别这么说,看您气色多好啊,这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我说道。   奶奶看了看我,轻轻地握住了我的手,笑笑说:“然然,奶奶一直特别喜欢你,别看咱俩没见过几面,你跟我们家邢洋啊,我看合适。”   我有些不好意思了,说道:“奶奶您说什么呀?什么合适不合适的?”   这时候,邢洋从厨房走了出来,给我递过一杯橙汁。   奶奶看了看我们俩,说:“我虽然老了,但还是能看出来的,看来邢洋是想让你当我们家孙媳妇了,然然,你愿不愿意啊?”   邢洋忙说:“奶奶,您再这么说,人家文一然都不好意思了。”   我笑了,但却没说话,这是第一次想到婚嫁问题,总觉得很遥远,也很陌生,不敢轻易承诺。   “奶奶,文一然给您带了刺参,提高免疫力的,以后每天我放学回家,都给您煮一只吃,对您腰疼有帮助。”邢洋跟奶奶说道。   奶奶高兴地说:“然然真是个好姑娘,谢谢你,以后来可以,但绝不能再给我买东西了,你们都没工作呢,听见没?”   奶奶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病情,也未尝不是件好事,但是,越是这样,我越觉得心酸,总感觉眼泪就快留下了,但又强忍着憋了回去。   不一会儿,邢洋的叔叔和婶婶来了。邢洋悄悄告诉我,奶奶今早突然想去北海公园,就给邢洋的叔叔打了电话,叔叔和婶婶现在来接奶奶,开车带奶奶出去玩。而我总觉得这不是个好的预兆,奶奶像是在跟她熟悉的一切做告别,但我却把这样的想法留在心里,没敢和邢洋说。   奶奶离开后,房间里只剩下邢洋和我。我看着诺大的房子,心想,如果有一天奶奶真的不在这世上了,邢洋一个人生活,该有多么孤单和寂寞,每天晚上放学回到家后,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想什么呢?怎么不说话了?”邢洋问我,我才回过神来。   “哦,没事!心情好点了没?已经跟我妈请好假了,下午回家就行。”我对邢洋说。   “还好吧,你来了,心里面稍微舒服了些,吃过早饭了没?”邢洋关心我说。   “吃过了,你呢?”我才想起来,邢洋可能连早饭都没吃。   “不是特别饿,也就不想吃了。回我房间吧,咱们说会儿话,昨儿晚上一宿没睡,奶奶一走,突然有些困了。”邢洋说完,就拉着我的手,去他的房间。    第六十五章 惺惺相惜 更新时间2013-3-18 9:51:28 字数:4331  邢洋的房间依旧明亮、整齐。我在他书柜的玻璃橱窗里,无意中发现我们六个人去年寒假在他家照的照片,还有我送他的《灰姑娘》曲谱手抄件。原来他一直珍惜着这份礼物,无论我们是经历着痛苦还是欢乐,心酸还是甜蜜。   房间里新增了双人沙发,我记得上回来的时候还没有呢。   “沙发是新买的啊?”我问邢洋。   “上次寒假你在我家住后,就去买了,总想着,你要是再来我家,总坐在椅子上,不大舒服。客厅里虽然有沙发,但还是不大私密,所以就去家具城转了转,买了一件,没想到,快一年了,你才来。”邢洋淡淡地说,然后拉着我坐了下来。   我们俩慵懒的靠着沙发坐着,邢洋大概真的有些困了,没怎么多说话。我见邢洋有些沉闷,故意调节气氛说:“邢洋,我给你讲几个笑话吧。”   邢洋笑了笑,说:“好啊,说来听听。”   于是我把昨天晚上新学的笑话,陆续给邢洋讲了一遍,等到讲最后一个笑话的时候,突然忘了该怎么抖包袱,我连忙拿出兜里的小条,看了一下,才接着讲完。   邢洋凑近我,说:“你的兜里怎么还有小条啊?”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昨天晚上从报纸上抄的,平时不怎么看笑话,所以临时背了几个,想今天讲给你听,让你换个心情,没想到,却忘了关键的大包袱了,害你都没笑出来。”   邢洋轻轻吻了我的脸颊,说:“宝贝儿,你对我真好。”   我又有些不好意思,说:“这不算什么,比起你对我的好,差远了,我还想对你更好,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奶奶的事情,太突然了,我心里也特别难过,遇到这种事,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劝你,但我真的想让你赶紧从低谷中走出来,求老天,能减少奶奶晚年身体所受的折磨和痛苦,让她开开心心平平安安过每一天。”   这时候,邢洋突然抱住我,没再说话,而是把他的嘴唇压在我的唇上,深深地吻住了我,吻了好久好久。他的手在我的上身游走,最终,轻轻地温柔地落在了我的胸上。我只觉全身一紧,却不想反抗,一切来得突然,却也自然。邢洋起身,抱我到床上。   邢洋把我轻轻地放下,解开我的上衣,俯身继续吻我,给我爱抚。听着邢洋急促的呼吸声,我感觉天旋地转,有些期待,却又有些犹豫。但接下来,邢洋却没有像书里写的那样继续,而是渐渐地停了下来。   邢洋起身,帮我把衣服重新穿好,靠着床头,坐了起来,并拥我坐在他的怀中,他面对着我说:“对不起,吓着你了吧?”   “嗯,有一点儿,没想到。不过……”其实,当这一刻真的发生的时候,我反而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害怕。   他偎在我的怀里,说:“突然想要你,想一辈子对你好。无论我以后去哪儿,你都愿意永远陪着我吗?”   “当然了,咱们永远都不分开。”我轻轻地对邢洋说。   邢洋紧紧地抱住了我,说:“我有些怕,怕伤害你,怕有一天你也会离开我,走远了,再也不回来了。”   “不会的,你想多了,咱们会一直这么好着,以后,我还会读很多笑话给你听呢。”我在邢洋耳边轻轻说。   他深深地吻着我,说:“想一直这么抱着,突然觉得好冷啊。”   这时候,我却感觉邢洋的身子好烫,我下意识的摸了摸他额头,糟了,他应该是发烧了。我忙说:“邢洋,你好像发烧了。家里有没有退烧药?我给你拿去。”   邢洋躺在床上,拽住我说:“别走,就想这么抱着。”   “你家药箱在哪儿呀?你必须得吃药,吃完药,躺在床上,盖上被子,好好睡个觉,我不走,马上就回来啊。”我一边下床,一边跟邢洋说。   “在客厅,电视柜下面。”邢洋的声音有些微弱。   我跑到客厅,在电视柜下面的小药箱里找到了退烧药,然后又给邢洋到了一杯温开水,匆忙向邢洋房间走去。   当我重新回到邢洋身边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沉沉地睡着了。见邢洋呼吸均匀,不忍叫醒他,帮他盖好被子。本打算去卫生间拿湿毛巾,帮邢洋擦擦身上,降降温,可我刚要转身离开的时候,邢洋却拽住了我的手,说:“别走,上来陪我睡会儿吧。”   我小心地靠在床上,恐怕挤着邢洋,怕他不舒服。邢洋转过身来,把头埋在我的怀里,不再说话。怕影响他睡觉,我一动也不敢动,但是我怎么能睡得着呢?此时的邢洋,像个无助的孩子,渴望着妈妈的怀抱。我轻轻地摸他的脸颊,还是很烫,心里盘算着,等他睡踏实了,一定要找块湿毛巾,敷在他的额头上,帮他迅速降降温。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见邢洋是真的睡熟了,我小心翼翼的起身,轻轻地下床,然后又轻轻地给他把辈子重新盖好。突然觉得手脚发麻,愣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接下来,我隔一小会儿就会用湿毛巾给邢洋降降温,空挡的时候,又去厨房给邢洋熬了点大米粥,炒了个小菜。邢洋却一直没醒,从周六凌晨4点到刚才,邢洋一直没睡过觉,看来是真的累坏了。   中午的时候,我觉得肚子有些饿,又不敢出门,因为没有钥匙,怕一出去,就回不来。在他家厨房里随意找到一碗方便面,吃过之后,又去邢洋房间摸了摸他的额头,好像温度已经降下来一些了。   下午两点左右,他还在睡觉。我坐在他邢洋房间的写字台前,随意看着他书柜里的小说。又过了一会儿,大概到了四点左右,见邢洋还没有醒来的意思,最后试了一下他的体温,跟自己的体温做了对比,感觉邢洋应该是退烧了。   我决定给他留个字条,然后独自回家。一来,答应了妈妈,回家吃晚饭;二来,不忍心打搅他睡觉,等他真的睡醒了,可能都是第二天了。   “邢洋,见你睡得踏实且已退烧,我打算先回家了。厨房里,有我给你做的粥和小菜,醒来后,要是有胃口,就自己热一热,随意吃点吧,记得多喝水。今天我过得很开心,期待周一在学校里,见到你。奶奶的事情,别太往心里去,你一定要高高兴兴地,积极地面对这件事情。保重身体啊,明天见啦!   文一然,1999年10月20日。”   这两天经历的事情,有太多的突然和意外。生命无常,还是要好好珍惜当下才对。有一点点后怕,如果邢洋真的像乐乐给我看的那本禁书里写的继续下去,我会不会答应呢?在他家的那一刻,我好像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允许自己随着心,不再想控制,因为真的很爱。还记得和邢洋,和乐乐的约定,没领证,是不能有越轨的行为的,可是,面对我喜欢的邢洋,自己却没能真的做到。也许是邢洋在发烧,身体不舒服,也许是他真的怕伤害我,或是他在坚守着我们的约定,最终还是没有发生。但这次,他和我都知道,我们对彼此的身体更为熟悉,心灵的交流更为亲密。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他,越来越想对他好,越来越离不开他,尤其是当他像孩子般渴望着我的拥抱的时候,更让我觉得自己被需要。那时候,我真的相信,那一刻就是永恒,我们这辈子都不可能分开,我今后一定会嫁给他,他也一定会娶我。   那天晚上,大概9点多钟,BP机响了。   “烧退了,心里也没那么难过了,有你,真好。PS:厨艺不错,粥和菜被我一扫而光。明天见。”   周一上学,一大早又收到邢洋的寻呼——“昨儿晚上梦到你了,今天放学一起回家。”突然感觉,全身的热情像是从头到尾被点燃,也突然找回了分班前的那种状态,特别期望去学校,因为很想见到他。经历了周日的种种,终于觉得,即使和邢洋不在一个班学习,但是心是不会分开的,依然会彼此惦念和关爱。想起来,就觉得美美的。   再一次见到邢洋,是周一放学回家,他在阶梯教室楼下等我。见到他的时候,会比以往还要亲切,而他亦是如此。邢洋的精神状态很好,奶奶的事情就像没发生过一样,他也没有跟我再提。一见面,他会毫不避讳的拉我的手,无论周围有多少同学在。我起初还是一愣,难道他不担心被老师或同学发现我们的事情吗?邢洋看出来我的疑惑,一边拉着我的手,一边说,一转眼就该毕业了,不想把时间都浪费在无谓的躲避上,你是我的女朋友,我是你的男朋友,男女朋友手拉手一起走,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我会觉得邢洋好像有一些改变,在他更在乎我的同时,他也越来越在意高三这剩下的不到一年的光阴,总觉得他想把我好好地看牢,好像怕我随时离开他,这让我觉得有些奇怪。我在想,也许是因为奶奶的事情,让邢洋感悟到要珍惜眼前人吧。   日子还是这样一天一天的过着,邢洋不再像高三刚开学时那样忙,虽然身为班长,但他却总是把自己的时间都拿来陪我。由于我们的感情逐渐浮出水面,而邢洋又一直是那种被很多女生都盯在眼中的男生,很快,就有不少相熟的和陌生的同学知道了我们的事情。会有很多流言蜚语,传到我们的耳中。会有人真心祝福我们,也有一些人会觉得我们不般配,邢洋怎么会和文一然在一起呢?两个人有太多的差距,根本不可能长久。   这些流言,会让我的心情跌宕起伏,而邢洋一直很淡定,他会在回家的路上告诉我,在这条路上,其实只有我们两个人是主角,其他的人都是过客,不必太在意他们对我们的看法,无论是祝福,还是诅咒,我们的心都不该受他们的影响,而是好好的关爱着彼此,就足够了。   也许是邢洋和我活得太过自我,沉浸在我们的爱河中,无法自拔,恰恰在岁末的时候,我们的事情,终于被各班的班主任老师知道,当老梁找我谈话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事还是捅了出去,纸终究包不住火,但我却不那么害怕,这大概要归功于邢洋平日里给我做的思想工作,他总告诉我,我们的感情是真的,互相喜欢并没有错,就算父母知道了,也没关系,他那边完全可以解释,我这边,他可以帮我去解释。   老梁单独跟我谈话。他认为,高三(七)班的同学跟谈恋爱完全是绝缘的,大家要把所有的精力,全投入到紧张的高考准备过程中,决不能认为自己学习好,就随意分心,还说我这次期中考试考得不好,一定是受了邢洋的影响,总想着你情我爱的事情,学习成绩怎么能不下滑呢?老梁又谈到,多数恋爱,女生都会吃亏,要我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因为我的入党申请和平日的思想汇报一直做得不错,老师们一致认为文一然是品学兼优的好孩子,所以我是入党的直接候选人。但是,这件事情,会对我入党影响很大。老梁告诉我,孔老师曾给他打过电话,希望能力保文一然和李艳入党,而老梁也答应了。所以,为了不影响我入党,老梁保证我和邢洋的事情,他不会扩散出去,但他却不得不把我们的事情告诉我父母,不然他担心单凭老师的力量,是根本拆散不了邢洋和我的。   小翟老师单独跟邢洋谈话。她说服的侧重点有所不同,她主要是以邢洋和我在一起,非但不能帮我,反而会害了我为论点,佐以各种师兄学姐为典型,告诫邢洋,人生路漫长,如果真心喜欢我,就要忍受着和我分开的痛苦,待高考结束后,再和我在一起不迟。而且邢洋现在是班长,如果这件事情公开,恐怕班长也要撤掉了。所以让邢洋尽快和我做一个了断。   我和邢洋不约而同的选择对老师沉默和顺从,我们没有顶撞老师,也没有因此憎恨老师,因为我们知道,两位班主任其实都是为我们好,所以我们大概效仿了李艳和张宁的应对法则,表面上,看起来是真的分了,而私底下,还是会在一起。   但是,坦白的讲,老师这边的责难虽然心里有准备,但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爸妈。尽管邢洋给我做了很多心理辅导,但还是无济于事。爸妈是对我最好的人,也是我最在意的人,他们是我的亲人,我恋爱了,被学校发现了,应该会让他们伤心吧?   所以,当那天放学回家,进家门的那一刻,我还是有些忐忑,静静地等侯爸妈的宣判……    第六十六章 通情达理的妈妈 更新时间2013-3-20 9:39:47 字数:4385  “闺女,妈跟你说件事啊。”吃过晚饭,我妈终于绷不住了,来到我的房间,并关上了房门,大概是怕爸爸听到吧。   我心里早已做好准备,所以,也没感到意外。妈妈见我没说话,继续说道:“今天你们班梁老师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刚好是我接的……你,谈恋爱了,是吗?”   我抬起头,看妈妈,妈妈居然是微笑着跟我提问,这倒让我有些吃惊,我点了点头。   妈妈又说:“其实我早就猜到了。”   “啊?妈?您怎么猜到的?”我好奇地问妈妈。   “一个多月前,我帮你刷书包,发现里面有台BP机。爸妈没给你买过,你自己也没经济能力买,普通同学不会送你这样的礼物,所以,推断出你交了男朋友吧。”妈妈缓缓地说。   “你们班主任说那男孩叫邢洋,是吗?”妈妈又问道。   “嗯,是。”我答道。   “你们好了多久了?”妈妈问。   “从高一到现在吧,快两年了。”妈妈问的我心里发毛。   “哦,那感情应该很深了。我跟你爸那会儿也是自由恋爱,谈了一年多,我们就分不开了,也只能结婚了。更别提你们俩都快两年了。”妈妈顺势说。   “嗯,确实没想过分开。”我坦诚地告诉妈妈。   “闺女,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邢洋送你这么贵重的礼物,自然是心里有你。你瞒了我和你爸这么久,自然是很在乎你们的感情,所以妈现在不劝你们俩分开。”妈妈说道。   听到这儿的时候,我有些心花怒放,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妈妈居然不反对我和邢洋的事情,这简直让我笑得合不拢嘴。   妈妈见我笑了,严肃地说:“别笑,妈现在跟你说的都是至关重要的话。你可以和邢洋继续,但是,你要遵守下面妈妈跟你说的几点原则。”   我笑了,说:“妈,您尽管提吧,我都能答应您。”   妈妈又说:“第一,不能影响学习。期中考试你的物理和数学成绩已经下滑了,妈妈姑且认为这不是谈恋爱导致的,但妈妈也只信这一次,今后,如果成绩再下滑,那妈妈只能联合你爸,拆散你们两个了。第二,你是女孩子,要有底线,不能吃亏,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吗?”   我妈说完这些话后,我有些心虚,第一,我很难保证成绩不往下掉,因为我真的学不会物理和数学了,这次期末考试,虽然我会全力以赴,但却很难像高一、高二那么顺利。第二,什么叫吃亏呢?被邢洋亲过了,摸过了,算不算吃亏呢?   这时候,妈妈看我若有所思,有点儿着急了,问道:“你知道男人和女人之间是怎么回事吧?你们俩必须得结婚以后才能……现在你们都太小,要是一时冲动,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你知道,女人要是意外怀孕会多可怕吗?要做人工流产,会特别疼,你根本就忍受不了的那种疼,为了一个男人,不值当失去这么多。女人做了人流,气血两亏,会迅速变老,你这么小,可千万不能犯傻啊。这是妈最担心的事情了,知不知道?”   妈妈说的话,的确给我敲响了警钟,那天在邢洋家,如果邢洋没有停止,我一定是失去理智地顺从,要是真怀孕了,自己的前程就全毁了。先别说入党了,就连书我都读不下去了。想到这里,心里不禁打了个寒颤,也暗自庆幸那天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忙回答道:“妈,您放心吧,我们不会的。我知道厉害关系,而且现在都是高三了,还是以学业为主,要是考不上大学,我的一生也就完了。所以您放心吧,您提的这两个条件,我都能答应您。”   “说得轻松,做起来难。这得你们俩都注意才行。尤其是邢洋,你明天把我说的这些话都转达给他,听听他怎么说?要不然让他来趟咱家吧,让你爸审审他。”妈妈说道。   “不,不,还是算了,别让人家来了。怪别扭的。他都听我的,他一定能做到这两点,您放心吧,我明天一定跟他说。”一想到邢洋要来我家受审,我就害怕,会觉得很不好意思,也很尴尬。   “嗯,你长这么大,没让妈操过心。本来早就想跟你说这件事情,想嘱咐你两句,但也不知道怎么捅破这层窗户纸,刚好你们班主任来电话了,正好,借这个机会说说。对了,你有邢洋的照片吗?让我看看长什么样。”妈妈严肃的表情,转为微笑。   我绷着的心也算松了下来,从抽屉里拿出来我们六个人的合影,让妈妈看。   妈妈戴上眼镜,皱了皱眉,说:“嗯,小伙子长得还挺精神。看上去面相不错。等你们毕业了,都考上大学了,让他来咱家里玩吧,以后没准还真是一家人呢。”   后来,妈妈又叮嘱了我几句,就从我的房间出去了。   和妈妈的谈话虽然紧张,但结果还是很乐观的。真没想到,爸妈在这件事情上持这种态度,我本以为他们会义正言辞地批判和歇斯底里地拆散,可是,事情却在爸妈的掌控中逆转。我真的为自己有这么开明的父母感到骄傲和幸运,一想到不用和邢洋分开,爸妈也不那么抵触,心情就会特别顺畅。迫不及待的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邢洋,呼了他,留言道:“爸妈跟我谈了,没反对,就是提了两个条件,明天见面和你说。太开心了,晚安啦。”   不一会儿收到邢洋的回复:“太好了,明天再细聊,晚安,宝贝儿。”   后来,我把妈妈提出来的两个条件告诉了邢洋,邢洋也都毫无条件的答应了。他说上次在他家,他其实还是挺想的,但是确实考虑到,如果真的发生了,会对我影响很大,也怕影响我的学习,会对我造成想不到的伤害。所以,他愿意再等等,也许等不到结婚,但至少能等到高中毕业。说到这儿的时候,我们俩都会心的笑了。   之后,我和邢洋在所有同学和老师面前,还是有所收敛,那时候我认为,这一生路会很长,隐忍一阵,会换来今后无限的甜蜜,一切都值得。但是,时光荏苒,光阴似箭,其实回想起来,那几年,也就这样在不经意间匆匆地过去了,留给我们的只剩下回忆和梦境。   岁末,大家忙着新年晚会和期末考试。梁老师考虑到高三(七)班刚刚组建,同学们彼此之间可能还不是很熟悉,很多同学的不少好朋友都还在原来的班级。另外,排练节目,占据太多私人时间,恐怕影响每日复习功课和期末考试的准备,而且,这是大家高中最后一次联欢会了。综上所述,这次新年晚会,老梁做出决定——所有高三(七)班同学,各自回到原来的班级,参加原班的新年联欢会。   听到这个消息,我特别激动和兴奋,时隔几个月,终于可以回到高三(六)班看看了,也不知道大家变化大不大啊,跟我做过同桌的那个女生还好吗?小翟老师还好吗?这次联欢会,是我们高中最后的一次了,转过年,日历会落在新千年,2000年,新的纪元,新的开始,而我们也将在2000年夏天毕业。虽然能回到原来的班级观看联欢会,但心里面未免还是多了些伤感,日子过得太快了,没几个月,大家都将各奔东西,再相见,不知何年何月何日。   邢洋说,这次联欢会小翟老师委托他和宋湘组织。自从宋湘跟我坦白了她的心事,我再也不会胡乱吃醋和妒忌了,我会接受宋湘,并默默地希望她过得好,早日找到真心喜欢她的男生做男朋友。邢洋让我转告原六班但现在在七班的十名同学,这次联欢会,有一个特殊环节,就是互送礼物,但是会抽签决定,所有人的姓名都会写在独立的字条上,大家伙事先准备礼物,抽到了谁的名字,就把礼物送给谁。   我准备了两件礼物,单独的包装。因为怕没机会送给邢洋,心想如果那天抽签刚好不是他,我会再单独送给他。一份礼物是雕花欧式木质相框,另一份是一个蓝精灵玩偶。前者送给邢洋,因为那天去他家,看到他把我们六个人的照片放在书柜的橱窗内,如果再能配上一个精美的相框,就再好不过了。蓝精灵玩偶,也是特意买的,小时候喜欢看《蓝精灵》的动画片,幻想着自己住在蘑菇屋里面,整日唱歌,无忧无虑。希望收到这份礼物的同学,能够永葆童心,就算毕业了,长大了,成家了,也依然快乐的像个孩子。   终于,盼到了联欢会的那一天。我们几个原六班的七班同学,搬着椅子,背着书包,拿着礼物,来到了高三(六)班。一进门,邢洋和肖克就迎了过来,邢洋接过我的椅子,放到了他的座位旁。而肖克一看到龚海,就开始左拥右抱,格外亲切。   本以为这次联欢会是邢洋和宋湘主持,没想到却是肖克和宋湘搭档报幕。我看了看坐在身边的邢洋,他大概猜出我的疑惑,说:“肖克和宋湘搭档挺好的,是吧?我这次志愿当幕后导演,你来了,也能一直陪着你。”   邢洋啊,能不能别对我这么好,我会被你宠坏的。   “今天都什么节目啊?有好玩的吗?肖克还说相声吗?”我问邢洋。   “有相声,不过是肖克单口的相声,龚海不是一直没时间吗?”邢洋轻轻对我说道。   “那你呢?还唱歌吗?”我轻轻地问他。   “嗯,唱两首吧。对了,今天抽签,希望咱俩互相能抽中,呵呵。”邢洋笑着说。   “那可不一定,反正我就准备了一份礼物,就看你的运气了。”我故意骗邢洋,想在关键时刻给他意外惊喜。   “哦,我准备了两份,万一没抽到你呢,也能有你的。”他说道。   没想到邢洋跟我想到一块去了,这SoulMate真不是一般人就可以取代的。   “给我准备什么礼物了?”我悄悄问他。   “到时候就知道了……”他笑着说。   “让我们欢迎班长邢洋给大家唱个歌吧。”宋湘报幕。   我才发现,邢洋带了吉他,他看了看我,走上了台。   邢洋选择唱了两首特别伤感的歌,一首是齐秦的《大约在冬季》,还有一首是朴树的《白桦林》。而我的心中,莫名其妙的悲伤油然而生,因为歌词里全是离别和分手。邢洋唱得动情,我听得入神。当他唱到一半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哭了,这两首歌像是在提醒我,黑色的7月就快到了,高考已经不再遥远,毕业好像近在眼前,这场宴席,甜酸苦辣,无论你我是否满足或是不甘,也就快要散了。   轻轻的我将离开你   请将眼角的泪拭去   漫漫长夜里未来日子里   亲爱的你别为我哭泣   前方的路虽然太凄迷   请在笑容里为我祝福   虽然迎着风虽然下着雨   我在风雨之中念着你   没有你的日子里   我会更加珍惜自己   没有我的岁月里   你要保重你自己   你问我何时归故里   我也轻声地问自己   不是在此时不知在何时   我想大约会是在冬季   不是在此时不知在何时   我想大约会是在冬季   雪依然在下那村庄依然安详   年轻的人们消失在白桦林   长长的路呀就要到尽头   那姑娘已经是白发苍苍   她时常听他在枕边呼唤   来吧亲爱的来这片白桦林   在死的时候他喃喃地说   我来了等着我在那片白桦林   “这两首歌送给在场的同学和老师,也送给我们每个人心中在乎的那个她/他,人生的乐趣,就在于我们无法预知未来,永远不知道第二天会发生什么。今后,就算是毕业了,分开了,相信,只要心永远在一起,茫茫人海,终有一天,还会重逢。在这里,预祝大家新年快乐,高考顺利,马到功成!”邢洋唱完,把吉他放下,站起来,对全班同学和老师如是说。   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同学们无不被邢洋的一席话所感动,肖克搂着邢洋肩膀说:“咱邢洋越来越像个班长了,是吧?”笑声和掌声不断。   之后,是互送礼物的环节。我和邢洋都没有互相抽中,相熟的同学反而没有抽到彼此,大家都把礼物送给了平时没怎么说过话的同学。不过,两个主持人倒是挺有缘的,肖克抽中了宋湘,宋湘也抽中了肖克。   联欢会结束后,我等了会儿邢洋和肖克,并帮他们把教室收拾整齐和干净。等到我们从教室出来,天色渐晚,且飘起了雪花。我不禁想起了高一那年的新年联欢会,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同样的飘雪。只是心情不同,那一次还在和邢洋生气,无谓地吃他和宋湘的醋,还没有和他确定男女朋友关系。转眼两年了,我们经历了重重阻隔,外在的、内在的,都被我们克服,终究,爱了,依恋了彼此。   临别的时候,邢洋将他单独为我准备的礼物送给了我。    第六十七章 出国留学 更新时间2013-3-22 9:38:24 字数:4459  邢洋送给我的礼物是一本世界各地旅游画册,分前后两卷,第一卷,是中国旅游,第二卷是世界旅游。因为当时天色有些晚,光线很暗,看不大清楚,邢洋让我拿回家,新年放假这几天,复习完功课,可以抽空看看。他给自己也买了一本。   而我,也在临别的时候,把那个相框送给了他。邢洋看到后,果然很吃惊,他没想到我也单独为他准备了礼物,我想礼物虽小,但他最开心的应该是感受到我的这份心吧。   回到家后,我靠在暖气旁,把画册打开。却发现扉页上,居然有邢洋的赠言。   “宝贝儿,等咱们高中毕业了,一起去旅游吧。你在这本书里,挑一个最喜欢的地方,高考结束后,我带你去。等咱们以后有工作了,挣钱了,我希望每年都能和你一起出去玩儿两回,一次国内,一次国外。你愿意吗?新年快乐!邢洋。”   邢洋,我该拿什么感谢你如此贴心的厚爱呢?是你,帮我圆了一个17岁女孩不敢奢求的梦;是你,给我勇气和鼓励,让我相信爱情,相信自己;是你,不断地包容我,温暖我,当我回忆昨天,审视自己的时候,总会自愧不如,爱的不够。是你,给我一个有一个的惊喜,让我觉得人生远比想象的还要美好。如果与你永远在一起,今生无悔。   临睡前,照旧收到邢洋的传呼:“相框很漂亮,我把咱俩的合影放了进去,2000年再见了。晚安。”   一夜好梦。   新年过后,没几天,就是期末考试,班里的气氛又开始紧张起来。但是,我却发现,自从新年回来后,李艳一直没来上学。高三半个学期都过去了,和李艳的感情有所加深,她突然不来上学,而且还是在期末考试的冲刺阶段,让我不由得有些担心。从认识李艳以来,她从来没有迟到过,更别提旷课了,就算是发烧感冒,也都坚持上课,难道是得了重病吗?所以才身不由己,不能来上课?于是,某天课间,我找到了张宁,想问问究竟。   最近张宁也总是魂不守舍,课间,不再像往常一样和其他同学打闹。他的表现,让我更加怀疑自己的推断是对的,李艳一定是突然得了重病。   “张宁,李艳怎么了?都好几天没看到她了。”我走到张宁课桌前问他。   张宁正在赶家庭作业,听见我的声音,他抬头看我。张宁的眼睛有些红肿,眼白上全是血丝,倒是吓了我一跳。   “文一然,我师傅前几天晚上突然肚子疼,去医院,查出来是急性阑尾炎,需要立即手术。”张宁告诉我说。   “啊?那严不严重?还能参加期末考试吗?”我关切地问道。   “估计是不能了,她已经跟梁老师请过假了,手术过后,且得养一阵子呢,估计再见她,得等到寒假后开学了。”张宁表情沉重地说。   “天呢,这是怎么弄的啊?”李艳平时健健康康地,很难想到她会突然得这个病。   “嗯,是啊,不知道怎么弄的,太他妈背了。这回我师傅一病,不仅身体受罪,精神上也受罪,她一定担心自己的学习成绩,恐怕把功课落下。要不是我师傅她姑是咱们学校的老师,认识咱班班主任,她期末考试不来,一定是不可能被批准的。哎,不过也好,她平时学的太辛苦,也可以借此机会休息一下。”张宁慢慢地说道。   “哦,那我考完试,去她家看看她。”我说道。   “你……你还是别去了吧,这病得静养,你学习好,她看到你顺利度过期末考试,你说她什么心情啊?”张宁吞吞吐吐地说。   “哦,也对,那我还是不打扰她了,我回头打电话慰问她一下吧。”张宁顾虑的也对,李艳平时总喜欢跟我比成绩,如果我这次考得好,而她却由于身体原因不能参加考试,的确会伤害到她。   当天放学回家,我就给李艳打了电话,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我劝她好好养病,不要把考试太放在心上,毕竟只是一次期末考试,还不是高考。等到病好了,功课一定能补上来,高考也一定能考上理想的大学。   高三上半年,感觉过得很快,好像什么也没发生,又好像发生了很多事情,一转眼,又是一个寒假。期末考试成绩公布的时候,我对自己还算满意,物理数学成绩依然不理想,但是其他主科考得不错,所以总分在班里也是中等偏上的位置。看到自己的期末成绩,心想,总算可以跟爸妈交差,也终于可以和邢洋继续在一起了。   寒假期间,邢洋奶奶的病情却不大乐观,癌细胞的数量有增无减。化疗的副作用很大,奶奶不仅要承受肝部的疼痛,还要承受由化疗引发的剧烈的头晕,呕吐。邢洋的心思也都全花在了奶奶的治疗上,基本上一周三次化疗,次次陪同,邢洋的心情会随着奶奶的病情而转变。   因为爸妈已经知道了我跟邢洋的事情,且没有公然反对,所以寒假期间,我会找时间去医院,看看奶奶,陪邢洋说会儿话。奶奶的病情在恶化,看着邢洋每每沮丧的表情,我的心也会觉得很痛,他平日的话就不多,现在更觉得话少了。晚上也很少给我打电话,有时候会直接呼我,简短的留言,比如:“睡了,晚安”或者“累了,明天再联系”之类的。少数的几次,全天24小时无联络。   那个寒假,我们的沟通变得少了,也很少见面。之前的美好和甜蜜也会随着奶奶病情的逐渐恶化而变得越来越像奢侈品,没有资本去购买。我多少会觉得被冷落,但会很快说服自己,要理解邢洋,他现在承受的压力和痛苦是我无法想象的。眼看邢洋的生日就快到了,我还是打算给他一个惊喜,让他的心能够暂时的释放出来,哪怕一个小时的快乐,也是值当的。   邢洋生日那天,我拎着订好的生日蛋糕和事先准备好的生日礼物去他家。因为想有一个惊喜,所以没有提前通知他。到门口,按了半天门铃,也没人开门。我突然被自己的胡思乱想吓了一跳,不会是奶奶出了什么事了吧?正犹豫的时候,门开了,但是,给我开门的既不是邢洋,也不是奶奶,更不是邢洋的叔叔婶婶,而是一个陌生的女孩。   女孩身材高挑,披肩长发,齐刘海,柳叶眉,丹凤眼,嘴唇很薄,皮肤白皙,穿一件格子毛衣,毛呢短裙,高跟靴子。很时尚,也很漂亮。   我看了看眼前的门牌号,又看了看周围的建筑物,应该没有走错门啊,女孩见我也是一脸吃惊,忙问我说:“你找?……”   确定自己没有走错门之后,我答道:“我找邢洋。”   女孩上下打量了我一下,又看了看我手中的蛋糕,说:“你是照片里那个女孩吧?快进来吧。”   “哦,邢洋不在家吗?”我还是有些犹豫,不愿往前迈步。   “他出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你要不然进来等他会儿吧。外边多冷啊!快,进来吧。”女孩一边跟我说,一边接过我手中的蛋糕,拉着我往屋里走。   脑中有些空白,也就顺势进了屋,女孩招呼我坐下,给我倒了杯水,说:“邢洋去医院给奶奶送换洗衣物了,很快就回来。”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才发现茶几上已经有了一个生日蛋糕了,突然觉得有点儿莫名其妙的失落。   还没等我开口,女孩就坐在我身边,主动跟我说话道:“邢洋房间里有你们俩的合影,你比照片上清秀。你是他现在的女朋友吧?”   我喝了口水,点了点头,说:“嗯,那你是?”   女孩大方地说:“我叫邱晶晶,邢洋跟你提起过吗?”   邱晶晶?既陌生又熟悉的名字。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身边的这个女孩应该就是邢洋的前女友了。不会吧?这是怎么回事?我想起了那次去口腔医院,和魏伟的偶遇,他曾无意中跟我谈到邱晶晶就要回国了。没想到她真的回来了,而且居然在邢洋家出现,邢洋居然给她开门,让她进来。是什么样的一种关系,邢洋可以如此信任她,让她独自在家。她为什么回国?又是为什么到邢洋家来?茶几上的生日蛋糕,也应该是邱晶晶送的吧?原来分手这几年,她还依然惦记着邢洋,记着邢洋的生日。   这时,邱晶晶又说:“你叫什么名字啊?”   “文一然”我淡淡的说。   “你别误会,我这次回来,和邢洋之间没发生什么。不过我真的挺佩服你的。”邱晶晶又说。   “佩服我什么?”奇怪邱晶晶这样问我。   “明明知道高中毕业后,邢洋会去国外留学,你还依然义无返顾地喜欢他并和他在一起,这不是一般的女孩能做到的。我佩服你的勇气。”邱晶晶说这句话的时候,面带微笑。   “你说什么?邢洋毕业后……要去……国外留学?”我怀疑自己听错。   “对啊,邢洋没跟你说过吗?他父母早就计划让他高中毕业后去英国读大学了,他爸妈不是一直在英国工作吗?刚好可以全家人团聚。熟悉邢洋的朋友,都知道这件事啊。”邱晶晶的眼神和表情告诉我,她没有说谎。   这是高中三年,迄今为止,听到的最让我承受不住的一句话。当我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之后,那种心被针刺的感觉再一次出现。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更不愿相信这是真的,毕业后出国,邢洋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一个字都没有。出国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不仅不能天天见面,就连月月见面都不可能,半年见一次,还是一年见一回?意味着我们会在不同的环境下生活,经历不同的事情,在彼此最需要对方一个拥抱的时候,却由于身在异国而无法实现。意味着双方的人生观有可能都会改变,意味着没有未来的未来。   既然他早就有这方面的打算,为什么要和我谈恋爱?为什么每日把我捧在手心里,举得高高的,却明知道自己有天终将松手,把我摔得粉身碎骨?为什么千方百计地对我好,却又终有一天给我最深的痛?为什么这么残忍,让我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去接受这个他已经决定的事实。我不明白,也想不通,因为我从血液里就无法接受和自己的男朋友身在两个国家的事实,不能接受未来四年或更多年的分离,不能接受邢洋一直故意瞒着我,骗着我。邢洋,你的心到底有多深?还有多少话你没对我说过?有多少个决定你没有告诉我过?你的梦是什么?我们的未来将会怎样?   我愣住半天,没有说话,邱晶晶又说:“其实这次我回来,也是想再和他确认这件事情的,如果他一直没有改变主意,那我也想继续在英国深造了,刚好彼此有个照应。”   “你也在英国读书吗?”我问邱晶晶。   “对啊,在英国读的高中。现在正考虑是否继续读大学。”邱晶晶骄傲地说。   “哦,挺好的,我还有些事,就不等邢洋了,我先回去了。”说罢,我便转身离开。   刚刚所发生的一切,对我来说都太突然了,我觉得头脑缺氧,心揪着疼。那种感觉到现在我也无法忘记,原来所谓的心疼,人的心真的是会痛的,像一根根针,在不停地扎我。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邢洋,不知道为什么,从邢洋家出来的那一刻,我想到了分手。这样的想法太可怕了,这样做的后果简直无法想象,不能忍受原本相爱,却要分离。但是我不得不承认这想法突然就那样出现了,而且挥之不去。   还记得上次魏伟在医院打量我,说觉得邢洋选女朋友的眼光有变。人家说的没错,我跟邱晶晶完完全全是两种类型的女孩,但是,坦白的讲,邱晶晶和邢洋看起来真的很般配,而且人家以后都是要出国的,而我依然在国内,未来的未来,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都会随着环境的改变而改变,现在不分手还等什么呢?   可是,还依稀记得邢洋有一次在电话里跟我说,毕业后我们有可能不在一个学校,但是他还是会每周和我见面,每周末去学校接我。那些承诺,现在看起来,都是他一时兴起的话吧。既然早就决定出国,又为什么编出这么美好的未来让我默默的期盼?   我又想起邢洋在联欢会上唱的两首歌,《大约在冬季》和《白桦林》,原来这两首歌不是他随意选的,原来他早有打算啊。只可惜我太傻了,真的太傻了。记得,上次邢洋发烧,我在他身边,他问我说:“无论我以后去哪儿,你都愿意永远陪着我吗?”现在想起来,那些都是他给我的暗示,原来,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人独自来到这个世界上,也将独自离去,人生短短几十年,到最后不过一死,一了百了。   就这样,昏昏沉沉地回到了家,刚一进门,妈妈就迎了过来,说:“闺女,你可回来了,人家许乐乐在咱们家都等你半天了。”    第六十八章 难姐难妹 更新时间2013-3-25 9:16:37 字数:4155  “乐乐?你怎么来了啊?”我连忙进门,看到乐乐正坐在我的书桌前,随意翻着邢洋送我的那本旅游图集,心里不免又是一阵酸痛。   乐乐见我回来了,忙起身,走到我跟前,说:“有件事,我想当面跟你说。电话里说不清楚,关于我想做的一个重大决定。”   这时候,妈妈端过来两杯刚热好的杏仁露露,递给我们俩后,随手把我的房间门关上了。   “文一然,我想和肖克分手。”乐乐一脸严肃地说。   “什么?乐乐?出什么事了?是不是肖克对你不够好啊?”我才想起来,自从去年国庆过后,就很少过问乐乐和肖克的事情了,每天专注和邢洋在一起,其他精力都花在学习上,不觉得有些后悔自己近期对乐乐的关心太少。   乐乐摇摇头,说:“不是,他对我真的挺好的。”   “既然这样,为什么想分手?”我十分不解,问乐乐道。   乐乐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就因为对我太好了,让我觉得喘不过气来。而且,不谈恋爱不知道,一谈恋爱吓一跳,真的太累了。以前,我只是暗恋他,一切都在我自己的掌控当中,就算他不喜欢我,我也依然觉得很开心,每天都很有盼头。但现在不一样了,每天晚上都要打电话,每天还要见面,他课间总来找我,弄得我一点儿自己的时间都没有了。而且,他的疑心还特别重,总担心我跟杜子月藕断丝连,我怎么解释都没用。文一然,再这样下去,我非得疯了不可。一共谈了四个多月的恋爱,就第一个月还挺甜蜜的,后面几个月都觉得是互相折磨。每次吵架后,我都觉得自己的心被挖了层皮,太难受了,我受不了了。不想失去肖克,所以才想分手。”   我最好的姐妹,居然在同一天,和我一样,都想跟自己的男朋友分手,该为这种默契感到高兴,还是心痛呢?   “乐乐,谈恋爱本来就是互相磨合的,我跟邢洋有时候在一起也会觉得很累,但我都没选择放弃,而且肖克这么做,是真心喜欢你的表现,只是方法不对,回头我说说他,让他改改,好不好,别分手了。”想到自己和邢洋即将分离的未来,真的不愿意乐乐和肖克也分开,如果他们俩分手了,我们几个好像也就真的不再有交集了,所以只能暂时瞒过乐乐邢洋要出国的事情。   “文一然,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你知道我昨天晚上去哪儿了吗?我自己坐公车去了一趟天安门广场,夜晚的灯光很柔和,也很安静,但是再也没有几个月前的烟花表演了。我想起了国庆咱们组字表演的那会儿,真开心啊。可很多事情都变了,我不得不做这个决定。从天安门广场回来后,就真的决定了,我许乐乐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敢爱敢恨。我真的觉得和肖克在一起不合适,跟我想象的不一样。也许我们俩太像了,所以才会觉得太累了。不像你,和邢洋是互补型。不过你放心,以我乐乐的聪明智慧,即使和肖克分手了,也还会和他作朋友的。我喜欢肖克,不想失去他。真的。”乐乐解释道。   “那肖克呢?咱这不等于涮人家玩儿呢吗?”肖克一定是不能接受乐乐分手的请求的。   “文一然,我的好姐姐,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发誓,我许乐乐从始至终对肖克都是真心实意的。只是不想谈恋爱,好累啊,真的太累了。文一然,你就支持我一下呗,好不好?”乐乐央求我说。   “分手后,还能继续做朋友吗?向从前一样?”我问乐乐。   “能,不能也得能。”乐乐斩钉截铁地说。   “嗯……那你打算怎么跟肖克摊牌?”我问乐乐。   “如果你今天就能同意,我晚上就会给肖克打电话。你知道我的脾气,藏不住事,也不知道怎么说谎,我还是想尽快实话实说吧,希望能得到肖克的谅解。”乐乐说道。   乐乐的话语传递给我的信息是:她此次想分手的决定其实早就已经想好了,只是一直不敢跟我说。我只是觉得遗憾和伤心,我们曾经那么希望她和肖克在一起,经过了多少努力,最终,以为幸福真的来了,可是,经历过后才知道,那只不过是痛苦的开端。但是,我知道,我拦不住乐乐,我能够体会到乐乐的苦恼,是啊,太累了,乐乐的至理名言——人生苦短须尽欢。所以,这次,是乐乐的内心的真实写照,我觉得自己已经恋得太累了,不想让乐乐也失去往日的欢笑。   见我不说话,乐乐又追问道:“所以,你同意了,是不是?”   我笑了笑说:“不同意还能怎样啊?能眼看着你难受不管吗?还是分了吧。”   乐乐抱着我,亲了亲我的脸颊,说:“文一然就是文一然,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同意的!你真好,只有你能理解我的苦衷。”   我笑了笑,没说话。   乐乐又问:“你怎么了?觉得你一直不高兴啊。跟邢洋生日过得怎么样啊?他奶奶好点没?”乐乐一边喝着露露,一边跟我说。   当时我的情绪略微有些失控,本想瞒着乐乐邢洋要出国的事情,但是既然她已经决定和肖克分手,我不如也就实话实说吧,憋在心里太难受了。   当我把刚才在邢洋家,看见邱晶晶的那一幕跟乐乐叙述完之后,乐乐噌地一下,突然站了起来,说:“文一然,现在咱俩就去邢洋家,找他去,我许乐乐必须当面质问他,为什么这么欺负人?明知道自己三年后要走,为什么还要勾引你,他是怎么想的?谈恋爱玩玩儿是吧?对不起,他还真玩错人了,走,咱们这就去。”   我拉住乐乐说:“别去了,没有用。也许是他太孤独了,在高中三年里,需要有个人陪吧,我刚好就是那一个。再说,出国就出国吧,有聚就有散,分分合合,也就这样了。”   “文一然,你不能这么想,他欠你的,他欠你一生一世啊。”乐乐着急地说。   我笑了笑,说:“他不欠我的,一切也都是我自愿的,人家从来没勉强过我。”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替他说话?”乐乐质问我道。   “乐乐,我没替他说话,我说的是事实。和邢洋在一起一直都很开心,他给了我太多难忘的回忆,这就够了。你还记得咱俩那天在天安门广场看的烟花吗?虽然短暂,但却炫目。就像流星,你说对吗?”我淡淡地说。   “那就没有永恒吗?爱情都不能长久吗?”乐乐问我。   “我不知道,也许可以长久,只是我没有这份幸运遇到罢了。”说到这儿的时候,我有些哽咽。   “不对,不对,让我冷静冷静啊。我觉得邱晶晶有可能说的不是真的,也许她后悔和邢洋分手,故意这么说来拆散你们俩呢?再说邢洋对你那么好,我觉得他跟你不是随便玩玩。刚才我太冲动了,你说是不是啊?”乐乐又安慰我道。   “邱晶晶说的不是谎话,我能感觉得到。回想起来,之前邢洋给过我很多暗示,只是我太傻,没往那边想。至于邢洋是不是随便跟我玩玩,我不知道,但我相信他跟我一样,渴望爱情,也渴望幸福,更渴望永恒。”我继续说道。   “哎,文一然,咱俩真是难姐难妹啊。那你打算怎么办?要不然跟我一样,也提出分手得了。高三下半学期,咱俩都一门心思学习,争取考个好大学,再也不为这些男生分心了,你说好不好?”乐乐说道。   “我没想好呢。邢洋奶奶的病不大乐观,我怕提出来,对他刺激太大。”想到奶奶的病,的确还是揪心。   “那你就自己折磨自己?等着他跟你提出分手?”乐乐问我说。   “不然呢?反正结局都是分开,只不过是早晚的事。现在我跟他提出分手,是两个人一起痛苦;不如只留我一人痛苦,你说呢?”我说道。   乐乐继续说:“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你总是比我多善良那么一点点,所以你也就比我多痛苦那么一点点。人生苦短须尽欢,这句话你没我理解的透彻。”   我也喝了口露露,笑笑说:“没办法,我们巨蟹座天生就是被人甩的命,我们不会甩别人。天生自虐狂,行了吧?”   乐乐也笑了,说:“哎,咱俩真是苦中作乐啊!不过跟你说完了以后,我心里痛快多了,无论如何,我也要和肖克分手了。你要是不想现在提,等邢洋奶奶的病好了以后,再提也来得及,只要你过得快乐就好。”   “不用我提,我想等邢洋的奶奶病好了,最迟到毕业,他自然会跟我提的。今天碰见邱晶晶也是件好事,至少让我提前有了心理准备,真等那一天发生了,也就不愁了。”我望了望窗外,继续说道。   “其实,你们俩这事,不分手也行,你可以等邢洋回国啊。”乐乐劝我道。   我绝望地笑了,说:“不可能的,我不会等。就算我等,他也不会等。就算我们俩都等,时间也不会等,早晚还是分手。”   “谁说的,你没看过琼瑶的电视剧《望夫崖》啊?人家俞小凡等了林瑞阳好多年呢。”   乐乐又说道。   “那都是哄咱们玩儿的,乐乐,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感受吗——绝望。我的心里只剩下绝望了。也许是我太懦弱了吧,活得现实,却不梦幻。你没看到,邱晶晶和邢洋有多般配,邱晶晶家里条件也好,和邢洋在一起再合适不过了。他们才是天生的一对。”是啊,邢洋给了我水晶鞋,可以前往皇宫里的舞会和他一起跳舞,当钟声敲响的时候,灰姑娘还是要离开的。   “文一然,他们俩要是般配,邢洋就不会选择和你在一起了。你不是跟我说过吗?邢洋和邱晶晶在一起,总是吵架,这说明他们俩性格不合。只是有一点我气不过,既然都分手了,干嘛还藕断丝连的?”乐乐搂着我说。   “分手后,也许还是好朋友吧。就像未来,你和肖克一样。”我淡淡地说。   “那你和邢洋分手后还能做好朋友吗?”乐乐问我。   “我不知道。也许不能吧,都不在一个国家了,又怎么联络呢?而且彼此喜欢,又不能在一起,联络只会徒增烦恼。何必呢?”我回答道。   “哎,真不知道邢洋是怎么想的,他欠你一个答案。但也不用着急,他早晚都会跟你摊牌的。到时候,再看看他怎么说吧。”乐乐微微皱眉说。   “嗯!乐乐,我最近一直忙着适应高三(七)班,还忙着和邢洋谈恋爱,忽略你太多太多了。请你一定要原谅我,以后我再也不会这么做了。乐乐,你一定要记住,无论毕业后,你我何去何从,咱们要一直保持联络,做一辈子的朋友。你我的友谊地久天长”说到这里,我不免又有些伤感。   乐乐眼眶有些湿润,但却笑了笑,说:“当然了,我结婚,你可得给我伴娘啊。”   送走了乐乐,心里略为舒服了一些。看来上天还是公平的,让我在过去的几年享受了那么多的快乐,终于,毕业后,该还给它了。也许若干年后,邢洋回国,我们还能像这几年一样的好,他等到了我,我也等到了他。抑或,情深缘浅,我们真的各奔东西,不再往来。结局,早已注定,只是我们还不知道。无论怎样,一切都还是要继续。   冷静下来,依然不打算先和邢洋挑明这件事情,他一直不跟我主动提,一定是有他的想法。我不愿相信他是和我随便玩玩,利用我来填补这三年的空白,因为他的心是那么的真诚。我更愿意相信邢洋只是情非得已,愿意相信他也和我一样的为即将到来的分离感到痛苦。   文一然,你可不能因为这件事就动摇了对邢洋的情感,还是要好好地喜欢他,淡然地处理这次分离。不要做一个只会撒娇,只会被宠爱的软弱无助的小女生,相反,你要坚强,要感谢上天安排在今天预知道未来即将发生的事情,要勇敢地积极地面对,即便终有一天,还是分离。   正当我想到这儿的时候,电话铃响了起来,接过电话,如我所料,是邢洋。    第六十九章 冲动是魔鬼 更新时间2013-3-27 9:57:44 字数:4086  “喂,文一然,是我。”邢洋在电话那边轻轻地问候我。   “嗯,我知道,奶奶好点没有?”我问他。   “不行,恶化的很快,今天已经住院了。也不能再继续化疗,改为保守治疗,因为副作用太大。”邢洋伤心地说。   “哦,哎!奶奶精神好吗?家里人手够不够?用不用帮忙?”我问邢洋道。   “文一然,奶奶可能时日不多了,今天医生下了第一次病危通知书。都怪我,太傻了,天天在奶奶身边住,却没有发现她得了这个病。如果早些发现,就不会等到癌症晚期,有多少钱,也治不了了。”邢洋说到这儿的时候,突然哭了出来。这是他第一次当着我的面如此大声和歇斯底里地哭泣,我也变得和他一样难过。   “邢洋,别哭。这不怪你,癌症通常发现的时候都是晚期,别再自责了。有没有通知你爸妈,让他们回来啊?”我问道。   “嗯,今天已经通知了,我妈暂时回不来,我爸应该后天就能从英国飞回来。”邢洋哽咽地说。   “哎!别想那么多了,你这阵子天天照顾奶奶,一定已经累坏了,你要抓紧时间,补觉,别把身体累垮了。”我安慰邢洋道。   “是啊,这阵子满脑子全都是奶奶这个病,好多事情都忘了,今天有个老同学来我们家看我,还给我送了生日蛋糕,我才想起来今天是我的生日,才发现最近冷落了你,你别放在心上,好吗?”邢洋温柔地说道。   邢洋所说的老同学,一定就是邱晶晶了,看来我送的生日蛋糕,邢洋并没有看到,我在想,也许是邱晶晶嫌我的蛋糕碍事,随意扔掉了吧。所以,我推断,邢洋应该压根就不知道我今天去过他家,见过邱晶晶的事情。   “没关系的,这也怪我,都忘记你生日了。”我开始说谎。   “没事,都是我不好。等过几天,我爸回来了,我就有一点自己的时间了,到时候我请你吃饭,咱俩再补过吧。”邢洋提议道。   “嗯……不了,没过几天就要开学了,咱们就可以看到对方了。这个假期,你还是多陪陪奶奶吧,咱们的时间有的事,想吃饭什么时候都能吃,你说呢?”此话一出,我就为自己拒绝邢洋感到后悔。   邢洋听我无意见面,先是一愣,因为自从我们谈恋爱后,我从来没有拒绝过他的请求。之后,叹了口气,说:“你今天怎么了?我感觉和从前不大一样。”   “没有啊,是你太敏感了,我好好的,放心吧。”我为自己辩解道。   “好吧,忙活一天还真有点儿困了。我想先去睡觉,今晚上我叔在医院值班呢,明天白天就该是我了。晚上冷,被子盖严些。晚安了。”邢洋打了个哈欠,困倦地和我道别。   挂上电话后,我问自己为什么明明好想见面,却依然要拒绝邢洋的邀请。归根结底还是自我保护吧。虽然告诉自己要好好喜欢他,但一切真的和从前大不一样了,现在陷得越深,分离时就会越痛,而我做不到那样完美的分手。   那件事情过去后,邢洋的爸爸和妈妈陆续从英国飞了回来。家里照顾奶奶的人手也多了起来,邢洋和我通电话和传呼彼此的次数也有所增加。看起来,一切都好好的,和从前一样。但我知道,所有的美好都随着邢洋18岁生日的结束而离我远去。   第二天,乐乐给我打电话,汇报了她和肖克分手的经过。她说分手的时候,肖克情绪非常激动,两个人又是一顿激烈的争吵。肖克起初不同意,发誓会改掉自己的坏毛病。但是乐乐心意已定,无论肖克怎么央求,都无法改变。肖克也只能妥协。乐乐伤心地说,这根本不是她想要的和平分手,只觉得鱼死网破罢了。还好她和肖克不是一个班的,不然今后不知该如何面对。乐乐又自责,认为自己确实太自私了,本来肖克爸妈就感情不好,肖克原本不相信爱情,但是遇到乐乐后,他才发现也许自己的感情经历不会像他父母一样,希望重新被热情点燃。可是,到头来,还是空欢喜一场。乐乐只觉得伤害了肖克,这伤害程度远比她想象的要大得多。但是,如果不提出分手,恐怕两个人也是相互折磨,更加痛苦。   事后,我打电话给肖克,安慰了他,肖克在电话那边很少说话,只是不停地叹气。我把能说的都说了,总觉得肖克虽然表面上不在乎,但他心理面还是难过。只希望他能尽快从感情低谷中走出来,积极地备战高考才好。   很快,便到了高三下半学期。开学后,班里备考的紧张气氛上升到顶点。同学们每天上课的内容只有两样——自己做题和听老师讲题。全国各地历届高考试题对我们轮番轰炸,除了本区的,还有外区的,除了北京市内的,还有外省市的,我们每天,得不到喘息,被淹没在题海里。周六和周日的上午也被老师命令到学校参加补课。有时候周五课上做的题,就挪到周六或周日上午讲解,所以大家都不得不来。曾经美好悠闲的周末一去不复返。   开学不久后的一个课间,老梁把我单独叫到了办公室,表扬我最近学习有进步,而且和邢洋的事情也有所收敛,老师觉得很满意。这次找我来,主要是商讨入党的事情,因为经年级组老师和学校党委会的考虑,觉得我还是个品学兼优的积极入党分子,每次思想汇报都写的不错,基本上已经一致通过我入党了。让我先不要告诉别人,应该再过一个星期就会有正式的入党仪式和流程。老梁还把已经批准的名单拿出来给我看,一共七名,我的名字排在第三个。但是,找来找去,却不见李艳的名字。我连忙问老梁,是不是把李艳给落下了?   我还依稀记得,孔老师当时跟我和李艳一起说的入党的事情,而且还说我们俩都有机会,不一定每个班都选一名的,大家是公平竞争。可最终的名单里,怎么没有李艳了?老梁回答道:“这是公平竞争的结果,李艳一直以来确实表现不错,可上学期期末因病旷课,也没考试,跟其他竞争者来说,还是差一些。毕竟名额有限。李艳的综合评分,排在第八名。”   但这不公平啊?生病都是意外,李艳平时一直品学兼优,多少次发烧都坚持上课,就因为一次急性阑尾炎手术,耽误了上课和考试,就不让人家入党了?这是什么理论啊?   我有些气不过,老梁大概看出我替李艳惋惜,说道:“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想着别人?先保住自己再说。高考竞争多厉害呢,你是党员,到时候大学录取的时候,对你有帮助,知道吗?”   从老师办公室里出来,我有些恍惚,突然想起了当年孔老师念的李艳的那篇范文,心理面不免有些难过。这时候,刘鑫不知道什么时候迎了上来,说:“最近怎么了?看你总是心神不定。”   我笑了笑,说:“没有啊,都挺好的。”   刘鑫又说:“入党的事情还算顺利吧?”   我有些疑惑,奇怪刘鑫怎么知道老梁跟我说的入党的事,便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入党的事情?”   刘鑫顿了顿,说:“嗯,从高一就注意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刚才路过老师办公室,刚好听到老梁跟你说这个。”   我叹了口气,说:“嗯,是。奇怪,这次李艳没能入党成功。就因为阑尾炎住院没能来上课和考试,你说这叫什么制度啊?”   刘鑫看我情绪有些激动,说道:“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因为什么?老梁就是这么说的。”奇怪刘鑫怎么对这件事情如此了解。   “李艳得的不是急性阑尾炎,她……怀孕了。”刘鑫小心翼翼地说。   “你说什么?李艳怀孕了?和张宁?”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是,这件事除了我和张宁,没人再知道。老师们估计也不愿意公开吧,所以对外都说的是李艳得了急性阑尾炎。她休假是因为要去做人工流产,所以……”刘鑫说道。   “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张宁怎么这么不负责任?李艳一直争气要强,根本不是那种轻浮的女孩,一定是张宁强迫她的。”我有些气愤。   “以我对张宁的了解,应该不会是强迫。但是……张宁非常后悔,他也没想到。”刘鑫为张宁辩解道。   “这事后悔有什么用啊?生米都煮成熟饭了!张宁太冲动了,他知不知道这样会毁了李艳一辈子啊?咱们才18岁不到,太恐怖了,刘鑫,我根本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你知道李艳家里的条件吧?他们家就指着她出人头地呢,这叫李艳以后怎么办?万一,她以后嫁的人不是张宁,可怎么办啊?”我尽量压低声音说道。   刘鑫看我如此生气,劝慰我道:“不会的。张宁说他今后一定会娶李艳的,我了解他,他比咱们任何人都懊恼。”   我说道:“没有什么是永恒的,都会变的,我们永远不知道第二天会发生什么。”   刘鑫又说道:“你太悲观了,这世界上当然有永恒存在的事物。”   “是啊,但感情就不一定了。”我感叹道。   刘鑫笑了笑,说:“你怎么了?他给你带来的都是这些不确定吗?你和他不是一直很好吗?”   我被刘鑫问了个正着,是啊,如果不是寒假期间知道邢洋毕业后要出国留学,也许我还一直沉浸在无限的甜蜜与幸福中呢。   “跟他没有关系,是我自己的原因吧,我可能一直都不大乐观。”我说道。   “还是觉得你不大正常,最近总觉得你神不守舍。要是有什么难处,可以跟我说。不过,我也知道你不会跟我说的,我又在自作多情了。”刘鑫叹了口气,说道。   “呵呵,那我回座位了。李艳的事情,我会严格保密的。其实,她比我更需要这个党员的名誉。”我说道。   “不,你们都需要,这对你以后的工作有帮助。既然李艳出了这件事,也许都是天意吧。就该你入党,不是吗?”刘鑫反问我。   回到座位后,我特意观察了李艳,的确,脸色没有以前红润,可能是还没有完全恢复吧。还记得妈妈跟我说过,人工流产特别疼,那是一种怎样的疼痛啊?李艳一个人承受着,为了爱情,为了张宁,都值得吗?不仅要承受肉体上的痛苦,还要承受精神上的压力,以及这件事情给自己的人生和前途带来的副作用。李艳的妈妈一定知道这件事了,她又该是怎样的失望和伤心呢?冲动是魔鬼,此话不假。   但我真的为李艳惋惜,高中三年,第一个写入党申请书,次次思想汇报都没落下过,更别提无数次积极分子的课外活动了。还记得军训时,李艳单纯地跟我回忆中考题,一转眼,一切都变了。在她平静的外表下,隐藏着诺大的秘密,这需要多么坚强的内心去忍受着不公开?这件事情让我对李艳又多了些了解,除了平日的友情,又增添了一分同情。   李艳的事情,给我很大的震撼,不知道为什么,对未来,我变得更加心灰意冷。怎么到了高三,一切都变了?单纯变成复杂,永恒变成瞬间,快乐变成悲伤,美好的一切,都像空气,看不见,也摸不到。   心里不免觉得压抑,午休的时候,从班里出来,独自在校园里走。没有了邢洋的陪伴,倒也觉得平静。   走到操场的看台上,望着踢足球和打篮球的低年级同学,觉得往日的美好好像就在眼前,又仿佛早已远去。自从那天知道邢洋要出国后,心就冷了。虽然和邢洋还是看起来很好,但我知道,自己不再开心,也不再像往日那般幸福。   正坐在操场上发呆,突然看见不远处,有一个瘦高的身影向我走来,定睛一看,原来是肖克。奇怪,他怎么换发型了?不对,根本就没有头发了,肖克剃了个光头。    第七十章 怨念 更新时间2013-3-29 13:43:56 字数:4169  肖克默默地走到看台这边,随意在我身旁坐了下来。他看我一脸惊讶的表情,说道:“至于那么吃惊吗?不就是剃了个光头吗?”   我笑了笑,说:“那你至于因为分手,就把头发剃了吗?真想削发,斩断情丝啊?”   肖克无奈地笑了笑说:“你都知道了?你怎么知道我剃光头是因为跟许乐乐分手啊?”   “你这个人,再直截了当不过了,凭我将近六年对你的了解。”我说道。   “哎,文一然,你说这都是为什么啊?我觉得跟做梦似的,这也太快了吧?你们女生真都这么善变吗?可你对邢洋可是从来没变过啊?我真想不明白。第一次谈恋爱,就他妈被甩了,我不服。”肖克对我说。   听肖克这么说,可以判断出第一他还是没从失恋中走出来,第二他还是不明白乐乐为什么想和他分手;第三,他在怪乐乐,且还没有原谅乐乐。   “两个人的缘分,有深有浅,很多事情,都是命中注定的。无论我们怎么努力,有时候,事情就是那样发生了,也就那样结束了。我们需要做的就是不断地调整自己,不断地适应这一切。乐乐跟你分手的原因,你自己心里明白,可你就是不甘心,不相信她说的话,对不对?”我劝肖克道。   “当然不甘心了,这四个多月,我都没亲过她呢。你说我容易吗?我真觉得她还给杜子月留着机会,你说是不是?”肖克哀怨地看着我说。   “肖克,你行不行啊?不许再胡思乱想了,我以我自己和乐乐的人格担保,许乐乐跟你分手的原因和杜子月对她的追求没有一点关系,你能不能别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了?堂堂一个男子汉,这点委屈都受不了?你们才谈了四个多月,人家谈个四年的都有分手的,人家都不活了?”我越说越激动。   “你这么激动干嘛呀?我这不是难受,想不开吗?那你说我跟许乐乐还有机会吗?”肖克的问题让我哭笑不得。   “没机会了,一点机会都没有。你们还是老老实实做兄妹吧。”我说道。   “哎,看你们女生,谈分手,多轻松啊。电视剧里都说我们男生多无情,多花心,事实上呢?像我这样痴情的人,还不是被许乐乐给甩了?哎!”肖克感叹道。   “分手这件事,对男生女生都是一样的痛苦,乐乐心里可难受了,她怕你受伤害,你知道她最在意你。”我接着说。   “在意我,就不该跟我提出分手,伤我的心。这一点我永远都想不通,一辈子也想不通。”肖克回答道。   “终有一天,你会想通的。”我看看肖克,又看看远处的篮球场,心里不由得一阵阵难过。   “对了,今天你怎么一个人在操场发呆啊?也不叫上邢洋?”肖克看了看我说。   “嗯,突然想一个人静一静。最近觉得意外的事情太多,连天空都是灰色的,你不觉的吗?”说完,我仰起头,真的是阴天啊。   “你什么时候这么多愁善感了?我这边最近压力也大,咱们六班,现在好多同学也是拼死拼活的复习,考试。我和邢洋都觉得挺压抑的,有时间,咱们一起出来吃饭吧,还去白桦林,我都好久不去了。哎,算了吧,再去白桦林,看见乐乐,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是算了吧,不如不见。”肖克有些自言自语。   “嗯,顺其自然吧。时间不早了,我回班了。你也早点回去吧,多看会儿书,多复习功课,多做几道考试题,就可以暂时忘了这些不愉快了。”我劝肖克用精神转移法逃离失恋的痛苦。   “也许吧,那我走了。回头聊。”肖克跟我道别。   回班的路上,我突然想把自己的党员名额让给李艳,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想法越来越强烈。尤其是和肖克聊过之后,总觉得人活一世,要是总能如愿该有多好。好多事情,是老天爷的事,我们改变不了。但有的事情,是我们自己的事情,只要想做,就能做到。李艳比我更需要这个党员的身份,她高中三年都为这件事情努力,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次冲动,或许是纵容了张宁的冲动,就失去这个机会。而对于我来说,起初要不是孔老师要求我入党,估计高中三年,自己都不会写入党申请书。平日入党思想汇报写得积极主动,全是因为既然自己已经开始做一件事情了,就要要求自己做到最好。结果不重要,过程要完美才好。这一点,我做到了,入不入党又能怎样?还有什么是不能失去的?邢洋,我最喜欢的,我的最爱,不也将在几个月后飞到国外,我终将还是会失去他。这些都不怕了,还怕什么呢?   回到班里,我便暗暗决定,下午课间操过后,去找老梁,提出我的要求。   课间操刚过,我便走到老梁的办公室,喊过报到之后,进门发现刘鑫正在帮我们班物理老师判卷。自己走到梁老师办公桌前,一口气把自己的想法都说了出来,只记得老梁瞪大了眼睛,驳回了我的请求。梁老师说这种事情不能让,换了别人,要是批准入党,都求之不得呢,我怎么还把这么好的机会让给别人。无论那个人是不是好同学,好朋友,都要理性的看待这件事情。学校党委会和高三年级组都决定的名单,不是说改就能改的。我告诉梁老师,反正这党我是不入了,要是不让李艳入党,这名额就算浪费了吧。梁老师大概觉得我是一时冲动,要我回去跟自己的父母商量,明天再告诉他决定。而我想好了,明天我还是会坚持。   下午放学,我正在收拾书包,刘鑫走到我身边,一脸阴沉地跟我说:“我能耽误你五分钟时间吗?有话跟你说。”   我背起书包,随刘鑫走到阶梯教室楼下,还没等我说话,刘鑫生气地对我说:“刚才你跟梁老师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奇怪刘鑫怎么情绪这么激动,我平静地答道:“李艳比我更需要党员这个名誉。”   “文一然,我真的不懂你,而且越来越不懂你了。自从你和邢洋在一起后,变化太大了。文理分班,你最初就想学文;高三分班,你又想留在原来的六班,他对你的影响就这么大?他什么都不在乎,你也什么都不在乎了?你怎么能跟他一样不求上进?”刘鑫质问我说。   “邢洋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但那并不是不求上进。还有,刘鑫,我再说一遍,我做的决定,跟邢洋没关系。再说了,这两次分班,就算我有自己的想法,但结果呢?我不还是没随自己的意吗?你能别再管我了,别再理我了,放过我,行不行?我就想随着自己的心活着,就这么点要求都不行?”我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气。   “行,我不管你了,但你答应我一点,明天就跟梁老师说,你收回今天的话,不能把这个名额让给李艳。”刘鑫低声劝我道。   “不,我答应不了你。对不起。”我说道。   刘鑫一声冷笑,低声说:“文一然,你知道我为了你这个入党名额,费劲多少心思吗?这一切,你都知道吗?”   天呢,我的心已经承受不住更多的意外和突然了,我的入党,又跟刘鑫有什么关系?   刘鑫接着说:“自从高一的时候知道你要入党,我就一直在帮你。知道李艳和张宁好的事情,是谁告诉孔老师的吗?知道李艳怀孕这件事,是谁告诉老梁的吗?都他妈是我!我太傻了,我以为能助你一臂之力,没想到你这么不领情。你这么自暴自弃,我对你太失望了。”   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刘鑫做的。当年孔老师让我和李艳换座位的时候,我还记得张宁特别懊恼地告诉我,说他不知道这件事情怎么就捅出去了。而李艳这次怀孕,原本对外一直宣称是阑尾炎手术,到头来,还是让老师们知道是怀孕了,如果刘鑫不把这些事情告诉老师,李艳的前途又将怎样?   刘鑫一直对我关怀备至,这几年,虽然不曾爱过,但至少我的心中对他充满了感激和尊重。曾经为了不伤害他,反而把邢洋得罪了。如今看来,自己真的太傻了。原来如此,我彻底被刘鑫吓到了。   “刘鑫,我真的没想到你会这么做。张宁和李艳可是你的好朋友啊。你怎么忍心对他们这样?你这叫背叛,知道吗?”我更加气愤,说话的时候,全身都在哆嗦。   “我不知道,再好的朋友也敌不过你在我心中的位置,我只想对你好,帮助你,得到你。这几年,我一个人忍受着痛苦,每当看到你和邢洋在一起,我的心就会疼,这些你都知道吗?我巴不得你和邢洋早点分手,巴不得你们早点散,我知道,只要他不在,我就有机会。”刘鑫情绪有些失控。   巴不得我们早点散?巴不得我们早点分手?我突然想起来,上次和邢洋分开的那19天,邢洋说他把道歉的小纸条放在了课桌里,可我之后再也没找到过。对啊,那天早晨,我是先看到了刘鑫借给我的物理和数学笔记,难道是刘鑫拿走了纸条吗?   “邢洋给我写的纸条呢?你还给我。”我歇斯底里地难过,试探性问他。   “是的,那张纸条是我扔的,那又怎样?他凭什么那天从医院回来,在车站当着我的面,故意拉你的手,你知道这是对我多大的羞辱吗?只是,到头来,他还是缠着你,不放手。我默默做的一切都是白费。”刘鑫气愤地说道。   “刘鑫,你不该告诉我这一切,我宁愿永远都不知道这些。从此以后,我的心里不会再有你,曾经对你的感激和尊重,全随着今天的这些话,变得烟消云散。谢谢你那么在乎我,但你喜欢我的方法,我真的不能接受,我更不可能跟心机这么重的人在一起生活,那样,我会疯掉的。对不起,我要回家了。只希望你别再伤害李艳,也别再伤害张宁了。”说完,我扭头便走,没有回头。   这世界到底是怎么了?我看不透,也看不明白。曾经温和儒雅的刘鑫,原来心中藏着这么大的秘密,他对我的爱,太可怕,我一生都受不起。   出校门,到了车站,看到邢洋在老地方等我,我却觉得格外的难过。曾经为了不伤害刘鑫,和邢洋冷战19天,早知道他要出国,不久的将来便是分离,我后悔当初不该那样任性,不该故作矜持,胡乱生气。可是人生就是这样,只有失去的时候,才懂得珍惜。   邢洋见我脸色不好,在回家的路上一直问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或者是在班里遇到了难过的事情。我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避开了这个话题。我还是没有控制住,把李艳的事情跟邢洋说了,也告诉邢洋我的决定。奇怪邢洋居然同意了我的想法,他无意中说道,其实国外更适合像我们这样有思想的年轻人发展,在国外,入不入党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而且,市三好生,其实更难得,因为高考可以加10分。党员反而起不到太大作用,只要成绩优异,就不会被淘汰。   我听到后,心里更是害怕,看来他真的已经有了出国的打算,看着他轻松的表情,我的心里却没了底。难道他真的不担心分离?还是他早就决定了毕业后和我分手?我真想把事情挑明,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不知道该怎么说,更不想这么早就面对。   尽管第二天我跟老梁继续表示放弃入党,但还是没有得到他的认可。   老梁看我一直坚持,偷偷地跟我说李艳没来参加上次期末考试并不是因为去做了阑尾炎手术,而是因为怀孕。这件事情对李艳的影响很大,尽管李艳的姑妈也来找老梁说过,但老梁本人也是党员,他还是觉得如果让李艳入党,实际上是对早恋这种事情的纵容,所以他还是不同意。老梁叫我不要太担心,他说其实大学还有机会,如果李艳这次真正悔过,凭她的能力,在大学入党一定不成问题。我问老梁,李艳还有机会得市三好生吗?老梁摇了摇头,说:“不可能了,名单已经上交区里了。”    第七十一章 永不相念 更新时间2013-4-1 10:04:02 字数:4445  一听到老梁这么说,我就更觉得低落,既然市三好生我没办法帮李艳争取,因为决定权在区教委和市教委,但是入党这件事情,名单还没提交,还有机会改。想到这里,越发有了勇气。我跟老梁说,我自愿放弃入党,我的名额愿意让给李艳。希望学校和老师能给李艳一个机会。她一直品学兼优,别因为这一件事情,把她的一生都给否定了。李艳在学习上一丝不苟,在生活中也是严格要求自己。她只是过早的恋爱,但她又有什么错呢?这不算作风问题,真正的作风问题是脚踏两只船,结婚了还有第三者。但李艳不是,她是全心全意的去喜欢一个人,这没有错。   我的话,可能让老梁感到特别意外。在所有老师的心中,文一然都是那种爱学习的乖乖女,听话,懂事。听到我说了那么多反动的话,老梁并没有动怒,只是叹了口气,说:“你们这些孩子啊,刚刚十七八岁,懂得什么是爱吗?做事太冲动了,有太多自己的想法,老师越来越觉得自己老了,跟不上你们的脚步了。这样吧,你要是执意坚持,我再和学校党委会商量商量,你看行吗?”   也许老梁被我的真诚打动,也许是李艳的姑妈帮李艳求了情,后来,老梁真的同意了我的请求,我自愿放弃入党,而学校更是破格发展李艳为党员。老梁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李艳,有一天,李艳特意来到我的座位,对我表示感谢,说她心里特别过意不去。我记得那天李艳笑得很灿烂,人也精神了不少。张宁后来也多次谢过我,说以后有用得着他的地方,他一定会为我两肋插刀,死而无憾。而我的心里也踏实了很多,总觉得张宁和李艳的磨难,是我间接造成的。如果没有我,刘鑫也不会有那么多怨念,也不会伤害到无辜的他们。这一切,看起来随意,就当是天意吧,终于可以偿还欠下的债,不然心里的结,一辈子也解不开。   我想,伴随着党员名单的公布,刘鑫对我应该是彻底死心了。从名单宣布的那天到毕业,刘鑫再未和我说过一句话。我感觉他应该会一直恨我吧,恨我选择邢洋、恨我不领情、恨我毁了他的用心坚守、恨我辜负他一边真心。我也没有再主动和刘鑫说过话,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看到他,我会害怕,会想起无辜的李艳和张宁,会想起邢洋哀伤的眼神。这样也好,两个人就当从未熟悉,没有过往来,如果藕断丝连,说一些让人心软的话,只会让彼此更加痛苦。只是,偶尔,还是会想起刘鑫刚转校到我们班的时候那双清澈的眸子,虽然有一些忧郁;还记得他说我像他的妹妹;还记得他帮我答物理题。每当想起这些,阵阵酸楚涌上心头,不如忘却,不如就这样的消失,了无牵挂。   2000年,四月中旬,第一次模拟考试;五月中旬,第二次模拟考试;七月七、八、九三天,高考。   第一次模拟考试,我考的不算理想,458分,五门功课。我们那一届,还是照常考语文、数学、英语、化学、物理。每科满分150分,总分750分。458分的一模成绩,如果复制在正式的高考中,应该只能上二类本。一模成绩下来后,学校组织家长开家长会,妈妈把我的五门成绩抄在一张小条上,到家后,给我做了不少思想辅导工作。语文、英语成绩都还好,但其他三门理科实在是太低,以至于总分不够一类本的分数线。但我感觉,那会儿自己已经耗尽了120%的精力,题海战术把我弄得非常疲倦,每天喝多浓的咖啡,到晚上11点后,照样躺床上就睡,入睡时间也就最多两分钟。晚上还会做噩梦,第二天又是新一轮的狂轰乱炸。到后来,我明白,就这短短的两个月,物理、数学、化学,无论怎么学,该不会的还是不会。要想提高成绩,还是要把基本知识点学得牢固,也就是说中高等难度偏下的题,要熟练掌握,力求不因马虎而失分。高等难度的题,也就是所谓的拉分题,我反而不再花精力去思考,根本不开窍,费多大功夫,也是没用,不如放弃。   就这样,做了大概一个月的调整,二模的时候,总分提高到489,刚刚够一类本的分数线,但一不留神就有可能落在二类本。但这至少证明自己及时调整应对考试的方法,还是奏效的。   我们那一届,是高考结束且高考成绩出来后,知道分数了,才报的大学志愿。这样做最大的好处,就是考生和家长都可以全身心精力投入到高考中,不用分心去想报志愿的事情。所以相对往届的考生来说,填报过程不算太紧张,我们也并没有经历根据二模的成绩查找分数线报志愿的苦难。报志愿也是一门艺术,是跟自己和竞争对手的博弈,压力很大,却也靠些运气。虽然是要等到高考成绩出来后才能报志愿,但是,写满全国各地大学院校专业课和录取分线的又厚又大的填报志愿手册可是提早就发了下来。爸妈也会偶尔问问我想学什么,今后想做什么,那时候每每被问到这里,我就一脸茫然。我想当老师,想当主持人,想当播音员,但这些都是今生无法实现的事了,除此之外,我还能干吗呢?   二模结束的当天,我和邢洋小小的庆祝了一下,我们两个人单独去了白桦林吃饭,从餐厅出来后,才无意中发现贴在墙上的公示——由于此处要拆迁,白桦林将在2000年7月停止营业,具体时间待定。   乐乐二模考得也不错,她对自己的成绩也越来越满意,总是时不时的感叹,当年做了多么明智的决定——弃理从文。   二模过后的一天,大概是六月初,天气已经很热了。课间操无意中碰见乐乐,她让我午休的时候,去她们班找她,说有好东西要给我看。   很久没有到原来的教学楼了,刚一进去,那种美好的感觉油然而生,眼前不免呈现出当年的一幕一幕。刚到乐乐她们班门口,乐乐就跑了出来,边拉着我往楼道里走,身后还背着书包。   “咱们这是要上哪儿去啊?你怎么还背着个书包?你们班下午没课啊?”我问乐乐。   乐乐神神秘秘的在我耳边说:“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我们两个手拉手正准备下楼,乐乐突然站在原地不动,我看了看乐乐,刚才满脸得笑容瞬时僵硬,取而代之的是她脸上无尽的失望和愤怒。顺着乐乐的目光,向不远处望去,我居然看到肖克和宋湘手拉着手向我们这边走来。   还没等我回过神来,乐乐自言自语道:“我靠,不会吧?肖克,你居然这么快就找到了新的女朋友,而你新的女朋友,居然是宋湘!”   乐乐大概愣了有十秒钟,直到肖克和宋湘也看到了我们俩。回过神来,乐乐用力拉着我往前走,我知道乐乐一定是气不过,要去找肖克理论,就连忙拽着乐乐,不让她去。乐乐狠狠地看着我,满眼都是泪,说:“文一然,你今儿要是拉着我,咱俩就一刀两断。”   很快,乐乐和我便走到肖克和宋湘面前。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刻,肖克的表情,他是那样的惊慌失措,却又透露出一些洋洋得意。那是什么样的一种心理,既害怕被乐乐看到,又渴望被乐乐看到。乐乐一边看着肖克,一边默默地流泪,但却没有说话。   肖克继续拉着宋湘的手,却没有松开,并轻声对宋湘说:“宋湘,我们走。”说完,就要离开。   “肖克,这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解释清楚。”我实在气不过,就问肖克。   肖克毫不在乎地说:“这还有什么可解释的吗?你们俩不都看见了吗?宋湘现在是我的女朋友。”   “女朋友?你跟乐乐才分手几个月呀,你就有了新的女朋友?你是不是孤单寂寞到疯了,你缓过劲儿来了吗?肖克,你别这么不负责任,好不好?”我责问肖克道。   “文一然,这全天底下最不负责任的人是你旁边的许乐乐吧?比起她来,我可差远了。”肖克的话语中,无不透着对乐乐的责怪。   “文一然,你管的也太多了吧?我和肖克是彼此喜欢才在一起的,对不起,我们俩要回班了。”宋湘淡淡地说。   就在这会儿,乐乐走到肖克跟前,用尽浑身力气,一巴掌打到他的脸上,然后把身后的书包扔给了肖克,说:“肖克,从今往后,你我不再是朋友。”说完,转身,就拉着我走。   乐乐拉着我使劲地跑,我们从楼道里,跑到操场上,终于,乐乐忍不住抱着我,大声哭了起来。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因为我也是同样的吃惊和难过。   “文一然,他肖克几斤几两重啊?就敢这么欺负人?他随随便便就跟别的女生好了,这个人还是宋湘,是你我的仇人,肖克脑袋进水了吧?”乐乐边哭边说。   “别难过了,乐乐。既然都分手了,就别管他想怎样了。”我劝乐乐道。   “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他肖克明摆着是跟人家随便玩玩,明摆着是报复,明摆着是做给我看,想气死我的。”乐乐歇斯底里地说。   “乐乐,你们已经分手了。”是啊,都已经分手了,肖克找谁做女朋友,都是有可能的。   “可我气不过,我心里一直有他,他这么做,我们以后连朋友都做不成了,你知道吗?”乐乐一边抹泪一边说。   “我都知道,我都知道。快别哭了,你这么一哭,我的心都碎了。咱管不了肖克,但是至少能管住自己吧。还一个月就要高考了,乐乐,答应我,别为这些事情分心,好好考试,有什么事,咱们高考结束后再说,好不好?”我怕乐乐心重。   “文一然,我太傻了,知道书包里装的是什么吗?是我找了两年,才找到了《灌篮高手》   第一卷。他说过一套书都凑齐了,就差这一卷了。我找遍北京市所有书店,才买到的。本想今天就送给他,没想到……这么做真是太傻了。”乐乐的情绪已经完全失控。   “我知道了,你在这儿等着我,我这就管他要回来。肖克,这个忘恩负义的,他不配得到这本书。”看来我只有用这招,才能劝得乐乐停止哭泣。   乐乐果然不哭了,说:“你别去,太丢人了!送出去的东西,我就不想再要回来。就给了他吧,就当都是我欠他的。”   见乐乐情绪有些缓和,我说:“就是嘛。我相信有一天,肖克一定能懂得你的心意。不过啊,就他这个脾气,你们确实不该在一起,不然真得天天打架。”   “是啊,可不嘛?但是,最郁闷的是,我到现在还喜欢他。你说,他怎么就和宋湘好了?”乐乐一边擤鼻涕,一边说。   “不知道。可能真的是互相喜欢吧,也许相互了解后,觉得彼此很合适吧。但是。乐乐,我的好妹妹,这些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分手了,很难再做回朋友。就算做回朋友,人家肖克找谁做女朋友,都是人家的自由了,你不能生气,也不能不甘心。”我劝乐乐道。   “宋湘真是个奇女子,除了龚海,她不放过任何无敌三人组成员,得不到邢洋也就罢了,她怎么连肖克都不放过啊?我心里真咽不下这口气。”乐乐故意避开我的话题。   “咽不下去,也得咽。这就是事实,我们必须接受和适应。”我劝乐乐说。   “不行,文一然,我必须得出这口气。你看刚才宋湘说话的那个语调,简直太拱火了。”乐乐说道。   “那又能怎样呢?B计划和C计划都用过了,还能有什么办法啊?都快毕业了,要不然就算了吧。”我劝乐乐道。   “不行,这口气要是不出,我会被活活地憋死。等我想个好主意,这次,你必须得配合我。行不行?”乐乐央求我说。   “嗯,我配合。放心吧。”虽然一直觉得因为邢洋的事情对不起宋湘,但这次,她确实让乐乐难过了,我也不能不管。   “不愧是我的好姐妹,遇事的时候一直这么仗义,今儿晚上我就想辄,你在家等我电话。对了,我刚才打肖克那下,是不是狠了点?说实话,我现在手还疼呢。”乐乐的语气平缓了很多,感觉也没那么生气了。   “是挺狠的,前所未有!这回出气了吧?”我笑了笑,劝乐乐道。   “出气了,不说了,等我回家好好想想咱们的F计划,晚上通知你。”乐乐说道。   “为什么叫F计划?”我问她。   “F,代表,Final.就是最后一个的意思,从此后,我与他俩,永不相认。”乐乐坚定地说。   此时,我望着操场,只觉一阵微风拂过脸庞,突然觉得不用再为乐乐担心,她会很快赢得这场胜利,并逃离这些苦难。只是,担心肖克,和宋湘那样的随意,是对人生和爱情的不确定啊。    第七十二章 毕业照 更新时间2013-4-3 9:19:46 字数:4125  经过乐乐的深思熟虑,F计划内容如下:某天午休,我以探访老同桌的名义,回高三(六)班,迅速并准确地走到宋湘的座位,悄无声息地拿走宋湘桌面的任意一本教科书,若有多本教科书,应挑选出最为主科的一本,再以豹的速度,猫的脚步,快速并悄悄地离开六班。书拿到手后,交给乐乐,乐乐随身携带,晚上放学回家的时候,乐乐再把书埋到他们家附近的土地了,让书的主人和这本书永不相见。   行动顺利完成的第二天,乐乐剪了齐耳短发。自从当年她知道肖克喜欢周慧敏,李若彤那样的女孩儿,就一直没剪过头发,每天梳个马尾辫。看了两年多留长头发的乐乐,突然剪短了,还有些不适应。乐乐说高三太忙了,没时间天天梳头发。而我知道,随着长头发的离开,乐乐也彻底断了和肖克的联络。不再是恋人,也不再是朋友,只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不知道肖克为什么选择和宋湘在一起,难道真的是对乐乐的报复吗?但如果以牺牲自己和别人的感情为手段,那就太得不偿失了。宋湘也不该那样随便,怎么这么快就答应了肖克?还是真的像她所说的,两个人的感情是顺其自然的水到渠成?种种的猜想,困扰着我。想过去单独找肖克当面理论,但一直也没机会。直到高三体育会考的时候,我看到他和宋湘一起手拉手坐公交车,之后又听到传言说肖克已经去宋湘家住过,我就断了质问他的念想了。问与不问都已经不再重要,因为他们两个真的在一起,只要肖克真心快乐,我也愿真心祝福他。很多事情,我们一生都不知道答案,但往往这些不知道答案的事情,在生命的某个阶段,我们终将释怀。   太多的事情,好像都在不经意间,被画上了句号。自那次回班执行乐乐的F计划后,我就再没有回过六班。   时间匆匆流逝,转眼就是6月中。虽然7月份,高考结束后,才是真正的毕业,但是6月中旬,我们就被安排照毕业照了,这让我不由得觉得分离已不再遥远,分离,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近在眼前。   每个高三年级的同学,都需要照两张合影,第一张是和自己班级的,第二张是和全年级的。老梁考虑到我们班的特殊性,提议高三(七)班同学可以和自己的原始班级额外再照一张合影。这一点,还是很受全班同学一致欢迎的,毕竟我们在过去的两年里,和原始班级的同学经历了太多太多,如果不留影,做个纪念,那也就太遗憾了。   夏天如同孩子的脸一般,没有征兆地变换着。照毕业照那天的清晨,突然下起了雷雨。原本计划一大早就照相的,结果被突来的雨延迟到课间操过后。在等待雨停的过程中,有些同学选择回教室复习,有些同学选择找个安静的地方打着伞聊天。老师也不再强制性要求我们回班看书,因为大家都没想到这场突来的雨会打破原本的计划,老师们也没有备课,所以,难得一个自由自在的上午。   李艳和我都没有带伞,她原本和我一起在实验楼的楼道里等待雨停,后来,张宁过来,叫李艳回班复习功课。只留下我一个人继续站在楼道里。我不想回七班,因为一回去,就仿佛喘不过气来;也不想去六班,那里似乎已经不再是我的归属地了;也不愿意去找邢洋,自从邱晶晶告诉我邢洋毕业后会选择出国后,我就好像把自己封闭了起来,不想再主动。尽管我总是不停地劝说自己,珍惜和邢洋的每一天,但内心深处,却更加怕受伤害,更加没有安全感。不知不觉中,我选择了保护自己。   “文一然,你怎么在这儿呢?没回班啊?”不远望去,正是邢洋走了过来。我的邢洋啊,为什么你总在我最最绝望的时候,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原本想放弃,但你的出现,又怎能让我甘心放弃?你不要对我这么好,不然我会越发无所适从。为什么你至今还不告诉我你要出国的事情?是对我的不信任还是对你自己的不信任?算了,也罢,如果你真的怀疑我,那也算怀疑对了,因为我似乎真的越来越倾向分手,因为我越来越明白,我无法忍受你我不在一个城市中所带来的种种痛苦,我投降。   “不想回去。”我对邢洋淡淡地说。   “你最近怎么了?总是心不在焉。”邢洋拉着我的手说。   “没有啊,可能是高考的压力太大了吧,在七班终究也不是很开心。还有乐乐和肖克的事情,李艳和张宁的事情,奶奶得癌症的事情,最近太多不好的事情发生,都是意料之外的。”那一刻我其实特别想接着对邢洋说,其实还有你要出国的事情,你和邱晶晶的事情,但话到嘴边,却终究说不出口。   邢洋说道:“嗯,我都知道。最近一直忙着照顾奶奶,忽略了太多你的感受。其实,很多事情,看来是意外,也许一切都是必然。就算真的是意外,我们也得勇敢的去面对,用积极的心态去看待很多事情。”   我故意不想深入探讨,转向另外一个话题,说:“对了,肖克和宋湘是怎么回事?”   “看起来,挺好的。肖克自从和乐乐分手以后,一直很闷,也不怎么愿意跟我和龚海说话,现在,基本上,所有课余时间,他都是和宋湘在一起,好多事,我也不是特别了解。但,应该不错吧。”邢洋回答道。   我轻轻地皱了皱眉,总觉得肖克其实并没有放下和乐乐的感情,但就像邢洋说的,这一切看起来很好,也许我只是庸人自扰。   邢洋接着说:“高考过后,咱们出去玩儿吧。到时候,我妈也能回来了,家里照顾奶奶的人手又多了一个,我刚好可以抽出空来。最近,我的情绪一直很低落,一定也影响到了你。所以,咱们一起去散散心,你说去哪儿,咱就去哪儿,就从我送你的那本书里选一个地方吧。”   看来,邢洋还是不想主动跟我提他要出国的事情,如果没有那天在他家偶遇邱晶晶,听到邢洋这么说,我一定高兴的不得了,告诉他,我有太多的地方想去了,云南、四川、贵州、西安、青岛、新疆、西藏……   “最近一直忙着考试,我还没想好呢,等考完了,咱们再定吧。”我有一些些敷衍。   “你怎么了?为什么现在对我这么冷淡?”邢洋有些不大高兴,因为他和我同样的敏感,他能感受到我心里的绝望和难过。   我看着邢洋,看着这个我一直全身心投入的大男孩,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不是因为我最近不怎么联络你,把太多的精力花在照顾奶奶的事情上了?”邢洋问我。   “不是因为这些。邢洋,别问了。我只是觉得太多事情,太多变化,我最近觉得很无助,没有安全感。”说这些的时候,我的情绪有一点激动。   “宝贝儿,对我呢?难道我不能给你安全感吗?”邢洋更是有些激动。   “邢洋,你有没想过咱俩的未来?未来是什么样的?我们在北京上哪所大学?我们毕业以后做什么工作?我们住在哪里?在哪儿安家?”我终于按捺不住,一连串的问题,全都抛给他,因为我不知道答案。   “在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永远都在一起,不是吗?”邢洋回答地斩钉截铁。   “真的吗?”我感到困惑,怀疑地问他。   听我这样问,邢洋看我的眼神充满了不安,他忙说:“当然,我坚定不移。”   看到他这样的双眸,更加坚定了我的判断,邢洋要出国看来已成定局。虽然他一直强调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巧妙地避开了将来人在异地的可能,但我知道,他也犹豫,他也怀疑,他也怕那些不确定。   我轻轻地笑了笑,说:“那就好。这段期间,是最后的冲刺阶段,咱们也都该收收心了。听说照完毕业照,再上一个礼拜的课,学校就会给咱们放假,大家都回家复习,直到高考,再回进北。”   邢洋说:“嗯,这个小翟老师也跟我们谈到了。别给自己太大压力,顺其自然,一定能考到理想的学校。对了,你想好学什么专业了吗?”   “专业?我不知道。没有想法,听说近几年,经济学和金融学还是挺容易就业的。”是啊,我该学什么专业?要该考什么学校呢?   “哦,我觉得你根本不会喜欢这两门专业的。”邢洋接着说。   “是吗?我不知道我还能喜欢什么。我喜欢的,似乎都够不着,所以,不如找个容易找工作的专业,以后还能养家糊口。”我说道。   “不需要啊,咱俩我养家就够了,你不用担心这些。”邢洋凑近我说。   “你一直这么想吗?”我问他。   “嗯,也许是,也许不是。我只是想说,你不必为这些发愁,我可以照顾你,让你过得好好的。”邢洋笑了笑说。   “那你怎么才能让我过的好好的?你打算学什么专业?你打算考哪所大学?你打算将来从事什么工作?”我问地咄咄逼人。   “我……其实我有自己的打算,我想高考结束后,好好跟你谈谈。”邢洋犹犹豫豫地说。   “为什么要等到高考结束?就现在说吧。”我开始逼他。   邢洋摸摸我的头发,说:“等到高考结束,你我都没有压力了,再说不迟。”   “就现在说吧……”我的情绪有些失控,因为我真的想让他尽快把这件事情说出来,我心里装不住太多事,何况又是我和他之间何去何从的大事。   邢洋刚要说些什么,这时候,龚海从外面跑了进来,说:“邢洋,文一然,你们俩快出去看看吧,许乐乐和肖克打起来了,好多同学围观呢。”   我和邢洋看了看彼此,连忙从楼道跑了出去,此时,看到很多同学围城了个大圈,我突然害怕乐乐出事,就拼了命的往人群中挤,却看到乐乐和肖克,两个人面对面,谁也不说话,乐乐全身都湿透了,眼睛肿肿的,脸上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   邢洋很体贴地借了一把伞过来,递给我,我跑到乐乐身边,给她打伞。轻轻地问她:“乐乐,怎么了?刚才发生什么了?”   而邢洋走到身边,低声跟肖克说着什么。这时候,宋湘跑了过来,没有说话,而是把肖克从人群中拽走,我仔细看了肖克,他应该是哭过,但是确实分不清是泪,还是雨了。   同学们就这样散了,乐乐站在原地不动,我才发现,满地都是碎纸片。纸被雨水淋湿,浸透,像是要融化了一样。捡起一张,仔细看过,猜到了这场争吵的原委。   乐乐抱住了我,在我怀里嚎啕大哭,哭得让我心碎,让我的身子不由得颤抖。乐乐一直在问我:“文一然,这都是为什么?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再也回不到从前了?为什么他会那么恨我?我做错什么了?我又真的错了吗?”   等乐乐冷静下来,她向我陈述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乐乐刚才一直和他们班同学在楼道里避雨,肖克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出现在楼道里,而且出现在她面前。乐乐原本很开心,她认为肖克一定是主动来找她的,肖克终于解开了心结,理解了她,原谅了他。正当她想主动和肖克说话的时候,肖克却冷冷地对乐乐说:“能不能出来,在操场上说话。”乐乐当时觉得外边正在下雨,不愿出去,但看肖克执意坚持,也就随从。   到了操场,肖克直接切入主题,把那本灌篮高手第一卷,递给了乐乐,说:“这本书我受不起,还给你吧。”   乐乐当时就火冒三丈,说:“送出去的东西,我不要。”   肖克说:“那你不要,我就把它撕了。”   肖克这句话实在太拱火,乐乐一时气急,跑到肖克跟前,夺过那本《灌篮高手》,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唰唰唰,把书撕得粉碎,一页页纸张,四分五裂,散落在校园里,被雨淋湿、浸透、冲刷直至消失……    第七十三章 十八岁那一天 更新时间2013-4-8 9:25:04 字数:4262  乐乐终究没有得到肖克的理解和原谅。回想起来,肖克的心一定被伤的很痛,他才会做出如此过激的事情。把乐乐好不容易买到了《灌篮高手》第一卷在照毕业照的那一天还给她,这是对乐乐怎样的一种报复和不原谅呢?我和邢洋很想帮助他们两个和解,但我们都知道,这一切都没有办法。有时候会觉得乐乐错了,原本那么喜欢肖克,渴望着和他在一起,等有一天肖克真的来找她了,乐乐反而主动提出分手,甩掉人家。可是,乐乐这么做是在尊重自己的感受,因为她要快乐和幸福,她尝试改变和突破,这又有错吗?有时候会觉得肖克错了,肖克后知后觉,和乐乐在一起后,却总是疑神疑鬼,不给乐乐足够的空间,胡乱发脾气,让乐乐被束缚,感到沉闷。可是,肖克这么做是因为太喜欢乐乐,太在乎乐乐,他不想失去乐乐,不想和乐乐重蹈肖克父母的覆辙,这又有错吗?   雨过天晴,照相的师傅已经在操场等我们了。我帮乐乐把头发擦干,乐乐回班找出一件新衣服,并去卫生间把身上湿漉漉的校服脱掉,换上了这件新的。奇怪的是,乐乐怎么还带了一件衣服上学,乐乐说这件衣服是杜子月曾经送给她的生日礼物,白色T恤衫,中间印着一个短发女孩。杜子月亲自设计并制作的,乐乐一直没有穿过,知道今天照毕业照,特意带到学校。   乐乐说她很喜欢这件T恤,因为这件衣服能让她看到杜子月的用心。经过和肖克的是是非非,好像更能看清楚感情之间的微妙。她也不会再像从前那样讨厌杜子月,因为杜子月没有错,他一直在为自己的幸福所努力,就像乐乐一样。只不过杜子月选择追求并得到,而乐乐选择放弃并远离。   高中三年,杜子月给乐乐带来的酸甜苦辣,回忆起来,是件很美好的事情。飞来的足球、无数封情书、一起去新华书店买书、夏日的绿豆汤……一切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但却录入在脑海中,终究忘不掉。   我问乐乐,杜子月最近怎么样,还继续追求她吗?乐乐说,国庆活动后,她就直接告诉杜子月她和肖克已经确定男女朋友关系,杜子月就再没联络过乐乐。但乐乐一直没有告诉杜子月她已经和肖克分手的事情,因为她不想再让杜子月报有任何能和自己在一起的幻想,只有这样,乐乐、肖克、杜子月之间的故事才能真正结束。   全年级合影的时候,老梁原本把我安排在第一排,和李艳一起,坐在地上。但我却躲开了老梁的命令,特意跑到“无敌三人组”的前排,将时间停留在那一刻,无论今后结局如何,过去的三年,却永远都是最纯净、最难忘、最温暖、最真情的的高中三年。   高考之前的两个星期,我们所有同学都被安排回家复习。这十几天,我没有安排和邢洋见面,虽然心里很想见,但知道还是不见最好。高考越是临近,我就会越发觉得高考确实很重要,而且确实会影响自己的一生。但是,也不会特别紧张,因为全天都在家里,反而相对轻松,更能灵活地安排考前复习,有侧重点的看题。   2000年7月1日,是我在高中三年度过的最后一个生日,因为有了邢洋,那天变得不一般,变得太多意外,变得让人终生难忘。   一大早,就通过BP机收到了邢洋对我的生日祝福,心里不由得一暖。虽然知道早晚他会离开,也知道早晚都是分手,但还是享受他能给我的每一份感动。   虽然这一天是自己18岁的生日,按理应该好好庆祝一下,18岁,长大成人了,是自己人生新的开始。但是,高考还是要面对的,所以,18岁生日这一天,也只好踏踏实实在家中度过。爸妈一大早就开始在厨房忙活,准备中午的时候,给我做顿好吃的。生日蛋糕妈妈也都订好了。没有邀请乐乐,也没有邀请邢洋,更没有邀请其他亲朋好友,就这样低调地过,也挺好。   快到中午的时候,我正在房间里看书,此时我家的门铃响了,妈妈去开门。只听见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对妈妈说:“阿姨好,请问文一然在家吗?”   一听是邢洋的声音,我先是很意外,然后又有点害怕,他怎么没跟我打声招呼就来我家了啊,而且家里还有爸妈,实在太不好意思了。我来不及把书放到桌子上,就往客厅跑去。只见邢洋穿了一件黑色的短袖T恤,米色的运动裤,手里还提了很多水果。   妈妈愣了一会儿,又看了看我,问邢洋道:“你一定是邢洋吧?”   怕爸妈感到意外,我连忙解释说:“妈,昨儿晚上忘了跟您打招呼了,邢洋今天来找我玩。”   这时候爸爸也从厨房里走了出来,邢洋忙说:“叔叔好。”   倒是爸爸反应灵敏,缓解了尴尬的气氛,说:“你好,欢迎欢迎,今天刚好是文一然生日,我和她妈妈正给她准备生日大餐呢,刚好你来了,咱们中午一起吃饭啊。”   邢洋把水果放到客厅的地上说:“第一次见面,有些仓促,给叔叔阿姨买点水果。”   我妈笑了,接过水果,上下打量邢洋,忙说:“邢洋,你太客气了。快进屋吧,你们俩去然然房间里说会儿话,一会儿我和她爸把饭做好了,再叫你们两个出来吃啊。”   说罢,我便带邢洋向我房间走去。   我把房间关上了,邢洋看了看我的房间,微笑说:“房间的布置跟我想得差不多。”   刚才紧张的心情还没有缓解,我还沉浸在邢洋和我爸妈的对话中,问邢洋道:“今天怎么没打招呼就突然来了?”   邢洋随意坐在我的椅子上,说:“今天是你的生日,而且是18岁的生日,必须要过得有意义。而且好多天都没见了,就想高考前看看你。”   “所以……你也不怕我爸妈啊?”我问邢洋道。   “心里有点打鼓,但早晚都要面对,所以,还不如过了这一关,以后找你也就方便了。”邢洋淡淡地说。   邢洋拉着我的手,到他身边,拥我坐在他的怀中,在我面前轻轻对我说:“宝贝儿,18岁生日快乐,这是生日礼物。”   映入眼帘的是一枚铂金戒指,似曾相识。当我看到这枚戒指的时候,悲伤便像一股电流,在我的心里迅速出现,穿透又消失,我不明原因的难过。我才想起,这枚戒指和我当年给邢洋包的书皮上的那副广告图里的铂金镶钻戒指款式完全相同,只是少了钻石。   我看了看邢洋,说:“这戒指怎么那么像……”   邢洋笑了笑,说:“对,就是照着那个广告买的,只不过没有钻石。等有一天,在某种特殊场合的时候,我一定会送你钻戒。”   我自知邢洋所说的“特殊场合”是指订婚或是求婚,心里面还是数不尽的感动。但是,这礼物的确太贵重了,比BP机还要贵重,我受之不起。   邢洋亲了亲我的脸颊,说:“还喜欢吧?那本英语辅导书,我每天都要看,每天都要做题,久而久之,也成为了一种习惯。书皮上的情侣,应该是你我共同的向往吧,所以,就选了这枚戒指。虽然没有钻石,但我觉得也是一样的永恒。你觉得呢?”说罢,邢洋便把戒指戴在了我的中指上,又说:“无名指留给未来的钻戒。”   这戒指戴在手上,不大不小刚刚好,我惊讶为什么戴上去如此合适,就像是真的属于我的。   我主动并深深地吻了邢洋。这一吻,有太多情感在里面。有爱、有感谢、有无奈、有责怪还有悲伤。尽管我真的非常喜欢这枚戒指,但是我的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说:“这戒指,文一然,不能要。”   不到一个星期就要高考了,我一直在想,要不要和邢洋捅破这层窗户纸,要不要主动跟他提起他即将出国的事情。这几个月,我一直在不停的矛盾和挣扎,究竟该不该在这个时间说出来?如果不说,这枚戒指我是没有理由拒绝的;但如果说了,在这个时间点,也许真的不合适,会打乱邢洋原本的计划。但是,我知道戒指代表着什么,也知道邢洋送我戒指的用意,我不能接受,因为至少现在,我无法作出承诺,我怕许下的诺言,终究无法实现。   最终,我还是决定跟邢洋将这件事情挑明,因为我实在不想忍了。反正他也是决定出国,高考分数高低都跟他之后的前途没有什么直接关系了。而我,如果接受这枚戒指,反而心里会别扭,也一定会影响这几天的冲刺复习,择日不如撞日,我决定,说了吧。   “邢洋,你今年过生日的时候,我去过……”我刚开口和邢洋说,就听见妈妈敲门了。我慌忙起身,并将手背在身后。   妈妈一进门,说:“邢洋,然然,出来吃饭吧。邢洋,尝尝叔叔阿姨的手艺啊,不知道今天你来,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先将就好了。”   邢洋忙说:“谢谢阿姨,还让您忙活半天。”   说完,邢洋便和我走出房间,到了客厅,四人围坐在餐桌前。爸爸妈妈问了邢洋很多话,让我俩时不时一阵面红耳赤。看来,爸妈真的毫不怀疑地把邢洋当准女婿对待了,尤其是当邢洋无意中说道——“他一直是自己做饭吃”的时候,妈妈的眼神更是充满了同情和关怀,随口便跟邢洋说,希望他以后每周都来我家吃饭。我顿时觉得压力很大,也很难过,因为很快,妈妈便会知道,也会失望,邢洋根本不可能再来我家吃她亲手做的菜了,因为邢洋选择了毕业后出国。   吃过饭后,爸妈又留邢洋在我家呆一会儿,说今天是我的生日,可以自由些,不用把时间都花在复习上,晚上再看书也不迟。我想,刚好是个机会,可以和邢洋好好谈谈出国的事情。   回到我的房间,邢洋便说:“刚才吃饭的时候,你一直没有摘戒指。”   我才想起来,自己真是太大意了,戒指一定被爸妈看到了,不觉得有些后悔。   邢洋看我有些担心,笑笑说:“不用担心,我觉得叔叔阿姨对我印象挺好的,如果他们跟你提起戒指,你就直截了当解释好了。”   “邢洋,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是担心……”我想告诉邢洋,我担心的不是戒指被爸妈看到,而是担心爸妈看到戒指之后,觉得女儿找到了合适的甚至可以谈很多年恋爱甚至结婚的对象,但在高三毕业后,这个恋爱结婚对象却要出国多年的没有未来的事实。   这时候,邢洋的BP机响了,读完BP机上显示的文字后,邢洋的脸色有些苍白,原本柔和的笑容荡然无存,邢洋紧皱双眉,说:“是我爸呼的我,奶奶现在情况非常不好,正在抢救,医院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   我被这个消息吓了一跳,心里咯噔一下,忙跟邢洋说:“那你快去医院吧。”   邢洋突然跟我说:“跟我一起去吧,算我求你。”   我的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邢洋看我的眼神,让我觉得这有可能是和邢洋的奶奶最后一次见面,我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跟爸妈请示后,就连忙和邢洋打车奔往医院。   一路上,邢洋都没有说话,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觉得特别紧张。到了医院,直奔病房,奶奶已经瘦得不成模样,鼻子上插着呼吸机,眼睛闭着,不能说话。邢洋拉着我的手,走到奶奶跟前,轻轻地叫:“奶奶,我是邢洋。”   奶奶没有睁眼,邢洋把声音放大,继续喊:“奶奶,我是邢洋,我和文一然来看您了。”   我忙跟奶奶说:“奶奶好,我是文一然。”   奶奶还是没有睁眼,邢洋的情绪有些失控,不停地对奶奶说:“奶奶,奶奶,我是邢洋,我和文一然来看您了。”   叫了无数声,奶奶的眼睛微微睁开,我想奶奶看到了我,她的手动了一下,我连忙把手伸过去,握住奶奶的手。这时候,整个病房都是哭泣声。邢洋的叔叔、婶婶、爸爸、妈妈还有邢洋,各个都泣不成声,而我早已成了泪人。   奶奶就这样走了,老人家临走前,我仿佛看到她在微笑。在她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她最在乎的的人,都在她的身边,此生无憾。邢洋的奶奶走了,去找邢洋的爷爷,希望两个老人在天堂能够重聚,互相照顾,相亲相爱。    第七十四章 摊牌 更新时间2013-4-10 9:21:10 字数:4497  邢洋奶奶的离去,对他来说,是一个重大的打击。虽然早就知道奶奶患癌症晚期,不久即将离开人世,但我们依然还是盼望着奇迹出现,盼望着奶奶能够在这世界上多留片刻。看到邢洋伤心地落泪,我又怎能忍心在这个特殊时期和他提出分手?是的,我选择了继续沉默。也许一切都是天意吧。我18岁的生日当天,经历了快乐、惊喜、纠结还有痛苦。奶奶虽然不是我的亲人,但总觉得和老人家投缘,奶奶的离去,让我第一次看到人与人之间的生离死别是那样的无可奈何却又无法阻止。人这一生,真的太短暂了,我们如果还把大把的时间花费在争吵、输赢、猜忌等可以带来负面情绪的事情上面,也就活得太奢侈了,是对生命和时间的不尊重。最重要的是,奶奶的离去,突然给我一个感悟,就是同邢洋分手的意愿不再像从前那样强烈了。不明原因,我突然不想分手。   所以,我遵循天意,选择继续带着那枚戒指,就这样让它属于我,我也属于它。也许,终将分离,但是,不再充满抱怨和猜想,而是让一切的一切,都顺其自然。我知道,终有一天邢洋会跟我有个交代。   高考前一晚,也就是2000年7月6日晚上,我失眠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中不断呈现毕业后有可能发生的景象。我想象着,毕业后,我们一起把课本撕掉;想象着,毕业后,自己可以无忧无虑的看电视;想象着,毕业后,邢洋和我的摊牌。都快到夜里12点了,我却觉得脑细胞极其活跃,突然好想给邢洋打电话,可又怕自己的情绪影响到他。本来奶奶的去世就让邢洋心理负担很重,不想再把自己浮躁的情绪表现给他,让他觉得更累。他需要足够的睡眠,来暂时麻痹内心的痛苦。所以,我选择继续胡思乱想。   “我睡不着,你呢?想给你打电话。”BP机响了,是邢洋呼我。   收到这条传呼,我一下子觉得特别开心,也许是觉得两个人的默契吧。我拿起电话,拨了邢洋家的电话号码。   “邢洋,我也睡不着。你干嘛呢?”我在电话里说道。   “我已经躺下了,总觉得特别想你。你都复习完了吗?明天的语文和化学有没有把握?”邢洋关心地问我。   “感觉差不多了,脑子已经饱和了,装不下太多课文和公式了。刚才,我一直在想咱们毕业后的事情。”我轻轻地对邢洋说。   “我也是,想了好多。高考结束后,8号那天下午咱俩去白桦林吃饭庆祝吧。”邢洋提议道。   直觉告诉我,邢洋是想在那天和我摊牌,但我还是故作镇定地说:“行,没问题,不知道白桦林拆了没有?对了,奶奶的事……你这几天心情好些了吗?叔叔阿姨还在北京吗?”   “我爸妈8号的飞机,回英国。我还好,这几天都不敢关灯睡觉,一关灯,就会看见奶奶临走前的样子,心里就特别难受。”邢洋说。   “嗯,别去想这些了,多转移一下注意力吧,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对了,你复习的怎么样了?”刚说出口,我就想起来,其实高考考多少分,已经跟邢洋一点关系都没有了。毕业会考,他都顺利通过了,所以已经可以拿高中毕业证了。高考只不过是为了考大学,所以,这个时期,他应该最轻松了。   邢洋顿了顿,说:“还好吧,也就那样了。”   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因为这句话我真的接不下去了,就说道:“要不然咱们睡觉吧。养足精神,明天好好考试。考完一门,轻松一门。”   我感觉邢洋想跟我说很多的话,但是,他总是欲言又止。挂电话之前,他说:“文一然,奶奶走了,我觉得心被挖空了,这三年,我对你是真心真意的,你都知道吧?不管将来怎么样,我对你永远不会变。真的。”   邢洋这句话给了我太多暗示,我大概知道他心中也一样的矛盾和担心,既然暂时接受了戒指,我就必须给邢洋以安全感,不能让他太担心,我说道:“邢洋,你对我的好,我都懂。我会好好珍惜的。时间不早了,咱们睡觉吧。明天考完试,我爸妈会来接我,咱们就不一起回家了。等8号考完最后一门,咱俩一起去白桦林,希望还没拆呢。”   就这样挂了电话,说来也奇怪,电话刚挂,我就睡着了。一觉就是天亮,终于迎来了高考。   高考那天的清晨,下了一场雨,等我出门的时候,雨过天晴。那时候,每个考生都是由父母专门护送到考场的。我记得爸爸怕堵车,特意骑车接送我到考场。由于进北是区重点中学,也是高考考点,所以我们有幸在熟悉的地方高考。等我到了学校,发现学校门口到处都是家长,叔叔阿姨的表情和考生们一样紧张。是啊,这是一次至关重要的考试,决定着太多人一生的命运。爸爸妈妈们担心,我们又何尝不是呢?但是,我们不能逃避,必须勇敢并积极地面对。   考试当天,我没有见到邢洋,和他不是一个考场,也就没刻意找他。第一天考试结束,感觉题不是特别难,自己发挥的还算正常。第二天考试结束,觉得有些不理想,数学和物理一直是自己的弱项,有了心理准备,倒也觉得能接受。第三天上午考最后一门英语,觉得特别顺利。等到8号中午的时候,当宣布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卷子被监考老师收起来的时候,总算可以做个深呼吸了。   出了考场,有的同学互相交流考题,有的同学真的开始撕书,有人哭,有人笑。而我,在校门口,安心地等待着邢洋。其实,这一天我等了好久。等了三年,因为上高中就为了高考;抑或等了不到五个月,因为五个月前,邱晶晶告诉我邢洋毕业后要出国,今天,终于可以在白桦林,一个承载着太多属于邢洋和我的回忆的地方,把这个谜底揭开。在今天,在高考结束的当天,这件事情,就算邢洋不提,我也会主动提出来的,终将浮出水面。   刚到校门口不一会儿,邢洋就跑了过来。几天不见他,感觉他的精神还算饱满,比我预想的要好很多,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憔悴。邢洋见到我,在我脸颊上轻轻地吻了一下,拉着我的手,带我去白桦林。   还好,白桦林还没被拆掉,这给我很积极的心理暗示。   我突然想起来,这次庆祝高考结束的聚会,邢洋没有邀请“无敌三人组”其他两个成员以及乐乐。邢洋解释说,龚海一考完,就直接奔萌萌他们学校了,两个人去过二人世界。肖克和乐乐,大概老死都不相往来。而且,邢洋也有一些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问题要说,所以这次仅仅约了我。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我见邢洋还没开口切入正题,心想他一定是在犹豫怎么说。反正早晚都要说,而且,已经毕业了,在完全没有压力的情形下,不如,由我来挑明吧。   “邢洋,今年你生日那天,我去过你们家。”我边说,边观察着邢洋的表情。   邢洋一愣,说:“哪天?是今年你2月21日?”   我点了点头,说:“那天,我在你家,见到了邱晶晶。”   邢洋没有说话。我继续说道:“我给你买了生日蛋糕,但你应该没有见到吧?邱晶晶说她佩服我的勇气,在知道你毕业后要出国的前提下,还一直和你恋爱。邱晶晶说她在英国读高中,而你要去英国读大学。”   邢洋给自己倒了杯雪碧,手有点抖。而我,说这些话的时候,心和身子都一直在哆嗦。我继续说道:“邢洋,其实我都知道了。”   邢洋喝了口雪碧,说:“对不起,宝贝儿。”   我摇了摇头,说:“没有什么对不起的,你不知道这三年我有多幸福。我原本以为自己会一直这样快乐,直到在你家遇见邱晶晶。邢洋,你还记得吗?从前,我担心毕业后咱们不在一所大学,你对我说,别让我担心,虽然不在同一所大学,但我们都还在北京,你说,以后每个周五你都去我们学校接我回家,周日再把我送回学校,你还记得你之前对我的承诺吗?为什么?结果却是这样……既然你早就决定了去英国留学,为什么还要喜欢我,给我仅仅三年的快乐,让我承受和你分离的痛苦呢?邢洋,我真的不明白。”   邢洋说:“这三年我无时无刻不在跟自己较劲。其实,在进北读高中,也是爸妈帮忙规划好的。因为在重点中学读高中,可以让自己的简历更好看,去国外读书也就更有竞争力。初中毕业,和邱晶晶分手后,我没想在高中谈恋爱,因为我早知道,自己终究是离开这里。但是,咱俩还是好了。我确实想过不去国外读书,因为国内有你,还有奶奶。所以我想好好学习,想考一所北京的大学,哪怕是最差的呢。但我发现课本上的知识我真的学不进去,考试也总是不理想,而且奶奶还得了肝癌晚期,去世了。国内就只有你了。文一然,你说我留在国内,能干嘛呢?我考不上大学,留在国内,根本不可能找到满意的工作。我拿什么养活你,给你更好的生活?你知道我想给你什么,在国内,我根本实现不了这个愿望。所以,只有,也只能去国外了。”   “你什么时候走?签证办了吗?要去几年?”我问邢洋。   “8月底吧,签证很快就能办下来了,去四年,但我一定会回来的,文一然,你相信我。”邢洋诚挚地说。   “邢洋,我知道你的苦衷。其实,我想过和你分手。”我坦诚地对邢洋说。   “但你不会跟我分手的,对吗?”邢洋恳切地问我。   “邢洋,我不知道。如果奶奶没有去世,我应该会毫不犹豫地跟你分手。你是了解我的,我不愿意被束缚,就像不喜欢军训一样。所以,我接受不了和你明明是恋人关系,而你却在国外的事实。我觉得不自由,不能想见你就见你,我会觉得被捆住了。但是,奶奶的离开给我很大的触动,我突然不想再做任何决定,就这样顺其自然也许会很好。但我不能保证,你我的心都不会随着时间和空间的改变而改变。”我轻轻地对邢洋说。   “太好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会跟我分手,所以才瞒你这么久。文一然,你放心,至少我可以保证自己不会变。奶奶的去世,也给我很多触动,只会让我更珍惜周围的人,尤其是你。我想和你在一起,即使分别四年。但到时,我一定会回国找工作,买房子,成家。因为这里是我的根,有我的童年,有我的女朋友,有你啊。”邢洋继续说。   “也许吧。未来的事情,我们都无法预见到。但人生最神奇的地方也在于此。”我感叹道。   “所以,你愿意和我一起冒险吗?”邢洋问我。   “邢洋,我已经戴上了这枚戒指,好像也别无选择了。”我笑了笑说。   “那就是说你接受这个事实了?不会因为这个和我分手,是吧?”邢洋也笑了。   “嗯,不会。咱们试试看吧,我不想再那么悲观。奶奶已经离开你了,我不想让你再失去我,那该有多难受啊?”我淡淡地说。   “所以,你是同情我吗?”邢洋有点疑惑。   “也不是,我想我还是喜欢你,所以才担心你的感受。我知道,你如果过得不好,会比我自己过得不好,还让我难受。”我说道。   他笑了,我也笑了。   邢洋说:“想好咱们要去旅行的第一站是哪里了吗?”   “呵呵,没想好呢。”我心想,这将近半年的光阴,我一直都想着分手,哪儿有心思想去哪儿玩啊。   “去杭州吧。咱们8月初去。等7月底高考成绩公布了,你报完志愿再走。”邢洋提议到。   “杭州?西湖?白娘子和许仙认识的地方啊?”杭州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看的《新白娘子传奇》。   “嗯,呵呵,有个地方叫曲院风荷,荷花盛开,会很漂亮。还有个地方叫花港观鱼,可以看见很多红色的鱼。”邢洋说道。   “听起来不错啊。叫上龚海、萌萌、肖克和乐乐吧。”我提议道。   “额……我尽量吧。龚海和萌萌我觉得应该没问题,肖克和乐乐,你觉得他俩再聚一块,还现实吗?”邢洋问我。   这个问题还真是让人头疼,乐乐和肖克恐怕是彻底决裂了,只有时间能够治愈他们两个人的伤口。于是我说:“咱俩再分别问问他们两个吧,万一要是能去呢?”   邢洋摇摇头,说:“不可能了,就算肖克来,他也肯定带上宋湘,那乐乐岂不是更难过?”   “好吧。那我也想跟乐乐说说,你说呢?”我还是想试一下。   “嗯。到时候,咱俩睡一个房间吧。”邢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还没等我回答,邢洋又说:“我没别的意思,我知道咱俩有约定,我一定遵守约定,但是……”   “行,咱俩就睡一个房间吧。”我大方地答应了。邢洋就要出国了,有什么是不能答应的呢?    第七十五章 大学四年 更新时间2013-4-12 9:15:56 字数:4296  和邢洋分开的时候,我问他,邱晶晶为什么回国,为什么那天去邢洋的家里,还给他买了生日蛋糕。邢洋说,邱晶晶回国他一直都没被通知到,那天也是一大早,邱晶晶拎着生日蛋糕到了他家门口,他才知道邱晶晶回来了,而且那天居然是他的生日。三年没见了,觉得彼此变化都很大。邱晶晶说想和邢洋谈一下毕业后出国的事情,邢洋也就没好意思将她拒之门外。两个人还没说两句话,邢洋的叔叔就给家里打电话,说奶奶需要住院,让邢洋赶紧把换洗的衣服送到医院去,而邱晶晶表示愿意在家里等一会,所以,后来我才在邢洋家里碰到了他的前任女友。   我又问邢洋,那天他从医院回来后,又在家里跟邱晶晶聊了什么。邢洋回忆道,其实总共也就没聊10分钟。邱晶晶问邢洋高中毕业后是否还是要去英国,邢洋告诉她现在不大确定,因为还是在考虑和我的感情问题,不再像当年那么执着于毕业出国。两个人面对面,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冷场尴尬了几分钟,邱晶晶就借故离开了。   我还问邢洋,邱晶晶是不是打算继续在英国读大学呢?邢洋说他没有问过邱晶晶这个问题,无论邱晶晶是否在英国,都跟邢洋最后做决定没有直接关系。也许两个人以后都在英国,但也不一定在一座城市,也不一定在一所大学。而且,这次见面,也是对当年分手的一次释怀,因为当年的结束好像是不了了之,但其实双方都有一些后悔的地方,后悔彼此太过强势,非要在感情的游戏中获得输赢。所以,虽然没怎么说话,但邢洋觉得,既然邱晶晶在他生日当天来找他,还带来了生日蛋糕,也算是解开了彼此的一个心结吧,是真正意义上的结束。   至于其他关于邱晶晶的问题,我没有多问,也不想再问,我选择相信邢洋。   没过多久,高考的分数公布了,我通过在家拨打高考分数查询热线,知道了自己的总成绩。529分,市三好学生额外加10分,总共是539分。查到分数的时候,我第一时间告诉了爸爸妈妈,之后是邢洋。大家都为我感到高兴,因为这比一模、二模的成绩高很多,这个分数,考取北京市内大学院校的一类本科应该不愁问题了。   很快,就是填报志愿。记得那天全年级的同学都坐在阶梯教室里报志愿。之前和爸妈在家里反复筛选过很多次,最终我还是把北京某个以经济贸易为教学重点的学校的国际经济与贸易专业当成了第一志愿,最终如愿被录取。   其实知道高考分数再填报志愿也是有风险的,因为我们报志愿还是参照往年各学校的录取分数来报,但当年各学校的录取线还是未知的,因为要根据本届考生的志愿和整体分数等各个因素作参考才能决定。我当时其实也填报了第二志愿,和第三志愿,但都是随意填的。爸爸觉得我这样风险太大,好像太过自信了,邢洋也觉得我有点考虑得不大周全。但我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就觉得自己一定能被录取,而且愿意冒险。   很多年过去,再回想当年填报志愿的做法,依然不会后悔。我觉得很多时候,人需要一种冒险的精神,孤注一掷,不断地去尝试,也许碰壁,也许成功,但结果都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有勇气去突破固有的模式,去享受激情带给我们的快乐和满足。   李艳报考了北京某重点大学的注册会计师专业。张宁和刘鑫同样报考了北京某重点医学院,外科专业。乐乐报考了北京某重点大学工商管理学院的国贸专业,但学校地点却在河北廊坊大学城。龚海和萌萌报考了同样的学校,都在北京,一个是工商管理专业,一个是经济法专业。   最终,他们都是如愿以偿被录取。   至于肖克,他落榜了,高考成绩非常不理想,可能连大专都考不上。他爸妈非常着急,最终,也是选择出国。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也许是肖克重新来过的好机会。爸妈感情一直不好,乐乐和他提出分手,以及他迅速和宋湘在一起的事实,多少都会给他造成影响。既然在国内没得发展,不如去国外看看,学习一些新知识,感受一下不一样的文化。最终,肖克孑然一身,在2001年春节后,去了德国。   小翟老师和乐乐他们班班主任,在我们毕业以后举行了婚礼,有情人终成眷属。   是的,就这样,在21世纪的第一个夏天,我们悄悄地毕业了。高中三年,太多欢喜和忧伤,太多的冲动和无奈,太多的明白和糊涂,一切的一切,伴随着微笑和泪水的结束,终将成为回忆,刻在脑海中,永远抹不去。我很幸运,因为遇见那么多朋友。我遇到了邢洋,一个喜欢我的,我也喜欢他的大男孩;我遇到了乐乐,一个聪明善良可爱的知己;一些些朋友,比如肖克、龚海、萌萌、李艳、张宁;一些些老师,比如孔老师和梁老师。还有一些些遗憾,比如刘鑫。   八月初的杭州之行非常愉快,也很难忘。肖克和乐乐都借故不愿同行,所以,就剩下龚海、萌萌、邢洋和我。我们去了九溪十八涧,一个鲜为人知的地方,看到了湛蓝的天空和澄净的小溪以及五颜六色的树。我们绕着西湖散步,去了邢洋说的“花港观鱼”公园,看到无数只金红色鲤鱼在湖水里嬉戏。西湖很平静,也很美,当天晚上,刚好赶上阵雨,我们打着伞,看着随风起舞的荷叶,曾经的迷茫似乎都不再困惑,邢洋牵着我的手,那一刻,我明白,我愿意等,等邢洋回国,等我们长大,等一切变得更美好。   在杭州的第一晚,我和邢洋睡在一个房间,我们躺在同一张床上,听着客栈外的雨声,轻轻地拥在一起。我觉得对他来说,那一夜充满着对我身体的渴望和抑制。他想要我,但又不停地克制。尽管他坚信时间、空间都无法将我们两个人的心分开,但是他也深知,未来的很多年,是那么的不确定和无法掌控,他怕一时冲动,会对我造成终身的伤害。其实,我那会儿反倒没那么多顾虑,因为,只有我自己知道,这次旅行,让我重新审视自己,我终于可以勇敢面对分离,并勇敢坚持等待。我那时在想,自己的第一次,应该就属于邢洋,这是毫不犹豫的事情,只要他想。   临睡前,他俯在我身上说:“还是等我从英国回来吧,不然对你不公平。”   我问邢洋:“那你这样忍着,会不会很难受?”   他笑了笑,说:“是挺难受的,没事,咱们聊些其他的话题吧,一会儿就能好。”   结果,那一晚,我们一直聊天,聊到深夜,邢洋自觉困倦,也就很快睡着了。听到邢洋的呼吸声变得均匀,我也渐渐地睡着了。   第二天,邢洋和我都觉得同睡在一张大床上不大好,所以换了双人标间,这样彼此之间可以有一些距离,不至于每晚都像是无尽的煎熬和折磨,也就更能单纯地去体会旅行给我们带来的心灵的洗礼。   从杭州回来后,我便收到了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接踵而来的是入学体检和军训。入学体检那天,居然发现高三(七)班的石磊也在排队等待体检的新生队伍中,不由得觉得这世界真小。他是进北唯一一个和我考入同一所大学的同学,主修计算机专业。   8月底临近,眼看着邢洋就要离开,心里还是不觉得感到难过。本来计划着去机场送他,但他走的那天,刚好我在军训,所以没能给他送行。他临走的时候,给了我传呼,BP机上显示:“原谅我这么自私,谢谢你愿意等我。等我到那边安顿好了,就给你电话。好好照顾自己,永远想你,邢洋。”   就这样,邢洋离开了北京,前往英国,考彻斯特市某大学,主修工商管理。而我依然留在北京,在熟悉的城市中,过着陌生却又新鲜的生活。   2001年,大一,科技和时代的发展非常快,日新月异。21世纪初,是IT膨胀的年代。BP机很快便被手机取代,手机可以打移动电话,还可以发实时短信,比BP机方便很多。人们之间的沟通与联络,不再仅仅依赖于电话和书信,电脑得到普及,让我们发现了更多的网络沟通工具,比如QQ,比如MSN,比如电子邮件。数码相机也逐渐诞生,人们终于可以在洗照片之前,就预览到相机里的自己了,如果不满意,还可以删掉再照一张,而不用像我们当年那样担心,照片洗出来,自己是什么模样,也不用担心,胶卷会不会不够用了。   2002年,大二,爸妈给我买了第一台电脑,我和邢洋开始用QQ沟通,主要是文字聊天和语音视频,省掉了大量的国际长途电话费用。那时候我选择了走读,每天从家到学校需要来回花费4个小时的时间,但是,只要回家,就可以用电脑和邢洋联系,觉得再累也都值得。记得,大学那几年,每天都是早晨5:30起床,无论严寒还是酷暑。下午16:30一打下课铃,我就飞奔到车站,准备坐车,晚上回家便可以和邢洋聊天。虽然和他相隔异地,但依然感觉一切还是那么熟悉,彼此的环境不同,聊天的话题反而多了。最令人头疼的问题是时差,北京和考彻斯特时差8个小时,北京晚上20:00,英国那边是中午12:00。如果双方都不熬夜,就只能利用我的晚上和他的中午,所以他每次午饭过后,就赶紧去学校机房,和我联络。如果他下午刚好有事情,就只能等到他的晚上,我的凌晨,有时候我凌晨5:00起床,刚好是他那边的晚上九点。聊一会儿天,我也该出门上学了。那时候觉得精力特别充沛,一切的问题似乎都不是问题,最终,我们都努力克服了。   后来,班里的女生陆续都交了男朋友,我不免会觉得有些孤单。看着别人成双入对的出现在大学校园里,心里还是有些失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不停地盼望着每年的暑假,因为只有每年的夏天邢洋才可以回国,我们才可以相聚。每年的假期,虽然基本上天天和邢洋黏在一起,但依然觉得时间过得特别快。期间,邢洋会和我如约去外地旅行,这几年我们先后去了云南、西安和青岛,还是双人标间,两张床,单独睡。这几次出去玩,龚海和萌萌都会同行。   老朋友之间依然还会联络,也不会因为彼此空间的分开,而有了隔阂。乐乐每周五从河北回北京,但是临近考试,她可能一个月才回来一次。大学这几年,乐乐会经常约我出去逛街和吃饭,彼此聊一下自己最近的感受。乐乐参加了他们大学的学生会,还是骨干分子。她一直留着短发,没再恋爱。大学里有不少男生追求乐乐,乐乐全盘拒绝。问她为什么不选一个合适的,她总说追求她的人要不就外表对不住广大中国人民,要不就人品实在太差。总之,她一个也看不上。我倒觉得,乐乐是真的不愿意恋爱了,和肖克的分手,对她打击很大,虽然是她主动提出来的,但是,肖克分手后的所作所为,让乐乐不敢相信爱情,也不敢相信和男生之间的友谊。她的“分手后还能做朋友”的理论,最终被肖克打破,在她心里系了结,解不开了。   和李艳、张宁联系不多。在Chinaren的校友录上,看过张宁晒的他和李艳的合影,知道两个人应该过得很好,也知道他们通过这个方式选择了讲彼此的感情公开给大家知道,真的为他们感到高兴。   2003年大三,非典肆虐着北京城。学校更是给我们放了将近半个学期的假,原本计划的大三社会实践,也被临时取消了。我每天呆在家里,看电视,做健身操,上网,等邢洋出现。那一年过得很坚守,却真的觉得多少有些无聊了。   2004年大四,终于要毕业了,终于可以盼到邢洋回来,终于可以做点正事,找份工作,用自己的能力赚足够的钱,可以经济独立,给所有朋友、家人买礼物的钱终于可以不再用爸妈的了。   大学四年,那枚戒指,与我的手形影不离,所以,避桃花。   守得云开见月明,2004年7月末,邢洋回国了。    第七十六章 同居 更新时间2013-4-15 9:48:24 字数:4168  回国后,邢洋很快便找到了一份外资公司的项目助理工作,这家公司的总部在英国,北京设有办事处。邢洋在英国留学及兼职的经历吸引了公司人事部和他的直线经理,所以,他的事业早早就开始起步了。   相反,我的求职过程非常坎坷。不知道是运气不好,还是自己真的不会在面试官前表现,从2004年寒假后,我的面试都是屡战屡败。也有给我机会的公司,但不是让我去做广告销售,就是去卖保险,虽然职业没有高低贵贱之分,虽然我不知道什么样的职位更适合自己,但我却知道我不想卖广告,更不想卖保险。   所以,邢洋的异常忙碌和我的无所事事形成了鲜明对比。   那时候每天都要面试几家公司,由于我家离市中心比较远,所以每天来回都有好几个小时在路上,但我真的不想放弃,因为我相信自己能找到一份适合自己动作,虽然我不知道未来自己会从事哪个领域的哪个行业。   2004年岁末,我还是没有找到工作,平安夜那晚,邢洋约我去西单时代广场看电影。从影院出来后,大概快9点了,他突然吻了我,跟我说:“我们同居吧。”   “同居?”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而且心里面总觉得“同居”似乎是不大好的词汇。   “对,你搬过来住我家吧。奶奶去世这么多年,房子就那样空着。我回国后,每天一个人住,觉得很寂寞,家里冷冷清清的。要是以后你来了,一定会不一样。而且,你这几个月找工作太辛苦,我家离市中心近,别管你去哪儿面试,坐车总比从你家出发方便。你说呢?”邢洋诚恳地说。   “我?说实话,我没做好心理准备。而且我怕我爸妈不同意。没结婚就住在一起,不大好吧?”我确实有些担心,问邢洋说。   “没什么不好的。这在英国很普遍。再说,反正咱俩早晚也会结婚。要不然我去跟叔叔阿姨解释吧,这么多年了,他们应该信任我。”邢洋解释道。   “不行,还是我去说吧。”我觉得邢洋说的也对,反正早晚都是一家,住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而且,从邢洋家出发去面试,的确比从我家出发省时间,方便许多。   但是爸妈起初并没有同意。妈妈觉得未婚同居,对女孩来说,只可能吃亏,同居时间越长,越是吃亏。爸爸也不同意,他说只要我一天不结婚,就永远是个孩子。再说,两个人一起同居过日子,柴米油盐酱醋茶,根本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美好和简单。而我,得不到父母的赞同,对同居这件事情,确实有些犹豫了。   但那时,我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说,答应邢洋吧,你们应该在一起。你默默地等了他四年,忍受着无限的孤独、寂寞、想念,现在好不容易可以在一起了,为什么还要顾及世俗和舆论,你们其实早该在一起了。你们高一的时候相恋,不就是因为两个人不想再那么孤单了吗?为什么现在有条件了,却还要顾虑那么多?女孩子怎样才算是吃亏?如果为了不吃亏,一味的坚守着所谓的底线,那就是对自己和对方负责任吗?也许那样过,一生会很平稳,但似乎缺少了激情,缺少了惊喜,人生也就不那样精彩。我想起了乐乐当年的座右铭——人生苦短须尽欢。   所以,我向爸妈反驳道:“也许不是每天,但每星期,还是想有几天,跟邢洋在一起住。我已经22岁了,成年且大学毕业,只不过还没找到工作。我想过独立的生活,也不想再给爸妈添麻烦,因为我真的长大了。”   妈妈问我:“要是你们分手了,怎么办?”   我毫不犹豫地回答:“不会分手的。就算分手,我也觉得没有遗憾。”   爸妈见我如此坚定,妥协道:“那这样吧,每周可以住他家两天,你自己灵活安排。”   就这样,我和邢洋开始了同居生活。   当然,同居的第一晚,邢洋和我共同违背了高中时期许下的约定,我们终于没有等到领结婚证就让彼此的身体属于了对方。对于我来说,那一晚很难忘,会觉得紧张、疼痛,但却缠绵、美好。他进入我的身体,拥着我说:“这一刻,像是等了一辈子。”   是啊,身边的这个男孩,我认识了7年,一切都像是上天安排好的,一切却也都是无法预知的,但这正是人生最奇妙的所在。   起初,我严格遵守着对爸妈的承诺,每周只住在邢洋家两天,但后来,渐渐地,我放宽了对自己的要求,只要第二天有很早的面试,头天晚上都会住在邢洋家。爸妈似乎也是难得糊涂,不再干涉我太多。周日的时候,邢洋还会和我一起,回我家吃晚饭。一切的一切都像我想象的那样美好,直到我在找工作上持续受挫,人生仿佛进入到最低谷。   邢洋的事业蒸蒸日上,但他放弃的是属于我们的时间。每天晚上他会回来很晚,我给他做好的晚饭,总是热了再热,一会儿他电话跟我说晚上八点会回来,一会儿又电话我说晚上十点才会回来,一会儿又说不让我等他了,让我先睡。等我听到门钥匙响的那一刻,大概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了。   而我呢?白天如果有面试,还会觉得很充实;如果没有面试,我尽量让自己过得充实,我会收拾房间,做大扫除,去超市或菜市场买菜,给邢洋做饭,等他回家。但我却逐渐发现,我过得越来越不快乐,邢洋的忙碌和我的闲散似乎形成鲜明对比,每晚回来,他总是很疲倦,越来越累,也就越来越不再跟我聊天,我们彼此的沟通似乎越来越少。   有一天,邢洋回来的照旧很晚,他匆匆吃过晚饭后,在我身边躺下。   我抱着他说:“邢洋,我想和你谈谈。”   他转过身来搂着我,问:“怎么了?”   “你每天回来这么晚,累不累啊?”我问他。   “嗯,累,但是,好像也只能这样了。你怎么今天这么晚还没睡?”邢洋亲吻我的额头,问我说。   “邢洋,我最近觉得特别烦,你说我怎么找不到工作啊?人家怎么就看不上我呢?我好歹也是重点中学重点大学毕业的啊。英语过了六级,连外企的面试机会都没有。”我抱怨道。   “别着急,这不是着急的事情。”邢洋淡淡地说。   “你有工作,当然不着急了。每天你都这么忙,我却这么闲,你说我能不着急吗?”我继续抱怨道。   “没事,我养活你。不用为钱着急。”邢洋安慰我道。   听到他这么说,我觉得特别难过,他怎么可能认为我仅仅是为了钱担心,我担心的是我和他之前越来越少的共同话题,越来越多的彼此差距。   我冷静了一下说:“邢洋,我不想让你养活。过去这么多年,我一直很认真的学习、读书、考试。我想靠自己的双手和头脑赚钱,不想这样每天无所事事。”   邢洋见我如此认真,把台灯打开,说:“要不然这样吧,我帮你找一份工作。”   透过黄晕的灯光,我感觉邢洋虽然异常疲倦,但还是努力打起精神跟我说话。我的兴趣一下子被他刚才的话所点燃,忙问邢洋道:“什么样的工作?在哪儿上班呢?”   “有一个一直合作的客户,他们公司销售部门有一个主管,香港人,现在在招私人秘书。客户这边的合作人跟我关系不错,他前几天就跟我念叨这事,让我帮忙看看有没有同学想找工作的。但他说那个香港主管,这几年已经气走了很多个小秘书了,那人为人比较刻薄,公事私事全让秘书做,听前来挺难应付的。所以我就没想让你去。”邢洋淡淡地说道。   “我去。现在不是工作找我,而是我找工作。所以,试试吧,有好的机会再说。我宁愿被这个老板天天欺负,也不想在家里闲着没事做。”我肯定地回复邢洋。   “你确定吗?我觉得其实你不适合做这样的工作。这样的老板,肯定老得惹你生气,算了,还是别去了,你要是没什么事情可做,咱们也可以报个兴趣班之类的,我给你出钱。”邢洋犹豫不决。   “邢洋,说着说着,你怎么又绕回去了。我必须出去工作。”我有点儿生气地说。   “好吧,好吧,那我明天和那个客户说说,安排你面试。”邢洋无奈地答应了我的要求。   我一时高兴得不知怎样才好,深深地亲了邢洋一下,邢洋把我压倒在床上,在我耳边轻轻说:“跟你聊的我都不困了,所以……”   “所以什么?”我笑着问他,因为我已经感觉到他突来的欲望。   我和邢洋深深地吻着,抚摸着彼此,缠绵了很久,才沉沉地睡去。   经过邢洋的介绍,我和那个难缠的销售主管在国贸附近的中国大饭店一层大厅进行了友好且成功的面试。传说中的刻薄之人,原来是一位30岁出头的女士,说港普,英文名字叫Susan.Susan说话的时候喜欢中英文掺杂在一起。第一次面试她还是很友善的,面试地点没有约在办公室,因为Susan面试我之后,还约了合作伙伴见面,地点也是中国大饭店。Susan说她对于私人秘书要求很高,也很依赖自己的秘书。秘书不一定漂亮,也不一定有很高的学历,家庭背景更是不重要,重要的是秘书要体贴、耐心、敬业、聪明、灵活、懂得变通、办事有效率。由于公私事情都要管,所以秘书的私人时间会很少,基本上都是跟着Susan的行程来安排自己的生活,加班是常事,但是报酬是同等的。只要加班了,Susan一定会付加班费。看得出来Susan性格比较耿直,但也很严厉,她现在真的急需一名秘书,因为她的公寓已经很久没有人照看了。而我又真的需要一份工作,因为我已经闲了太久。所以,我和Susan一拍即合,我终于找到了一份工作。月薪3500元,这对于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来说,在2005年初那样的年代,应该是一笔不错的收入了。   Susan经常香港北京两地飞,工作上,我需要安排她的行程,包括机票、公寓、交通和她每天需要开的会,需要见的人。生活上,我需要定期帮她找小时工清扫公寓和清洗衣物。晾在阳台上的一切衣物,包括内衣、内裤甚至袜子都是由我负责收到衣柜里。Susan不喝北京的自来水,所以我要定期给他去超市买桶装的农夫山泉。如果Susan一不留神病了,安排她去医院就诊和去医院买药的工作也是由我来做。   Susan对我要求非常高,很少对我说感谢,也很少当着众人夸奖我,她经常给我提要求,尤其是对我的着装,她总觉得我穿的太随意,一点也不职业。我总穿平底鞋,这不像她的风格。所以,我除了每天忙碌在Susan和公司之间外,还需要抽空去花钱买衣服打扮自己。生活一下子被填的很满。我倒是没有觉得Susan这人有多么不好,其实她人很好,只是对我要求很严,不过她对自己要求更严。所以,虽然苛刻、虽然偶尔冷淡、我还是和她相处的不错。渐渐地,随着Susan对我越来越信任,越来越依赖我,我已经成为了有史以来和她工作时间最长的私人秘书。我感觉她嘴上不说,但心里其实对我已经很满意了,因为每个月,她都给我额外的奖金。我知道,这是我老板对我最大的认可。   凡事都有两面性,在工作上小有成绩的同时,我每天回家的时间也在错后。渐渐地,我比邢洋回家还晚,渐渐地我每天和Susan在一起的时间比和邢洋在一起的时间要多出很多倍,渐渐地我的周末也要陪Susan逛街、见客户。渐渐地,我和邢洋的沟通越来越少。但是,当年的我只有23岁,对于这一切,我浑然不觉,只是每天都感觉很有状态,每天都起得很早,睡得很晚。在不知不觉中,我丢掉了太多人生最宝贵的财富,丢了自我,也丢了邢洋。    第七十七章 两难 更新时间2013-4-17 9:28:07 字数:4936  工作后,我基本上很少回自己家住,和邢洋过上了真正意义上的同居生活。因为从爸妈那边上班实在太远,也不能满足随时待命的工作特性,所以周日到周五,都是和邢洋住在一起。我们两个每天都忙着自己的工作,钱赚的越来越多,感情却越来越淡。   日子渐渐地过去,转眼就到了2006年夏天。邢洋先于我意识到了我们之间的问题,他主动提出来7月份一起去旅游,还是让我在那本书里挑一个地方。但我当时却没有把这件事情看得很重要,因为那时Susan正在帮一个销售和一家公司谈一张很大的单子,我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辅助Susan打单的事情中,也无暇顾及旅游。我把旅游的事情推给了邢洋,让他全权安排。邢洋只是提醒我,让我尽快跟Susan请一周的假,我满口答应了。   邢洋安排了我们去厦门鼓浪屿旅行,一周的时间。当我跟Susan提前半个月请假的时候,Susan也是很乐意的同意了,并让我好好地放松一下。很久没有旅行,我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很怀念过去和邢洋一起出去玩的时光,我也觉得,我最近为了工作或是前程,走得太急了。   但是,上天偏偏喜欢给我出难题,而且是在我只有24岁的时候,做出这样或那样的选择,对于只有24岁的我真的太难了。Susan在我准备出发的前一天晚上,突然打电话给我,电话那边Susan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依她的脾气,明知第二天我要去玩儿,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是不会打电话给我的。   接电话之前,我正在家里和邢洋打包,准备明天出发的行李。   “Michelle(我的英文名字),对不起,这么晚给你打电话。”Susan在电话那头有气无力地说。   “老板,没关系,您有事就说吧。”我关心地问她。   “我知道明天你要和你男朋友去旅行,但你能不能今晚来我家一趟,我身体非常不舒服,像是发烧了。”Susan从来没有这么客气地跟我说过话。   我的心一软,看了看邢洋,他正在帮我把叠好的衣服装在行李箱里。   只是利用晚上的时间去看一下Susan,不会耽误第二天早上的飞机的,而且Susan确实在生病,她在北京无亲无故,我又是她的私人秘书,这个时候,别说是我的老板,就算是同学朋友,我也应该去探望的。想到这里,我答应了Susan,并承诺半个小时后肯定到她的公寓。   挂了电话,邢洋抬头看我,问:“你老板?”   我非常不好意思地回答道:“嗯,她发高烧了,我得去她公寓一趟。”   邢洋没说话,我连忙走到他跟前说:“我保证,一会儿就回来,你放心吧。耽误不了明天的飞机。”   他亲了亲我的头发,说:“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出去不安全。”   我抬头看表,果然是很晚了,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邢洋又说:“我送你去吧,等你快回来的时候,再给我打电话,我打车去她家接你回来。”   邢洋送我到了Susan租的公寓楼下,临别时,他嘱咐我道:“早点回来,我在家等你电话。”   Susan可能是前阵子打单太累了,高烧40度,我在楼下的药店帮她买了退烧药,才上楼。夏天的晚上很热,Susan却盖着棉被,可能是觉得身上冷吧。   “Michelle,谢谢你来”Susan靠在床上,一边喝水,一边对我说。   我看了看Susan,突然觉得以往严厉的职场女人好像消失了,在我身边的是一个很温柔,很平和的女孩。“老板,不用谢,这是我分内的事情。”我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对Susan说着。   Susan看了我一会儿,说:“其实你这一年来,表现很好,我平时很少夸奖你,是因为我觉得你还有更多的上升空间。过去有很多的私人助理和我一起合作,但我都是看不太顺眼。也或许是她们看我不顺眼吧。你知道你最吸引我的地方是什么吗?”   “这个我真没想过,可能是我比较有耐心吧。”我想了想回复她说。   她摇了摇头,轻轻地说:“你的内心深处有一种不服输的劲儿,和我当年很像。但你知道,我为了我的工作失去了老公,女儿甚至更多,所以我到现在还是单身,也没想再结婚。”   Susan单身我是知道的,但她离婚的原因我们俩却从没谈到过。Susan又说:“所以,要看你的追求是什么了。如果追求事业上的突破,作为女人来说,必然会牺牲很多。但如果你觉得值得,那就勇敢的去做。如果不值得,索性踏踏实实做个家庭主妇。你呢?Michelle,真的,你才24岁,你怎么看女人在事业和家**取得平衡的这件事情。”   “说真的,老板,我没想过这个问题。我只是觉得我现在还很年轻,也没有近期结婚的打算,我只是很想把我的工作做好。其余的都没想过。”我直接回答道。   Susan看了看我,又说:“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想跟你说。”   看Susan有些犹豫,我鼓励她说出来:“老板,您说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Susan又喝了口水,说:“其实,我想提升你做我的部门助理。你知道,这个决定对我来说是很难的。因为,作为私人秘书,你做的真的很好,我不想换人。但是,出于对公司考虑,对你个人发展考虑,我觉得你其实有能力胜任更高层的工作。一直做我的私人秘书,也许会加薪,但学不到更多的东西,没有太多职业发展。部门助理不一样,你会更加侧重在销售人员业绩的管理、报表和整个销售团队的衔接,还会接触到不少客户和项目,随着销售去客户现场谈判,打单子。那会是和现在完全不一样的生活,薪水翻倍,社会阅历翻倍。”   Susan的这些话对我的影响很大,也很触动我的心。我知道自己内心深处对她所描述的部门助理的工作充满了无限渴望和好奇,我希望自己在职场上可以走得更好,走得更远。但我知道这份工作需要牺牲的是太多的私人时间,可能邢洋并不会很高兴我这样做。但是,我还是告诉Susan说:“老板,谢谢你对我的认可,我想尝试一下。”   Susan笑了,说:“Michelle,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但是这个职位会比较急,你也知道Henry辞职了(Henry是Susan之前的部门助理),他在公司工作的最后一天是下周五。本来我也在招人,但都没有特别合适的。但我自己又很犹豫要不要让你来接这份工作,所以有些耽误了。我知道明天你就要去厦门玩,但是如果要做这份工作,和Henry的交接只能在下周,也就是明后天。”   明后天?换句话说,如果我想做这份工作,就必须要放弃和邢洋明天出发的打算。但是,如果去了厦门,也许Susan会给我留住这个职位,可是Henry无法跟我交接,到时候真等到我做部门助理的时候,一定是没有头绪的一团糟。在两方利弊的权衡下,我最终选择了接受Susan的提议,将厦门之行推迟。   快要离开Susan公寓的时候,我给邢洋打了电话,让他来接我。不一会儿,邢洋便打车到了Susan家楼下。在车上的时候,我一直在想,怎样才能把我的决定用最好的方式告诉邢洋,怎样面对他对我所做的决定的失望,怎样在未来用更多的时间来弥补这次不能去厦门旅行的遗憾。   到家的时候,邢洋一边脱鞋,一边随意地说:“你老板的病怎么样?我一直担心你今晚上回不来呢,总怕咱们去不了厦门,还好,你回来了。咱们早点睡吧,明天一大早的飞机。”   我没敢看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去卫生间洗了个手,喝了杯水,坐在卧室的沙发上发呆。邢洋洗漱回来后,也坐在了沙发上,搂着我说:“怎么了?好像有心事。”   “邢洋,我刚才在Susan家做了一个决定……”我把推迟厦门旅行,选择担任销售部门助理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和邢洋讲了一遍。   邢洋听后,没有说话,但眼神中透着忧郁和不安,我连忙解释道:“机票还能退吧?我真的没想到Susan今天给跟提这件事情。但我确实挺想做这份新的工作的。厦门的事情,要不然咱俩再等等,等过两个月,咱们再去,也挺好的,你说呢?”   邢洋顿了顿,说:“这事我还能说什么呢?你已经决定了。我只是觉得,为什么你在做这个决定之前没跟我商量一下?去厦门是咱们两个人的事,但你一个人就做主放弃了。”   “邢洋,我没有放弃去厦门啊,我只是推迟。因为Henry就工作到下周五,如果我明天不跟他交接,等从厦门回来后,人家就走了,到时候谁跟我交接啊,我又怎么做这份新的工作呢?”我解释道。   “可你知道我今年都不可能再请年假旅行了吗?下下周,我们部门有个新项目要做,根本不可能再请假。看来今年是去不了厦门了。”邢洋有些气愤。   “明年去不也是一样吗?我等了你四年,你等我一年都不行吗?”这句话刚一说出来,我就特别的后悔,我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尖锐?   邢洋一脸的惊讶,说:“你到现在还在意等了我几年?难道我不是也在等你四年吗?我没想到你这么计较这些。宝贝儿,你变了。这不是等多久的事情。你知道当年咱俩是怎么说的吗?每年都去旅行,都去放松心情,过去我出国那几年咱们都做到了,现在却因为工作而变得望尘莫及了?”邢洋责怪我说。   “邢洋,我觉得你根本不理解我。工作对于现在的我来说,特别重要,我想有一份体面又快乐的工作,挣足够的钱,过上好日子,这有什么错吗?”我站了起来说。   邢洋坐在沙发上,看着我,继续说道:“你知道我有多后悔推荐你来这家公司吗?你知道我过去四年在国外是怎么想的吗?我就是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赚钱,养家,养你,不想让你出去工作,不想让你被这个肮脏的社会玷污,也不想让你过得这么辛苦。”   “我说过很多遍了,我不想被你养着,我不想在家里呆着,我不愿意这么活着。你知道我最不愿意被束缚。邢洋,我必须出去工作,这一点是永远不可能改变的事实。”我越说越生气,越说越伤心。   “好,我都懂了。”邢洋说完,便不再说话。   过一会儿,他静静地把已经装好的行李打开,一样一样的放回原处。而我,躺在床上,心酸,难过,翻来覆去睡不着。这一次吵架,是我们从97年在一起至今最激烈的一次争吵,我突然发现,原来我们的人生观、价值观、婚姻观真的不一样了。他喜欢我小鸟依人,可我偏偏想做一只自由自在的鸟,在天空中自由的飞翔。他喜欢我随着他的生活安排自己的生活,可我偏偏不想再这样。为什么他一周后有新项目,不能再请假,我就不能因为有新的工作要做,而放弃这次旅行呢?他又为了我放弃过什么?从来没有。是的,我在意大学的四年,我经历了太多的孤独,太多的等待,太多的想念,我不想再那么生活,也不想再被一枚戒指捆绑住。我要过我想要的生活。   第二天,等我醒来,发现邢洋已经上班去了。我打起精神,准备迎接新的工作和新的挑战。   那件事情过去后没过几天,邢洋又开始和我像往常一样相处,一切看起来没有什么改变。但我知道,他和我都无法忘记这件事,我做的这个决定,真的在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邢洋和我每日早出晚归,忙碌着各自的工作。我们没有一起吃晚饭的时间,每晚只是躺在一张床上,随意聊上几句,困意来了,也就睡着了。他没有再提去厦门的事情,我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想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旅行。   就这样,晃晃悠悠地过了一年,2007年,我和邢洋已经认识10年了,在一起也将近10年。十年,不算短了,是人生的七分之一或八分之一。这十年经历了什么?为什么我突然思维短路,想不起来那么多了。   有一天我下班回家,发现邢洋给我做了一桌子菜,其中有他最拿手的糖醋排骨。邢洋见我进门,说:“快去洗手,准备吃饭吧。今天我做了好多你爱吃的。”   我有些吃惊,他今年怎么有时间做饭了。两个人坐在餐桌前,邢洋夹了块排骨给我,说:“跟你说一件事。我辞职了。”   什么?我没听错吧?他辞职了?难道是找到更好的工作了吗?我让自己的心情尽量平静,问他:“有更好的机会?”   “没有,就是不想工作了。太累,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邢洋淡淡地说道。   “为什么?你做这个决定之前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我问他。   “一年前,你放弃去厦门的事情,也不是没跟我商量吗?”他反问我。   这句话一下子激怒了我,原来事隔一年,他还是在意这件事情。我叹了口气,说:“邢洋,你到底想怎样?”   “没想怎样。我想自己创业吧,不想再给别人打工了,我觉得回国后就一直过得不快乐,但也没想好要做些什么。”邢洋随意说道。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很不负责任?没有想好接下来的出路,就把工作辞了。”我责怪邢洋说。   “所以说,你在意的还是钱了。我不工作就没有钱,所以你说我不负责,对吧?当年,你选择和我在一起,没理人家刘鑫,也是因为这个吧?”邢洋小声说道。   我的眼泪唰地一下落了下来,因为我的心突然很疼,我突然发现,坐在饭桌前的这两个人,无论是他,还是我,都已经不是当年的邢洋和文一然了。我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挑剔,变得这么不愿意包容,变得这么习惯性吵架。我哭了许久,没有说话。   过了会儿,邢洋凑近我,说:“宝贝儿,咱们分手吧。”    第七十八章 永远抹不去的你 更新时间2013-4-19 9:19:08 字数:4474  我的心一惊。分手,这两个字如此沉重,邢洋怎能轻易地将它说出来?从1997年到2007年,10年的坚守,换来的终究是分手?邢洋,高中三年的隐忍我们可以一起熬过,大学四年的苦等我们也可以一起熬过,这几年我们工作了,不再有学业的负担,不再有经济的压力,不再有空间的分隔,却终究熬不过了,是吗?   想到这里,我从餐桌旁起身,走到他跟前,说:“为什么?你不爱我了?”   他看了看我,那眼神和10年前一样忧郁,邢洋轻轻地说:“我一直爱你,但我发现,自从你决定不去厦门之后,你就已经不再爱我了。”   邢洋简直是在胡说,我怎么可能不再爱他,如果不爱他,我为什么要等四年?   “胡说,我对你的心从来没变过。”我解释道。   “不,亲爱的,你也许还爱我,但我发现你有更爱的东西,就是你的理想和事业。你心里知道我希望和你生活的方式,但你不愿意那样。你想自由,想自己去闯,而我会感到不开心。尤其是今天我失业了,我更没有能力养活你,也没能力送你礼物了,所以不如分手吧。”邢洋说得看似平淡,却透着伤心和无奈。   我摸了摸邢洋的脸,说:“邢洋,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就算你没钱,我也可以养活你。真的,你不用担心这些。”   邢洋摇了摇头,握住我的手,说:“文一然,你其实还是不明白。如果我要是靠你养活,还不如死了算了。我现在自己都不知道何去何从,这个社会太黑暗,人情世故太复杂,但我必须适应它,可我找不到方法,也找不到自己。如果我连自己都找不到,又怎能有资格去爱别人呢?而你呢?上学的时候你就是个有主见的女孩,你应该放下情感的负担,努力去闯,得到你想要的。现在的你我,都跟从前不一样了,再在一起,也许对彼此都是负担。”   邢洋的这些话虽然逆耳,但却一语中的。是啊,如果我还爱我身边的这个男人,我不应该在最后的时间才知道他有辞职的想法。如果我还像高中那几年那么在意他,就不该放弃去厦门旅行的机会,忽视他的感受。如果我像从前那样需要他,依赖他,应该会在意他每晚很久才回家的现实。如果我尊重他的想法,就不该一味的想要单飞,想到独立,想要我所谓的不束缚。   从高中到大学,我像是被邢洋宠坏的公主,逐渐地变得越来越自我,也越来越懒得经营我们的感情。我突然想起来,我们已经好久没有过身体接触了,甚至没有深深地吻过彼此。我问自己,到底我们之间还有没爱,我一直坚守的过去几年,难道就这样算了?但是,我没有答案。   “邢洋,我需要静一静,这太突然了,让我好好想想。明早我给你一个回复吧。”我请求邢洋给我时间思考,让我想明白我们之间究竟是怎么了。   那一夜是我在邢洋家度过的最后一夜,也是最痛苦的一夜。我失眠了。邢洋把卧室留给我,自己住在奶奶的房间里。夜晚,透过黄晕的灯光,我看到书柜橱窗里的那张《灰姑娘》吉他曲谱手抄件。又看到木制相框里,高中的文一然和邢洋傻傻地笑着,终于忍不住再次落泪。为什么那美好的三年如此短暂?为什么我们好像再也回不去了?为什么故事会以彼此伤害为结局?为什么我想做一只自由的鸟,不愿再依偎在他的身旁?我不知道,难道这一切都是我内心的渴望,只是我浑然不知吗?   关在房间里,想了一夜,终究迷茫、困惑、没有答案。也许吧,也许邢洋看的比我透彻,我该接受分手,也只能接受分手。我不知道他是否还像当年那样爱我,但我却知道我的确不像当年那样爱他了,也不能给他他想要的生活,所以,不如放手吧,给彼此一个喘息和重生的机会,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第二天一大早,我把自己的衣物都收拾好,准备离开。打开房门,看到邢洋正坐在沙发上发呆。餐桌上有邢洋给我做的早点,看到桌子上我曾经最爱吃的油条,荷包蛋,豆浆,我却怎么也吃不下去。我知道他想好聚好散,但我还是难过。我拿着行李,走到他身边,把房门的钥匙和带了7年的戒指递给他说:“我想好了,咱们分手吧。”   他轻轻地抱着我,说:“戒指是当年送给你的生日礼物,你接受了,就永远属于你。别还给我,以后看着心里不好受。门钥匙你拿着,你们家离Susan那儿太远,分手了,你还是住这里吧,我搬出去住。”   我的眼泪又情不自禁流了下来,我紧紧地抱着他说:“邢洋,我心里特别难受。对不起,我一直忽略了你,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邢洋也紧紧地拥着我,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背,说:“是我对不起你,让你白白等了我四年。浪费了你人生最青春宝贵的光阴,是我的罪过。”   此时,我已泣不成声。我主动地吻了他,他回吻着我。那一刻,恍如隔世,我觉得好像又回到了从前,我们在白桦林门口的那次初吻。往事一幕幕像倒带一样在脑海中不停地旋转,心里面的伤感是这一生都没有经历过的苦痛。   最终,我把门钥匙留给了邢洋,今后继续住在这间房间里,对未来的我来说,会是最大的折磨。戒指,我留在了身上,没有还给他。   就这样,我和邢洋在一起10年,终究分手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一切终于全都逝去,留下的是甜美酸楚的记忆和那个永远抹不去的你。   没有再和邢洋联络,即便非常想念,但依然坚持着分手。他的电话号码我一直保留。我买了一条铂金项链,把戒指穿了起来,戴在脖子上。在和邢洋分手的一个月后,我才把这个消息告诉乐乐。约了乐乐在咖啡厅见面,乐乐知道我和邢洋分手后,异常惊讶,差点让口中的咖啡呛着自己。扬言一定要为我找邢洋算账,乐乐认为邢洋毁了我的青春,我的第一次,我的心和我的未来。我告诉乐乐,这一切不怪邢洋,只是我太不懂得珍惜,也不懂得妥协和包容。   分手后,工作依然异常忙碌。爸妈家离公司确实很远,我在公司附近租了房子。因为一想到邢洋就会没理由的难过,而我想不到办法来让自己释怀,所以我只能选择不停地工作、加班甚至陪着Susan逛街吃饭,哪怕是周末。2007年末,Susan问我愿不愿意直接做销售,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因为我知道,做了销售,就会更忙,忙起来就会忘了伤。   做了销售后,我变成了空中飞人,每个月都有1-2次的出差,穿梭在不同的城市和人群中,期间,认识了很多人,客户、同事、相干的、不相干的,但是没有新的朋友。钱赚的越来越多,但心里却越来越寂寞,越来越没有安全感,越来越害怕孤独。   总是会做梦,梦见邢洋,梦见同一个场景——课间操刚过,我独自一个人回班,路过阶梯教室的时候,看见邢洋坐在阶梯教室前的一辆自行车后座上,还是那件黑色体恤和蓝色校服裤子,旁边站着肖克和龚海,他们正高兴地谈着什么。当我路过他们身边的时候,他们突然沉默,而我的心却因为紧张,扑通扑通跳得很快。低头从邢洋身边匆匆走过,却又情不自禁地偷偷回头望向他,而他们却不见了,只留下空旷的校园和孤独的我。   梦醒后,泪水总会划过眼角,浸湿枕巾。   记得邢洋说过,让我永远都要记住他,每晚都要梦到他。这是个魔咒,我一直中咒,尤其是在分手后,更是抹不去,离不开,忘不了。   2008年初的时候,爸妈、乐乐、Susan不停地帮我安排相亲,都被我拒绝了。我不想再恋爱,也不知道怎样恋爱,更怕伤了别人,也怕伤了自己。   和邢洋分手一年后,我接到了萌萌的电话,她说她和龚海要结婚了,请我去参加婚礼。我问萌萌,谁是伴郎。萌萌说伴郎是肖克。啊?肖克回国了?自从去了德国,他都没想回国发展。肖克已经消失了八年,怎么突然回来了,而且也没通知我一声。萌萌随即说道:“肖克特意回来给龚海当伴郎,婚礼结束后,他还接着回德国去。”   我又想起当年在邢洋家,我们六个人谈论着“无敌三人组”某个成员结婚,谁给谁当伴郎的事情。随即想到为什么伴郎不是邢洋,萌萌知道我已经和邢洋分手,淡淡地说:“邢洋刚好那天有事,不能来。”我只觉得心里一阵难过和失望,邢洋、肖克和龚海可是当年的“无敌三人组”啊,邢洋到底是怎么了,连龚海的婚礼都有事不能参加吗?还是故意想躲着我,不愿意见我。回过神来,我掩饰着自己的不快说:“哦,好的,那天我一定去。”   乐乐也被邀请,那天是2008年9月20日,我和乐乐一起参加了龚海和萌萌的婚礼。   与萌萌和龚海也有很多年没见,大学那会儿总是约着一起去外地玩,工作了,反而没了联系。看到萌萌穿上婚纱,龚海穿着西装,他们在台上交换戒指,切蛋糕、倒香槟,我的心一阵一阵地被触动。我第一次感觉到我们几个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高中生了,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渐渐长大,慢慢地担负起人生和社会的责任。龚海和萌萌这么多年还能在一起,而且最终走向婚姻的殿堂,真的不容易,从初中到工作,情深缘也深。   肖克和乐乐,这一对欢喜冤家,毕业八年后终于相见。乐乐和我都知道,这一次参加婚礼会遇到肖克。她说一定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让肖克觉得许乐乐永远都是18岁。乐乐那天一直在笑,肖克也是。等到新郎新娘敬酒的时候,到我和乐乐坐的这一桌。肖克趁新郎新娘和别人说话的时候,对我说:“文一然,怎么我出个国,出这么大的事,你和邢洋这是怎么了?我要是在北京,肯定得拦着你们俩分手。”   我看着眼前这个高个子男人,肖克,八年未见,还是老样子,一切似乎都没变。岁月并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但眼神却比从前沉稳了很多。我笑了笑说:“你还是老样子,不过头发可留长了。”   肖克笑了笑,说:“又开始损我。对了,乐乐,你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没想到,肖克居然主动问候乐乐,而且说得那样随意,就像是老朋友的问候,完全看不出他们之前有过那样的故事。乐乐根本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和肖克说话,故作镇定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说:“挺好的,你呢?在国外都还顺利吧?”   肖克随意拿了个杯子,倒满白酒,跟乐乐说:“挺好。咱俩喝一杯吧。高兴的,不高兴的都过去了,我希望你过的好。”   乐乐拿起桌上的杯子,把杯中的可乐都倒在我的杯子里,然后又把杯子中倒满了红酒,对肖克说:“灌篮高手的第一卷,后来你买着了吗?”   然后就咕嘟咕嘟地将红酒一饮而尽,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过。   肖克也将杯中的白酒全灌倒胃里,对乐乐说:“买不到,也不想买了,这几年发现,缺一本,也没啥大不了的。”   这时候,龚海和萌萌也走了过来,看到我们几个这样,龚海连忙说:“肖克,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又开始玩儿酸的是吧?”   肖克调侃道:“你们又一起都攻击我,我看大家最应该攻击的是邢洋,连我都大老远从德国跑回来了,他邢洋人就在北京,连哥们儿婚礼都不参加,回头见着他,我必须得骂他。”   龚海解围道:“你们谁也别说谁,我看啊,就我最靠谱,是吧,萌萌。”   萌萌羞羞地笑了笑,说:“别的不说了,赶明叫上邢洋,咱六个好好聚聚。”   肖克说:“同意,以后咱几个,别管谁结婚,都得参加对方的婚礼啊。”   龚海又说:“那必须的呀。肖克,你最不靠谱,一出国就不理人家宋湘了。你说你走这几年,换过多少女朋友了,怎么就没一个能处的时间超过一年的?”   肖克看了看乐乐,说:“好多事,说不明白,再说那些人都是庸脂俗粉,没有合适我的,我看我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单身挺好,没负担,没压力,自由。”   乐乐举起杯子,说道:“咱们几个喝一杯吧。感谢高中三年,让咱们认识,也感谢苍天大地给咱们机会在毕业后还能联络着,敬老天,敬友谊,敬你我。”   我也举起杯子,说:“对,愿友谊地久天长。”   只可惜邢洋不在,如果他要是能来这场婚礼,该有多好。   离开龚海和萌萌的婚礼后,乐乐约我去了她家。我们聊了很多。乐乐说,她今天终释怀,她觉得肖克已经原谅了她。与此同时,乐乐又告诉了另外一个关于她的消息。    第七十九章 尾声 更新时间2013-4-22 9:15:11 字数:4406  “文一然,我可能恋爱了。”乐乐微笑着对我说。   “什么?恋爱了?和谁呀?”我好奇地问乐乐,怎么从来都没听她提起过。   “我们头儿追我追了快半年了,之前一直觉得他不靠谱。但是他对我确实不错,虽然我没答应他,但跟他在一起,我总觉得踏实。”乐乐说。   “你们头儿?就是你说的那个冷酷没人情味的市场部总监?姓什么来着?好像叫凌峰,对吧?我记得你跟我提过他,他以前不是总跟你过不去,在工作上找你麻烦吗?”我问乐乐,才想起来,乐乐每次跟我见面聊天的时候,其实都提过这个人,只不过每次都是发一些牢骚,说这个人总找她麻烦,让她加班之类的。   乐乐点了点头,不好意思地说:“对,是凌峰。”   “乐乐,他比你大9岁呢。这年龄差距也太大了吧?”凌峰和乐乐年龄相差9岁,这以后婚姻生活肯定得有代沟啊。   “文一然,我这不也是犹豫吗?所以想跟你商量。但我真的发现我爱上他了,和他在一起我特别快乐,他宠着我,惯着我,给我自由,这跟当年和肖克在一起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我喜欢现在这样。他开始是对我挺冷酷的,老让我加班,但是,我逐渐发现他在追我,他说他也是渐渐地喜欢上我了。我想答应他,做他女朋友。我知道这件事情太离谱了,但是……”乐乐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上午看见肖克,我看到你哭了,我以为你一直没放下肖克。”我说道。   “其实当年分手时,确实还喜欢肖克,现在我也喜欢他。但是,我知道那种感觉不是爱。今天我也的确哭了,那是因为我和肖克终于可以解开当年的结,你知道那是我一直放不下的事。但就是因为今天见到了肖克,我才更加确定我对肖克真的没了感觉,而和凌峰在一起的感觉,我觉得是爱。”乐乐解释道。   “好吧,我一直说不过你。说吧,他属什么的?今年多大了?有没有结过婚?哪儿的人?最重要,什么星座的?什么时候打算和你结婚?都交代一下吧。”我拿乐乐没办法,每次她跟我商量一件事的时候,其实她早在说之前就已经决定好了,事情最终也都是按照她的意愿进行下去。   “哈哈,我就知道你会同意的。”乐乐抱了抱我,高兴地说。   就这样,乐乐终于再一次恋爱了。我从心里面为她感到高兴,虽然我总觉得凌峰不靠谱,但我知道,这个男人的确给乐乐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幸福和无限美好的快乐。这已经足够让我放心了。过了一年,2009年9月,乐乐把自己嫁了出去,她和凌峰在北京陶然酒店举行了室外婚礼,我是伴娘。所有的朋友都来参加了乐乐的婚礼,只有邢洋,依然消失的无影无踪。肖克还是单身,而萌萌刚刚被检查出来怀孕45天。   同年11月,我在开心网上看到了张宁和李艳的婚纱照,又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谁说高中时代谈的恋爱只是绚烂的流星,虽然美好,却短短三年,无法长情?谁说女孩把第一次给了高中相爱的男生,是最愚蠢和毁了一生的事情?谁说高中相爱的两人最终都无法相守到白头?谁说这肮脏诱惑的社会终结了太多的青春懵懂?我相信这世间有太多的美好,只是缺少发现美好的双眼和心灵罢了。   2010年春节前,我向Susan递了辞呈。是的,我决定辞职,换一份工作。自从和邢洋分手后,我总是发现镜子前浓妆艳抹的自己根本不是文一然。每天为了工作和销售业绩,围着客户陪吃陪喝的的自己不是文一然。一年365天,很少休息、不陪爸妈、不陪朋友的自己不是文一然。每月穿梭在不同的城市中,只工作,不旅游的自己不是文一然。   虽然Susan不愿意我离开,但她说其实她一点都不意外,因为自从我和邢洋分手了,她觉得我就跟丢了魂儿似的。所以,她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也很快同意了我辞职。   辞职后,我并没有着急找工作。而是让自己真真正正地歇下来,好好去思考,去找到真正的自我。2010年5月,我买了去厦门的机票,自己一个人去鼓浪屿旅游,就当是圆一个梦,了一个心愿吧。到了鼓浪屿,我才知道,这些年,我错过了什么,又丢掉了什么。我穿着一件最爱的白色短袖小衫和淡紫色碎花短裙,在鼓浪屿的小店不停地游荡,喝着鲜榨的果汁,吃着当地的特色小吃,看着身边拥抱的情侣,我终于明白,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回到北京后,我开始投简历,找工作。因为我知道,我需要一份工作,这份工作可以赚钱不多,但一定可以允许我每天都有时间去健身,去和朋友吃晚饭、逛街、看电影,允许我在周末回家陪爸妈吃饭,也可以让我有时间谈恋爱。2010年夏天,我找到一家大型外资IT公司的商务部普通职员的工作,生活很平静,却也很快乐。工作不再像从前那么忙碌,但是心里面很踏实,也很平和。我退掉了租了3年的房子,搬回家和爸妈一起住,突然发现,爸妈已经老了,我才后悔大学毕业后这几年,没有真正正正地陪伴过爸爸妈妈——在这世界上,两个无私爱我的人。   邢洋已经消失了3年,虽然我们有彼此的电话,也知道对方的家庭住址,但我们都没有联络过对方。是的,三年了,一个电话、一个短信都没有。我尊重他的选择,只是希望他过得能比我好,希望他像我一样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也许他早就找到了,也许他又有了女朋友。   虽然依旧总会在深夜梦到邢洋,但我还是决定用时间来忘却很多事情,我决定敞开心扉,再谈一次恋爱。   我的个人资料和照片最终被乐乐放到了百合网和珍爱网上,乐乐还花钱帮我申请了高级会员。从那以后,我每周都会被两大网站的红娘或者乐乐,或者爸妈,或者同事安排各种相亲活动,但是,却真的没有找到合适的男人,总觉得看不对眼。乐乐总说我,不能以对邢洋的标准来要求前来相亲的男性,说邢洋对我的温柔和细腻只停留在高中,现在都什么年代了,邢洋那样的人早就不存在了。只要对方长得还说的过去,人品好,有车,最好还能有个房,就够了,别老那么挑剔。我说这相亲要看眼缘,怎么现在剩下的男人都这样啊?我还是坚持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有一天晚上,我刚好没有被安排相亲,在家随意地浏览着开心网,看到系统消息里有好友请求,用鼠标点了一下,对方的头像是一件绿色的国安足球队的球衣,球衣上面有金黄色的数字——24。   我的心砰砰地跳,我知道,这人一定是刘鑫。   “文一然,我是刘鑫。”对方给我发了短消息,此时,对方也在线。   “嗯,看你的头像,就认出你来了。”我笑了笑,打字回复他。   “这些年,还好吗?”刘鑫问我。   “挺好的,你呢?”我问他。   “也挺好的,好像咱们有10年没联系了吧,咱们班也没人组织聚会。”刘鑫接着说。   “嗯,是……”我说道。   “你没在开心网里传照片吗?我怎么找不到?”刘鑫问我。   “呵呵,我没放。这些年,也没怎么照相。”我淡淡地说道。   “你还生我的气吗?”刘鑫直截了当地问我。   “早不生气了。都十年了,很多事情都看开了,希望你也别再生我的气了。”其实,很多事情,我已经释怀,只是没想到,刘鑫还惦记着我。   “那就好。你和邢洋还在一起吗?”刘鑫问我。   “没有,我们在2007年分手了。”我回答道。   “啊?不会吧?我没想到……怎么会呢?”刘鑫又说。   “呵呵,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说道。   “那你还好吧?现在单身吗?”刘鑫问我。   “嗯,单身,还没找到合适的。”我如实回复。   “哦,我要结婚了。所以,想结婚前,问候你一下,看看你过得好不好,主要是向你郑重其事地道歉。当年我真的是被冲昏头了,做了好多让你觉得害怕的事情。不过现在想起来,也挺有意思的。那种执着,现在想有都没有了。”刘鑫说道。   “你要结婚了?恭喜啊!对方一定是个温柔可爱的女孩子,被你喜欢,也是一种幸福。我也向你道歉,当年辜负了你,而且还一直没有理你,我也太不大度了,哈哈!”我真心地祝福刘鑫。   “对方是个好姑娘,是我们医院的护士。工作以后认识的。大学四年一直想向你道歉,但没有勇气。现在快结婚了,反而敢在开心网上找你了。”刘鑫接着说。   “是啊,你都当医生了。时间过得真快呀。”我感叹道。   “呵呵,是挺快的,一转眼,毕业都10年了。回头,让张宁组织个同学聚会,咱们可以去进北,还在咱们班教室,多好。说真的,真怀念那三年,是我这一生最美好的三年。”刘鑫接着说。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说道。   “对了,小翟老师孩子都8岁了。有一次我在我们医院碰到的,她带她女儿来看儿科,刚好我女朋友是儿科护士。”刘鑫说。   “啊?是吗?都8岁了。小翟老师变样了吗?她女儿像谁呀?”我问道。   “没变样,不过好像有白头发了。可能是工作累的吧。她女儿特别漂亮,像她。”刘鑫又说。   “挺好的。”我说道。   “说真的,到时候有同学聚会,你一定来啊。”刘鑫又说。   “嗯,我一定去,放心吧。祝你和你的女朋友新婚幸福,早生贵子。”我说着。   刘鑫发了一个害羞和大笑的表情,说:“也祝你早点找到男朋友,不管你和邢洋是为什么分手,总之,你是个值得爱的女孩儿,也一定能找到属于你的幸福。”   时间是用来疗伤的最有效的良药,刘鑫和我,在那一天,终于化解了10年前结下的怨。   周围的同学、朋友、同事都陆续走向了婚姻的殿堂,有的甚至生了宝宝,而我,依然单身,那一年我28岁。   2011年12月,岁末。有一天,醒得早,刚到公司,打开MSN,就收到乐乐昨天晚上的留言:“亲爱的,这回我又发现一高富帅的男青年,你必须得见一见。收到后,明早给我电话。   “额……又要相亲了。”我叹了口气,拨通了乐乐的手机。   “喂,领导,您的MSN留言我看到了。”我在电话里对乐乐说。   “你怎么这么早就给我打电话啊?现在几点了都?”乐乐明明还没有睡醒。   “快9点了。你还不起,不上班了?”我问乐乐。   “凌峰是我的领导,现在我都怀孕5个月了,他必须得给我特殊关照。对了,你一大早找我干嘛呀?”乐乐像是伸了个懒腰,问我说。   “领导,您真是贵人多忘事,您昨天不是说想给我介绍一个高富帅吗?您看我多积极主动呀。”我对乐乐说。   “哎呀,对了!都怪我不好。你等我洗把脸,给你回过去啊。我得清醒清醒再跟你说。等我电话啊。”说完,乐乐就把电话给挂了。   乐乐说这位高富帅是她的一个同学,跟我同龄,自己经营一家咖啡厅,每天晚上咖啡厅里还有专门的乐手唱歌,特别有情调。本来乐乐毕业后,跟这个男生一直都没联系,但有一次,乐乐和凌峰逛街,无意中在街区里发现了他。咖啡厅的地方不是特别显眼,但乐乐一进去,就被里面的装修、风格、布局、音乐还有咖啡的味道吸引了。再一看店主,居然是她以前的同学,乐乐随意跟那人聊了几句,原来对方一直单身。乐乐随即就想到了我。   听起来还不错,我决定去会会这位高富帅。选了件比较休闲的毛衣,搭配了一条铅笔裤,穿上最喜欢的平底鞋,套上了自己最满意的羽绒服。毛衣的领子很大,觉得脖子很空,就又从抽屉里把邢洋当年送给我的戒指拿了出来,串在了铂金项链上。其实戴这条项链的时候,心里有些犹豫,总觉得是一种放不下邢洋的心理暗示。但又觉得这是自己最喜欢的项链,既然已经决定去相亲了,就应该把负担放下。这仅仅是一条项链,仅仅是一枚我最最喜欢的戒指而已。   乐乐把对方电话号码给了我,我存在了自己手机里,署名咖啡店。乐乐告诉我相亲地点就在对方自营的店铺里,但位置不大好找,打车直接跟司机师傅说到永乐商场就可以。从永乐商场下车,在一条南北通向的街道,正数第五家就是了。到了以后,跟服务员说找他们老板就可以。老板就是乐乐的同学,英文名字叫Alex。.    第八十章 结局 更新时间2013-4-24 9:24:37 字数:5456  咖啡店的位置不是特别繁华,不在闹市区,周围有一所大学,不远处还有一所高中。从出租车上下来后,我看到了永乐商场。按照乐乐说的路线走,很快就找到了这家店。当我抬头看到店牌的时候,突然觉得时光在倒流,我害怕自己看错,又重新看了一遍,没错,店名是停留在记忆中很多年也抹不去的三个字——白桦林。   “白桦林,白桦林。”我的情绪略微有些失控,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冷的缘故,突然觉得身体有些微颤,迈上台阶,当我推开店门的时候,却一下子被店里的布置所吸引。   果然如乐乐所说,这家小店真的很特别。所有的餐桌散落在小店的各个角落,木制的桌子,沙发座椅,沙发上有店主细心摆好的靠垫。店里很多客人,绝大多数看上去像是附近学校的高中生或大学生,也有不少小资白领。淡紫色的窗帘映着房间里橘色的灯光,暖暖的,柔柔的,静静的。餐桌餐椅看起来摆放凌乱,但却很自然地围成了一个圈,中间是个小小的舞台,有乐手可以坐的椅子和放乐谱的架子。   进门后,我直接去吧台问店员说:“你好,我找一下你们老板。跟他约好了的。”   店员看了看我说:“哦,您是文一然吧,稍等啊。您先找个喜欢的座位随便坐一坐啊,我们老板临时出去了一下,马上就回来。您想喝点什么?”   店员看上去像是大学生,充满了朝气和热情,我看了看水牌,随意挑了一杯咖啡说:“榛子拿铁,谢谢啦!”   “好的,您稍等,我们老板一会儿就到。”店员笑着对我说。   我找了个不大显眼的地方,坐了下来。看了看手表,的确早到了10分钟。不一会儿,咖啡送到了。我轻轻地喝了一口,开始继续观察咖啡厅内的布置,才发现店主是多么的用心,居然每一面墙壁上都有精心的设计。   第一面墙上,贴满了顾客留下的五颜六色的便签条,密密麻麻写着很多字。   第二面墙上,贴满了海报,海报上都是一些当年上学的时候我们共同追过的明星,比如郑伊健、张信哲、黄磊、李若彤、赵薇等等。中间最大的一张是MJ的肖像。这让我不由得想起邢洋,心里面一阵酸楚。看过所有海报后,我仿佛回到了高中时代,对店主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些好感,真的是和我一样的80后,有着共同的梦想和回忆。   第三面墙上,贴满了世界各地的风景照片,都是我没去过的城市。看来店主也喜欢旅行。   当我看到第四面墙的时候,心扑通地一下猛地跳动。突然觉得很冷,也许是因为紧张。我忙握住手中的咖啡杯,希望热咖啡可以尽快温暖我的双手。我起身,走近那面墙,眼眶情不自禁地湿润。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超大的海报,完全可以覆盖整面墙,海报上映着熟悉的笔迹和颜色,这正是我当年送给邢洋的《灰姑娘》曲谱的手抄件。这份手抄件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只有邢洋一个人拥有。有人把这份原件放大了,影印出海报,贴在了自己的店里。而这个人应该只能是邢洋。   我一时间感觉有些窒息,这太突然了,完全没有意料到。还没等我回过神来,店里响起了熟悉的音乐和熟悉的声音,我回头看店中央的舞台,歌者穿黑色毛衣,米色细条绒裤,谈着吉他,面向我,唱着那首让我爱上邢洋的歌曲。   “你如此美丽,而且你可爱至极,哎呀灰姑娘,我的灰姑娘”   “也许你不曾想到我的心会疼”   “如果这是梦,我愿长醉不愿醒”   听着这久违的声音,看着这久违的面庞,我有些眩晕,泪水模糊了双眼,沉醉在这样的幻象当中,无法自拔。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邢洋,我以为几年前就丢了你,我以为这一生再也遇不到你,我以为那张《灰姑娘》的曲谱早被你闲置到落了灰,我以为你忘了我放弃了我甚至恨我,我以为……   邢洋唱完歌,从台上走下来,到我身边,主动伸出他的右手,说:“你好,我叫邢洋,今年29岁,是白桦林咖啡厅的店主,很高兴认识你。”   我笑了,伸出自己的右手,和他的右手握在一起,4年后,再一次感受到他的温度,很暖。   “我叫文一然,1982年7月1日生于北京,巨蟹座,现在一家外资公司商务部,普通职员,没房,没车,月薪五千左右,税后。”——文一然   “我叫邢洋,1982年2月21日生于北京,双鱼座,现自营一家咖啡店,有房,有车,月薪八千左右,税后。”——邢洋   “我以前交过一个男朋友,2007年分手了,他莫名其妙的失踪,期间没参加过结拜弟兄的婚礼,4年来,杳无音讯,不知道这几年,他有没有找到自己。”——文一然   “我以前交过两个女朋友,第一个女朋友在初三毕业后分手,第二个女朋友在2007年分手。之后我一直很颓废,很痛苦,找不到自己。终于在2010年末,突然有了灵感,盘了一家店,改装成现在这个样子。自己经营店面很辛苦,但很快乐。”   “许乐乐,咱们的介绍人,是我的好朋友,闺蜜。现在怀孕了,5个月,她的老板也是她的丈夫。”——文一然   “许乐乐,咱们的介绍人,半个月前我试着给她打电话,让她帮我找到你。”——邢洋   “我第一份工过是给一个香港老板作私人秘书,后来我做了项目助理,又做了销售。男朋友和我分手后,我才渐渐觉得毕业这几年,好像丢了自己。现在的工作是我毕业后的第二份工作,朝九晚五。我不喜欢加班,也每天都不加班。如果咱们谈恋爱,我会有很多时间陪你。”——文一然   “我的工作很自由,店面经过1年多的打理,已经逐渐成熟。如果你做我的女朋友,我会给你充分的空间和时间,不愿束缚你。而且,如果咱们谈恋爱,我会有很多时间陪着你,给你做饭,陪你旅行。你喜欢旅行吗?”——邢洋   “我喜欢旅行,和我的男朋友分手后,有一年,我自己去了厦门,鼓浪屿。”——文一然   “是吗?和第二个女朋友分手后,有一年,我也自己去了厦门,鼓浪屿。”——邢洋   “和我第二个女朋友分手后,这几年,一直忘不了她。但是,如果我这边稳定不下来,还是不敢找她,对她也不负责任。哥们结婚我没出现,不想让大家看到我当年颓废的样子。分手后的这几年,一直单身。”——邢洋   “我之前的男朋友,是我的初恋情人,高中的时候,他说即便以后不在一起,也要让我每晚都梦到他。分手这几年,我中了咒,总是梦见他,忘不了,抹不去。”——文一然   “明晚你有时间吗?约你看电影吧。”——邢洋   “好啊,我想看《亲密敌人》。”——文一然   “好啊,我想看《三傻大闹宝莱坞》。”——邢洋   “这样吧,看通宵,两个都看……”——文一然   烟花易冷   繁华声遁入空门   折煞了世人   梦偏冷辗转一生   情债又几本   如你默认生死枯等   枯等一圈又一圈的年轮   浮图塔断了几层   断了谁的魂   痛直奔一盏残灯   倾塌的山门   容我再等历史转身   等酒香醇等你弹   一曲古筝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   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   斑驳的城门盘踞着老树根   石板上回荡的是再等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   我听闻你仍守着孤城   城郊牧笛声落在那座野村   缘份落地生根是我们   听青春迎来笑声   羡煞许多人   那史册温柔不肯   下笔都太狠   烟花易冷人事易分   而你在问我是否还认真   千年后累世情深   还有谁在等   而青史岂能不真   魏书洛阳城   如你在跟前世过门   跟着红尘跟随我   浪迹一生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   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   斑驳的城门盘踞着老树根   石板上回荡的是再等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   我听闻你仍守着孤城   城郊牧笛声落在那座野村   缘份落地生根是我们   缘份落地生根是我们   伽蓝寺听雨声盼永恒   ===========================================================   《永远抹不去的你》终于写到了大结局,长长地松了口气。   写到最后的时候,会融入到故事中,许久不能自拔,随着主人公一起笑一起哭,是一种很特别的感觉,酸酸的,甜甜的,像口里晗着话梅。   很多熟悉我的朋友,一直在猜测书中的主人公究竟是谁。其实这本书远没有大家想象的那样神秘,因为故事和人物都是虚构的。如果大家觉得邢洋、文一然、肖克、许乐乐等人很像你学生时代遇到的某某某,那你一定是个80后,一定在这本书里找到了共鸣。这恰恰是我所希望的。   邢洋是我心中的一个梦,或者说是多年来放不下的青春期情结。我上高中的时候,很内向,也很压抑,甚至有点自闭。每天都是为了高考而活着,是怎样的一种痛苦。有一天,班里的一个很漂亮的女生到我的座位,问我说:“你觉得邢洋这个人怎样?”我摇了摇头说:“还好吧,但是不如龚海稳重。”在那之前,我完全没有注意过邢洋,很少和他说话。因为在我心中,他长得很帅,很阳光,也很幽默,那样的男生和我这样的女生根本扯不上关系。那时,我也从来没有想过那个女生特意走到我座位问我这个问题的目的是什么。   高中的时候,邢洋是班里很受欢迎的男生,人缘好,随和。班里班外有不少女生喜欢他。其中有一个特别喜欢他的女生刚好跟我关系不错,有一次,那个女生特别失望地跟我说:“你知道吗?邢洋有喜欢的人了,听说那个女孩子个子不高。真是怪了。”那时候,我也没有多想,因为邢洋跟我毫无关系。   有一次课间大扫除之后,教室里人很少,很多同学去操场玩了。我刚好坐在座位上看书,这时候,邢洋走了过来,坐在我旁边,问了我一道历史题。那时候,我的心里略微一颤。   有一次我帮肖克给她的女朋友买生日礼物,邢洋见到后夺了过来,我好生一痛追啊。那时候,我觉得和邢洋一打一闹很开心。   后来高三分班了,我和邢洋不在一个班。我们班在阶梯教室的楼上。每天课间操过后,我都会看到邢洋、肖克和龚海在阶梯教室门口,他们随意坐在别人的自行车上。每次和同学路过他们身边的时候,我都会有一些不一样的感觉。有一次我换了发型,照旧路过阶梯教室的时候,听到邢洋低声说:“我觉得还是以前的发型好看。”也许是巧合,他们在议论别人。   高三最后一年新年联欢会,听说邢洋他们几个要唱《白桦林》,我家刚好有朴树的磁带,就主动借给了他。那时候,我感觉他好像不是很情愿,所以我又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只是一厢情愿。傻傻地把磁带要了回来,期待磁带里面有邢洋写下的小纸条,但是没有。   毕业后,我越发觉得也许邢洋和我之间有些什么,因为那时,我已经感觉到我对他有好感。乐乐鼓励我不如直接问邢洋,我装作帮乐乐问一个别班男生的电话,呼了邢洋的BP机,邢洋很快回给我对方的电话,但再没有下文。   后来,我知道邢洋选择了出国留学。后来,我在开心网上看到了他和她女朋友的照片,再后来,我知道他结婚了,并和他的爱人有了爱的结晶。我在**上,看到过他。但是,我们之间,不是开心好友,也不是**粉丝。我想,也许一切都是我当年的胡思乱想。   从高中毕业到写这本书,期间我无数次梦到过邢洋。平日,我并没有想过这个人。我大学毕业后,遇到了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2011年我们也有了爱情的结晶。但我不明白这些年来邢洋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中,而且持续了这么多年。   乐乐说:“其实也许真是你的一厢情愿。而且邢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其实并不知道。”   后来,我选择写这本书,因为只要我写这个故事,就可以不用梦到邢洋。我讨厌这样的梦,因为总是那么酸涩,且伴有遗憾。我讨厌这样的梦,因为没有邢洋,我现在过得很好。写这本书的初衷,是为了解开心中的结,断了潜藏在心中的怨念。   起初,我原本计划写一个关于暗恋的故事,因为那其实更贴近我高中的生活。但写到几万字的时候,突然觉得还是希望男女主人公恋爱了,于是我又打算写个悲情无奈的结局,可总觉得人生真的很美好,我希望看到这本小说的朋友,能够被主人公的坚守所感动,这恰恰是这个年代我们所缺少的但却值得提倡的精神。   小说的结局我想过无数个版本,展现给大家的是我最终的选择。最近在听《烟花易冷》,这首歌的歌词给我很大触动,让我有了灵感,给邢洋和文一然一个HappyEnding.   这本书写给所有的80后,因为我们曾经共同经历过的事情,谁都不可能忘了。事到如今,我没有找过邢洋,也没有和他说过我写了这本书,更没有委托朋友帮忙转达,我想他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不是没有勇气,而是真的没有这个必要了。我希望他过得好,无论他当年是否喜欢过我,都不重要。我也希望自己过得好,和自己爱的人,相伴到老。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重新走过高中三年,我愿意像文一然那样,找到我心中的邢洋,好好谈一次属于18岁花季少女的恋爱。如果有机会,我愿意把这本书打印出来,作为18岁的生日礼物,送给16年后的我的女儿。我希望她的青春能有更多的欢乐,遗憾比我少些才最好。   写到最后,想感谢很多朋友。   想感谢许乐乐,因为这本书在2008年就已经着笔,写到20几章的时候,突然没了灵感,怎么都写不下去了。2012年,乐乐鼓励我写完,她说我可以而且有能力做到。于是,我做到了。   想感谢三十,因为在起点萍水相逢,却相互鼓励。三十是唯一一个把我的书从头评到尾的人。三十本身也是一位作者,他在努力写着自己在乎的人和事。三十给到我一种精神暗示,就是人贵在坚持。于是,我做到了。   想感谢行走在灰色空间,因为她曾经对这本书的痴迷和热爱。她告诉我,这本书感同身受,因为她也有过那样的青春和类似的回忆。行走在灰色空间鼓励我发挥更多的想象,并提出要给邢洋和文一然一个圆满的结局,她不希望男主和女主苦情,也不愿意伤感。于是,我做到了。另外,感谢她,帮我画这本小说的封面,很美。   想感谢我的爱人,因为在我穷途末路,灵感全无的时候,是他给了我启发,提供了素材,让我有可能展现给大家一个丰富多彩的高中生活。   想感谢从头到尾看这本书的所有的同学、同事、朋友。这本书的出现,离不开你们默默地关注和鼓励。感谢你们的每一次点击和每一张推荐票。谢谢。如果觉得这本书还好,希望推荐给更多的朋友,一起来怀旧。还是会继续写书,会尝试新的题材,挑战自己之前不擅长的领域。如果大家还喜欢看我的文,烦请耐心等待,我想新书会是在今年夏天和大家见面。   最后,想感谢我自己。因为这本书的完成,也是我在生命中的一个自我的突破。写书,让我看到了另外一片天空,这片天空万里无云,湛蓝透彻。也许这就是生命的意义,创造出无限的价值,给你,也给我……   42度晴   2013年4月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